【啊啊啊啊啊弟弟你干得漂亮!这个问题我也想知道嘿嘿嘿~】
【盲猜脐橙!看陆总自己动~(斜眼笑)】
【不不不,脐橙应该是陆总喜欢的,不过影帝喜欢哪一种,我还真猜不出来,他现在在我眼里就是一个闷骚,闷骚的回答通常都会出乎意料hhh】
温隐鹤睫毛急促地颤动起来,不好意思地别开视线,抬手捂住泛红的脸,伸手想去拿酒:“我还是喝酒吧……”
“别啊,温哥,这才第一轮,这么简单的问题你都不愿意回答吗?别这样啊!”
安子澄连忙扑上去抢走了他的酒瓶,开始充分发挥自己的年龄优势,撒泼打滚耍无赖。
“说嘛说嘛,反正陆总又不在,直播也关了,有什么好害羞的?放心大胆地说!”
就连旁边百无聊赖的舒宝儿、郑书铭、江珩川都忍不住悄悄好奇的目光投向了温隐鹤。
毕竟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拒绝听八卦。
温隐鹤被安子澄闹得不行,又确实受到了一点莫名的鼓舞,轻咳一声,低声说:“我……比较喜欢面对面抱着他。”
“啊?这么普通?”安子澄大失所望,肩膀也无精打采地垮了下来,还以为会听到一些更刺激的回答呢,算他看错你了!
然而,温隐鹤眸光快速闪动两下,脸上的红晕愈发明显,状似不经意地补充:“咳,是……站起来的那种。”
安子澄反应了一秒,腾地蹿起来,化身猴子,一边嗷嗷叫,一边绕场狂奔。
舒宝儿神色微妙,眼神飘忽,显然有过类似的经历。
郑书铭和江珩川则纷纷变了脸色,下意识垂眸看了一下自己的身型,然后表情更臭了。
【卧槽啊啊啊啊啊啊抱艹啊!!!】
【我嘞个乖乖……喷不了,这是真的牛!】
【哦豁!好像有人自卑了哈哈哈哈哈】
【影帝不需要撸铁了,每天抱着陆总在家里走一圈就够啦~】
【可恶啊好想魂穿子澄弟弟!为什么他可以现场嗑cp!羡慕嫉妒恨!】
陆淮烬荧幕后的双眼也变得程亮,不错,他也喜欢,超爽的好吗?
不过他没想到,温隐鹤的喜好这么狂放,他还以为温隐鹤平时那么温柔,会更喜欢温和一点的。
啧,小闷骚。
可爱。
安子澄连跑了两圈后绕回来,猛地扑在温隐鹤的沙发后背上,捏着温隐鹤的肩膀着急地问:
“快快,快说,为什么喜欢这个姿势呢?”
开了一个头后,后面的也不难开口了。
温隐鹤长睫微敛,望着自己空荡荡的掌心,心里也像是缺了一块似的,空寂、孤独、隐约有一点焦虑和烦躁。
几个小时不见,他已经受不了与陆淮烬分开的感觉了。
他深吸一口气,低哑的嗓子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危险,融在温润儒雅的表面,十分有迷惑性。
“因为这让我有一种掌控感,仿佛将他牢牢地握在自己掌心,逃不掉,也没有能力逃跑,只有我才是他唯一的浮木,除了攥紧我,他无路可走。”
当然,更多无法说出口的是——
这个姿势。
更深。
每一次行走,对两人来说都是甜蜜的折磨。
他会抱着淮烬,走遍他在沉沦黑暗的那段过往日子里所有喜欢的角落。
用两人一路挥洒的汗水、亦或者别的什么,将那些阴暗痛苦的回忆一一掩埋。
然后随缘到达家里的任何一处。
客厅的地毯、花房的秋千、落地窗的摇椅、健身房的瑜伽球、甚至是天台的泳池……
每一次的终点,都是一次崭新的惊喜。
在这一趟旅程结束之前,两个人都不知道他们会走到哪里。
浪漫又愉悦。
【怎么能有人用这么温柔害羞的脸说这么狂放的话!宝宝你是一个温柔害羞的大矿工![可怜]】
【这种人设我还真没听过……这三个词到底是怎么结合在一起的哈哈哈哈哈!也是给影帝开辟了一条崭新的赛道了(狗头)】
安子澄都听傻了,张大的嘴巴缓缓合拢,满脸通红地握拳跺脚,兴奋得原地蹦跳:“靠,没想到你是这样的温哥……太刺激了!”
温隐鹤说完后方觉得有些难为情,下意识端起酒杯,抿了一口,以此遮掩自己发烫的面颊。
安子澄忍不住悄悄问:“那什么,陆总知道你这些想法吗?”
荧幕前的陆淮烬闻言,眸光微闪,专注凝望温隐鹤的眸子微妙地眯起,嘴角缓缓上扬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他轻轻启唇,无声地做了一个唇型——
一直都知道。
几乎是同一时刻,温隐鹤伴随陆淮烬唇瓣开启的弧度,与他一起一字压着一字地说了出来:
“一直都知道。”
陆淮烬便愉快地笑了。
不愧是他俩,真有默契。
安子澄微微一愣,被酒精醺蒸过的大脑略有点迟缓,还没想好回应什么,便见温隐鹤已然轻轻放下了酒杯。
温隐鹤眼神透露着一丝迷醉,像是陷入了某种十分美好的梦境里,只是想到那个人的脸,提到那个人的名字,就头皮发麻,浑身滚烫,心也跟着那个人一起飞到远方,失了魂一样。
那人在哪儿,他的心就在哪儿。
“我很庆幸,即使我有再多的不堪、污秽、破败、颓废和过错,即使我的心思再如何阴暗、恐怖、罪恶、龌龊和见不得光,他都没有嫌弃过我一丝一毫,没有责怪过我哪怕一次,反而一直包容我、怜惜我、引导我,疼爱我。”
他的嗓音低沉温润,因为谈及心爱之人,每一个字眼都浸满了浓浓的情愫,讲起话来又滔滔不绝,几乎让人起鸡皮疙瘩。
像是在讲述心中的英雄,又像是在歌颂自己爱慕已久、倾慕已久的偶像。
那副痴迷沉醉,恨不得为其上刀山下火海、抛头颅洒热血的模样,足以让世界上任何一个狂热信徒自惭形秽。
“淮烬是我这辈子见过最强大、最英俊、最自信、最迷人、最矜贵的人,也是我这辈子最珍惜、最心爱、最宝贵、绝对不愿放手的人,他是那样高大帅气,英武不凡,出类拔萃,卓尔不群,让人心生向往,甘愿臣服,为他着迷。”
安子澄:“……”
苍了天呐,这真的是在形容陆总吗?
这是在说神吧!
他严重怀疑,如果给温隐鹤一个机会,温隐鹤绝对可以三天三夜不眠不休地细数陆淮烬的优点!
甚至还说不完!
【哎呦我的亲娘嘞~这是把整个新华字典都背下来了吗?听得我鸡皮疙瘩抖了又抖~】
【哈哈哈哈哈子澄弟弟已经听傻了,一个人的词汇量怎么可以大到这种程度?给子澄弟弟一些恋爱脑的震撼!】
【恋爱脑开始发威了!非战斗人士速速撤离!】
【子澄弟弟:我以为我已经够恋爱脑了,没想到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啊啊啊啊陆总一直都很清楚影帝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啊!无论是好的坏的,良善的阴暗的,温柔的粗鲁的,粗的长的,重的快的,大的更大的,他都爱惨了好吗?!】
【姐妹泥……前面还挺正常,后面逐渐图穷匕首见!】
别说屏幕内外的人都听麻了,陆淮烬本人也难得有些不自在。
他脊背微微绷紧了一点,努力抬着下巴,两颊却仍控制不住地飞上红晕,面上的骄傲与雀跃却是如何都收不回去。
如果不是现场有这么多人看着,他真想一头栽在沙发里打滚。
妈的,要被甜死了。
这个男人怎么能这么萌?
真想一把丢在床上狠狠奖励他!
让他见识一下他爱慕的男人是多么高大帅气,英武不凡,出类拔萃,卓尔不群!
温隐鹤一边缓缓诉说,一边在脑海中细细地勾勒着陆淮烬的面孔、回忆着爱人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内心对陆淮烬的思念也越来越浓。
想淮烬了。
想他。
一分钟见不到都想他。
温隐鹤越是细致地叙说,心里越是因为见不到本人而伤心。
他不禁落寞地垂下眼睫,缓慢地收了话音,沉默地举杯消愁,末了放下酒杯,沾湿的唇瓣难过地抿起来,眸子蒙着一片水光,眼眶晕着红。
孤零零、惨兮兮的模样。
陆淮烬瞬间心疼死了,又心痒死了。
恨不得立刻冲上去抱抱他、亲亲他,温柔爱怜地抚摸他、安抚他。
天呐,怎么可以这么可怜?
这跟留守在家的小狗有什么区别?
陆淮烬忍不住轻轻咬着指节,凝望着温隐鹤的眸光更深、更暗。
视线从温隐鹤楚楚可怜的面庞,缓慢挪到他被酒水浸透的唇瓣。
陆淮烬喉结干涩又瘙痒地滚动,极度渴望着用更加浓郁、更加甘甜美味的事物来浇灌、来解渴。
看不见的人,在默默地思念。
看得见的人,却看得见摸不着,只会更加骚动难耐。
比不了谁比谁更焦虑、谁比谁更渴望。
安子澄怀疑温隐鹤是不是喝醉了,否则陆总不在身边后,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但当他对上温隐鹤虽带着微醺,但还算清明的目光,又有点拿不定想法了。
此时温隐鹤的恋爱脑加载进度正在稳步推进。
但安子澄喝了酒,脑子转不动,也就没多想。
虽然有点抓狂,但也不是不能忍受。
接下来轮到温隐鹤当国王。
或许是一报还一报,温隐鹤转到的人恰好是安子澄。
安子澄却满脸兴奋,大咧咧地拍着胸膛,咧开满嘴白牙:“来来,温哥你随便问,敞开问,什么问题都行!”
温隐鹤性格使然,也不好意思问太过,边挑选了一个十分温口的问题:“那……你是因为什么契机喜欢上你哥的?”
安子澄微微顿了一下,这个问题意料之外地有些难回答,他托着腮,一边脸颊被挤得鼓起来,陷入沉思:
“非要说契机的话,还真想不到,我第一次见到阿也哥哥,应该才三四岁吧,按理来说,我那么小,不应该有记忆,我确实也记不得那个年龄发生的其他事,却唯独清晰地记得……
“当时还是十几岁少年的阿也哥哥被叔叔牵着走过来,轻轻抱住我的那一刻,我好像被一片偌大的花海淹没了,扑面而来的花香和暖风,整个世界都明亮了起来,心里说不出的高兴和喜欢。
“所以,我对阿也哥哥的第一印象,是一个像花儿一样漂亮和香香的哥哥。”
安子澄忽然扑哧笑了一下,捂着嘴巴,压低嗓音说悄悄话似的。
“悄悄告诉你们,小时候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是喊他香香哥哥的,但是他不喜欢我这么喊他,每次一喊脸就特别红,特别不好意思,还追着我打。
“但他不知道,他连捶过来的拳头都是带着香风的,我不仅一点都不疼,还特别想亲一口。”
温隐鹤听到这癖好特殊的露骨台词,忍不住替安子澄悄悄红了脸,像是不小心听到了他人私生活的隐秘似的,怪难为情的。
看不出来,子澄弟弟还是一个小痴汉。
屏幕外的萧也坐不住地跳起来,修长的手指狠狠戳着屏幕上安子澄的鼻子,羞得脖颈通红,指尖都泛着红。
“靠,这小屁孩儿怎么什么话都往外说!无人问他这些好吗?还他自己做起附加题来了!这嘴巴怎么就闭不住呢?见了鬼了!”
弹幕们开了一个分屏,两边一起对着看,闻言顿时嘻嘻哈哈地表示:
【你用嘴巴堵住他的嘴肯定能闭住了!】
【子澄弟弟只是单纯想秀恩爱而已,不要怪子澄弟弟鸭!子澄弟弟大好人!从未见过如此慷慨的正主!好饭!太感谢了!】
【哥~哥~捶过来的拳头都是香香的~~~(掐嗓子)(鬼迷日眼)】
接下来的国王按照座位顺序依次是舒宝儿、郑书铭和江珩川。
这三个人十分巧合地形成了一个怪圈,郑书铭转到了舒宝儿,舒宝儿转到了江珩川,江珩川转到了郑书铭。
舒宝儿和郑书铭这两个人近乎摆烂了,属于是自己过不好,谁也别想好过。
无论是谁,只要撞上他俩,一视同仁地被创。
郑书铭曾经在测谎游戏里与舒宝儿不谋而合地联手过,此时背刺起来也毫无负担。
“你不是自愿跟杜若朴结婚的吧?要不是当初那群小混混不小心捅错人,为了逃过法律的制裁,你不得不嫁给他,你自始至终都没有想过要跟他在一起吧?你是不是压根就没喜欢过他?”
屏幕外的杜若朴眼眸微颤,双手忍不住难受地攥了起来。
即使他现在对舒宝儿已经没了一丝感情,但就算被一个陌生人伤害,也是会痛的,更别说是曾经真心对待过的人。
过去那么多年里,他早已习惯了受伤。
他几乎已经可以想象,接下来舒宝儿会用怎样恶毒的话语攻击他、羞辱他。
明明还没有听到,他已经条件反射地感到心脏紧缩,胸肺窒息、麻木、喘不过气……
下一秒,一只白皙修长的手忽而落在了他颤抖的手背上。
无需抬头,他都知道是谁。
杜若朴感觉暖流沿着他与萧决相贴的皮肤缓慢地渗透进他的血管里,流向他的四肢百骸,温暖了他冰凉的心脏。
他的大脑一片晕眩,心跳倏忽加速,面颊肉眼可见地变成了红色。
一瞬间,对于舒宝儿即将要脱口的冷言冷语的恐惧与受伤烟消云散。
满脑子只剩下——
啊,牵手了。
怎么办?让萧先生一个人主动,是不是有点不礼貌?他现在应该回握过去吗?
奇怪,他的手怎么转不过来了?
他生病了吗?
杜若朴在极度的害羞慌张之下,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手腕转动的方向都反了。
这要是能转过来,算他骨骼清奇,可以被拖到医院去做切片了。
萧决忍不住轻笑了一声,另一只手握着杜若朴的手腕,帮他翻了一个面,随后与他的手掌交握在一起,五根细长微凉的手指像蛇一样滑入了他敏感的指缝里,带来一片细密的麻痒,丝丝缕缕地直钻入人的心底。
杜若朴被握住的整条手臂都像触电般地颤抖了一下,半边身子全麻了,后背一片片地冒汗,脸上蒸腾出来的热气,几乎把他周围一圈空气的温度都烤高了。
但即使如此,他也没有把手抽出去。
在无人看到的角落,萧决唇角悄悄勾起了一抹势在必得的微笑。
萧也默默往远处挪开了一点,尽量不打扰自己亲哥钓男人……哦不是,谈恋爱。
酒店里。
舒宝儿的呼吸一下子急促起来,他刚刚也喝了不少酒,被这番尖锐的话一刺,大脑充血,浑身都激动得抖了起来。
或许是想着反正又没直播,说了也没人知道。
也或许是面前的几人早就看透了他的真面目,他急需一个发泄的口子。
舒宝儿竟是面容扭曲地口不择言道:
“对,没错,我就是从来都没有喜欢过他,又怎么样?你们是没见过他高中时候的样子,那么厚的眼镜框,丑得要死,头发长了也不剪一下,跟垃圾堆里跑出来似的。
“我就一直怀疑他留那么长的头发,是不是就是为了能透过缝隙里偷窥我,成天跟个鬼影一样跟在我屁股后面,甩都甩不掉,鬼知道他在用多么恶心的眼神看我,一想到他那张脸就想吐。
“要不是他的身材还算可圈可点,也不是不能忍受,我宁愿去坐牢,都不可能跟他结婚的!”
这番话可谓是恶毒至极。
萧决连忙担忧地抬头看向杜若朴,安抚地轻拍他的膝盖,轻声问道:“你还好吗?”
“嗯?”杜若朴慢半拍地抬起头,满脸迷茫又慌张地与萧决对视,面庞酡红,眸光一片湿漉漉的羞怯和纯真,“什么?”
刚才舒宝儿说的话,他一句都没听到。
就算听到了,也自动变成了“嗡嗡”的蜜蜂,从他的左耳朵里钻进去,又从右耳朵里被一脚踹了出来。
他乱糟糟的大脑已经从——
啊啊传说中的十指相扣!
变为了——
萧先生的手好白、好细、好软、好……
后面是一本新华字典。
他或许会跟温隐鹤十分有共同语言。
萧决对上杜若朴清澈懵懂的眼神,就知道他估计是没听到。
他稍稍放下心来,顿了顿,又状似不经意地指了一下屏幕里满眼恶毒的舒宝儿,淡淡道:“他刚才说他从来没有喜欢过你。”
“啊?哦……啊,对不起?”
杜若朴没怎么在意地瞥了一眼屏幕,一只手挠了挠头,绞尽脑汁地思考萧决这句话的深意。
他该怎么回复,才能显得幽默风趣,不显得像一个呆瓜呢?
却不知道,他此时这副什么心思全写在脸上的憨傻模样,已经足以逗笑萧决。
杜若朴还没想出个所以然,萧决已经忍俊不禁地抛出了下一句:
“我喜欢你。”
杜若朴眼睛腾地睁大,一股汹涌的热浪突地从脖颈窜上他的耳根、脸颊,最后是整个额头。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皮肤下的血液在奔流,烫得吓人,几乎要将他蒸发。
他的视线慌乱地掠过萧决认真的眉眼,又像被烫到一样急速弹开。
两秒后,却仍舍不得般,悄悄挪了回来。
萧决直白的目光与话语都让他无处遁形、无路可逃。
一字一字,清晰而有力:
“他不喜欢你,我喜欢。”
杜若朴眼眶瞬息涌上一片湿热滚烫,喉咙像是被什么柔软的事物堵住了,喉结酸涩地滚动,几乎失去了言语的能力。
心口则被一只无形的大手轻轻攥住了,不疼,只是有些发胀,让他不敢相信这是现实。
他想,原来,这就是被爱的感觉。
是热的、酸的、疼的。
也是暖的、软的、像是渴望了多年的珍贵宝物终于落到自己怀中。
让人欣喜若狂,几乎落下泪来。
“我……我……”
杜若朴眼眶通红,嗓音干哑,迫不及待地想要给予回应。
萧决却抬起手指抵住了他颤抖急切的唇。
“嘘,不用着急给我答复,表白这种事情,在一个更浪漫、更隐私的地方进行,是不是会更方便一点呢?”
萧决半掩的长睫下,一双微微弯起的桃花眼像带着钩子似的,挠在人心尖的同时,手指也悄悄勾起来,在杜若朴敏感的手背上暗示地轻挠。
“方便……我对你做点别的。”
陶米勒虽然对别人的爱情不感兴趣,但不妨碍他看得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艾玛,这么香?
萧决这种类型的,放在从前,陶米勒高低也得撩一下。
现在他被陆淮烬吓老实了,这些长得攻的人也一个两个都受了,看久了还挺带感?
萧也眼睛瞪得溜圆,满眼的钦佩和崇拜。
不愧是他的哥,太会了!他学学学!
陆淮烬慵懒地用手撑着脑袋,看爽了,甚至忍不住一声口哨。
想不到有朝一日他竟然也会成为电灯泡。
唉,想隐鹤了。
第82章
【啊啊啊啊啊啊恭喜卡皮巴拉大大和大少爷有情人终成眷属!(虽然还只是成了一半了,不管了我先嗑为敬!!!)】
【你俩要不表演个亲嘴给我看看吧(探头)】
【呜呜呜呜呜卡皮巴拉大大过去真的被pua得好厉害,感觉已经有创伤后应激障碍了,小爱豆还没开始讲话,就已经浑身发抖了,好可怜,看得我心碎碎,煞笔糊豆你真是坏事做尽啊!!!】
【好在卡皮巴拉大大现在终于找到真正爱他的人了,你的爱以后再也不会被辜负了!你们是两个非常会爱人的宝宝,一定会幸福的!】
【请全天下会爱人的人都跟会爱人的人在一起好吗?会爱人是一件多么伟大的能力!你们才是最值得彼此付出和珍惜的人啊!】
【艹啊啊啊啊啊啊!我是真的会被舒宝儿的话气死!等我有钱了一定要买一个有触感的手机,我一巴掌伸进去扇死他!!!】
虽然没办法直接在镜头之下打人,好在现场有嘴替可以勉强帮弹幕们降降火。
安子澄阳光明媚的脸蓦地沉下来,望着舒宝儿的眼神愤然又锋利,少年人的脾气忍不住,就算是厌恶的表情,也是明晃晃的。
“就你长得跟个二维码似的,不扫一下都不知道是个什么玩意儿,我看看……”
安子澄仔细上下一扫舒宝儿,像是看见了一件非常稀奇的事物,夸张地张大嘴巴,惊叹。
“小脑发育不全,大脑完全不发育,我嘞个百年难得一遇的超级大件货啊,也不知道快递驿站收不收。
“我说,你不要仗着自己脑子有问题,就为所欲为,就你这脑子,屎壳郎见了都得推,嘴巴痒就去舔马桶,别在大庭广众之下喷粪,见过马桶在厕所里的,没见过在嘴里的。
“啧,你前夫都用上亿的版权捧你了,居然还混成这么这个吊样儿,也真是难为他硬在一坨屎上雕花了。”
舒宝儿被这几乎毫无停顿的劈头盖脸的一顿骂给喷懵了,瞠目结舌了好几秒,血液轰的一声全都涌到了脸上,心脏狂跳得几乎窒息,气得浑身都在剧烈颤抖,指着安子澄的鼻子说不出话。
“你……你这人嘴巴怎么这么臭啊?你妈没教过你怎么跟人好好说话吗?有没有点家教啊?”
安子澄翻了一个巨大的白眼,他跟人吵架只有一个准则,不要自证,不要有逻辑,不要试图找到对方话里的漏洞,无脑喷就行了。
只要能把对方气死,就算他赢。
他抬起手跟扇苍蝇似的,满脸嫌弃:
“你什么货色,我什么脸色,去去,也不知道哪个下水道没关好,让你给爬出来了,晦气死了,下去之后就找个柚子叶扫扫。”
舒宝儿一把捂住自己的胸口,感觉自己的心脏都气得发疼,哆哆嗦嗦地都靠在沙发背里直喘气,眼前一会儿黑一会儿白,感觉快要当场去了。
弹幕们纷纷夸安子澄“好嘴”“爽爆了”!
温隐鹤原本微张的唇默默闭上,看来不需要他说什么了,子澄弟弟一个人的战斗力,比一个百他加起来都强。
舒宝儿的心里憋着一口恶气,当他酒瓶子转向江珩川时,已经开始无条件攻击一切人,恶意满满地质问道:“你玩儿得最花的时候有多花?有没有想过带你老婆尝试一下?”
然而这种问题对于江珩川这个烂黄瓜来说简直不痛不痒,甚至稀松平常。
“多人派对算吗?我觉得不算花吧,我们那儿的圈子里大半的人都玩儿,这算哪门子花啊。”
没有镜头对着,江珩川谈起这种事儿愈发肆无忌惮,简直嚣张糜烂到了极点。
“对,就是你们想的那种,把衣服全都脱光的那种,三批四批都是基操,没什么意思,稍微有点意思的,是人体家具和人体餐具吧。
“现场没有桌子凳子,用来坐的和放东西的都是真人,东西直接放在人的身上吃。
“还有马,停在旁边,骑上了直接走,几个人一起骑也行,一边骑一边满场散步聊天……”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耳朵脏了!有没有谁来把他嘴堵住!不要再说了!我要吐了!呕!!!】
【这算自爆卡车了吧!!!歪妖妖灵?这里有脏东西来银趴啊啊啊啊啊快把他们抓起来!!!】
【几把不要可以剁了!!!我刀刀刀——ヾ(╬◣д◢)メひ】
屏幕内外、直播间内外所有人的表情都变了。
这段文字太有冲击力了,不是正常人能承受得了的。
温隐鹤捂着耳朵默念陆淮烬的名字,仿佛把陆淮烬的名字当成了他的清心咒,但还是不禁微微白了脸,紧蹙的眉梢看起来很不好受。
作为一个铁血纯爱战神,他纯洁的心灵遭受了强烈的肮脏冲击。
安子澄就直白多了,从江珩川开始说话起就捂着嘴yue了起来。
郑书铭倒是没太大反应,甚至还听得挺认真,悄悄带入了自己,抬起酒杯的那一刻,遮住了眸光里微不可察的羡慕和嫉妒。
如若不是老天不公,他也想过上江珩川一样天龙人一般的生活。
江珩川竟是越说越兴奋,一副高高在上、骄傲自得的样子。
只要看到这群人没见识的蠢样,他的虚荣心就爆棚了。
“至于有没有想过带我老婆尝试一下……我们圈子里是有人有那种看别人干自己老婆的怪癖,派对上也有人带自己老婆来,我也参加过。
“不过我算是尊重但不理解吧,这不是相当于自己给自己戴绿帽吗?太怪了,但要是我家宝宝愿意跟其他人一起服侍我,我还是挺期待的。”
屏幕外,从进入观察室开始到现在都没有太大反应的陶米勒,此刻终于猛地变了脸色。
他虽然也不怎么干净,但至少从来没有多个人一起过,这他是真的受不了。
他主业是骗钱,又不是真鸭。
他是没什么自尊心,但也没有沦落到要跟一群人一起伺候一个人的地步。
陶米勒望着江珩川眼里的跃跃欲试,内心顿时警铃大作,浑身的肌肉都绷紧了。
“你这问题提得不错啊,回头我去问一下我家宝宝,看他乐不乐意。”江珩川眸光微妙地扫着舒宝儿的脸,舔了一下嘴唇。
“话说,你长得也还行啊,反正你也离婚了,要不要我帮你介绍几个人试试?虽然你现在有些掉价了,但有人就喜欢那种被弄熟了的仁妻,还有点明星光环,也算还有点市场吧。”
舒宝儿顿时一副吃了屎的表情,差点当场给整吐了,要不是理智告诉他惹不起,他真想把桌子上的酒瓶用力敲在这个恶心烂吊男的头上。
艹,好反胃,他就不该问这个问题!
【要不怎么说恶人还是得恶人磨!这下好了,遭反噬了吧……虽然但是,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观众我是无辜的!不要连我也一起攻击啊!我真的要恶心透了!】
【呜呜呜呜呜影帝和子澄弟弟好可怜啊,得在现场忍受跟这么脏的东西一起呼吸,看看这小脸儿一个个白的,好心疼QAQ】
【小网红快跑………………虽然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我觉得你真的罪不至此】
【受不了了,太恶心了,已报警】
江珩川炫耀完他奢靡肮脏的富二代生活,丝毫不知道,他本人已经被扫黄大队狠狠盯上了。
轮到他当国王,酒瓶对准了郑书铭。
江珩川已经聊嗨了,开口就是满满的傲慢和下流:
“我看萧也的脾气不像是好相处的,这么多年你忍得挺辛苦的吧?要我说,找老婆还是得找乖巧懂事的,随便玩儿,像你找的那种……平时有不少姿势都没法尝试吧?”
郑书铭可能是酒精上头,也可能是真把自己当天龙人了,竟是大着舌头,大放厥词道:
“那在床上确实不怎么老实,不过反正不是要被我压在身下,艹两下就……”
话没说完,一个酒瓶突然擦着郑书铭的脸飞了出去,“砰”地砸在远处的地上。
郑书铭的酒一下子醒了大半,抬眼就对上了安子澄怒不可遏的脸。
“是不是想死?”安子澄抄起一个酒瓶就冲郑书铭飞奔过去。
郑书铭剩下的酒也全醒了,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口无遮拦,想到幸好萧决没在现场,但转念又想到安子澄回去后指不定怎么添油加醋,一时间脸色变了又变。
他像一个过街老鼠一样被安子澄追着一路狂扔酒瓶,后背和后脑勺都砸了好几个,终于在差点被安子澄当场杀死之前,躲回了楼上的房间里。
安子澄气喘吁吁地狂奔到二楼,把最后一个酒瓶猛地摔在了郑书铭的房门上,目眦欲裂地指着他紧闭的房门道:
“艹!你有本事躲在里面一辈子别出来!否则你看我弄不弄得死你!”
温隐鹤慢一步地上了二楼,安子澄已经从砸门唾骂变成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呜哇!我家阿也哥哥那么好,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才被他这个垃圾缠上,气死我了,他凭什么那样说我的阿也哥哥,阿也哥哥听了该多难受,大烂人,烂寄几,我要杀了他!放我进去杀了他……”
温隐鹤一边扶着他下楼,一边哄孩子似的温声安抚,心里对郑书铭也不禁生出恼怒和厌恶。
只有最低劣、最下流的人,才会成天用床上那档子事攻击自己曾经的爱人。
上下只是喜好,又不是上面的就比下面的多长了一个吊,他不懂这有什么值得炫耀的。
卑劣至极。
屏幕外,萧也和萧决齐刷刷黑了脸。
尤其是萧也。
他已经不会再因为郑书铭放的一些狗屁就黯然神伤,但不妨碍他气得火冒三丈,恨不得冲到屏幕里现场对线。
“艹他个养胃小吊子!还敢说让我老实?要不是我没兴趣当上面的,谁艹死谁还不一定呢!花样少他心里没点逼数吗?他有这个能力吗?也不怕我给他的小吊子夹断了!居然还敢把我家子澄弟弟给弄哭了!我看他是想死!”
萧也怒发冲冠地指着屏幕,艳丽的桃花眼里盛满暴怒的寒光,发泄完,猛地扭头望向萧决,嘴巴委屈地一撇:“哥,给我弄他!”
萧决相似却更成熟的面孔没有一丝温度,一双森寒的桃花眼里酝酿着看不见的风暴,语气甚至毫无波澜,却无端令人心惊肉跳:“他死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私人两人!养胃男你跟糊豆儿私一起去吧!两个大烂人!】
【被人渣粘上一次真是粘上屎了,走哪儿都甩不掉,太惨了,心疼wuli小少爷和卡皮巴拉大大】
【小少爷好嘴!千错万错都是渣男的错!千万不要因为人渣陷入自我厌弃!希望小少爷一辈子都能这么自信张扬!】
【有哥哥撑腰的感觉太爽了!大少爷冲冲冲!搞死这个烂吊私渣男!】
【有没有人注意到,子澄弟弟哭成那样了还在担心小少爷会伤心,而小少爷生气的原因也在于死渣男把他弟弟搞哭了!这就是双向的爱啊!请你俩锁死,夫夫同心,暴打渣男!】
现场闹得不太愉快,在当场跑了一个人,游戏自然进行不下去了。
安子澄被温隐鹤带回楼下后,窝在沙发里嚎了好一会儿,又猛地灌了好几瓶酒,才自己缓缓冷静下来。
温隐鹤也做不了别的,就在一旁默默地陪着他一起喝,听他一边哭一边骂渣男,然后再宣扬一下自己对阿也哥哥的爱,阿也哥哥对他又多好,接着继续痛骂渣男,继续哭。
一个没留神,他也喝了不少,温润的眸子染上朦胧的水光,眸光略微有些涣散,白皙的面庞挂着两团薄红,红润的唇瓣浸着酒的光泽,狠狠地吸引了某一个人的视线。
陆淮烬透过斑驳的荧幕盯着他,光芒在他深邃的黑眸里流转,显得他的眸子更黑更深,喉咙干渴得厉害,喉结不停吞咽,忍不住用修长的手指解开了领口的两颗扣子,浑身都有些燥热。
不过他手边也有一瓶酒就好了,一边偷窥美人醉酒,一边借酒浇火,也别有一番滋味。
安子澄醉醺醺地抱着酒瓶,可怜巴巴地望着温隐鹤:“温哥,实不相瞒,其实我还憋了一个问题没问来着。”
温隐鹤骨节分明的手撑着微晕的额头,迟缓地回应:“嗯?什么?”
安子澄满脸八卦地凑近一点,迷蒙的眼神里含着一丝窃喜,喝酒了都不忘把瓜吃完:
“你有没有什么一直隐瞒着陆总的,不敢告诉他的特殊的怪癖?或者说,有没有什么一直以来都很想尝试,但是没有机会尝试的念头?”
听到“怪癖”两个字,温隐鹤脑海中首先浮现的是陆淮烬劲瘦宽阔的胸膛。
他喜欢将脸埋进陆淮烬的胸里。
温暖、柔软、带着独特的被体温蒸熟的香气,充满了浓浓的安全感,是家的气味。
每次温存地贴合,都能清晰地感受到里面一颗强有力的心脏在怦怦撞击,并且随着他的吻,愈发剧烈与激动。
是一颗仅为他跳动的心。
让他怜爱到了极点,恨不能深吻在他心上。
他还喜欢亲吻陆淮烬的腹部。
男人的腹肌瘦削紧致,充满韧劲。
每一道炽热的吻落下,男人的肌肉都会猛地收缩一下,随即呼吸急促地上下起伏。
像一排优美典雅的钢琴键,奏响着动人迷醉的歌曲。
又像一个富有生命力的温床,里面装满了对他浓烈的爱与情动的回应。
让温隐鹤情不自禁地抚摸、揉捏、一寸寸地感受与触碰,俯身亲吻。
他还喜欢吻遍陆淮烬的全身。
从头发丝开始,一路滑到喉结与锁骨,到达他最怜爱的胸膛,往下是更隐私、更敏感的部位。
陆淮烬的反应会更可爱、更热情、更直白。
让他充满了鼓舞和激励,不禁更加卖力地取悦男人,只为看到男人意乱情迷的美丽面庞。
陆淮烬总嫌他前戏太久,磨磨唧唧。
都怪陆淮烬的身体太美,让他一吻上,便根本停不下来。
不过这些怪癖,陆淮烬应该都深有体会,不存在隐瞒一说。
但若是要问有没有隐秘的念头……
“我想……试试将他关起来的感觉。”
温隐鹤被酒意浸染的眸子愈发朦胧,眸底搅动着深不见底的漩涡。
温柔的嗓音丝丝缕缕地缠绕在空气里,明明是温润清冽的音色,但又带着一丝醉意的哑,像潮湿的水汽一毫一厘地铺展开。
阴郁、不安、偏执、敏感。
紧紧缠绕,无孔不入地渗入。
“就像当年他把我关起来一样,我也想把他关起来,每天只能由我抱来抱去,想去哪里,都必须跟我说,然后由我亲自带他过去,做任何事都必须在我的视线之下进行,不能离开我视线半秒。
“吃饭必须由我亲手喂,衣服必须由我亲手帮他穿,洗澡必须由我抱进浴室,亲手帮他洗,再亲手帮他擦干,穿上睡衣,抱进床里,直到躺进我怀里的那一刻,他都自始至终没有离开过我的掌心。
“就算只是穿鞋这么小的事,都必须由我单膝跪在他的身前,亲手帮他穿上。
“这些他曾对我做过的,我想在他身上一一重现一遍,感受一下当年他照顾并掌控我的感觉。”
温隐鹤已经足足一上午没有见到陆淮烬了。
对陆淮烬的思念在酒精的发酵下,愈演愈烈,如万虫噬心,万蚁噬骨,快要成了一种癔症。
内心的焦灼与孤独快要爆炸,近乎失控。
见不到、摸不到、声音也听不到。
除了在脑海中一遍遍温习过往的细节,回忆着他笑起来时嘴角的弧度、他沉思时微蹙的眉、他在耳畔低语时温热的吐息……
唯有这些琐碎的记忆,才能支撑着他在思念的狂潮里得到短暂的喘息。
简直如同他的救命稻草,倘若松了手,倘若命令他不许再回忆下去,他一定要会立刻死去。
他又怎能不知道,旁人看他这副模样,怕不是现在看一个疯子,或者是像在看一个痴子。
但他根本控制不住。
情至深处,已然疯魔,思之若狂,除了与思念之人相见,无药可医。
安子澄听得目瞪口呆,像呆了似的,直到口水快从嘴角流出来了,这才晕乎乎地用手背抹了一把湿漉漉的嘴,震撼不已地感慨:
“我嘞个大疯批啊……”
温老师他……现在精神状态还正常吗?他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吗?
话又说回来,这是他能听的东西吗?
陆总你快回来吧,你老公想你想疯了……
【我的妈耶……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就这个疯批美1爽啊……你关我来我关你……已婚小情侣就是如此会玩儿!情趣啊都是情趣!】
【健康的爱情固然美味,但有病的感情也别有一番风味!两个小疯子遇到一起了,千言万语抵不过一句“太尼玛的般配了”!!!】
【真的服了,我乍一看这两人很配,二乍三乍四五乍看还是配得要死,两双眼睛两个鼻子两张嘴巴硬是把我嗑得死去活来的[爱心眼][流口水]】
【影帝温温柔柔又害羞腼腆地向陆总发来小黑屋申请:①快乐接受;②开心答应;③激动同意】
【陆总听完,拽着影帝的衣领就给迫不及待地拖进小黑屋里了,不用影帝关,他自己待在家里不出去了,不让他爽够,这个门谁也别想出了!看看到底是谁关谁!(狗头)】
陆淮烬被这过分偏执疯狂的言语洗涤,舒爽得头皮发麻,几乎感到有电流在脊背流窜,浑身上下的毛孔都在颤栗,滚烫的血在血管里横冲直撞。
胸膛里像是燃着熊熊烈火,从心脏开始,从内而外地将他烧透,皮肤泛起绯红,指尖都在发烫。
而他的瞳孔深处却迸射出灼热的光,像饥饿的兽死死盯住了肆意挑衅的猎物,疯癫又清醒,兴奋又期待,沸腾至极,刺激至极。
他还真是小看这个男人了。
长着一张天使一样的脸蛋儿,内心却是恶魔的心思。
要不是有这次观察室的机会,他都不知道,他家小疯子天天在脑子里这么意淫他呢。
这么爽?干嘛不早点告诉他?连他都没想到还能这么玩儿。
啧。
他俩什么关系,跟他还藏着掖着,欠亲。
只是希望,当这个机会真的送到他的面前,他可不要害羞得原地蒸发。
不过他害羞的样子更加可口了,也更爽。
脸越红。
越硬,又越深。
陆淮烬身体越来越热,不禁轻皱眉头,难耐地扯了扯领口,只觉得空气闷得慌,呼吸都有些不畅通了。
这个逼节目,真录不下去了。
该死的,快点放他回家干正事儿。
他要回家。
急急急。
就在这时,江珩川忽然醉醺醺地朝温隐鹤喊了一声:“喂,你知道陆淮烬是个孤儿吧,你以为他现在能长这么大靠的是谁?要不是我们江家,他怕不是早死在垃圾桶里了。”
第83章
【哦豁,有个喝醉了的傻逼开始作死了】
【可能是羡慕养胃男能被酒瓶砸,他没有吧】
【我就想知道,江父现在是不是已经在吃速效救心丸了,人家都上赶着巴结陆总,这个傻逼富二代倒好,反过来往死里得罪,真是父亲的好大儿啊哈哈哈哈哈】
温隐鹤听到深入骨髓的那个名字从一道恶意满满的嗓子里透露出来,不禁缓缓抬头,透过散乱的刘海缝隙,眸光深黑阴冷地朝江珩川看去。
江珩川酒精上头,对危险的感知降到了最低,还在毫无所觉地夸夸其谈:
“花了我们江家那么多钱,居然还有脸成天跟我摆脸色,活该被人压在身下艹——”
一句话没说完,面前的整张桌子突然被猛地掀翻了,重重地砸在了江珩川的身上,差点儿把他的肋骨都砸碎了。
满桌的酒瓶、酒杯混着辛辣的酒液噼里啪啦地砸在江珩川的脸上、身上。
江珩川被砸得脑子发懵,眼睛里进了酒,辣得他顿时倒在地上一边疯狂擦眼睛,一边打滚。
眼泪止不住地流,浑身上下都是酒,被砸中的肋骨稍微呼吸一下就牵扯着一抽抽地疼,满屋子都是他凄惨的嚎叫。
温隐鹤一脚踹开面前碍事的椅子,毫无停顿地捞起地上的一个酒瓶,在地上敲碎了,面色森寒地朝江珩川大步走去。
安子澄瞬间被吓醒了,飞快冲上去一把抱住温隐鹤的腰,大叫道:“温哥,冷静一点!你是一个公众人物,不能在公共场所打人啊!”
江珩川的酒算是彻底醒了,他的眼睛勉强眯开一个缝,在模糊的视野里对上了温隐鹤刘海里透出的眼神。
冰冷、死寂,像是在看一具尸体,没有一丝人的温度,简直就像恐怖片里爬出来的杀人狂。
只一眼。
江珩川浑身瞬间汗毛陡竖,血色从面庞上飞速褪去,对力量的恐惧和本能的求生欲让他手忙脚乱地爬起来,顾不上肋骨和眼珠的剧痛,连滚带爬地逃到二楼去了。
现场一片死寂。
舒宝儿之前没被安子澄吓跑,现在却不敢往温隐鹤那边瞄一眼,悄无声息地溜到沙发后面,借着遮挡,逃命似的地也跑到二楼去了。
安子澄试探地抢走了温隐鹤手里的酒瓶,见他没什么反应,连忙把他拽回沙发坐下。
天知道刚才桌子飞起来的那一刻,他魂儿都快吓飞了。
卧槽,这比他刚才用酒瓶砸还吓人!
他能感觉得到,跟他的口嗨不同,温老师看向江珩川的眼神,是真的有杀意的……
安子澄默默咽了一口唾沫,一声不吭地把桌子又抬了起来,开始扫地上的碎玻璃。
温老师现在应该不需要他安慰,但他也不可能丢下温老师一个人跑了。
好尴尬,先找点事儿做吧,让自己看起来很忙的样子。
温隐鹤手肘撑在沙发扶手上,不适地撑着眩晕的大脑,平静的外表丝毫看不出前一秒仿佛要杀人一般的暴虐,似乎只是在闭目养神。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此时他心脏跳动的速度有多快,身体里横冲直撞的血液有多滚烫,浑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叫嚣张摧毁和暴力的原始欲望,理智和疯狂在脑海中拼命地厮杀,几乎令他遍体鳞伤。
如果他想,安子澄是制止不了他的。
但最后一丝摇摇欲坠的理智将他从崩坏的边缘拽了回来。
即便此处没有摄像头,他也绝对不能在节目录制期间打人。
这是淮烬送给他的复出礼物,眼下节目马上就要录完了,他绝对不能在最后一刻把一切毁了。
他要忍。
至少忍到节目结束。
到时候,他将再无所顾忌,他要一拳一拳砸歪所有敢侮辱他爱人的人的嘴,让他们在死亡的边缘挣扎,让他们一遍遍地陷入无边的恐惧,往后每次见到他和淮烬,都像有了心理阴影一样本能地颤抖与逃窜,再不敢来碍他们的眼。
温隐鹤手指轻微地颤抖起来,为自己的想象感到兴奋,也因为暴怒,因为压抑的痛苦。
他不得不捡起地上一只完好的酒瓶,用另一只酒瓶并在一起借力打开,随后猛灌了一口。
脑海中再次浮现陆淮烬英俊美好的面容,浇灭了他内心肆虐的狂躁与不安。
没事的,只要等陆淮烬回来了就好了。
再忍耐一下。
【这一酒瓶居然没砸出去!气死我了!我不是明星,让我来砸!!!】
【艹他个狗屎烂吊男!没了江家,多的是赵家钱家孙家李家争着抢着资助陆总好吗???就算是有恩情,这么多年早千百倍地报答了,这不是你们能借此一直羞辱陆总的理由!!!】
【江父眼光好,关他一个受精卵屁事,还真把自己当回事儿了,江家迟早被他害死】
【子澄弟弟好好笑哈哈哈哈哈哈!人在尴尬的时候就会显得很忙(狗头)】
【陆总快回来啊呜呜呜呜呜!感觉影帝已经快要碎了,求陆总抱抱他啊QAQ】
屏幕外。
陆淮烬对于江珩川的狗吠,连眉梢都没有动弹一下。
到了他这个地位,语言的伤害是最低级、也是最轻飘飘的,基本可以忽略不计,真有本事,不如让他的股市动荡一下。
只是当温隐鹤愤怒地掀起桌子的那一刻,他的身体才立刻紧张地绷紧了,脸也瞬息沉了下来。
此刻,他心疼地望着温隐鹤满手酒水,孤零零地靠在沙发里,看不清眉眼的落寞模样,眉头皱得死紧,立刻站起来,当机立断地说:
“不看了,回去。”
酒店里的人能跑的都跑了,这场观察室的游戏已然到了尾声,其他几人自然没什么异议。
回去的路上,司机小心翼翼地窥探着陆淮烬的脸色,默不作声地将速度调到了最快。
别人只当温隐鹤在暗自神伤,但陆淮烬最清楚不过,温隐鹤在难受。
因为身体里无法发泄的暴虐和愤怒,因为不得不克制与维护的自我形象,因为对他一秒比一秒更为强烈的思念。
自从两人正式确定关系之后,陆淮烬几乎没再让温隐鹤忍耐过。
隐忍不是一个多好的词。
长期的压抑只会叫人愈发疯狂,表面上看还是一个正常人,克己复礼,人人为之称赞,但真到了彻底爆发的那一刻,就便瞬间变成一个怪物。
伤害别人,也吞噬了自己。
他将温隐鹤拽出黑暗,教会的第一件事,就是发泄。
无论是用暴力、用悲伤、还是用晴欲,只要能先发泄出来,之后的,交给他就好。
温隐鹤从前忍了太多年,从小便习惯于将矛头对准自己,一旦发生什么,只会攻击自己,对自己下手比谁都狠。
以前没人爱护他,没人心疼他,没人告诉他这是不对的,是不好的。
但是现在有了。
陆淮烬会爱护他,陆淮烬会心疼他,陆淮烬会制止他一切伤害自己的行为,并一点点地教会他爱自己。
就像陆淮烬爱温隐鹤一样。
温隐鹤也要爱温隐鹤。
陆淮烬喜欢的人,温隐鹤也要喜欢。
在他陆淮烬这里,温隐鹤永远无需任何忍耐。
陆淮烬急切地回到酒店时,看到的就是温隐鹤醉醺醺地蜷缩在沙发里,抱着一只空荡荡的酒瓶,对着身旁坐立不安的安子澄喃喃低语的模样。
温隐鹤的领口被他自己拽开车两枚扣子,露出一截精致的锁骨和被挠红的皮肤,手臂无力地撑在额头上,挡住了眉眼,只露出挺拔的鼻梁和两片被酒水浸润而显得异常红润的唇。
嘴唇微微张着,被衬衣包裹的饱满的胸膛上下起伏,吐息时带着浓重的酒气,手腕之下的两颊红得灼眼,不用触碰就能想象那滚烫的温度。
“我爱陆淮烬,爱他的头发,他的发丝又柔软又光滑,比丝绸摸起来还舒服,我爱他的脸,他是那样英俊迷人,是我见过的全世界长得最帅最好看的人,你说,一个人怎么能长得那么帅呢,但是他就是长成那样了,长在我心坎儿上了,太厉害了。
“我还爱他的皮肤,他的体温比我要低一点,摸起来凉凉的,滑溜溜的,散发着除了我之外你们所有人都闻不到的香气,你们根本不知道那股味道有多迷人,我恨不能将鼻子埋进他皮肤的每一寸里细细嗅闻,怎么闻着闻不够。
“我还爱他的手,他的手是我全世界见过最完美的手,形状完美,色泽完美,连指甲的弧度都是完美的,比钢琴家的手还要美,当然,他全身上下没有哪一个地方是不美的。
“我爱与他十指相扣,爱他用这双完美的手触碰我的感觉,还有他的手臂,爱他的腿,爱他双脚踏在地上自信有力的声音,爱他的唇,总是说着让我轻易便害羞的话,爱他望向我时每一道充满爱意的眼神,无时无刻不在撩拨我,吸引我……”
安子澄嘴巴微微张着,双眼放空,好像失去了灵魂,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就差流口水了。
他在思考,他是不是不应该选择留下……
温隐鹤的恋爱脑进度条已经彻底拉爆了,蒙着水光的黑眸流露出迷醉的光芒,面颊上的两团酡红因谈及那个迷人的名字,不禁更红、更烫,显得他本就足够耀眼夺目的面庞更加流光溢彩。
整个人像是浸泡在幸福里一样,仅仅只是因为脑海中浮现了爱人的面庞,就开心得恨不得在沙发上打滚。
他滔滔不绝地诉说着爱人的一切美好,余光扫到安子澄痴傻的脸,微微一顿,轻轻摇了摇头,用一种隐隐带着炫耀的遗憾语气叹息道:
“你不懂,你根本不知道……”
安子澄:“……”
对!没错!他不懂!他就是一个弟弟!
救命啊,谁来救救他!
他不应该在这里,他应该在车底……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子澄弟弟的崩溃,我眼睁睁看着影帝醉倒后,拽着子澄弟弟一点不带歇地夸了陆总足足半小时了!第一次见到货真价实的炫夫狂魔!这换谁不迷糊啊!】
【尼玛,我一个十五年老粉这辈子从来没有见过影帝话这么多的时候!一个人的话怎么可以多成这样?这是把哪个神奇的开关给打开了(笑哭)】
【我勒个痴汉属性大爆发!这什么究极恋爱脑啊,给我都看傻了!影帝这是长了一个恋爱脑吗?这明明是恋爱脑上长了一个人!这些话是我可以听的吗?爽得我头皮发麻!妈妈我又相信爱情了!QAQ】
【我的眼睛本来长这样:o.o,吃了你们的糖之后每天都变成了这样:OoO!你们就这样甜得每天反复杀我!我也是没想到,两个人分开了还能发糖!】
就在这时,安子澄听到门口传来的动静,扭头看到出去的嘉宾们终于回来了。
安子澄顿时像看到了救星似的,连忙扑上去抱住了萧也,扭头朝陆淮烬一脸尴尬道:“陆总,温老师好像已经喝醉了。”
陆淮烬点头表示知道了,随后大步流星地走到了温隐鹤面前。
他没急着叫醒醉酒的人,反而默不作声地半蹲在了温隐鹤面前,轻轻拨了一下男人沾在眉眼上的发丝。
温隐鹤半阖的眸子感到一片高大的影子落在了自己的脸上,他睁开迷蒙的醉眼,看到一个熟悉的轮廓背光蹲在自己的面前。
明明他还没有看清来人的脸,却已经嗅到了那人身上传来的独特迷人的香气,让他几个小时以来积攒的烦闷、焦躁、暴虐、郁结等一系列负面情绪瞬息间烟消云散,只剩下了如回家一般满满的安心和愉悦感。
“我是谁?”陆淮烬一边轻柔地梳理着温隐鹤凌乱的头发,一边低声细语地问道。
“你是……”温隐鹤情不自禁地扬起一个十分好看的笑脸,纯粹的笑容没有一丝杂质,满心满眼全是面前心心念念的人,“是我最爱的人。”
陆淮烬心脏猛地一跳,像是被全世界最柔软的事物触碰了一下,心脏整个塌陷下来,化成了一潭春水,一瞬间的震撼感无以言表。
“宝贝,我们回房间休息,好不好?”陆淮烬用尽了这辈子最温柔的嗓音,每一个字符的尾音都温暖而宠溺,“可以起来吗?要不要我抱你?”
温隐鹤自从躯体化好了之后,就再也没有让陆淮烬抱过了,反而经常在一些特殊情况下把陆淮烬抱起来,在家的各个角落四处走动。
他的大脑迟钝地反应了一下,缓缓摇头,然后朝陆淮烬伸出一只手,用一双迷醉的黑眸眼巴巴地望着陆淮烬,澄澈又深情:“你牵我。”
陆淮烬忍不住在心里小声尖叫,妈呀,这绝对是在撒娇吧?这也太萌了!
面上他还是维持着成熟男人的矜贵,伸手将温隐鹤牵了起来。
掌心贴合的瞬间,每一根指缝便严丝合缝地吸在了一起,一切是如此自然,就仿佛他们的手生来就如此契合。
温隐鹤脚下打飘,落后陆淮烬一步,视线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不知怎么突然特别高兴,忍不住轻轻晃了晃,小朋友似的,低声说:
“男朋友,你的手真好看。”
陆淮烬快被萌晕了,把他牵到房间的床上靠坐下来,自己则大咧咧地岔开腿,面对面坐在温隐鹤的大腿上,把自己的两只手递到温隐鹤面前,故意勾引似的,歪头笑道:“喜欢吗?”
“喜欢……喜欢你……”
温隐鹤像是着迷了似的伸出双手,一手一只地扣住陆淮烬的手,滑入他的指缝。
随后紧扣着陆淮烬的手,牵引过来,用陆淮烬的手背紧夹着自己的左右脸颊。
左蹭蹭,右蹭蹭。
左边吻吻,右边嗅嗅。
温隐鹤氤氲的眸子舒适得微微眯起,呼吸不自觉地急促起来,情难自禁之下,甚至忍不住张嘴含着陆淮烬的指骨轻咬起来。
陆淮烬两只手的骨头瞬间酥了,连带着心脏也一跳跳地发麻,脚趾情不自禁地蜷起来,腿部不自觉地蹭着温隐鹤的腿,难耐又情动。
只是吻个手而已,反应都这么大。
他的身体在这么多年的磨合之下,早已彻底打上了温隐鹤的标签,被塑造成了温隐鹤的形状。
只需稍微暗示一下,便能立刻进入状态。
温隐鹤柔软湿热的唇瓣抵着陆淮烬的手腕强有力的脉搏,一路向上吻至小臂、手肘、肩膀,最后落在了陆淮烬脖颈愈加跃动燥热的血管上,伸出舌头重重地舔了一下。
陆淮烬浑身猛地一激灵,不知怎么就被温隐鹤向后推倒了。
两人交握的手直到此时也没有松开过。
温隐鹤毛茸茸的脑袋埋在陆淮烬颈窝里,不停地亲吻、舔舐,用舌头一寸寸地刮着陆淮烬薄薄的皮肤下滚烫沸腾的血管。
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高大又强势,陆淮烬感觉自己如同被野兽按在了爪子下动弹不得,想伸手去抵挡,双手却被牢牢地禁锢在野兽的爪缝里,只能任由对方一遍遍地品尝他皮肤的香气,如同一道大餐前美味的甜点。
温隐鹤充满醉意的嗓音在陆淮烬的耳畔不断喷薄着炽热的热潮,胡言乱语,不知所谓,只一个劲儿地呼喊着那个烂熟于心的名字,近乎本能。
“我喜欢你,陆淮烬,淮烬,陆先生,陆陆,淮淮,烬烬……”
陆淮烬情不自禁地低笑起来,用脸颊好笑地蹭了蹭温隐鹤埋在自己下颌拱动的脸,两片同样柔软赤红的皮肤贴在一起,触感说不出的奇妙和舒服。
“这是你发明的新称呼吗?”
陆淮烬如法炮制,拖着性感低沉的尾音,一字一顿,喊他:
“我也喜欢你,温隐鹤,隐鹤,温老师,温温,隐隐,鹤鹤……”
两个人都幼稚得要死。
一个喝醉了,一个没喝,却也被温隐鹤浓烈的爱意浸泡得醉得不清。
温隐鹤听到自己此生最喜爱的嗓音在呼喊自己的名字,脸上泛起愈发激动的红晕,像是不能被比下去似的,舔着陆淮烬的嘴唇,不停地告白,不停地说着“爱”这个字,不停地呼唤着自己刻骨铭心的那个动听的名字。
“陆淮烬,我喜欢陆淮烬,我爱陆淮烬,温隐鹤喜欢陆淮烬,温隐鹤爱陆淮烬。”
弹幕们早八百年前就疯了:
【卧槽啊啊啊啊啊啊天杀的这么萌!甜得我旁边死了一个人我都没发现!当我的鼻血流了染红了我的全身时,我已经被当成嫌疑人抓走了……】
【喝醉了的影帝直接变成了黏人小狗呜呜呜呜呜!是谁被老婆的味道迷得鬼迷日眼的恨不得舔遍老婆全身啊!酒老师你可真是一个好东西!酒老师你配享太庙!让我们一起谢谢酒老师!】
【一开始我也没上瘾的,是她们跟我说温陆嗑一两下不会有事的,我才去试了一下,结果我年纪轻轻就染上了温陆,想戒也戒不了,一天不嗑温陆浑身刺挠,平静的生活也被打破了,每天早睡早起就是为了能在睁眼的那一刻看到温陆亲嘴】
【我劝你还是当温陆cp粉吧,曾经有专家做过实验,把一个温陆cp粉五花大绑从99层楼扔下去,温陆cp粉直接一个弹跳起飞飞回99层楼并大喊:谢谢影帝和陆总送来的喜糖,温陆99!!!】
【对对对没错保持这个姿势,就这么勇往直前地一直做下去吧!不用管我!我是一个私人!我是一具尸体!我是一个幽灵!你们尽管做,直播间封了就封了,不能看到你们脱裤子我死不瞑目!】
温隐鹤是醉了,脑子不清醒,但陆淮烬可还算有那么一点理智。
做是不可能做的。
就算真的要做,也不能在房间里。
不过有件事情陆淮烬得先确认一下。
陆淮烬忽然挣脱温隐鹤的一只手,掀起被子,将两人劈头盖脸地蒙起来。
在弹幕们满屏问号的时候,陆淮烬悄悄滑到了温隐鹤的身下。
话说……
能硬吗?
半分钟后,陆淮烬放弃地从被子里爬出来,遗憾地捏起一脸懵逼单纯的温隐鹤的下巴,恶狠狠地在他唇瓣上啄了一下。
“唉,好吧,看来是真醉了。”
今晚做不成了。
郁闷。
第84章
真正醉酒的人是没有那方面的能力的。
温隐鹤虽然抱着陆淮烬又亲又摸,却不带丝毫晴欲和狎昵,只是出于本能的欢喜与情难自已。
渐渐的,温隐鹤的呼吸逐渐平缓下来,嘴唇在陆淮烬脖子上蹭动的频率也渐渐变少,最终合上了沉重的眼皮和湿润的睫毛,趴在陆淮烬胸前,安心又安稳地睡了过去。
陆淮烬轻轻推开温隐鹤的肩膀,把他放倒在床上躺好,在被子里给他脱了外衣,换上睡衣。
之后又去卫生间拿来一块湿毛巾,帮他简单擦了一下脸和脖子,让他睡得更舒服一点。
做完这一切,陆淮烬再次回到床边,侧躺在温隐鹤的身旁,一只手撑着脑袋,欣赏着他恬静美好的睡颜,忍不住凑上去亲了一下他的脸,低喃:
“你倒是睡得开心,把我的火撩起来了又被丢到一边不管了是不是?真是一个小坏蛋。”
弹幕们瞬间腻歪得不行:
【哎呦喂~~小坏蛋~~~】
【家人们谁懂啊,我真的好喜欢听他们互相给彼此取一些可可爱爱又幼稚的小昵称~】
【你们发的糖太少了!我第一次见到你们的时候就觉得你俩天生一对,这个东西你俩一定要经常放在镜头前,你们可以不需要尺度,这个糖就是撒得越狠越好,一定要一直发糖下去啊!这样世界上所有人才会认为你们两个是真情侣!】
陆淮烬对着睡着了的温隐鹤摸摸亲亲了一会儿之后,没着急去洗漱,然后一起在床上躺下,而是轻手轻脚地离开了房间,找到了导演组。
“明天的游戏,什么安排?”
当着镜头的面,陆淮烬直言不讳地问道,仿佛一个下来巡视的领导。
导演瞄了一眼陆淮烬身后的跟拍,默默把摄像机关在了门后。
“陆总,您有什么吩咐?”导演狗腿地拉开了自己的椅子,嬉皮笑脸地弯腰,“陆总您请坐。”
“不用了,不管明天的游戏是什么,都给我换成一个可以自由揍人的,今天我不在的时候,客厅里发生了什么,你们也都看到了,有人让我家隐鹤不开心了,只要能让我家隐鹤出气,什么形式我都不管,所以你们安排。”
陆淮烬用词十分直白,语气和表情都带着不容置喙的冷硬,是命令,不是请求。
听得懂的导演已经开始冒汗了。
不过这是这场综艺开播至今,陆淮烬第一次使用自己的特权,比导演原本预期的要安生太多。
本来这场综艺已经到尾声了,该挖的料已经挖得差不多了,游戏换不换的也没什么差别。
导演连声应下:“没问题,包在我身上,保证给陆总一个完美的答卷。”
陆淮烬微微颔首,便如来时一般,十分干脆地推门离开了,总共进来也不到一分钟。
一推开门,陆淮烬就迎面对上了乖巧等在门外的跟拍。
陆淮烬微微一愣,对着镜头微妙地挑眉,一切尽在不言中。
他从来不藏着掖着,他就是要堂堂正正地告诉所有人,他对温隐鹤的偏爱与守护。
【好正大光明的暗箱操作!惊!整场综艺的幕后黑手,竟是陆总!(话说这真的是我们可以知道的吗,轻轻)】
【陆总是节目投资人也不是什么秘密吧?你们都不百度的吗哈哈哈哈哈,不过连《青冥九劫前传》都整出来了,有陆总插手应该很明显了】
【我早就想说了,一个总裁好好的干嘛突然跑来参加综艺,果然是为了影帝复出做打算的吧!】
【好好好,整个综业包括我们所有的观众在内都是小情侣play的一环!(狗头)】
【唉,这叫什么黑幕?这明明叫偏爱!反正都要收官了,怎么都无所谓了,让我看看陆总给我们带来了什么好玩的游戏!】
一说起这场综艺快结束了,弹幕们不禁又陷入了淡淡的忧伤中。
在夹杂着不舍和期待的复杂情感下,大家终于迎来了第二天。
温隐鹤睁开眼睛,就看到陆淮烬正含笑静静地望着他,深邃的眸光一片融融的暖意,让他瞬间红了脸。
无论跟陆淮烬共同生活多少年,他都永远会为爱人望着自己充满爱意的目光而感到悸动和害羞。
温隐鹤情不自禁地向前贴去,正想亲吻一下陆淮烬的脸,想起自己昨晚还没洗漱,嘴里恐怕还有酒味,不禁尴尬地顿住了:
“我昨天是不是没洗澡就上床睡了?”
“没事,你香得很,”陆淮烬毫不在意地按下了温隐鹤的脖子,将自己温软的唇瓣主动送到了温隐鹤的唇里,含糊不清地吃着,“宝贝过来,让你家男人尝尝你有多甜。”
温隐鹤耳根子顷刻烧起一片红,本就宿醉微晕的大脑当即又坠入了一片更加晕眩的天地里。
【啊哈哈哈哈陆总是怎么做到一开口就像一个大变态的!一大早就开始对着自己的合法丈夫耍流氓是多么美好的品质啊,我早起犯困的脑子一下子清醒了,谢谢陆总!】
【陆总每天调戏貌美老公真是调戏爽了,关键是这个大美人还次次都禁不住调戏,无论多少次都会脸红,屡试不爽!太~好~玩~啦~】
【比温陆更好吃的cp对不起百度搜不到!比温陆更艺术的cp对不起网络无法连接!比温陆更完美的cp对不起世上真有难事!比温陆更神的cp对不起百科全书没有!比温陆更甜的cp对不起暂时还没出现!】
陆淮烬捧着温隐鹤滚烫的脸,气喘吁吁地挪开嘴唇,舔了一下湿润的唇,嘴角忽然勾起一个不怀好意的笑,沙哑的嗓音带着一丝戏谑的意味,性感到了骨子里:
“宝贝,如果不是你昨天不小心喝醉了,我都不知道,你对我还有这种想法……”
温隐鹤情动的眸光在陆淮烬张扬肆意的笑容上流转,眼神痴迷,呼吸微急,尚未反应过来陆淮烬正在说什么。
然而下一秒,陆淮烬在他耳畔轻飘飘地抛出的一句话却让他的眉心一跳:
“想把我关起来啊?”
温隐鹤惊愕一愣。
这不是他昨天跟安子澄悄悄说的吗……淮烬是怎么知道的?
然而没等他想通,陆淮烬湿热的唇沿着紧贴着他的耳根啄吻,在他耳畔吐出一句又一句令他害羞得近乎抓狂的本该不为人知的悄悄话:
“想把我抱来抱去,想亲手喂我吃饭,亲手为我穿衣服,亲手帮我洗澡,想让我每分每秒都不离开你的视线半步,想让我逃不出你的掌心……”
惊人的绯红从温隐鹤的耳根开始飞速蔓延到他的整张脸、脖子、胸膛乃至全身上下。
温隐鹤的脑袋里一片热血翻涌,整个人就像被定住了似的,僵硬得一动不动。
他此刻已经意识到,昨天那出估计又是节目组搞的鬼。
走掉的那一半嘉宾,极有可能一直在某处偷偷的监视着他们。
根本没有什么所谓的停播。
他们自以为没人看到,实际上,他们在客厅的所有举动、说过的所有话,其实都和往常一样曝光在了观众们和另一半离开的嘉宾的眼下。
他自然是没什么好心虚的,只是……
他昨天都说了什么来着?
哦,也没别的。
就是用一个演员的基本台词功底,像一个痴汉般把陆淮烬从头发丝到脚趾甲都歌颂了一遍。
温隐鹤的薄脸皮顿时遭不住了,强烈的羞耻感在隔了一天一夜后终于慢半拍地到达,他猛地掀开被子往里面一钻,下意识想把自己藏起来。
但他明显忽略了自己的体型,整床被子都被他宽大的肩膀顶了起来,像一座巨山,拱起来的大片后背甚至还露在外面。
【哈哈哈哈哈喜闻乐见的掉马环节!陆总的记性也太好了,这什么记忆回溯大法啊!隔着屏幕都感受到影帝的羞耻了!】
【宝宝你是一个189的硬邦邦的陆总牌私人定制专属大蛋糕!】
陆淮烬好笑地扑上去,连人带被子一起抱住,在大概是脑袋的位置猛地亲了一口:
“想法这么多,我作为当事人,怎么从来没有听你说过呢,嗯?怕我生气?不会吧?
“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我都会无条件顺从你的,我那么宠你,不就是被你关起来吗?我又不是不乐意。
“更何况,这一听就特别刺激,我光是想一下都兴奋了,这么好玩的事,干嘛藏着掖着,我不是你最爱的男人了吗?为什么不告诉我?”
温隐鹤脖颈的汗都流出来了,后脖子烧得像被烙铁烫了似的,红得不成样子。
他在被子里偷偷蜷紧了脚趾,整个人被极致的羞耻心淹没,快要把床单给抓烂了。
一声微弱喑哑的嗓音从高耸的被子山里闷闷地溢出来:
“陆先生,求你饶了我吧……”
陆淮烬抬头望去。
只见温隐鹤悄悄把被子打开了一个缝,只露出一双恳切又可怜地望着他的眼睛,周遭的皮肤肉眼可见地发红,不难想象,被子包裹之下的身体又该红成了什么样。
艹,萌晕了!
陆淮烬真切地感到了眩晕感,他抓心挠肝地抱紧了温隐鹤的脖子,双腿把温隐鹤连带被子一起死死夹住,双手疯狂在被子上搓来搓去,用自己的脸狂蹭温隐鹤露出来的一小片脸,把两个人的脸颊肉都蹭得乱七八糟,整个人就像突发恶疾似的。
温隐鹤跟个球似的倒在了床上,仍被陆淮烬的双腿紧紧夹着。
他气喘吁吁地露出一张通红的脸,报复似的在陆淮烬的脸上用力亲了一口。
陆淮烬瞪大眼。
震惊,被子成精了,会偷亲了!
陆淮烬顶着一头凌乱不羁的头发,眼睛灼亮地翻身跃起,一下跨坐在温隐鹤的身上,一副完全玩儿上头了的振奋模样。
“你确定吗?我还以为,你更想听到被你关在家里的我,亲口对你说出这句话……”
陆淮烬滚烫的手掌狂放霸气地从被子缝里伸了进去,在温隐鹤炽热如火的身体上强势又用力揉捏了一把,管它是哪里,摸到就是赚到。
感受到掌心之下骤然绷紧的身躯,他喉咙里溢出带着气喘的急促喑哑的笑意,掌心瞬息被温隐鹤炙热的体温灼出一手的汗,舔着嘴唇说:
“温老师,求你饶了我吧……”
明明说着求饶的话,却像是在为“更多”发出邀请。
简直跟勾引没两样。
【艹啊啊啊啊啊啊啊两个人都钓疯了!一个叫陆先生一个喊温老师是吧?好好好你们有如此高速运转的双钓系进入彼此的被子!血气方刚的两个大男人一大早就在床上妖精打架!这是我凌晨五点起床应该看的好东西!!!】
【太震惊了!世界上为什么会有这样事!你们两个人中竟然有两个人很萌!我的鼻血猛地狂飙到天花板,我抬头一看,一行血淋淋的字写着:温陆太好嗑了!!!】
【我其实根本没有被温陆迷到,我是在跟这对cp博弈,我装作被温陆迷得七荤八素,其实是我计划的一部分,不要慌一切尽在掌握中,别说了我有我自己的节奏,这是一个长期的过程急不来的,我当然知道容易上头但我自有分寸】
温隐鹤总没办法一辈子躲在被子里,最后他也只能在陆淮烬满脸的调笑下,面红耳赤地躲进浴室里洗澡,他得把昨晚没洗的补上。
这两个人昨天睡得早,今早醒得也早。
在楼上闹了一通,下来时也不过早上六点。
一生勤勤恳恳的节目作为已经开始修检今天的机械了。
温隐鹤依然主动去了厨房做早餐,不过与上次不同,这回他的身边有陆淮烬陪伴,就是苦了厨师们一大早就要直面狗粮的暴击。
一顿饭吃完,差不多到了早上七点。
一个从来没在节目组里见过的模样年轻的男生从一楼的一个房间里走了出来。
他单肩背着一个书包,一手插着兜,揉着眼睛打着哈欠,走到一台机器旁,一屁股坐在一个小马扎上,把书包随便往地上一扔,掏出里面的笔记本电脑,连上机器,开始眯着眼睛敲敲打打。
这毕竟是陆淮烬投资的节目,温隐鹤对节目组的设备不禁也上了一点心,昨天他喝酒去了,现在倒是有空,便轻轻拉住一个工作人员问道:“你们昨天的机器修好了吗?”
工作人员怕他误会,连忙解释:“机器昨天就修好了,现在在做最后一次调试,不会影响到今天的拍摄的,温老师您放心。”
温隐鹤悄悄指了一下敲电脑的男生,对方年纪似乎跟萧也差不多,看着像还是一个在校生,他不禁有点好奇:“那位是你们找来的专家吗?”
工作人员担心节目组的专业被质疑,尽量捡好的说:“我们本来要找的专家不巧没空,对方就派自己的弟子过来了,温老师,您别看他年纪不大,好像是他们专业领域的天才,拿了不少奖的,是秦教授专门点名过来的,保证靠谱!”
温隐鹤微微一顿,忍不住和陆淮烬对视一眼,互相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讶。
这么巧?
当年带温隐鹤的教授,也姓秦。
“你们本来要找的专家,难道是A大的秦远山秦教授?”温隐鹤提到恩师的名字,不自觉稍稍坐直了一点,眼眸中也冒出一点期待的光芒。
工作人员忙点头:“对对,就是秦远山教授,听说他是我们这个设备公司的技术指导呢,他带的学生肯定放心。”
温隐鹤的眼眸肉眼可见地亮了起来,问完了想知道的,跟工作人员道谢后让他离开了,接下来的眼神却忍不住往那个男生的方向瞄。
【咦?影帝为什么这么关心这个教授?难道是熟人吗?(挠头)】
陆淮烬当机立断抓起温隐鹤的手,带他朝男生的方向走去:“走,我们去打个招呼。”
温隐鹤原本还纠结要不要打扰人家,但既然是秦教授的弟子,他天然带着好感,而且他怎么说也算是对方的师兄,不打招呼不礼貌,便任由陆淮烬拉着去了。
男生察觉到他们的靠近,只当他们好奇,抬眼瞄了一眼,便默不作声地继续做自己的事了。
他最近忙着毕业,没怎么上网,对这两个人在网上掀起的腥风血雨毫不知情。
只知道这是一个婚综,但名字跟脸都对不上。
温隐鹤见他这么忙,又不太好意思打扰,就跟陆淮烬坐在不远处的位子上,打算等他检修完机器之后再打招呼。
结果没想到,这个男生检修完后,并没有急着把笔记本电脑收起来,而是又从书包里掏出了一个平板,就着现场的机器数据,开始修起论文来。
他之所以被秦教授点名来救场,正是因为他写的论文就是关于这款机械的,甚至他还亲自参与了这款机械的出厂测试。
这回机械故障的原因还挺独特,是他在测试时都没有遇到过的,赶紧记录一下数据,正好可以当一个运用实例。
弹幕们虽然看不清论文的具体内容,但看着这密密麻麻的数字,纷纷表示:
【对不起我的尸体有点不舒服了,我先撤了】
【头好晕……这就是学霸的世界吗?】
这个男生本来以为自己修好机器后,这两个人就能离开了,没想到现在还在旁边看他写论文。
他对娱乐圈毫不了解,基础认知也停留在外界对娱乐圈的偏见上,心里便不以为意——
他们看得懂吗就看?该不会从来没有见过人写论文吧?
不过还真有可能。
娱乐圈里都是一群沽名钓誉的草包罢了,除了脸一无是处,这回也算给他们长长见识。
男生的心中不自觉升起一丝傲慢和优越,检查论文也没上心,随手一刷便想翻过一面。
却不想旁边那个气场更温柔一点的男人,突然温润出声道:
“同学,刚才翻过去的那一面的倒数第五行,你要不要再检查一下?”
男生的第一反应就是莫名其妙,甚至还有一点微妙的无语和不屑。
不是,你谁啊?还指点他?看得懂这写的什么吗就指指点点?该不会是给他揪了一个错字吧?
连弹幕们也这么想:
【哈哈哈哈哈影帝的眼睛真尖,这么多字居然也能挑出错别字来!火眼金睛desu!】
毕竟温隐鹤连高中都没上过,是公认的事实,能靠自学保证良好的文学素养已经不错了。
这个男生一看就是一个理科男,电脑里的数据已经严重超纲了。
男生下意识抬头,本来想嘲讽两句,然而对上温隐鹤一双澄澈带笑的眼眸,那些孤高取笑的话语却一下子堵在了喉口,怎么也说不出了。
温隐鹤疑惑地歪了歪头,只是平静温和地与他对视,带着一种莫名的无法拒绝的执着,似是不理解他为什么不动。
男生心里暗自嘀咕一句“烦死了”,到底还是把论文往上翻了回去,随便扫了一眼,却猛地睁大了眼睛。
他僵硬了两秒,尴尬地吞咽了一口唾沫,又忍不住抬头用一种又惊讶又难以置信的眼神瞄了一眼温隐鹤,隐隐透露着一种古怪的审视和打量。
【???学霸这是什么表情?不是吧……难道影帝真的挑出了什么了不得的错误?】
【可能只是巧合吧……?】
这个男生也如此认为。
他把那个bug改了,不信邪地继续往下翻。
每翻到新的一面,都刻意停留许久,同时用余光悄悄打量着温隐鹤的表情。
温隐鹤察觉到了他的小动作,也不解释,忍俊不禁地偷笑了一下,继续默不作声地帮他看。
陆淮烬已然察觉到温隐鹤的心思,原来是想逗学弟了。
他没想到温隐鹤还有这么蔫坏儿的时候,一想到一会儿会发生什么,就忍不住想笑,然后被身旁的温隐鹤轻轻拽了一下,努力憋住。
男生对两人的小动作和小心思一无所知。
温隐鹤没吱声,男生便一面面地往后翻。
之后连续十几面,都没动静。
男生的心里不免松了一口气,果然,刚才只是巧合吧……
“等一下,这个图是不是有个地方不太好?”
温隐鹤忽然打断了男生的思绪,修长的手指在他亲手画的图纸上轻点一下,这次指出的甚至不是一个数据的错误,而是他亲自改良的一款实用机械的设计图。
而温隐鹤手指点出的地方,正是他直到此时还在纠结却怎么都完善不好的一个点。
“不是,你为什么看得懂啊?我这可是博士研究生的论文,而且我这个研究方向可是目前市场上很罕见的,你搁哪儿学的这些东西啊?”
男生终于忍不住猛地站了起来,惊愕不定地瞪圆了眼睛,表情十分抓狂。
“你到底是什么人啊?你都长这样了,难道不是来参加节目的明星吗?”
第85章
【?????啊?影帝居然真的懂啊?我现在也跟这个学霸一样满头问号了】
【救命,所以影帝真的是认真在给博士生指导论文吗?先不说人家是个博士,不同专业领域之间的壁也很大吧!】
【说好的初中学历呢?????初中学历这么牛逼,那我现在这个在读硕士算个der???】
在直播间弹幕以及现场男生惊疑的神色下,只见温隐鹤不紧不慢地朝男生伸出一只修长的手,露出一个温和舒朗的笑,温声道:
“同学你好,正式认识一下,我是温隐鹤,本职是一名演员,也是你的师兄。”
“师……师兄???”男生惊得原地跳起来,张大了嘴巴,瞠目结舌地指着他,“你也是秦教授的学生???”
温隐鹤只淡然一笑,转而问:“你这篇论文找的参考文献的作者看了吗?”
陆淮烬忍不住捂住嘴巴,已经预料到接下来会发生多么酸爽的画面。
“当然看了啊!”男生脱口回答,猛地一愣,缓缓意识到什么,内心陡然升起极度的难以置信的感觉,“等一下……不是吧?真的假的???”
他在弹幕们好奇的目光下,飞快把论文翻到了最底部,找到了最后参考文献的页面。
这不算涉及隐私,跟拍立刻将镜头对准了男生的电脑屏幕。
只见第一个参考文献的作者那栏,赫然写着“温隐鹤”三个字!
【卧槽?????啊?不是……我嗑cp已经嗑到老眼昏花了???把影帝的大名都嗑到论文的署名里去了(?)】
【啊啊啊啊啊我不行了!我也是A大的,然后我之前找参考文献的时候也见过温隐鹤这个名字的!但我当时只以为是同名的人,没多想啊!这谁能想得到?这谁敢想啊?!!!】
男生的脑袋瞬间木了,怔怔地张着嘴,一脸的怀疑人生,嘴皮子都在打架:“这……这篇论文是你写的啊?所以你就是秦教授口中一直以来都赞不绝口的那个传说中的天才师兄?!”
“嗯,是我写的,我的老师也是秦教授,没想到老师一直以来这么挂念我……”
温隐鹤腼腆地笑了一下,没想到恩师在私下里都是这么谈及自己的。
他主动牵起男生僵硬的手,上下摇晃,脸上的笑容自始至终都优雅可亲。
“你好,初次见面,师弟。”
男生:“……”
不是?说好的娱乐圈人均低学历呢?这什么卧虎藏龙的娱乐圈!
男生一想到自己刚才在心里悄悄贬低和看不起温隐鹤的言论,就觉得脸皮子发烫,连额头都烧了起来,简直没脸抬头看温隐鹤温和友善的脸。
更没脸回去见秦教授了。
他简直不敢想象,等回头秦教授看到了这一段内容……看到他对师兄的轻慢和看低,对他该有多失望和愤怒。
到底谁才是那个真正的蠢货?
是他啊!
弹幕们的震惊程度不比男生少多少。
那可是A大啊!国内顶流大学!
哪个学校但凡出了一个上A大,不得挂上横幅炫耀就整个暑假!
而等他们去网上一搜秦远山这个名字,很快就跪着回来了。
我嘞个顶尖大拿,业界标杆,是他们专业领域货真价实的天花板级别的大佬。
就算看不懂那些专有名词,光是扫一眼那密密麻麻的成就,也能深刻的意识到这个含金量。
A大配上秦教授,国内顶配了!
弹幕上已经有A大学子现身说法:
【我男神居然是我偶像的学生!天知道秦教授的研究生有多难考!A大一直以来有一个笑话,考上秦教授的研究生比中彩票还难,我将平等地嫉妒每一个考上了秦教授研究生的人!!!】
【你们这些吃瓜群众根本不懂,秦教授是我们全专业的奋斗目标和偶像,是我们这个专业所有人的白月光啊!类比一下,大概是澜雪仙尊在《青冥九劫》中的地位!】
【路人已经完全傻眼了,影帝居然这么牛逼?所以他到底什么时候偷偷跑去读博了?狗仔队你们是怎么回事?!你们全都没落了!(叠甲:没有说狗仔队好的意思只是单纯感慨一下影帝的隐私保护得好!或者应该说是陆总保护得好?)】
好在温隐鹤很快为大家解惑了。
温隐鹤松开男生的手,招呼双方坐下,清润的嗓音不疾不徐地讲述道:“你不知道我很正常,因为在我考上之后,我从来没有去过学校,一直以来都是在私下里跟秦教授交流的。”
经过温隐鹤简单的叙述,大家这才知道,当年温隐鹤决心努力振作起来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在家里疯狂自学,参加了成人高考,考上了A大。
因为他情况特殊,加上有陆总的钞能力,学校允许他在家自学,考试用线上监控。
他从初中就基本辍学了,但实际上从未停止过学习的脚步。
他在塑造每一个剧本角色之前,都会认真学习这个角色的本职工作,学习能力一直很强。
加上他内心一直有一个执念。
他要成为一个对陆淮烬的事业有用的人,他要成为陆淮烬背后最大的助力,他内心极度的偏执和占有欲已经庞大到了,一定要让自己成为那个亲手将陆淮烬捧上巅峰的人。
连陆淮烬本人都没有想到,温隐鹤居然能做到这种程度。
温隐鹤花了一年读完了本科,一次就考上了秦教授的研究生。
随后一路扶摇直上,硕博连读,四年毕业。
男生论文的研究领域确实很小众,但不巧这个领域的开山鼻祖,正是温隐鹤。
当年这个研究方向,是温隐鹤主动向秦教授提出来的,秦教授只听了一个概念,便当机立断全力支持温隐鹤。
男生现在的这整篇论文,都得建立在温隐鹤提出的那个概念的基础上才能进行。
甚至他改良的那款设计图的原图作者,正是温隐鹤本人,温隐鹤自然能一眼看出问题所在。
而他创造的这款技术,早在几年前就已经申请了专利,他本人也技术入股了陆氏,早就成了陆氏股东之一。
陆淮烬将专利中最核心的部分保留在了自己的手上,保证自己的产品在业内是顶尖的,其他无伤大雅的卖了出去。
可以毫不夸张地说,陆淮烬能这么年轻就到达如今的地位,温隐鹤功不可没。
其实他深爱的人一直是一个天才啊。
陆淮烬心想。
优秀的人无论在哪个领域都会闪闪发光,天才的光芒太过耀眼,时间无法磨掉他的才华,只会让他在沉淀已久后彻底爆发,成为一个上天再也压制不住的金子、是宝石、是世界瑰宝。
看啊,他的眼光多好。
他爱上了一个多么优秀、美好、迷人的人。
陆淮烬望向温隐鹤的目光时毫不掩饰的爱慕与欣赏,像星星般流光溢彩,里面流淌着满满的骄傲与炫耀,恨不得把他捧起来向全世界显摆。
而如此珍贵的宝物,竟只属于他一个人。
爽翻了,世界上再也没有比这更爽的事。
温隐鹤察觉到陆淮烬眸光的热度,不禁红着脸微微侧头,在他过于炽热的眼眸上亲吻了一下。
他何其有幸,得到他家陆先生的慧眼,是淮烬的看见,才让他有机会绽放自己的光芒。
有大佬忍不住在弹幕上科普了起来:
【可能大家对专利不太了解,不知道这是一件多么牛逼的事,简单来说就是,那些买了影帝专利的商家,往后每卖出一件使用过专利的产品,这件产品赚来的钱就有一部分属于陆总和影帝……】
【卧槽,这不就是啥都不干直接躺在家里就能收钱?这么爽???我梦都不敢这么梦,居然真的被影帝实现了啊啊啊啊啊啊!!!】
【杀千刀的!以后再有谁拿身份地位这事儿说影帝配不上陆总的,有本事你也去考个博士,也来当个陆氏的技术股试试呢???他们一直以来都是互相成就啊!就这个双强爽!!!】
【那些动不动就嘲讽影帝低学历的人呢?脸疼不疼?这么讨厌我们隐鹤,有本事所有使用了隐鹤专利的产品都别用啊~】
听到这里,男生已经彻底失去了灵魂,整张脸都红得不能看,恨不得一头钻进地缝里去。
他曾一度为自己年仅16岁就考上了A大、现在不过25岁就快博士毕业而沾沾自喜。
甚至时日至今,都改不了目中无人的态度。
秦教授不止一次告诫过他做人要谦虚,否则只会鼠目寸光,坐井观天,看不到别人的优点,也就无法进步。
他一直对此嗤之以鼻。
但此时此刻,温隐鹤确实实实在在地给他上了一课。
他甚至怀疑秦教授之所以会让他过来,就是为了让他见识一下真正的天才是什么模样。
感受一下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体会一下自己的目光有多么短浅。
【喷不了,影帝这是真的天才啊!!!】
【我不行了……怎么能有人长得好看身材又好人品又好脑瓜子还聪明!!!】
【可怜的学霸已经被打击得失了魂了,唉,输给隐鹤,你无需自卑,就算是天才跟天才之间也是有壁的啊】
【所以男神你消失的那七年,结了个婚,治了个病,考了救生员证、潜水证、游泳证、滑翔伞证等等,还有一堆我们暂时不知道的证,学了攀岩、骑术、射箭等等,还有各种我们暂时还没挖掘出来的特技,还考了个高考,读了个硕士博士,成了一个技术入股的亿万身家的大股东???(两眼昏花)】
【这七年过得比我一辈子都精彩……QAQ】
【太励志了!我哭得不行,原来学习这件事真的什么时候开始都不晚,从今天开始,温隐鹤这个名字就是我的人生榜样!】
“你……您既然这么厉害,为什么没有一直留在研究室深耕呢?反而又跑回去混娱乐圈了……”
男生的嗓音干涩又无力,面对温隐鹤时心情又尴尬又羞愧,十分复杂,但还是忍不住问道。
虽然他已经意识到自己的眼光短浅,但他心底深处其实还是看不起娱乐圈,觉得当一个明星挺掉价的,跟卖脸、卖笑没什么区别。
温隐鹤隐约能感受到对方语气里的偏见,但是他并没有过多解释,低缓的嗓音一如既往的温柔与从容,不含一丝的攻击性,让人浮躁嘈杂的心顷刻间平静下来。
“因为我志不在此,我真正热爱的是演戏,上学的目的,只是塑造一个更优秀的我,让我尽可能与淮烬相配。
“我的爱人是如此优秀,我也要变得和他一样优秀,才能抬头挺胸地与他并肩,让我走在他身边的时候,他不至于因为我而受到他人的攻击。
“选择这个专业领域,也仅仅是为了能够在淮烬的事业上对他有所帮助,他帮了我太多,我也要做一个对他有用的人,我们周围的敌人太多,我得把他捧得高高的,让他站在最高处,成为全世界最矜贵的存在,才能免受其他任何人的伤害。”
温隐鹤眸光含着歉意望向男生,当着他的面扣紧了陆淮烬的五指,本就温柔的五官,因为即将念出的那个甜蜜动听的名字而愈发柔软,简直爱到了骨子里,爱得令人发指。
“其实我是有想过留在这个行业深耕,但是我家淮烬怜惜我,心疼我,想让我开心,只想让我做我真正喜欢的事,所以我才下定决心复出,演戏才是我真正的归属。
“抱歉,我知道我学习的目的并不纯粹,对于你们这些一心向学的人来说,可能是对学术的一种冒犯和玷污,但我所做的一切,只为淮烬。
“当然,我并没有放弃学习,技术方面我会持续改良,因为我要保证陆氏旗下的产品永远处于业内的巅峰,我不会允许任何人站在淮烬的头上。”
男生已经听痴了,愣了,傻了,治好了都要流口水的那种,灵魂反复受到攻击,早就飞到了九霄云外,眼下只剩一个空壳,这辈子都没有觉得汉语这么难理解过。
他第一次受到这种难以言喻的冲击,甚至无法用语言形容这是一种怎样的感觉。
酸爽、崩溃、抓狂,一口老血梗在喉口,十分想暴打空气,又觉得肚子里胀得慌,就像被强行塞了一堆不明物体一样。
如果他再多尝两口,他或许就会恍然大悟——
原来这就是狗粮的味道。
男生痴愣了半天,脖子都酸了,开口的瞬间差点忘了怎么说话,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颤巍巍地指了一下面前的设备:“我刚才修的这些机器该不会……”
陆淮烬微笑颔首,面容矜贵而英俊:“没错,都是出自陆氏集团旗下分公司的产品,甚至是由我为这档节目专门赞助的,怎么样?不错吧?”
男生:“……”
【啊啊啊啊啊谁懂啊家人们!影帝所做的一切全是为了陆总啊!因为这个世界有陆总,所以才不舍得离开,因为渴望与爱人并肩,所以努力让自己变得更优秀!为了不让爱人受到伤害,所以用尽全力将爱人捧得高高的,让除了自己以外的所有人都再也够不着!我真的要哭晕了!!!】
【爱一个人不是让他成为自己的附庸,而是他先是一个独立的个体,然后才能与自己相爱,两个人从来都没有想过一味单纯地保护对方,而是在想尽办法让对方变得更强大,即使自己不在身边也能保护好自己啊!奉献感太绝了!这才是我心目中的完美爱情呜呜呜呜呜!】
【噔噔噔噔——恋爱脑驾到!通通闪开!恋爱脑驾到!通通给我吃狗粮!不嗑者,斩!!!】
【可怜的小学霸第一次受到狗粮暴击,看他这副傻了吧唧的样子,啧啧啧,太造孽了,他怕不是还是一个单身狗!】
【你根本不知道自己有多幸运,因为你第一口就吃到了国宴啊!以后你就算想吃都吃不到这么香的狗粮了,珍惜吧!】
【你们知道温陆有多甜吗?!我跟你们说你们根本就不知道!你们根本完全不了解!我告诉你们你们完全不清楚!现在你们知道了吗?不!你们知道什么啊?你们根本就不知道!】
男生怎么都想不到,将他狠狠踩在地上碾压的天才,甚至都不是深耕于这个领域的热爱者,而是一个半路杀出来的明星。
仅仅只是因为……爱情的力量???
疯了吧。
那他这一篇写了整整半年都还漏洞百出的论文又算什么?
因为他没对象吗?
男生一直以来自诩天才的自尊心和骄傲已经被打得粉碎。
他望着面前十指紧扣、含情脉脉注视着彼此的两个男人,不知怎么,突然生出一股孤独和苍凉的感觉,莫名的心酸感涌上心头。
仿佛这个世界只有他是孤零零的一个人,没有人牵手,也没有人爱。
他忍不住微微红了眼眶,抽了一下鼻子,飞快把电脑收进书包,跟面前两人含糊地道别,整个人再也受不了地崩溃地跑掉了。
弹幕们一片“哈哈哈”和“喜闻乐见”,看乐子看爽了,损得不行。
热搜上也很快更新了新的词条——
#温隐鹤A大博士#
#温隐鹤天才#
#温隐鹤陆氏股东#
#一个人为了爱情能做到什么程度#
#原来爱真的能激发一个人的潜力!#
#爱情的力量有多伟大#
#温隐鹤完美的代言词#
#这才是真正的双强啊![大哭]#
网上的评价,温隐鹤和陆淮烬均一无所知。
有了小师弟这一番令人啼笑皆非的闹剧,时间转眼就到了早上八点多。
嘉宾们陆续下来吃早餐,一切安顿好后,天音按时登场:
“各位嘉宾大家早上好,不知道大家昨天休息的怎么样呢?昨天在一部分嘉宾不在的时候,酒店客厅里似乎发生了许多有趣的事呢~
“在宣布今天的游戏之前,我需要先为昨天的游戏补充一句,第八场彩蛋游戏——观察室突击战正式结束!
“没错!昨天的一切,其实是节目组在设备坏了之后,顺水推舟设计的一场骗局!
“离开酒店的嘉宾们被带到了一个观察室里,将酒店里发生的一切都尽收眼底,所以你们说的每一个,对方可都听到了哦~”
舒宝儿和郑书铭两脸懵逼,他俩现在算是这个节目里的万人嫌,根本没人能说上话,也就至今还不知道真相。
他俩昨天嘴有多贱,他们自己又不是不知道。
一想到这一切都在正主的监控下,而他们竟是被当成笑料直播了出去,两人脸色都纷纷黑了。
安子澄脸上不免浮现出一丢丢的尴尬,眼珠在天上地上到处乱瞄,一副坐立不安的姿态。
显然昨天其他嘉宾回来后,已经告诉了他观察室的真相。
不过他行得端坐得直,他又没说他家阿也哥哥的坏话!他说的全是情话!
想到这里,安子澄又不免昂首挺胸,故作镇定的模样。
江珩川倒是一点反应都没有,陶米勒自然已经跟他说了观察室的事,但那又如何?
就算陶米勒本人在场,他也没什么不能说的。
而且,其他嘉宾们不知道的是,陶米勒昨晚回来后,江珩川真的向他提出了派对邀请。
虽然当着镜头的面,他至少没再堂而皇之地把三批四批放在嘴里,但所有人都知道,他说的绝对是银趴啊!
陶米勒听得当场白了脸,浑身都发起抖,却不敢拒绝,只能装作对江珩川爱得痴迷的模样。
说什么为了他,愿意奉献自己的一切,哪怕是与他人分享自己的爱人。
实际上心里已经在飞快计算着怎么跑路了。
【跑吧,小网红,跑吧,再不跑你真的要变成黑洞受了……】
【不,再不跑,可能就要一起被扫黄大队打包送进去了_(:з」∠)_】
【话说这个烂吊男明知道昨天他说的话已经被全部播出去了,居然还敢这么猖狂,私底下肯定只会更烂更恶臭,请警察叔叔一定不要放过这个法外狂徒啊!】
天音在等镜头将每个人的表情都忠实地拍下来之后,这才继续道:
“转眼我们的节目已经进行了八场游戏,而整场综艺也终于进展到了尾声,今天,《七年之痒第二季》将进行第九场游戏,也是最后一场游戏——沙地复仇战!请大家立刻前往后山的河滩,开启我们的收官之作!”
【!!!!!居然真的是最后一场游戏了!这也太猝不及防了!一点预警都不给啊???】
【呜呜呜呜呜呜补药啊!我舍不得我cp啊!没有温陆我该怎么活啊!我这个活死人每天就靠这一点糖续命了,你们这是要杀了我啊!】
然而不管弹幕们如何哀嚎,嘉宾们反正是受够了这个坐牢一般的鬼节目了。
大家的眼睛纷纷亮了起来,拿出了有史以来最积极的态度,迫不及待地冲出了酒店,像一群脱缰的马一样飞快奔向后山沙地。
天知道这么多天不能玩手机,他们是怎么活下来的,离了手机的现代人跟野人有什么区别?
他们恨不得简直直接跳过最后一场游戏,直接把进度条拉到大结局。
他们要下班!他们要回家!
连天音都被这群归心似箭的人甩在了身后,慢一步地追到后山:
“哈哈哈,看来大家都很想家呢,也可能是在想手机?好的好的,不要再瞪我了,我不废话了,不耽误大家下班的时间。
“大家相处的这么多天,想必一定产生了不少矛盾吧?看得出大家的人物关系都很复杂了,内心也积攒了不少怨气,所以,阿离在大家临走之前,特别为大家准备了最后一场狂欢盛宴!现在介绍游戏规则……那就是没有规则!
“没错,大家没有听错!最后一场游戏,没有规则,没有限制,不限参与人数,想上场的随意上场,不想上场的也可以在下面给爱人加油,大家有仇报仇,有怨抱怨,请尽情发泄自己的不满吧!
“当然,为了保护嘉宾们的生命安全,我们还是为大家准备了全套的防护用具,护头、护膝、护胸、护腰、护裆、护齿……应有尽有。
“节目组在这里郑重地向大家保证,这是一场大家自愿参加的、非常和谐友好的武术交流哦,也请大家在没有保护措施的情况下不要随便模仿~
“《七年之痒第二季》,第九场收官游戏——沙地复仇战,现在正式开始!”
舒宝儿和郑书铭齐刷刷变了脸色,他们当然知道他们有多招人嫌,更清楚地知道,现场有几个人一直想揍他们。
果然,天音话还未落,萧也和安子澄就一起将兴奋火热的目光投向了郑书铭。
郑书铭后背瞬息就唰下一片冷汗,紧张又瑟缩地吞咽着口水,敛下的黑眸交杂着怨愤和恐惧。
昨天安子澄那几个酒瓶子砸得他现在脑瓜子还在嗡嗡响。
现在有一个正大光明可以揍人的机会,他都不敢想象自己一会儿会遭遇什么!
节目组一定是在故意针对他!
萧决就比较纠结了,舒宝儿和郑书铭两个人他都想揍,两边都忍耐已久。
不过考虑到郑书铭那边已经有一对小情侣了,他再去打扰也不太方便。
便最终将森寒冷冽的眼神落在了瑟瑟发抖的舒宝儿身上,如同一头盯上猎物的狼。
【哈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看样子大家已经有自己的目标了~】
【?????不儿,导演……这就是你给陆总的所谓的满意的答卷?】
【你就说这发挥的余地大不大吧!连规则都懒得想了!还不是自己随便玩儿!(狗头)】
【我也没想到我之前一直嚷嚷着暴打渣男居然能真的做成游戏……呆,还得是阿离啊,真就没有阿离做不出来的事儿!就这个暴打渣男爽啊!大家给我把场子燥起来!一起揍渣男!】
【阿离你现在拱火真是一点都不演了啊哈哈哈哈哈!还真是收官了啊,节目组全疯了,嘉宾们也疯了,全疯了!】
【虽然对方把全身上下都护住了,但你要相信影帝一定自有办法,你现在告诉我他去过太空我都不惊讶了,他现在在我眼里跟神没什么区别,我严重怀疑他甚至有金腰带……】
金腰带温隐鹤没有,但他确实练过拳击。
温隐鹤听到这潦草的游戏和离谱的规则,几乎瞬间就意识到,这是谁的手笔。
他的心口瞬间一片柔软,望向陆淮烬的眸底的浓情与甜蜜快要化成水淌出来,整颗心都被暖流填满了,怜爱得近乎无所适从。
他本来已经打算忍到节目结束之后了,谁知他有一个宠他宠到了骨子里的爱人,看不得他有半分委屈和憋闷,就算没有机会,也要创造机会,只为让他发泄出来,不再有任何忍耐。
他自然不敢不从。
“昨天让你一个人留下来生闷气了,今天这场游戏,我给你加油。”
陆淮烬亲手为温隐鹤穿上了全套的护具,戴上了拳击手套,随后抱着温隐鹤圆滚滚的头,凑近在他的唇上重重亲了一口,浓浓的宠溺。
不,这简直就是无条件的溺爱,令人发指。
“玩儿得开心,我的宝贝。”
第86章
温隐鹤转过身后径直走到江珩川面前,深黑眉眼低垂,脸上挂着完美的微笑,温和礼貌地说:
“江先生,请把拳套戴上。”
然而,明明是没有什么起伏的嗓音,却无端让江珩川头皮一紧,条件反射地激起了昨天差点被温隐鹤弄死的恐惧感,双腿一抖就想跑。
就在这时,不远处响起安子澄故意提高嗓门儿的阴阳怪气的嬉笑声:
“不会吧?不会吧?该不会有人这时候想临阵脱逃吧?还是不是男人啊,要不要脸啊?”
虽然没有点名,但江珩川知道,这人说的就是自己。
他忍不住扭过头,恶狠狠地瞪了安子澄一眼,却到底还是受了他的激将法。
现在镜头可还拍着,他要是当着全世界观众的面逃跑了,他的面子往哪搁儿?
更何况,他可不信温隐鹤一个明星,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对他动手!
这么想着,江珩川稍微放下了一点心,也穿上了全套的安全护具,他到底还是怕死的。
在他穿戴好的那一刻,只听对面低沉清冽地对他说:“得罪了。”
下一秒,一只硕大的拳头就带着劲风精准地砸在了他的下颌上。
江珩川恍惚听到了自己脖子“咔嚓”一声差点断了,脑袋带着身体狠狠往空中一甩,几乎快要从脖子上飞出去。
他惊恐地向后踉跄,还没站稳,对面的拳头就毫无停顿地再一次狠狠砸在了他的头上。
温隐鹤根本没有给江珩川任何逃离的机会,他就像一头爆发的野兽,追着江珩川穷追猛打。
护具在这时候几乎发挥不了任何作用。
温隐鹤的力气太大了,他可是能徒手将一个1米87的成年男人直接提起来的男人。
这一拳下去,江珩川感觉自己就像被一辆卡车狠狠撞了一下,硬邦邦的护具带着温隐鹤砸过来的力量,一次又一次猛地撞击在他胸骨和肋骨上。
昨天才被桌子砸过的肋骨,此时更是痛得江珩川两眼昏花、直冒冷汗。
每一记拳头都又沉又重,简直就像被一个流星锤狠狠抡了一下似的,速度还快,密集得仿佛雨点噼里啪啦地落在头上、脸上、胸部、腹部……
沉闷的撞击声急促地响在耳畔,混合着江珩川的闷痛声,简直令人肉痛。
江珩川除了被打得一步步后退,疯狂用手臂护住脸部,狼狈又无力地单方面承受着温隐鹤暴风雨般的进攻之外,根本毫无丝毫还手的余地。
这根本就是一场单方面的殴打。
温隐鹤出拳又狠厉又快速,开脸护头露出他俊美的五官,下颌线紧绷,额上的碎发被压下,沾满了汗水,扫在他深黑的眉眼上。
一双黑眸即使在剧烈的运动中依然冷冽,凌厉如鹰隼,自始至终不偏不倚,牢牢锁住了慌乱惧怕的猎物,让他连一秒的喘息机会都没有。
如此高大的体型,如此激烈的殴打,却配上了如此精致的面孔,矛盾又和谐。
浑身充斥着一种原始的暴力美感,另有一种让人挪不开眼的独特吸引力,让人心惊胆战的同时又不受控制地被攫取了全副神魂。
【卧槽!这就是传说中的暴力美学???】
【要是哪天世界崩溃了,不用猜,肯定是影帝帅炸了!这可真是麻雀吃了蟋蟀,雀食蟀啊!】
【影帝出门都不用买飞机票的,直接帅飞啊~】
【帅。(这句话虽然只有短短一个字,却透露出一丝漫不经心和高贵冷艳,和本人放荡不羁淡漠从容的气质相得益彰,末尾句号礼貌又不失疏离,恰如其分地展示了我优雅显赫的本质)】
不远处,安子澄和萧决也正分别追着郑书铭和舒宝儿打。
舒宝儿从小到大都是家里的掌中宝,连他爸妈都没打过他,不敢置信自己居然会被萧决打。
萧决个头比舒宝儿高了半颗头,虽比不得温隐鹤和安子澄体型壮,却也要肌肉有肌肉,要力量有力量,眼神更是森冷得骇人。
舒宝儿光是看他一眼就被吓得够呛,穿好安全护具后,被打了没几下就疼得哭了出来,竟是一边喊着“老公”,一边朝杜若朴的方向扑了过去。
他也是一个会找死的。
萧决黑着脸冲上来,一脚把他踹翻在了杜若朴身前。
舒宝儿“扑通”一下跪在杜若朴面前,差点儿当场给杜若朴磕了一个。
萧决借着当着杜若朴的面,十分凶残地一屁股坐在了舒宝儿身上,怼着他的脑袋就哐哐砸起来。
看得出来,他对这人已积怨已久。
杜若朴目瞪口呆地望着萧决暴戾凶悍的一面,忍不住缓缓抬起手,捂住了通红的脸。
天呐,好……好帅啊……
这简直就是童话里的王子……
不,是国王!
萧决抽空抬起头,眸光锐利地射向他,被衬衣包裹的胸膛上下起伏,殷红的唇狂傲地勾起:
“怎么?有话对我说?”
他心想,要是杜若朴敢流露出一丝对舒宝儿的心疼和怜惜,他恐怕要重新审视一下他们俩之间的关系了。
过往的纠葛,他不在意。
但既然他已出现,那么从此时此刻起,他看中的人从身到心都应该只有他一个。
骄傲如萧决,只要唯一,也只能是唯一。
好在杜若朴并未让他失望。
杜若朴对上他凌厉的眼眸后,本就红彤彤的脸竟是更深了几分,眸光慌忙地闪烁了一下,像是不好意思直视萧决的脸。
但最后还是不舍得似的,又害羞地慢吞吞挪了回来,红着脸,朝萧决憨憨地笑了一下,温声温气地说:
“你……累不累啊,要不要我帮你擦擦汗?”
萧决愣了一下,忍不住噗嗤一笑,心里的最后一丝芥蒂和警告也终于卸下。
杜若朴呼吸也屏住,痴痴地望着他笑起来愈加明艳动人的脸,一副看呆了的模样。
萧决不再多言,只矜贵地微微抬起下巴,将脸主动递到他的面前,桃花眼轻轻上挑的眼尾钩子似的地瞥了他一眼。
这近乎是杜若朴脑子转得最快的一次。
他魂儿还没有回来,人已经本能地走到了萧决的跟前,拿出口袋里萧决的手帕,一只手小心翼翼地捧起萧决的脸,满脸通红,又细致入微地帮他将额角的汗一点点擦干净。
也不知道萧决的手帕,是什么时候、又是怎么跑到他的身上的。
舒宝儿:“……”
不是,他还被萧决坐在身下呢!就这么跟他前夫堂而皇之地秀起恩爱来真的是人干事吗?!
讨厌他就算了,现在竟然直接忽视了他,都不把他当一个人看了!
舒宝儿顿时感到了一股莫大的委屈,眼眶猛地发酸发红,张开嘴巴,彻底绷不住地哭了出来:
“呜哇!”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不行了,这三个人凑在一起也太抽象了!这什么世界名画啊!】
【又甜又搞笑是怎么回事?暴打渣男的同时顺便秀波恩爱是吧?】
【前夫被打得嗷嗷哭,卡皮巴拉大大自始至终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有了大少爷在眼前,眼睛就跟长在了大少爷的脸上似的,我都怀疑他是不是都没发现地上有个人哈哈哈哈哈】
【卡皮巴拉大大已经被大少爷迷得屁股底下死了一个前夫都不知道……】
另一边,安子澄早就骑在了郑书铭身上,把他按在沙地里猛捶。
或许是觉得这么打还不够痛快,安子澄在缓气的空隙里,竟是摘下护具,自下而上地一把脱掉了滚了沙子后更加臃肿的套头衫,露出一身小麦色的健硕肌肉。
他捡起护具重新戴好,两只拳击手套砰砰撞击在一起的时候,他粗壮有力的手臂肌肉也随之像小山一样绵延起伏。
一手扼住郑书铭的下颌,一手对着郑书铭继续猛砸,虬结的肌肉失去了衣服的遮挡,爆发时看起来更加骇人有威慑力。
【卧槽啊啊啊啊啊弟弟好有料!年纪小小胸肌大大!子澄弟弟你是一个男菩萨!谢谢你!】
【像我这种血气方刚的大女人每天就是要多看美好的男色才有力气继续养家糊口啊!】
【影帝你瞧瞧,人家子澄弟弟都脱了!你难道就没点儿表示吗?!(指指点点)】
或许是因为今天是节目的最后一天,连老天都在眷顾观众们。
温隐鹤的衬衣因为动作幅度过大,手臂下面就是不小心撕开了一个口子,尴尬而又有失观感。
正好安子澄光着膀子的身影出现在前方。
温隐鹤下意识瞄了陆淮烬一眼,无辜又无措地眨了眨眼,乖巧地等待陆淮烬的应允。
陆淮烬不禁勾唇一笑,优雅点头:“没关系,脱吧。”
温隐鹤得到爱人的首肯,这才脱下护具,抬臂解开了领口两颗扣子,随后如安子澄一般,直接从头顶将破掉的衬衣脱了下来。
手臂举起来的那一刻,两肋上附着的肌肉随之一起绷紧又展开,起伏的线条十分优美。
下一秒,他转身重新面向江珩川,面无表情地将衬衣随手丢在了沙地上。
温隐鹤赤着上半身,露出了一身令人惊叹不已的结实健硕的肌肉。
他的皮肤出了不少汗,将宽阔的胸膛覆上一层薄薄的晶莹的薄,反射着头顶的阳光,伴随着呼吸微微闪烁着。
他并非是在健身房用蛋白粉特意喂出来的华而不实的肌肉,而是常年进行各种极限运动后用大鱼大肉养出来的实战型肌肉,每一块都饱满而紧实。
腰腹劲瘦而有力,向内收窄,两道深刻的弧线划出肌肉的轮廓,利落地延伸至裤腰之下。
再挑剔的眼光,都不得不承认,这是一副兼具力量和美学的雄性身体,荷尔蒙爆表。
无论是否是他这个取向,都会受到生物对美的本能追求的影响,而忍不住多看他两眼。
【啊啊啊啊啊啊卧槽!这是我能看的吗???等了整整一个综艺竟然还是有机会见识到了影帝的身材到底有多好哈哈哈哈哈!!!我的小眼睛腾一下就瞪大了!o.o→OoO!】
【我们内娱要的就是这种男人啊!!!请整个内娱就按照这个标准卷好吗???这才是一个正常男明星的基本素养啊!】
【搭配上影帝那张温柔君子脸更绝了!这就是传说中的天使脸蛋魔鬼身材???】
【瞬间梦回当年走秀!谢谢陆总呜呜呜呜呜!陆总好大方!陆总我爱你!(叠甲:不是爱情的爱是崇拜的爱影帝补药打我qaq)】
【陆总:反正你们只能看,又不能摸,给你们炫耀一下我每天吃得多好哈:)】
【还要特意看一眼陆总才脱衣服呜呜呜呜呜你说你怎么这么乖呢!太萌了!注意看这个男孩叫温隐鹤!注意看这个男孩叫陆淮烬!任何看到他们的人都会被他们甜得五体投地!就像我这样→| ̄|_】
趁着温隐鹤脱衣服的时候,江珩川正打算偷偷偷跑,却被温隐鹤如猛兽一般从后背按进水里。
两人几乎同时跌入浅滩,水花四溅,冰凉河水瞬间浸透了他们的长裤。
温隐鹤干脆也懒得戴护头了。
他右手快速带好了拳击手套,左手却空出来,死死抓住了江珩川的护头,让他大半个脑袋都按在了水下的沙地里。
江珩川被连连呛了好几口水,急促喘息时鼻腔吸入的一半都是沙子和水。
他惊恐而努力地扬起脖子,迎面而来的,却是新一轮的暴揍。
这一拳,温隐鹤第一次与江珩川见面时,就想招呼在他脸上了。
当时这个人对淮烬的不尊不敬,他可一直暗自记在心里。
在遇到淮烬之前,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原来他是一个如此小心眼的人。
他根本忍受不了他人对淮烬的半分不尊重。
哪怕只是一句话、一个眼神,都不能容忍。
世人都道他温柔,却不知道他骨子里的疯狂都被爱人用爱一点点融化了。
他强大美丽的陆先生,曾一次次将他从死亡的边缘拉扯回来。
在他被众叛亲离最绝望的时刻,是陆淮烬给予了他新生,给了他一个家。
陆淮烬才是这个世界上最温柔的人。
察觉到镜头的靠近,温隐鹤的职业素养促使他下意识对着镜头温和一笑,垂眸的瞬间,便这个曾多次侮辱陆淮烬的男人按进沙地里往死里打。
【卧槽,他刚刚是不是对着我们笑了一下?】
【这种时候你还是不要再温柔了……面无表情地揍人的样子虽然很帅,但是突然对着我们这么来一下,真的很吓人啊……!!!】
【不夸张,刚才跟影帝对上眼的瞬间,我浑身的毛都炸了!孩怕……】
弹幕们只是对了一个眼神,就被吓到了。
而此刻,被按在水下沙地里的江珩川,内心的恐惧已达到了顶峰。
他的四肢疯了一样地在河水里扑腾,但压在他身上的力量撼然如山,根本无法撼动分毫。
极致的恐惧如泥沙般堵住了他的口鼻,心跳快得要爆炸,冰冷的河水灌入鼻腔、涌入喉咙,带来强烈的窒息感和对死亡的庞大恐惧。
他的眼珠布满血丝,想睁大,却又被沙子磨得几乎睁不开。
模糊的瞳孔里,倒映着身上那张俊美却森寒如魔鬼的脸孔。
在被抵住脖子的濒死的瞬间,江珩川的耳畔传来温隐鹤轻轻柔柔,却让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陆淮烬的名字,也是你配提的?你算个什么东西啊,嗯?”
江珩川的眼泪和鼻涕混着河水,终于还是狼狈地流了出来,整个人因恐惧剧烈地颤抖着。
从节目开播到现在,这是他第一次被彻底卸下了一切傲慢和狂妄,仅剩最卑微的求饶。
让他从节目开播跳脚到现在,已是陆淮烬为了节目热度,而勉强施舍的仁慈。
毕竟跳梁小丑的表演,也算精彩,偶尔也能解解闷。
现在节目结束,陆淮烬对身边嗡嗡作响的小虫子不耐烦了,温隐鹤自然有义务帮他清除干净。
“代我和淮烬,向江家问个好,以后看到我和淮烬,记得躲得远远的,别再来碍我们的眼。”
……
一场沙地乱战最终在被揍的嘉宾们痛哭流涕的求饶声缓缓落下帷幕。
整个战场已经乱得不成样,沙子河水溅得陆上都是,地上还有男人的衣服和一堆用坏的护具。
说不定还有男人的眼泪和鼻涕。
从战场胜利归来的男人们带着满身的汗和河水扑向了自己爱的人。
他们的爱人也丝毫不嫌弃地接住他们的拥抱。
除了郑书铭和舒宝儿。
连陶米勒也还在对着江珩川虚情假意,势必要演到彻底跑路的前一刻,敬业得令人叹为观止。
天音激情澎湃的嗓音出现在耳畔:
“第九场收官游戏——沙地复仇战正式结束!至此,《七年之痒第二季》一共九场游戏已经全部结束啦,各位嘉宾真是辛苦啦!
“不知道大家对自己和爱人的表现还满意吗?你曾经的爱人是否还站在你身边呢?如今你身边的这个人,又是否还是你曾经的爱人呢?
“有人欢喜有人忧,有人在短短几场游戏内就离了婚,有人又在短短几场游戏内又找到了真爱,还有人自始至终都从一而终,忠贞不渝。
“但无论如何,这短暂又漫长的相遇都是一场绚烂而难忘的旅程,让我们一起为自己,为爱人,为身边的所有嘉宾鼓掌吧!”
稀稀拉拉的掌声响起,揍人的和被揍的都精疲力尽,每个人的脸上都没有丝毫离别的不舍,只有赶紧回家洗澡下班的急切。
【哈哈哈哈哈阿离每次虽然说话直,那都是大实话啊,字字致命,字字见血啊!这何尝不是一种百万文案呢(狗头)】
【啊!我都准备好卫生纸了,为什么你们都不哭啊!这像话吗?怎么会有一个综艺在收官之宴的时候不掉泪啊!连装都不装一下的吗???】
【嘉宾们:不好意思,我们装不了一点儿,能完好无损地在这场综艺里活下来就不错了……】
“哈哈,阿离已经感受到大家的热情了,真的是一点都没有呢,看来大家都没有一点不舍,还好马上就要分别了,大家马上就能解放了!
“不过在彻底结束之前,我们还有一个最重要的事情要宣布,那就是本季‘全网最恩爱伴侣’的称号,会花落谁家呢?真是一点悬念都没有呢!
“以往比赛的积分我就不计算了,自从有两对离了之后,积分的存在也变得可有可无了。
“现在让我们一起掌声恭喜,温隐鹤和陆淮烬这对夫夫,成功荣获了《七年之痒第二季》‘全网最恩爱伴侣’称号!”
这回大家的掌声反而比刚才热烈了一些。
温隐鹤和陆淮烬十指紧扣,颔首道谢。
因为是在河滩,不能制造垃圾污染环境,节目组就没有放礼炮,只用音响模拟了烟花的声音。
弹幕们纷纷表示,节目组抽象的人设也是从头保持到了尾。
总导演亲自为温隐鹤和陆淮烬送上了“全网最恩爱伴侣”的水晶奖杯,是一对被粉水晶镂空爱心圈起来的紧紧相拥的恋人。
因为这一季是全男阵容,所以奖杯中间的两个小人也特意换成了两个男性。
萧决鼓着掌,真情实意地祝贺:“恭喜陆总和温先生,你们实至名归。”
安子澄激动地嚷嚷起来:
“亲一个!亲一个!”
温隐鹤和陆淮烬也不扭捏,当着现场所有嘉宾和全世界观众的面,拥吻在了一起。
给这场堪称光怪陆离的直播盛宴,以一个充满爱意和温情的吻,画上的一个圆满的句号。
天音激情四射地说道:
“《七年之痒第二季》完美收官!我们下季再见!”
【呜呜呜呜呜居然真的结束了,简直就跟断崖式失恋了一样,我的天都塌了!从今天开始,我的精神食粮没有了!】
【虽然我很想说第三季快来,但一想到第三季又没有影帝和陆总,又有什么意义!世界上根本再也找不到比温陆更甜更绝的cp了!!![大哭]】
【有人丢了老公,有人丢了老婆,有人丢了事业,有人丢了金钱,还有人要吃牢饭……我真是不知道第三季要做到什么程度才能拼得过这一季,直接封神吧,属于是神人大赏,齐聚一堂了……】
【我真的从来没有嗑过任何cp,温陆是我嗑的第一对,预计也会是唯一一对,最后一对呜呜呜呜呜,第一次感受到了这么强的感情浓度,其他的cp再也无法打动我了,一想到马上就要分别了,我真的有一种强烈的戒断感,真的太痛苦了!QAQ】
【感谢温隐鹤,感谢陆淮烬,你们真的是两个非常优秀、非常强大、非常美好、非常般配的人,羡慕你们的爱情,羡慕你们的才华,更羡慕你们强大的内核,你们真的很会爱人,感谢你们教会了我什么叫爱,教会了我如何成为一个更优秀的人,你们不仅是我心中爱情的标杆,更是我人生的导师,我从你们的生中汲取到了很多力量,真的感谢你们,你们将会永远自信强大、恩爱幸福下去!】
【花会败,人会die,影帝和陆总的爱,neversaygoodbye~】
第87章
这一回,整场综艺直播是真的当着所有嘉宾们的面,由导演亲手关掉了。
然而即使如此,嘉宾们还是满脸不信任地看着导演。
“该不会现在你也还在演戏吧?”安子澄一手搂着萧也的胳膊,犀利又狐疑的双眸直勾勾地盯着导演,直接脑洞大开,“是不是你假装骗我们说节目已经完结了,实际上还有第十场游戏正在偷偷进行着?”
导演哭笑不得极了,他的信誉都败坏成什么程度了:“真的真的,不能再真了老师们,要是我说谎,我这辈子都赚不了钱!行不行?”
嘉宾们顿时肃然起敬,这回彻底相信了。
毕竟眼前这人可是把钱看得比命还重的,对他来说,这可是比原地暴毙还要恶毒的诅咒啊!
“太好啦!下班了!手机我来了!”安子澄跳起来跟萧也击了一下掌,拽着萧也就朝酒店的方向飞奔回去。
其他的嘉宾被他的情绪感染到,也纷纷加快了离开的脚步。
回到酒店后,温隐鹤第一时间上楼洗澡,习惯性地想去浴室脱衣服,却被陆淮烬拽着手腕抵在了墙上。
陆淮烬火热的手掌大咧咧地抓住了温隐鹤赤着的健硕胸肌,伸出柔软的舌,充满挑逗地舔吮着温隐鹤的唇,腿部曲起,大胆又狎昵:
“去哪儿?”
“有摄像——”温隐鹤握住陆淮烬的腰,下意识抬头朝墙角望去,却发现摄像头早在他们回来之前就被工作人员提前拆掉了。
这时他才反应过来,原来直播是真的结束了。
陆淮烬在这种事上放浪又热情。
柔软火热的掌心像一个肆意纵火的逃犯,在温隐鹤身上无法无天地撩着火,整个人像蛇一样缠着上来,咬着温隐鹤的唇瓣张狂地缠绵。
他是一个自信又狂妄的人,对自己的优点了如指掌,更清楚知道自己身上的哪个部分对温隐鹤的吸引力有多深。
嗓音经过了他特意的压低,带着一丝非常性感的哑意,是温隐鹤最受不了的那种音色。
每一个字眼都裹满了暧昧的吐息,和吐出的舌尖一起,蛛丝般缠绕进温隐鹤的耳朵里,直接挠在人的心底。
“昨天你把我的火燎起来了,自己却倒头就睡着了,今天是不是要好好补偿我一下?嗯?”
温隐鹤原本温润无害的眸子微微闪动,立刻染上了一丝危险的气息,喉结干涩地滚动,血液奔流的速度加快,全都往某一处涌去。
那里,陆淮烬的手与腿,正在一起不知死活地挑衅着。
温隐鹤掐着陆淮烬腰身的手臂肌肉死死绷紧,青筋浮现,汗如雨下,心跳瞬间完全失控。
但他显然是一个有着超强自制力的人。
即使是此刻这种场面,他也没有急着立刻将人按在墙上惩罚。
他只是空出一只手,捏住陆淮烬的下颌,轻柔托起,垂眸在陆淮烬的唇瓣上,珍而重之地亲吻了一下,同时混杂着欲念和爱慕的眸子深情地凝望着陆淮烬,一板一眼,认真回应道:
“遵命,我的国王殿下。”
爱到了极致后,只会愈加克制地珍惜。
陆淮烬脑袋蓦地炸了,脸也腾地红了,被亲吻的唇瓣像是全世界最沉重的爱意砸中,一片触电般的酥麻,痒得软了脊椎,也软了双腿。
他连忙搂紧了温隐鹤的脖子,整个人几乎挂在了温隐鹤身上,气喘吁吁地咬他的唇瓣:
“艹,成天就知道勾引我!”
每次都在他想大口吃肉的时候,都给他来纯爱这一套。
而他更是没脾气地每一次都被牢牢套住,吃死了温隐鹤的这一招。
没办法,怪他太爱这个男人了。
温隐鹤一脸无辜单纯,只觉得自己被狠狠倒打一耙了。
老天有眼,到底谁勾引谁?
不过两个人很快就没心思纠结这件事了。
炽热的吻终于深入了唇舌之中。
两个男人疯狂又缠绵地吻在一起,缓慢而踉跄地挪进浴室。
温隐鹤抽空打开了花洒,调好了水温,同时还得用唇安抚身上急切狂放的爱人。
“我先帮你准备一下,顺便洗个澡,然后我们再出去,到床上,好吗?”
陆淮烬快速点头,手已经先温隐鹤一步,迫不及待地拿过了瓶子,才刚往手上倒了一点,就被温隐鹤夺走了。
“这是我的工作,还是我来吧。”温隐鹤怜爱地吻了一下陆淮烬的唇,扣紧陆淮烬的五指,一根根紧密地交错在一起。
随后紧贴着陆淮烬的指缝寸寸拱动,将自己的手也打湿。
陆淮烬舔了一下干涩的唇,听得心里愈发火烧火燎,痒得要死,只好吻住温隐鹤的唇瓣,泄愤似的发泄在温隐鹤的唇上。
温隐鹤松开了陆淮烬的手掌,覆上了陆淮烬的后背。
陆淮烬越发抱紧,发狠地吻着他,仿佛温隐鹤成了他唯一活命的氧气和可以倚靠的大山。
他甚至不耐烦地将那只与温隐鹤交握过的手与温隐鹤的手指并在了一起。
温隐鹤的手指碰到了陆淮烬的手指,他微微一顿,错愕地望向陆淮烬。
“我跟你一起,快一点。”
陆淮烬此时的模样跟妖精也没差了,眼尾一片殷红,望向温隐鹤的每一眼都是在明晃晃地勾引。
“而且涂都涂了,不用浪费。”
温隐鹤头皮都麻了,豆大的汗珠像水流一样沿着额角滚落,却没有半分急迫敷衍,反而更加细致和小心。
陆淮烬想要故意激他的打算落空,又心疼他忍得难受,没再随便挑衅,只怜惜地吻了吻他额角跳动的青筋,自己也更加努力。
有了陆淮烬的加入,效率确实更高。
温隐鹤在准备期间顺手帮陆淮烬搓了一个澡。
陆淮烬浑身干干净净又腿软地从温隐鹤手中离开的时候,温隐鹤裤子都还没脱。
“我洗个澡,稍等我一下,很快的。”温隐鹤吻了一下陆淮烬被热气蒸得晕眩涣散的眼眸,将他抱到小马扎上坐着休息。
然而,温隐鹤的手刚碰到裤腰带,就被陆淮烬忽然抓着裤腰带一把扯到了自己面前,猛地撞在了陆淮烬的脸上,硬邦邦的。
“抱歉,撞疼了吗?”温隐鹤连忙着急地摸了摸陆淮烬的脸。
陆淮烬却反而抱着温隐鹤的腿,顺势将柔软的脸颊贴了上去,轻轻蹭动。
温隐鹤脑浆一下子沸腾了,大脑一片空白。
“别动,把它留给我。”
陆淮烬自上而下地撩起濡湿的长睫,眸光含水地望着他,微抬下巴,朝他轻轻吐出一截灵活红软的舌尖。
“我用这个帮你解开。”
……
温隐鹤将陆淮烬抱出来的时候,陆淮烬不仅腿软了,嘴巴也酸了。
温隐鹤心疼地吻了吻陆淮烬的唇,将他温柔地放倒在床上,抓过柔软枕头,掸得松软。
然后往陆淮烬的腰下、头下塞,细致入微地调整高度和距离。
陆淮烬侧头枕在手臂上,好玩地看着温隐鹤像一个准备开动的绅士一样,一个人忙前忙后地做着用餐前的精致准备。
但一想到那个即将被享用的大餐是他自己,又不禁觉得莫名羞耻。
等温隐鹤终于忙忙碌碌地弄完一切,轻轻俯在了陆淮烬的身上,对上的,却是男人一双戏谑含笑的眼眸。
陆淮烬属于男人精瘦的手臂一把勾下温隐鹤的脖子,含着他的唇瓣轻咬,灼烫的吐息带着从浴室带出的湿热水汽,令人头晕目眩:
“每次都准备得这么细致,我是不是还要跟你说一声,温老师,请享用……”
温隐鹤轻柔地抚摸陆淮烬的脸,随后扣住了陆淮烬的五指,攥紧。
“感谢陆先生的恩赐。”
而后满脸通红地吻在陆淮烬耳畔,嗓音沙哑,紧张又害羞地说:
“接下来,请多关照。”
……该死。
陆淮烬承认,他输得彻底。
别看这个男人长着一张纯情害羞的脸,实际上在勾引人的方面分明天赋异禀。
简直把他吃得死死的。
当然他可太乐意了。
陆淮烬小时候最厌恶仰望他人,所以他努力吃很多饭,努力长得很高,努力爬得很高,成为俯视他人的那个人。
可他遇到了温隐鹤以后,却爱上了躺在温隐鹤身下,仰望男人的感觉。
温隐鹤不会给他丝毫的冒犯感和强迫感,即使是入侵和占有,也是温柔体贴、小心翼翼,充满了爱的,只要他的眉头稍微皱一下,身上的那个人就会比他还要惊慌着急。
这简直就是他的专属至尊vip宝座,全世界只有他一个人可以拥有,让他能够近距离将如此美景的一丝一毫都尽收眼底,怎么都欣赏不够。
如此美丽,如此动人。
令人心动,令人心悸。
这让他有一种被温隐鹤铺天盖地的爱包裹的安心感,就像生长在充满爱的温床里,让他在这个本该孤独的世界里重新幸福地活了一回。
是家的感觉。
温隐鹤的怀抱就是他的家。
陆淮烬情不自禁地伸手抚摸过温隐鹤被汗水浸透的睫毛,触碰他薄如蝉翼的眼皮,触感像是婴儿的皮肤,令他爱不释手。
“我有没有说过,你的眼睛真的很美。”
“嗯,说过很多次了,”温隐鹤深情温柔地凝望他,睫毛在他指间快速轻颤,深邃剔透的瞳仁里仅装得下陆淮烬一人的身影,“喜欢吗?”
“喜欢。”陆淮烬痴迷地望着他,欢愉性感的嗓音被撞得有些破碎。
“我从小就特别喜欢亮晶晶的东西,觉得特别漂亮,因为我小时候住在黑漆漆的筒子楼里,我的房间背着光,只有当月亮升起来的时候,光才能落在我的身上,你的眼睛像月光一样温柔,即使在黑夜里也能闪闪发光,我很喜欢。”
温隐鹤心疼地亲吻陆淮烬的眉心,在最后一刻将自己的一切都交付出去。
月亮坠入陆淮烬怀中的瞬间,他这双陆淮烬最爱的双眸,也盛满了陆淮烬动人的表情。
“那往后余生我都要一直注视着你,让你永远住在我的眼睛里,永远都能拥抱月亮。”
……
一切结束之后,两个人又依偎在一起,在床上舒服而温存地躺了一会儿。
想到什么,就天南地北地胡说一通。
或许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就是单纯地想跟对方说说话而已。
就算没有想说的话,只是安静地望着对方美好温柔的脸,心里也溢满了幸福和开心。
仿佛能就这么含情脉脉地对视一辈子。
两个相爱的人在一起的时候,时间流逝的速度都好像变快了。
很快就到了晚间,太阳也落山了,两个人不知不觉也饿了。
就算再怎么舍不得放开彼此,也不得不起身,收拾好自己,下去觅食。
温隐鹤和陆淮烬在下面吃了晚饭,顺便拿回到自己的手机。
他俩对手机的依赖都不大,倒是没有其他嘉宾那么强烈的戒断感,拿到手后也没有着急第一时间开机,而是肩膀贴着肩膀,脑袋靠着脑袋,拥挤地一起窝在沙发里晕碳。
吃饭吃晕了,缓一会儿。
温隐鹤看见陆淮烬慢吞吞地揉着肚子,便自然地伸手帮他揉了起来。
陆淮烬便松了手,眯着眼睛,舒舒服服地享受温隐鹤的服务,忍不住轻啧:“现在的感觉好像跟刚才没有太大的区别,都胀胀的。”
温隐鹤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陆淮烬是在说什么,薄薄的面颊轰一下红了,眼神下意识朝四周瞄了一圈。
工作人员们正忙着收拾现场,准备明天要回市中心了,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假装自己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听不到。
欸你说这个狗粮,怎么这么香呢?
嗝,好撑。
公共场合到底不是调情的地方,两人在底下歇了一会儿后,便打算回房去了。
他们也得抓紧时间收拾一下行李,明天终于能回家了。
酒店毕竟是在外面,没有家里有安全感,很多情况都放不开。
家里不一样,把门一关,想干什么都方便,小玩具也多,咳。
不过在路过江珩川紧闭的房间门时,陆淮烬的脚步突然一顿,停了下来,意味深长地说:“你先回去收拾吧,我想稍微消一下食。”
温隐鹤侧头看了一眼江珩川的房门,瞬息读懂了陆淮烬的想法,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看来淮烬跟他一样,都很记仇。
他俩连这种方面都一模一样,简直天生一对。
温隐鹤从不插手陆淮烬的决定,只凑近亲了亲他的脸,不舍地捏了捏他的手,这才松开:“那你注意安全,别伤到自己。”
于是,正窝在房间里痴迷玩手机的江珩川忽然听到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这大半夜的谁啊,烦死了,”江珩川用脚踢了一下陶米勒的屁股,烦躁道,“你去开门。”
陶米勒差点从床上掉下来,忍着怨气,老老实实地下床。
打开门后,还没看清来人,外面的人已经迅速钻进来,反手关上了门。
“陆……陆总?”陶米勒倒吸一口凉气,惊恐地瞪大眼。
这个场景实在太眼熟,陶米勒一下子想到刚来节目时,他不长眼地招惹了陆淮烬后,被吓得瑟瑟发抖的画面,不禁本能恐惧地连连后退。
“一边儿去,这回不是找你的。”陆淮烬一把推开了挡路的陶米勒,径直走到床边,抓着江珩川的头发,一把将他从床上掼到了地上。
江珩川的手机从掌心飞了出去,还没抬头就被一拳砸在了胃上。
他当即捂着肚子干呕了一下,差点把晚上吃的饭吐出来,顿时恼怒又惊恐地破口大骂:
“艹!你神经病啊,二话不说就打人!”
陆淮烬不像温隐鹤那么温柔知礼,打人之前还要打声招呼。
他的拳头毫无预兆地就砸了上来,接下来也懒得跟人废话,直接面无表情地上手。
他力气没温隐鹤大,但下手又准又狠,打人很有技巧,专门练过,专挑人身上最痛的经脉砸,但又不至于真的受伤。
保证江珩川回去后一个月都浑身作痛,去医院检查又检查不出任何毛病。
江珩川很快被打得满地打滚,又被陆淮烬拽着头发拖回来,按在床脚继续揍。
满屋子都是江珩川的哀嚎声。
陶米勒已经吓懵了,第一时间躲进浴室,只敢悄悄探出半颗脑袋偷看,一边目不转睛地看着,一边默默咽口水。
别说,还挺爽。
艹他个烂几把,他也忍这傻逼很久了。
江珩川好面子,不敢大声喊“救命”,那样的话,岂不是整个酒店的人都知道他被陆淮烬直接闯进房间里揍了?
但他一天之内被不同的人打了两次,觉得委屈极了,忍不住扯着嗓子大喊不公:“我不是已经被你老公打了一顿了吗?为什么还要打我!”
“称呼不错,我很喜欢,不过我家隐鹤打你,是因为你对我不尊重,至于我打你的原因……”
陆淮烬面容森寒,下手比温隐鹤还狠,说出了一个让江珩川吐血的理由。
“很简单,不好意思,你让他不开心了。”
他好不容易缝缝补补好的爱人,是让你们这些阿狗阿猫随便欺负的吗?
他还没死呢。
十分钟后。
陆淮烬从桌上随便抽了一片湿纸巾,一边细致入微地擦着每一根手指,一边信步往外走。
路过陶米勒时,他脚步微顿,眸光冷淡地张了张唇,还没出声,陶米勒忽然像离弦的箭一样嗖地从浴室飞射到床边,满脸焦急道:
“天呐,老公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居然从床上摔下去了,我马上把你扶起来哦~”
陆淮烬满意地点点头,这才将用完的湿纸巾随手丢进一旁的垃圾桶,迤迤然离开了房间。
身后,江珩川跟滩烂泥似的,气若游丝地瘫在地上,起都起不来。
他妈揍人还是回合制呢?
疯子……这两个人都是疯子!
……
第二天,节目组做了最后一顿早餐,大家围在一起吃好后,便要收拾东西上车,准备回市中心了。
昨天晚上山里下了一点雨,路上有点滑。
走了没一会儿,最前面导演坐的车的轮胎卡进泥潭里了,整条车队不得不中途停下。
几个工作人员下车,爬进树林里,打算找几个粗一点的木棍撬一下。
陆淮烬正在手机上处理工作,有工作人员走过来道歉,他微微颔首,也没在意。
温隐鹤看了一下外面的情况,估计一时半会儿有点难走,又扭头看向陆淮烬,手指蹭了曾他专注时格外英俊的侧脸,轻声道:
“我力气大,下去帮个忙。”
陆淮烬长睫轻颤,顺势侧头,吻在了温隐鹤的指尖:“嗯,去吧。”
此时他们的车正好行至山崖中段,左侧是向上的高大山坡,右侧则是向下的斜坡,两边都长满了茂盛的树丛。
右边太危险了,下面是悬崖,肯定不能下。
已经下车的工作人员便抓着左侧山坡冒出来的树杈爬了上去,钻进树林里找木棍。
温隐鹤出来时,安子澄、杜若朴和萧决也一起出来了,多个人多份力。
萧也虽然也想帮忙,但他运动细胞不好,出去了反而帮倒忙,索性乖乖在车里等待。
然而,当一群男人走远后,郑书铭却在所有人没注意的时候,偷偷溜进了萧也的车里。
车里很快响起萧也的唾骂声。
剩下的工作人员听到动静,纷纷赶来。
就在这时,萧也所坐的车突然开动了,竟是像失控了一样朝前猛冲出去,“砰”一声撞在了前面紧挨着的一辆车上。
萧也被剧烈的撞击颠簸得摔下座位,爬起来后惊恐又愤怒地冲向忽然疯了一样扑到驾驶座踩油门的郑书铭,一拳将他打倒在地:
“郑书铭你疯了吗?这是在悬崖边!你是不是想死?!”
郑书铭是真的疯了。
短短几周的节目,已经彻底撕碎了他温文尔雅的假面,暴露了他贪婪低劣的本质。
他舔了一下破开的嘴角,赤红的双眼充斥着癫狂和扭曲的神色,脸皮不受控制地抽搐起来,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歇斯底里地吼叫:
“反正我的人生已经被你毁了,我们不如一起去死好了!”
前方,被郑书铭撞上的那辆车顺着惯性一路滑到了悬崖边,摇摇欲坠后,终于还是支撑不住地沿着湿滑的山崖滑了下去。
一连串重物的撞击声在山崖里回荡。
山坡上正尝试将一棵幼树倒拔出来的安子澄惊猝地抬起头:“什么声音?山塌了?”
坡底下的工作人员惊慌地大喊道:
“不好了!有一辆车掉下去了!”
不知为何,温隐鹤的心脏突然传来一串剧烈的疼痛,一股莫名的恐惧缓缓蔓延上他的鼻腔,让他骤然失去了呼吸。
下一秒,一个工作人员尖叫的嗓音划破耳畔的寂静:
“那好像是……陆总坐的那辆车!”
第88章
这一刻,温隐鹤的脑袋像被针穿过一样尖锐地疼痛起来,瞬间一片空白,所有思绪霎时停止。
周围惊恐的尖叫声和慌乱的脚步声全部消失,整个世界霎时一片死寂,只剩下耳畔刺耳的嗡鸣声。
温隐鹤的大脑还没有处理完信息,身体已经踉踉跄跄地跑了出去。
他是从山坡上直接滑下去的。
整洁干净的风衣外套滚满了泥土,树枝和石子划破了他的手背,到达坡底的时候,他白皙的手满是泥巴和血迹,但他却毫无所知。
温隐鹤跌跌撞撞地跑到陡峭的坡边,看到那辆熟悉的车已经翻滚到了底部,正冒着浓烟,不久便要爆炸。
他的脑海中几乎立刻浮现出陆淮烬奄奄一息地晕倒在车里的画面,顷刻间目眦欲裂,眼眶刺痛得像要滴出血来。
温隐鹤抬起了一只脚,没有任何思考,脚步亦没有丝毫停顿,竟是豪不犹豫想往下跳,就如同他每一次奔向陆淮烬一样。
远处的工作人员察觉到温隐鹤的打算,心脏都停了,扯着嗓子大喊:
“危险!不要下去!!!”
然而此时温隐鹤寂静的世界里已经听不到任何声音。
他像痴傻了一样,赤红的双眸死死地盯着脚下那辆报废的车,满脑子都只有一句话——
淮烬还在车里。
周围响起了一片惊慌的尖叫声。
就在这时,一道熟悉的身影忽然从旁边猛地冲过来,将温隐鹤扑倒在地。
紧接着,温隐鹤的头顶就响起一道再熟悉不过的声音,音色里充满了焦急和恐惧,像疯了一样地吼道:
“你疯了吗?下面是悬崖!你想自杀吗?!”
温隐鹤僵硬地转头,对上了陆淮烬充斥着惧怕和惊恐的双眼。
陆淮烬整个身体压在温隐鹤身上,眼睛通红,呼吸急促,额头上全是汗水,抓着温隐鹤手臂的手正在疯狂颤抖着,骨节都隐隐泛着白。
他在听到脚底传来重物掉落的声音后,就立刻赶了回来。
天知道,当他看到温隐鹤试图往悬崖下跳的画面的那一刻,他的内心究竟有多恐惧和惊慌。
陆淮烬的怒吼炸响在温隐鹤耳畔。
世界的声音在这一刻缓缓回来了,温隐鹤首先听到的是自己心口跳得快要迸裂的剧烈心跳声。
温隐鹤后知后觉意识到,陆淮烬没有死,他的淮烬没事……
他张了张口,第一下失了声,试了好几次后,再出声时,嗓音沙哑得就像被砸烂的破铁,足以令听到他声音的每一个人都吓一跳,这完全不像温隐鹤本来的声音。
“我……我以为你掉下去了。”
温隐鹤双眼通红,浑身瘫软地躺在地上,身体止不住地颤抖,无助又迷茫地望着陆淮烬,简直就像一个找不到家的孩子。
“如果……如果你死了,我会毫不犹豫地跟你一起走的,说好了我们要一起走的,谁也不可以先走的,说好了一定要等对方的,我们说好了,就算死也不会分开的,就算要死,也要一起……”
他用沙哑至极的嗓音,一遍遍地低喃,一遍遍地重复他们曾经的誓言,像失了魂似的。
赤红的眼瞳浮现一丝空洞的暗芒,里面盛满了病态的偏执,却又脆弱得像一地破碎的玻璃,目光涣散,无法聚焦。
陆淮烬的心脏骤然紧缩,疼得半死。
他用力将温隐鹤抱进怀里,力道大得恨不能将温隐鹤整个塞进自己的胸骨里,却又在下一秒稍稍松了力,生怕将他勒疼了。
“没事了,没事了,不怕不怕,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在你面前吗?在你下车之后没一会儿我就觉得车里太闷了,就提前下来了,我根本就不在车里,所以我一点事都没有,我们都好好的,我们都很安全,对不对?”
陆淮烬不停地抚摸温隐鹤的后背,宽厚温暖的手掌富有节奏,源源不断地传递着自己令人安心的力量和温度。
他不敢想象,倘若刚才他再晚来一点……
一股钻心的疼痛忽然从胸膛蔓延开,让陆淮烬倾刻便难以呼吸,眼眶也瞬息红了。
他后怕地将温隐鹤抱得更紧,身体也忍不住跟温隐鹤一起轻颤起来。
很快,工作人员担忧地跑过来问道:“陆总,温老师,你们没事吧?”
“没事,隐鹤有点吓到了,我带他去车里休息一会儿。”陆淮烬深吸一口气,努力保持理智。
他将失力的温隐鹤搀扶起来,摸着男人低垂的头发,扭头对工作人员吩咐道:“保持现场的状态别动,立刻报警,然后拿一个医药箱过来。”
工作人员连忙回应道:“已经报了,警察在路上了,两位先上去休息吧,我帮你们开门,医药箱我马上就去拿。”
陆淮烬带着温隐鹤去了车上后,导演很快走过来亲自道歉,一起过来的还有萧也、萧决、安子澄和杜若朴。
郑书铭已经被工作人员控制起来,专门关在了一辆单独的车里,一左一右坐着两个男人,按着他的肩膀,将他夹在中间。
节目组为了以防万一,甚至直接用当初的游戏手铐把郑书铭铐上了。
车子特意熄了火,拔了钥匙,保证郑书铭再不能乱来。
事情因萧也和郑书铭的争执而起,虽然是郑书铭动的手,但萧也不免感到愧疚,其他三位是作为亲属一起陪伴来的。
陆淮烬不想迁怒他们,他清楚谁才是那个真正的恶人,摆了摆手,让他们回去了。
比起听一些被牵连的无辜人士的道歉,他只是想亲手将罪魁祸首送进牢里。
而且,眼下这种情况,除了愤怒,只剩下对温隐鹤浓浓的心疼和担忧,让他根本没有多余的心事关心无关人士。
温隐鹤从爬起来之后,就一直把脸深深地埋在陆淮烬的肩窝,急促滚烫地呼吸着,疯狂汲取着陆淮烬身上令人安心的熟悉气息,仿佛一旦离开了陆淮烬的身体,他就会窒息而亡似的。
即使是被抓着手涂药时,这个状态也没有丝毫的变化。
陆淮烬能清晰感受到温隐鹤近在咫尺的剧烈的心跳,快得实在不正常,那种恨不得把胸骨撞碎的力量,让陆淮烬真担心他下一秒就会猝死。
他不停地温柔安抚,过了好一会儿,温隐鹤才稍微平静下来,但仍然抱紧了陆淮烬,生怕松手的下一秒男人就会原地消失似的。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了警察到达现场。
因为是导演组的工作用车,里面装了摄像头,拍摄下了郑书铭作案的完整过程,方向盘上的指纹也证据确凿,逃是绝对逃不掉了。
只可惜法律上不存在间接杀人未遂这一说法,想靠这个将他一击毙命,怕是不够。
只能等回去之后,再仔细挖掘一下其他方面。
他不信郑书铭这几年在萧家真的干净,怕不是一些无伤大雅的,已经被萧决抹平了。
但这同时也意味着,萧决手里绝对握了郑书铭不少好东西,想必这位萧家大少爷,一定非常乐意跟陆淮烬联手将这个渣滓送进去。
温隐鹤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家里的。
自从出了这场事故后,他的脑子就木木的,呆呆的。
四肢感觉麻木僵硬,身体变得难得操控,好像不再属于自己了似的。
视线也逐渐模糊不清,总觉得眼前的一切都不真切,仿佛他还停留在那辆车坠下山崖的那一刻。
他甚至觉得自己好像失去了一段记忆,因为他明明记得自己上一刻还和陆淮烬在现场劫后余生地紧紧相拥,这一刻却已经出现在了家里。
时间对此时的温隐鹤来说是停滞的、无序的、错乱的。
这是一种很恐怖的失控感,仿佛连他存在于世界上的这个事实都变得虚幻而缥缈了起来。
当然还有一种最可怕的猜测。
说不定陆淮烬当时真的在那辆车里,他全世界最爱的人早就没了,眼前的这一切都是他的幻想。
他根本无法控制自己不要去想如果陆淮烬真的出事了他该怎么办。
那副光是想象一下就让他心如刀割的画面在他情绪最极端的时候,血淋淋地印在了他的脑海中。
即使他已经摆脱了危险,那个绝望痛苦的场景也仍然如梦魇一样,穷追不舍地缠着他。
他已经分不清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温隐鹤平静而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一切,仔细地端详着陆淮烬的脸。
目光沿着陆淮烬的眉毛、眼睛、鼻梁一寸一寸地挪动着,仿佛在辨认眼前这人的真假。
但无论是真是假,温隐鹤攥紧男人的手都不愿意松开一分一毫。
即使是幻象,那也是他的爱人,只能是他一个人的。
陆淮烬望着温隐鹤这副面容木呆、连一丝情绪都透露不出来的模样,心里却猛地咯噔一下。
温隐鹤似乎因为过大的打击和刺激而解离了。
他被吓呆了,已经失了魂。
陆淮烬之所以对此有经验,是因为温隐鹤以前生病的时候,也出现过类似的症状。
这是大脑的一种保护机制,让人面对极端创伤和情感超载的时候,避免因为承受不住过多的痛苦而受伤。
陆淮烬心疼地摸了摸温隐鹤的脸,心脏一片密密麻麻的痛,疼得他眼眶发酸。
他没有急着刺激温隐鹤,而是牵着他的手,将他缓缓带到了浴室。
“来,我们泡个澡,好不好?用热水泡一下身体会舒服一点。”
虽是疑问句,但陆淮烬却并没有给温隐鹤选择的权利,擅自扒光了两个人的衣服,然后给浴缸放满了水,牵着温隐鹤的手,一起躺了进去。
这是自从温隐鹤住进来后,陆淮烬就特意换的超大号双人浴缸,即使躺下两个身高直逼一米九的大男人也绰绰有余。
然而即便浴缸如此宽敞,温隐鹤仍然要将自己的大半片肩膀都压在陆淮烬身上,与陆淮烬的肌肤紧紧地贴在一起。
水底下的双腿更是过分地将陆淮烬的一条腿牢牢地夹住,连五根脚趾头都要蜷起来,将陆淮烬的脚趾包裹住,霸道得不像样。
陆淮烬顿时又心酸又好笑,这人怎么不干脆直接整个压在他身上呢?
温隐鹤不来压陆淮烬,陆淮烬便主动往旁边滑了过去,将自己的脑袋枕在了温隐鹤的肩上,大片的后背都躺在了温隐鹤的胸前。
温隐鹤呼吸一紧,连忙抱紧陆淮烬,仿佛拥住了一个失而复得的宝贝,垂着眼睫,用柔软的脸轻轻蹭动着陆淮烬湿漉漉的发丝,用湿热的嘴唇亲吻他的头顶。
虽然自始至终没有一句言语,却仿佛每一个小动作都在诉说着爱与拥有。
陆淮烬抓起一只湿毛巾,吸饱热水后,不断淋在两人的身上,扭头亲吻了一下温隐鹤的侧脸,温柔地问道:“舒服吗?”
温隐鹤不停地吻着陆淮烬的额角和耳尖,僵硬地张了张嘴,发出来的声音却依然沙哑难听,令人心惊,也难以置信:“舒服……”
陆淮烬微愣,眼眶顿时涌上酸涩,又一次忍不住缓缓红了眼。
直到这时他才知道,原来人在受到极度强烈的刺激时,竟然连嗓子也会哑掉。
这种状态的温隐鹤,陆淮烬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了。
他恍惚又回到了温隐鹤当年生病的时候。
他知道这种病一旦患上了,极有可能一辈子都好不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突然复发,然后再次陷入黑暗的循环中,周而复始。
一旦决定要跟一个生病的人在一起,就要抱着用一生去治愈他的决心。
陆淮烬却甘之如饴。
他对温隐鹤从来不是单方面的救赎。
他与温隐鹤,分明是两颗伤痕累累又孤独烂漫的心,在浩瀚无垠的宇宙中幸运地相遇了。
他们同时被对方的微芒吸引,情不自禁地朝着彼此靠近,最终自然而然地融为一体。
陆淮烬最厌恶外界的那些人成天用他俩付出的多少来衡量他们的感情。
这是最狭隘、最无知、最肤浅的思想。
他们对彼此的爱已经完全超出了能够用金钱和利益去衡量的范畴。
倘若不曾用自己的命去深爱一个人,就根本不可能理解这是一种怎样的感情。
他们可是能够为了对方在下一秒就毫不犹豫地去死的关系。
谁敢质疑他们的感情?
谁有资格质疑他们的感情?
就在这时,温隐鹤忽然在陆淮烬的耳畔沙哑地轻声问道:“你是幻觉吗?”
陆淮烬愣了一下,没想到温隐鹤一直以来都是这么想他的。
他的心像是被一只大手攥住,更闷更痛,口中尝尽了酸楚的味道,望着温隐鹤的目光充斥着心疼和无奈。
“我不是。”陆淮烬将温隐鹤潮湿的额发尽数推到他的脑后,亲吻在他光洁的额头上,随后沿着温隐鹤的眉心逐渐往下。
滑过高挺的鼻梁,吻过鼻尖,从象征着生命力的红润而有血色的脸颊上挪过,最后贴上了温隐鹤湿红的唇。
他一边轻轻蹭着温隐鹤的唇瓣,一边温柔低缓地问道:“你觉得……我是你想象出来的吗?”
温隐鹤感受到男人双唇熟悉迷人的气息和温软香甜的触感,竟是感觉大脑一片晕眩,再次陷入了真实与幻境的沉浮中:“我……我不知道……”
“那么接下来,就由你亲自感受一下,我到底是真实的,还是幻想出来的吧。”
陆淮烬说完,扣着温隐鹤的手,将他从浴缸里拽了出来,随便擦了两下后,便风风火火地将人拉回了房间,而后一把推倒在床上。
抬腿便跨坐上去。
温隐鹤的肌肉瞬间紧绷起来。
两人刚刚出浴的肌肤还带着湿热的水汽,触感潮湿又滚烫,紧贴在一起没几秒,便纷纷控制不住地渗出汗,像两个撞在一起的火炉。
陆淮烬抓起温隐鹤的一只手,微抬下巴,沿着自己性感的喉结和修长的脖颈一路摸下去。
让温隐鹤一分一寸地亲自感受自己的存在。
很快,陆淮烬的面颊飞上红晕,自上方直勾勾地俯视着温隐鹤的眼神却自始至终没有挪开分毫,深邃眸子摄人心魄,眼尾染着勾人的红。
毫不保留地展现自己的爱和欲。
务必要让温隐鹤看清楚自己的每一丝表情、听清楚自己的每一道爱语、触碰到自己全身的每一个角落。
“现在呢?摸清楚了吗?”
陆淮烬一边带着温隐鹤的手游走,一边不断地追问,嗓音低哑,似是漫不经心,但那刻意拖长的每一个字的尾音,又明晃晃地撩人。
“还觉得我是幻觉吗?”
温隐鹤涣散的眸光在陆淮烬动人心魄的脸和身姿上反复聚焦,眼前一片晕眩,大脑愈发沸腾。
不知是因为幻觉,还是因为面前男人的迷人程度已经超出了他的承受范围,让他头晕目眩。
在契合的那一刻,温隐鹤忽然猛地拽下陆淮烬的手腕,待他趴到自己身上时,便将陆淮烬的脑袋用力按下,渴水般地吻住了男人的唇。
这种滋味如用甘露,让他心口发酸,让他感动得想要流泪,却也让他更加口干舌燥。
久违的触觉和情绪感知,终于缓慢地流回了他的身体。
一个炽热性感的吻,深入了温隐鹤饱满的唇,带来的更多甘甜的美味和令人目眩神迷的干渴。
“你觉得幻觉能这么吻你吗?”
陆淮烬修长手指抚摸温隐鹤绷紧的下颌线条,指腹轻轻抵住温隐鹤疯狂滚动的喉结,他抓住了温隐鹤情动的证据。
“你觉得幻觉能让你这么快乐吗?”
陆淮烬肆意张扬地咬着温隐鹤的耳朵,将一切也要自己亲口发出的动人旋律灌入温隐鹤的耳朵。
灼热吐息将温隐鹤的耳廓染得绯红,低沉磁性的嗓音简直就是世界上最厉害的武器,简直要了温隐鹤的命。
“你觉得幻觉能跟你……吗?”
陆淮烬一遍遍地逼迫他感受自己的存在,感受自己爱他的心。
“你现在还觉得我是幻觉吗?嗯?”
温隐鹤脑海中不甚清晰的屏障被一点点敲碎,露出世界真实的面目。
他的大脑缓慢恢复运作,空洞麻木的眼神重新被染上独属于陆淮烬的色彩,游离的神魂也终于回归了本体。
现实与幻境的拉锯战终于落下帷幕。
温隐鹤沙哑出声,眼眶泛红,哽咽不已:
“不……你是真的,我摸到你了,淮烬,我吻到你了,你还活着,你真的还活着……”
陆淮烬心疼地抚摸他泛红的眼眶,垂眸吻在他潮湿的睫毛上:
“没错,我是真的,我还活得好好的,你正在抱我,感受到了吗?”
温隐鹤四肢恢复了力气,猛地翻身将陆淮烬压在身下,随后用力将他抱紧在怀中,整张脸完全埋在陆淮烬温热的肩窝里,浑身剧烈地颤抖,仿佛下一秒就要散架。
“淮烬,淮烬啊……我的丈夫,我的爱人,我的宝贝,我不能没有你……我不能失去你……没有你的话,我真的活不下去了,我一个人不行的,我真的不行……你快抱抱我吧,我的陆先生,我真的太害怕了,我不怕死,我只怕失去你……”
在间隔了一整个白天后,温隐鹤终于后知后觉地感受到了灭顶的后怕和恐惧。
陆淮烬感觉到湿热滚烫的泪水不断地流在他的肩膀上,微微一顿,胸口登时酸得就像被人猛揍了一拳似的,又疼又麻,通红的眼眶也受不了地滑下眼泪。
他喉结滚动,发出的声音同样沙哑哽咽,不断拍打着温隐鹤的后背,一下一下地抚摸,温柔地吻着温隐鹤的头发。
“好了好了,哭出来了就舒服了,哭出来了就好了,慢点慢点,不着急,我们都好好的,我们都还活着,我们以后还能一起活很久,不到一百岁谁也别想走……”
他又何尝不后怕?他又何尝不能失去温隐鹤?
如果……他是说如果。
当时温隐鹤真的跳下去了,出事了。
他将会把自己的一切财产全部交给国家,然后独自来到温隐鹤离开的地方,跟随他一起离去。
就像温隐鹤当时毫不犹豫地想要冲下去一样。
他追随温隐鹤的步伐,也不会有一丝犹豫。
他已经尝到了被爱的滋味,又怎能容忍重新回归孤独?
他们是两棵生长在一起的树,漫长的岁月让他们的根系在地下紧紧交织,树冠在空中彼此缠绕,如血脉相连,根本分不清彼此。
他们共享阳光雨露,也共同承担风雨。
从此悲喜相通,生死与共。
若要将其中一棵砍死,人们只会惊愕地发现他们的根茎早已生长成了一体,辨不清归属。
一方死,另一方也绝对活不了。
温隐鹤不正常,陆淮烬也从来没有正常过。
这样偏执到极致的爱,对世界上任何一个普通人来说,都是窒息的存在。
对他俩来说,却是安全感的来源。
这个世界上除了他们彼此,再也没有一个人能受得了他俩。
他俩就是最合适、最契合、最相配的存在。
“我们一起活下去。”陆淮烬浑身发颤地用力抱紧了温隐鹤,在他耳畔低喃道。
然而,两人都知道,比起这句承诺,他们更想听到的、也更为心动的是——
温隐鹤亲吻陆淮烬的唇,被眼泪洗涤过的眸子充斥着与陆淮烬如出一辙的偏执,互相心满意足地望进彼此的眼中,接道:
“然后……一起死去吧。”
第89章
虽然温隐鹤已经恢复了清明,但当天晚上,他还是从噩梦中惊醒过数次。
他只要一闭眼,眼前就满是陆淮烬坐在车里滑下山崖的可怕画面。
在车辆爆炸的瞬间,温隐鹤的身体会猛地颤抖一下,随后猝然睁眼,呼吸变得又急又重,浑身直冒冷汗。
不过每当他醒来时,他身旁的陆淮烬都会一起惊醒,然后下意识将温隐鹤抱进怀里。
明明自己眼皮都快睁不开了,还是会本能地亲吻温隐鹤的脑袋,温柔微哑的嗓音呢喃地哄:
“宝贝不怕……有我在呢,我在这里陪你,安心睡吧,乖……”
陆淮烬的嗓音越来越小,吐字也越来越模糊,很快便再次陷入了酣眠。
而在黑暗中,温隐鹤的眼眶一片酸涩滚烫,把脸埋在陆淮烬的肩窝里,悄悄蹭掉了眼泪。
心理阴影没有那么容易克服,就像当年他没有吃到的那块生日蛋糕一样。
虽然他日常看起来已经十分正常,但实际上,自从父母去世后,他就再也没有过过一次生日。
陆淮烬知道他的心理创伤,跟他一起共同生活这么多年以来,从来没有买过一次蛋糕,就连自己过生日,也只用长寿面代替。
两个人都心照不宣地从未提过这个话题。
淮烬爱他,更尊重他,理解他,从来没有强迫他一定要战胜这个心理阴影。
他们虽然都如此深爱彼此,但他们又如此清醒理智地知道,爱并不是万能的。
除非温隐鹤的父母能活过来,否则温隐鹤根本一辈子都做不到真正的释怀。
温隐鹤对于可能失去陆淮烬的恐惧,也像一个烙印一样,在车子冲下悬崖的那一刻,深深地刻在了他的灵魂上。
他并非走不出那个场景,他只是走不出可能会失去陆淮烬的痛苦。
但与生日蛋糕不同,陆淮烬并没有离去,而是好好地活着。
看得见、摸得着,可以拥抱、可以亲吻,可以每时每刻都感受着他的存在。
他并没有真正失去,所以他一定能够被时间治愈。
他会缓过来的,只要一直有淮烬的陪伴。
温隐鹤轻轻摸了摸陆淮烬的头发,在他的额角很轻地亲了一下。
随后借着月光,安静地凝望着他,眸光比月色还要柔软,比月华还要清透,像是凝聚了全世界最细腻、最深情的爱意。
等到陆淮烬彻底陷入深度睡眠,这才悄悄起身下了床,去了隔壁的客房睡觉。
他太知道断断续续睡觉的痛苦,他不想淮烬要为了一直安抚他,连一个觉都睡不好。
然而,温隐鹤不知道的是,在他离开了两个小时之后,梦里的陆淮烬忽然感到莫名的焦躁,手掌下意识在身边摸来摸去,一片空空如也。
陆淮烬迷迷糊糊又醒了,发现身边人不见了,迷茫地眨了眨眼后,脑子一下子清醒了。
他飞快从床上坐了起来,先去厕所转了一圈,没人,想了想,干脆离开了卧室,悄悄打开了隔壁房间的门。
果然,床上的被子拱了起来,里面明显躺了一个高大的人。
陆淮烬顿时好气又无奈,他怎么能想不到温隐鹤跑出来的原因,心里一时间酸酸麻麻,像掉进水里的柠檬一样,咕噜噜地冒着泡,又控制不住地软得一塌糊涂。
他轻手轻脚地走过去,蹲在床边,对着月光静静地看了温隐鹤一会儿。
温隐鹤明显睡得不安生,身体以一种没有安全感的姿势蜷在一起,大半边脸埋在被子里,微长的刘海遮住眉眼,眉头轻轻皱着,呼吸也不平稳。
陆淮烬也情不自禁地蹙起眉,忍不住伸手轻轻地抚摸温隐鹤的头,眼底的怜爱就像月华一样轻柔漾开,将床上孤独的人温暖地包裹住。
他不知道,就在两个小时之前,被他注视着的男人也曾用同样温柔深情的眸光注视着他。
等陆淮烬感觉腿有点麻了,就站了起来,小心翼翼地掀开温隐鹤另一头的被子,屏住呼吸,悄悄钻了进去。
而在他熟悉的气息靠近温隐鹤的瞬间,睡梦里的温隐鹤就像开启了一个自动识别“陆淮烬”的雷达一样,突然转过身,将陆淮烬温暖的身体一把抱进怀里。
腿也翘了起来,搭在了陆淮烬的身上。
唇鼻则深深埋进陆淮烬的肩窝里,不断汲取着陆淮烬身上的气味,同时也不断将温热的鼻息打在陆淮烬敏感的皮肤上,痒痒的,又让人不禁心生怜爱。
他以一种树袋熊的姿势,从头到脚都要将陆淮烬紧紧地包裹住,十分霸道,占有欲强得不行。
而他原本焦虑蹙起的眉,也在这一刻慢慢舒缓了下来,连略有不稳的呼吸也彻底平息了。
仿佛一只在风浪里摇摇摆摆的小船,终于找到了可以停靠令人安心的海岸。
陆淮烬微微一愣后,心脏整个塌陷下来,顷刻便缴械投降,柔软得不像样。
他侧头吻了一下温隐鹤的鬓角,也将脸埋进了温隐鹤细软的发丝里,同温隐鹤一起阖眸睡去。
在被温隐鹤拥入怀中的这一刻,陆淮烬也找到了足以安眠的归属。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温隐鹤下意识抱着陆淮烬蹭了蹭。
然而,等记忆慢慢涌上大脑,温隐鹤终于发现这里不是卧室,是客房。
而本应睡在卧室的陆淮烬,却不知为何又出现在了他的怀里。
温隐鹤身体骤然僵硬,心虚地吞咽了一下。
先一步苏醒的陆淮烬亲了一下他的脸,似笑非笑地望着他,嗓音带着晨起特有的沙哑,含着一丝笑意,低沉又性感,十分撩人:
“怎么这么早就醒了?要不要再睡一会儿?”
温隐鹤一副做错了事的模样,用鼻尖讨好地蹭了蹭陆淮烬的脸颊,嗓音还是有些哑,小心翼翼地问道:“淮烬,你怎么在这里?”
“昨天你偷偷跑掉之后,我也醒了,”陆淮烬吻了一下温隐鹤的唇,低哑的嗓音里透露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没你在身边,我睡不着,就跑过来找你了。”
温隐鹤微微一愣,心中顿时感到十分愧疚,摸着陆淮烬的脸低喃:“我本来还以为,如果我不在你身边的话,你可以睡得更好一点。”
陆淮烬只觉得这句话好笑,怎么可能有爱人不在身边会更好的道理。
他一只手支起脑袋,另一只手霸道地捏起温隐鹤的下巴,简直不知道这人的小脑袋瓜里一天到晚都在想些什么离谱的事情。
“那现在你知道了,你不在的话,我只会更加睡不着,就像你不能没有我一样,我也离不开你,我们两个根本谁都离不开谁,下次不许再擅自丢下我乱跑了,知道吗?”
温隐鹤低头亲吻陆淮烬近在咫尺的指尖,可怜巴巴地望着他,乖乖低头认错:“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这样了。”
“这回确实是你错了,我接受你的道歉。”
陆淮烬矜贵地点点头,手指忽而从温隐鹤的唇下逃逸,随后落在温隐鹤的脖子上,从喉结到下巴轻挑地勾了一下。
长睫慵懒地半垂,每一次轻盈的眨动,都像扫在温隐鹤的心口,带来一片细密的痒。
“那么……你的补偿呢?”
温隐鹤望着陆淮烬睡得红润的面颊,和凌乱的睡衣下露出的大片精美锁骨,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两下,忽然觉得大早上就口渴得厉害。
所以他决定找点东西喝。
他翻身覆上陆淮烬的身体,柔软的吻隔着睡衣落在陆淮烬的胸膛,挺拔的鼻梁揉皱了布料,随后一路向下一边深深嗅闻,一边蹭去。
“那,我向陆先生献上我真挚的歉意。”
……
今天的早餐是牛奶。
温隐鹤先尝了一下。
陆淮烬看得嘴馋,也想喝,等温隐鹤喝完,也专心品尝了一顿。
虽然温隐鹤晚上醒的次数多,但他们睡得早,时长够,起来时也算休息得不错。
陆淮烬这么多天没上班,工作攒了不少,助理卡着早上九点的时间才打来汇报电话。
一通电话足足打了一小时,而这只是过去这么多天的简单汇总罢了,让陆淮烬心里有个大概。
更详细的,还得去公司面谈。
手机对面,助理简洁而精准地报上了几个人的名字和目前手里所握的项目:“陆总,有几位股东说要见您。”
陆淮烬微微一顿,扭头看了一眼温隐鹤的脸,见他状态不错,便想着快点处理完,之后再留几天好好陪一下温隐鹤,于是说:
“好的,我知道了,我下午过去一趟。”
温隐鹤呼吸微滞,面上不显,只是眸底的暗色不着痕迹地浓郁了一些。
陆淮烬没注意到温隐鹤微妙的神情变化,挂断电话后,走上前,自然地搂过温隐鹤的脖子,吻在他唇角:“你今天可以一个人在家吗?”
温隐鹤在看不见的角落悄悄攥住了拳头,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陆淮烬,唇瓣微抿,哑着嗓子轻轻问:“……你要回去上班了吗?”
“嗯,有几个股东今天要见一下,然后顺便跟助理核对一下前段时间的工作,”陆淮烬安抚地揉了揉温隐鹤的后脖子,嗓音性感成熟,充满了上位者的果断和气质,“不会耽误很长时间,很快就会回来的。”
温隐鹤没有说话,只是忽然抬手按下了陆淮烬的脑袋,张开唇,深深地吻住了对方,毫无预兆地长驱直入。
陆淮烬微微愣了一下,随后便顺从地抬臂搂紧了温隐鹤的脖子,宠溺地递出舌头,任由男人含进嘴里,吮吸与品尝。
一吻后,两人都气喘吁吁、面庞酡红。
陆淮烬怜爱地吻了一下温隐鹤的唇角,揉着他通红的耳后根说:“好了,我上去换个衣服,一会儿司机要过来接我了。”
温隐鹤仍然没有言语,只是默不作声地跟在陆淮烬的屁股后面,跟他一起来到了卧室,然后默默地站在墙角,直勾勾地盯着陆淮烬换衣服。
温隐鹤亲眼望着陆淮烬脱下了睡衣,套上干净整洁的白衬衣,漂亮的肌肉线条随着四肢伸展的幅度而绷紧和展开。
宽阔的肩、挺拔的背、微微向内收拢的劲瘦的腰和笔直有力的双腿,浑身上下任何一处都充满了成熟男人的特征,性感得要命。
温隐鹤的呼吸不禁微微紧促两分,望着陆淮烬的眸光泛起痴迷的光芒,脸上也晕开两抹微红。
陆淮烬察觉到温隐鹤炽热的注视,正要弯腰去拿裤子的手微微一顿,眉头一挑,忽然向后坐在了床上,腿敞开,直面温隐鹤。
“喜欢看我换衣服啊,小变态……那你可要看清楚了。”
一条还没寄上的领带绕着男人的脖子,垂在他肌肉饱满的胸膛上,尾部落在腿间。
随着男人的轻动,晃来晃去。
温隐鹤的眸光也像被攥住了似的,一眨不眨地盯住了那条左右晃动的领带,面庞迅速爬上了滚烫的赤红,一路蔓延到他不停吞咽的脖颈,其上暴起的青筋也随之染红。
陆淮烬依次穿好了白衬衣、系好了领带、扣好的西服外套的每一个扣子,穿好了西装袜。
把温隐鹤勾得眼睛都直了,两张面颊红得像要爆炸一样,这才不急不缓地套上了西裤。
“宝贝,好看吗?”
陆淮烬将皮带穿好后,也不好好系,而是松松垮垮地走到温隐鹤面前,抓着温隐鹤的手,放着在自己的皮带上。
“最后一条皮带,你帮我扣。”
然而他紧接着迎来的,却是温隐鹤突然将他压制在床上的沉重的身体和令人窒息的炽热的吻。
好不容易穿好的一身衣服又被揉皱了。
十分钟后,陆淮烬不得不重新换了一套。
他看了一眼手机里发来的消息后,揉了揉温隐鹤的头发,吻在了他红彤彤的面颊上:
“司机还有五分钟就要到了,我该下去了。”
温隐鹤自始至终都没有说一个字。
不说好,也没有说不好。
只是像陆淮烬的小尾巴一样,牢牢地坠在他的屁股后面,明明不说话,却存在感满满,让人完全无法忽视。
陆淮烬隐约察觉到温隐鹤有点不对劲。
他永远将温隐鹤的精神状态放在第一位,其实现在已经不想走了。
但他实在好奇这个过于可爱的男人还能使出多少小花招,便假装一无所知地继续往楼下走去。
如果陆淮烬养过宠物,他便会知道,温隐鹤此时这番表现,简直就跟一只不舍得主人去上班的小狗一模一样。
但小狗不会说话,只能不停地用柔软的身体缠着主人的腿,用爪子拼命地往主人身上搭,想要阻止主人的离开。
温隐鹤会说话,但他脸皮薄,不好意思。
只能像一只不会说话的小狗一样,一声不吭地围着陆淮烬转来转去,不停地扑倒陆淮烬,试图用自己的唇、自己的脸、自己的身体去挽留。
于是,在陆淮烬坐在玄关换鞋时,一道高大的身影忽然默默地蹭过来,将他抵在玄关上,霸道地捏起他的下巴,再次蛮不讲理地吻了上来。
第90章
陆淮烬被困在狭窄的墙角,手指攥紧了温隐鹤后背的衣服,头颅被迫高高扬起。
透明的水色从他合不住的唇角溢出,沿着下颌不断地流淌下来,被面前霸道强势的男人用指腹轻柔地抹去。
温隐鹤托着陆淮烬的下颌,轻轻吮掉他下颌挂着的银丝,为自己的粗鲁感到抱歉,但仍然抱着陆淮烬不松手。
陆淮烬被亲得舒服,心里也甜得不行,捏了捏温隐鹤红扑扑的脸,揉着他的头发问:“今天怎么突然这么缠人?嗯?”
温隐鹤不发一言地望着陆淮烬,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眸中流转着委屈和挣扎的意味。
似乎看起来有些难为情,还没有发出声音,就已经微微红了脸,也不知道是什么话这么为难。
陆淮烬只是觉得他可爱死了,将他拉到身边坐下来,轻轻摸着他耳根的头发,不禁将嗓音放得更缓更柔,像哄小孩似的:“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跟我说?”
男人的嗓音温柔得恨不能将人融化,温隐鹤听得满脸羞红,想到自己内心龌龊的小心思,更觉得十分羞耻。
以他的性格,真的很难说出口,只能像小动物似的用鼻尖蹭蹭陆淮烬的鼻尖,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陆淮烬的表情,轻轻问:
“那几个人是一定要今天才能见的吗?”
陆淮烬心里萌得疯狂尖叫,脚趾在鞋子里激动地抠紧了袜子,面上却一副故作思考的神态。
然后在温隐鹤愈发紧张的注视下,终于慢悠悠地给了一个令人安心的回复:“也不一定吧,只是他们听到我回来了,所以约了我一下而已,具体时间还是看我安排。”
温隐鹤肉眼可见地悄悄松了一口气。
一个在演艺圈堪称天才的演员,在爱人的面前却单纯得像一张白纸,一眼就能让他看透。
陆淮烬看得好笑,吻在温隐鹤耳畔,将嗓音压得更低,带着某种蛊惑人心的意味,眸光充斥着毫不掩饰的宠溺包容。
仿佛温隐鹤此时就算要天上的星星,陆淮烬也会斥巨资坐上火箭,将两人送到太空,亲自带温隐鹤去摘星星,只为博温隐鹤一笑。
“想要什么就直接说吧,我听着呢,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无论是什么,我都给你,好不好?”
温隐鹤面庞已然涨得通红,心脏怦怦跳,简直快要爆炸,嘴唇不停地翕动,几乎就要将那个羞耻至极的请求脱口而出。
就在这时,陆淮烬的手机亮了一下。
他低头看了一眼,推开温隐鹤,缓缓站起来,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西装领口道:
“司机发来消息了,现在不想说的话,等我回来再听也可以——”
话音未落,温隐鹤突然急切地将陆淮烬猛地拽了下来。
陆淮烬向后踉跄倒去,不得不跨坐在了温隐鹤腿上,紧接着,腰身便被温隐鹤健硕有力的手臂铁箍般勒紧了,然而他的脸上却没有丝毫的惊讶。
“淮烬,别走……”
温隐鹤一头扎进陆淮烬的颈窝里,发出闷闷的委屈的嗓音,带着一丝可怜巴巴的哑,撒娇似的。
“你……你能不能不要去上班了,就跟我一起待在家里,我们两个都哪里都不去,好不好?”
陆淮烬感觉自己的鼻血都快飙出来了,明明萌得想疯狂跺脚,却硬是要压低嗓音,故做犹豫地逗他:“唔……这个嘛,就得看你的诚意了,你该怎么把我留住呢?”
温隐鹤身体顿了一下,将脸缓缓抬起来。
只见他平日温润清亮的眼眸,此时像蒙了一层水汽,湿漉漉的,眼尾微微下垂,像极了被雨淋湿后无家可归的大型犬。
毛茸茸的脑袋也耷拉下来,随后靠近,小心地拱了一下陆淮烬的颈窝。
湿热的吐息因为害羞,略微错乱地打在陆淮烬的皮肤上,面颊更是羞耻得赤红滚烫,柔软又细腻地蹭在陆淮烬的锁骨上时,触感像一只吸饱了热水的海绵。
“陆先生,不要离开我,留下来陪我吧,可以吗?”
陆淮烬的脖子像触电似的麻痹了一下,耳蜗里一片酥软,脊背都不由自主地颤栗起来,理智瞬间被炸得四分五裂。
艹,谁要上这个逼班,不上了。
陆淮烬深吸一口气,强撑着最后一丝摇摇欲坠的清明,以最快的速度给司机和助理分别发了一条消息,果断推掉了今天所有的行程,如同一个沉迷美色的昏君。
随后呼吸急促地搂住了温隐鹤的脖子,一条长腿情不自禁地翘起来,贴着温隐鹤劲瘦有力的腰蹭了蹭,嗓音低沉性感地问:
“叫我什么?”
温隐鹤一双含水的眸子眼巴巴地望着他,睫毛轻颤,里面浓浓的不舍和渴望快要溢出来,模样仿佛一只有着严重分离焦虑症的小狗。
而在眸底深处,暗涌的偏执占有欲冲撞着温隐鹤岌岌可危的理智,里面似乎关了一头不可控的野兽,一旦放出,后果不堪设想。
他哑着嗓子喊:
“陆先生……”
顿了一下,面庞红得滴血,十分羞赧地望着陆淮烬,讨好地亲吻陆淮烬的唇角,轻轻地喊他:
“宝宝……”
陆淮烬猛地捂了一下鼻子,身体里有两股热血同时往他的头上和他的身下蹿,瞬间把他迷得晕头转向,西裤悄悄耸起。
妈的,他简直养了一个魅魔!
“不想让我离开的话,是不是不应该允许我穿这身西装呢?”
陆淮烬滚烫的掌心张开,沿着温隐鹤结实健硕的大腿肌肉缓慢向上摸去,摸到男人绷紧的性感腰线,随后上下放肆地扭捏,唇角的弧度魅惑人心。
“乖,帮我脱掉。”
温隐鹤受到蛊惑般朝他慢慢伸出手,却在即将碰到陆淮烬脖子上领带的那一刻,被男人修长有力的手猛地擒住了。
他的双眼一下子急红了,抿着嘴唇,委屈巴巴地望着陆淮烬。
如果此刻他的头顶上有耳朵,一定也可怜兮兮地耷拉下来了。
陆淮烬笑意更浓,暗示般地抚摸了一下温隐鹤写满不开心的唇,深邃的眸子意味深长:“我可没说用手。”
温隐鹤一愣,读懂了陆淮烬的心思,浑身都像烧起来了似的,脸上看不到一块白皙的肌肤,本就痴迷的目光更加迷离。
他的喉结滚动,虔诚地凑近,吻在了陆淮烬的下颌上,随后沿着男人修长的脖子一路往下,滑过喉结,到达了那条昂贵的领带。
然后微微张唇,用牙齿咬住,向后抽出。
男人的领带被温隐鹤用嘴咬开了。
接着是西服外套、衬衣的每一颗扣子、皮带、西裤的拉链……
半小时后,陆淮烬浑身汗如雨下,全身上下的每一块皮肤都红透了。
整个人像一滩泥一样瘫软在玄关上,身上没有一块足以遮体的布料。
他眼神涣散地张着口,只剩下本能的呼吸,唇瓣上布满了晶莹水光。
温隐鹤怜惜地吻了吻陆淮烬的唇瓣,将他用力抱起来,一路往卧室的方向走去。
身后的玄关,散落了一地昂贵的西服套装。
均被揉得凌乱,上面满是不明水渍。
两个人都汗涔涔,皮肤湿滑,陆淮烬不得不搂紧了温隐鹤的脖子,被吻得湿热的唇重重地舔着温隐鹤滚烫的耳廓。
嗓音被颠得支离破碎。
“你不是喜欢抱着我吗?你不是想把我关起来吗?现在给你一个机会,你可以为我戴上脚链,将我锁在床上,日日夜夜地疼爱我,让我除了床,哪里都去不了。
“如果我想下床,就必须经过你的同意,我需要喊你的名字,亲口说出我的诉求,然后你就会抱我去我想去的地方,吃饭是必须要亲手喂我的,洗澡是必须要亲自帮我洗的,我所做的一切都不可以离开你的双眼。
“为了防止我逃走,你不会给我衣服穿,让我除了床上的被子,没有任何可以蔽体的事物,当然,我还有另一种可以蔽体的方式,那就是躲进你的怀里,让你从里到外地我包裹住。”
直到倒在床上的那一刻,两个人的身体也自始至终都紧紧相连。
陆淮烬柔顺的黑发散落在床上,纤长的眼睫也随之震颤,涟漪的双眸噬魂夺魄般地自身下勾着温隐鹤的灵魂,简直就是一个吸人精气的妖怪。
“接下来,你可要好好地疼爱我啊,温老师,我的胃口可是很大的。”
温隐鹤脑袋里最后一丝象征克制的理智也终于崩断了,他心口那头横冲直撞的野兽猛地冲破了最后的防御,肆无忌惮地将陆淮烬扑倒,尽情地享受起自己珍藏的美食。
随后整整一周,两个人都没有踏出别墅的大门一步。
温隐鹤则把陆淮烬嘴中一切旖旎的风光,尽数探索了一遍。
两个人都心满意足。
温隐鹤一遍遍地确认着陆淮烬的存在,一遍遍证实着两人仍在一起这个事实。
这一通发泄下来,温隐鹤心中最后一丝梦魇也彻底被日日夜夜的缱绻缠绵覆盖。
在这期间,两个人没有被任何人打扰。
每天的饭菜是温隐鹤亲手做的,食材只需要在网上下单后,自然有快递超市送上门,不需要跟任何陌生人接触。
陆淮烬在发完罢工短信之后,便主动把手机上交给了温隐鹤,一副正儿八经要被温隐鹤关起来的模样。
他特意告诫了助理,接下来一个星期,除非有严重到影响陆氏股市、或者影响到两个人的声誉、事业、生命安全等的事情发生,否则绝对不要随便打扰他,就当他还在录节目没回来。
温隐鹤也把自己的手机关机了,他要专心享受和陆淮烬独处的时光。
他其实并没有变态到连衣服都不让陆淮烬穿的程度,但架不住他家陆先生比他变态。
陆淮烬不愿意穿衣服就算了,却唯独喜欢在身上加一些小装饰。
比如一根领带。
比如一双白袜,带袜夹的那种。
比如衬衫夹,没有衬衣的那种。
这一个星期,是货真价实的二人世界。
虽然整个过程,比温隐鹤原本幻想中的还要挑战人的心脏,一度超出了他羞耻心的阈值。
等这一切结束的时候,温隐鹤望着休息得容光焕发、红光满面的陆淮烬,险些分不清这一个星期到底是谁把谁关起来了。
陆淮烬时隔一周重新恢复成了一副衣冠楚楚的模样,竟是还有些舍不得。
在他家如此惹人疼爱的宝贝面前,他还是更想当一个流氓大变态。
不过穿上衣服也有穿上衣服的玩法,他可以当一个衣冠禽兽。
这次真不错,爽晕了,下次还来。
陆淮烬本来以为打开手机后的第一刻,会收到一堆工作来信,都做好了被辣眼睛的准备。
然而,当他看到助理发过来的最新一条消息和一堆总和在一起的链接时,却微微愣了一下,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