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发生的实在是太快了, 来不及细想。
石碑上明显是记录的文字，卫澄触碰没有反应，刷出来的两条线索, 却是墨卿和许落日的名字，而他们的名字也在白玉石碑上。
卫澄和百里俞玩游戏比较多, 根据这一点想到应该让墨卿来碰。
但假如这种石碑的激活, 是要什么血液或者其他什么，那么条件变得苛刻起来。触碰是最简单的, 卫澄要做的是让墨卿碰到石碑。
听到墨卿说看到的是记忆，卫澄就知道绝对稳了。
因为墨卿说过，他掌控神祇后, 才发觉丢失记忆。不止是墨卿，连祝安逢的记忆也是缺失的。他们都来自无限世界，经历副本, 祝安逢却想不起来，墨卿和卫澄说过他的过往, 也没有石碑的存在。
在墨卿告诉卫澄的经历中, 墨卿很小就进入副本, 幸运遇到很好的队长。可惜他的队长，还是在他十六的时候死在副本。
无限世界里有一个又一个险恶的副本, 充满鲜血和杀戮, 无数鬼怪，副本里滋生恶意，怨气冲天，而掌控副本的系统，或者说怪物，以此作为食物。
墨卿说的很轻松。
在这样的环境成长, 墨卿的性格已经可以划分在“不错”里了。不过毕竟是在无限副本长大的，但他又实力强横，所以喜好暴力，并且足够目下无尘。
对于这样的墨卿，系统这种凌驾在他头上的东西，当然格外讨厌。所以他要毁了系统，也理所应当。
要毁了系统，他一个人也很艰难，所以威逼利诱，他将一些队友牢牢绑在自己身边，为他所用。
最后他赢了。
但他的队友死了。
不过拿到邪神神祇，他可以让死去的队友活过来。卫澄蹭问过墨卿，为什么祝安逢活过来，她身上却有死人的青灰。
墨卿给卫澄的解释是，因为本就是死人了，复活也会有所不同。
可是墨卿的记忆是正确的吗？
墨卿的副本，从进入之后，都在传达的一个意思，是掩盖和隐藏，卫澄他们，要做的是撕开平静的表象，当他们越来越接近真相，墨卿对他们表露杀意。
卫澄再次对墨卿用媚术：“让我看到，你看到的。”
墨卿躺在草地上，长眸微微出神，听到卫澄说的，漆黑的眼眸看过来。卫澄坐在他腿上，墨卿看了他一眼后，坐起身，寻到他的眉心，轻轻吻了上去。
卫澄“看”到墨卿的记忆。
原来这里是他们最后一个副本，也是系统所在的副本。副本内容太复杂，卫澄一时难以理清，但他看到祝安逢他们，看向墨卿的眼神。
那是绝对的信任和追随，绝对不是被威逼利诱才会有的目光。墨卿看他们的目光，有时会漠然甚至是算计，却戴着温和的面具，可以说是完美。
卫澄把他看到的，简明扼要告诉许落日和百里俞。
许落日反应很快：“这里只是最后一个副本，他们经历了那么多，你们去别的副本。”
百里俞：“关键这是无限世界，咱们也不熟，找个导游。可是安安姐呃……怎么还拿个鞭子呢，会不会半路反水啊？”
刚才用腿夹住墨卿的腰，腰腿，还有骨翼一起用力，把墨卿摔到，对卫澄已然是极限了。
他现在整只魅魔，已经累到脱力，还对墨卿用了媚术，体内的魔力近乎被抽干。
卫澄抱住墨卿的脖子，一点没客气，埋到墨卿的颈侧，去吃他的气运、精气以及阴气。
墨卿垂下眼，修长的手指停留在生出骨翼的脊背上。
作为顶级魅魔，卫澄会生出骨翼，可是他觉醒成顶级魅魔，却一直没有足够的食物，让他完全成长起来。
这对骨翼，是卫澄强行催生出来的。单薄的后背上，无论骨翼还是连接之处，脆弱到极点，因为脆弱透着淡淡的肉粉。
这样的骨翼，稍微用力就会折断。
那块生出骨翼的皮肉，魔法汇聚的莹白纹路，浮现在他后背上，随着他呼吸微微起伏着。
墨卿沿着魔法纹路轻轻摸着，时不时引起骨翼微微战栗。
卫澄察觉了，但被墨卿这样摸着，顺道梳理一下混乱的魔力，舒服多了，就没有管他。
体力、魔力的剧烈消澄思绪都有点模糊，连吃好几口气运、精气和阴气，卫澄才缓过来一点，集中思绪，去想他面临的问题。
他按下手环，把游戏操作界面调出来。
【墨卿线进度：60%】
剩下的40%，等他去过那些副本，让墨卿完全想起来，应该就能推到100%。
“不问安安姐，还有一个人能问。”卫澄对百里俞说。
小魅魔抱着人，软乎乎问：“你上一个副本在哪儿，带我去吧。”
原本按着魔法纹路的修长手指一顿，轻轻碰到新生的骨翼根部。墨卿薄唇勾了下，语气淡淡的：“邪神的神祇，要掌控这样的力量。那些过去的，显得温情的记忆是无用的，记起来只会让我变弱。”
“宝宝，可以了，到此为止。”
墨卿漠然，冰冷，带着些许警告意味说出这样的话。
卫澄思索了一下，立刻知道这要么是诡怪力量的影响，要么是神祇的把戏，故意更改认知。
墨卿曾给他说过，他完全掌控邪神神祇的。
卫澄想了想，亲了亲他的唇，黏黏糊糊喊他：“老公，我想更了解你，告诉我你经历副本，在这个世界的坐标好不好？只有坐标，你不带我去，对我也很麻烦的，至少暂时没办法。”
什么想更了解他。
显而易见的假话。
修长冰冷的手指，轻轻碰着骨翼脆弱的根部，只要再用一下力，就可以折断。要是真的这段，小魅魔非要被那样的疼痛疼昏过去。
卫澄的骨翼，明显感受到危险，被碰一下，都要抖一下。
“喜欢我吗？”墨卿忽然问。
卫澄看着他，没有思考立刻回答：“喜欢，喜欢你的。”
如果要卫澄思索，他会想很多，无法这么快给出回答。可卫澄知道他的目的，他要通关副本，这样所有人都可以活下来。
墨卿抬眸，盯住他，指尖离开他的骨翼根部，顺着背脊向下，他缱绻道：“嗯，宝宝，我也喜欢你。”
说话间，那些漆黑湿冷的黑暗，围拢过来，将他们包裹起来。
卫澄心头一颤，推开墨卿，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坐标，我要坐标。”
墨卿说了一个坐标，薄薄的眼皮抬起，看向他。
墨卿下的副本很多，只一个坐标绝对抖不够。墨卿给卫澄说过他下的副本，卫澄心里有坐标数目。
卫澄坐在墨卿的大腿上，指骨修长的手环着他的腰，另外一只摸着他的骨翼，将他圈在怀抱里。这样亲昵的动作，漆黑的眼底却浮现出冰冷的杀意。
又想杀他了。
但却没有动。
卫澄气恼，但又忍不住想笑。
桃花眼弯了下，想埋到墨卿的肩膀，去笑一会儿。
然而修长的手指，掐住他的脸，不许他去埋，狭长的墨色双瞳，注视他，冷冷道：“喜欢我，应该过来亲我。”
好无懈可击的逻辑。
卫澄捧着他的脸，软软的唇贴上去。
他主动亲的，亲了一会儿就累了，于是被按着后颈，加深了这个亲吻。
卫澄忍不住微微皱眉，和温柔的亲吻相比，按在他背后骨翼上的动作，温柔但有限，压着一股疯劲儿。怕伤到他所以压着，只是摸着新生骨翼那的魔法纹路。
可是那块的皮肉实在是太软了，轻轻碰一下，小魅魔都受不了。
没一会儿呜呜哭起来，亲也不给亲了，抱着墨卿的脖子，细细发抖。
为了把墨卿摔倒，让他触碰到石碑，小魅魔的腰腿骤然爆发出极大的力气，现在过于用力的后遗症出现，不受控发抖。
男人微凉的掌心，按到小魅魔薄薄的腰腹上，轻轻按了一下，想要止住他过于用力的颤抖。
然而小魅魔却巴拉下墨卿的衣服，一口咬到了肩膀上。
……
漆黑粘稠的黑暗骤然凝滞，形成一个巨型的茧一样的球体。近似于蛋壳碎裂的声音，黑暗被魔镜砸开一个缺口，小魅魔踉踉跄跄从缺口里走出来。
粘稠的黑暗，还缠在他身上，被素白淡淡小手，毫不犹豫撕扯下来。
卫澄心里念了一个坐标，钻到魔镜里面。
魔镜带他来到这个世界，也有跨越空间的能力。无限世界实在太大了，拿到坐标，可以去到他想去的副本。
卫澄拿到全部坐标了。
魔镜撞开空间，跃入缝隙里。
这是一座废弃的古建筑，卫澄在它的门前，找到了白玉的石碑。他石碑上，再次看到了墨卿的名字。
几乎他刚到，空间裂缝出现，墨卿从里面走出来。那双狭长锐利的长眸，无声望向他，眸光很沉，比夜色还要浓稠，近乎要把卫澄吞噬进去。
他身后的黑暗，几乎一看到卫澄，立刻扑了上来。
卫澄扶着腿，可怜兮兮说：“老公，脚扭了，你过来看看。”
“……”
黑暗停滞下来。
小魅魔就坐在石碑旁边，墨卿走过去，半跪下来查看他腿上的伤，结果被小魅魔捧住脸亲吻，顺势拽着他一偏，再次碰到石碑上。
那些停滞的黑暗，再次形成一个茧一样的球体，把小魅魔完全包裹在里面。
……
脚扭了这个理由，实在是很拙劣。但他使用的，却是一连三红抽出来的身份，三条红线索的分量，让这样拙劣的理由，也变得丝滑好用起来。
——本来卫澄的这样想的。
然而当他又忍不住，去咬墨卿肩膀的时候，大手却卡住他下颌，不让他去咬。
小魅魔顿了一下。
墨卿轻轻地，咬住他的耳朵，在他耳边说了什么。
他去咬，当然是忍不住，也不想发出过多的声音，不让他咬了，自然就……
……
卫澄数次用魔镜砸开凝滞的黑暗，逃的次数太多，还是忍不住抱着墨卿的肩膀，昏睡过去，又醒过来。
实在没力气了，只上下最后几个坐标，小魅魔抱住墨卿的肩膀，委委屈屈喊他：“哥哥，你带我过去好不好？”
“哥哥……”
……
卫澄看到墨卿遗忘的记忆。
墨卿并不是他记忆中认为的，在无限世界长大，喜好暴力，目下无尘，厌恶系统凌驾在他之上，实际上，他是性情温和的玄门天才。
无限世界出现，以杀戮和恶意作为食物，墨卿进入无限世界。
他天赋卓绝，杀穿一个又一个副本，被视为希望，所以身边才有了祝安逢这样的同伴以及追随者。也正是下副本太多，他悄然被“污染”了，记忆扭曲，近似失去自我，除了对系统的厌恶没变，甚至更加强烈。
他更像是一个，被邪神神祇筛选出来，替换那个庞然大物，最完美的容器。
他的每一步，都在接近他的目标，杀了系统这个庞然大物，然而他也在不断失去，失去同伴朋友亲人，再加上污染，让他变成喜好暴力，目下无尘的样子。
……
“对不起，宝宝。”墨卿温柔又歉意地道歉，可他的道歉，却让卫澄顿了一下，哭得更厉害。
墨卿可以完全掌控神祇，不被污染，也恢复记忆，但这带来的影响，近似于伤疤，愈合了，依然留在他的灵魂上面。
墨卿寻到卫澄的唇，亲了一下，很温柔，勾着柔软的舌头，轻轻安抚，亲完后，低声：“我无法是你记忆里看到的，那么温和，看起来会让你喜欢的样子。”
呜呜。
卫澄话都说不出来。
因为他完全可以感受到，那些疤痕的影响，让墨卿的温柔之下，压抑着什么样的疯劲儿。
说的再温柔，也不过是说说。
不过看在他亲了亲自己的份上，卫澄哭了半天，总算回了他一句：“很好，现在的你也很好……只要是你，就可以……”
那双锐利狭长的眼眸，果然因为卫澄这句话，沉了下去。
【墨卿线进度：100%】
……
卫澄走出【门】，看到古香古色的房间，以及盘膝坐在蒲团上的男孩儿。不过三四岁，粉雕玉琢，脸颊上还有婴儿肥，看起来很是可爱。
他的眉眼，依稀能看到长大后的样子。
一身白色的衣裳，看起来就是个堆在蒲团上的雪团子。
百里俞的声音传来：“……这次的‘题目’，怎么和画的重点不一样？”
他这么说，是指之前，无论在陆醒刃还是墨卿那里，都是三条红线索是“男朋友”这样的身份，按照他们的计划，准备直接让卫澄，使用这个身份。
然而面对的是这么小的钟邀月，自然是说不出来。
卫澄看到钟邀月，钟邀月也看到了他。
卫澄快速低头看了眼他的身上，也是一袭白衣，看起来倒是很仙风道骨。
钟邀月和他说过，他先天剑骨，还是道体，最适合修无情道。他自幼跟在师父身边，和他的师父一起修行，而他要做的，就是除魔卫道，保护天下苍生。
他的生活实在很枯燥单调，修炼修炼修炼，除魔除魔除魔。
钟邀月思索了一下，告诉卫澄，想要卫澄不要害怕他。
卫澄看着，不到自己腿高的钟邀月，微妙沉默一瞬。
嗯……这个样子，要他怕钟邀月，也挺有难度的。
至少目前来看，他和钟邀月的年龄差不小。
许落日道：“师叔，师尊，师祖，这三个身份之一可以吗？”
卫澄想了一下，说：“师尊不行，钟邀月有一位师尊，在【游戏】内，师尊的位置极大可能不是空缺的。”
卫澄心中商量，没等许落日和百里俞算一下，钟邀月却开口了。
他淡淡的，轻柔的视线落在卫澄身上，微微一顿，随后上移，看着卫澄软糯糯道：“小徒弟，你过来啦。”
卫澄一时怀疑自己听错了。
可无形的规则运行，相关的身份信息生成，卫澄知道他怎么成了钟邀月的徒弟。
第82章 第82章 仙尊
钟邀月身怀剑骨, 是千年难遇的天才，他才这么小，已然筑基期了。而卫澄, 是一名洒扫弟子，可钟邀月却很亲近他, 执意要收他为弟子。
卫澄如今, 不过十六，比他原本的年龄, 还小两岁，只是练气两层。
钟邀月看着他，伸出手：“徒弟, 抱抱。”
百里俞忍了忍，实在没忍住，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钟队竟然变成小孩了, 还会自己要抱抱，哈哈哈哈——”
许落日看他笑疯了的样子, 凉凉道：“现在笑这么起劲儿干什么, 等钟邀月出来了, 你去他面前这么笑。”
“那我必然是不敢的，我还想多活几年。”
卫澄听到许落日和百里俞玩笑, 心头跟着一松。听他们玩笑时, 卫澄走过去，一把将钟邀月从蒲团上抱起来。
年幼的钟邀月很轻，身上也软乎乎的，卫澄感觉他抱了一团雪，不敢太用力。
钟邀月却抱住他的脖子，软乎乎的小脸枕到钟邀月的肩膀。他有点开心：“徒弟, 你似乎不排斥我。”
闻言，卫澄笑了下，用手摸了摸钟邀月的发顶：“当然不排斥。”
成年的钟邀月，身上气势确实很强，不过眼前这个太小了，完全是一个雪团子，卫澄很难怕起来。而且，他和钟邀月，至少算朋友，他没那么怕他。
钟邀月问道：“真的吗？”
卫澄哄他：“真的。”
钟邀月抱着他，说：“徒弟，你可以喊我师尊吗？”
卫澄微微顿住，动了动唇，又闭上了。
对着这么小一个团子叫师尊，很难喊出来啊。
卫澄纠结的样子，自然瞒不过许落日和百里俞。
百里俞已经开始笑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澄澄，快喊，这是你师尊。”
许落日也跟着笑了一下：“师~尊~”
卫澄绷着小脸，脸上全都是纠结，欲言又止，止又欲言。
他在心里找了一堆理由，可以拖一下，说回头再喊，等钟邀月长大一点，要么干脆哄过去，反正这个雪团子看起来很好说话的样子。
比起墨卿的危险，钟邀月大概只剩下可爱了。
而且虽然关卡出现，但卫澄能察觉，钟邀月给他“放水”，没等他说身份，主动告诉他了。
略一思索，卫澄能明白，钟邀月本就修无情道，掌控法则，可以在他的线对他松一点。刚才他拿到徒弟的身份，进度线推了15%。
卫澄垂下眼，看到钟邀月满是期待的包子脸，无奈叹了口气，喊他：“师尊。”
钟邀月眼眸亮了一下，伸出小手摸了摸卫澄的额头：“徒弟放心，为师会保护好你，对你好的。你跟着为师，绝对不让你吃亏。”
这话听起来实在是很妥帖，但由一个雪团子一本正经说出来，莫名有些好笑。
卫澄忍着笑意，应道，“嗯，我相信师尊。”
和钟邀月说的一样，他的生活枯燥简单，每天不是在修炼，就是在修炼的路上。
他的生活也很简单，每天就是抱抱他这个雪团子师尊，剑宗食肆有什么好吃的，给钟邀月带回来。无论他带什么回来，钟邀月都会说好吃。
卫澄几乎不修炼，他这具身体，经脉阻滞，难以修炼，哪怕过十几二十年，修为恐怕还在练气期。
要是卫澄真的在修真界，他已然过上抱自己三岁半师尊大腿的咸鱼生活，看话本吃好吃的足矣。不过他是在【游戏】里，不能真的这么做。
这样的生活持续了几天，确认没什么关卡，他点了【跳过】。
【跳过】的按钮一直在，只是陆醒刃和墨卿两条线里，【跳过】用不上。钟邀月这里，则是很适合用，卫澄不能真的在【游戏】里，过十几年等他长大。
为了避免跳过太多，错过关卡BE，卫澄抽了几组线索，然后跳到五年后。
卫澄点跳过时，钟邀月在竹林内练剑，跳过后，一阵风吹来，簌簌竹叶落下，卫澄眯起眼，等他睁开眼时，那个雪团子，已然长高了很多，身量抽条，修长如竹。
钟邀月挽了一个剑花，和他三岁半时看到卫澄一样开心，收剑跑过来，抱住卫澄的腰，埋到胸口——他现在的身高，刚好到卫澄这个位置。
“徒弟，你过来啦。”此时的钟邀月，已然可以窥见他长大后的样子，眉目如画。
对着那么小的雪团子，卫澄都把师尊喊出来了，可面对长大的，卫澄再次哽咽住了。
实在是因为，那个小的看起来没攻击性，感觉可以随便糊弄一下，但长这么大了，让卫澄喊，实在很不好意思。
百里俞劝说卫澄：“澄澄，喊吧。虽然你师尊八岁半了，但他依旧是你师尊。”
说是劝说，语气透着一股幸灾乐祸的味道。
钟邀月这里，比起前面轻松很多，毕竟身份都直接给，怎么看都是在放海，所以百里俞也变得轻松许多。
“……师尊。”卫澄慢吞吞的，说出两个字。
钟邀月仰头看他，眉眼微弯，嘴角也勾起来，显然很开心，伸手和之前一样，摸了摸卫澄的眉心：“真乖。”
他牵着卫澄往山下的方向走：“山下的酒楼添了新菜式，我们去尝尝吧。”
……
夜晚，酒楼。
钟邀月没喝酒，但和卫澄在城内玩了半天，大概是困了，他趴在卫澄的腿上，困得直打瞌睡。
正好是十五，所以月亮很圆。他们在酒楼靠窗的位置，一抬头，就能看到天上玉轮似的明月。
好在钟邀月困怏怏的，但卫澄学了御剑飞行，把他们两人带回山上，一点问题都没有。
卫澄正要把钟邀月抱起来，钟邀月枕着卫澄的腿，环着他的腰，困倦间询问：“徒弟，你怕不怕我？”
才到卫澄胸口的位置，还是个小孩，卫澄失笑，说：“不怕你。”
钟邀月环着他的腰，道：“再说一遍好不好？”
眼皮半垂，半掩着那双清澈的眼眸。卫澄看着，偏开头有点别扭，依然道：“师尊，我不怕你。”
卫澄把钟邀月抱起来，带钟邀月回到剑宗。
这是一个关卡，这个关卡后，卫澄再次抽线索后，点了【跳过】。
在钟邀月线，黑线索出现的频率明显降低很多，相对红线索频率增加，这次卫澄跳到八年后。
点跳过时，卫澄在剑宗他和钟邀月的住处，同样一阵风吹过，卫澄眯起眼，再睁开眼，瞳孔微微压紧——他置身在一片山谷，他站在悬崖的边缘。
天骤然黑下去，一轮明亮的圆月高悬。山谷中央，是一根巨大的石柱，上面刻有铭文，隆隆的震动间，一圈圈金色的阵法浮现出来。
卫澄听钟邀月说过，在他的时间，分为上下两个界面，凡人和修士生活在上，而魔物则生活在下界面。魔物由煞气、怨气生成，只知杀戮，毫无神智，在这个世界，鬼物也算在魔物之中。
上下界面本是互通的，魔物可以从下界面来到上界面，但却被八十一根封魔柱镇压，封死了上下界面，由各大仙门镇守。
只是魔物躁动，会组织攻击一次一次冲击封印。
眼前这根石柱，显然受到魔物的冲击，金色的铭文一圈圈亮起，金色的绕在石柱上的锁链浮现，地动山摇。
封魔柱往上移动，让地面和柱体之间出现裂缝，无数鬼怪魔物从裂分间逃窜出来，阴风阵阵，发出古怪尖锐的声音，似乎在为撼动封印兴奋。
然而圆月前，还有一道挺拔的身影。
长发、眼睫，眼瞳，全是银白，一袭白衣，淡漠垂下眼，视线落在从缝隙逃逸出的魔物鬼物上。
有嚣张强大的魔物，注意到这道身影后，扑了过来。然而被圆月的月光照到，惨叫得跌落下去，最后化为一缕青烟。
此时的钟邀月，身上的气势，与卫澄之前见到的成年的，没有任何区别。在他面前的与其说是人，不如说是天道，森冷，天然高高在上，只看一眼，会让灵魂战栗。
钟邀月抬起手腕，银白的佩剑，高悬在石柱之上，分明无比寂静，无形的法则汇聚。
薄唇动了动，淡漠道：“封、魔。”
倏然间长剑裹挟雷霆万钧之势落下，封魔柱被撼动，在磅礴的剑气压制下，隆隆往下落。在魔物冲击下，松动的封魔柱，一寸一寸往下钉，重新回到他原本的位置，柱体和地面之间的缝隙，极具缩小。
无数魔物发出了惨叫，它们不甘被这样镇压下去，还有的趁机逃了出来，却在月光之下，化为青烟。
半晌，震动停下，魔物被杀死，只余下青烟袅袅。
卫澄还在看着，那道圆月前的身影一闪，落到他身前，卫澄不由得倒退一步，却被少年一把攥住手腕。
他长眸微弯，笑容浅浅，手下微微用力，把卫澄拽到近前。
此时的钟邀月，已经和卫澄一样高了。那双银白的眼眸，看到卫澄，显然很开心，盛满了喜悦：“徒弟，我是不是很厉害？”
和他一样高，可喊师尊，更怪了啊！
此时的钟邀月，依然比卫澄小。
不过看钟邀月这么开心，卫澄还是说：“师尊很厉害。”
少年摸了摸他的头，哄道：“我喜欢你夸我。”
卫澄实在很不好意思。
见他偏开头，钟邀月脸上的笑意，淡去很多。他平时卫澄的双眼，问道：“徒弟，你是不是在怕我？”
卫澄心头轻颤，立刻回答：“不怕，我怎么会怕你。”
钟邀月薄薄的眼皮微抬，认真看他，片刻后扬眉笑了下：“嗯，不怕就好。”
卫澄轻出一口气。
他之前确实比较怕钟邀月这样的主角，刚才钟邀月身上的气势也很可怕，哪怕他收敛后，身上残留的森冷气息，依然将卫澄严严实实包裹起来。
不过钟邀月实在很温柔，这么温温和和同卫澄说话，卫澄并不怕。
卫澄刚才专注，是因为这是一个关卡。
这段时间封印动荡，钟邀月带着卫澄，协助各仙门加固封印，诛杀魔物。
卫澄此时，也弄明白为什么钟邀月，执着于怕不怕这个问题。钟邀月修无情道，越强大他身上非人的气息越明显，哪怕寻常一眼，也近似能洞察人心。除了本能对于天道的畏惧，更多的是，没有人愿意在别人眼中毫无秘密。
可钟邀月太强大了，他近似在天道的位置，俯瞰他们，无论干净丑陋，在他眼里，无所遁形。
他们对尊敬他，称他为剑尊，但更加惧怕他。
一连半月，他们都在加固封印，卫澄在钟邀月加固封印时，抽线索，由于没有关卡再次选择跳过。不远处钟邀月似乎偏头，看了他一眼。
一道剑风袭来，卫澄眯起眼，再次睁开，他眼前封魔柱消失，取而代之是一个宽阔的大殿。
这座宫殿建在山巅上，窗外是飘渺的云海。之前每次跳过，钟邀月都会在他身边，这次卫澄转了一圈，发现殿内一个人也没有。
正当他准备御剑下山，却有弟子来了，带来食盒，告诉他仙尊还有些琐事，处理完很快过来，让卫澄不要着急。
卫澄了然，现在的钟邀月，已经是仙尊了。
弟子带来许多好吃的，还都是卫澄爱吃的。卫澄边吃东西，边合许落日他们复盘。
每次的关卡，钟邀月都会询问他怕不怕，这次应当也不会例外。从钟邀月小时候开始，是因为从小，钟邀月就展现出近似妖孽的天赋，这种天赋，让他问道仙途的同时，也越来越被人所惧怕。
他越强大，那他身上那种森冷的威压越强烈。
如今成为仙尊，只会更加可怕。
卫澄要做的，当然是在钟邀月问他时，给钟邀月肯定的答案。
弟子说很快，但卫澄把东西吃完，也不见钟邀月回来。他坐在窗边的坐塌上，撑着脸看外面，等钟邀月，不知不觉却昏睡过去。
坐塌这块不大，卫澄醒过来，本以为他是趴在桌案上睡过去，没想到醒来时，意外很舒服。
枕在什么弹软的东西上，身上也多了一件外袍。
卫澄眼睫颤了下，立刻意识到是钟邀月回来了，而他盖着钟邀月的外袍，躺在钟邀月的腿上。
卫澄视线上移，看到此时的钟邀月。
之前那个三岁半的雪团子，已经完全长开了，顶级骨相，眉目如画，一袭白衣，温润如玉。
平时，钟邀月的头发不是银白，依然是墨色。他没有束发，墨色的长发就这样散下来。
他睡觉时，钟邀月手中拿了一本书，安静看着，见他醒过来，视线偏移，落在他身上。
“醒了。”微冷的手指，轻轻蹭了蹭卫澄的脸颊。
“嗯。”卫澄轻轻应了一声。
“三日后，是你我的合道大典。喜服按照你的身量，已经做好了，明日他们送来，你试一下。”钟邀月温声。
卫澄正要一口答应下来，忽然察觉不对。
喜服？
难道不应该问他怕不怕这样的问题。
桃花眼微睁，不可置信看着眼前人。
他这个样子，显然取悦了钟邀月，钟邀月长眸一弯，温柔笑了下：“为师会好好待你的，别怕。”
“等等……！”卫澄一下坐起身。
这不是怕不怕的问题！
钟邀月微顿，手中的书放到一旁，温声：“你不愿？”
卫澄顿时噎住，也不是愿不愿意的问题，只是和想好的有点差别，卫澄一时没想到。
修长如玉的手指，摸到他脸上，微微靠近。
卫澄一下反应过来，推在钟邀月的肩膀：“等等，你不是我的师尊吗？”
这是卫澄一开始拿到的身份。
他盯着钟邀月，等着钟邀月给他一个回答。
“嗯？”钟邀月轻轻挑了一下眉，似是有些不解，他道：“是师尊，也是道侣。”
他看到卫澄有点呆呆的，会不过身来，低眸笑了一下。手臂一伸，把卫澄抱到他腿上，捧着他的脸，薄唇轻轻贴上来。
舔了一下又咬了咬，撬开唇齿，勾住里面的柔软。
一开始钟邀月的动作还是温柔，卫澄不由得放松下来。可当他回过神，口腔内被重重舔过，粘稠的水声回荡在耳边，舌头被人一直勾缠着吃。
外表光风霁月，做是事，却……
亲了他一会儿，钟邀月忽然道：“宝宝，抬一下腿。”
卫澄茫然，还是照着钟邀月说的做。原来是纠缠间，他的腿压住了衣带，不方便钟邀月。
钟邀月实在很温柔，做什么都哄着卫澄。
他摸着单薄的脊背，把小魅魔抱到怀里。
钟邀月很会鼓励他，语气也很温柔，贴着小魅魔的耳边，轻声道：“宝宝，别怕，抖得好厉害。”
又哄他：“今天不做什么，只是让你舒服……”
小魅魔被他哄得，晕晕乎乎的，一直在哭。
不知道多久，钟邀月环住他肩膀，捞起他的膝弯，把他抱到了床上。
哪怕卫澄一直快进，此时对比也过于鲜明，那个要他抱的雪团子，此时比他高许多，芝兰玉树。他的衣襟，是被卫澄扯开的，肌肉线条很是流畅。
卫澄以为抱他过来，是看他哭了半天，心疼他，让他休息，毕竟钟邀月很温柔，一直在哄他。
然而钟邀月只是把层叠的纱幔放下来，让纱幔挡住床铺里发生的事。
钟邀月把他从抱在怀里，亲了亲他耳垂，哄他：“徒弟，别紧张。”
单薄的后背，贴着男人的胸膛，白皙纤细的手指，握着男人宽硬腕骨。男人力气比他大，他完全阻止不了对方的动作。
“钟……唔……”卫澄想喊他的名字，却被卡着下颌，扭头和钟邀月接吻。
钟邀月的动作，只是看似温柔，等湿濡的舌头退出去，卫澄都没回过神来，半晌闭了下眼，动了动红软的唇：“钟……”
刚说了一个字，又被堵住了嘴巴，说不出话来。
但这次分开，钟邀月舔了一下他软红的唇瓣，温声：“宝宝，应该喊我什么？”
“嗯……钟……”差点要再次被亲，卫澄反应过来，带着哭腔道，“师，师尊。”
……
这次跳过后，没有遇到关卡，不过不用着急，三天后的合道大典，一定会有关卡。
虽然剧情跳过了，但卫澄的脑海里，有补充的相关剧情。他和钟邀月是师徒，日久生情，两人自然而然走到一起。
不过因为是【游戏】，卫澄相当于玩家，这些剧情卫澄跳过，钟邀月却是生活了十几年。那些剧情，是法则编织的幻觉，卫澄跳过剧情时，他在剧情线上是不存在的。
不过这一点，目前身处游戏内的钟邀月是不知情的。由于“幻觉”存在，钟邀月会认为是他们日久生情，然后结为道侣。
合道大典这天，各仙门都来庆贺，十分热闹。
钟邀月所在的宫殿，白玉堆砌，一眼看去，清冷异常。可在合道大典这天，红绸装点，桃花盛开。
卫澄在殿内等钟邀月，和许落日、百里俞闲聊。
钟邀月这条线，已经推到60%，而且很是轻松，和墨卿那边完全不一样。
没多久，一声轻响后殿门打开，卫澄看到穿着大红喜服的钟邀月。
因为他们举行合道大典，殿内原本月白的纱幔，全都换成大红。隔着层层叠叠的纱幔，钟邀月温柔看过来。
卫澄心头一颤，悄悄给许落日、百里俞传音：“……我怎么有种真把自己嫁了的感觉。”
许落日：“百年好合。”
百里俞：“琴瑟和鸣。”
卫澄紧张着，看到钟邀月走过来了。
小魅魔本来就白，红色衬得他更白，肌肤雪腻温软。即使两人亲近过，不算陌生，看到钟邀月，他还是有点紧张。
“先喝交杯酒。”钟邀月弯眸笑了下。
“嗯……”卫澄应了一声，和钟邀月一起，把交杯酒喝了。
他喝的慢吞吞的，因为心里实在有点纠结。分明只是【游戏】，可面对这么多人的祝福，他真的恍惚自己和钟邀月结婚了，今天就是他们大婚的日子。
一杯酒，他喝的太慢了，等他喝完，立刻被攥住手腕，将杯子拿走。随后被一捞，连人带繁琐的喜服，一下被捞到怀里。
“好漂亮，宝宝。”钟邀月亲了他一下，低声道，“这么穿，更漂亮了 。”
作为一只魅魔，卫澄当然知道他自己很漂亮，正要说什么，却在察觉灵力波动后，感觉到不对劲——他喜服的样式，被法术改动了。
喜服下面，他的裤子没了，两条腿光溜溜的，不仅如此，后背也凉凉的。
卫澄想起来，钟邀月给他说过，喜服是专门定制的。
第83章 第83章 仙尊
……
“宝宝, 心法。”钟邀月咬了一下他的耳垂，轻声。
卫澄思绪空白，绯红纱衣下柔白的双臂, 如溺水之人一般，紧紧攀着钟邀月的脖子, 几乎挂在钟邀月身上。
耳边似乎只剩下乱七八糟的声音, 他连钟邀月和他说话这件事，都没意识到。
钟邀月很有耐心, 再次道：“宝宝，心法断了。”
卫澄涣散的眼眸，微微聚焦, 这才反应过来，钟邀月说什么，他摇了摇头, 眼泪顺着脸颊滑下来，滚落到两人交叠的衣裳之间。
一边哭, 一边发出比奶猫大不了多少的声音。
说完继续摇头。
他空白的思绪, 勉强凝聚起来, 明白钟邀月对他说的。既然是双xiu，自然要运转心法, 可他总是会忘掉, 被亲了会忘，要是钟邀月用法术，再给他换一下喜服的样式，也会忘掉。
他身上现在穿的，是一套层叠的纱衣。很漂亮，布料还很细腻柔软, 也很轻薄，很符合魅魔的审美，是他喜欢的漂亮的东西。
不过穿在他身上，卫澄忽然没那么喜欢了。
卫澄本来想咬死了，他绝对不要再运转心法了，然而钟邀月慢慢哄他，他被哄得实在受不了，眼泪啪嗒往下掉，只好继续运转。
……
等等……
卫澄好不容易，才想起来一件很重要的事。
多久了？
卫澄头皮发麻，骤然想起来，实在是很久了，却没有关卡出现。
卫澄摸到手环，按了一下，把操作界面调出来，看到时间，呆滞了一下。他立刻推开钟邀月，小脸一片霜寒：“等一下。”
绯红的纱衣下，雪白的长腿有点抖，强撑着站起来，实在很可怜。
被修长有力的指骨托住，抱起来。钟邀月把他抱到腿上，摸着他背后顺滑的发丝，询问：“怎么了。”
卫澄：“你……你别说话，让我想一想。”
卫澄给许落日传音，告诉他们没有关卡，自然，进度也没推动。
商量后，他们决定让卫澄问一下，看看能不能让关卡提前。卫澄垂下眼，对上那双清澈温润的眼眸。
卫澄抿了下唇，问：“钟……唔……”
卫澄搭在钟邀月肩膀的手指，微微有些发抖。他实在是迷糊了，明明被纠正过称呼的问题，卫澄流下来的眼泪被钟邀月亲掉，他改口道：“师尊，你有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
钟邀月薄薄的眼皮微抬，清澈的嗓音微哑：“宝宝，衣裳很适合你。”
纱衣很薄，小魅魔皮肤白，这样的纱衣，刚好可以看到雪白的皮肉。那些复杂金玉配饰，缠在腰上，衬得那腰越发纤细。
卫澄一顿，赶快摇头：“不是，不是这个……”
眼看钟邀月想要亲他，卫澄立刻捂住他的嘴，道：“你怎么不问我，怕不怕你？”
卫澄期待着，想要钟邀月赶快问他一下。
钟邀月清澈的眼眸，温柔注视他，拉下他的手，手指勾缠着他的手指，回答：“宝宝很依赖我，一直抱着我，还会喊我的名字，看起来，并不怕我。”
卫澄听着，越听脸越红。
可是这样不行啊！好几天过去了，进度条一点都没动。
没办法，卫澄和许落日、百里俞商量后，决定抽线索，准备直接把这段时间给跳过去。
看到红线索提示的时间，卫澄的脸更红了。
一个月……修真世界的双修，一个月似乎也挺正常的。但卫澄不能等一个月，所以他当即点了跳过。
之前每次跳过，都会有一阵风吹过，卫澄眯起眼，再之后，周围的场景会改变。这一次，同样一阵风拂过，垂下的纱幔轻轻晃动。
然而晃动后，却停滞下来。
卫澄抱着钟邀月的脖子，趴在肩膀上，微微吐气好一会儿，才发现这件事。
卫澄有些茫然，环顾一圈，他没有用时停，为什么会这样？
而且，钟邀月显然没受到时停的影响。
难道是手环坏了？还是游戏规则受到诡怪方力量的影响？
无论那个，对卫澄来说都不是好消息。他本能拽住钟邀月的衣襟，钟邀月手臂一伸，更紧密把他抱在怀里。
冷静。
卫澄告诉自己。
他按了一下手环，却在看到操作面板上时间时，视线一顿。每次他【跳过】后，时间也跟着变动，可这次的时间却是，■■：■■，年月日也是如此。
“在看什么？”钟邀月摸了摸他的后背。
卫澄下意识回答：“时间……出问题了，还是【跳过】坏了？”
说完，卫澄心头一惊，匆忙去看钟邀月。
钟邀月他们算是以身入局，比如他和许落日他们传音，在钟邀月他们这里，只是他在发呆而已。正常情况下，卫澄即便说出来，也会成为另外合理的说法。
因此，卫澄并没有准备告诉钟邀月，可他却在钟邀月询问后，自然说出答案。
是钟邀月故意让他说出来的。
“原来你管那个叫‘跳过’。”钟邀月淡淡道。
卫澄头皮一麻，不可置信看向钟邀月，惊疑道：“你……你知道？”
钟邀月抬眸，安抚地摸了摸他的后背，笑了一下：“嗯。”
“你每次都会消失，然后一段突兀的记忆，或者说幻术，出现在我脑海里。三岁，八岁，十六岁……一直都是如此。”
“我隐约可以知道你在做什么，你离开这里后，我们也会重逢。”钟邀月温声。
他弯了下眼，清澈的眼眸更加温柔：“不过现在，我不想让你消失。”
“别担心，不会影响你正在做的事。”
“不影响你‘跳过’，只是这一个月，你要和我在一起。”
卫澄桃花眼都睁圆了，仔细思索钟邀月说的话。先松口气，不是他以为的诡怪方力量让【游戏】崩坏，后知后觉意识到是什么意思。
因为每次【跳过】，只是一瞬，周围的一切就变了，而现在，外面停滞下来，钟邀又说他们一起一个月。相当于【跳过】停滞，可卫澄和钟邀月的时间，是流动的，钟邀月会参与他的【跳过】，一起到一个月之后的关卡那里。
钟邀月对他自己这条线的掌控很强，可以给他“放水”，直接给他一个红线索身份，同样，也可以暂缓他跳过。
看他的表情，钟邀月知道他想到了。
“等……等等……”卫澄的声音发颤，试图阻止一下钟邀月。
然而钟邀月寻到他的唇，薄唇贴了上来，唇瓣和柔软的小舌头，都被他吃到嘴里。
……
卫澄原本是筑基期的修为，此时他的修为，已然进入大乘期，体内的灵力相当充裕。他的经脉，也不再被阻塞，而是畅通无阻的状态。
卫澄醒来的时候，发现钟邀月抱着他，在温泉的水池里。他身上的衣裳，早已不是嫁衣，只是月白的里衣。
这件里衣，是钟邀月的，比他平时穿的大了许多，哪怕腰带系上，肩膀那也不合适，往下滑下一截，落在卫澄的臂弯处。
卫澄一醒过来就要哭，带着哭腔道：“你，你快问我，怕不怕你。”
细白的指尖，撑在男人饱满的胸肌上。
钟邀月凝视他，清澈的眼底，浮现出与那样的眼眸不相符的，一丝餍足，很快隐匿下去。
卫澄听钟邀月，贴着他耳边询问：“宝宝，你怕我吗？”
卫澄连忙说：“不怕，不怕你！”
说完，卫澄才意识到不对劲，他撑着身体，和钟邀月拉开距离，但是回答他的，声音却在他耳边。
卫澄瞳孔压紧，下巴被捏住，让他扭头，回过头和他接吻。
那是和钟邀月，一模一样的一张脸，是钟邀月的分身。
……
指骨匀称的大手，盖在卫澄眼前，卫澄的视野黑下去。
卫澄又听到钟邀月问他：“宝宝，你怕不怕我？”
这个问题，卫澄实在回答了很多次。
正因为回答了很多次，卫澄在心底，轻轻叹了一口气。他用手，轻轻摸索着，从紧实的背肌，摸到凸起的喉结。
没等他再摸索，手被握住，牵引着他，触碰到钟邀月的脸，指腹碰到钟邀月的薄唇。
卫澄捧着钟邀月的脸，轻轻亲了一下，给出和之前一样的回答：“不怕，不怕你。”
【钟邀月进度线：100%】
……
卫澄走出【门】，来到一座恢弘奢华的宫殿，只看了一眼，带着淡淡硝烟味的白手套，已然盖在他眼前。
卫澄还是看到了。
在他前方，老皇帝的双手，死死握住王位的扶手，目眦尽裂，盯住下方，一动也不动。在他的眉心处，是一个硬币大小的空洞，一枪毙命，汩汩的鲜血顺着弹孔处流淌下来。
他听到沉重的拖拽声，大概是老皇帝的尸体被拖下去了。
低悦的嗓音，贴着卫澄耳畔响起：“你是谁？”
老皇帝的表情太过惊恐，在卫澄眼前挥之不去。卫澄转身，一下抱住劲瘦的腰。
进入之前，卫澄和许落日、百里俞商量好了，根据前面的经验，他完全可以直接使用男朋友，未婚妻类似这样的身份。
卫澄动了动唇，正要说。
盖在他眼前的手松开，改为挑起他的下巴，一张昳丽的脸，映入他眼中。同时还有对方发间，毛茸茸的一对猫耳。
“四殿下，不是婚后总粘着我，喜欢我吗？”他笑着，语气有点戏谑，“见到老皇帝死了，现在知道害怕了？”
随着翎逆话音落下，相关的信息生成，浮现在卫澄脑海里。
他是老皇帝第四个皇子，愚蠢无能，老皇帝在诸位皇子里，最不喜欢的就是他。但是他却极度崇拜老皇帝，并且极为忠诚，老皇帝嫌弃他无能，却也还记得有他这么一个儿子。
翎逆是白塔和军部联合研发出的超级AI，战争机器。虽然从权限上，老皇帝完全可以命令他，但他拥有自我意识，老皇帝对他并不放心。
而卫澄则是不忍看老皇帝忧虑，还想把翎逆牢牢绑定在老皇帝这边，他想出一个主意，可以结婚，这样他还可以，以配偶的名义监视翎逆。
老皇帝知道翎逆厌恶卫澄，正好他要确认他对翎逆的掌控，因此命令翎逆和卫澄结婚。对于老皇帝的命令，翎逆必须执行，所以他们举办了一场婚礼。
卫澄时刻牢记他自己的任务，围在翎逆身边，嘘寒问暖，实际上把翎逆的一举一动，全都发给老皇帝。
然而，拥有自我意识的AI，也拥有野心，他早暗中将老皇帝的王位，视为自己的囊中之物。
卫澄还以为自己伪装很好，可他被关起来，好不容易逃出来，看到翎逆杀了老皇帝，还有什么不知道的。
暴虐和兴奋，在翎逆异色双瞳里浮现出来。修长的手指下移，缓缓移动到卫澄脖颈的位置，危险感瞬间袭来。
这次的信息，比以往都多，而且他的魅魔体质，隐约有完全觉醒的倾向，他有一点低烧。这种低烧暂时没办法解决，所以卫澄直接进入游戏，只是接收信息多了点，卫澄就感觉他晕晕乎乎。
“老公，头晕。”
正想扼住他脖颈的手，顿住了。
第84章 第84章 01
发间毛茸茸的猫耳, 轻轻抖了一下，异色双瞳的眸光，陡然沉了下去。翎逆垂下眼, 漠然俯视。
他看向卫澄的眼神，极为冷酷, 似是要把血肉的皮囊剥开, 去看内里到底是什么样。
卫澄晕晕乎乎，只顾着抱着他熟悉的人, 靠在怀里，软乎乎的脸肉碰到冰冷的金属扣子。
他能感受到翎逆的目光，审视冰冷。
但是……
那又怎么样。
经历前面几个副本, 卫澄摸清了很多。
只要他拿到男朋友，未婚妻什么的身份，基本上就稳了。墨卿那么疯, 还是要因此退让。
原本想掐到他脖颈的手停下，翎逆却没有别的动作, 比如把他抱起来。
卫澄等了会儿, 本就难受, 凶道：“快抱我呀，难受。”
看着是足够凶了, 然而他难受, 嗓音怎么听都软乎乎的，实在是和撒娇差不多。
身体一轻，翎逆俯身，把他横抱起来，低头冷笑：“殿下，你在搞什么花样？”
“一会儿御医过来, 你最好是身体哪里有点病。不然看到老皇帝了么，我会让你死得比他还惨。”
说完扭头吩咐：“准备治疗仓，让御医过来。”
卫澄本来抱住他的脖子，慢吞吞想往他颈窝埋，不想和他说话，他那么凶，但听到翎逆说的，卫澄想了下说：“不用了。我这个……嗯，情况特殊，不是病，你抱我一会儿就好了。”
翎逆单手抱他，下巴却被掐住，抬起来：“果然在装难受吗？”
卫澄：“没有。”
翎逆：“那让御医来，我倒要看看，是什么情况特殊。”
卫澄抬眸，和他对视。异色双瞳，明显浮现出兴味，在等待他露出害怕之类的反应，然而卫澄看他一眼，埋到肩膀那，蔫巴巴趴着去了。
翎逆嘴角压了压，抱着他的手臂微微收紧，最终却只是黑着脸，把他抱回到寝殿里。
翎逆把他抱到寝殿，不一会儿御医过来，给卫澄诊治后，诊断结果是精神力不稳定，以及身体疲劳，在治疗仓内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卫澄很清楚，表面看起来是这样，但真这么简单，他在【游戏】外就可以缓解。他现在是要完全觉醒的状态，体内魔力、精神力被迫波动，所以才会有点低烧。但星际的医生，当然不知道魅魔，不了解他的状况。
卫澄靠在翎逆怀里，小声：“情况特殊，但不是病，看起来是这样，治疗仓治疗不好，你抱一会儿我就好了。”
卫澄依然被翎逆放到治疗仓，虽然里面柔软舒适，但冷冰冰的。翎逆注视他，按下治疗仓的按钮，治疗仓的盖子在卫澄面前合上。
卫澄：“……”
卫澄摸了下手环，按下时停。翎逆这条线，在进入前卫澄和许落日、百里俞商量后，他需要和翎逆一起。
在翎逆原本的经历中，翎逆杀了老皇帝，但老皇帝在位近三百年，势力宛若一株汲取养分的大树，即使表面被砍断，他的根系也牢牢扎根在土壤之中，因此翎逆花费不少的时间，来追杀残部。
只是老皇帝本就倒行逆施，他的残部是改造人和机器人，完全贯彻他的意志，所以翎逆作为新王，被称为明君，他的军队，也被称为正义之师。
当老皇帝的残部被翎逆一一清剿，他的暴虐也即将显现出来。只是老皇帝对翎逆的忌惮，让他对白塔下令，耗费数以万计的巨额资源，研制出针对翎逆的病毒，重创翎逆。临死之际，因为难以形容的愤恨，更是下令让白塔不惜代价完成这件事。
适逢世界屏障受损，翎逆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失忆沉睡，遇到卫澄。
而卫澄和翎逆一起，才可以阻止他的杀戮。
但是翎逆，却把他放到治疗仓里面，可是这里也没有关卡出现的提示。
百里俞分析道：“他杀戮的欲望，很可能是针对澄澄的。因为前面的身份信息，说了厌恶，以及澄澄监视他，以翎逆的性格，早恨之入骨，又暴虐，肯定是准备好了什么手段。”
许落日在沉吟后，道：“也不尽然，根据前面过副本的经验，澄澄只要拿到男朋友，妻子之类的身份，基本就安全了。所以翎逆的杀戮，未必会落在他这里。澄澄，你认为呢？”
卫澄：“我倾向于学姐的看法。”
为了谨慎，许落日和百里俞分别算了一下，他们是否需要用回档水晶，重新开始，许落日的铜板落下，却刚好卡在缝隙立住。这样的结果，代表的是“都可”。
百里俞也是同样的结果。
这说明，目前事件的发展，虽然和他们预期不符，但也没有往不好的方向，他们可以继续。
卫澄解除时停，在治疗仓内昏睡过去。
睡梦间隐约听到舱门开启声，还有压低声音的交谈。卫澄从睡梦里醒来，看到翎逆和御医，翎逆眉头蹙起。
卫澄看到他，伸出手。
翎逆扫了眼，却没动，只是和御医交谈：“他的身体状况为什么没有好转？”
卫澄见到翎逆不抱他，唇抿了抿，继续躺回去了。
然而一道阴影覆盖下来，他身上的管子被扯下来，翎逆把他从治疗仓里捞出来，抱在怀里，漠然道：“这都治不好，杀了吧。”
许落日的声音传来：“澄澄，关卡！”
“等等！”卫澄一把捂住翎逆的嘴，“不关他们的事！不可以！”
卫澄刚才还有点困倦，此时却完全清醒过来，进入游戏前翎逆说的，也重新出现在他脑海里。
当时给他说的时候，翎逆甩了下尾巴，剖析自己一般，说，大概是暴虐吧。他本就是战争机器，杀戮和暴虐，都是可以让他愉悦的东西。
此时发生的，完全贴合翎逆说的。
“陛下，饶命啊！”
然而即使卫澄如此说，那些御医，还是被侍卫给拖下去。他们完全听从翎逆的命令，哪怕卫澄这样说，他们的动作也没有丝毫迟疑。
翎逆杀了老皇帝，成为帝国的掌权者，他已然成为新王。
卫澄此刻清晰感受到，翎逆说的他的暴虐，究竟是怎样一回事。
那双异色双瞳，浮现出因杀戮即将出现，诡异的光彩。
翎逆是战争机器，他的身体是仿生人，他的眼珠，是一种珍稀的晶体矿石制作，因此在他情绪波动时，可以产生人工造物，顶级绚烂的色彩。
很好看，但又有种冷硬的机械质感。
翎逆垂下眼，噙着笑意，似笑非笑睨过去一眼：“庸医而已，杀便杀了。”
“你好好休息，我会再找医生来看你。”翎逆说着抱着他，把他放到床上。
翎逆转身离开，卫澄立刻滑下床，拦到他面前，盯住他，认真说：“你应该有一点感觉，我的情况的确很特殊。不关他们的事，你不可以杀他们，要他们的命。”
翎逆眼底，那种诡谲的光芒闪烁，他淡淡道：“那又如何，即便他们死了，立刻会有新的御医补上来。”
近似被激活的程序，翎逆眼底，浮现出直白杀戮的欲望。更像是杀戮的程序进行到一半，一定要完成这件事。
卫澄摸着手环，准备使用时停，然而翎逆的视线往下一扫，看到他光脚踩在地上，眉头皱起。眸光闪烁一下，弯腰把他抱起来，重新放到了床上。
卫澄看着翎逆，心头动了一下，他反手抱住翎逆的脖子，凑过去亲了一下。
翎逆的手撑在柔软的床铺上，筋骨分明的五指用力，手背青筋上浮现出来，他掐着卫澄的腰，把人往上提了一下，在卫澄离开时，追了过去，加深这个亲吻。
薄唇贴上来，卫澄却一把攥住他的发丝，微微用力，迫使翎逆抬头。
翎逆抖了一下猫耳，眯起眼，舔了下唇，垂眸看他。
“不杀御医，把御医放了。”卫澄直视他异色，瑰丽的双瞳。
“放了，可以亲。”
翎逆抖了下猫耳，懒洋洋眯眼，他让侍卫进来，然后把御医给放了。自始至终，他都掐着卫澄的腰，把人圈禁在怀里。
等等侍卫一走，寝殿的门关上，卫澄抓着他头发的手腕，被他一把攥住，扯了下来，压到发顶。
他低头，高挺的鼻梁拱在脸肉上，轻松撬开唇齿，又舔又吮，粘了上来。
卫澄在听到他下令时，悄然松口气，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被亲的同时，也在心中确认了通关的方式。
翎逆虽然暴虐，但卫澄一早拿到的身份，是对他的限制，只要亲亲……或者说，用别的欲望，代替压制他的暴虐杀戮，极大可能是翎逆这条线的通关方式。
很快卫澄思绪断掉，湿热的舌头，从口腔上方扫过，带来些许的战栗。
翎逆亲得有点深，迫使卫澄即使分开唇给他亲，却忍不住想往上躲。
他一有这样等等动作，翎逆立刻掐住他的腰，把他拖下来。
卫澄不知道亲了多久，被翎逆亲得嘴巴酸，被卡着下颌亲了几下，重重舔了一下他的唇，才放开他。
原本红软的唇瓣，充血泛红，变得嫣红饱满，近似糜烂的花瓣。微微分开，隐约可见里面的柔软。
“不够……”修长的手指，摸着卫澄的脸，鼻梁也顶到脸肉上。清悦的嗓音有些哑，重复道：“不够，殿下。”
卫澄知道了通关方式，又低烧，因此松懈下来，由着翎逆亲他。他眼睫哭湿了，闻言只蔫巴巴看去一眼。
“随你。”
轻飘飘两个字，异色双瞳，却骤然沉下去。翎逆眼中，浮现出难以辨别的深暗色泽。
“不过，不可以做到最后。”
其实没什么不可以，只是卫澄……还对翎逆有气。
当初玩游戏，翎逆搞囚禁什么的，还说过分的话，他还记着，反正要等他气消了，他才不让翎逆顺心。
翎逆咬了下他的唇，轻轻亲了一下：“不做到最后，老公能做的事也很多。”
他贴着卫澄的耳朵，取代杀戮的，是惊人的情欲，他哄骗怀里的小蛋糕：“……给我吃，殿下。”
第85章 第85章 01
……
卫澄很累, 他被翎逆从柔软的被褥间抱起，进入浴室。原本是泡澡，结果亲了亲, 卫澄再次被迫把腿并起来。
最后翎逆把他抱出来，吹干头发, 套上睡裙, 放到柔软的床上。
卫澄困怏怏的，睡过去。可有人偏偏不让他睡觉, 轻轻舔开他的唇，去亲他。
卫澄刚被洗完，整只魅魔清清爽爽, 感觉正适合睡觉。他推了推，却被扣着手腕，十指相扣, 加深亲吻。
“困……困了……老公。”卫澄困怏怏道。
小魅魔看起来很可怜，哭了半天, 眼睛有点肿, 眼尾绯红, 唇瓣也有点肿。至于被子下的胸口，腿上, 都是痕迹。
但即使如此, 翎逆眼底深沉的情欲，却也没褪去多少。他杀戮的欲望，此时转变的，全都是阴暗污秽的念头。
翎逆再次舔了一下他的唇，把卫澄捞到怀里：“睡吧。”
“澄澄！”卫澄听到许落日的声音，同时手环, 轻轻点了他一下。
骤然从睡梦里醒来，卫澄脑海还有点懵，但他听到许落日的声音，立刻问道：“怎么了？”
许落日：“找翎逆！有关卡！”
卫澄困倦，但他立刻掀开被子，滑下床穿上拖鞋，找侍卫问了翎逆的位置，往翎逆所在的议政厅赶去。
一路上，卫澄畅通无阻，到门口的位置，却被侍卫阻拦下来。侍卫垂首，一板一眼道：“殿下，陛下正在议事，不许任何人进入。”
卫澄冷着小脸问：“如果我硬要进去呢！”
侍卫跪下来，拦到卫澄面前：“属下无法从命。”
卫澄摸了下手环，和许落日、百里俞商量：“硬闯吗？”
许落日：“要不要抽一组线索，在钟邀月那，钟邀月的掌控强，红线索出现概率高。在翎逆这，【游戏】依托他的力量构建，他的掌控应该也不弱。”
很合理。
卫澄当即时停，抽了一组线索。
三红一黑六白。
【红线索：老公】
【红线索：丈夫】
【红线索：男朋友】
卫澄一看到三条红线索，立刻明白过来。
虽说不是第一次喊了，可周围的侍卫，都在炯炯有神注视着他，卫澄有点难以开口。然而事情紧急，他依然道：“老公，开门！”
紧闭的议政厅大门，轰然开启。
一打开，卫澄立刻看到被反剪双臂，地上跪了一票人。而这些人旁边，则是一些大臣。
卫澄扫了他们一眼，全都不认识，而翎逆，则是端坐在宽大的书桌后，撑着下巴，笑眯眯看着他。那对毛茸尖尖的猫耳，轻轻抖动一下。
“你在干什么？”卫澄问。
无论是大臣还是被绑着的这些人，在翎逆扫过去一眼后，全都低下头，沉默不语。
翎逆往后，懒洋洋靠到椅背上：“啊，我也不知道。”
说完，翎逆伸出手，掌心摊开——他的意思很明显，要卫澄过去。
卫澄拧了下眉，还是走过去，把手搭到翎逆的手里。他的手被大手握住，轻轻一拉，扑到翎逆怀里。翎逆环着他的腰，把他抱到腿上。
他笑眯眯的，把卫澄整个捞到怀里，用他的猫耳，去蹭卫澄的颈侧，卫澄被他蹭得后仰。
走到翎逆身边，卫澄已然反应过来，翎逆为什么说不知道，就像给他开门一样。他被蹭着，询问：“老公，他们怎么了？”
说完拽住翎逆的头发，把往他颈窝埋的脑袋拽出来。
翎逆顺着他的力道抬头，嘴角挑起，笑道：“喏，这些人，为官还算清廉，也有些才干，不过都是些边缘人。不过他们为你父亲效力，我想，还是全都杀了更好。”
卫澄听翎逆提起过，老皇帝残党众多，他刚成为新王，急需清扫老皇帝的势力，是用人之际，因此一些有用的人，被他留下来，严密监视并加以控制，政局稳定，他再将这些人清扫出去。
由于老皇帝残党太多，又是改造人和机器人，高度忠诚，执行老皇帝的遗志，翎逆的杀戮欲望，都在追杀老皇帝残部那里，这些人捡到一条命。
可【游戏】内不同，这次没有过多老皇帝残党，翎逆的杀戮欲望，转换目标，到太医，再到这些人身上。
“可以放了他们吗？”卫澄凑过去，亲了一下翎逆的嘴角。
翎逆笑了一下，仗着宽大书桌的遮掩，手钻到卫澄睡裙下面。卫澄一顿，当即用腿夹住了翎逆的手。
翎逆对他这么做不例外，他一夹就停下来，似乎有些为难：“可是我刚当着臣子的面，说要杀了这些人。殿下现在让我不杀，我的面子，要放到哪里啊。”
卫澄捧起翎逆的脸，轻轻舔了舔他的唇，亲了亲咬了咬问：“这样可以吗？”
翎逆薄唇勾了下，淡淡吩咐：“下去吧。”
议事厅内，跪着的人和站着的人，全都退出去，门咔哒一声关上，形成密闭的空间。
翎逆亲了亲卫澄，似笑非笑：“还在睡觉，就这么着急过来。”
卫澄知道关卡过去了，抱住翎逆的肩膀，打个哈欠，困怏怏的点了点头，又道：“和昨天一样，不可以……唔。”
没出口的话，被唇舌堵住了。
他根本夹不住带着薄茧的大手，只能任由大手握住他的腿根，修长有力的指骨，因为用力，陷到白腻的软肉里。
可是他穿了睡裙，动作都被裙子给遮掩下来了。
……
清晨，阳光穿透玻璃，落在明净的地板上。卫澄完全没睡醒，困怏怏的，管家把什么摆到他面前，他就吃什么。
他眼皮都垂着，自然也没看到，管家欲言又止的表情。
那是因为，翎逆走之前，让管家告诉他，卫澄什么时候才会想起来询问，翎逆去哪儿了。可是卫澄醒了后，却完全忘了这件事似的。
管家不得不小心道：“殿下，您不觉得今日有些冷清吗？”
冷清？
卫澄一点都不觉得。
他都分不清，到底是他粘着翎逆，还是翎逆粘着他了。好在今天早上卫澄醒来，翎逆不在，可能是有什么事要处理。遇到关卡，许落日也会提醒他。
不过他还是要黏在翎逆身边的，预防关卡，他顺着管家的话道：“嗯，陛下呢？”
管家松口气，连忙道：“陛下今天一早，坐上星舰走了，吩咐我等今天晚上也不回来了。”
卫澄颔首，说：“什么，陛下竟然离开也不告诉我，准备一下，我要去找他。”
虽然这话听起来挺着急的，可卫澄实在太困了，说话和走流程似的。管家擦了擦汗，连忙人去准备。
……
“预计还有十分钟，即将抵达XX星港，请做好准备，即将降落。”温和的电子播报声响起。
十分钟后，星舰一落地，卫澄钻到飞车里，许落日的声音传来：“澄澄，关卡！”
驾驶座上的侍卫长道：“殿下，请不要担心，路程只有六分钟。”
飞车拔地而起，冲入云霄。这座星际城市高楼林立，全息投影熄灭，车轨停止运行，宛若一座空城。
飞车的速度很快，隔着很远，卫澄看到重型机甲的巍峨身影。
更近一些，那是一个宽阔无比的广场，数不清的人密密麻麻，被机甲战舰围困其中，没有一丝声音。卫澄瞳孔压紧，趴在车窗边缘，哪怕知道没有关卡失败的提示，证明这些人不可能死，可在看到这些人活着，悄然松口气。
侍卫长的声音传来：“殿下，即……”
“时停！”许落日的声音近乎尖锐，用最简短的话告诉卫澄要做什么。
卫澄时停过很多次，几乎在听到许落日这两个字，卫澄就做出反应，按下手环，再时停。时间停止的刹那，飞车震动一声。
烈烈的火光，自飞车尾部出现，但因为时停，一切静止下来。
一瞬间，卫澄的冷汗下来，许落日惊惧地喘息，卫澄给侍卫长，以及自己先将座位右手的紧急按钮按下。
百里俞后怕的声音传来：“……还……还好……”
百里俞疯狂擦汗，快速简短道：“刚才一个瞬间，我和学姐都在心悸。他……”
百里俞不知道如何说：“是不是他要杀你？”
百里俞说的很小心翼翼。
在【游戏】内，卫澄的危险，只来自于关卡，而关卡，是依托翎逆他们出现的。这次的飞车突然爆炸，超出关卡，实在是很可怕。
所以许落日和百里俞，都是惊惧的状态。
“不是的。”卫澄摇头。
许落日拍了百里俞一下，沉着声音，道：“你吓傻了？这应该是诡怪方的力量。澄澄，我们通关陆醒刃线的方法没问题，不过为了确认目前的情况，以及看有没有破局的方式，抽一下线索，直接抽十组。”
百里俞擦了下惊出的汗：“我……我对不起……”
虽然关卡出现，但卫澄他们，依然知道如何度过关卡，所以卫澄虽然着急，但心中是有计划的。
可爆炸的出现是意外，打破他们原本的计划。
卫澄点头，调出商城的线索购买，一次购买了十组。
四十五黑五十五白。
卫澄沉默一瞬，说：“突然出现爆炸，诡怪的力量增强，这个结果很正常。”
三十二黑六十八白。
六十二黑四十八白。
这么多组的黑线索，结合黑线索上的字，拼凑出发生什么。
这个星球被老皇帝残部挟持，被迫和翎逆的军队对抗。翎逆杀了这些残部，但也没放过星球上的人，他想要都杀了他们。可被挟持的城内百姓，自然是无辜的。
可是卫澄乘坐的飞车爆炸，侍卫长其实是这个星球的人，他本想以卫澄作为要挟，可飞车系统被黑，提前引爆。
卫澄出事，一定会激怒翎逆，让这个关卡失败。
但这个关卡，可以看到诡怪方的力量影响到怎样的程度。
卫澄停下来，和许落日他们快速简单商议后，当机立断解除时停。时停解除的刹那，卫澄被飞车弹射出去，逃生座椅生成一个逃生舱，将他给包裹起来。
剧烈的爆炸声，轰然在上空响起。
距离实在太近了，爆炸的气浪，即将把逃生舱推出去，砸到一旁的高楼，而这样砸过去，高楼必然倾倒下来。
然而这一切，却全都静止下来，连碎石和烟尘，也全都被静止下来。
翎逆去接卫澄的飞车，自然是最先进最坚固的，因此逃生舱，也是极为坚固的。
卫澄在逃生舱内，感受到无形的规则在暴怒，以一种新的方式在重新组合。巨大的火光和气浪在逃生舱之上，似乎一下就会把小小的逃生舱给吞噬掉。
然而咔的一声，他逃生舱的舱门打开了，翎逆出现在外面。
他那双很漂亮的异色双瞳，已然收束成竖瞳。看到他，将用来固定的安全带扯开，直接将他从逃生舱里抱出来。
扯下来的披风，把卫澄裹住，再盖到他的眼前，避免他被火光闪到。
卫澄眼前，只剩下一点视野，紧紧抱着翎逆的脖子。
分明爆炸距离他们很近，可卫澄没有被吵到，只听到闷闷的声音，以及在声音内，那种凄厉诡异的尖叫。
那些爆炸炸掉的，是诡怪。卫澄感受到的，暴怒的规则，以爆炸的方式，将诡怪给绞杀了。
这是【游戏】，此时作为规则绞杀和运行的，是翎逆的能力。
卫澄能感受到，那些规则，暴怒到了极点，想将这里的一切，全都绞杀进去。
翎逆没有说话，卫澄往上，摸了摸他的发顶和猫耳安抚。
翎逆抱着他落地，低头用猫耳蹭了一下卫澄的侧脸。
一个光罩在广场上空出现，挡住接连不断的爆炸。广场上的人们，似乎只看到了爆炸，却没有听到诡怪被杀凄厉扭曲的声音。
这场烟花一般的爆炸，持续了很久，然后才停息下来。
卫澄把披风撩开一角，看了看光罩之上，难以散去的爆炸烟尘，同时察觉，那些被暴怒的规则撕碎的诡怪力量。
卫澄想下来，却被有力的手臂，牢牢控制在怀里。翎逆的尾巴，圈到他的小腿上。
片刻后，规则运行，上方的烟尘、光罩全都消失。
翎逆的竖瞳，恢复成原本的样子，他单手抱卫澄，指骨蹭了一下卫澄的脸，抬头时，薄唇勾起冰冷的弧度，赞赏：“很好，用王后来威胁我。”
“都杀了吧。”唇边的笑淡下去，翎逆淡淡道。
说完转身离开。
在翎逆说话时，被诡怪干扰的【游戏】，规则重新排列，按照它原本的轨迹运行。翎逆的眼神发生细微的变化，他再次置身游戏里。
游戏外的许落日和百里俞，也看到这一幕。许落日语气很冷，道：“想掀翻棋盘，不玩了，也要看看，能不能做到。”
翎逆指的是，这个星球上，所有的人都杀掉。一瞬间，无数机甲的枪口，对准了在广场上的人们。
卫澄抱着他的肩膀，往那些人的身上看了一眼，再收回视线：“不要。”
翎逆停下，皱起眉：“你说什么？”
卫澄直视他的双眼，再次重复：“不要杀他们，不可以杀他们。”
翎逆的眼底，近乎被暴虐的杀戮欲给填满了，他垂下眼，平静注视卫澄。这种表面的平静，和眼底的暴虐，让翎逆昳丽的脸近乎妖艳，但又因为皮相足够出众，呈现一种直抵人心的吸引力。
托着卫澄的腿，指骨修长的手，也微微收紧几分。
卫澄抱着他的脖子，凑过去亲了一下，再学着翎逆的样子，用软软的脸肉蹭了他一下：“老公。”
翎逆薄薄的眼皮垂下，没有说话。
把他从逃生舱里抱出来，翎逆用披风把他给裹住了。
这里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卫澄用披风挡着一些，把他和翎逆盖住，轻轻舔了舔，咬了咬翎逆的唇，还把舌头送进去。
翎逆和他接吻，却依然没有说话。
卫澄知道这是为什么，虽然诡怪的力量部分被绞杀掉了，但依然改变【游戏】的剧情线，翎逆现在是暴怒的状态，实在很难安抚下来。
卫澄亲了一下见到没应允，当即不再去亲了，而是抱住翎逆的脖子，在他耳边小声：“你可以……”
他没说完整，但卫澄知道翎逆一定明白，他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翎逆偏头看他，指骨掐住他的下巴，亲了他一下，然后更改命令，把这些人全都放了，至于侍卫长，则是按照律法处置。
……
“吃点东西好不好？”翎逆抱起他，带他离开寝宫，去往餐厅的方向。
一路上，没有侍卫和仆从的存在，只有他们自己。
卫澄还没完全清醒过来，只抱紧翎逆的脖子，肩膀上是翎逆的军装外套。外套很长，下摆垂下去一截，挡住翎逆托在他大腿的手。
两条雪白修长的腿，夹在男人劲瘦的腰侧。
每走一步，卫澄都要轻轻抖一下，等到餐厅，卫澄扒下翎逆肩膀的衬衣，咬了上去。
餐厅也没有人，但餐桌上午餐已经准备好了。
翎逆抱他坐下来，慢条斯理将刚溢出眼角的眼泪吃掉。卫澄被卡着下颌，眼泪往下掉：“能不能……”
翎逆笑了一下，恶劣又缱绻：“殿下，宝宝，你允许的。”
……
落地窗面向外面，卫澄缩到翎逆的怀里，紧紧抱着，翎逆哄他：“没有人，而且外面也看不到里面。”
卫澄摇头，然而翎逆慢吞吞哄他，还是被迫答应下来。
修长的指骨轻轻卡着他的小脸，翎逆愉悦地抖了一下猫耳，轻轻舔他的唇瓣，温声安抚他：“宝宝，你是我的主人，我是你的猫。你说的话，我都会听的。”
卫澄立刻哭了，趁机咬了一下他的舌头：“骗人。”
翎逆轻笑了一下，卫澄哭得实在很惨，改口：“……知，知道了。”
【翎逆进度线：100%】
……
卫澄走出【门】，来到一条凌乱的街道，废弃的车横在车道中，近乎将路面阻塞，地面、墙面，时不时能看到斑驳的血迹，风声中，隐约传来嗬嗬的沉重呼吸。
超市旁，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侧眸看过来，一看到卫澄，狭长的银灰眼眸一弯，笑道：“好久不见。”
卫澄顿了一下。
宗无咎这是直接把身份信息给他了吗？
手上的温度很暖，微微用力，紧紧握住纤细的手指。卫澄这才察觉，有人牵着他的手，一回头，看到陆醒刃冷峻的脸。
与此同时，相关的身份信息，浮现在卫澄脑海。
第86章 第86章 帝王
末世来临, 秩序崩塌。卫澄和爱人一起，在家中躲了几天，然而他们不能一直躲下去, 必定会坐吃山空，因此他们走出房门, 来到小区附近的超市。
而在这里, 卫澄刚好遇到高中、大学时的好友，宗无咎。
接下来, 他的爱人会在进入超市后，被躲在仓库门内的丧尸袭击，死在超市内。
末世来临前, 卫澄是卫家金尊玉贵养大的小少爷，这样的末世，对他而言, 几乎很难存活下来。好在他遇到宗无咎，宗无咎在末世来临的第一天高烧, 此时已经觉醒异能。
宗无咎会代替他的爱人照顾他。
此时卫澄的爱人, 当然是陆醒刃了。也就是说, 陆醒刃一会儿被丧尸袭击。
卫澄原本因为魅魔体质完全觉醒，有一点低烧, 但翎逆拿他的手环, 增加了功能，可以暂时屏蔽他低烧的不适。低烧依然存在，可他却感受不到。
卫澄接收完信息，哪怕知道都是虚假的，这只是【游戏】，这个爱人, 对陆醒刃来说相当于客串，他不会有任何事。可卫澄还是下意识，扣紧了陆醒刃的手。
可剧情依然在发展。
陆醒刃反而牵着他，主动来到宗无咎身边。宗无咎有异能，而陆醒刃则是冷兵器爱好者，他拿了一柄伞枪当作武器，附近的丧尸被他解决掉了。
此时是末世初期，刚经历过混乱，幸存者龟缩在家中，街道上的丧尸没那么多。
三人相熟，他们立刻进入超市内。
即使是末世初期，超市货架上的食物和日常用品，也被搬空了。至于超市原本的老板，已经不知道去哪儿了，只有在柜台的位置，留有大片的血迹，想来是凶多吉少。
外面没有食物，宗无咎在外警戒，陆醒刃和卫澄在超市里。外面没有食物，陆醒刃要进入仓库。
卫澄知道要发生什么，紧紧拽住了陆醒刃的手。陆醒刃对他的反应，并不意外，凌厉的长眸一弯，捧起他的脸，低头在他眉心上亲了一下。
“没事的，等我。”说完已然进去。
卫澄往前走了一步，最终停下来。那扇半掩的门后，发出打斗的动静。丧尸被杀死，陆醒刃却也奄奄一息，门外的宗无咎赶进来，给了陆醒刃一个痛快，把仓库内的食物和水等装入空间，强硬得带卫澄离开。
宗无咎带卫澄离开，超市消失在他的视野内。
超市内，陆醒刃胸口、脖颈等处的伤口愈合，青灰色也从他身上消失。他垂下眼，指腹碰了一下唇，一旁的空间裂缝开启，他进入缝隙之中。
……
宗无咎和卫澄回到别墅。他和陆醒刃住在这里，一进去后，随处可见两人生活的痕迹，成对的拖鞋、水杯等。
却骤然失去爱人，对卫澄打击当然很大，明知道陆醒刃没事，可陆醒刃还是让卫澄有些失神。
他不需要费心去演什么，小脸已然垮了下来，整个人都蔫了下来。
他呆呆坐在沙发上，宗无咎来到他身边，递给他一杯水：“别怕，我会陪着你的。”
卫澄应了一声。
“澄澄，陆队没事的，你放心！”百里俞给他传音，安慰道。
卫澄喝了一口水，表面蔫巴着，但给他们的传音，已然冷静下来：“嗯。”
他在心里盘了一下，宗无咎告诉他的经历。
宗无咎是豪门继承人，父母是利益联姻，他家道中落，后依靠自己的实力，让宗家重回巅峰，然而他刚做成这件事，末世却来了。秩序崩塌，钱反而成了没用的东西。
不过因为父母是精明的商人，耳濡目染，对利益的追求，近乎刻在他的骨子里。
宗无咎在长久的沉默后告诉卫澄，比起追求利益，他对自己的判断，其实是一种“兽类”。无论是逐利，还是选择什么，喜欢什么，都是最直白的，他想要或者讨厌的东西。近似饿了就吃东西，渴了就喝水这种生存本能。对利益的追求，也是生存本能。毕竟无论如何，都要获取利益，比如赚取足够的钱财，才可以活下来。
所以这种本能，和目前卫澄拿到的身份信息有什么关系？
“我有一个思路。”许落日思索后道，“澄澄你现在，嗯……刚死了老公，朋友在你最需要的时候出现，然后你和朋友在一起了什么的。”
担心卫澄和百里俞看不懂，许落日补充：“已知一件事，无论哪一条线，澄澄都要成为陆醒刃他们的男朋友、老婆，哪怕一开始是徒弟，最后也是道侣，那么宗无咎也不会例外，所以极大可能未来发展是这个样子。”
许落日这样的分析，的确很有道理。
只是这和关卡有什么关系，卫澄一时没想出来。
末世断水断电，一切都变得艰难起来。虽然卫澄是什么也不会的小少爷，但宗无咎什么都会，用火系异能煮了晚饭。
“澄澄。”吃晚饭时，宗无咎和卫澄商量接下来的计划，然后道，“陆醒刃也是我的朋友，他走了我也很伤心。我知道，我的伤心比起你的，实在是太少了。但现在是末世，你要赶快振作起来，不然他看到你这样，也会难过的。”
“你的家里……”宗无咎小心建议，“都是你们的东西，你一看到这些，就要睹物思人。”
“不如这样，我觉醒了空间，你认为对你重要的他的东西，都可以放到空间里。其余的，我抽空帮你收起来，这样也许你可以好过一点。”
许落日提醒道：“澄澄，是关卡。”
卫澄也察觉了，但是……好奇怪的关卡。
不过经历过前面几条线，他们已经知道剧情线的走向，因此卫澄很清楚他要怎么回答。
“好，麻烦你了。”卫澄垂着眼，低声，“还有谢谢你。”
宗无咎笑了一下：“不客气，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之后两天，宗无咎搜集物资，去的地方越来越远，卫澄则是因为失去爱人状态不佳，暂时留在家中。而这几天晚上，在家的时候，宗无咎都会交给他一些格斗技巧。
“喝口水。”宗无咎把水杯递给卫澄。
卫澄坐在垫子上，额头上一层薄汗。
宗无咎道：“练习得差不多了，明天开始实战。我会带你去危险低一点的地方，让你独自面对丧尸。”
忽然，一段新的身份信息，出现在卫澄脑海。
虽然他努力练习格斗，看不到爱人之前的东西，但他还是会想起自己的爱人，毕竟这里是他们生活很久的地方。
也是这时，宗无咎偏头看他，问道：“你还在想起他是吗？”
有了信息提示，卫澄点头：“嗯，还会想起来。”
宗无咎张开怀抱，阳光笑道：“要一个抱抱吗？作为朋友的。”
在卫澄拿到的身份信息，他们是最好的朋友。卫澄点头，抱住了宗无咎。
再之后的一个月，宗无咎给卫澄安排的日程很满，让他练习和击杀丧尸，卫澄总是很累，也没时间去难过。
这段时间没有关卡，卫澄点了跳过。至于格斗技巧，小少爷卫澄学的会慢一点，可是作为魅魔卫澄，他很快已经掌握了。
而这段时间，末世基地也出现了，距离他们所在的城市有一段距离。宗无咎没有选择过去，因为这个基地内部有些混乱，而宗无咎实力强横，即使他们不去基地，也足够自保。
卫澄冲了一个澡后，趿拉拖鞋从浴室出来，宗无咎坐好晚饭，给他拉开椅子：“快来坐。”
宗无咎炖了鱼汤，卫澄慢吞吞喝着。
宗无咎道：“澄澄，我在乡间有一套房子，和我回去住怎么样？我觉醒了木系异能，可以种一些植物。别墅这里虽然很好，却不适合种植。”
他们是最好的朋友，宗无咎这些天，也一直在照顾他。
许落日提示卫澄，这是一个关卡。
卫澄答应下来：“好，我和你回去。”
房子在半山腰，是一个清幽雅致的中式庭院。不过为了阻拦丧尸，在上山的路上，以及庭院的墙壁，都做了加固的处理。
卫澄一进去，三花从花架上跳下来，来到他的腿边，夹着嗓子喵喵叫。
卫澄在这里住下来。
至此，卫澄除了戴在手指上的戒指，他身边没有陆醒刃的痕迹。
庭院内有发电设备，储水净水等设备，他们日常所需的一切，足够自给自足，即使偶然缺少什么，也可以去基地换取。
没有关卡，卫澄再次选择跳过。
这是一年后，卫澄跟宗无咎一起去杀一个拥有高级冰系晶核的丧尸。即使是高级丧尸，对宗无咎来说，杀起来也不算太难。
日暮，越野车旁边，卫澄靠着车吃冰糕。
而宗无咎，则是用水系异能，把手清理了一下。
他凑了过来，卫澄以为他要说什么，但他从卫澄的冰糕上，咬走了一大口。
卫澄：“……”
卫澄笑道：“幼不幼稚。”
日暮橙红温柔的日光下，卫澄勾起唇，淡淡笑了一下。
吃完冰糕，卫澄把冰糕棍扔到垃圾桶里，抬眸，看到一个悄然爬到垃圾桶上，足有盘子大小的蜘蛛。
卫澄和蜘蛛对视，心尖一颤：“宗无咎！”
他迈动吓得软了的双腿，转身就跑，撞入一个怀抱里。卫澄吓得紧紧拽住宗无咎的衣服，小脸都白了：“蜘蛛，好大啊！特别大！”
末世后，什么都变异，以此来适应末世残酷的环境。而蜘蛛，同样变异地硕大无比。
宗无咎环着他，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安抚：“没事了。”
卫澄再回头，只有藤蔓在地面，而那只蜘蛛，已经没了任何踪迹。
宗无咎顺势把他端起来，抱着他往越野的方向走，卫澄没挣扎。
在卫澄跳过的这一年，一直都是宗无咎照顾他。他吃的东西，用的东西，穿的东西，全都是宗无咎准备好的。
哪怕末世，宗无咎也依然把他养得很好，除了最初让他学习格斗技巧，让他自保，宗无咎一直把他当小少爷来养。也是宗无咎，陪他走过最开始“失去”陆醒刃最难过的时候。
标记。
卫澄被宗无咎抱着，放到车里，在系好安全带，思索一会儿，忽然想到这两个字。
宗无咎对自己的评价，他更加随性自由，以及近似兽类。要是以兽类的思维，他身上都是宗无咎的东西，岂不是都是宗无咎的“味道”，相当于被宗无咎“标记”？
卫澄把他推测出来的告诉许落日和百里俞。
他们没回去，而是去了基地。宗无咎不杀了高级丧尸，还从基地官方这里接了任务，他去交任务。
卫澄在外面等他，靠在越野旁，手里拿着从夜市买的炒酸奶。
“澄澄。”温柔的嗓音响起，卫澄微怔，顺着声音看到钟邀月，和钟邀月相关的信息。
钟邀月是陆醒刃的兄弟，钟邀月随的母姓，末世到来后，他们也失联了。钟邀月辗转通过宗无咎，知道卫澄没事。
“师……”卫澄一下抿住唇，嗯了一声。
钟邀月过来，温声说：“他的事我已经知道了，你一个人也辛苦了。”
卫澄垂下眼：“还好有宗无咎在我身边，他陪着我，也很照顾我。”
钟邀月道：“你过得好吗？会不会很麻烦宗无咎。你是醒刃的爱人，我是他的兄长，理应帮他来照顾你。”
“钟队。”宗无咎挑眉笑了下，走出基地大楼。他走过来，自然搭到卫澄的肩膀，“澄澄是我最好的朋友，他的事就是我的事。”
他话锋一转，有点幽怨：“快给钟队说，我对你是不是还算不错，不然钟队就要误会我了。”
当着钟邀月和他身边一些人，宗无咎光明正大耷拉下眉眼，语气也夹起来。他嗓音好听，夹起来也好听。
卫澄被他逗笑了：“很好很好，对我特别好。”
“钟队，放心，我很好。”
钟邀月视线在他揽住卫澄的肩膀上一扫，应了一声，又道：“澄澄，有什么事随时给我说。”
说完钟邀月走了。
卫澄顺着钟邀月离开的方向看了眼，下巴被掐住转回来：“还看呢。”
卫澄偏了下头，避开他的手：“好久没见……嗯？”
他话都没说完，被宗无咎手臂一伸，抱到了怀里，圈禁起来，脑袋也埋到他的颈窝，吸了一口。
第87章 第87章 帝王
卫澄被他这个动作弄得, 耳根一下红了，想把宗无咎推开，却被有力的手臂环住, 怎么也推不开。
已经很晚了，他们在基地内宗无咎的别墅住下来。晚上钟邀月约卫澄见面, 说是有事给他说, 卫澄答应下来。
到了之后，卫澄才知道, 钟邀月给他的，是陆醒刃留给他的东西。虽然末世后秩序崩塌，但随着时间推移, 逐渐稳定下来，重建恢复，黄金依然它的价值。
钟邀月把东西给他, 再次道：“有什么事要告诉我，我不是外人。”
话音刚落, 钟邀月抬眸, 看到走过来的人。
卫澄顺着钟邀月的视线, 看到宗无咎，宗无咎一把将他拉起来, 薄唇勾起：“澄澄知道了。”
他笑道：“钟队, 没什么事，我家澄澄就先走了。”
钟邀月的视线，落在两人离去的背影上。
卫澄被宗无咎牵着手腕，他挣了挣，没挣开，索性由着宗无咎牵着了。
一路上, 两人没说什么话。卫澄在心中复盘发生的剧情，对于关卡隐约有一个猜测。
车驶回地下车库，卫澄推了下车门，没有打开，也是这时，宗无咎牵住他的手，认真说：“澄澄，我有话对你说。”
修长的指骨，强硬挤入纤细五指的之间。他的手指，摸到卫澄手指上，曾经戴戒指的位置——这里是空的，戒指已经被取下来了。
他这么一摸，卫澄自然也想到，取下戒指的这段记忆。
“当时让你把戒指摘下来，我说避免你睹物思人。”宗无咎扣着卫澄的手，低声，“其实还有一个原因，是我不想让他的任何痕迹，留在你身上。”
“以朋友的身份在你身边，占据你的生活，让你离不开我，你或许觉得我卑劣，但我不这样认为。”
“澄澄，我喜欢你。”
那双银灰的眼眸，专注地看着卫澄。
卫澄大致推出来，宗无咎的关卡是什么意思了，他说自己自由且更多是“兽性”，他喜欢卫澄，所以对于喜欢的人，他就是要抢过来。
他抹掉了陆醒刃存在的痕迹，让他占据卫澄的一切，让卫澄想不起来陆醒刃，遇到危险喊的名字，也是宗无咎。再之后遇到钟邀月，是“客串”，也相当于制造了他离开宗无咎的可能，因此宗无咎要把他抢回来，抢到自己身边。
这种行事风格，和在【游戏】外，几乎一摸一样。他们的交易超出界限，宗无咎故意的，他就一点一点，靠近他的“猎物”，让猎物进入狩猎范围。
作为一只“猎物”，卫澄无比清楚宗无咎的意思。
不过，宗无咎把车给锁了，也表明了心迹，卫澄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只是想到，他都感觉腿软。即使他是顶级魅魔，以他的体质，和宗无咎他们相比，也差了很多。
卫澄此时才明白，魔镜说的要他哭的意思。
卫澄知道他又要哭了。
卫澄本想一口答应下来，可又忍不住生出点小心思，想要报复一下。
卫澄似乎被宗无咎的话震惊，他偏开头避开宗无咎的视线，磕巴道：“其实我……我……我……我对你……！”
宗无咎眯了下眼，在藤蔓的帮助下，把卫澄从副驾的位置抱到腿上。车内的空间实在太狭小了，哪怕宗无咎调了下座椅，依然如此。
卫澄微微睁大眼，扶着宗无咎的肩膀。
宗无咎眼眸含笑，揽着他的腰，寻到他的唇亲他：“对我怎么样？不喜欢我？”
卫澄必然不会这么说的，万一关卡BE怎么办。卫澄就是不准备说全，让宗无咎去脑补，让宗无咎没这么胜券在握。
“你喜欢我。”宗无咎笃定道。
即便卫澄没有说，但他对他偶尔越界的肢体接触，都是允许的态度。
卫澄想要再说点什么，不想让宗无咎太愉悦，然而他却说不出——卫澄忽然发现他动不了了。
“不过，”宗无咎话锋一转，“要是宝宝说出不喜欢的话，我要哭的。”
卫澄忍不住反驳，谁要哭，是他要哭了啊！
可是在通关几条线时，用惯了时停异能，此时被它真正的主人掌控，卫澄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动不了，感受到宗无咎舔了舔他的唇，轻轻撬开。他按着卫澄的后脑，去吃里面的小舌头。卫澄没办法吞咽，兜不住的口水，不可避□□下来。
可是宗无咎却没放过他，指腹在卫澄唇边抹了一下，银灰的眼眸满是笑意，再次加深了这个吻。
以往被亲吻的时候，因为他们亲的激烈，还很深，卫澄不可避免会哭。
然而这一次，他不知道宗无咎怎么做到的，他除了流口水，眼泪竟然没有流出来，也不会发抖。
宗无咎亲他，唇舌纠缠的触电般的感觉累积，一波一波袭上来，可他却不能动，什么反应也没办法给出来。
这种感受让卫澄的心尖微微颤抖。
累积的感受，层层叠叠堆积在他的身体里，却没有释放的缺口。
明明眼眶满是热意，他却哭不出来。
只有流出来的口水，会被宗无咎不厌其烦舔吃掉，然后又去亲他。
……
他不能动，但是宗无咎可以改变他的动作。他牵着卫澄的手腕，让卫澄抱住他的脖子。
很快，外表微凉有些湿润的藤蔓，缠到他的手腕上。怕伤到他，也垫车内容易磕碰的位置，再缠到他的脚腕上。
“宝宝。”宗无咎轻轻吻了吻他，嗓音微哑，眼底的光很沉。
“好喜欢你。”
“你也喜欢我的，对不对。”
“你的身体，说你喜欢我。”
他没得到回应，眼底的光却更沉了几分，盯住被他抱在怀里的小魅魔。
卫澄动不了，任由宗无咎摆弄他的动作。修长的手指，压到他柔软的小舌头上，又退出来。宗无咎扶着他，寻到他的唇亲了亲：“宝宝，虽然我知道你喜欢我，但还是想听到你的声音，你会说给我听的，对不对？”
话音落下，时停解除，那个瞬间，卫澄甚至没有反应过来，他控制不住声音，眼泪往下掉，有些剧烈地发抖。
但他的动作，又被藤蔓给限制住了，牢牢在宗无咎怀里。
那双漂亮的桃花眼，微微失焦，哪怕在他身上的时停结束了，他却给不出什么反应，只是抱着男人的脖子，任由男人去亲他。
刚才不能动的时候，那种感觉实在积累太多，只是亲吻，卫澄也受不住，白皙的指尖，抓在宗无咎后背，却一点力气都没有，连白色的抓痕都留不下来。
……
即使宗无咎把他抱回别墅，时间也一直是停滞的。时间停滞，代表不会影响到【游戏】，宗无咎完全可以这样很久。
卫澄本就一直在掉眼泪，看到周围静止的一切，眼泪更是止不住。
他昏睡过去，醒过来第一件事，是摸到手环，按了一下把时间调出来，看到静止的时间，卫澄简直要碎掉了。
期间他被喂了点吃的还有水，他可以动了，时间依然是静止的。
卫澄一边哭，一边抱住宗无咎的脖子，主动把软软的唇贴上去：“老公，呜……不要了……太……太久了……”
他哭得实在是很可怜。
宗无咎凝视他，眸光加深，没有动，任由卫澄小猫似的亲亲他，舔他。
卫澄本来就没力气，亲了他两下就不行了。大手按在他后脑，加深了这个亲吻，甜津津的东西，都被男人吃了下去。
舌头退出去，舔了一下他的唇，宗无咎道：“宝宝说的对，这样对你的身体不好。”
卫澄再次不能动了。
……
浴缸很大，足够容纳他们两个人。浴缸内的水，却是宗无咎的水系异能，温度适宜，泡起来很舒服。
卫澄被他抱着，已经睡过去一会儿，又醒了过来。
宗无咎用高挺的鼻梁拱了一下软乎乎的脸肉，轻轻咬了咬，又亲了亲。银灰的眼眸一弯，显得缱绻柔和起来。
“我是你的，宝宝。”他道。
“你是我的吗？”
卫澄等的就是这个关卡，时停每次都想说出来，却被宗无咎用各种各样的方式让他说不出来。
他掉下去的眼泪，滴入水中，应道：“嗯，我是你的。”
虽说一直等着被问到这个问题，卫澄满心满眼想的都是，才不要答应，才不要好好说。
可真的听到宗无咎爱欲、情欲沉重粘稠的声音，注视他，眼底只容得下他一个人的目光，卫澄还是把素白的小手，轻轻按到男人饱满的胸肌上，应道：“是。”
卫澄牵着他大手，也放到了自己心口的位置。
【宗无咎线进度：100%】
……
时间重新流动，卫澄被宗无咎洗干净后，从浴缸里抱出来。宗无咎把他抱到腿上，用吹风机给他吹头发。
等给他吹完头发，宗无咎道：“一会儿游戏结束，我们送你出去，等处理完剩下的诡怪，就去找你。”
卫澄靠在宗无咎怀里，呼吸都是轻轻的，想把人推出去，但舍不得怀抱的安全感，纠结之下，只是拽着宗无咎的衣服。
“知、知道了。”卫澄累到话都说不利索。
下巴被抬起来，卫澄抬起眼皮，慢吞吞睨过去一眼。
宗无咎亲了亲他的唇。
忽然，卫澄的视野之内，出现了许多纯黑可怖的字。
【死死死死死死！该死的龙！应该被抽筋扒皮！】【邪神！你背叛我们，我诅咒你一无所有！】【我的眼睛！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钟邀月我一定会杀了你，折断你的傲骨，让你跪下来求我！】【垃圾01去死吧！】【魅魔你被骗了！你根本不喜欢他们！】
指骨修长的手，盖在他眼前，挡住他的视野：“别看，恼羞成怒而已。”
卫澄又累又困，然而看到这些文字，怒火却烧了上来，他把宗无咎的手拉下来，视野内那些诅咒谩骂的字全都消失了。
卫澄冷下小脸，问：“那是什么？”
宗无咎解释道：“他们在清扫诡怪残存的力量，诡怪临死反扑而已，不用放在心上。”
“可以让我去打他们吗？你们帮我。”卫澄神色冰冷。
宗无咎顿了一下，先问：“为什么？”
卫澄从未这样冷着脸，他真的生气了。
卫澄却没有回答他，而是问：“可以吗？在不影响战局的情况下。”
宗无咎笑了下，捏了一下他的脸：“宝宝，当然可以，你想怎么打？是想用我的异能绞杀他们，还是想用他们谁的力量？”
卫澄参与游戏，他所做的，其实就是在诛杀诡怪这件事。
卫澄拿过钟邀月的剑，知道掌控力量，是怎样一种感觉。他想了想，问：“对诡怪来说，最不想被什么方式杀死？”
宗无咎长眸一弯，笑得愉悦：“当然是被游戏规则绞杀了——因为，他们输得很惨。”
卫澄点了点头：“我想用这种方式，再玩一次游戏。”
宗无咎亲了一下他的眉心：“去吧宝宝，我们会给你兜底的。”
……
卫澄走出【门】，这是一间四人宿舍，临近期末，舍友正在书桌旁，拿着法杖，试图完成一个法阵，周围贴满了画魔法阵的纸。
卫澄站在宿舍门口，微微怔住，总觉得他忘了什么。
他看了眼手里的外带，拧起眉想了想。
嗯……他忘了带一杯红果果甜瓜汁回来。
舍友苦哈哈的，看到他，打了一个招呼：“澄澄，你回来啦。”
卫澄轻轻应了一声，提着他的午饭经过舍友。
他是魔法学院二年级学生，面临期末考试。不过除了战斗类课程，他的各项科目都很优秀，他并不担心期末考试。
他的舍友们还在准备考试，而他要准备的，是另一件事。
其实他并不是人族，而是一只魅魔。魅魔的身份也没什么，大陆不止他一只魅魔，可他是唯一的顶级魅魔，他不掩盖身份，那么无时无刻身边会有很多人和非人。
好烦。
很烦。
那些人真的很烦，他不想碰到这些人，也不想有任何交集。
他如此想着，一旁他的舍友，摇摇晃晃站起身，显然画魔法阵画到头重脚轻，脚一软，猝不及防朝卫澄的方向倒过来——擅长远程攻击的法师，通常都是脆皮，他学魔法阵的舍友就是如此。
身为顶级魅魔，虽然卫澄战斗类课程从来不合格，但他的反应不慢，足够他躲开舍友。
小魅魔的眉头拧起来，到底还是扶住了他看起来脑子已经坏掉的舍友。
舍友呆了呆，道谢：“谢谢啊。”
卫澄淡淡道：“不客气。”
生怕被沾上一般，赶快远离。
坐在桌旁吃饭，他接上断掉的思绪。想到哪儿了？对，他在准备一件事。
虽然他是顶级魅魔，但他的体质没有完全觉醒，按照他父亲的说法，他需要找到某位的五个分身，来帮助他完全觉醒。当他觉醒之后，大陆上他喜欢的，都可以成为他的丈夫或妻子。
魅魔都是这样的，他们要狩猎，那些强大的人和非人，都被他们视作食物。
卫澄昨天成年了，他要做的，是去找他的第一个食物。
第88章 第88章 魅魔
王都内的法师塔, 最高的那一座，当然是法神的。卫澄专门去酒吧，买了一种喝起来很甜但度数很高的酒, 晕倒在法神的门前。
他的酒量不怎么好，只一杯下去, 脑袋晕晕的。在他倒下前, 卫澄专门露出他的侧脸。
作为一只魅魔，他一直知道自己很漂亮。
虽然倒下了, 闭上眼，但他没有完全昏睡过去。
吱呀一声，紧闭的法师塔的门打开, 一抹月白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他视野中。那人的嗓音很清澈，如山间的清泉，蹲下来查看他的情况。
“你还好吗？”
卫澄佯装听到声音, 迷离睁开眼，动动唇, 要说什么, 又昏睡过去。
那道月白的身影, 叹息一声，将他打横抱起来, 带到法师塔内。
卫澄靠在对方怀中, 软软的唇角，悄悄翘起来。法神名扬大陆，想要见他的人实在太多了，他谁也不见，法师塔的门一直关闭。
可是这不就打开了？
卫澄放心昏睡过去。
等醒过来，卫澄好一通折腾。他拎着枕头, 来到位于极高的座椅上，手执魔法书，思索的法神，他一下把枕头砸了过去，质问：“你是谁？我为什么在这里？！还有我的衣服呢？！”
衣服是卫澄装作醉了嫌热，故意脱的，然后扔到被子里。而他醒过来，装作着急质问的样子，故意忽略掉了。
法神接住他砸来的枕头，弯眸笑了下：“钟邀月，你在我的法师塔门口昏倒了，我暂且将你带回来。至于你的衣服，我没有动。”
他一一回答卫澄的问题。
本来就是卫澄在找理由胡闹，一番解释之后，卫澄接受了钟邀月的说法。
而他这样做，当然只是为了色诱。他对自己的美貌非常自信，脸很好看，身量纤细匀称，还有漂亮的薄肌，一双腿又长又直。
他故意扯坏扣子，让衬衣顺着肩膀滑下去，又没有穿裤子。
因为产生误会，卫澄愧疚极了，于是几次来到法师塔道歉。据传从不开启的法师塔大门，为他敞开，他可以畅行无阻。
卫澄在找书时不小心绊倒，摔倒在钟邀月怀里，或者是看着书睡着，靠到钟邀月肩膀上……这一次钟邀月给他讲魔法阵，他干脆盯着钟邀月的嘴巴看。
钟邀月合上书，微微叹息：“你来找我，是想成为我的学徒吗？”
卫澄凑上去，先亲了一下，说：“是呀。不过你看起来很好亲，可以继续吗？”
温柔的法神垂下眼，没有拒绝他，薄唇轻轻压了上来。
……
卫澄是从法师塔逃走的。
他可从未想到，看起来温柔如水，与世隔绝没什么欲望的法师，真的做起来这么要命。法师都是脆皮这件事，起码在法神这里，是不存在的。
这段时间，法神一直对他很好。知道他不擅长攻击，还在他身边布置很多魔法阵来保护他，买了魔具，供他使用。
法神的法师塔，里面使用空间魔法，足够大还静谧。虽然法神并不出去，但卫澄晃晃他的手臂，他还是会合上书，叹息一声，然后虽他去了。
卫澄想到相处的点滴，逃走的脚步慢下来，又重新变快。
可是那又怎么样？
他是魅魔，魅魔从来不会为一个食物停留，他的父亲是这样告诉他的。
卫澄路过家中，看到了他的父亲。父亲也是一名魅魔，十分强大，吃过无数的食物。父亲摸着他的发顶，赞许道：“孩子，我为你的选择骄傲，你一定会成为最强大的魅魔。”
……
最强大的兽人，濒死之际，把自己制造成了机械傀儡，编号01，在大陆上建立自己的国度，然而他的心脏，却从不会跳动。
卫澄穿着女仆装，跟随在女仆长的后面，行走在富丽堂皇的宫殿中，心里却很无所谓。
心脏不会跳动，又不是某个部位不能用，能用就可以了。
只是他负责的，是在花园内修剪花枝，不能靠近01。
这已经是第三天了，卫澄蹲在草丛间，手中是小巧的园艺剪刀。一道阴暗粘腻的视线，隐晦落在他身上。
小魅魔哪怕蹲下来，裙摆遮住了他的腿，可露在外的手臂，脖颈依然十分漂亮。
卫澄很烦躁，想要把钟邀月留给他的攻击魔法阵，直接砸到这个垃圾的身上，用火灼烧他。他是负责花园的管事，总是借着职务之便在他身边，然后这样窥伺。
卫澄垂下眼，心头忽然想到了一个计策。
要是他的魅魔尾巴在外面，一定会因为计划欢喜地左右晃了晃。
飞马拉的马车自天空降下，管家和侍卫长，早已在宫殿前等候。车门打开，修长挺拔的男人从车内出来，所有的机械傀儡，对他躬身行礼，迎接他们的王。
“救……救命！”一道呼喊声响起，御道旁的花丛中，跌跌撞撞跑出一个女仆。
“她”的裙子几乎被撕坏了，遮不住她雪白的皮肤。
戍守在此的侍卫，当即要将“她”抓住。
然而国王那双异色双瞳，朝“她”的方向看过来，淡淡道：“等一下。”
侍卫又停了下来。
01走过来，将他的披风解下来，用来包住女仆，这才问道：“出什么事了？”
女仆哭得很惨，说了事情的经过。而行动迅速的侍卫们，早女仆说的时候，已然将管事从躲避的地方拽了出来。
管事吓疯了，不停磕头认罪。
01淡淡扫过去一眼，问女仆：“你想怎么处置他？”
女仆可怜兮兮的，粉色的眼眸也湿漉漉的，似乎是很努力，才发狠道：“让……让他痛苦一点可以吗？”
01应允道：“可以。”
一个眼神，让侍卫长把人给拖下去了，吩咐废了他的下半身，并且让他生不如死。
01要离开，却被素白的小手，拽住了裤腿：“陛下，我刚才伤到腿了。”
01垂下眼，看到可怜兮兮的小女仆，把人抱了起来。
卫澄当天就成了可以侍奉在01身边的女仆，并且在第二条晚上给01铺完床之后，自己爬了上去。
不得不说，01的床柔软舒适，躺在上面，和躺在云朵上没有区别，卫澄昏昏欲睡。
半睡半醒间，卫澄听到开门声，进入房间的人，对于床上的异常，似乎并不意外。脚步声停到床边，剥开礼物似的，掀开床上的被子。
女仆……不，应该说是男扮女装的少年，躺在床上深黑的被褥之间。
指骨修长的大手，卡住他的下颌，冷冷问：“你在这里干什么？”
卫澄被他这样冷酷的眼神盯着，心底有些害怕，然而却握住了01的手腕，直视这双眼睛，说：“我想和你上床。”
他似乎很不好意思，粉色的眼睛里都是爱意，然而说出的话，却直白又粗暴。
……
卫澄很少为说出的话后悔，可当他十几天没走出寝殿后，深深感受到了什么是后悔。
每当他表达出近似结束的意思，01都会问他，不是想这样做吗？
小魅魔哭得惨兮兮的，又是抓又是咬，最后扇了01一巴掌，这才获得了走出寝殿的机会。
01被他扇也不恼，亲了亲他的手，那双冷酷的异色双瞳，第一次弯了起来轻笑，很愉悦的样子。
卫澄离开01的寝殿，废了不小的时间。因为自从睡过之后，01……翎逆就变得很粘人，他经常抱着卫澄的腰，埋在他的脖颈，或者其他的地方去嗅闻。
他说自己是卫澄养的猫，猫是不可以离开主人的。
终于有一天，卫澄抓住机会跑掉了。
和好脾气的法师不同，他一逃离出去，国王立刻在全大陆开始找他，大街小巷，全都是寻找他的卫兵。
还好卫澄早有计划，他已然乘坐上前往龙岛的热气球。龙岛远离陆地，中间隔着一片海域，国王的机械傀儡士兵，不会这么快寻找过来。
卫澄在热气球上，看着大陆距离他越来越远，想起了他和翎逆相处的点滴。
他说想看烟花，翎逆就让王都晚上连放一个月的烟花，他想要吃大陆上某个特别的果子，当天就会出现在面前……除了上床的时候恶劣一点，他对卫澄有求必应，又让机械傀儡去大陆各处寻找奇珍异宝，送到他的面前。
而卫澄的空间戒指内，都是这些东西，他现在拥有数不清的财富。
可是，那又怎么样？
卫澄趴在吊篮的边缘，看了很久陆地的方向，这才收回了视线。
他是要成为顶级魅魔的，顶级魅魔从不会为一个食物停留。
龙岛之上，树木异常高大，卫澄进入龙岛，近似误入龙岛的小人族。这里树上的一个果子，都足有脸盆那样大。
龙这种生物，最喜欢的伴侣是他们自己的同族——龙。
因为大陆的其他种族，无论是人、精灵、魔族抑或是其他稀少的种族，他们的身体和耐力相较于龙族来说，还是太弱了。龙族对于同族以外，没有任何兴趣。
并且龙族极为高傲，可是人族却总喜欢让他们和自己签订契约，成为龙骑士。
龙岛一直是与世隔绝的状态，不欢迎陆地上来的任何生物，尤其是人族。
对于这样的龙族，卫澄一开始就想好了。
他们肉身强大，看起来是个傻大个，实际上是天空的王者，身躯灵活，以及……五感十分敏锐。
卫澄找到了最强大那头龙的洞穴，用钟邀月的魔法阵，溜进了龙的洞穴之内。
一进去，差点被晃瞎了眼睛，这里全都是闪闪发光的金币、金器，无数宝石，夜明珠。
他在心底盘算了一下，等到这头龙狩猎回来前，把他让翎逆找来的果子吃下去。
果子很甜，汁水也多，吃起来口感很好。一吃下去，一股难言的灼热自身体深处升起来，卫澄眉头拧起来。
龙的洞穴里金币实在是太多了，平时龙睡在这样的金币上。对于卫澄，却是哪里都很坚硬，在哪儿都不舒服。
好在卫澄的空间戒指里，有柔软的被子，他拿了好几床出来垫着，把自己蜷在里面，这才舒服了一点。
嘹亮的龙吟传来，巨大的黑影掠过洞穴上方。广阔的洞穴内，铺满了紧闭和各种珍宝，岩石的峭壁上，是漂亮的水晶，这是最强大的龙族才拥有的，最闪闪发光的洞穴。
龙从洞口的位置挤进来，收拢骨翼，降落在金币上，坚硬的鳞片和爪子，蹭在金币上，发出哗啦啦的声音，龙十分愉悦。
忽然，龙的鼻端喷了一下，带有火元素的气浪出现在洞穴内，很快又消失。
好香……
实在是太香了……
龙的五感本就敏锐，一点味道都能闻到。
此时龙闻到，在他的洞穴里，有一股奇异甜腻的味道，刺激得他的齿尖和舌头都在发痒，他想把这个甜美的来源，一口直接吞下去。
那香味实在是太多了，充斥在他的洞穴里，洞穴内的每一处，似乎都染上了这样的甜香。
龙在洞穴内嗅了一圈，终于找到了甜味最浓郁的地方。暗金的龙瞳，锁定在他的洞穴里，不应该出现的鼓包。
龙凑过去，用爪子扒了扒，突然瞳孔压紧。那是一截雪白的小腿，皮肉白腻，甜腻的气息，就是从那上面散发出来的。
愈发浓郁的香甜，让龙变得焦躁，他的尾巴从右边甩到左边，左边甩到右边，金币发出哗啦啦的声音。他想一口吞下去，可直觉却告诉他。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那太弱小了，不是龙！
他所有粗暴的动作，都会伤到他的。
龙于是把自己的鳞片敛下去，爪子扒拉着衣角和被角，轻轻拱开了被子。
纤细漂亮的少年蜷缩在被子之间，脸颊微微泛红，唇瓣被自己咬得有些红，雪白的皮肤也泛着淡淡的粉意。少年被翻出来，龙吻立刻蹭了上去。
少年有些迷糊，抱住了蹭曾过来的龙吻。
这样怎么够？
龙探出猩红的舌头，舔了上去。
他的舌头对被褥里的少年来说，实在是太大了，整个人都被舔得湿漉漉的。即便如此龙也不满意，他的爪子早把少年的衣裳给毁掉了。
他凑过去，在少年修长的□□，嗅到了极为香甜的味道。
……
卫澄沾到龙的口水时，勉强清醒几分。哪怕他知道龙被他的香味诱惑，却完全没想到龙这么舔他，他身上全都是龙的口水。
那可是口水，口水啊！
小魅魔气蒙了，一巴掌拍上去，自己却手疼。
他被龙欺负得呜呜咽咽的哭，不知道过了多久，被一双有力的手臂抱到怀中。那人用不慎熟练的大陆语安慰他：“别哭……宝宝别哭……”
“喜欢……别哭……”
……
卫澄醒过来的第一件事，是郑重对龙说：“这只是一个意外，你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
他都已经睡到了，不需要顾及那么多，而且龙族，只喜欢选择自己的同族作为伴侣。
在他睡着的时候，一直圈着他，不曾闭上眼睛的青年，收紧了手臂，拒绝道：“不可以，你是我的爱人，唯一的爱人。”
龙太强大了，卫澄思索了一下，他是否咬强行离开，很快放弃了这个想法。钟邀月给他的魔法阵，他不想用在龙的身上。龙看起来傻乎乎的，每天还要出去狩猎，他完全可以找机会逃走。
平心而论，这头龙人形的样子，冷峻悍利，是小魅魔会喜欢的，漂亮的东西，但是那又怎么样。
他哄骗龙和他签订契约，他成为龙骑士。
这对于魅魔来说，是值得夸耀的事情，他应该把龙带着身边。可是看着龙那双暗金色缱绻的眼眸，卫澄完全没办法对视，他命令龙留下来，不可以找他。
他和龙签订的契约，本就比寻常的契约更加严苛，龙不能违抗他的命令。
卫澄几乎是逃跑一般离开龙的洞穴，至于为什么要逃跑，卫澄想的是。嗯……大概是他受不了龙是有……吧。
魔域是魔王的地盘，深渊里的魔王，已经统治这里近千年。而哪怕近千年的时间，魔族们抱怨的也是他的独断专行，铁腕统治。
至于有点暧昧的消息，一丁点也没有。
卫澄思索后，利用龙火，掌控深渊内的魔物，自立为新王。
魔物由魔气中诞生，和魔族不同，毫无神智，卫澄借用龙火的力量，强迫他们臣服，驱使他们。
龙足够强大，所以他驱使的魔物足够多。他率领这些魔物，堂而皇之出现在魔王宫的上空——魔王宫上空的禁飞魔法，防空魔法，当然是被他用法神的魔法阵对轰直接轰开的。
小魅魔高坐在王座之上，头戴不知道是翎逆送给他的王冠，居高临下看向魔王。
他勾起唇，笑道：“一千多年了。魔王，你老了，这个位置该交给我了。”
他闹出这么大的动静，魔王和他的臣属自然不是毫无察觉，魔王走出巍峨的魔王宫，他身边的军队，因他的出现发出震动天地的喊声。
卫澄掌控的魔物，看起来很多，遮天蔽日，但在魔王的军队面前，却显得渺小了很多。
魔王的容貌极为俊秀，发间是狰狞象征力量的魔角，纯黑的毛领披风，边缘荡起优雅的弧度。
魅魔也是魔族，魔王一出现，卫澄立刻感受到了难言的压迫感。
巨魔族属下，搬了一个沉重奢华的王座来，魔王停下时，刚好坐了上去。王座上的魔王，微微抬起头，看向他。哪怕卫澄在半空的王座上，比魔王高出很多，卫澄依然产生他被俯视的错觉。
魔王的目光，一寸一寸从他身上扫过，淡淡道：“撕了它们，尸体丢回深渊。最近深渊不安分，让它们清醒一点。”
“不过。”魔王锐利的长眸，轻轻弯了一下，“这个留下来，别伤了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