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内有音乐响起,场地中央涌入了一群衣着热辣的女孩，最里面还混入了一个吉祥物。
上场的舞蹈队秦挽认识，和她一个社团的。
当初报名的时候也曾问过她,只不过当时她先一步答应了引导员，怕当天赶不上场,就没应。
场内要上场的球员在一旁热身,台下的观众反倒回应得更热情。
遇见老熟人，秦挽也跟着在台下喊了几句，淹没在沸腾的人群中。
温熙盯着场内跳舞的女孩挪不开眼,还不忘打趣秦挽：“后不后悔？错失了一次展示自己的机会。”
“不同的选择会有不同的收获，我都不会后悔。”
秦挽坐在台上看见柯越从远处投篮，球还没进，柯越就转身看向她。
他把双臂张开的时候,背后的篮球刚好砸到篮板从篮框中穿过落到地面。
身后传来一阵阵尖叫，声音能将场内的音乐声都掩盖下去。
温熙不可思议地回头看了一眼,后方的女生甚至不少手里还拿着印有柯越名字的手幅,阵仗大得差点给她吓到。
“姐妹,你们是柯越的同学吗？”
看见温熙回头，后面有个女生开口问她,应该是看见柯越刚才和秦挽说话了。
“……是……吗？”没有秦挽的肯定,温熙也不敢胡乱答话。
看见温熙投过来的眼神,秦挽抿了下唇,还是微微点头。
她也猜不透柯越心里怎么想的,反正两人的关系算不上清白。
换句话说，有点关系是早晚的事。
温熙拖长语调“哦”了一声，随后才笑着回道：“算是吧，还不错的‘同学’关系。”
“你好漂亮！我都不知道该羡慕谁了,之前我想去蹭你们的课都不行……”
身后的女孩还在说话，秦挽的视线却已经落到了场内。
距离正式开赛还有三分钟，双方球员相互握手问好。
几人聚在一起，秦挽才发现柯越他们队伍有好几个熟人，之前一起出去吃过饭。
“吴开宇也在里面，竟然没有席成文？他不打篮球吗？”
听见秦挽说话，温熙像触发关键词一样猛地回头。
反应了好一会，才转回身子看了眼场上的双方。
她看了眼手机，脑海中闪过各个项目的时间。
“他挺喜欢打篮球的，只是AI院一共就那么几个人，很多项目都差人，当时篮球和跳高两边都差一个，他和吴开宇扳手腕输了就去了跳高。跳高正好也是下午，估计也快到他了。”
温熙越说越藏不住脸上的笑——明晃晃的嘲笑。
在扳手腕这方面，温熙确实没输过。
了解这么清楚，这两人在四人小群
里却鲜少搭话，很难不让人多想。
时间偏偏那么凑巧，温熙手机刚好闪过一条消息，明晃晃的备注，秦挽很难看不见。
席成文发来的，还是私发。
被秦挽抓了个现行，温熙着急忙慌摁灭手机，干笑了两声。
“你老实说，你和席成文在春城到底发生了什么？”
有时候秦挽真的很佩服温熙，就差把证据甩脸上了，温熙还能一本正经狡辩。
“真没有，吴开宇不是学生会的吗？这会打比赛把活都交给席成文了，估计是主席台那边缺人，想找我帮忙吧。”
“既然缺人，那你不过去？”秦挽配合着温熙假装信了，继续追问。
或许是因为她开始怀疑两人的关系，温熙也没再打开手机。
再开口时，说话酸溜溜的：“那么多人够他使唤，哪轮得着我。”
说完还十分傲娇的冷哼了一声。
秦挽扫了温熙一眼，见她实在不愿意说实话也没逼她。
温熙看着性子随性，其实很有主见，说到底温熙自己心里也有数，用不着她插手。
场上篮球赛正式开始，纵使秦挽看不懂球，也看出了双方打得都很激进。
她本以为柯越打球也会是稳步进攻，现下看来，她的误解很深。
柯越作为他们队的主力，篮球在他手中游移不定。
尽管身前有不少人挡在前面拦他，还是被他来回晃动的假动作给骗到了。
运球的动作敏捷又流畅，像是一只伺机而动的猎鹰。
头顶的碎发在奔跑间逐渐被汗水打湿。
一个完美的背后绕球上蓝，为全队拿下一分。
而进球后，仍旧是第一眼看向观众席看台上的秦挽。
直率又热烈的目光，像打了胜仗在给她炫耀功绩。
柯越皮肤也挺白，和头上黝黑的发丝形成纯粹又浓烈的颜色碰撞。
整个人都散发着自信与不羁，好似人群之中，他生来就该是焦点。
一场篮球赛分为四小节，两个半场。
哨声吹响，第一节10分钟打完，柯越身上那件宽松的球衣已经被打湿了背部。
柯越脸上扬着肆意的笑，往旁边的休息区走。
不管是得分还是不小心失误，温熙情绪上都没有什么波动。
眼神时不时就瞟向手机，显然心思不在比赛上。
第一节比赛结束，秦挽看她魂不守舍的模样，替她找了个借口。
“我口有点渴，要不一起去买水了再来？”
果不其然，话一说出口，温熙就顺着她的话往下说。
“口渴？不用不用，你就在这待着，第二节马上开始，要是柯越看不见你，估计球都打不好了，我去就行。”
秦挽就笑笑没说话，转眼间温熙就跑得没影了。
拢共就十分钟的休息时间，柯越一分一秒都不想浪费，擦了汗就往秦挽那边走。
正好看见温熙刚离开。
前面的栏杆被敲了两下，秦挽视线跟着移了过去。
柯越靠得近，稍微隔得远的话，基本上就是视线盲区。
视线范围内看不见柯越，只能看见秦挽上前几步蹲在栏杆边。
柯越呼吸还没平稳下来，小口喘着气。
场馆里很吵，秦挽为了听他说话还刻意低了头，耳边的呼吸声格外清晰。
本来口渴只是个借口，这会秦挽好像真的有点口渴了。
柯越平复了一下，双眼向上抬直直望着秦挽。
“温熙去找席成文了？”
秦挽抬手揉了揉发烫的耳垂，轻轻“嗯”了一声。
再然后，她就看见柯越朝她张开双手。
“你一个人待着不会无聊？下来看。”
秦挽眼中闪过一抹震惊，她应该没理解错柯越的意思吧？
让她……现在跳下去？
后面还有那么多人看着，秦挽有些不好意思。
“不用了，我一个看也挺好的。”
才刚说完，就被柯越堵了回去。
“我不好，没有你在下面看，我进不了球。”
明明别有深意的一句话，柯越就这样面不改色说了出来。
秦挽压制不住心中的燥热，看着柯越的眼眸，竟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那我从那边下去，你快回去吧。”
像是早有预料一般，柯越只笑着看她，也没催促，耐心解释着。
“打比赛通向场内的出入口锁了，只有观众席最上面的门通向外面，也就是刚刚温熙走的那条路。”
眼看着大屏幕上的计时还剩一分多钟，秦挽轻咬着下唇，带着怀疑看了眼柯越。
“我摔了怎么办？”
轻笑先一步传入秦挽耳边，其次就是柯越撩人心弦的话。
“那正好，我可以照顾你一辈子。”
也不知道柯越怎么做到脸不红心不跳说这句话的，秦挽简直都没耳朵听。
栏杆不算很高，翻上去也不费劲。
她深呼了一口气，甚至没敢回头看一眼，双手借着力一撑就跨坐在了栏杆上。
“我真跳了？”
她一翻上栏杆，后面就有不少惊呼声传出来。
秦挽不想出现在众人视线太久，知会了一声就闭着眼跳了下去。
下一秒就已经被柯越抱在了怀里，实打实的公主抱。
像是怀疑手中的重量一般，柯越还抱着掂量了一下。
说出口的话带着调笑：“这么轻，真要当仙女？”
秦挽推搡着柯越脱离了他的怀抱，整理好凌乱的裙摆后，又把身上的外套拢紧了一些。
“没有，我这是正常体重。”
两人的动作秦挽这边的观众确实看不见，但场上的球员和对面的观众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听见耳边一阵阵起哄，叫什么的都有，最明显的还是一声“嫂子”。
柯越也没否认，反正就笑着不说话。
要不是吴开宇这会刚好背对着他们和教练商讨什么，也不至于时至今日仍看不懂秦挽和柯越之间的关系。
场上靠近看台的下方有一排替补席座位，双方都没有替补球员，秦挽就被柯越安排坐在了那里。
和他一队先前叫她“嫂子”的男生给她递了一瓶水。
她坐下好一会，吴开宇才看见人。
“我去，我做梦呢？女神来看我比赛了！”
但很可惜，还不等他上前打招呼，第二节比赛就开始了。
坐在旁边看球感觉更加不同，很微妙，秦挽有一种她也参与了的感觉。
少年们在球场上肆意奔跑，沉重的呼吸和倾洒的汗水代表着他们的无限热情。
也不知道是不是太紧张了，好几次传球吴开宇都有些失误，比分很快就被对面追平。
第三小节打完，中场休息十分钟。
吴开宇清楚是他的问题，连着两次休息都在一旁复盘。
柯越和队友说完话，正准备走过去找秦挽，就看见她面前已经站着一人。
对面队的，13号。
旁边有个女孩上前给他送水，柯越没什么表情摆手拒绝。
这次连脸上的汗珠都没来得及擦拭就往秦挽那边走。
额角的汗珠顺着轮廓向下滑落，滴落在地面。
柯越差不多快走到秦挽面前才停。
眼睛有汗水流进，他顺手撩起球衣下摆擦汗，块垒分明的腹肌一览无遗。
从他向这边靠近开始，秦挽就听不见曹博延说话了。
眼神专注看着柯越，自然没错过他撩衣服的动作，也没错过有女生给他送水。
曹博延听见后面的脚步声，看秦挽的眼神就知道是谁，但即便如此，也没让出位置。
直到肩膀被人撞了一下，脸色才突然变得阴沉，他抿唇看向柯越。
两人都没说话，柯越只斜了一眼他就收回了视线。
柯越脖颈间搭着一条毛巾，他半弯下腰凑近到秦挽面前，视线和秦挽平齐。
“手脏，帮我擦擦汗。”
旁边曹博延嗤笑了一声，秦挽也挑眉看向柯越。
哪个打篮球的擦汗还在乎手脏不脏？不都是手边有什么就顺手擦了。
沉默了好一会，最后秦挽还是接过毛巾细细替柯越擦拭着。
就算到这个地步，曹博
延还是没有离开。
在柯越过来之前，他就向秦挽确认过了。
只要是单身，他就有机会。
对手是柯越又怎么样？
秦挽把毛巾丢给柯越，一脸埋汰地看着他。
谁知柯越离她更近了，他眯着眼眸，嗓音充满危险。
“秦挽，你嫌弃我？”
秦挽眨了眨眼，两人就当旁边的曹博延不存在一样聊了起来。
“你又不是不知道，一股汗味，能好到哪去……”
两人僵持了一瞬，秦挽面前的黑影外后撤了几步，柯越站在一边神色带着笑。
秦挽看他的表情，就知道又在憋什么坏主意了。
“被你说的有点受伤怎么办？补偿我一下？”
话问出口秦挽没吱声，等着他继续说出最终目的。
“之前不是问你，看比赛要带什么？现在知道了吗？”
秦挽还是不太明白，紧接着就看见柯越指了指一旁的队友。
队友旁边站着他的女友，正给他送水。
巧合的是那女孩秦挽还认识，就是刚才开场前的领舞。
等她收回视线，就看见柯越朝她伸出手，意思很明显。
秦挽笑了一下，语气佯装遗憾：“可惜了，我没准备。”
才说完就看见柯越眼中闪过狡黠的光，落在了一旁。
秦挽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是刚才他队友给她的水。
只喝了一小口，看着和没开封的没什么区别。
她还没来得及说话，柯越就在她的注视下拿起水灌了一口。
就算最开始看不出来，但拧瓶盖的时候一定会知道，这水是她喝过的。
“诶……”秦挽想提醒他，手都伸出去一半了，还是慢了一步。
直到这时，曹博延才彻底绷不住脸色。
秦挽不想造成麻烦，还是厚着脸皮解释了一句：“抱歉啊，我是说过自己单身，但是也说过我有喜欢的人，所以……”
她的话没说明白，但是曹博延能听懂，他最后也只是看了眼柯越就走了。
秦挽看着少了一半的水，语气尽量平和：“刚才明明有人给你送水，你没要。”
“原来你一直在看我。”柯越不仅不心虚，唇角还勾着笑：“没办法，只喝得下你的水。”
秦挽不如柯越那样厚脸皮，仅仅是几句话就已经红了脸。
直到柯越再次上场都没消退。
手机上传来温熙的消息。
【抱歉，学生会走不开，我暂时不能过去陪你了。】
秦挽十分善解人意，连声说好就没管了。
场上的比拼到了赛点，双方的比分差距不大，目前是柯越这边领先，但极有可能被追上。
最后一次起跳，隔着半场的距离，凌空的恣意尽数展现柯越的魅力。
哨声吹响的最后一秒，篮球砸入框内，超远三分球，柯越他们赢了。
场馆里爆发出一阵阵尖叫声，其中，喊“柯越”的声音最为明显。
秦挽坐在场下，尽管心中也很激动，但看着蜂拥上前的女生，心里还有有点不爽。
怎么办？柯越比她想得还要受欢迎。
一场篮球赛打完，柯越浑身是汗，身上的味道他都受不了，更别提秦挽了。
他打完朝秦挽看了一眼就往淋浴间走，就在更衣室里边。
场馆里的人陆陆续续散场，秦挽轻车熟路摸到了更衣室门口，耐心地等在一旁。
心里正吐槽柯越收拾得比她还慢，他就从里面走了出来。
“柯越，做个交易怎么样？”
第22章 chapter19“抱紧我，别松手……
沐浴露的清香传入秦挽鼻息,淡淡的，很清爽。
一如之前在柯越家中闻见的一样。
秦挽双手环抱在胸前，后背靠着墙壁。
她的眼神熠熠生辉,直直望着柯越。
说话的声音不算大，但足够让柯越听见。
柯越擦拭了一下头发上的水珠,晃动时有几滴水珠落在了秦挽脸上,冰冰凉凉。
他唇边含着笑，瞥了眼穿着他外套的秦挽，向她靠近了几步。
“一直这么盯着我,要收费的。”
还没等秦挽回话，里面又有断断续续的声音传出。
七七八八的脚步声逐渐靠近，两人就像被定住般静止。
“秦挽，你怎么到这来了？怎么样？我今天打得还行吧？”
吴开宇从柯越身后错开身形,探出了个脑袋。
看得出来输赢对他来说真的很重要，这会赢了比赛说话时气势都足了,表情也不似之前沮丧。
身边突然多出来一堆生龙活虎的男大学生,秦挽感觉周身都是阳刚之气,还有些发怵。
也许她真该庆幸，眼下现在天气转凉,几个男生都穿戴整齐,不至于叫她看见气血翻涌的一幕。
“我……”
她看着柯越冷笑了一下,刚准备直言是来找柯越的,就被吴开宇大惊小怪给打断了。
“刚才我就看你的外套眼熟,越哥好像也有一件！是最近的流行款吗？你们两穿着都挺好看，越哥给我个链接呗，改天我也买一件去。”
柯越盯着秦挽看了一会，好半晌才偏开头：“买不了,限量款，没了。”
……
秦挽垂下头看了眼明显和她尺码不符合的外套，还有那烂七八糟的搭配，忍不住在心底发出一声疑问。
这到底哪好看了？
按理说秦挽的身形被柯越挡住，其他人跟她并不熟悉，隔着一段距离，应当是认不出来的。
要不是吴开宇多嘴，或许根本不会发现柯越面前还有个人，最多只会以为又是哪个小迷妹追到这来了。
陆续出来的队友听见是秦挽在门外，几人围在柯越身边笑着对眼色，打趣声一片，但都没有恶意。
秦挽听着却是面色越来越红，连带着看着柯越的眼神都有些飘忽不定。
感觉到秦挽的不自在，柯越扫了眼闹得最凶的几人。
眼风落在几人身上，紧接着就不约而同用手比划着在嘴唇边上拉了一条直线。
走的时候还没忘记拉走一头雾水的吴开宇，留下一句大家都懂的话：“越哥好好把握机会！希望我们没叫错人！”
被刚刚几个人一打岔，秦挽要说的话又被她憋了回去，默默地跟在柯越旁边慢吞吞走着。
直到走出场馆，两人都没一个人先开口打破沉默，也没个目的地。
难得的一场校运会，道路两边来来往往的车辆也不少。
一走到路边，柯越就把秦挽拉到了里侧。
上面的路面砌高了一些，不少自行车和小电驴在上面经过，秦挽走在边缘，沿着边线向前。
两人肩膀勉强平齐，秦挽自己玩得不亦乐乎，柯越担心她扭到，还得时不时顾着从后面来的车。
终于，脚下重心不稳，秦挽在边缘线上摇摇晃晃。
左边有人向她伸出了掌心，她就顺其自然搭了上去，然后被轻轻握住。
明明秦挽感觉穿得比柯越还多，不知道为什么，她的手心冰凉，反倒是柯越一片温热。
两只手交叠在一起后，就没有再松开。
身体上的接触成功破开了僵硬的气氛。
手心温度传递到全身，秦挽的脸变得发烫：“我站稳了。”
言外之意就是，可以松手了。
谁知柯越不但没松手，反而握得更紧了。
含笑的眼眸从秦挽面上扫过：“万一又摔了怎么办？给你牵一会，不收费。”
秦挽像是听见什么惊世骇俗的消息一样，小声嘀咕了一句：“谁稀罕牵着你。”
尽管是她的碎碎念，柯越还是一本正经回了一句：“不知道，应该是我稀罕吧。”
掌心的温度仿佛一团火，让秦挽心中微弱的火星再度复燃。
见秦挽的神情不再那么紧绷，柯越才顺
势提起之前她没说完的话。
“前面叫我的时候不是挺自信的，现在怎么说不出口了？”
被握住的指尖往回缩了一下，秦挽停下脚，抬眼看向柯越的时候心脏跳得飞快。
“柯越——”她停顿了一下，像是鼓足了勇气再次开口：“给你个机会用我挡桃花要不要？。”
两人本就是燕大里数一数二的人物，就算不认识，单凭那两张脸，都能吸引旁边路过的人往这边瞧。
“给我挡桃花？”柯越挑眉盯着她的眼睛，重复着这句话。
四目相对的那瞬间，秦挽感觉柯越已经完全将她看透，包括心里那点藏匿不住的占有欲。
被他的眼神看得有些心虚，秦挽下意识往旁边撤了一步，险些踩空。
柯越反应极快，搀扶的动作十分稳当，笑着问：“既然是交易，这算是我的条件，那你呢？”
四周打量的视线变得多了起来，秦挽微微张唇，想要速战速决。
“很简单，我需要你充当一下我的男朋友，表面上的。”
柯越手上轻轻一拉，秦挽就下意识往他身上扑。
腰间被柯越另一只手揽住，秦挽想挣脱都挣不开。
下巴抵在柯越肩膀，耳畔传来的话带着警告：“什么叫表面上的男朋友？只挂名，不给‘实权’？还是我做大，别人做小？”
相贴的身躯仿佛依偎在一起缠绵的情侣。
柯越话说得坦荡，秦挽愣了一下，闷声笑着。
“我可没有那么多情。组cp没听说过吗？反正你只需要不承认，不否认，保持洁身自好，阿姨那边问起也好应付。”
柯越摩挲了一下握住的手指：“我怎么感觉，和现在似乎没有区别？”
才一说完，他自己就想明白了区别在哪。
是他们彼此心知肚明，却未曾公之于众的心意。
秦挽能清晰地感知到柯越的情绪，和她一样澎湃。
腰间的力道被松开，秦挽扶着柯越的肩膀站好，望着他的眼睛等他回答。
意料之中的，柯越没有拒绝。
“好啊。”
/
从柯越答应的那一刻起，两人的名字常常被众人一道提起。
表白墙上的言论也从最初的八卦好奇，慢慢演变成了祝福和磕cp的快乐。
不计其数的照片流出，乍一看亲密无间，就好像他们真的在一起了一样。
整场恋爱风波里的唯一受害人大概只有吴开宇。
一开始他当照片是巧合极力辩驳，甚至为了打破流言，力证秦挽单身，开始变本加厉追求秦挽。
就连席成文好几次明里暗里的暗示，他都视若无睹。
直到某次亲眼看见秦挽勾着柯越脖子撒娇。
他产生怀疑，他大为震惊，他被迫接受。
吴开宇躲了柯越两个星期。
不为别的，只因为献殷勤是当着柯越的面，回想起来怕柯越看他不爽把他给打了。
直到风头过去一阵，吴开宇才敢冒出头，为了撇清关系，连带着改口叫起了“挽姐”。
12月下旬，临近期末，又是周五的下午。
秦挽没课，照例去蹭了柯越本学期最后一节专业课。
这节课柯越一周就两次，她算是上了半学期。
也是因为她去的频繁，被柯越的教授戏称为“AI编外人员”，甚至小组作业还给她算了进去，还打趣期末让她也来参加考试。
大概是所有老师的共同点，考试前的最后一节课几乎都用来做复习。
课堂上碰见玩手机讲话也不怎么管。
秦挽闲着没事拉着群里另外三人从斗地主玩到麻将，直到全都输了个精光又创了个房间比拼着“跳一跳”，席成文不擅长这个，基本轮到他就出局了，但秦挽是高手。
吴开宇一上课就换了位置溜到了几人附近，假借着复习讨论的由头光明正大聊天。
“我朋友开了个密室逃脱店，想不想去试一下？”
秦挽轻声发问：“密室？”
她胆子小一直没敢去，温熙倒是经常约着朋友去玩，只是每次都很可惜她没一起去。
稍微走了下神，秦挽手指一松，掉落下去。
她懊悔般叹了口气，柯越就适时递上了他的手机。
屏幕这边刚一换人，另外一边的温熙立马发现了端倪。
【你们又换人！不许耍赖！】
也不知道是第几次被温熙发现，秦挽笑着把手机还给柯越，毫无意外，撑不过三个回合就输了。
群里温熙发来消息，晒出了她第一名的截屏。
【终于轮到我崛起了】
底下席成文第一个回复，发了三个“鼓掌”的表情，秦挽和柯越紧随其后。
秦挽关了手机继续问吴开宇：“很刺激？”
听得出她话中的兴趣，吴开宇正儿八经介绍起来，秦挽也是越来越起劲。
柯越瞥了一眼秦挽，见她跃跃欲试忍不住开口提醒：“你不是怕黑？”
秦挽沉默了几秒，认真思考了一下，最后还是没改变主意：“感觉很有意思，有点想玩，而且温熙一定很想去。”
几乎是柯越问询她的同时，席成文就发消息问了温熙，得到的回复也是相当肯定。
【去啊！好不容易秦挽松了口，当然要去！】
两个女孩都没意见，吴开宇才跟他那个朋友联系。
下了课几人成功和温熙汇合，吴开宇领着温熙和席成文先一步去了地方，而秦挽则是被柯越叮嘱着回宿舍换长裤。
等她换好衣服下楼，柯越已经骑着机车等在门口了。
来往的人似乎都知道他在等谁，没一个上前搭话。
柯越头上戴的黑色头盔，递给她的是同款的白色，大小正好合适。
虽然秦挽这段时间没少见柯越骑车，但真正坐车还是第一次，一上去就感觉双手无处安放。
“秦挽。”
柯越嗓音低沉，语调散漫地开腔。
秦挽坐在后面应了一声。
他没立马接话，紧接着一声轰鸣，柯越在原地挂了下档。
惯性使然，秦挽向前扑倒，双手因为缺乏安全感自然而然地环住柯越的腰。
“抱紧我，别松手。”
第23章 chapter20“秦挽，你又对我……
日光迟暮,斜阳缓缓下沉，没入地平线。
路边的街景一晃而过，机车穿行在车流之间。
秦挽心脏跳动的频率持续增长。
耳边除了呼啸而过的风声,她什么都听不见。
腰间的手缓缓收紧，柯越顾虑着秦挽害怕,让本就放慢的速度又降了一些。
感觉到秦挽真的很不安,柯越腾出一支手回握着她，拉着她的手臂又贴近了几分。
比起言语上的安慰，动作更加直白。
心中那点慌乱平复了一点,秦挽好不容易找到别的东西分散注意力，一时间抓着柯越的手没有松开。
单手骑车对柯越来说是小事，但因为后座多了秦挽，为了她的安全,他也不敢大意。
车速明显慢了下来，后面不少小电驴都从两边超了过去。
秦挽的手心本来因为紧张冰凉一片,被柯越握着也慢慢回温。
发散的意识逐渐回笼,也不知道牵了多久,她才猛然想起柯越在骑车。
手心里突然一空，柯越低笑着收回手。
夕阳的余晖落在他的脸庞,更像是照亮了他的心房。
旁边一辆跑车不紧不慢出现在视线中,明显控制着速度故意跟在柯越旁边。
前面就是红绿灯,两人同时在白线前面停下。
空气里的硝烟味便是浑身紧绷不在状态的秦挽都能感觉到。
跑车左边的车窗落下,秦挽本就侧着头,视线一移就看见了驾驶位扶着方向盘的张嘉平。
在他旁边还坐着一个女
孩，隔着人被挡住看不清脸。
张嘉平也正好扭头看了过来，视线里的挑衅不加掩饰。
很明显，不是针对秦挽。
车子平稳歇着,秦挽稍稍坐起身，目光落在柯越身上。
怎么是他？柯越和他有过节吗？
红灯倒数，秦挽怕柯越起步时梅开二度，十分自觉地把手圈了上去。
绿灯即将亮起，张嘉平的声音传至耳边。
“就这水平？敢不敢比一场？”
柯越没给他回应，倒是秦挽沉不住气笑了一声。
在某一点上，她和柯越还是挺相似的。
一股子傲气，好胜心强。
同时也受不得挑衅，能做第一就没有当第二的道理。
柯越本来不欲理会他的话，但秦挽圈紧的手无异于告诉了他答案。
他转了下头看向后方，护目镜遮挡住他的眼睛，让人分辨不清脸上的神色：“现在不害怕了？”
秦挽仿佛能透过黑色的镜片看到柯越戏谑的眼眸。
她朝柯越抬了抬下巴，示意马上要绿灯了。
等柯越转过头才回答：“有点怕，但是心里的不爽更多。”
最后的三秒，知道柯越这是答应了，张嘉平升起车窗。
秦挽的心脏越跳越快，俯身依赖着柯越。
油门的声音一同响起，机车加速的那一秒，秦挽突然后悔同意这场无厘头的比拼。
也正是如今的对比，她才知道之前柯越为了照顾她，速度放得有多慢。
道路两边的大厦飞快向后掠去。
机车在道路上疾驰，秦挽靠在柯越背后头都没敢抬一下，双手死死抓住柯越的腰身。
直到下一个十字路口，领先张嘉平一个车身，柯越才慢慢减速。
仅仅是一小段距离，但秦挽几乎被吓到发不出声音。
直到到达目的地，秦挽心里都在发颤。
头盔被柯越摘下，两边的头发有些凌乱，她坐在车上还没回过神。
双腿有点发软，秦挽最后直接被柯越抱着下了车。
/
商场上升的电梯里，秦挽被人挤在了角落，柯越在她身前护着。
黑发细碎散落在柯越的额前，他穿着深色冲锋衣，眼睑上挑望着秦挽。
“好点了吗？”
秦挽和他的视线对上，手心握成空拳捶了一下柯越。
“你自己骑车也会那么快？”
胸前不痛不痒挨了一下，柯越反倒笑了。
“很少，我还是很惜命的。”
听他说完秦挽显然松了口气。
还好，柯越还算理智。
电梯门打开，前面堵了一堆人进退两难。
秦挽被柯越牵着手好不容易才挤出去，一直到密室门口才松开。
吴开宇隔老远看见人就开始挥手，等走到跟前才开口。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前面一批刚出来。”
进密室之前吴开宇拍着胸脯保证天不怕地不怕，结果才一进去，嚎得最大声的就是他。
比对下来，几人之中最大胆的还是温熙。
本来温熙要打头阵，席成文觉得人格受到了侮辱，自告奋勇站在了她前面。
吴开宇也好面子，最后就让两个女生站在了中间，留下柯越垫后。
密室里面漆黑一片，从进门开始，秦挽就全身紧绷，草木皆兵。
耳边抽抽嗒嗒的哭声响起，毛茸茸的感觉从秦挽手上传来。
她被吓了一跳，几道诡异的红绿光交错闪过，紧接着抬眼就看见了倒挂在旁边的女人。
有时候秦挽也很无奈视力太好。
女人脸上化着夸张的妆容，红黑色的特效眼妆看起来格外恐怖。
她尖叫了一声，连连摆手往后退，手忙脚乱的又是捂耳朵又是捂眼睛。
前面几人没被密室里的npc吓倒，反而被秦挽的尖叫声吓了一跳。
温熙就走在她前面，刚想回头安慰她，就看见后面紧紧相拥的两人。
秦挽只顾着后退一时也忘了后面还有个人，等她想起来的时候，已经撞上了柯越的怀抱。
“没事，我在你身后。”柯越本来还想调侃两句，眼尖地看见秦挽眼中闪着泪花后就换了说辞。
黑暗中秦挽看不清柯越的神情，但他说话的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温柔。
身后还有时不时的嘶吼传来，秦挽颤颤巍巍扯着柯越的衣角埋在他胸前不敢往前走，嘴里咽呜有声。
耳边令人心惊的声音骤然间减小，秦挽缓缓睁开眼，是柯越捂住了她的耳朵。
她抬头，眼里是柯越那双含情的眼眸，一时间让她看得有些分神。
柯越安抚般摸了摸她的头发：“走吧，我跟着你。”
他说话的声音不大不小，温熙刚巧回头的时候听见了。
“咳咳，有些人，不要仗着乌漆嘛黑就为所欲为，收敛着点。”
吴开宇一听就知道温熙说的是谁，接连笑了几声，正好缓和了紧张的氛围。
秦挽不好意思地转过身，一边往前走，左手还没忘拉着柯越的衣角。
才走了几步，前面就到了任务点，要找密码。
密码需要五个碎片拼凑得出，对应旁边五个不同的入口，里面一切都是未知。
密室有时间限制，五个人分工合作能够节省时间。
不想拖全队的后腿，秦挽也硬着头皮答应了独自前去。
其他几人都陆陆续续进去一会了，秦挽还在门口做思想准备。
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摸黑踏进去，结果一进门头上就掉下来一个“脑袋”，正中她的手心。
掌心湿淋淋一片，还有点粘腻。
正是因为不清楚是什么，秦挽更加容易胡思乱想。
她吓得立马丢掉了东西，慌乱中，磕磕绊绊尖叫着躲到了一旁。
蹲下的时候脱口而出柯越的名字，连着叫了好几声。
本以为这次没人可以回应她，她叫出来也只是一点心理作用。
结果下一秒，就听见不远处有人叹了口气，再然后她就被人提溜着站了起来。
一开始她还以为是npc，双手在身前乱挥着，不让那人靠近。
可鼻间的气息太熟悉了，像是一种镇定剂，秦挽瞬时间安静。
她的眼睫上挂着泪珠，再开口的声音是明显的哭腔。
“柯越。”
互相看不清的狭小密室里，她听见柯越“嗯”了一声。
一阵心悸过后，秦挽的泪水控制不住往下落。
刚准备开口，旁边的柜子里突然冒出来一个人。
张牙舞爪朝着他们靠近，嘴里还故意发出恐怖的声音。
npc好像看得出来谁比较好欺负，还特地凑到秦挽面前吓她。
丑陋的面具覆盖在人脸上，突然在秦挽眼前放大，她被吓得直直往柯越怀里躲。
想说的话一个字也说不出口，抱着他就开始大哭。
靠近柜子的地方才一会功夫就变得乱七八糟，摆件道具都东倒西歪，那npc走个过场之后就离开了。
柯越把秦挽抱着放到了桌面上，一下一下拍着她的后背。
“刚才撞到哪里了？”
“不知道，好像是小腿，就磕了一下，没什么感觉。”
听她这么一说，柯越才渐渐放心。
秦挽哭了好一会，才红着眼从柯越怀里抬起头。
“你怎么在这？”
面上的泪痕被柯越轻轻拭去，他饶有兴致地笑着。
“就知道你没这个胆子。”
“本来想快点找到我的线索再过来，结果你一分钟都没撑到。”
知道大家都有任务在身，秦挽还是出于私心放软语气说了一句。
“那你现在要走了吗？可是我害怕……”
桌子很高，秦挽坐着只需要微微抬头，就能和柯越四目相对。
那双泪眼婆娑的眼睛直勾勾盯着他，隐隐包含着期待。
静谧的刹那，也不知道是谁的呼吸先乱了。
柯越垂着眼看她，接着又偏过脸低声笑，再开口时满是无奈。
“秦挽，你又对我撒娇。”
面对柯越说话时，撒娇好像成了秦挽的本能。
紧张恐怖的氛围因为柯越这句话瞬间消散。
有柯越在身边，秦挽也没那么害怕了。
她来回晃动着腿，十分傲娇出声反问：“不可以吗？”
柯越淡笑一声，眼神深不见底。
“可以，百试百灵。”
知道柯越会陪着她，秦挽才朝他张开手，心安理得的等着被抱下去。
姿态太自然了，柯越微眯起眼眸，手撑在她的双腿两边问：“自己下不来？”
秦挽沉默了一会：“那你不抱吗？”
回应她的，是柯越俯身的动作。
两人一起找线索时，秦挽心里害怕，便主动去拉柯越的手。
本来只勾了一个指头，不知不觉就被柯越牵着握上了半掌。
等他们从最后一个房间出来，另外几人已经等在了外面。
目光齐刷刷落在他们十指紧扣的手上。
指缝相互勾缠，是无形的炫耀，是明目张胆的占有。
吴开宇正忙活着解锁，一抬头感觉天都塌了。
“可能是习俗不同吧，我们找线索是不用双人一起的，更不用牵手！”
第24章 chapter21“秦挽，别蹭我了……
尽管被吴开宇打趣,但两人都没有要松手的意思。
问起来就是秦挽胆小，柯越得护着。
心与心的距离，因为手掌的缠绕拉近。
密码被破开,广播里传来提示指引着任务继续。
吴开宇平时就好动，在密室里也不例外。
也不知道摸黑碰到了什么,触发了npc追踪。
密室弯弯绕绕,一番追逐之下除了秦挽和柯越，全都分散开了。
整个空间里都能听见吴开宇的鬼哭狼嚎。
暴露在npc视线范围内的人就会被带走关小黑屋。
在警报声响起的那一瞬间，柯越就带着秦挽躲到了窗帘后方。
柯越的手撑在后面的墙壁上,秦挽站在他面前。
因为身高差的缘故，秦挽的视线刚好和柯越的喉结平齐。
脖颈间有温热的呼吸传来，酥酥麻麻。
柯越喉头滑动了一下，不自然地转开了头。
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出于本能的反应,秦挽直接将头埋在了柯越的颈窝。
双手也不老实地抱住他精瘦的腰身，紧张的时候还会下意识揉捏。
蓬松细软的发丝毫无规律飘散着,柯越的下巴和脖子无一幸免。
寂静的暗色里,细微的动作都会被放大无数倍。
心头难耐的感觉令柯越备受折磨。
听见脚步声往房间的另一边走去,柯越才敢转回头。
他低头看向肩颈处一直不安分乱动的秦挽，眸色变得暗沉。
一呼一吸都是他魂牵梦绕的气味。
柯越的手抚上秦挽盈盈一握的腰,把人往身边带了下,几乎要揉进身体里。
靠近的瞬间,唇贴着她的耳尖。
像是无心的触碰,又像是有心的撩拨。
秦挽在他怀中猛地瑟缩了一下。
充满欲色的氛围让她不由自主想往后分开一些,但被柯越按着腰没能成功。
“秦挽，别蹭我了。”
轻声的低语落在秦挽耳边，话中的隐晦被她轻易洞察。
磁场涌动，他们之间的边界又开始变得模糊不清。
索性只需要维持短暂的片刻。
外面的npc退场,他们脱离了“危险”。
窗帘被柯越拉开，秦挽抱着他的胳膊跟在身后往外走。
但凡有点动静，她就闭着眼往柯越背后躲，将她的身形完完全全藏起来。
走了没一会，迎面有两道身影靠近。
秦挽从柯越身后探出脑袋，近看才发现是温熙和席成文。
她往外挪了两步，和对面两人提议：“刚广播说就剩最后一个任务了，我们先去找吴开宇汇合吧。”
找了两圈，最后才在一个小房间的衣柜里发现唯唯诺诺的吴开宇。
后面的任务比较简单，等他们解开最后一道谜题出来时，还剩下十多分钟。
出去后缓了好一会，吴开宇才彻底松懈下来。
他朋友看见后还一阵揶揄，拿了秦挽和温熙做对比。
“就这出息，还没人女孩胆大。”
吴开宇从一旁的柜子里拿了瓶水猛猛灌，一边喝一边摆手。
“我要是有越哥贴身保护，在里面大摇大摆闲逛都行。”
难得柯越心情好，站在旁边笑了下：“我也不是谁都保护，得挑人，尤其是贴身。”。
他说完还邀功似的往秦挽的方向扫了一眼。
眼神里明晃晃写着是她的话什么都可以。
秦挽笑着挑了下眉，没有言语。
心理学上有个现象叫“黑暗效应”。
人们在光线昏暗的环境下会不自觉地降低防备和界线，从而建立更为亲密的关系。
就像是密室里的他们。
一通游玩下来，不仅烧脑还费体力。
其中就属吴开宇的消耗最大。
“饿死我了，这附近有个口碑不错的烧烤店，去尝尝？”
吴开宇对这一块比较熟，听他提起几人也没别的意见。
席成文先一步往外走：“那走吧，今天我请。”
/
夜色寒凉，冷月孤寂。
那烧烤店门面不小，上头的招牌锃亮。
路过都会觉得晃眼的程度。
秦挽以前不常在外面吃烧烤，再加上本来就不饿，也没什么想吃，最后就随便点了几个菜。
菜单转动到温熙面前，她心不在焉地看了眼，接着摇了摇头递给了旁边的席成文。
感觉到温熙态度反常，秦挽假借着洗手的由头把人拉到了一边说话。
“怎么回事？看着不在状态？”
冰凉的流水打在温熙的手背上，她才后知后觉“啊”了一声。
“没什么，可能是最后那会真的被吓到了还没缓过劲。”
秦挽抬起头看向镜子里的温熙，神色颇为无奈。
她整个唇周间都微微红肿，稍微看仔细点就能明白是怎么回事。
洗手间里暂时只有她们，秦挽抽了张纸擦干手上的水分。
她背靠着台面，双手环抱在胸前。
“真当我傻呢？那嘴上怎么回事？”
被秦挽这么一说，温熙就下意识去碰了一下嘴唇，顿时传来一阵带着刺痛的灼热。
她倒吸了一口凉气，再看向秦挽时面色紧张了起来，支支吾吾好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即使不用她开口，秦挽都能明白温熙的意思。
从她一开始触摸双唇的动作开始。
可能是因为长久听见温熙的吐槽，秦挽对席成文总是或多或少有些意见。
眼下这个情况，虽然和她想的八九不离十，但还是不太能接受。
她尽量让语气听起来平和。
“你们在一起了？”
谁知温熙来回摇头，面色更加懊恼。
“这就是我发愁的地方，当时太上头了，根本没想那么多。”
“而且他身边的莺莺燕燕从来不少，我们本来就不是一路人。”
这么一说，秦挽大概就明白温熙为什么伤神了。
温熙看着喜欢玩乐，对感情却格外认真，要不然也不会这么多年一直单身。
现在她和席成文发展成这样，无非就是动了真感情。
几次的亲密行为或许让她产生了恋爱的错觉，偏偏他们又没什么关系，的的确确没在一起。
真要在一起，和席成文有关联的女生都是一根根扎在心里的刺，温熙过不了心里那关。
秦挽叹了口气，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水流的声音消失，温熙反倒想通似的开了口。
“无所谓了，反正他也不会在乎，我就当被狗啃了。”
看着温熙面上重新露出笑容，就是有些勉强，秦挽上前抱了一下她。
“那回去多吃点，让他破破财也好。”
肩头上，温熙终于忍不住噗嗤笑出声。
两人往回走时，秦挽随意往外面瞟了一眼，入目就看见了停在路边那辆眼熟的超跑。
副驾驶上，女人的手腕放在车窗上，指尖还夹
了根烟。
秦挽站在原地有一会没动，温熙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
“看什么呢？诶！那是不是聂安彤？”
在聂安彤察觉视线看过来之前，秦挽就拉着温熙走了。
“是她。”
返回去的路上温熙都在感叹太巧了。
燕城那么大块地方，出来吃个烧烤都能碰上。
感叹声刚好被吴开宇听见了点，他顺道问了一嘴。
“谁啊？”
记起之前差点因为聂安彤闹得一拍两散，温熙打了个马虎眼。
“没什么，就刚在外面看见个熟人。”
秦挽一直没吭声，只是坐下时扫了一下对面的柯越。
揣测的目光不加掩饰。
柯越本来听着不太在意，对上秦挽的眼神之后几乎猜到了答案。
他本以为秦挽会开口问，等了好半天却发现她一直在埋头苦吃。
因为“前科”，柯越怕又闹出误会，直接发了消息过去。
【碰见聂安彤了？】
不用看秦挽就感觉是柯越发来的，她不紧不慢换成静音。
【你果然早就知道，张嘉平可不是什么好人，不去劝劝？】
柯越一边看消息还一边观察秦挽的表情。
看见她仍面不改色撸串，提着的心才完全放下。
【真把我当热心市民？她成年了，可以自己负责。】
字里行间明摆着在内涵秦挽。
柯越消息没得到回复，但是桌下的腿却是结结实实挨了一脚。
他闷声笑着，没再追问下去。
桌上聊着聊着，就提到了期末和寒假。
温熙学表演的，期末最早考完，秦挽问了一句什么时候回家。
“我不着急，反正家里经常没人。”
“而且学姐前几天还特地交代我一定要参加元旦晚会，我估计应该是圈子里有人会过来。”
吴开宇连着惊叹了几声，举起酒杯向温熙敬酒。
“那就预祝温大美女一战成名，大红大紫！”
秦挽不胜酒力，柯越等会还要骑车，两人都是以茶代酒碰了下杯，温熙倒是将杯中酒一滴不剩喝完了。
唯独轮到席成文时，她直接扬言说喝不下了。
谁不知道温熙酒量好，这话说的明显是针对席成文。
眼看着两人之间的气氛不太对，吴开宇又冒出来扯开话题。
“可惜了，挽姐这次没参加，我还想看到你和越哥同台呢。”
秦挽愣了一下，下意识去看柯越。
却怎么都看不出心甘情愿的意思。
她轻笑了一声：“是自愿报的吗？不会又是玩什么输了的惩罚吧？”
刚说完吴开宇就拍了下手：“挽姐料事如神！这次我是唯一的赢家，他们两合作报了个节目。”
秦挽点了点头拖长尾音“哦”了一声，状似随口一问：“报的什么？”
两个人的节目，秦挽的眼睛只盯着柯越问，席成文在一旁也就安安静静没插嘴，自顾自地闷了两口酒。
秦挽一边吃一边擦拭嘴边，即便如此，还是一不留神就沾了油。
柯越从旁边拿了湿巾递给她，故作神秘回答她：“想知道？秘密。”
见他不肯说，秦挽心里更好奇了。
学校为了保留神秘感，甚至连排练都是秘密进行。
直到最后一次彩排秦挽才知道。
是首英文歌。
第25章 chapter22滚烫的吻最后落在……
按理说秦挽作为无关人员是不能参与彩排的,但无奈学生会里面半数人当天都抽不开身。
张嘉平又是个只管分配不管执行的主，吴开宇负责摄影工作，秦挽就是被他拉过去救场的。
礼堂里面来来往往的人搬运着东西,秦挽站在靠近舞台的一边，看着台上的人踩点位。
旁边吴开宇比对着位置,秦挽回头看了眼身后,感觉这个角度似曾相似。
“明天大概站在这就行，越哥上次找到的机位。”
等他确定下来，秦挽站在他圈定的位置,抬眼把视线投向舞台中央，强烈的熟悉感扑面而来。
秦挽从大衣外套里摸出手机，翻了好一会才从相册找到开学时的那张照片。
她举起手机，慢慢往后退了几步,身体左右调整着角度，直到眼前的画面和手机里的图片渐渐重合。
如果这个地方是柯越找到,那当时那张照片？
秦挽收起手机,扭头寻找着台下等待上台排练的柯越。
第一排坐着即将上场的团队,柯越和席成文站在一二排的空隙。
柯越靠在第一排的椅背上，后背像是长了眼睛一样转过头看向她。
像是知道她会来,眼神里一点惊讶都没有,还对着她勾了下唇。
难怪吴开宇会叫她过来顶摄影的位置,不出意外就是柯越提议的。
秦挽移开了视线,紧接着就看见在他旁边的席成文和一个女孩有说有笑。
礼堂里面太吵了,舞台上还放着音乐，即使秦挽离他们隔得不算远，却依旧听不清在说什么。
温熙今天自然也在，只是秦挽才来不久,还没看见她人。
自从上次密室之后，席成文和温熙的关系就越来越恶劣。
群里的消息也越来越少，这还是四人再次齐聚一处。
她在室内找了一圈，才在不起眼的角落看见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正在读台本的温熙。
秦挽在心里判断了一下，估摸着从她的角度应该看不见席成文，不至于太糟心。
旁边的吴开宇还在絮絮叨叨说着什么，秦挽从温熙身上收回目光。
“上次？是开学典礼那次吗？”
吴开宇调整着手里的设备，帮着支好了三脚架。
“对，当时也是找不到人，越哥那次还是自告奋勇顶上的，不过只待了一会就走了。”
心中的猜测八九不离十，秦挽也没有追问到底的必要，反正总有柯越藏不住心事的那天。
秦挽站在摄影机后方细致调着镜头，注意力太过专注，以至于柯越什么时候走到了身边她都不知道。
台上主持人刚报完幕，本来应该从左边上台，偏偏柯越与众不同，非要从她旁边路过，不过因为是彩排大家也没太严格。
“这么专业？明天别光顾着拍图，也得注意听歌。”
“别的不重要，专心听我的就行。”
耳边突然传出一道声音把秦挽吓了一跳，她整个人缩了一下。
秦挽眼神娇嗔看着柯越，没好气地开口：“不听！”
四周的人看见两人窃窃私语，纷纷起哄。
“原来是唱给一个人听的，要不我们回避一下？”
被大家左一句右一句说的面色绯红，秦挽垂下头假意捣鼓着相机。
柯越眼中含笑从她身边经过，明明看见她站在那，还一点没避着轻轻撞了一下她的肩膀。
秦挽“啧”了一声，抬头就只能看见他往台上走的背影。
相机没什么问题，她就转换了阵地陪在了温熙身边。
彩排为了节省时间，一首歌只唱了前半部分。
柯越是主唱，席成文是吉他手。
两人一上台温熙就捂着耳朵转过了身。
声音能避免听见，但最后的画面还是映入了她的眼帘。
感觉到温熙念台本的声音有一瞬间变得急躁，秦挽偏头看了一眼。
之前跟席成文说笑的女孩站在台下用双手比划了个爱心。
温熙是背身对着席成文，但秦挽为了看柯越可是一下没挪开视线。
她有意缓和两人的关系，看着已经快走出礼堂的席成文，十分公正地解释了一句。
“这个我能作证，席成文没回应她，唱完就匆匆下台了，或许连她的动作都没看见。”
秦挽看着温熙眼神闪烁了一下，紧接着嘟着嘴小声说了一句：“我才不在乎。”
就知道温熙要这么说，秦挽无奈地笑了一下。
反正该说的秦挽都说了，具体温熙对席成文是什么想法都要看她自己。
两人刚说完话，温熙就准备上台，柯越随后从旁边走了过来，手里还提着两杯奶茶。
“等会约了去打台球，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玩？”
奶茶一杯递到了她手中，一杯放在了温熙刚
站的地方。
还热乎着，冬天暖手刚好。
礼尚往来，秦挽想把口袋里仅剩几颗的巧克力给柯越，但他没要。
秦挽轻哼了一声。
不要正好，她还舍不得呢。
这几天太冷了她都懒得出门，宿舍里囤的都快吃完了，听见柯越说不要就立马放回了兜里。
“怎么想到去打台球？我不去。”
秦挽先是疑惑了一下，垂眸看见手里温熙上台前塞给她的台本，随后摇了摇头。
摇头的动作落在柯越眼中成功被误解，他唇角弯了弯。
“不会我可以教你。”
秦挽抬起头，不经意露出颈边细腻白皙的肌肤，全身都散发着不可抵挡的诱惑。
她也没急着解释，眼眸闪过一丝狡黠，紧盯着柯越。
“教我？”
“手把手教？”
脖子上的围巾被柯越往上拉了拉，领口处被挡住，没有冷风再往里灌。
秦挽任由他动作，等他帮着整理好围巾，才见他微不可察地勾了勾嘴角。
“可以，教会为止。”
柔和的光线氤氲满室，光影投射在两人身上，影影绰绰照出一高一低两道贴近的人影。
秦挽整个人都被柯越身上的荷尔蒙缠绕，嗓音莫名有些发紧。
她本来是想调戏一下柯越，没想到最后感觉反被调戏了。
手把手教学，光是想想就感觉太暧昧了。
耳朵霎时间变红，开始发烫。
秦挽吸了一口奶茶试图平复一下加速的心跳。
“好啊，不过今天不行，温熙和席成文闹这么僵，她肯定不会去，下次有机会再让你教我。”
双唇被奶茶润湿，秦挽舌尖轻轻扫过唇瓣。
灼热的视线让她察觉到异样，眼睑一抬就对上了柯越如墨的眼眸。
目光若即若离，沾染了别样的欲望。
秦挽的视线开始四处躲避，语气里带着转移话题的急切。
“你快去吧，别让他们等急了，温熙马上好了，我等会和她一起。”
心虚的眼神柯越一看就明白，他看着泛红的耳垂笑了笑，转身走了。
/
晚会当天秦挽早早就往礼堂去了。
张嘉平只在最开始露过面，交代了一些事就不知道溜到哪潇洒去了。
听他说过往两年元旦晚会也是临近寒假，基本上大家考完试就都离校了，没什么人会特意留在学校来看节目。
人少维持现场就很省事，但人一多，不仅要维护秩序，安全方面也得更加留心。
秦挽转眼看向基本满座的台下，眉心跳了跳。
怎么就她上岗的时候人多？
没工资就算了，白白增加任务量。
舞台上的光线随着音乐声柔和变换，四名主持人一齐上场念着开场白。
秦挽这张脸太招人了，即使隐藏在角落摄影，旁边都围了不少人有一搭没一搭跟她聊着。
柯越他们的节目比较靠后，温熙的舞台剧更是直接大轴出场。
前面的节目秦挽都有些兴致缺缺，也只有同个社团的舞蹈让她打起了点精神。
到后面眼睛几乎都快阖上，耳边听见场下高声尖叫才醒了下神。
舞台上白雾缭绕，朦胧的蓝色光晕模糊了众人的视线。
随着大屏幕上出现的名字，两道身影依次从烟雾中走出。
红蓝光渐变着闪动，头顶的白色射灯来回闪耀。
光影勾勒着黑色轮廓，渐渐现形。
灯光全亮的那一瞬间，台下的欢呼和尖叫达到了顶峰。
屏幕上的歌曲名《Dangerously》停留了几秒后消失。
光线附和着音乐声变换，柯越的声线清透悦耳，带着磁性又略显散漫。
席成文站在他旁边配合着伴奏，平日里看起来吊儿郎当的，这会倒显得沉稳。
秦挽往外面站了几步，目光完全被柯越吸引而去，一动不动。
清澈的人声传入秦挽耳中，像是有着无法抗拒的魔力，引诱秦挽向他靠近。
专心听了好一会，歌曲将近结尾，秦挽猝不及防和台上的柯越对上视线。
眨动的眼睫揭示着她心口的那一阵悸动。
伴奏一瞬间消失，场内陷入短暂的寂静。
对视的第一秒，秦挽听见吴开宇不知道从哪喊了一嗓子她的名字，引发全场轰动。
对视的第二秒，舞台上的大屏幕直接转播出她隐匿在角落的身影。
对视的第三秒，她看见柯越终于张了张唇。
“Iloveyou，Iloveyou，Iloveyou，Iloveyoudangerously.”
唱到最后一个词，一阵扫弦，席成文的吉他才接着伴奏。
耳边的起哄声，尖叫声，秦挽好像通通听不见。
她的世界只剩下心脏跳动着节拍。
一直到台上两人谢幕离场，秦挽都愣在原地没有反应过来。
不远处好似看见一道身影直冲她而来。
秦挽胸口微微起伏，眼神有些慌乱。
呆愣的瞬间，柯越就已经握着她的手腕，把她抵在了一旁的墙壁上。
柯越唇边勾着笑，秦挽一时间也忘了抵抗，或者说她没想过抵抗。
“听见了吗？”柯越指腹摩挲着她的唇角。
秦挽脑海里根本一片空白。
“什么？”
他的身形再次靠近，两人鼻尖相碰。
唇擦着唇边而过，秦挽的呼吸仿佛静止。
柯越笑了一下，滚烫的吻最后落在了她的眼尾。
第26章 chapter23跨年等你一起看烟……
蜻蜓点水的亲吻短暂地停留了片刻。
薄唇贴着眼尾,错乱的呼吸间，两人的睫毛都在轻微颤动。
陌生的触感令秦挽脸红无措。
柯越身上的味道让她觉得舒心，甚至贪恋更多。
就像是一张无形的网,不费吹灰之力就能笼住她。
两人亲密无间的画面在大屏幕上一闪而过，就连主持人都没忍住捂住嘴露出诧异的目光。
周边不知道有多少视线盯着,秦挽抬手虚虚的搭在柯越身上。
她还是第一次知道,太过纯粹的爱意也会令人意乱情迷。
四周的灯光变得柔和，就连空气都是甜腻的。
在秦挽还懵懵懂懂的时候，湿热的唇离开了眼角。
柯越的指尖轻轻拂过她眼尾的那颗痣,温柔又耐人寻味。
秦挽的视线不由自主就被他红透的耳尖吸引过去，说不明的情绪在眼眸里晃荡。
原来不止是她会耳根发热。
秦挽后背靠着墙壁，缓着躁动的心。
眼神一目不错地看着他。
“你……为什么？”
为什么突然亲她？
为什么是眼睛？
好多的疑问秦挽都想了解，但话到嘴边又觉得不好意思。
两人一言不发对视良久。
忽地柯越弯唇笑了,眼睛轻轻亮了一下。
窗外月光照映万物，光影斑驳变换,时明时暗。
连风声一时间都变得温柔。
寂静无声的空气里,暧昧缕缕浮动。
柯越没忍住抬手碰上了她浸染着红色的耳垂,俯身贴近着低喃。
“因为——太喜欢了。”
秦挽垂落在两边的指尖微微蜷起，心脏猛地一跳。
纯情的目光在柯越张张合合的双唇上顿了顿,好一会都没离开。
脑袋就被柯越轻轻揉了两下。
好闻的气息萦绕鼻尖,紧接着秦挽眼前忽然一暗。
她被柯越拉入了怀中。
距离近得能听见他强有力的心跳声。
柯越闭了闭眼,心里暗骂了一句。
怎么就这么会勾人？
他闷着嗓子说了一句。
“别看了,好不容易才忍住没亲你。”
秦挽从他怀中挣扎着抬头,亮晶晶的眼眸好似在说为什么忍。
柯越偏开头喘了口气，再转回时差点陷入秦挽为他编织的情网中。
他的嗓音喑哑着：“顺序不对，我还欠你一场正式的告白。”
周围的灯光黯淡下去，舞台上下一组节目也开始了演绎。
旁边的人闹腾了一阵后就被吴开宇组织着分散了。
温熙还没上场,秦挽拉着
柯越缩在摄像机后面的角落里，关注他们的视线变得越来越少。
“柯越。”她轻声唤了一下。
秦挽没得到回应，转过头才发现柯越一直盯着她，眼睛就没移开过。
大概是渐渐习惯了他的眼神，她的面颊微微发热，但也没有很难为情。
她凑近了一点，探出指尖在柯越掌心里挠了挠。
“我的生日要到了。”说话的声音很轻。
而这句话意味着——他们可以恋爱。
看着秦挽眼波光华潋滟，柯越挑起嘴角。
他听懂了。
“前几天你不是看见了吗？家里长辈来往密切，我和聂安彤谁提出都不太合适，只能从第三方入手。”
听完他说的，秦挽反倒不乐意了。
她皱着眉，语气还有些着急：“张嘉平自负又花心，就算要找人演戏，也不该找上他。”
看着秦挽为了聂安彤义愤填膺，柯越也没多惊讶。
别看她天天冷着脸看起来不好接近，其实心里比谁都柔软。
礼堂里的人陆陆续续离开，场下的座位零零散散空着。
柯越粗略瞟了一眼，就看见席成文鬼鬼祟祟从后面走进来。
身上背着的吉他已经不见了，应该是回了一趟宿舍又赶了过来。
趁着秦挽和柯越躲在角落说话的功夫，席成文从后面猫着腰找了个空位坐着。
他收回视线，耐心给秦挽解释缘由。
“她和张嘉平的关系，我也是后面才知道，我提醒过她，但最后做决定的还是她自己，我也不会过多干涉。”
“张嘉平家里势力也不小，除开爱玩，别的其实挺合适的。”
看着秦挽似乎还是不太满意这个解释，柯越犹豫了一下。
“而且，你和聂安彤只见了一面，她其实也并非你想象中的纯良。”
这个秦挽倒是能理解，毕竟那天看见聂安彤抽烟就挺惊讶的。
似曾相识的反差，秦挽瞥了一眼柯越，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满。
她的一举一动都被柯越看在眼里，他心中预感不妙。
说话的声音都放轻了点：“怎么这样看我？”
台上表演结束，秦挽转过头跟着一起鼓掌。
再开口时漫不经心，好似不甚在意。
“没什么，就是觉得你还挺了解她，各个方面都是。”
柯越想开口辩解，一时半会竟然还找不到理由。
沉默了好半天，才十分无力解释：“我妈每天都会在耳边念叨，被迫接受。”
秦挽其实也就过过嘴瘾，倒也没有真的跟他计较。
尤其是在看见他绞尽脑汁思考的时候，就已经平复了心情。
“哦，那什么时候主动？”
话说出去反而令柯越愣了一下。
听出秦挽并没有生气，心里也松了口气。
他双手插着兜，姿态变得闲散起来。
“你不知道？”
秦挽斜了他一眼。
轻“哼”了一声，没回应。
晚会没剩多少节目了，秦挽把摄影的任务交还给了吴开宇。
自顾自地往台下的空位走，柯越像保镖一样紧随其后。
她找的地方正好对着舞台中心，不出意外的话温熙上台便能一眼看见她。
她表演的舞台剧偏文艺风，很多人看了介绍就觉得不感兴趣。
等她出场的时候，时间已经很晚，礼堂里也基本没什么观众了。
就连开场也只有稀稀拉拉的一阵掌声。
秦挽担心影响温熙的心态，在下面充当着气氛组，掌心都拍红了。
她在艺术方面其实没什么造诣，直白点说就是看不懂。
只觉得温熙在台上表演的时候格外漂亮，从头到脚都散发着自信。
她帮着记录下了整个舞台，只不过举手机的是柯越。
整场表演结束时，秦挽才听见来自后方突兀的掌声。
回头一看才发现是席成文。
秦挽来回打量着。
从台下戴着帽子的席成文，到舞台上的温熙，最后和柯越对视了一眼。
席成文这是按耐不住想和解？
台下的观众本来就少，温熙站在高一点的舞台上，对下面的情形一清二楚。
自然也看见了为她留到最后的席成文。
晚会彻底落幕，温熙要去后台换衣服。
秦挽本想去外面等她，才往那边走了几步，就看见席成文先一步过去了。
后脖子被柯越轻轻捏着，秦挽被带着后退了几步。
“走吧，好不容易让席成文找到机会，今天就腾点时间给他们。”
一出礼堂就感受到了天寒地冻。
凌烈的风像一把无形的刀，刮得脸生疼。
路灯下两人的影子被拉长。
秦挽跟在柯越身后，一步一个脚印踩着他的影子。
秦挽手指冻得僵硬，没忍住来回搓动。
可惜热度仅仅保持了一瞬，动作一停，依旧冰凉。
她刚准备哈气，就被柯越牵着放到了他的外套口袋，掌心包裹着她。
口袋里面暖乎乎的，秦挽还摸到了一个打火机。
距离被迫朝他贴近，秦挽瞧着他沉默不语。
她转动着手腕想抽出，却被柯越牢牢握住。
“干嘛？”她明知故问。
柯越眼中含笑，腔调端得散漫。
“我手冷，麻烦秦挽同学帮我暖暖。”
说话时面前还有白雾冒出。
秦挽配合着他回应：“好吧，那就勉为其难帮帮你。”
礼堂离宿舍区域比较远，两人也不赶时间，慢悠悠走着。
“什么时候回家？”
柯越换了个边继续捂手，在口袋里也没闲着来回揉搓。
秦挽乖乖的任由柯越动作。
“还不确定，反正离得近，什么时候都行。”
得到秦挽的回复，柯越也没急着说下文，一直晃悠到她宿舍楼下才开口。
“想看烟花吗？”
两人面对着面站着，秦挽两只手都霸占了柯越的口袋。
宿舍楼前有一块广告牌，明亮的光线照耀着两人。
秦挽偏着头状似犹豫，故意说道：“烟花啊？每年都能看见，好像也没什么好看的。”
鬼灵精怪的模样落在柯越眼里分外可爱。
他好不容易才忍住想和秦挽亲近的冲动。
柯越望着她的眼睛：“说不定换个人陪你看烟花感觉会不一样呢？”
临近门禁时间，宿舍门只留了半边。
里面传来宿管阿姨和蔼的催促声：“乖乖，快进来，大晚上的外头冷，有什么话明天再跟男朋友说。”
秦挽回头应了一声，再面对柯越时还有点害羞。
视线碰撞的瞬间，柯越就知道她在害羞什么。
他面上从容不迫，语调里带着笑意。
“跨年等你一起看烟花，女朋友。”
担心阿姨等久了再次催促，秦挽笑着回：“知道了。”
手掌从柯越口袋里抽出来的时候还有些不舍。
太暖和了！下次一定想办法把外□□来。
/
晚会那天温熙和席成文也不知道聊了什么。
总之到了跨年那天基本上不再“恶语相向”了。
而秦挽最后还是和柯越打上了台球。
柯越对那个台球厅似乎很熟悉，到地方就有人领着他们去了单独的房间。
刚好两个台球桌。
一进去，柯越就给她挑好了球杆，粉色的。
“你特意准备的？”秦挽挑眉问他。
看来是上次提过之后就开始预谋了？
柯越看了她一眼，没否认。
反而一脸认真开始解释规则，似乎真把她当新手了。
说完后还帮她摆好球，示意她先试试手感。
秦挽也起了玩心，拿着杆子假意摆弄了两下，朝着柯越投去疑问的目光。
“柯越，手怎么放？我不太会。”
第27章 chapter24烟花短暂，他们永……
灯光勾勒着男生的身形线条。
柯越单手插着兜,眼神
看过来时，眼尾微微上翘。
他拿着球杆的指节细长，手背之上,青筋隐约浮现。
秦挽把球杆抱在怀里，认真思索了一下。
如果柯越感兴趣,说不定还能发展副业当手模。
柯越顺着她的视线看向手,似乎勾唇笑了下。
秦挽都做好了准备等着他手把手教学，但柯越却直直走了过去。
没有直接上手，先是在旁边做了个示范。
五指分开撑在台面上,手背微微拱起。
外套早早就被柯越脱掉放在了一旁的沙发椅上，秦挽站在球桌旁看着他伏低身体。
头上的碎发盖了下来，挡住了部分眉眼。
侧脸线条凌厉分明，剑眉之下的那双瞳孔泛着深邃的黑。
恰到好处高挺的鼻梁和厚薄适中的唇都分外迷人。
看着看着,秦挽的心思就完全不在台球上了。
走神的太过明显，柯越侧过脸看向她。
“秦挽,看手,别看我。”
被柯越抓包后秦挽才挪开视线放在那只紧扒着台面的手上。
偷看被发现的次数太多,她现在都能脸不红心不跳地保持镇定了。
求桌上，柯越带着球杆往后蓄力,视线瞄准着白球的中低杆点位。
看准了时机,杆尾往上轻抬,球杆微微立起,将杆子送了出去。
“砰”的一声,很干脆。
白球受到撞击，将后面不同花色的球四处冲散开。
有两个球顺势落袋，刚好一个花色一个单色。
秦挽在旁边观摩了全程，眼神有一瞬间绽放出光芒。
从柯越的开球就能看出实力不容小觑。
让她有种棋逢对手的兴奋。
她的球技是从小耳濡目染的。
秦书仪喜欢打台球,很早之前还创过俱乐部，就是没维持多久。
后来俱乐部散了，就在家里摆了个球桌。
只是一个人太无聊，段建明又常常忙于工作，于是从小培养起了秦挽。
秦挽一身的技巧也都是秦书仪教的，只为了教出一个能和她旗鼓相当的打球搭子。
因此才有了今天的她——年岁不大，经验老道。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后面秦挽越来越熟练，秦书仪基本上都被压着打，渐渐的就失去了兴趣。
开球完毕，柯越抬起身转头问她：“学会了吗？”
秦挽象征性地点了点头，依葫芦画瓢架起球杆。
“是这样？”
柯越点了下头，还感叹她领悟得很快。
当作是教学打，两人没有分球，柯越让她随便打试一下。
秦挽看了下台面，弯下腰时没忍住别开脸笑了。
柯越还当她是初学者胆小，在旁边好心安慰。
“不用怕，手上加点力道把杆子送出去就行。”
秦挽右手握着杆尾，来回运送了几下，架势摆得很足。
众目睽睽之下，完美避开白球空杆了。
温熙的笑声第一个传来，直接蹲在球桌旁边笑得直不起腰。
随后开口替她诡辩：“初学者是这样的，没事，多练练就好了。”
在两个男生看不见的身后，她悄悄竖了个大拇指。
秦挽看见后眼角上挑，两人相视一笑，意味深长。
这边秦挽刚空杆，温熙接着却是大力出奇迹。
一杆直接将白球打出了球桌，落在一旁的席成文身上。
腹部遭受重击，再偏移一分，席成文想想都后怕。
“温熙！往哪瞄呢？”
柯越听见席成文哀嚎，看着秦挽摇头笑着。
“你们还真是……难怪能玩到一起。”
他没再理会隔壁球桌，只让秦挽重新摆好姿势。
秦挽依言照做，再一转眼，柯越已经绕到了她的身后，覆盖住她的上半身。
柯越的掌心贴着她的手背，握着球杆的双手都被他包裹住。
掌心触碰肌肤时有些粗粝的摩擦感，手上带着柯越的温度，球杆被拉动着打了出去。
柯越的下巴贴着她的脖颈，鼻息喷洒在颈间，热热的，痒痒的。
一球打完柯越就松了手，声音低沉有力：“找到感觉了吗？”
秦挽掩饰住心间不正常的律动，缓缓点头。
等着秦挽有模有样打了几杆后，柯越才渐渐察觉端倪。
“学这么快？正式打一局？”
秦挽也没再继续装傻，点头答应了。
柯越对摆球也十分熟练，两臂一拢就将球按照三角推了出去。
他退到一旁给秦挽做了个手势，示意她去开球。
只是看不出来是让她多尝试，还是有心的试探。
“柯越，如果被人骗了你会生气吗？”
球杆在秦挽手里还没打出去，她突然好奇问了一句。
话问出口，柯越心里就有数了。
球杆被他单手握着，另一只手撑在台球边。
他就这样瞧着秦挽，无奈的眼神说明了一切。
能怎么办呢？
秦挽故意存了坏心思逗他玩，还不是只能配合。
秦挽面上笑容开怀，发球很稳当，球瞬间散开。
花色球落袋，归她连杆继续。
秦挽围着台球桌走动，动作干脆利落。
俯身，出杆，落袋。
到后面，柯越甚至在旁边都放下了球杆。
看秦挽的架势，完全没给他机会上场。
球在台面上滚动，最后只剩下一颗黑八。
秦挽杆杆必中，席成文从旁边走过来，手搭在柯越的肩膀上。
“刚刚还真没看出来，她藏得够深啊。”
一声冷哼从温熙口中传出，她清楚秦挽的实力，完全不担心。
手里一边看着手机，一边回应席成文。
“谁让你整天把心思放在女孩身上，不知道的多了去了，别小瞧我们秦挽。”
一说起这个席成文就慌了神。
“怎么又提这个？我不是解释过了，之前跟着乐队演出，那些女生都是来看我表演的，私下里真的没什么关系。”
温熙才懒得和他掰扯，太费神了。
手机里短信传来的同时，台面上的黑八也落入袋中。
柯越率先鼓掌，看着秦挽眼中带笑。
“行啊秦挽，‘新手’一杆清台，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备赛职业？”
秦挽蹲下身重新摆球，面对柯越说话十分谦虚。
“从小练的，时间堆积起来的经验，其实没什么天赋。”
她的话才说完就被温熙一把抱住，被迫一起转着圈蹦蹦跳跳。
“秦挽！我真的过了！真没想到第一年就能接到MV女主角！”
听见她的喜讯，秦挽眼神里也藏不住欣喜。
元旦晚会那天梁思静就给她再三提醒，本来温熙都没抱有很大期待。
但毕竟也是一次露面的机会，还是尽心尽力在舞台上发挥出极致。
那天舞台结束后就有人联系了她，只不过后面就没了消息，说是过几天回复。
温熙就一直等着，本来都以为那人说的是些场面话，没想到今天还真等到了。
“那就恭喜了，我的大明星。”秦挽和温熙抱了好一会才松手。
这算是今年最好的结尾，温熙后面打球时笑容都没停过。
期间还让秦挽和席成文对调了一下，姐妹两打了几局。
无奈秦挽放水放得太明显了，温熙直接将人又还给了柯越。
时间临近零点，整面墙的玻璃外是空旷的城市夜色。
不远处上空中陆陆续续有烟花绽放，炸开的瞬间绚丽夺目。
秦挽站在窗前活动着手指抬头望着上方。
旁边站着柯越高大的身影。
秦挽回想起之前
骗柯越说她厌倦了烟花，现在想来这借口未免太拙劣了。
烟花这东西，很神奇。
无论见过多少次，炸开的那瞬间还是会被惊艳。
室内可见的范围总是备受限制，华丽的火光也不能完整收入眼中。
还有十分多钟就到零点，秦挽突然想离烟花更近一点。
她的心思放在心里没说出来，柯越却每次都能心灵感应似的互通。
“楼上有个天台，要去看看吗？”
“可以吗？”秦挽眉眼跳动，语气雀跃。
旁边的温熙自然也无法抵抗烟花的诱惑，拉着席成文一起凑上前附和。
“不能就你们两浪漫，美好的东西就该一起欣赏。”
柯越笑着点头，几人上去时还特意从台球厅拿了几罐啤酒和可乐。
天台上没什么杂物，很空旷。
最边缘围了一圈栏杆，防止意外发生。
上面安置着几个常见的健身器材。
柯越轻车熟路领着秦挽坐在了中间的平行天梯上。
温熙则是靠在边缘的栏杆边上，旁边站着席成文。
面前递过来一罐可乐，秦挽接过到手中，抬眼望着上方的星空。
“这地方你以前常来？”她问起。
柯越自己开了一罐啤酒，喝了一口。
“高中的时候经常来，那段时间我妈管得最严，后来我搬了出来一个人住外面，有机会就过来玩玩。”
秦挽晃动着双腿，距离地面有点距离，但她心里竟然不是很害怕。
她侧着头看向柯越。
“可以说说你以前吗？阿姨到底为什么对你这么严？”
空气里沉默了一会，秦挽也不着急。
她觉得柯越会说的。
良久，柯越又喝了口酒才说话。
“我妈生我的时候命悬一线，最后虽然保住了命也保住了我，但还是留下了后遗症，也再不能生育。”
“甚至早期的时候，生活都不能自理。”
秦挽想，她可能知道柯越妈妈为什么会变成如今的情况了。
体面的生活不复存在，还要面对圈子里别人的流言蜚语，没患上抑郁已经是万幸。
“那阿姨现在？”秦挽轻声问。
“身体调养了这么多年，正常生活没问题，但不能受刺激。”
听到这秦挽也能理解柯越的处境。
不能再生育，柯越就是她唯一的希望。
她继续问：“所以她才对你寄予厚望，格外严格？”
柯越点了点头，面上表情轻松。
“因为不能受刺激，所以我基本都顺着她，也就造成了她对我的控制欲越来越强。”
“让我和聂安彤接触，是我第一次反对，直到现在，她还是只觉得我是被约束久了故意反着来，也包括前段时间在酒吧那次。”
经他提起，秦挽又想到那天晚上，脸上不知不觉就泛起了红晕。
“感觉很难办啊，阿姨那么中意聂安彤，又不相信你说的话，我还有机会吗？”
时间临近倒数，楼下放烟花的人越来越多。
柯越的手机铃声也在这时响起。
秦挽听不见电话那端说的什么，柯越的回答倒是一清二楚。
“就现在吧，麻烦你了。”
楼下烟火的光点冉冉升空，在夜幕之中绽放。
像是人类写给宇宙的一封情书，满怀希冀。
烟花往下坠落，落在秦挽眼里成了满天星河。
电话挂断，手机屏幕上跳转成00:00。
耳边柯越的声音传来：“新年快乐。”
秦挽笑着回应：“新年快乐！以及……谢谢你的烟花！”
绚烂的烟花在夜色里绽放着芳华。
四人齐聚在盛开的烟花之下，手里的可乐和啤酒碰撞在一处。
液体飞溅出不少，但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
烟花短暂，他们永恒。
和上次一样，柯越依旧绕了半边城送秦挽回家。
直到秦挽下了车，她才听见之前被电话打断的回答。
新的一年收到的第一条语音，时常5秒。
“机会属于秦挽，我的身边也只会有秦挽。”
柯越到家时已经很晚了，打开门就看见客厅亮着灯。
坐在沙发上的女人听见动静看向站在门口的柯越。
“这么晚才回来，去哪了？”
柯越看了眼卧室的方向，里面同样亮着灯。
他皱着眉问道：“妈，这么晚过来有什么事吗？”
谭明美把沙发边上留着的衣服扔了过来，是秦挽上次留在他家的那套。
那段时间之后他一直在学校住，就闲置在家里了。
和衣服一起扔过来的，还有一张照片。
一张他护着秦挽的照片，衣服一模一样。
第28章 chapter25不喜欢，装的，单……
屋内的门窗紧闭着,十分暖和。
一旁的玻璃窗上被白雾掩盖，雾气凝结成珠，顺势滑落。
柯越垂眸,目光落在地面的照片上。
这张照片他其实也见过。
当时聂安彤谎称照片上是她，事后和他通过气。
以至于后来谭明美依旧怀疑找人跟踪他的时候,他也刻意保持着不和秦挽联系。
那几天安稳度过后,他以为这事已经过去了。
可为什么如今隔了这么久，又会被突然提起？
学校里的消息基本都被他有意压了下去，就算传播再广也只是校内,谭明美又从何得知？
到底是母子连心，柯越眼珠子一转，谭明美就知道他什么意思。
“几个小时前有人给我发的消息，我从20点多就等在这了。”
“那人的手机号我找过了,最后一个字是‘平’。”
柯越直挺挺地站在客厅中间，一双眼眸里毫无温度。
除了张嘉平,不会再有别人。
手机屏幕亮起,是秦挽给他发的消息。
对话框里是一条极短的语音,气泡后面还冒着红点。
当着谭明美的面，他不方便听,只得转成文字。
红点消失,文字逐渐显现。
“晚安,好梦。”
即使听不见声音,柯越都能想象到秦挽发这条消息时的心境。
表面上一定强装成毫无波澜,其实心里还是免不了紧张，或许耳朵还会微微变红。
下一条消息随之而来，这次是一句话。
【新年的第一声晚安，请查收。】
【查收完毕,晚安。】
他简短的回复后，接着就把手机放回了兜里。
或许只有他自己不清楚，回复秦挽消息的时候，面上的表情总是不知不觉就荡漾着笑。
谭明美拍了拍沙发吸引柯越的注意力，再开口时带着讥讽。
“当时看见这张照片的时候我就对你有所怀疑，后来小彤说照片上是她，我也就将信将疑。”
“你还真是挺有本事，我那会派人盯了你三天，这女孩和你碰见过好几次，你竟然都能像对待陌生人一样看她。”
事实摆在眼前，柯越也找不到理由继续辩驳。
无论谭明美怎么说怎么骂，他都站在原地一声不吭。
一个人的争吵最没意思。
得不到回应，谭明美心里更生气了。
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
她又抬手将茶几上随意摆放着的打火机移到柯越眼前。
“还有这个，什么时候的事？”
“喝酒和机车我也不说什么，什么时候学会的抽烟？跟谁学的？”
柯越扫了一眼，还是老实交代了。
“没跟谁学，高中搬出来就学会了。压力大，心烦就会抽。”
意料之中的，等他刚解释完，谭明美就满脸不可置信连声发问。
“压力大？你能有什么压力？”
担心她的情绪失控对身体造成影响，柯越眉头皱起，试图让她平稳下来：“妈……”
“从小衣食住行，我哪样缺了你？从你懂事起我就一直在为你铺路，有什么需要你费心费神的？”
“我当初就不该同意让你搬出来住。”
“现在你这样子吊儿郎当，哪里能看见半分稳重？要是传出去不就是打我的脸？”
类似的话柯越听过无数次了。
面对谭明美的厉声苛责，他最后动了动嘴皮，还是什么也没说。
柯越蹲下去捡地上的东西。
他能
明白，也能理解，但不能全然接受。
从当初生病被父亲嫌弃冷落，还被别人诟病嘲笑开始，谭明美的心态就变了。
她只是需要一个可以在别人面前炫耀的资本。
父亲对她只有可怜照顾，感情不复存在，而他就成了唯一的利器。
照片捡起后，柯越还吹了吹面上沾着的灰尘。
谭明美看着柯越一脸宝贝的样子，心头更是一阵不爽。
“她叫秦挽是吗？秦书仪的女儿，也是秦家下一代继承人？”
柯越拿着照片的手指稍微停顿了片刻，他撩起眼皮看向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的妇人。
面色上的担忧显然易见。
疏离的眼神令谭明美心里也不是滋味，好像她就是十恶不赦的人一样。
她讥笑了一声：“这么紧张？担心我会对秦家出手？”
两人对望着都没吭声，心里互相较劲。
最后还是谭明美冷笑了一声率先开口。
“秦家在燕城也是数一数二的，我可没有那个本事动他们。”
这个道理柯越也明白，但他担心的是别的。
“秦家你动不了，但不代表不会伤害秦挽，毕竟以前你也没少对靠近我的女生耍手段。”
谭明美涨红了脸，语气越来越激动。
“那是她们活该！一个个上赶着贴着你，心里盘算的什么你不比我清楚？”
柯越扫了一眼面色愤然的谭明美，拿起照片后站起了身，重新放到了一边。
到底是担心她的身体，柯越还是先去厨房给她倒了杯温水。
当母亲的被自己儿子蒙在鼓里耍得团团转，谭明美看着那张照片就来气。
余光瞥向厨房那边的身影，谭明美冷着脸逼问：“听说她年纪不大，你们发展到哪一步了？”
“只是朋友而已。”柯越端着水杯走回客厅。
谭明美接过水喝了几口，心情稍稍缓和了一点。
至少知道柯越心里还是关心她的，她面上的表情的没那么严肃了。
“朋友？那么多地方去不得，非要带朋友回家过夜？”
“那天早上我要是早点到，也不至于被你们瞒着到今天。”
时间已经很晚了，柯越之前又喝了酒，这会困劲上来，精神也有些荼蘼。
连带着说话的时候都有些有气无力，懒洋洋的。
“酒吧的事你不是都知道？女生住在外面不安全，只是借住一晚而已，而且席成文和温熙也在。”
反正已经到这个地步了，他也没扭捏，直接摊牌：“我和聂安彤本来就不合适，我不喜欢她，也不会喜欢她，她最近也有在接触别人，既然我们都没这个意思，你又何必再把我们硬凑在一起？”
谭明美像是听见笑话一般：“是吗？小彤都和我说了，是那个男生一直纠缠她。”
落在两边的手被柯越猛地攥紧，面上闪过一抹不解。
不对，当时他和聂安彤对的说辞可不是这样。
如无意外，聂安彤和张嘉平走得太近被谭明美知晓后，就是两人断开捆绑的最好时机。
他说的话谭明美当作是和她作对挑衅，但聂安彤的话就不是了。
只是为什么好不容易眼看着就差最后一步，聂安彤却突然临阵倒戈？
时间不早了，谭明美先前联系了司机来接她，这会刚好到了楼下。
“秦挽那边不要再有联系了，否则我不介意直接对外宣称你和小彤订婚，你知道的，我说到做到。”
柯越沉默不语，只是在谭明美准备下楼时问了一句：“妈，你真的看不出来吗？”
看不出他对秦挽的特别吗？
等电梯时，柯越听到了她的回答。
“在这个圈子里，又有几人能称心如意？感情可以培养，小彤性子内敛端庄大方，将来一定会是个好的贤内助。”
电梯到达楼层缓缓打开门，在谭明美走进去后，柯越最后问了一句。
“我的想法就那么不重要吗？”
门关上之前，柯越看见的是谭明美平静的眼神。
听见的也是毫无感情的通知：“中午和小彤约好了一起吃饭，还是原来的餐厅，我不希望有意外。”
正好有话要问聂安彤，柯越难得本分应和：“知道了。”
/
上午的时候，柯越先是去找了一趟张嘉平。
他前来开门的时候，脸上还胡子拉碴。
屋子里烟味呛人，窗帘都拉着，灯也没开，漆黑一片。
甚至都不用他多问，张嘉平就认了。
“是我说的又怎样？知道为什么吗？”
“聂安彤跟老子上床叫的是他妈你的名字。”
他说完还自己干笑了两声。
柯越在旁边听着，眉宇间透出不悦。
他家里的烟灰缸满是烟头，茶几上和手边全是空罐的啤酒。
看样子，估计得在客厅坐了一晚上。
柯越站在沙发边骂了一句废物。
“自己过的不顺心就想让别人也不顺心？”
张嘉平冷笑着弹了弹手里的烟灰。
“我承认我不是好货，但聂安彤又有多高尚？”
“你以为酒吧照片的事我怎么会知道？”
……
从他家里出来后，柯越就往餐厅那边赶去。
几乎是走进观光电梯开始，头脑里浮现的全是秦挽的身影。
上次在楼道里惹得秦挽哭泣的情形仿佛就是昨日。
他到的时候菜都已经上齐了，少不了又挨了谭明美一顿说教。
“怎么才来？一点礼数都没有，打你的电话也不接。”
柯越扫了一眼聂安彤，装模作样说了声抱歉。
昨晚他担心会忍不住和秦挽联系，索性直接将手机开了飞行模式。
难得大半天无人打扰。
谭明美本就是为了撮合两人攒的局，柯越才坐下不久，她就谎称去洗手间把空间腾了出来。
“为什么变卦？”
柯越问得开门见山。
“抱歉，我也是被逼无奈。张嘉平用我在国外的照片威胁我，想逼我做他的笼中鸟，当时事出从急，我才不得已向阿姨求助。”
她说的照片柯越很清楚是什么。
聂安彤比他大两岁，之前聂家明争暗夺，她在国外待过一年。
在外面的第一个月，就被同学带着沾上了不该沾的东西。
尽管后面戒了，但当时被有心人拍了照片，一旦传出去就会身败名裂。
当年出事的时候她不敢告诉家里人，最后是找他借钱摆平的。
“照片不是销毁了？”柯越合理提出质疑。
聂安彤拧着眉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张嘉平为什么会有。”
柯越往后靠着椅背，目光寒凉。
还真是小瞧了她，简单几句话，就能轻轻松松一石三鸟。
他对着聂安彤鼓了鼓掌：“聂小姐还真是排了一出好戏。”
“先是故意说出照片的事，知道张嘉平喜欢你就刺激他发疯，借他的口让秦挽暴露在我妈眼前成功扫清障碍，顺带破坏我和秦挽之间的关系，最后让你借着柯家的势去和张嘉平抗衡？”
他越往后说，饭桌上的气氛越冷。
到后面聂安彤脸上的笑完全消失。
聂安彤知道瞒不住他，但没想到这么快。
心头一阵发凉，她努力保持镇定。
“我也是为了自保不得已才这样，没了柯家庇护，恐怕我这辈子都要活在张嘉平的威胁之下了。”
柯越侧过头去看外面的景色，表情十分不耐，明显是不想再听。
“跟我有什么关系？”
聂安彤被他问得噎住，面色有一丝窘迫。
等她再开口时，语气已经变得从容。
“如果不是你和
秦挽，我也不会主动和张嘉平搭上关系，阿姨那么喜欢我，就算我缠着你一辈子又能如何？”
“你知道我妈为什么喜欢你吗？”柯越轻笑着，语气带着嘲弄：“因为你总是做出一副端庄优雅的样子。”
“如果我妈不小心听说你在国外的那些事，你觉得她还会接受你吗？”
说到这，聂安彤才终于慌了神。
“不行，不能说！”
主动权掌握在柯越手里，该着急的自然不会是他。
“从前我不说只是觉得还没到那个地步，而且也担心我妈的身体，但如果你确定要缠着不放，我不介意在后面推波助澜。”
听出柯越是认真的，聂安彤瞬间就红了眼眶。
“有必要这么绝吗？”
见柯越不为所动，她长叹了一口气，说话带着哭腔。
“当初我去找秦挽解释是真心不希望你们有误会，前段时候答应做戏向阿姨摊牌也是真心的，只是我不知道张嘉平手里有照片，我太害怕了才想着赌一次，毕竟我也是真的喜欢你，万一最后站在你身边的人是我呢？”
都说眼泪是对付男人最好的利器，可惜柯越只吃秦挽那套。
担心等会谭明美回来看见又解释不清，柯越才拿了手边的纸巾盒推到聂安彤面前。
聂安彤抽了一张，小声道谢。
“看在前面也做了不少好事的份上，再帮我最后一次吧。”
“拿到照片之后我会和阿姨解释清楚，至少不会让我成为横在你们之间的阻碍。”
“成交。”
/
两人聊完之后就一直无话，等了一阵谭明美才回来。
而就在她身后，秦挽也从洗手间走了出来。
昨晚柯越送她回去之后，她才知道今天段航回国。
起了个大早去机场等人，还特意给柯越发了消息。
只不过一直没有得到回复。
“怎么一直看手机？”段航坐在秦挽对面用指关节敲了敲桌子。
大概是来自哥哥天生的压迫感，秦挽被他一训就有点怂。
她吐了下舌头，心里埋怨着都大中午了，柯越为什么还不回消息。
又来回刷新滑动了一下，屏幕上方还是只有绿色的框框。
秦挽把手机搁在了一旁，终于记起来关心自家哥哥。
“哥，在国外有没有给我找个嫂子？”
段航盯着秦挽的眼睛笑得意味深长。
“嫂子没有，但我感觉妹夫是快了。”
兄妹两边说边笑，秦挽一股脑给段航夹菜，希望堵上他的嘴。
段航笑着摇了摇头，感叹还是国内的饭菜香。
伴随着饭菜香味，一丝淡淡的异香也飘入了段航的鼻息。
“今天喷了上次寄给你的香水？想好叫什么名字了吗？”
自从有了那款香水，秦挽几乎只要出门就会喷。
用久了一天闻不到味道还有点不习惯。
秦挽点着头：“想好了，就叫‘雨霁’。”
话音落下，秦挽脸上还洋溢着烂漫的笑。
段航听她谈及时眼神里的温柔，隐约记起了快递到的那天好像是有个男孩在她旁边。
“听起来是个有故事的名字。”
秦挽扬起下巴，“嗯哼”了一声。
当然有故事了。
在那个雨后初霁的平凡日子里，她确定她喜欢的人也喜欢他。
一顿饭难得吃得尽兴。
直到段航去结账，秦挽靠近门口才看见靠里面和他们相反方向坐着的柯越。
在他身后刚好有个镂空屏风挡着，秦挽只能看见一个大概轮廓。
熟悉的侧脸几乎就能直接确定是他本人。
段航手里拿着秦挽的包和围巾，顺着她目光看着的方向看了过去。
明明每桌都是满的，段航第一眼的直觉就是落在了柯越身上。
可能是气质太过出挑，很难忽视。
旁边陆陆续续有人进出，段航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怎么了？有认识的？”
一开始秦挽没有回应，只是又拿起手机发了一条消息。
【你在哪？不方便回消息吗？】
等了一会，没有任何未读消息传来。
柯越依旧没有回复。
两人离门口有些近，玻璃门自动打开，冷风吹了进来。
秦挽接过围巾绕上脖子，随后摇了摇头往外走。
本来她还有些恍惚是不是看错了，直到看见地库里那辆熟悉的车后才确定。
段航上了车就挑破了秦挽强装镇定的假象。
“从出来后就一直心不在焉，之前一直盯着手机，都是因为餐厅里那个男生吧？”
秦挽挑着眉对着镜子看了一下。
有这么明显？
上次也是在这里，也是因为聂安彤。
怎么就能这么巧呢？
也正是因为上次的事，再加上这段时间的经历，秦挽还是对柯越有几分信任的。
心里猜测着或许又是临时出了什么问题，来不及告诉她。
毕竟昨天晚上还有联系。
她收敛了脸上的神色：“没事，不用担心，我心里有数。”
这次看见后柯越和聂安彤一起，秦挽心里没有很大的波动。
真要说生气，大概只能因为柯越迟迟都没回复的消息。
等他们出了地库，柯越那边也刚好起身离开。
空气里残留着零丁的香水味。
柯越一靠近就嗅了出来。
不会错的，就是秦挽。
他左右望了一圈，却是没看见熟悉的人影。
几乎是下意识拿起手机想发消息，才刚解锁手机，余光就看见谭明美跟了过来。
“别怪我没提醒你，你的一举一动，我了如指掌。”
柯越抿着唇没说话，眼神扫过聂安彤。
充满威压的眼神暗示着他的不满。
本来谭明美还想着让他把聂安彤送回去，他假称有事不方便直接驾车走了。
从那天碰见后，秦挽有两天都没有柯越的消息。
她的生日快到了，秦书仪一早就给她准备了一套公寓，是她的礼物之一。
正好是新房，她想着叫几个朋友一起聚聚。
消息发出去最后只有柯越没有回复。
一辈子就过这么一次成人礼，她不太想错过。
于是直接找上了门。
才出了电梯，秦挽就听见里面似乎传来了争吵。
越靠近，声音越清晰。
“你是不是还和秦挽有联系？”
“我说过了，不喜欢，装的，单身，还要证明吗？”
第29章 chapter26他在楼下等了六个……
干脆的男声在楼道里面回荡。
一遍遍在清晰地印刻在秦挽脑海之中。
旁边消防通道的门被大风吹得哐哐作响。
秦挽的双腿似乎绑了千斤石一样迈不开腿。
她和柯越失去联系的这几天,都没有动摇过心里的看法。
但眼下亲耳听见这句话从柯越口中说话来，免不了心里一阵抽痛。
里面剩下的争吵她听不清，就这样站在原地,不知道在等什么。
眼眶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泛红，手里特意给柯越制作的邀请函也在这会被攥紧。
里面传来门把转动的声音,深灰色的大门打开。
听见声音的时候,秦挽就转身去按了电梯。
无奈电梯才刚上去，数字一路飙升停在了23，估计还要等一会才下来。
等她放弃电梯再想从消防通道走的时候,时间已经来不及了。
原先房间里两道不同的声音同时噤了声，在门打开的瞬间视线都直直望着秦挽。
秦挽第一眼看见的是之前在餐厅撞见柯越时，坐在他对面的妇人。
穿着得体大方，浓密的头发也是精心梳理过。
看年龄和她刚才问的话,
秦挽猜到了是柯越妈妈。
“阿姨。”她一开口，表面听起来平静淡然,再仔细一听,就能察觉到一丝慌乱。
谭明美也没想到第一次见到秦挽会是这样的情况。
本来是不太喜欢她的,但是真看见秦挽站在面前，心里想说的话一句都说不出口。
尤其是那张漂亮脸蛋上透露出的委屈神色。
要不是好面子,谭明美都想上前安慰几句。
听见秦挽还坦然自若地打招呼,谭明美愣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空气中的气氛突然安静下来,三人都僵持着没动。
柯越本来被谭明美挡在了身后,一听见秦挽的声音，就下意识上前了几步。
秦挽对上柯越的眼神后心脏抽痛更明显了，泪珠都在眼眶打转。
心脏的钝痛有生气，有伤心,也有对柯越最后存的一丝期望。
无声的泪顺着面颊滑落，柯越心中一紧。
站在门口的脚刚抬起来，就被谭明美给叫住了。
连名带姓，就两个字，但其中的警告不言而喻。
谭明美手里提着包包，视线略带不满地扫向柯越。
虽说见到秦挽的第一眼还挺有好感，但心里的天平终究是偏向聂安彤的。
电梯间传来“叮”的一声，里面的光亮传出来照亮了整个楼道。
秦挽趁着偏过头看向电梯的时候，偷偷擦掉了眼角的泪。
再转过头时，面上有挂着合乎礼仪的笑。
她的眼神轻飘飘扫过柯越，接着面朝谭明美笑着致歉。
“抱歉，并非有意偷听，打扰了。”
手里精心装饰的邀请函被她顺手丢在了电梯前的垃圾桶里。
闷闷的一声，但在静谧的空间还是格外清晰。
电梯停留的时间刚刚好，秦挽一进去就自动关上了门。
看着屏幕上的数字往下递减，秦挽站在里面也松了口气。
还好她走得快，不用和柯越妈妈共处一个空间。
电梯里就她一个，小声的抽泣抑制不住响起。
明明前几天都好好的，怎么突然变了？
脑海里柯越的话反反复复弹出来提醒她。
即使这样，秦挽还是不愿意相信。
“你真是没救了。”
秦挽在心里埋怨自己，一不留神又念出了声。
担心后面会有人进来，怕让别人看了笑话，秦挽一边忍不住流泪，一边忙活着擦眼泪。
看着屏幕上的数字还没到1，又在心里吐槽电梯走得太慢。
手机在电梯里没有信号，秦挽编辑好一条信息，下了电梯就发了出去。
【最后一次机会，等你十分钟。】
几天没联系，满屏都是绿色框框。
秦挽又没忍住在心里暗骂自己傻。
明知道等不到回应，还傻傻的努力联系，何必呢？
消息都发出去了，秦挽在心里告诫自己。
这是最后一次，只要柯越能给她一个合理的解释，她就原谅他。
柯越小区楼下有个长椅，她坐在那安安静静。
手机屏幕上是缓缓跳动的倒计时。
夕阳西下的时刻，天空渐渐浸染上一层柔和的琥珀色。
余晖照耀云彩，在苍穹里透露出深邃而悠远的神秘。
脚边不知道什么时候跑过来一只猫，看着挺干净，显然是有人照料。
小动物都有灵性，大概是知道秦挽很伤心，一直来回蹭她。
“小咪，你说他会来吗？”
秦挽在包里一顿翻找都没找到猫猫能吃的，最后只好上手摸了两把猫猫头。
小猫当然不会回应她，只是一直喵喵叫，听到的是什么完全取决于秦挽的内心想法。
“你也觉得不会吗？”
再开口的时候声音越来越颤抖，也越来越委屈。
“可是他明明很喜欢的，之前很喜欢我的……”
五分钟过去，长椅放置的地方没有遮挡，冷风吹打在秦挽脸上。
长发乱七八糟散在身后，泪痕也被风吹得残留在了面颊。
先前的那只小猫本来是走了的，但没多久又带来了一群小猫。
周围全是喵喵叫的声音，秦挽恨不得会魔法变出一堆猫条来。
剩下的时间越来越短，秦挽的心情也越来越差。
她坐在长椅上望向柯越所在的那栋楼，里面没有一个人走出来。
最后一分钟，心里的那点期望值越来越低。
“小咪，他不会来了。”
太阳完全沉没，晚霞拨开云层，散发着绚丽之姿。
倒计时的10秒钟，秦挽抬头看了一眼。
柯越家里灯光大亮着。
手机上也迟迟没有收到回复。
十分钟一到，闹铃响起，秦挽擦干了眼泪，头也不回往小区外面走。
就在她转身离开的那瞬间，柯越也拿着手机走到了窗户边。
消息栏里只留了秦挽一个联系人。
干干净净，没有任何红点提示。
柯越知道秦挽的性格不会回头留恋，才敢在楼上将视线一路追随。
司机在地下车库等谭明美，她走之前只说了一句话。
“我不介意慢慢发展感情，但如果你有异动，我也不介意直接将婚事板上钉钉。”
/
她和柯越之间的关系，第一个问起的是张嘉平。
也不知道从哪弄到了她的联系方式。
才刚加上，张嘉平就发过来一堆图片。
都是柯越和聂安彤的合照。
一眼看去似乎都亲密无间。
【什么意思？你和柯越分手了？】
【他真和聂安彤搞在一起了？】
消息一直响，秦挽来回翻看着照片，嘴角勾出一抹嘲讽。
情绪上头是没办法冷静分析的。
眼睛看到的是什么，秦挽心里相信的就是什么。
屏幕上一堆表情包和问号，眼看着张嘉平恨不得打电话过来，
秦挽才不紧不慢回了一句。
【不知道。】
回完之后就自然而然把他免打扰了，消息轰炸太烦，看着心里闹腾。
后来也不知道照片怎么就被传播了出去，八卦谁不喜欢呢？
不止表白墙上一堆人热火朝天讨论，甚至有加上好友根本没联系过的同学来问她。
秦挽难得耐着性子一条条回复，像批奏折一样。
不过回复的话术都一样。
【没在一起过。】
消息口口相传，事关燕大里的两个风云人物，不出一天就人人皆知。
加上之前秦挽频繁现身AI专业课，众人心里也就默认是秦挽没追到柯越。
但临近生日前一天，事情又有了反转。
秦挽懒得关注表白墙上的消息，一切新的动向全都由温熙传递。
【快看，新鲜的！柯越亲自回复！】
秦挽担心看见糟心的内容，本来打算敷衍一下温熙，犹犹豫豫没有点开。
谁知下一条消息随后而至。
【放心，我转发给你的，一定都是你爱听的！】
果然是对她了如指掌。
柯越的回应有点长。
开头就直截了当表明和聂安彤是朋友，顺带还否认了照片上看似贴近的行为，直言说是角度问题。
担心别人不信，还有理有据公开了几张不同角度的照片。
谈及他们相聚的原因，柯越回复的也相当得体。
朋友移居他国的饯行宴。
甚至在最后，还提到了秦挽。
承认了之前的确没有在一起。
秦挽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温熙忙着赶通告，匆匆留下一句就再不见人影。
【我就知道，照片里柯越的眼神都不一样！】
又是一顺溜照片，也不知道温熙什么时候拍的。
但凡是秦挽和柯越同框的时候，只要有她在场，都少不了合照。
照片放在一起，甚至不用秦挽刻意比对，一眼就能看出区别。
“当时我怎么就没看出来呢？”
秦挽一边滑动照片一边小声叨叨。
几张照片看下来，秦挽心里对柯越的怨气稍稍减少了一些。
看来她的直觉也没错。
不过那天那句话可是听得清清楚楚，不管背后有什么难言之隐，总归得给她一个说法。
晚霞散去，夜幕降临。
临近和朋友约定的聚会时间，秦挽不会做饭，只能从餐厅订了餐。
温熙赶完通告就马不停蹄带着蛋糕往她家里来，可惜的是半路太慌忙，蛋糕面目全
非。
她还为此发了个朋友圈哀悼。
秦挽邀请的多半都是女生，有些是班上聊得来的同学，也有些是舞蹈社里的朋友。
唯一的一名男士，是非要搅和进来的段航。
“哥，妈不是定了酒店明天一起吃饭，你干嘛今天非得来凑热闹？”
秦挽担心有他在大家会不太自然，悄悄把人拉到一边。
段航手里还拿着刚开封的红酒：“零点就是你生日，我当然得在。”
来都来了，秦挽也没有办法。
不过出乎意料的，段航和她的朋友们都相处的十分自然。
聚会进行到一半，门外的铃声响起。
段航正疑惑这么晚还有谁，刚起身就被秦挽按住了。
“我去吧。”
她心头有一股强烈的预感，没有任何依据，就感觉是柯越。
门内屏幕亮起，仅凭着半边身体，秦挽就能断定她的预感完全正确。
房门向外推开留出一道缝隙，秦挽冷脸看着眼前的人。
好几天没见面，乍见到柯越有种恍然。
“对不起，又让你伤心了。”
“再给我一次机会解释？”
或许是担心秦挽会直接把门关上，柯越用手挡着门。
虽然没有对他的怨气减轻了一点，但也不是完全没有。
她可没忘记天寒地冻在楼下等了十分钟。
“有关系，不给。”
秦挽说完就要去关门，奈何力气不如柯越，晃了两下之后纹丝不动。
“那就等你消气。”
秦挽的反应也在柯越的意料之中，他弯下腰拎起两个大礼盒。
也不等秦挽说话，直接自主主张放进了屋内。
秦挽的视线被礼盒吸引，再回过头柯越就主动把门关上了。
……
餐厅那边段航半天没见人回来，忍不住开口问道：“谁啊？”
看着手边的礼盒，秦挽面不改色回应：“送外卖的。”
隔着一层包装，秦挽就已经嗅到了里面淡淡的奶油气息。
她喜欢的薄荷味。
另一个长方形礼盒她没有去拆，拿在手里没什么重量。
蛋糕盒子被拆开，露出里面蓝绿色系的蛋糕。
一圈圈花瓣裱花像是丝绸一样环绕，还用形似珍珠的巧克力做点缀，很梦幻。
“哇！这是哪个品牌做的？”桌上有人惊叹。
秦挽挑了下眉，没回答。
蛋糕的角落有个不起眼的“Y”，大概是——柯越牌。
温熙看她的眼神就觉得不对劲，戳了戳她。
“刚刚是柯越？你们没聊点别的？”
秦挽微微点头，但也没透露很多。
秦书仪在装修房子的时候特意加强了隔音，为的就是秦挽能和朋友开开心心聚会。
客厅摇身一变成了众人的KTV，温熙手里拿着麦克风，秦挽带着朋友一起伴舞。
玩玩闹闹时间逐渐过去。
小区业主群保安@了秦挽，没点进去时她还以为是别人投诉她们吵闹。
【你家门口有个人一直站那，我刚刚给他赶走了，今天晚上小心点，睡前一定检查好门是否锁好。】
秦挽愣了一下，心绪不自觉发散。
都过去一个小时了，柯越刚刚一直站在门口吗？
明白保安也是好心，她简短回复：【好的，谢谢。】
麦克风被递到她手中，她关掉屏幕接着唱歌。
渐渐的，就把柯越抛之脑后。
零点一到，众人点上了蜡烛唱着生日歌。
像是比赛似的，各种祝愿源源不断。
温熙白天还有拍摄，几人玩到一点多就散了场。
段航负责把人安全送回去。
家里在他们走之前就一起收拾干净了，秦挽高高兴兴去泡了个澡。
出来才发现温熙给她发了张图。
是一张挺拔的背影。
即使带着帽子，秦挽还是一眼认了出来。
除了柯越，还能有谁？
算算时间，他在楼下等了六个小时多。
第30章 chapter27吻落下来，柯越来……
夜色沉酽,外面的路灯散发着一层朦胧的光。
晚风吹动树梢，最后仅剩的零星几片树叶纷纷落下。
已是夜深人静的时刻，外面几乎听不见一点人声。
屋内早早就开了暖气,即使秦挽刚沐浴完出来也不会冷。
丝绸质地的连衣裙被两根系带衔接挂在身上，没穿内衣的轮廓依旧饱满。
要是没有外套,整个后背几乎都会裸露在外。
下方的裙摆贴着双腿,底部的蕾丝花边摩擦着腿根。
秦挽拿着手机靠坐在飘窗上，窗帘遮挡着，看不清外面的景色。
【他一直在那？】
泡澡时没注意头发,发尾不小心沾上了水。
忙着给温熙回消息的时候，水珠顺着发丝滴落在腿上。
冰冰凉凉的感觉引得她浑身一颤。
秦挽捞过不远处放着的毛巾轻轻揉搓着，没多久温熙就回了话。
手机在飘窗上震动不止。
也是为了给她报平安，温熙直接打了个电话过来。
秦挽手里不得空,点开了免提，分心整理头发。
说话的时候语气里还带着一点不可思议。
“你自己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不过刚刚经过的时候我似乎看见了他在抽烟？我当时还怀疑是不是他来着。”
轻捻着头发的手指顿了一下,秦挽皱着眉念叨。
“又抽烟？”
心里也没忍住骂柯越不守信用。
电话那头先是肯定地应和了一声,随后才后知后觉发出疑问：“又？你知道啊？”
还没等秦挽回话,温熙又一连串说了一堆。
“什么时候的事？我和柯越认识的也比你久，我怎么完全没看出来？”
发梢没再往下滴水,先前带着湿意一缕缕凝在一处的发丝被秦挽搓散开了。
她起身把手里的毛巾放回原位,顺手拿着抱枕坐回了窗边。
“也没多早,偶然碰见了。”
房间里只有一盏散发着微弱光芒的小夜灯亮着,是秦书仪担心她害怕特意备下的。
灯光太亮她也会睡不着,在床头放一个小夜灯刚好合适。
窗帘被秦挽抬手拉开了半边，外面的月光透进来一些。
玻璃窗上的水雾弥漫，秦挽擦拭出一小块地方。
甚至不需要她刻意去寻找，稍稍低头就能看见几个小时前才见过的那道身影。
楼底下,柯越后背倚靠着路灯，嘴里衔着一根烧了一半的烟。
几乎是她拉开窗帘的一瞬间，就正好对上了柯越的目光。
也可以说柯越的目光从来就没移开过她的房间。
四周的水雾模糊了秦挽的身形，只有小半张脸透过被她擦干净的那块玻璃传进柯越眼中。
忙碌了一天之后，面上带着一点慵懒。
明明隔着很远的距离，偏偏两道视线就这样相撞。
在缠绵的夜色里，彼此的眼神都晦暗不明。
两两相望，秦挽垂眸看向他的视线不如之前热烈。
眸子里还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几天前，还是她在柯越楼下等着，没想到身份转变得这么快。
楼下柯越深吸了一口烟，又慢慢吐出。
一如第一次在酒吧见到他抽烟的那样，有种莫名的苏感。
听筒里传来温熙说话的声音。
“这么半天不说话，干什么呢？”
秦挽缓缓收回目光，起身打开了房间里的灯。
深更半夜，整栋楼只有她这一间屋子亮着。
等她再回到窗边去看的时候，楼下那人已经没影了。
秦挽盯着下方那块空地挑了下眉。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刚才产生了错觉。
她拉上窗帘后拿着手机往客厅走去。
不紧不慢回复着温熙：“没什么，就是看见柯越了而已，他也看见我了。”
电话那边啧啧了几声，接着就是温熙打趣的玩笑话。
“然后呢？不能只是看一眼这么简单吧？以他的性格，大半夜等了这么久，看一眼哪能够？”
秦挽窝在沙发的边缘，腿上盖了条毛毯。
整个空间里，只留了旁边一盏暖色系落地灯陪着她。
她趴在沙发的扶手上，有一搭没一搭和温熙聊着。
说是聊天，其实多半的时候都是温熙自问自答。
差不多五六分钟左右，一
道门铃打断了两人的电话。
声音清清楚楚传进听筒里，温熙拖着尾音“哦”了一声。
“真来了？后面的话我还能听吗？”
听见门外的声音后，秦挽坐直了身体。
腿上盖着的毛毯顺势滑落在地上。
脚上踩着毛茸茸的拖鞋，秦挽站在了门边。
等看清外面的人后才应了声。
“嗯，是他。”
温熙在电话那头连声感叹，还没忘警醒她。
“虽然很想继续听，但我还是不当电灯泡了。还有，柯越之前说话那么过分，你可别心软！”
“一定不要被他三言两语诓骗了！总得让他吃点苦头吧。”
话说出去半天没得到秦挽的回应，温熙本来都准备挂电话了，硬生生顿住。
温熙试探性地问她：“秦小挽，你是不是已经动摇了？”
秦挽思考了几秒才回：“没有，只是这事情三言两语也说不明白，让我和他好好聊聊吧。”
“行吧，总之有什么委屈都别自己受着，虽说我白天还得早起，但你们要是聊得不开心，一定得给我打电话。”温熙说完后听见她答应才挂断电话。
门外柯越一直耐心等着，铃声只有最开始响起过一次。
房门被秦挽解锁，入目看见的就是一大捧鲜花。
花束递到秦挽手中，迷迷糊糊就接了过来。
再然后就是柯越哑着嗓子说的话。
“上门赔礼，允许我进去吗？”
一开口，秦挽就闻到了淡淡的烟草味。
她皱着眉扫了一眼柯越，眼神里的意思很明显。
柯越站在门口，唇边终于露出今夜第一个笑。
“还以为你不管我了，下次见你不会抽了。”
看他穿得单薄，秦挽侧过身把花放到了一边，给他腾了位置。
“再不进来屋内的暖气都没了。”
没了大捧花束遮挡，秦挽的身形完全暴露在柯越眼前。
食色性也，他的目光紧盯着秦挽，眼底瞬间就被欲望铺满。
秦挽缩着腿坐在沙发上，余光清晰地看见柯越停留在她身上的视线。
她没转过头看他，只是交代道：“鞋柜里有干净拖鞋，随便换一双就行。”
等两人面对面坐着时，气氛突然凝固。
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秦挽来了脾气，顺手抄着手边的抱枕就朝着柯越丢了过去。
“柯越，大晚上耽误我的睡觉时间不会只是坐一会吧？你就没什么要说的吗？”
抱枕被他稳稳接住，他摇了摇头：“太多话要说，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开口。”
肩膀上的外套因为大幅度动作向下滑落，秦挽心里正恼火也没注意到。
柯越起身把抱枕放了回去，还顺手帮她把衣服提了上去。
指尖碰到秦挽的肌肤时，全身的温度骤然上升。
目光第一眼不自觉就往秦挽胸前若隐若现的春光看去。
紧绷的身体，是他克制的欲望。
他上前几步蹲下身，替她捡起了地毯上被遗忘的毛毯。
双腿被毛毯盖上，全身几乎都被遮住了。
做完一系列动作，他也没再退回原处。
右腿单膝跪在地面上，柯越的手随意搭在腿上。
抬起的目光直直看向秦挽，温柔又缱绻。
“对不起，又让你受委屈了。”
秦挽扫了一眼他，冷哼了一声。
柯越知道这次没那么容易被原谅，慢慢补充着。
“聂安彤受了张嘉平威胁，我妈那边又对我步步紧逼，无奈之下只能说出违心的话。”
心里憋了一口气压着难受，那些委屈被柯越再度提起，一下又红了眼眶。
她偏过头本来不想让柯越看见，但还是在红了眼睛的瞬间被察觉。
脑袋被他护着，柯越用指腹一点点擦拭着眼角挂着的泪花。
“上次在楼下没等到我，自己哭了十分钟，对我很失望吧？”
受了委屈总是这样。
越是有人安慰，心里的那点委屈也会越放越大。
秦挽抱着双腿缩在沙发一角哭得泣不成声。
眉头皱在一起，那双眼眸里尽是对他的控诉。
听着她怎么都抑制不住的哭声，柯越神色逐渐慌乱。
脑子里也顾不上别的，只有一个想法——她需要他。
他站起身把秦挽拉入怀中，掌心缓缓拍着她的后背。
“抱歉，还没给你一个正式的表白，就已经让你流了这么多泪。”
秦挽忙着流泪没理他，他就自己补了一句。
“我怎么这么坏？光惹你生气还不哄你。”
说完后秦挽还是毫无反应，对他的靠近也没抗拒。
直到感觉柯越也在颤抖，她才慢吞吞抬起手回应他的拥抱。
双手拥着他的后背，将自己整个人埋在柯越怀中。
柯越的话她都明白，只是不能坦然接受。
为什么所有委屈都要她来受？
她缓了下神：“我猜到了，但还是委屈，你知道那句话多伤人吗？”
旁边的落地灯照着两人，如果不是断断续续的哭声。
暖黄的灯光看起来十分温馨。
察觉到秦挽的情绪逐渐稳定，柯越才缓缓拉开距离。
他蹲下身，视线和秦挽平齐。
“我知道，对不起，之后随你处置好不好？”
秦挽扭过头不想看他，柯越也没强求。
他说：“我和聂安彤的约定就是帮她摆脱张嘉平的威胁，事成之后她主动和我妈说破关系。”
“然后呢？阿姨接受我了？”秦挽瞥了一眼柯越。
柯越抿了下唇，眼神暗了一瞬：“还没有，但是我已经明明白白说了，你是我的女朋友。”
“我妈那边说到底是和我之间有矛盾，你这么乖，她怎么会对你有意见？再给我点时间解决好吗？”
秦挽眨了下眼睛，一下就抓到了重点：“谁承认了？你什么时候表的白？”
“现在。”柯越帮着她擦干眼泪，笑着说了一句。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首饰盒，保持着单膝跪地的姿势。
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对款式简单的戒指。
“可以给我一个机会，让我成为你的男朋友吗？”
这个阵仗，要不是戒指太小，秦挽还以为求婚呢？
她轻哼了一声，傲娇回复：“不可以。”
柯越勾着唇点了点头。
“确定吗？不再考虑一下？”
他从盒中取出戒指，缓缓站起俯身向前靠近。
秦挽周边的气息都被他身上的烟草味盖住。
刚想往后躲，眼前瞬间漆黑一片。
黑暗中只有柯越能给她安全感，几乎整个人再度扑进柯越怀中。
落地灯被柯越靠近的时候顺手关掉。
他单手揽住秦挽安抚着，手上十分自然地给她戴上戒指。
趁着秦挽没回过神，柯越俯身抬起她的下巴。
“说错了，要说可以。”
吻落下来，柯越来势汹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