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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1章

    周一一大早,段祁燃照着惯例起床收拾东西准备去上班,可人还没来得及下楼,就被跑上来的俞妧给强行按回了床上。

    “你今天不许去上班,好好在家养伤,哪都不许去。”

    段祁燃被按回坐在床边,他是第一次见到这般有点“强势”的俞妧,他的嘴角几乎按压不住,目含柔情地看着她。

    “你在关心我吗?”

    “当然啦。”俞妧脱口而出,甚至觉得他这问题有点多余,“你刚受伤,胳膊都还没好呢,今天就别去公司了好不好?休息两天,起码等伤口没那么疼了再去好吗?”

    其实这很大一部分原因还得归咎于段祁燃的演技,他演的太好,又时常在俞妧跟前喊疼示弱,这使得俞妧信以为真,还真以为他疼到生活不能自理,也因此给了男人各种得逞的机会。

    一个敬业的劳模在家也能工作,而且段祁燃特别享受并且喜欢这种被管束的感觉,所以他只是点了点头,顺着俞妧的话,道:“好,我留在家,都听你的。”

    俞妧也很满意段祁燃的态度,大概是平日里摸小柿子摸习惯了,竟然还鬼使神差般地伸手揉了揉段祁燃的脑袋,夸奖道:“真乖。”

    最后一个音结落下的那一刻,俞妧才反应过来自己是在做什么,手一下子僵在了段祁燃的脑袋上,尴尬地扯出一抹笑,解释道:“我刚刚是”

    “把我认成狗了?”段祁燃好心替她接话。

    “哈哈”俞妧默默将手缩回,倒也不用把话说的这么直白吧,显得更尴尬了。

    俞妧看了眼时间后,赶紧岔开话题道:“我要去上班了,厨房里有我包好的小馄饨,水已经装好在锅里了,到时候你想吃的时候直接烧开往里扔馄饨就行。”

    “嗯?那你呢?你没吃吗?”段祁燃总是能敏锐地听出话里的细节。

    “我来不及了,馄饨我包了很多,我中午回来的时候再吃吧。”说罢俞妧又着急忙慌地再次看了眼时间,“我真的得走了,你在家记得多休息啊。吃完馄饨碗不要洗,等我回来再弄就好,拜拜拜拜。”

    她转身小跑着下楼,只留下了鱼尾裙摆那抹香槟色在他眸中摇曳晃荡,段祁燃随即跟着起身,趴在栏边上垂眸望着她。

    俞妧亲吻了一下小柿子的脑袋,又仰头朝段祁燃挥了挥手,在玄关处换上一双细高跟,便出门去了。

    随着房门被关上的闷响,段祁燃的视线才落在了那只趴在地上玩球的狗上,回想起俞妧出门的那一幕,他不由得轻“啧”了一声,眼神幽幽地落在小柿子身上

    凭什么小柿子能得到亲吻,而他只能被摸摸头?

    段祁燃实在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居然会和一只狗争风吃醋起来-

    家离公司实在近,一个站的功夫就到公司门口了,早餐她实在还没想到吃什么好,便索性在楼下买了杯咖啡便直接上楼去了。

    可谁曾想当她刚踏进二十三层,甚至都还没来得及走到工位的的时候,就看见身后乌泱泱地走进来一群人,手里扛着箱子,正有条不紊地径直分批走到每个部门。

    俞妧感到不明所以,用奇怪的眼神注视着他们,跟在屁股后边走到了自己的工位上坐下。

    直到卢墨也从电梯里出来来到了二十三层,对着刚刚那群拿着箱子的人交代道:“每个部门按人数发放就行,品类很多,可以让大家随便挑选。当然如果有人想要吃两份的话,也是没问题的,但数量不够的话尽快统计上报给我。”

    孟诏刚好洗完杯子走了过来,看着那一份份放置在桌上的早餐,不解地看向卢墨问道:“这是什么情况?”

    “段总为了犒劳大家的辛苦工作,所以特地为大家准备了早餐。避免因为数量太多店家出餐太慢的问题,所以我们尽量选取了多家店面进行购买,品类较多,大家选取喜欢吃的就好。”

    怪不得,那早餐里有中式的西式的,甚至还有泰式的和日式的,品类高达十多种,一看就是在各个不同店里点的。

    俞妧看到这一壮观的场景,一秒将公司幻视成了大型五星级酒店自助早餐,瞠目结舌地同时还不忘了给段祁燃发了条微信。

    【段总,这是在搞酒店早餐试品吗??】

    段祁燃那边秒回复道:

    【你可以这么理解。】

    俞妧不解地刚想敲出一个问号,却又紧接着看到新弹出来一条他的回复:

    【早餐一定要吃,选几样你喜欢的,如果里面都没有爱吃的话,我再让卢默去买。】

    这话一出,吓得俞妧赶紧随手拿了份早餐并且还拍照给他看,并配文道:

    【我在吃我在吃,你可千万不要叫卢墨买啊。】

    幸好俞妧手速够快,否则这还真的像是段祁燃会干出来的事情。

    段祁燃:【咸豆腐脑?你老家不是粤城的吗?怎么爱吃咸的?】

    直到俞妧看到段祁燃发来的疑问,她低头间才发现自己拿的是什么早餐。她也没多在意,只是简单回复道:

    【我甜咸都吃,对于味道我并不挑。】

    她回复完后随手将手机放下,只是在打开盖子的一瞬,她忽地觉得好似哪有些不对。

    虽然她是从粤城外派过来的,但是她有告诉过段祁燃她老家是粤城的吗?

    不过这个疑问没过几秒就被俞妧自己打消,毕竟有些时候她的记忆力还真算不上好,可能她曾经主动告诉过段祁燃也不一定呢?

    豆腐脑还冒着热气,勾着芡的酱汁给豆腐脑的味道上升了几个层次,一口下去有木耳丝、鸡蛋丝、香菇丝,甚至还有点淡淡的胡椒粉味,在这冬天的早餐喝上一口,倒还挺暖胃的。

    俞妧一口接着一口,惬意地吃了小半碗,无意间地一瞥,透过走廊处的玻璃看到林伊倩正好走了过来,她直奔向卢默,问道:“卢墨,段总还没来吗?我刚刚拿文件去办公室,他不在那。”

    因为两人就站在自己跟前,所以她下意识顺嘴接了一句:“段总他受伤请假了。”

    静默一瞬,忽然间项目二组的人目光都几乎聚焦在了俞妧的身上,她手中的勺子一顿,这才意识到刚刚口快好像接错话了。

    “你是怎么知道的?”林伊倩看着她,不禁问道。

    “我、我刚好在电梯里听到的,就听到有人说段总今天请假了啥的。”

    俞妧赶紧三言两语搪塞了过去,忙又舀了两口豆腐脑压压惊。

    “啊原来是这样啊。”

    这话解释的很合理,并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怀疑,可唯独卢墨察觉出了不对劲。

    他也才在十分钟前收到了段总发来今天他不去公司的消息,可十分钟前俞妧已经在工位上了啊,那她是怎么能提前知道的?

    疑惑的目光在俞妧身上停留了几秒,又不禁回想起那次展会事件,这也让他更

    加笃定,两人间一定有不同寻常的关系。

    “卢默卢默。”

    “啊?”林伊倩一连叫了他好几声,才把卢默给唤回过神来。

    “段总有没有跟你说受了什么伤啊?不会很严重吧?毕竟段总很少会有请病假的时候啊。”

    听到林伊倩这样一说,也有同事附和问道:“对啊,段总到底是受什么伤了?要请几天假呀?”

    卢墨作为总裁特助,也赶紧出言安抚人心道:“大家不用担心,段总说他过两天就回来了,但具体时间未定,因为他说还得听家里那位的意见。”

    一口豆腐脑险些把俞妧给呛死,胡椒粉的辣味刺激着她的喉咙,让她忍不住咳嗽了好几声。

    不是?段祁燃在瞎说什么啊??俞妧一边拍着胸口顺着气,另一边都已经拿起手机准备质问段祁燃了。

    “家里那位?”孟诏嗅到了八卦的气息,“想不到段总还是妻管严啊,居然连这种小事都要听老婆的,看不出来还是个顾家好男人啊。”

    拿上手机的动作一滞,虽然俞妧知道这次段祁燃其实说的是她自己,但是听到孟诏这样一说,她忽地觉得心里酸酸的。

    是啊,段祁燃从前对他的妻子应该也是百依百顺吧,他这样好的人成了家,必定是一位人人羡慕称赞的好丈夫。

    俞妧垂着眸,蓦地又不想吃了,拿起盖子直接盖上,已经没有了胃口。

    卢默此时也突然插话道:“不过段总好像不和他妻子住在一块,我去过几趟段总的家,里边一点女人生活过的痕迹都没有。”

    “啊那会不会是段总房子太多,其实两人平时并不住在那呢?”

    “也有可能吧,而且段总经常要去到国外出差,说不定是去见他的妻子呢,搞不好段夫人压根不住在国内呢。”

    办公室里的八卦越猜越离谱,可林伊倩现在压根没空关注这个,顿时有些急了地发问道:“可是今天这版我必须要和段总对接呀,段总这归期未定的,我们这项目还怎么进行呀?”

    卢默刚想说让林伊倩别着急,他会问一下段总能不能开视频会议之类的话,但却被坐在对面一直默默地吃了两份早餐的汪飞扬接话道:

    “那我们趁着午休时间去给段总探病吧,一来可以直接对接方案,二来也让段总知道我们项目组的员工们有多关心他啊。”

    俞妧懵愣的同时猛瞪了他一眼,用眼神质问他是不是吃饱了撑的,怎么突然擦起马屁来啦!

    可汪飞扬却完全没读懂意思,甚至还以为俞妧和他是英雄所见略同,还朝她wink了一下,表达了一下师徒间的心有灵犀。

    俞妧敛眸扶额,罢了罢了,懒得再说,想来段祁燃也是不会同意的。

    卢默一听这提议还有好几个人附和着同意,竟也还真的发微信去问了,结果在两分钟之后,卢默的话彻底让俞妧傻在原地。

    “段总说可以。”

    俞妧:“哈?”

    那天在医院,她的确该给段祁燃拍个脑部ct的。

    俞妧真的觉得自己要疯了,她拿起手机就疯狂发消息过去问他为什么要答应?可一向习惯了段祁燃秒回的俞妧,这次却怎都得不到他的回信。

    而卢墨这边,却已经直接一锤定音道:“好,那就这样决定了,午休时间想要一块去探望段总的同事们,我们就在十二点准时出发。”

    汪飞扬第一个举手同意,他是完全秉持着八卦和翘班玩耍的心态同意的,甚至还探着脑袋低声询问对面的俞妧:“组长,你应该也去吧?”

    俞妧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几乎是咬牙切齿般应声道:“去,当然去啊。”

    她不仅得去,还得翘班提前去,得先把家里属于她的东西通通都给收拾掉才行啊!

    俞妧魂不守舍地一直熬到了十一点半,她还不敢提前太早走,只得等到剩下半个小时的时候,紧赶着偷溜出了公司的大门。

    叫了一辆车直接打车到了家门口,输入门铃打开门的一瞬,刚好看见段祁燃站在客厅喝着水。

    两人四目相对,俞妧气喘吁吁地快步走到段祁燃跟前,呼吸急促地质问他道:“你为什么答应他们过来?还有,你怎么不回我消息啊!”

    段祁燃显然也是没猜到俞妧会突然回来,他眨了两下眼睛后,随即突然打了个哈欠,慢悠悠地解释道:“我没想那么多,就直接答应了。你回来前的两分钟我才刚睡醒看到你发的消息,想着先喝口水再回复你,可没想到你已经到家了。”

    她拧着眉心,抬手捏了捏鼻梁,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现在指责质问不解也已经无济于事,当务之急是得在他们到来之前把所有她生活过的痕迹都抹灭掉才行。

    俞妧视线落在段祁燃的手臂上,她甚至还不能差遣病人干活,只得吩咐他干些简单的事情:“你去拿个钥匙,把我房间锁起来,以防万一他们要是无意间打开了的话,那可就糟了。”

    段祁燃没动,甚至还悠哉悠哉地坐了下来,不紧不慢地反问道:“他们不是不知道我离婚了吗?你的生活物品就原位放在这不就好了?何必要费工夫收走。”

    “我也想啊。”俞妧说到这就气不打一处来,“可是卢墨跟他们说他去你家的时候压根没发现有女人生活过的痕迹,还有人猜测你前妻是不是定居在国外了。如果这突然间你的房子里出现了一大堆女性物品,反倒还引起别人的怀疑,搞不好连你的风评都受影响。更何况大家都是和我朝夕相处的同组同事,在一些物品上他们很容易就看出来是我的东西,如果真到那会,我俩还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段祁燃一听,这逻辑的确没问题,便也点头同意了她的做法。

    本就时间不多,她还得浪费好几分钟来解释这个事情,俞妧实在没空再搭理他了,转身赶紧上楼便开始收拾东西。

    这不收拾还不知道,这一收拾俞妧才发现这个家的每一个角落几乎都有她的东西。单是发圈和发夹,她就已经在好几个地方见到了,像是会无限生长一般,怎么都捡不完。

    着急忙慌地一通收拾,等到她终于停歇下来有功夫看眼时间的时候,才发现居然已经十二点十分了。手机上的未接电话也多了好几个,全都是孟诏打来的。

    她真的是有些累坏了,避免引起怀疑,赶紧回拨了一个过去。电话几乎是秒被接通,孟诏立即开口问道:“妧啊,你人呢?不是说好了一块去段总家的吗?”

    俞妧疯狂转动着脑子,随便扯了个借口:“抱歉啊诏姐,我刚刚没注意到电话,我现在有点肚子不舒服,不然你们先去?我待会就赶过来。”

    “行吧行吧,那你快点啊,我先把地址给你,我们就先过去啦。”

    “好的好的,拜拜诏姐。”

    看

    了眼屏幕,确认电话已经挂断后才彻底松了口气。他们打车过来无非也就十几分钟的时间,俞妧赶紧做着收尾工作,大致检查了一遍没有问题后,这才瘫软地坐在沙发上休息了两秒。

    彼时段祁燃正从楼梯上下来,手指间还晃动着一串钥匙,汇报着他的工作成果:“你的房间门我已经锁好了,他们好像已经出发了,你还要继续坐在这吗?”

    俞妧实在是有些气地瞥了男人一眼,也不看看是谁把她累成这样的??

    多说无用,俞妧也不敢再停留,猛地一下起身,出门前还不忘记反复叮嘱段祁燃:“记住,千万千万千万不要说漏嘴了啊,不然我今天就白忙活了。”

    段祁燃眉梢轻挑,眼神幽幽地望着她,还有心思学着她说话,保证道:“我一定一定一定不会说漏嘴的,你就放心吧。”

    放不放心也只能这样了,俞妧计算着时间,他们应该还有几分钟就会到,于是一秒也不敢耽误,赶紧冲出了门。

    可她人还没走到门口,就发现一辆计程车已经停在了路边,他们甚至来的比她预期的时间还要快。没办法,俞妧只好绕到后门再重新从前门走入,弄一个时间差假装偶遇。果不其然在打照面的时候没有一个人怀疑,只是在感叹还真是巧,大家居然都一块到了。

    由卢默带路,她混在人群里,帮忙提着水果篮就径直往段祁燃家的方向走去。按响门铃,见到段祁燃开门,礼貌地打着招呼,一气呵成,俞妧一点都没露馅,自然到她差点都想替自己颁个最佳演技奖了。

    俞妧十分熟络地走近玄关,不抢风头地走在两位主管后边,就当她感叹今天进展尚且一切完美的时候。

    在抬头的一瞬,看见了那个高挂在阳台处,正随风飘扬着的,她的紫色内裤

    艹!!!

    第72章

    俞妧虽仍旧保持着微笑,但眼睛已经因为震惊而蓦地睁大,全身的血液都有些僵住了。视线紧紧盯着段祁燃,期盼着他能和自己来个眼神对接,有点默契地把那个麻烦事给解决掉了。

    主管们走在前头,还在代表寒暄着,俞妧就站在她们的身后,距离不远,段祁燃一个侧头的功夫,就看见了俞妧正用双眼瞪着他。

    他倏然浅笑,眼含笑意地望着她,悠悠开口道:“看来俞组长很关心我嘛,这样盯着我看。不过你放心,我只是手受伤了,脸没受伤。”

    “哈哈那就好。”俞妧笑得勉强,她刚刚盯的不是脸,而是脑子,她现在非常确认这人就是把脑子摔坏了。

    眼瞧着她们就要往小阳台那边走,俞妧神经顿时紧绷了起来,着急忙慌地四处寻找看看有什么地方能转移她们的注意力,目光猛地一瞬,落在了那只还躺在草坪上惬意酣睡的小柿子身上。

    “段总!”俞妧忽地一声高喊,引得不少人回望过去,她赶紧上前了两步,硬是扯出一抹笑,“听说段总家里养了一只小金毛?能不能带我们去看看呀。”

    孟诏觉得今天这小孩好像有点奇怪,怎么俞妧突然变得这么社牛了?平常她见到段总可都是绕路走的啊。

    “要不还是先让大家坐会吧,段总还受着伤,这”

    “无妨,看得出来俞组长一定是个喜欢小动物的,大家有兴趣的话,我们可以一起去看看。”段祁燃直接打断了孟诏,顺着俞妧的话说道。

    卢默此时也出来控场道:“段总家的小柿子特别可爱,是个性格很好的金毛,欸,那里躺在地上晒太阳的是不是它呀?”

    卢默伸手一指,他这个角度刚好能看见小柿子露出来的脑袋,在烈日的照耀下,它浑身的毛就像是被镀了层金光,愈发像一只黄灿灿的柿子了。

    小柿子的确是讨人喜欢,特别是它不知道是不是听见了大家的吵闹声,它的脑袋微抬起了些,耳朵也跟着动了动,一双溜圆的眼睛正看着大家,瞬间便萌化了大家的心。

    众人的注意力被吸引,都纷纷迈步走了过去,俞妧特意放缓了脚步留在了最后,趁着大家的视线已经完全落在小柿子身上时,她一个箭步赶紧冲向了斜侧面的阳台上。

    其实她的衣服一向是晾在二楼的,只是前两天二楼挂衣服的杠坏掉了,所以她才暂时将衣物拿下来了一楼晾。

    那边是个小阳台,平时段祁燃也很少去那边,所以俞妧本是打算晚上就将其收回来的,可没曾想中午着急忙慌的,倒是把这件事情给忘记了。

    俞妧赶紧跑过去拿上晾衣棍将其弄下来,取下上边的夹子才刚将内裤攥紧手里,就猛然听见了身后传来一阵阵欢笑声,回眸间的余光望去,她们居然已经参观完了?!

    她顿时倒吸一口凉气,眼瞧着同事们已经陆续往她的方向走来,可她寻遍四周也没有一处能藏匿她内裤的地方,更令她感到措手不及的是,她全身上下连个口袋都没有!

    就当她实在不知所措之际,走在前头的林伊倩率先看见了独自站在阳台门边上的俞妧,不禁故意调侃:“俞组长怎么自己自来熟的参观起来了,可小心点别碰坏什么东西了,段总家里的随便一个小摆件,可都不是我们这些普通人能够赔的起的。”

    “倩姐还真是爱开玩笑啊,我又不是张开双臂横扫着走路,怎么可能会马虎到把东西撞掉呢。”

    俞妧一边职业假笑地回应着她的调侃,另一边人已经悄悄地走到了段祁燃的身侧,趁着大家准备去沙发上坐着歇息会的时候,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倏地便将攥在手里的内裤强行塞到了段祁燃的手心。

    压低声音对他道:“快把它放好。”

    段祁燃垂眸,落在了从指缝中挤出来的蕾丝边,淡淡的紫色,还存有被阳光炙烤过的温暖。

    他眉梢慢悠悠地轻挑了挑,在俞妧转身离开的功夫,他不动声色地将近揣进了自己的口袋。

    解决完了一大隐患,俞妧坐在沙发一边,终于长吁了一口气,端起桌上的杯子喝了口茶,压了压惊。此时大家客套寒暄着什么,俞妧已经不在意了,她只盼着时间过的快些再快些,生平第一次这么想回去上班。

    可偏偏这会小柿子已经完全醒了,它从草坪处一跃而上来到了客厅,并且在众多人群里,第一眼便瞧见了俞妧。于是它直接绕开大家的腿,屁颠屁颠地摇着尾巴吐着舌头咧着嘴,就这样在大家的目光注视下,径直来到了俞妧跟前蹲下。并且还主动搭了个爪子在她的脚背上,要求摸摸头。

    俞妧有几秒的愣住,一时间不知道该作何举动,卢默也不禁称奇,感慨道:“它好像真的很喜欢你耶,我还是来了段总家里好几次,拿肉干和带它遛弯多次的计谋下,它才愿意和我亲近亲近。这没想到俞妧你第一次过来,它就主动靠近你,这还真神奇啊。”

    因为小柿子尽管温顺,但轻易不会靠近陌生人。尽管有不认识的人伸手去抚摸顺毛,它也只会乖乖的不动,但要是想让它主动蹭人,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哈哈是吗?那、那有可能是我跟小柿子有缘分呢,啊对了,我家里之前养过狗,可能是我的气息比较受小动物们喜欢?”俞妧尬笑着努力解释道,说着说着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了。

    可偏偏小柿子跟它的那个主人一样,愣是看不懂一点眼色,还是一个劲地往她腿上蹭,那尾巴晃起来摇的不要太欢了。

    可俞妧实在又不敢表现地太过熟络,只得象征性地摸了摸它的脑袋,不得已又转眸看向段祁燃寻求帮助。

    这一次段祁燃总算是完美接收到了她的求救信号,对着小柿子喊了句:“柿子,别打扰别人,回到你的窝去。”

    小柿子低声呜叫了一声,毛茸茸的脑袋耷拉着,不太情愿地瞄了眼段祁燃。可能它也不能理解,明明平时在家的时候,它都是可以随便晃悠蹭妈妈的腿的呀,怎么今天人多起来了,妈妈就不愿意搭理它了。

    可在这个家里,它还是比较怕段祁燃的,没办法,尽管万般不愿,也还是得听话地回到它的软窝里去。只是这次走的时候,连尾巴都不怎么摇了,明显的心情低落。

    俞妧看着小柿子回到草坪处窝着的背影,暗暗道歉,今晚一定给它准备一块大肉干好好补偿补偿。

    汪飞扬倒是个自来熟的,已经替大家洗好水果,自己也在这吃了起来。不过他也算是没忘记俞妧这个师父,还记得揪几颗葡萄放到她的手心,还悄咪咪地靠近压低嗓音告诉她:“这个葡萄贵,而且好甜,多吃点,就当下

    午茶了。”

    俞妧拿起两颗扔进嘴巴里,嚼吧嚼吧随后道:“什么下午茶呀,我们连午饭都还没吃呢,早知道今早我就多吃一份早餐了。”

    “你这么快饿啦?我还有点撑呢,我吃了三份不一样的,到现在还饱着。”

    “你吃这么多啊,我就吃了几口豆腐脑。”

    “这么多好吃的你就吃了几口豆腐脑?哎呦,你挑点贵的吃啊。”

    “当时也没什么胃口嘛,就没吃多少。”

    两人不亏是职场上的饭搭子,就连吃着水果的间隙都能唠起来,仿佛到了旁若无人的境地,这让坐在正对面的段祁燃感到十分不爽。

    “俞组长。”

    “啊?”忽地听见段祁燃的声音,俞妧猛然抬起头看他。

    段祁燃垂眸落在那碟快要被揪秃了的葡萄串上,问道:“很饿?”

    小气鬼,吃几颗葡萄都要计较。俞妧抽出张纸巾擦擦手,瞥了他一眼,幽幽道:“不饱。”

    “没吃饭就来了?”

    他这话虽是问大家的,却是看着俞妧说的。

    俞妧有些没好气地睨了他一眼,别人吃没吃他兴许不知道,可她还是翘了班紧赶着回家收拾东西,然后又秒衔接地出现在了他的眼前,吃没吃他不知道吗?

    “没吃,大家都特别关心段总您的伤势,所以中午一下班就立马打车过来看您了,连口水都没来得及喝。”

    又累又饿又提心吊胆的,俞妧这会实在没什么力气说软话了,表面恭维,实则话里字字带刺。

    段祁燃听了也不恼,只是宠溺一笑,随即抬头看向大家,道:“大家有心了,还抽空过来看我,不过我只是一点小伤,大家不用担心。现在也不早了,大家早点回去吧,中午去吃点好的,餐费我报销。今天可以延迟一个小时再回公司上班,辛苦各位了。”

    “段总您真是太客气了,这是我们应该做的呀。”

    “是呀段总,我们还等着你早日康复来给我们指导工作呢。”

    这些高阶般的高情商话俞妧无法对段祁燃说出口,这趟总算也没白来,赶紧说了句谢谢段总后就赶紧起身,一刻也不敢再多待,迫不及待地就想要离开这个“危机四伏”的家。

    大家走在前头,俞妧慢悠悠地跟着,半个身子刚走出门口,手腕却突然被人抓住,猛地将她往里一拽,抵在了门和柜子的夹角处。

    狭小的三角,俞妧被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喘,同事们还都在门外,只要一句稍稍大声些,她们就会立即发觉。

    “你干什么!”俞妧想要挣脱开被他攥紧的手,可一下秒,一张微凉的黑卡便塞到了她的指缝间。

    “今天的补偿,随便刷,不着急换。”

    他说完的一瞬,手劲松开,俞妧害怕被发现,赶紧想要离开。却不料又在她刚打算拉开门走出去之际,他那低沉的嗓音再次从她耳边传来。

    “挨着你的主管坐,别吃太饱,我还留了你包的馄饨,我们今晚一起吃。”

    他呼吸间的热气惹得俞妧身体一软,他的唇瓣还有意无意地轻擦过她的耳垂,俞妧的脸瞬间红了,瞥了他一眼,匆匆道:“知道了。”

    随即赶紧夺门而出。

    第73章

    已经是春季,但络城的天还是依旧的冷,已经连续好几日的干燥,却在今天莫名下了点小雪。

    俞妧下午去了趟酒店施工场地,里穿一件紧身黑色针织,外只搭了件羊绒外套,在场外校对指导了半小时,就已经被冷风吹得打了好几个哆嗦。

    她拢了拢外套,随手将披散的头发扎成低马尾,为了能更确切的看出差别,她捧着文件找了个适宜的角度站在了树荫下。

    春风帮她翻阅页数,轻捋她垂落在鬓边的发丝,身姿挺拔气质优雅,影子被树梢间掉落的雪片推积出了一小颗一小颗的白点,如同天然般绘成了雪日里的一副油画作品。

    只不过在她那张漂亮的脸蛋上,此时却眉心微拧,俞妧对颜色极为敏感,仅凭肉眼一看,就能看见那分毫之差。而这颜色对比,在俞妧这双天然的放大镜版眼睛面前更是被展露无疑,兴许普通人不大能看出来,但俞妧却是细致地发现了。

    其实这种颜色稍稍的偏差,对于整体而言也并没什么影响,但俞妧向来对设计极为严谨,别说是细微的偏差,任何错误在她这里就是不应该存在的。于是她立马合上文件打算前去找负责人重新沟通,但在她迈步准备前往的瞬间,却接到了一个电话。

    她看着来电显示的名字,有一些意外,自从上次会展过后,段厌便鲜少来找她了。最多只会在微信上聊几句,段厌虽没告诉俞妧最近在忙些什么,但从字里行间,她还是能听出段厌的疲累。

    而且隐约间,她感觉到这件事情和段祁燃有关。

    陷入思绪两秒,俞妧接起了电话,几乎是她划向接听的同时,那边便响起了声音。

    “俞妧。”

    他的声音有些听不清,似是在开车,旁边有呼啸的风声。

    “嗯,打电话给我是有什么事吗?”

    “你在哪?”段厌没有接话,反问了一句。

    俞妧听出了他似乎很急切,于是赶紧问道:“我在酒店施工这里,怎么啦?你要我来找我?”

    “嗯,我现在还有点事情,大约一小时后到,你在那等我。”

    “好,段厌,你”

    只是俞妧还没说完,段厌就已经挂断了电话。

    心中瞬间升起一丝不安,段厌毕竟是她多年的好友,听到对方如此着急,俞妧的心里也不免开始忧心起来。

    她还在琢磨着要不要回拨过去,可手机攥在掌心里纠结了好久也最终没有拨打,算了,等他过来也就知道了。

    将手机放回口袋里,小跑着到了屋檐下,手掌拍了拍沾在外套上还没来得及化成小水珠的雪花,抖落抖落,与地上的积雪融成了一体。

    俞妧站在离入口处不远,忽地驶进来一辆白色的车,她没看清人,毕竟工地上进进出出的人口实在太多了,她也没这个心思停留,转身便想要走。

    可这辆车偏偏就径直开到了俞妧后边的停车位上,车门打开,从车上下来了一个女人,俞妧不经意间的一瞥,却让她整个人定在了原地。

    她的目光无法再从那个女人身上挪走半分,全身的血液在快速流动,她的心脏在眼睛的冲击下,快要冲破胸腔,砰声在耳边回荡。

    “段阿姨。”俞妧无法控制地往前了半步,冲着那个女人喊了句。

    女人听见声音停下脚步回眸望去,看见的瞬间是和俞妧一模一样的眼神,只不过她在惊喜诧异之前,还多了半分钟的犹豫,以及努力辨认的前奏。

    “妧妧?”她的笑容和唤声同时,段月满忙快步上前,脸上满是意外之喜,“你、你回来啦?什么时候回来的?”

    段月满对于俞妧而言,是很特别的存在,是她在亲情情感上的寄托,是充当着她高三那半年“妈妈”的角色。

    所以当她重新听到段月满喊她“妧妧”的时候,她的泪水在一霎间被充斥溢满了眼眶。俞妧噙着泪,笑着,极力克制着抖颤的嘴唇,回道:“回来有一段时间了。”

    段月满还是那样温柔美丽,五年未见的岁月时光里,并没有在她的脸上留下一丝痕迹。她还是如初见时那般,惊艳了俞妧的眼睛。

    “好,回来就好。”段月满伸手抚摸了一下俞妧的脸颊,她这话里饱含了万千情绪,一切都在了情感里。

    段月满还是难掩心中的激动,她牵起了俞妧的手,期待地问道:“你现在有空吗妧妧,阿姨想和你聊聊天。”

    “可以的阿姨,但还请你稍等我十多分钟,有些细节上的问题我还得负责人沟通一下。阿姨你可以先到酒店前边的休息室等我,我待会忙完了就去找你。”

    段月满垂眸瞥间了文件上赫然写着“JIYU设计规划方案”,她的心瞬间悸动了一下,嘴角似

    露出了一个了然的微笑。

    看来,他已经见到了。

    “好,不急的,你先去忙,我在休息室等你。”

    俞妧微笑着点头离开,段月满伫立站在原地,望着俞妧的背影,久久无法移开思念的视线-

    酒店背靠大江,休息室里全落地窗的设计恰好能欣赏到此番光景,一个女人独自坐在此处望向远方品着咖啡,眸色深幽,不知在思虑着什么。

    大约二十分钟后,俞妧如约而至。她匆忙走近室内,径直朝着女人的方向走去,坐在她的对面,话含歉意道:“抱歉段阿姨,让你久等了。”

    “没事,工作要紧。”段月满十分理解,并且将另一杯咖啡也递到了她的手边,“喝点咖啡暖暖身体吧,我看你把手都冻红了。”

    她的指关节被风雪吹得有些泛红了,原藏在了袖子里手其实并不容易发觉,但也就是在房檐下俞妧抬手的那一小会功夫,段月满便细心地发现了。

    咖啡是热的,烫热了俞妧的掌心,端起喝了一口,暖意直达心底。

    “谢谢段阿姨。”

    段月满的目光始终停留在俞妧的脸上,慈爱的目光就像是在看自己久未归家的孩子,柔和的眼神下,却又饱含心疼。

    “我这半年几乎都和你段叔叔在各个国家来回工作,已经许久没回络城了。要不是因为梁家的那个合作问题,我才紧赶着回来,要不然可能回国时间还得延后。但想不到回来的第一天上天就给了我一个这么大的惊喜,几年不见,你都变成大姑娘了。刚刚你喊我那会,我还有些不敢认,你出落得愈发漂亮,真的很像你的妈妈。噢对了,你妈妈她最近还好吗?这些年你是和小梅在一块吧。”

    俞妧的指尖摩挲着纸杯,微垂下头浅然一笑。虽这个话题在她预料之中,但最终问起的时候,俞妧还是难免得泛起了些许涩意。

    “妈妈她很好,不过我没和她在一起住,她、她有了新的家庭。”

    俞妧欲言又止,段月满瞬间明白她的意思,心中虽诧异万分,但还是识趣地没再多问。

    “那妧妧你,离开了这么多年,怎么突然又回来了?”

    俞妧抬头望她,道:“是为了工作,工作临时调动,我才回到的络城。只不过没想到的是,我回来参与的竟恰好就是段氏的酒店设计。”

    “那这么说,你肯定是见到祁燃了?”段月满还是没有抑制住问出了这个话题,她实在没有心思再铺垫那么多,她着急迫切,她想知道答案。

    “嗯,见到了,段总现在是我老板呀。”

    听到俞妧的这个称呼,段月满的心情倏地沉下了一些,她唤他“段总”,生分而疏离。

    “你以前都喊他哥哥的。”段月满忍不住将话题拉回记忆的最深点,“不过,你能回来,真的太好了。”

    段月满嘴唇漾出一抹笑,是作为一个母亲的心疼和期许,“妧妧,其实小燃很想你。”

    俞妧的手蓦地一抖,满杯的咖啡撒落出了几滴烫在了她的手背,她沉默了许久都没有说话,她不知道该怎么回应这个明显的指向性问题。

    俞妧虽没说话,但从她的动作和反应里,段月满还是能判断出段祁燃在她心里肯定是有一些位置的。刚刚替儿子捏一把汗的不安感稍稍减退了些,她又紧接着道:

    “其实你离开的这些年,祁燃他的状态一直不太好。他发疯似的找了你好久,却都没有找到一丝有关你的痕迹。那段时间,他瘦了很多,整个人变得憔悴,思念成疾。后来我把他送到了德国,一来是让他继续在学业上深造,二来也是想让他离开络城,起码少些痛苦。我就说怪不得,这两三个月和他通话的时候情绪明显高涨了许多,起初我还不明白缘由,如今看到你,一切就都明白了。”

    段祁燃从未和她讲过这些,俞妧听完心里忍不住一阵阵刺疼,她攥紧的指节用力到发白,眼眶也瞬间红了一圈。

    “他从来没有和我讲过这些。”她竟不知道,当时段祁燃已经爱她这么深。

    “祁燃之所以不跟你讲,是因为不想让你有负担,你的出现,就已经能疗愈掉他过往的一切伤痕。”

    俞妧瞬间哽咽,低着头泪水滴在了桌面,她努力压抑着即将从嘴角溢出来的呜咽,心脏的疼快要压迫到她无法呼吸了。

    “可他可是他,还是结婚了啊。”俞妧忍不住哭出声来,她何尝不懂自己的感情,只是她没有勇气面对,她习惯了逃避。这个既定事实,也让俞妧觉得其实爱不堪一击。

    有人终究能替代她,无论从前爱意多么热烈,时间会消磨掉一切。

    可段月满却听愣了,奇怪问道:“结婚?谁说的?”

    俞妧也懵了,看段阿姨这反应,她不知道?

    “段祁燃说的啊,他手上一直戴着一枚戒指,他不仅结婚了,还说他现在已经离婚了。”

    段月满这会是彻底懵了,她忍不住道:“怎么可能,那小子就是瞎说八道,他大概是想你想疯了,在这胡言乱语呢。”

    看到段月满的反应,俞妧自己也混乱了:“可是,他手里的确一直戴着一枚戒指呀。”

    “嘶他手指上的确一直戴着一枚戒指,可这枚戒指在你离开没几天他就已经戴在手上啦。他宝贝似的碰都不让碰,还经常盯着发呆,我还以为是你送的呢。”

    这一刻,俞妧已经完全明白了。什么结婚,什么离婚,一切都是段祁燃为了报复她没良心遗忘掉的谎言罢了。

    那枚戒指,竟从始至终都是她送的。

    他居然戴了这枚尚且没有完工,都算不上一枚戒指的素圈整整五年。

    泪水再也无法控制从她脸上掉落,她从未想到段祁燃居然等了她五年。

    甚至是一个没有归期的等待,没有承诺,没有回信,没有期限。可他居然一直等着,等待一个狠心抛下离开他的人。

    “这当中或许是有什么误会,祁燃他不是这种人,他和他爸爸一样,认定了一个人这辈子就不会变了。他对你的喜欢,这些年我都看在眼里。妧妧,如果你对他哪怕是只有一点点喜欢,能不能和他试着谈谈?当然,阿姨一向尊重你的选择,实在不愿意,也不必勉强了自己。”段月满忍不住为自己儿子解释,她虽存有私心,但也同样不愿意勉强一个女孩去爱自己不爱的人。

    俞妧已经泣不成声,太多问题,她一时间无法回答。她最终开口,只问了句:“段阿姨,当年我一声不响离开,你恨我吗?”

    段月满伸手握住俞妧的掌心,像一个母亲般安慰着她的孩子:“妧妧,即便我不知道你离开的原因,但我尊重你的选择。我知道这一切都不是你的错,这是当年十八岁的你,能做的最好的决定。阿姨没有恨过你,也希望你不要埋怨当年那个十八岁的自己。”

    泪水流满了整张脸,从她下巴滴在衣服上,已经湿了一大片。她起身抱住了段月满,最诚挚地说了句“谢谢”。

    她抹去脸上的泪,拿出手机想要推掉和段厌的行程,可她字尚且还没打完,段厌却率先一步发来了消息。

    【我在澜庭园。】

    第74章

    鹅毛大雪将整座城市染白,凛凉的风四处窜梭

    ,气温骤然下降,络城迎来了新一轮的寒潮。

    “段祁燃,你敢说这事与你无关?”

    冷白的灯光下,照映在那张怫然不悦的脸上,他双目怒瞪,字字质问。

    段祁燃坐在沙发上,冷然看着他,瞳眸深幽,气场压迫,他忍不住嗤笑一声,淡淡反问:“你既然都认定了,我的答案还重要吗?”

    段厌气恼至极,将桌上那一整套青瓷茶具推搡在地上,触碰到地面的一瞬,发出清脆的破裂声。

    “你知道我恨他,你明知道我要搞垮他,可是你为什么,你为什么还要答应和他合作?段祁燃,你就非得和我作对吗?”

    “我没有要和谁作对,段厌,我是一个生意人,我只在乎利益。”段祁燃抬眸睥睨,没有受他情绪打扰,依旧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可就是这副模样,却引得本就在情绪崩溃边缘的段厌更加激愤:“你少在这装无辜,这段时间只有你和梁兴峰接触过,除了你,谁还会把这件事说出来!”

    段祁燃一阵哂笑,轻呵一声,满是嘲讽。

    “我告诉梁兴峰这件事情对我有什么好处吗?他能给我更多的利益吗?”段祁燃咄咄逼问,目光森冷地落在段厌身上,“还是说,你觉得我嫉妒你?我这是在报复你?段厌,你劝你少点迫害妄想症,你从生下来的那一刻,你就没有什么东西比得过我的。不是老是觉得我要和你争什么,抢什么,你身上有值得让我觊觎的价值吗?”

    梁兴峰向来果断狠辣,眼里只有金钱和利益,他不在乎亲情爱情,是个十足的利己主义者。段厌这段时间为找寻到他的把柄实属不易,暗访调查,切断合作商,不惜花重金挖人,只为搞垮他的项目。

    但偏偏令他没想到的是,就在前两天,被他知道了段祁燃竟然主动和梁兴峰谈合作的事情。他虽不解和气愤,但仍旧保持着理智,甚至今天想约俞妧出来,也是为了此事。

    他需要俞妧的帮助,他想要拿到段梁两家的合作机密。

    可就在他还在开车去往的路上,却突然收到了一条媒体爆料。有记者从窗户上拍到梁兴峰和段祁燃一块吃饭,并且握手言笑,似是达成了什么合作。紧接着,新闻头条便是——《段厌被爆是梁兴峰私生子?!豪门秘事令人惊叹!》

    段厌能想到的,只有段祁燃,除了他,没有人会狠挖他的伤痛,将他拉到大众的视野下唾弃辱骂。

    他已经被怨恨冲昏了头脑,他猛地走到段祁燃面前,冷笑着对他道:“不对,段祁燃,你有一件事肯定特别嫉妒我。”

    段祁燃盯着他的眼睛,眉头一蹙,隐隐预感到他想要说什么。

    “是啊,我承认,你事事优秀,段爻和段月满倾尽所有给了你一切,你确实有自傲的资本。但是,那有怎样呢,不可一世的睥睨一切的你,不还是在俞妧上输给了我。”

    “段厌!”段祁燃终于被他激怒,唯独在这件事情上,他的情绪根本无法受控。

    “你再怎么努力也换不回那五年,她根本不爱你,她从来就没有喜欢过你!她当年走的决绝,她还央求我不要告诉你,她就是害怕被你纠缠,她烦透了你!她说想要到西城上大学,我就陪她到西城,她毕业了想回到老家工作,我二话没说就陪着她在粤城待了一年。我们还约好了,等酒店完工,她就会被调职回粤城,我也会陪她回去。段祁燃,在俞妧这事情上,你输得一塌涂地。你在午夜梦回时惊醒,我却在可以陪着她在宿舍楼下看星星”

    段厌还没说完,段祁燃没忍住直接从沙发站起,猛挥起手臂给了段厌一拳。

    没错,他向来傲气,鲜少会有人或事可以激怒或牵动他的情绪。但唯独在这件事情上,唯独涉及到俞妧,他注定自卑。

    段厌知道,他这是恼羞成怒,所以这一拳他并没有生气,反倒还讥笑出声。

    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另一个惊喜也正巧赶了过来。

    俞妧打开门的那一刻,正好是段祁燃挥拳打在了段厌的脸上,她满脸错愕地定站在玄关,眼睁睁地看见段厌摔倒在地上。

    她急忙跑了过去,扶起了地上的段厌,段厌的嘴角渗着血,抬头间,段祁燃正低眸冷视着他。

    “你在干什么!”俞妧忍不住质问,“你为什么要打他?”

    段祁燃没想到俞妧会突然出现,他本想解释,但当他看见俞妧紧张地跑过来,双手扶着段厌,那双眼睛看向他时却满是问责。

    没有一丝丝的犹疑,他看向俞妧,心里只觉得难受。

    他沉着嗓音开口:“你在心疼他?”

    “我”

    俞妧刚想说点什么,段厌的手就蓦地抓住了她的手腕,借力支撑着她从地上起来,轻摇摇头告诉她:“我没事。”

    俨然一副受害者的姿态,俞妧不知道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这是她亲眼看到的一幕。段厌被他打到在地上,他冷着一张脸,没有一句解释。

    但俞妧还是尽量让自己保持着冷静,她再次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要打人?”

    段厌紧握住俞妧的手腕,怒瞪着段祁燃,告诉她:“他将我和梁兴峰的关系告诉了媒体,俞妧,你今天终于可以认清楚这个伪君子的真面目了吧。”

    梁兴峰的事情,她大概知道一些,这是段厌最不愿提及,也是将跟随他一辈子的噩梦。她很清楚这件事情一旦曝光给了媒体,将会对段厌的人生造成多大的伤害。

    所以当他听完段厌的话,她整个人诧异至极,她不可置信地扭头看向段祁燃,她是不信段祁燃会这样做。

    可是她嘴唇微动,凝望向段祁燃,她不愿意相信,她还是想听到一个解释。

    “祁燃,是你干的吗?”

    有了前面段厌的刺激,俞妧此刻的话在段祁燃听来,更像是赤.裸.裸的袒护。

    他哼笑,反问俞妧:“那你信他还是信我?”

    俞妧讨厌做选择,一个是陪伴着她走过了最艰难时期的好朋友,一个是她刚得知真相思念了五年的“哥哥”,两双眼睛都在同时注视着她,她一时间真的难以开口。

    “算了。”段祁燃打断,他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他的情绪被完全搅乱,每呼吸一下都刺痛万分。气氛一下子陷入僵持,三个人各怀心事,却同时沉默了。

    倏然一阵急促的铃声响起,短暂打破了这个局面,段祁燃不耐接起,却在听到对方声音的一瞬,侧眸望了眼段厌。

    不知电话那头说了什么,只听见段祁燃“嗯”了一声,两人交谈的时间很快,电话就被彻底挂断。

    段祁燃转头看向两人,他必须出去一趟,他想过直接把段厌赶走,可看俞妧这心疼人的架势,指不定还会陪着那男人一块走。

    想到这的时候,段祁燃拳头再次握紧,他快要气疯了。

    他一句话都懒得再说,他干脆直接离开,将这两人留在了这里。家里有监控,起码还能让他看得见行踪。

    段祁燃一声不吭走了,俞妧想叫住他,可他头也不回,徒留下了不明所以的两人-

    饭店楼下,段祁燃全程猛踩油门一路飞驰直奔地址,一脚踹开包厢房门,就看见梁兴峰正悠哉地坐在主位,恭候他的到来。

    段祁燃径直来到他对面的位置坐下,开门见山,直接问道:“记者报道是怎么回事?”

    梁兴峰没有急着回答,反倒是神情自若地给段祁燃倒了杯茶,转动桌子,稳稳地递到了他的面前。

    “别急段总,用不着兴师问罪,这事与你无关,我们只需要保持好合作关系就行。”

    段祁燃皱眉问道:“是你和记者爆料的?”

    梁兴峰这个项目,段祁燃确实感兴趣,即便在合作前他已经听说过这个人的风评,但他向来对事不对人。可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梁兴峰居然会为了利益不惜牺牲掉自己的亲儿子。

    “段厌说到底是你亲生的,身上流的是你的血脉,你怎么会无情到将他的身世暴露,你让他日后还怎么在段家在络城抬得起头?”

    段祁燃即便再厌恶段厌,可他不绝不会用这么肮脏的手段,而他更意想不到的是,将段厌逼上绝路的竟会是他的亲生父亲。

    “段总,我是个生意人啊,我当然是以利益优先啊。段厌是谁?是不是我的儿子重要吗?我只知道他的事情可以为我造势,风流韵事并不会对我的事业有半分影响,反而可以让各大企业知道,我和段家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何乐而不为啊。”

    “那你就没想过段厌的感受?”

    梁兴峰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般,仰头放肆地大笑了几声:“我这人只看利益,段厌对我而言只不过是一颗棋子罢了。”

    段祁燃冷笑,梁兴峰的态度让他感到鄙夷。

    “那抱歉了,我不愿意和唯利是图的商人合作,能为了钱不惜牺牲掉自己亲儿子的人,我们段氏绝不合作。”段祁燃一字一句,沉着脸坚决地对他道。

    “为什么?”梁兴峰没想到段祁燃会因为这件事情和他终止合作,“你不是也恨他吗?为了一个你恨的人,为了一件微不足道且事不关你的小事你就要放弃和我合作?”

    梁兴峰是个无情寡义的人,他怎都想不明白,段祁燃这样做的目的在哪?

    紧接着,他从一旁的包

    里直接拿出一叠照片,全数甩在了段祁燃的跟前:“我得知段厌是我儿子后,我就去调查过他,顺便发现了一点有趣的照片。这些是他俩上大学那会拍的照片,你看这两人笑的多开心啊。我知道你喜欢照片里这个女孩,可他抢了你的女人,难道你还要大度到因为他和我终止合作?”

    照片的张数实在太多,重叠在一块,都是两人同框的合照。基本都是大学时社团活动的照片,照片上女孩明媚自信的笑容,洋溢着青春的气息,和段厌站在一起的模样,深深刺痛了他的眼睛。

    段祁燃虽然难受,但仍旧不愿与这种人掺和,他冷静地抬头与梁兴峰对视,道:“这是我的事情,就不劳烦梁总操心了。”

    “哈?我真是想不到段总居然如此大度啊,就连别人抢了你的女人都能忍气吞声,实在佩服。”梁兴峰得知了段祁燃的决心后,干脆破罐子破摔,当众嘲讽起他来。

    段祁燃站起身,瞥视了他一眼,淡淡道:“俞妧只能是我的,没有人能抢的走她。”

    即便俞妧不愿意,即便她心里没有他,他就算将她绑起来锁在家里,也再也不会让她有离开的机会。

    他实在无法承受,再失去她一次。

    段祁燃懒得再和这种人多费口舌,转身便离开了饭店。他坐在车里,打开了家里的监控,两人同时坐在沙发上,她正动作轻柔地为他擦拭着脸上的伤,那温柔心疼的神色,被他无限放大,直至占据了手机屏幕。

    他敛眸将手机扔至一旁,心里的怒火几欲压制不住,他攥紧的拳头小臂上的青筋凸显,他真的快要被气疯了。

    他驱车回到澜庭园,车子还未驶到家门口,在拐弯的地方,他看见了路灯下的两人。

    车内昏暗,但路灯柔黄明亮,光影伴着月色打在两人的脸庞。俞妧半个身子隐匿在阴影里,静静地伫立着,仰头望着对面的男人,任由他举止亲昵地帮她拂去了肩头的雪。

    那场景,活像一对恩爱的恋人。

    他再也无法克制住内心的冲动,他快要嫉妒到发疯。

    他猛地一脚油门直接踩到距离两人仅有一厘米之差才紧急刹车,他在俞妧的错愕下,直接拦腰将她一把抱起!

    他将门一甩关上,彻底隔绝掉隐患,他疯了似地将俞妧按在门边,单手将她的手腕锢住压至头顶。在那双颤抖无助的眼神注视下,他俯身亲上了她的唇。

    俞妧蓦地瞪大了双眼,这是第一次她在完全清醒的状态下被他吻着。他动作强势粗.暴,舌尖撬开她的牙齿,肆意亲吻像要将她吞入腹中。极具压迫的气场,她挣脱不动分毫,让她整个人只能在段祁燃的控制下乖乖受着。

    双手被他掐疼,俞妧整个人像溺在水里快要喘不过气来,她快要招架不住段祁燃的攻势,在她即将被亲到窒息之前,猛地将他推开。

    俞妧身体发.软轻.喘着气,眼眶里瞬间涌现出了一层薄薄的水雾,抬眸间那双湿漉漉的眼神就这样凝望着他,颤颤地唤了句:“哥哥。”

    呼吸骤然一顿,段祁燃将头抵在她的肩上,巨大的身高差距将她牢牢抵在角落。

    笼罩在周边的气压是绝对的强势,伸手抚上她的脸颊,轻触她的唇瓣,声音沉闷带着压抑:“俞妧,你说过的,最喜欢哥哥了。”

    他无法控制住内心的思念,他再也不想压抑自己对俞妧的感情,他双手紧搂住俞妧的腰,将她紧紧地抱在了怀里。

    “俞妧,你选我好不好?”

    “不要再离开我了好不好?”

    几乎是哀求的语气,他趴在她的肩头,她甚至能听清他语气下的哽咽,以及烫湿在她脖颈处的泪。

    两人挨着的距离太近太紧,他的心跳震疼了她。俞妧瞬间泪目,泪水从眼眶里涌出,回想起今天的谈话,她就愧疚心疼到无法呼吸。

    “对不起哥哥,对不起。”

    她讨厌自己自私懦弱,习惯了逃避,却无意中伤害了爱她最深的人。

    “不,都是我不好,都是我没照顾好你。”段祁燃心疼地抱着俞妧,自从听到调查结果,他就一直深陷在自责当中,“妧妧,我不会再让你受委屈,我会保护好你,你不要再离开了好吗?不要再抛下我了好吗?”

    “我真的,好想你。”

    “这些年我没有一刻不在想你。”

    “我总是回忆起那天,你离开的那天。我找了你好久,俞妧,我真的找了你好久。”

    “我以为你不会再回来了,我以为你真的不要我了。”

    “俞妧,你知道吗?你不在的这些日子里,我全靠那枚戒指活着。”

    “妧妧,我喜欢你。”

    “不要再离开我了好不好?”

    他一句句在她耳边诉说着这五年来的委屈和想念,俞妧心痛到无以复加,她哭得身体颤抖,窝在他的怀里,轻轻地点了点头。

    就这样维持着姿势依偎了许久,她实在被段祁燃力气大到抱疼了才挣脱开他的怀抱,俞妧双手捧着段祁燃的脸颊,两个人都哭了,泪水糊在脸上,像两个失而复得的小可怜。

    俞妧忍不住噗哧一下笑出声,擦了擦他的眼泪,随即她踮起脚尖,主动地在段祁燃唇上亲了一口。

    看着他的眼睛,眼含柔情,真挚地对他道:“我不会再离开你了,哥哥。”

    “我也喜欢你,祁燃。”

    第75章

    “真的?”段祁燃牵住她的手腕,感受着她手的柔软,随即在她掌心处吻了一下。

    “当然是真的。”俞妧眸光柔和,眼眶里的水雾为她的眼睛增添了一层亮晶晶的眸色,“段祁燃,我认清自己的内心了,我不会再逃避了。”

    他实在难掩内心的激动,此刻面前站着的,是他朝思暮想的人。

    而这个人刚刚答应了他的告白。

    他低头缓缓靠近,意犹未尽地还想亲吻一下她的唇。可门口处那持续不断的喊叫声实在是煞风景,段祁燃轻啧一声,迅速掏出手机拨打了个电话。

    电话那边一秒被接起,而段祁燃只是吩咐了句:“处理掉。”

    “处理掉?”俞妧惊诧,“不、不是,这不好吧?”

    段祁燃挂掉电话,单手搂住她的腰,往自己怀里一扯,眼眸向下一压,明显带着醋意:“俞妧,你现在是我女朋友了,怎么还敢当着我的面关心别的男人?”

    俞妧被他禁锢到腰疼,焦急地解释道:“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而是杀人犯法啊!”

    “哈笨蛋,你在想什么呢?”段祁燃实在被自己的女朋友可爱到了,忍不住低笑一声,捏了捏她的脸颊,“法治社会,我怎么可能会干违法的事情。我只是让季临过来,把人弄走罢了。”

    俞妧这才长舒了一口气,可还

    是犹豫道:“可是段厌他”

    他直接俯身,吻上她的唇,比刚刚要温柔许多,但依旧强势。但随即为了惩罚,他又使坏地在她唇瓣上咬了一口。

    “嘘,够了,我不想再从你嘴巴里听到别的男人的名字。”

    俞妧瞪了他一眼,舌尖舔了下被他咬疼的嘴巴。泛着晶莹水光,被亲到充血红晕的唇,舌尖一点勾勒带过。段祁燃眸色深暗紧盯着她的动作,那舌尖像是舔在了他的唇上。

    他直接将俞妧一把抱起,在俞妧惊讶的低呼声中,他把人径直抱到了三楼。

    小柿子屁颠屁颠地想跟进来,却被段祁燃无情地隔绝到了门外。

    段祁燃坐在床边,直接将俞妧的双腿分开,让她面对面跨.坐在了自己的腿上。她有些不自在,耳垂瞬间起了红晕,不安地扭了两下屁股,觉得这动作实在羞臊。

    “你放我下来。”

    她小声嘀咕,腰被段祁燃单手锢着,强行按在腿上坐好,她动也不能动,只能任由着他的动作。

    “不放。”段祁燃甚至还抬手在她屁股上拍了一下,“我想这样抱着你。”

    虽隔着裤子,也不疼,但这个太过亲密的举动,却还是惹得俞妧一秒红温。她暂时还是无法适应角色的突然转变,微垂着脑袋,脸颊红到不敢抬头看他。

    “俞妧。”

    头顶又传来他的声音,俞妧抬起脑袋望着他,“嗯?”

    “给记者爆料的事情,不是我做的。”

    “我知道。”俞妧没有半秒犹豫,直接回答了他,“我相信不是你做的。”

    “你相信我?”

    “当然,你说的,我都信。”

    “那你当时为什么要袒护他?”

    “袒护?我没有袒护他啊。”

    俞妧不解反问,随即她又意识到了什么,忽地浅笑,仰着脑袋冲他眨了眨眼睛:“你在吃醋?”

    “嗯,我在吃醋。”

    段祁燃大方承认,手掌左右扶在她的腰侧,毫不掩饰自己的占有欲。

    “我没有在袒护他,祁燃,我当时只是想要你的一个解释。只要你开口说不是你,我就会无条件相信。”

    “我知道你们存在着很深的隔阂和恩怨,我喜欢你,但段厌同样也是我的朋友。当时场景是那样的混乱,我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段厌被你打了,作为朋友我是该过去扶他的。可这并不是袒护,只是作为一个朋友的下意识反应。所以你不要不开心啦,我从始至终都相信你。”

    段祁燃将他搂在怀里,感受着彼此诚挚的心跳。他已经完全释然,心里的那点醋意不快已经完全消散,他相信俞妧,就像俞妧无条件相信他一般。

    人在那时的思考能力其实很容易被情绪所控制,他被段厌激怒,从而将俞妧的动作和问话自动误以为是对段厌的袒护。

    可他在那时忘了,俞妧本就是一个有血有肉,有丰富情感,善良又温柔的女生。她的世界里不只有爱情,更有可贵的友情,段厌或许时常会用他与俞妧大学时光的事情刺激他,但他不可否认的是,段厌在俞妧这段难熬的岁月里,给予过她很多的帮助。

    如果她连一句解释都没得到就自动站队,那就不是他所认识的那个俞妧了。

    “那你以后心里只能有我。”段祁燃将脑袋埋进她的脖颈,鼻尖轻嗅着她发丝传来的淡淡的洗发水的香气。和他用的是一样的味道,她连气息都是属于他的。

    俞妧摸了摸他的脑袋,像在安抚一个没有安全感的大狗狗般,柔声道:“我的心里一直都只有你。”

    她抚上他的手,发现他的手臂再次渗出了血迹,俞妧垂眸心疼地看着渗血的纱布,回忆不禁拉回惊险的那天。

    她抬头看着段祁燃,心里抽疼的同时又忍不住问道:“当时你到底在想什么?你就那么喜欢我吗?连自己的命都不顾了。”

    “嗯。”他只是回答了一个字,却又像是回答了全部。

    他当时什么都没有想,来不及思考,没有设想后果。

    他下意识跟随自己的本能反应,他就是那么的喜欢俞妧,喜欢到可以连命都不要。

    段祁燃眼里的深情和真心,她全都看在眼里,鼻头一酸,垂眸间目光又落在了他无名指间戴着的那枚戒指。

    那一圈银边,明明是冰凉的,可当俞妧颤抖着手触摸上去的时候,却觉得一阵滚热,直直烫进她的心。

    “我竟然一直没发现,原来它就是我当时送你的那枚戒指。”

    俞妧居然一直没发现,害得两人错过了那么多

    “哼,小没良心。”段祁燃故意吐槽一句,但语气里却满是宠溺,“难道你还真信我结婚了?”

    “嗯,信的。”

    听着那诚恳的语气,段祁燃气不打一处来:“你还真是无条件信我啊。”

    俞妧嗔了他一眼:“谁让你骗我的?”

    “谁叫你没良心,抛夫弃子,连亲手给我做的礼物都认不出来。”

    俞妧被他的话给呛住了,自知理亏,垂着脑袋指尖摩挲着他的手指,无法反驳。

    “不过这反正是你留给我的定情信物,我迟早都是要跟你结婚的,提前戴上也没什么。”

    俞妧猛地抬头,对视上他的眼睛。段祁燃嘴角微微弯起一个小弧度,眼神里满是追到心爱之人后的洋洋得意。

    “不是,谁说是定情信物了?”俞妧怎么之前都没发现原来这人脸皮这么厚!

    “这难道不是吗?有谁送哥哥的生日礼物是戒指的?”

    “当然有啊,明明明明送家人也是可以的啊。”不知为何,俞妧的其实说着说着就瞬间弱了下来,这个解释连她自己好像都不太信了。

    段祁燃眉弓轻挑,他单手掐住她的下巴让她把头抬起看着他,问道:“谁给你出的这个主意?”

    “筠晗。”

    意料之中的回答,段祁燃再次在心里为孔小姐记上功德一件。

    段祁燃随即轻笑一声,低头在俞妧的唇上又吻了一下,“妧妧,这是我收过最棒的礼物。”

    以前他戴着是因为思念,现在他戴着是因为炫耀。

    俞妧被他的话所感动,略显羞涩地看着他的眼睛。她整个人窝在他的怀里,感受着强有力的心跳,感受着牢牢包裹着她的安全感。

    她侧耳听着他的心动频率,一只手牵着他的掌心,悠悠地道:“段祁燃,你暗恋了我五年啊。”

    五年,好漫长的时间,一千多个日夜,四万多个小时。

    期间他会遇到多少的人啊,比她优秀,比她漂亮,比她好的女孩比比皆是。

    可他的心却从来没有变过,他居然愿意用一辈子的时间等一个归期未定的人。

    而这一等,居然就是五年。

    “值得吗?”俞妧的脑袋蹭了蹭,抬眸盯望着他的下巴,柔软的头发轻挠过他的喉结,“如果我一直没回络城呢?”

    他低下头,视线直勾勾地看着她,一字一句坚定道:“只要是你就值得。无论是五年,还是十年,还是一辈子。只要那个人是你,那就值得。”

    自从俞妧闯入了他的生命里,那个鲜活明媚的身影他就再也无法忘记,任何人都无法替代,俞妧只会是他的唯一。

    段祁燃今天真的把她惹哭太多次了,听完他的话,俞妧又想哭了。

    俞妧忍不住将他搂抱的更紧,温热的泪水晕湿他的胸膛,闷闷的带着哽咽的嗓音道:“祁燃,谢谢你,愿意坚定不移地选择我。”

    她糟糕的原生家庭造就她对于爱情注定拧巴,她渴望爱,又害怕爱。她从不相信会有人把她当成此生唯一,并且坚定地选择了她,永不离弃。

    可她偏偏遇到了,她不相信的童话故事,段祁燃都做到了。

    俞妧从他胸膛抬起脑袋,双手搂着他的脖子,再次亲了一下他的脸颊,主动地表白道:“我好喜欢你啊段祁燃,特别特别喜欢你。”

    甜软的嗓音似春日里的花蜜,直接流淌入段祁燃的心窝,上扬的嘴角根本无法压抑。

    “我爱听,

    再多讲几句。”

    “我最喜欢段祁燃了。”

    “继续。”

    “我最最最最最喜欢你了。”

    “喜欢谁?”

    “喜欢你。”

    “俞妧永远喜欢段祁燃。”

    凛冷的雾冬遇上炽热的夏日,冰封的雪山也终究会被滚烫的爱意融化。

    第76章

    雪一直在下,下了一整晚,堆积在窗沿上,已经凝固成了长长的一根雪条。雪花飘零靠落在枝头,压弯了树桠,门前扫雪的扫帚唰唰唰,细微的响声在这静谧空旷的早晨被无限放大。

    躺在床上蜷缩在被子里的俞妧此时翻了个身,冬天待在床上实在是太暖和了,头发凌乱的脑袋到处蹭了蹭,调整到了一个舒服的位置后又沉沉睡去。

    段祁燃侧躺着,臂弯里躺着他的俞妧。其实他早醒了,又或者说他这一整晚压根没怎么睡。

    他怎么可能睡得着,怀里躺着一个他暗恋了五年,而昨晚才刚刚接受了他告白的女孩,他脑子兴奋到根本睡不着。

    他是第一次敢这样用力大胆地抱着俞妧睡觉,好软好香,他快要溺在了她的身体里。视线始终落在她的脸上,就算俞妧睡着了,他也总是忍不住偷亲,一下又一下。

    就像现在。

    段祁燃搂着俞妧的腰,掌心摩挲过她贴身的丝绸睡衣,软、滑,堆起褶子,他贪婪地直接将手伸进布料之下,感受着她炙热的体温,比丝绸还要细腻的触感。

    他的动作不安分地四处游移,从大.腿直游到腰腹,盈盈一握的腰肢,宽实的掌心丈量着维度。

    他每往上挪移半寸,往下就高涨一分。呼吸由浅加重,使坏地用指尖轻轻勾勒划过,描绘着曲线的弧度,形状任由掌心捏揉重塑。

    “嗯”

    他动作微顿,怀里的人似有要醒来的迹象,娇哼从嘴角无意识溢出,缓缓睁开困顿的双眼。几缕发丝垂落在她的脸颊,发梢轻挠过她的鼻尖,她胡乱伸手揉了揉脸蛋,有些痒。

    刚睡醒的俞妧还有些懵懵的,神态疲倦。却又本能地往段祁燃怀里钻,想寻求一个舒服有安全感的位置再睡上一会,全然没发觉刚刚那位的流氓行为。

    好可爱啊。

    段祁燃的心都快要被她融化了。

    他俯身又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一口不够,又亲了一口。从脸蛋到鼻头,由额头到嘴巴,一次比一次时间久,一次比一次意犹未尽。

    “痒。”俞妧眯着眼睛,嘟囔了一句,“你怎么一直在亲我啊?”

    睡眠再怎么深的人,也该被他这个大狗狗给烦醒了。

    “就是想亲你啊,怎么亲都亲不够。”他大言不惭,十分流氓。

    俞妧虽然也很喜欢这样的亲吻,她喜欢被段祁燃紧紧抱着的感觉,但就是还不太适应,等她完全清醒过来的时候,身体已经瞬间红温。

    “你、你说什么呢。”俞妧红着脸将他推开,“我要起床上班了。”

    她转了个身,背对着他,掀开被子刚想起床,可手撑在柔软的枕头身体刚抬起半点,腰就被一条有力的胳膊给强行拉了回来。

    “啊!”

    她整个后背撞在了他的怀里,身体一秒就被段祁燃整个抱住。两人的身高体型相差太大,她的羞臊挣扎显得如此无力,反而由于动作弧度过大所摩擦过的地方,更似调.情的安抚。

    “别动。”他沉哑的嗓音轻轻掠过她的耳朵,他低头用牙齿啃咬了一下俞妧的耳垂,酥酥麻麻带着点奇妙的痒,是奖励也是警告。

    “今天不上班了吧,我想就这样抱着你在床上待一整天。”

    他意图明显,抵在腰椎上的异物更加明显。他的心跳在加快,他的声音变得沙哑,他的呼吸变得急促,掌心在俞妧的臀部上捏揉了一把。

    “好吗,宝宝?”

    俞妧整个身体僵愣一瞬,她的血液在无限加快流动,她的心脏跳跃的好快,因为他的称呼,因为他贴合在腿上的那只手。

    “段祁燃,不行。”她被他撩拨到有些发软,但还是严词拒绝,“今天有个很重要的进度会议要开,我必须得去。”

    段祁燃轻笑一声,依旧没有放过她,反而还贴着她的耳朵,幽幽地来了句:“老板都不急,你急什么。要不然你试着讨好讨好老板,我给你走个后门?”

    他的双手禁锢的太紧了,俞妧使劲扒拉也扒拉不开,她索性往后扭头看了他一眼,垂眸落在他的唇间,快速地吻了一下。

    谁能受得了大早上地被自己女朋友主动勾引,段祁燃纯情地整个人愣了会神。他轻舔了下唇瓣尚且还在回味她的主动,可偏偏就是这一会愣神的功夫,俞妧已经成功挣脱开他的束缚逃离下床。

    俞妧偷笑地看他,眼睛里满是对自己计谋得逞后的得意,唇角一勾对他道:“我就不劳烦段总给我走后门啦,毕竟我们在公司还是得保持普通上下级的关系。”

    “什么?”这下段祁燃是彻底懵了,他从床上坐起,拧眉看她,语气里是明晃晃的不悦,“不行,我们都在一起了,为什么不能公开?”

    他都苦兮兮地等了五年,终于追到手了,居然还不能公开??

    不公开别人怎么知道他有老婆了?不公开他还怎么炫耀他有老婆了?

    见段祁燃不高兴了,俞妧忙走过去,解释道:“我们现在才刚在一起,关系还没稳定就公开,这万一以后”

    “什么万一?”段祁燃坐在床边,直接将人搂了过来,下巴贴着俞妧的小腹,仰着脑袋抬头看她,“你不信我?还是说,你昨晚说不离开我都是骗我的?”

    感觉到那人的手劲愈来愈大,抬眸看她时的眼神又是那样的受伤,俞妧心头一软,赶紧保证道:“没有没有,当然没有。我昨晚说的都是真的,不离开你是真的,爱你也是真的。”

    “那你为什么不肯公开?觉得我拿不出手?”

    段祁燃字字紧逼质问,语气里满是被老婆嫌弃的难过。

    “怎么会?我能找到这么帅气又多金的男朋友,高兴还来不及呢?”俞妧双手捧着段祁燃的脸,摸了摸他的脑袋安抚着他的情绪,“祁燃,我只是不想让同事们让异样的眼光看我,我不想让他们误会我真是走后门来的。我想把工作和生活分开,至少至少再过一段时间再公开好吗?”

    俞妧尽量斟酌着用词,她不想让段祁燃误会,细心观察着他的表情,到最后还是退让了一步。

    “不是因为不爱我?”段祁燃目光灼灼地凝望着她,他只想确认这个答案。

    “当然不是。”

    “那你说爱我。”

    “我爱你~”

    “爱谁?”

    “爱段祁燃。”

    “啧,亲昵一点。”

    他不够满意,得寸进尺地继续让老婆向自己表白。

    “我爱我的祁燃,我最爱你了~”

    俞妧的手指轻点了点他的鼻尖,对于这个强势又难哄的人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满意了没有呀段总?”

    “嗯,勉勉强强吧。”段祁燃傲娇地回道,这才肯把手松开。尽管内心还是有点不爽,但他向来尊重俞妧的想法,不想老婆不高兴,也只好同意了-

    本来俞妧避嫌到不想搭段祁燃的车去公司的,但段祁燃不同意,并且只给了她两个选择。

    “要么我开车送你,要么我们今天在家,你自己选。”

    俞妧扯出一抹笑,果断地选择了第一个。

    只是车在距离公司还有一百米的拐角口时,俞妧便紧急叫停。段祁燃无奈将车停在路边,斜眸看着她在解安全带的动作,极为不满道:“俞小姐,我们的地下恋情不用谨慎到这个地步吧?”

    “前面那条路就是同事们去往公司的必经之路了,但凡被一个同事瞧见,我们

    就前功尽弃了。”

    啧,段祁燃特别不爽,怎么没在一起之前起码他还能将人送到地下车库的,在一起之后怎么反而只能送到马路边了?

    段祁燃沉着脸,就差把“我不爽”三个大字写在脑门上了。

    但奈何俞妧看了眼时间后便匆匆下车,压根没空观察段祁燃的脸色,抛下一句“快迟到了,我先走啦!”就砰地一下关上车门,真先走了。

    徒留下一个满是怨气的男人眼巴巴地看着老婆的背影,低压瞬间在车内无限蔓延。

    俞妧是踩点来到公司的,一路小跑踏进大门打了卡,总算是保住了自己的全勤。她坐在工位上轻喘着气,顺手接过了饭搭子提前帮她买好的咖啡猛喝了一口,这才稍稍缓过劲来。

    “组长啊,我说你干脆租个近点的房子呗,你住那么老远通勤时间又长,每天紧赶慢赶地跑来公司,多累人啊。”

    孟诏将今天的开会材料刚打印出来,正分发到每个人的工位上,路过时刚好听到两人的对话,也不免点头附和道:“是啊小俞,上班本来就很苦了,你还把痛苦的时间拉长,花多点钱租个近点的房子,通勤时间减少了,幸福感也会提高很多的。”

    他们并不知道俞妧已经搬家了,并且房子距离公司仅有三公里的距离,连她自己都没想到,三公里的距离居然也需要踩点到公司

    想到这,俞妧又把一大早就对自己动手动脚,还害得她差点迟到的罪魁祸首在心里给骂了一顿。

    她只能尬笑着回应道:“你们说的有道理,我回去就看看房子,租个离公司近点的。”

    一转眼的时间就到了十点半,一号会议室准时开项目进度会议。大家不敢怠慢纷纷提前到会议室坐好,俞妧习惯了不想挨着领导坐,所以就找了个末尾最不显眼的位置坐下。

    段祁燃一进来,径直坐在了主位。眼眸微微一压,扫视了一眼众人,慢条斯理地打开提前呈上来的文件,即便一句话没说,极具压迫性的气场也直线拉满。大家瞬间噤声,紧张到连大气都不敢喘。

    段祁燃工作时的状态是极为严肃且不苟言笑的,他一个动作一个眼神,就能让对方吓出一声冷汗,自动从方案的第一个字开始反省到最后一个字。

    即便现在坐在主位的老板是她的男朋友了,但俞妧却依旧不敢在这样的会议上直视他的眼睛,并且还得在心里默默祈祷不要被领导点名批评。

    俞妧侧着脸故意不去看他,可即便如此,她却始终觉得有一道目光在紧紧跟随盯望着她。盯得她浑身发毛,那种仿佛深处在森林里,被强大动物盯上的侵略感实在太强了。

    硬是熬过了这场将近一小时,表面名为“项目进度讨论会”,实则名为“上司逐个点名问你是不是不想干了”的会议,俞妧活动了一下坐到僵硬的脖子,为会议终于结束而长吁了一口气。

    可就当俞妧急忙起身,一刻也不想在这低压的会议室里多待时候,她的双脚尚且还没走到门口,后背就传来了一道森冷的声音。

    “俞组长。”

    她的脚步瞬间顿住,脑袋有些僵硬地转回头看了段祁燃一眼。

    可段祁燃并不打算留在这,他紧随着起身,擦肩而过时,对着俞妧淡淡地道了句:“拿上你的设计图,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周围的同事此刻也没有半点怀疑的目光,投落在俞妧身上的,全是默哀加同情的眼神。

    第77章

    迎着大家同情的目光,周遭的气氛陷入诡异。俞妧低垂着脑袋莫名心虚,非常自觉地走到了电梯旁按了向上的电梯,只是电梯的数字还没来得及攀升,她就蓦地被段祁燃牵着手拉去了另一角落。

    看见段祁燃熟练地拿出卡滴了一下,电梯门缓缓打开,俞妧这才发现这里居然还有一部电梯。

    只是还没等她来得及细问,她整个人就被段祁燃按压在了电梯里的墙上。俯身亲吻,舌尖撬开她的唇,两根手指便轻松将她的手腕牢牢抓住,强势而霸道。

    “嗯别闹,别别在这”

    “那在哪?在哪可以?”他将唇松开,勾唇坏笑看她,“办公室里怎么样?”

    俞妧对这样的事情完全没经验,她不懂回应,青涩而笨拙。只能任由段祁燃“欺负”,吻得她无法招架,如同沉溺在了情.欲的浪潮里,红温,迷离,发软,哼吟

    “哪都不行!”俞妧手指轻触碰了下自己的唇,羞臊地瞪了他一眼,“段祁燃,你、你怎么能在电梯里亲我呢!”

    噢好像把人亲急了?

    可段祁燃依旧笑着,不知悔改,还牵起俞妧的手,在她腕心吻了一下:“可我就是忍不住啊,我就是想亲你,我一看到你的嘴巴就想亲。你都不知道,我刚刚在开会的时候忍的多辛苦。俞妧,你每次看我,我都觉得是在勾引我。”

    俞妧的脸噌地一下,涨的通红,她何尝听过这样直白的话。段祁燃眼睛里满是赤.裸的欲.望,她不知该如何回答他,恰在此时电梯门打开,她忙抢先走了出去。

    段祁燃真的很喜欢逗她,他喜欢看她害羞,看她生气,看她不知如何反驳只能红着脸瞪他时的样子。

    就像现在这样,他真的好喜欢。

    他又想亲她了。

    女生好像都有一项被动技能,就是生气的时候走路自动加快。可对于身高腿长的段祁燃而言,只需要三两步就能跟上,并且单手就可以将她整个托起,毫不费力地将她抱在了腿上。

    段祁燃坐在椅子上,俞妧则坐在他的腿上。她想起来,可段祁燃一只手掌就能将她的腿按住,腰间最敏感的位置也被他抚着。在绝对力量面前,她的一切动作都显得那么的徒劳无功。

    “这是办公室,会被人看见的!”

    “怕被人看见?所以不想和我亲吻?”

    “我”俞妧想反驳,可又不知道怎么反驳,她的确喜欢和段祁燃亲吻,她喜欢这种感觉。只是让她主动承认的话,她又实在说不出口。

    段祁燃太了解她了,一看她这样的反应就已经知道了她的答案。他知道她脸皮薄,所以他愿意更加主动,在这样的事情上,他愿意做她的唯一引导。

    随着他单手拉开抽屉,从里拿出了一个遥控器,按了下上边的开关,四周的百叶窗瞬间全部拉下关闭。

    原本通透明亮,四面都是玻璃的房间,一下子变得幽暗。微弱的光线从缝隙中挤入,他眼底的眸色变得晦暗不明,感官在漆黑的环境下变得愈发敏感,细微的动作和声音都会被无限放大。

    例如两人逐渐急促的呼吸,还有她裙子下压着的东西。

    让她无法忽略,心跳声快要淹没掉呼吸声了。

    “段祁燃”

    “现在门已经锁上了,窗帘也拉上了,这样的环境可以吗,宝宝?”

    他又这样喊她,她的体温开始升高,双手揪着他的衣领,无意间手扯到了他的领带,领带牵制着他的脖子,在她手上像一根牵引绳。

    段祁燃整个人被带动,身体往前倾,两人猛地靠的更近,唇也快要贴上去了。

    他蓦然嘴角漾出一抹笑,幽幽地,尾调拉长,他在夸赞:“这么急啊?”

    他的掌心将她握住领带的手完全包裹住,他在教她拉扯,享受她的主动,喜欢“臣服”在她手上的感觉。

    “宝宝真棒,学得好快。”

    俞妧脑子一片空白,脑海里只能回荡着段祁燃的话,手背上是他掌心炙热的温度,穿透过肌肤流淌进血液,她看着他的眼睛,听着他的夸奖,竟鬼使神差地主动吻了上去。

    俞妧对段祁燃而言是药劲凶.猛的“椿药”,而段祁燃对于俞妧而言就是催.情的慢香。

    差别只在时间罢了,两人对于彼此而言,都是致命的吸引。

    俞妧在亲吻的时候习惯地闭上眼睛,她紧张、羞涩,不知什么时候该吮吸,什么时候该喘气。可段祁燃就喜欢睁眼看她,看她的一切细微表情,这是一种生理加视觉上的冲击,会让他更兴奋,更懂得把握取悦她的分寸。

    “喜欢我亲你吗,宝宝?”

    “嗯。”

    “那下次不可以再拒绝我了。”

    他说“不可以”,没说“好不好”,因为有些事情可以慢慢来,但在情涩这事情上,段祁燃向来强势。

    “那下次不可以在公司这样。”俞妧轻咬了下嘴唇,有些微微的疼,唇上的口红被他完全啃食,亲的时间太长了,

    唇都变得有些涨红。

    “别怕,我上锁了,而且没有我的允许,别人上不来。”

    “那电梯呢?刚刚你在电梯里还那样,万一、万一被人在监控那头看见了怎么办?”

    她说这话的时候有些急了,嘟囔着,明显不太高兴。

    段祁燃捏了捏她的脸,宠溺地看着她,眸光里满是温柔,笑着哄道:“你没发现你平常都没坐过那部电梯吗?那是我的私人电梯,那里没有监控。”

    “公司有私人电梯?”俞妧有些诧异,“可是,那你平常为什么都和我们坐同一部电梯?”

    “搭私人电梯还怎么每天看见你?”

    俞妧眼睛蓦地睁大,她从未想过会是这个理由。

    “俞妧,自从重新遇见你,我每天克制到都快要疯了。”

    他的手指摩挲着俞妧的耳廓,他缓缓靠近,在她脖颈处落下一吻。温热湿润的呼吸飘进她的耳朵,他的舌尖轻舔了下她的耳垂,略带着沉闷的嗓音再度传来:“我每天想睡你想到发疯。”

    俞妧呼吸倏然一滞,她的心脏在狂跳,她的神经在紧绷,她的血液在飞速流淌俞妧的一切反应,都来自于他。

    一种很奇怪,很难以言喻,害怕、紧张、下意识想要逃避。但是,却又隐隐的充满了期待。

    “你”

    “你摸摸。”

    段祁燃抓着她的手,直深向下。

    俞妧紧咬着唇,手紧张到在颤抖,她闭着眼睛不敢看,她真的羞臊到快要哭了。

    “段祁燃我、我”

    “别害怕宝宝,只是摸摸,我不会强迫你的。”段祁燃低头又吻了下她的眉骨,“我会等你准备好,但在此之前,你起码得给我点甜头吧。”

    俞妧已经完全害羞到说不出话了,她根本不知道该这么回答,这样的事情让她怎么回答!

    见俞妧不肯说,段祁燃又一秒装起了可怜,脑袋蹭了蹭俞妧的脖子,嘴唇故意地轻擦过她的耳朵,呼吸间温热的气息让她酥痒的只想躲。

    他又怎么会不知道俞妧的敏感点在哪,可她整个人都被段祁燃抱在腿上,手、腿、腰都被完全控制住,她根本无处可逃。

    “我真可怜,老婆都不愿意碰我。”他牙齿还故意啃了两下俞妧的锁骨,姿态放低,语气是可怜的,但在动作上却是强势的。

    可俞妧哪懂他这种狐狸心思,她只当段祁燃是真伤心了,她一时情急,就直接道:“我没这么说,我、我,但这里不行,回家再可以吗?”

    段祁燃动作一顿,内心已经是狂喜,得逞的嘴角几乎无法压制。他佯装淡定,尽可能的将语调里的兴奋值强压下来。

    “好,那我们回家再玩。”

    不是?俞妧有时候真的会被段祁燃的用词给羞到不知怎么回答,怎么就用到“玩”这个字了呢?

    俞妧羞恼地瞪了段祁燃一眼,她从前怎么就没发现这人如此强势呢,她根本无法抗拒他的动作,他的指令,他的一切。

    她完全的,被迫跟着他的节奏走。

    趁着段祁燃高兴的间隙,俞妧终于得空从他腿上逃脱,连忙往后退了好几步拉开距离,一秒切换角色道:“要是没什么事情我就先回去了段总,我还有一大堆工作要做呢。”

    以前他觉得喊段总显生分,现在他觉得喊段总像调情。

    毕竟俞妧无论干什么,在段祁燃的眼里都像是勾引。

    他往后一靠,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敲在桌面,眉弓轻挑,看着她,悠悠道:“俞组长中午陪我吃个饭吧。”

    “不要。”她拒绝的很果断,“我约了人。”

    “谁?”

    “我的饭搭子。”

    “噢?饭搭子的性别是?”

    俞妧脱离了他的掌控,连说话的态度都变得强硬了许多。她冷哼一声,瞥了段祁燃一眼,暗暗嘲讽道:“我怎么不知道公司还有管员工和男同事吃饭还是女同事吃饭这条规定了?”

    “关心员工的吃饭情况,段氏在餐补上有这项调研啊。”

    “我是外派员工,不了解总公司的这项规定,就不劳烦段总操心了哈。我还要很多工作要忙,不像段总那么悠闲,再见。”

    说罢,俞妧转身就离开了办公室。

    段祁燃手指转动着钢笔,目光灼灼地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怎么呛人时的俞妧也这么可爱呢?

    他勾唇一笑,深暗的眸色下,是意犹未尽。

    他开始期待今晚了。

    第78章

    俞妧从办公室下来,刚好卡上了吃饭的点,因为平常俞妧都是和孟诏、汪飞扬一块吃的,所以不出意外的,两人也依然在工位上等着她。

    看见俞妧下来,孟诏悬着的心终于放下,赶忙上前问道:“怎么样?还好吧?段总有把你骂的很惨吗?”

    汪飞扬还贴心地把俞妧的水杯递到了俞妧的跟前,小心问道:“你怎么去了半小时啊,被骂惨了吧,快喝口水压压惊。”

    俞妧倒是没被骂,但段祁燃把她叫走前那态度实在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而且又不能暴露两人的关系,所以俞妧只能扯谎想着随便敷衍过去。

    “就、就指出了我的几点错误,也算不上骂啦。”

    “你还说没有,你看你脸都气红了,整个人都蔫蔫的。看来段总那半小时里没少骂你吧,看把孩子吓的,连告状都不敢了。”

    孟诏身为主管,虽然平时在工作上对大家要求都挺严格的,但她也同样很关心照顾自己的组员。特别是俞妧还是她一手带出来的,眼瞧着被老板骂到都不敢说话了,更是不免心疼。

    眼瞧着越描越黑,俞妧赶紧为段祁燃解释道:“没有没有,真没有啦诏姐。段总他就是简单说了我几句,他真的没骂人。”

    但奈何段总训人时的场景大家都“有幸”见过,那是全程语调平缓一个脏字都不带,仅凭借着眼神和气场就能直接将人吓哭。所以俞妧这一通解释毫无信服力,特别是那双泛红的眼圈更是加深了段祁燃的罪行。

    孟诏轻拍了拍俞妧的肩膀,投来同情的目光,叹了口气道:“算了,你也别放在心上,段总这人要求高,再完美的设计也会被他挑出毛病。这公司里就没几个没挨过老板骂的,打工嘛,忍忍就过去了哈。”

    俞妧知道诏姐是心疼她,也是感激地点了点头,忙说道:“嗯,我知道啦诏姐。”

    中午的休息时间不多,所以三人就就近找了一家馆子,在公司楼下的那一条街道,几人也算是这家饭馆的常客了。

    正值用餐高峰期,还在忙碌着收拾的老板娘一看到三人过来,立马热情地打起了招呼:“哎呦,你们今天怎么这么晚呀,大中午的还加班啊?”

    汪飞扬走在前头,熟络地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过道很窄,所以俞妧走过去的时候顺便就坐在了汪飞扬的旁边,而孟诏则独自坐在了对面的长椅上。

    “也不是加班啦,就是工作上的问题挨了一顿骂,所以耽误了点时间。”说话的人是汪飞扬,叹了口气边看着菜单边跟老板娘吐槽道。

    他们几个是这里的常客了,因此老板娘也是自来熟地就和几人唠了起来,手肘搭在椅背上撑着,啧啧两声道:“你们老板这么凶啊,年纪大

    不大,结婚了没有?他这样性格的男人,很难找得到对象吧。”

    老板娘话落,“对象”本人在洗碗筷的手就蓦然顿了一下。

    孟诏已经快速点了好菜,此刻也接话道:“那你就猜错啦老板娘,我们段总虽然毒舌,但是人长的是真帅,又年轻又多金,而且早就结婚了。”

    “哎呦,居然结婚啦。那他老婆也是蛮能忍的噢,要是我老公是这样的性格,就算他有再多的钱我也过不下去。”

    “说不定段总私下生活里不是这个样子呢?搞不准还是个好老公好爸爸呢,只是平常不顺心的事情都撒在我们员工身上了。”

    “能有多反差啊?我一见到段总冷下脸来的样子我就直发怵,我是实在想象不出来他私下生活里会有多不一样。”

    那几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倒是聊得起劲,唯独俞妧低垂着脑袋把存在感降到最低,默默看着菜单一句话也没说。

    不过也难怪她们想象不出来,就连俞妧认识段祁燃这么久了,也没想到谈恋爱后的他会是这个样子。

    反差吗?倒还真挺反差的可以说是完全不一样。嘴上说得好听,但动作却是强势到不行,还经常说一些令她面红耳赤的话,让她险些招架不住。

    回想起办公室那会,俞妧的脸已经倏地一下又红了。

    “俞妧,俞妧。”

    “啊?”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俞妧的心绪忽地被拉回,心里头莫名的发虚,还得佯装镇定地应声道,“怎么啦?”

    “我们刚在八卦呢,欸,你觉得段总是个怎样的人啊?”

    “啊我、我觉得”

    俞妧一时说不上来,其实段祁燃真的很好,好到拿这个世界上所有形容美好的形容词放在他身上都不过分。

    但俞妧不能这么说,她必须得顺应着大家的情绪走,这样才不会引起怀疑。

    “段祁燃这人就是毒舌,说话不好听,赤裸裸的资本家!上班喜欢压榨员工,下班喜欢压榨老婆,三句离不开工作,鸡蛋里边挑骨头,真是谁嫁到这种老公谁倒八辈子霉!”

    俞妧连气息都不带喘的就骂完了全程,只是在她话音落下的那一瞬,全场鸦雀无声。

    汪飞扬没有说话那是因为他第一次听到俞组长如此激烈的吐槽一个人,而坐在对面没有说话的孟诏单纯是因为

    她抬头间,错愕地僵在原地,硬是逼迫自己扯出了一抹笑,打招呼道:“段、段总,您也来吃饭啊。”

    听到孟诏的话,俞妧的亢奋一下子蔫巴了下来,她瞪大了眼睛看着孟诏,斜眸拼命示意,不死心地还想听到一个确切的答案。

    只可惜还没等孟诏敛眸苦笑,身后边的段祁燃就忽地出声帮她确认了这个事实。

    “噢——想不到俞组长对我这么不满啊?”

    段祁燃缓步上前,一个手势就让孟诏赶紧挪动屁股坐到了里边,他嘴角含笑,但目光冷然,看得人直发颤。

    俞妧咽了咽唾沫,低着头不敢与之直视,已经被吓到说不出话了。

    孟诏见此情景,也赶忙站出来为俞妧解释道:“没有没有,段总您误会了,俞妧她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这个意思,那是哪个意思啊?”段祁燃视线全程没有半点偏移,始终紧盯着俞妧的眼睛,“俞组长不仅对我工作方式不满,似乎还对我为人‘老公’的身份也很不满啊?”

    俞妧的心咯噔一下,想到这人十分记仇,说不定此刻已经在心里暗暗盘算着那些坏心思。中午的那番话她尚且历历在目,为了自己晚上能够稍稍好过些,俞妧不得不瞬间服软道:“不是的段总,你误会了,刚刚那番话就不是在说您。我们段总在公司对工作认真,回家对家庭认真,是个人人羡慕的好老板好丈夫。是刚刚人多嘈杂您听岔了,大家对您只有敬仰之心,毫无吐槽之意啊。”

    俞妧自从进入职场后,那拍马屁的功夫可谓是突飞猛进,特别是在面对段祁燃这个傲娇精来说,简直就是信手拈来。

    就连一旁的汪飞扬也忍不住悄悄在桌子底下给她竖起了一个大拇指,脑子能一下子想到这么多为自己辩白的话术,他是真的感到由衷佩服。

    也不知道段祁燃信不信,他只是幽幽地注视着俞妧定了几秒,唇角微勾露出了一个意味不明的笑,而后什么都没说便结束了这个话题。

    “不介意我和大家一块同桌吃个饭吧?”嘴上虽在询问,可动作却没有半点要离开的意思。

    “不介意不介意,当然不介意。”

    俞妧尬笑着也附和道:“哈哈哈能和段总吃饭我们高兴还来不及呢。”

    段祁燃挑眉看她,语调轻悠悠道:“原来俞组长和我吃饭这么高兴啊,那看来刚刚还真不是在吐槽我,是我多心了呢。”

    “”

    俞妧瞬间懒得接话,就知道这人没有那么好糊弄!-

    吃了这顿史上最难下咽的午饭后大家就回去工作了,段祁燃下午也临时接到了一个访谈导致整个下午都不在公司。俞妧借着有文件需要段总签署为由向卢默打探过行踪,得知段祁燃晚上还得参加一个饭局所以赶不回公司的时候,俞妧瞬间为自己逃过一劫而感到庆幸不已。

    她下班的途中还悠哉悠哉地给自己买了块小蛋糕切件,哼着小曲输入密码打开门走近玄关,低腰换鞋的时候耳边就传来了小柿子摇着尾巴狂奔过来的脚步声。

    “小柿子,你来迎接我下班呀,你怎么那么乖”

    俞妧换好鞋刚抬起头,就看见一人一狗一前一后地站在那等待着她。

    “段、段祁燃?”俞妧的笑容瞬间僵住,而且因为心虚还往后退了半步,“你不是今晚还有一个饭局吗?怎么提前回家了呀?”

    段祁燃嘴角弯着,也不说话,只是缓缓往前走了两步,定站在俞妧的跟前,随即身体往前倾了倾,目光扫在她的脸上。

    “还向卢默打探了我的行程?我都不知道原来我的女朋友这么关心我啊?”

    “哈哈哈应该的应该的,我关心一下男朋友的工作安排也是啊!”

    俞妧话还没说完,就被段祁燃单手整个托起,拍了一巴掌在俞妧的屁股上,微笑着警告道:“腿缠紧了,摔下来得挨打。”

    她双腿缠在段祁燃的腰上,那只手正托着她的屁股,他每往前走上一步,她的心就狂跳一下。

    “你、你要干什么?”

    俞妧双手紧揪着他胳膊的衣服,小心观察着段祁燃的脸色,心里紧张到不行。

    段祁燃没说话,直接将人带到了三楼,推开房门将她扔到床上,还没等俞妧反应过来,段祁燃就已经将身体压了上去。

    “抖什么?”

    他还没开始,身下的女孩就已经颤抖到不行。

    “别紧张宝宝,待会有你抖的时候。”

    俞妧的双颊瞬间起了潮红,他双手抵在段祁燃胸前,想以此拉开些距离,还在试图为自己辩解道:“我就是开个玩笑,当时那情形我只能跟着一块骂你,我真没别的意思!”

    “是吗?可我听俞组长在骂我的时候私人情绪十分强烈啊,好像不只是为了迎合大众吐槽的样子。”

    段祁燃没有冷着脸,他是笑着的,微微上扬的嘴角,“好奇”审视的眸光,似一个温和的正人君子。如果能忽略掉他此刻正在解开俞妧胸前扣子的手的话。

    “俞组长口中所说的‘上班喜欢压榨员工,下班喜欢压榨老婆’,不知道你口中的压榨,是不是像现在这样呢?”

    “宝宝,喜欢我这样压着你吗?”

    俞妧根本无法回答,她将脸别过一旁,脸已经红到不行。她死死咬紧嘴唇,因为她一旦放松,那暧昧的哼吟声便会控制不住地从嘴角溢出来。

    他喜欢听俞妧的声音,特别是在动情时候的声音,格外的甜腻醉人,诱人心魄。

    但他不急,有的是时间让她叫出来。

    俞妧买回来的蛋糕还放在桌子上,他打开看了一眼,是草莓口味的。

    “草莓确实好吃,但是不够甜。”

    他修长的手指捻起蛋糕上的一颗草莓,轻轻地在她唇上滚动一圈,奶油的腻甜瞬间弥漫进俞妧的整个口腔,“宝宝,想知道怎么吃才最甜吗?”

    俞妧快要被他弄哭了,眉梢泛起红晕,牙齿咬着下唇,颤栗着身体,摇了摇头。

    段祁燃轻抚过她的脸颊,扣子被解开,指尖勾勒起一点奶油涂抹上她胸前一点,冰凉的柔软的触感让她浑身一激。

    他捻起那颗草莓,放置在旁边,似在比对着颜色,观察着饱满度和成熟度,够不够香甜,哪颗更加红艳。

    “别急,我慢慢演示给你看。”

    第79章

    蛋糕是从冰箱里拿出来的,凉气尚未褪尽,特别是那颗红艳的草莓,饱满多汁,顶端沾着奶油,绵甜冰凉。

    段祁燃将其中一颗草莓,打圈似的涂在了令一颗更为红艳的“草莓”上,那两颗红艳的果子变得成熟,光泽。

    很奇妙的感觉,舌尖勾勒带过,卷起顶端的一点白色奶油,细细品尝,享受着果子的甜香,他在品尝独属于他的蛋糕。

    “宝宝,真的很甜。”段祁燃居高临下俯看着她,还故意使坏地问道,“你要尝

    尝看吗?”

    俞妧紧闭上双眼,脸颊的粉,身体的白,形成了极大的对比。她控制不住的颤,耳边还在不断传来男人的低语,一种从生理上到心理上的奇妙体验,让初尝情.欲的女孩感到无措。

    “宝宝,你想尝哪一颗?”

    “蛋糕上的,还是你的?”

    俞妧听见这话,猛地转回头睁眼看他。

    瞳眸因为羞.耻,此时已经覆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泛着莹光,含着涩.欲,眸光波动,看得让人下腹紧涨。

    “段祁燃你别欺负我了。”

    她嗔恼地瞪了男人一眼,不过并没有什么杀伤力,反倒这神色落入男人眼睛,更像是另一种的调情。

    “不选吗?”男人的尾音拉长,好像十分可惜一般,“那你还是尝下草莓吧,你的美味还是只能由我来尝。”

    说罢,他拿起一颗草莓,手指轻掰开俞妧的唇,将草莓嵌入唇瓣间,随即双眸微眯,命令道:“张嘴。”

    段祁燃的压迫感太强了,捕食者在饶有兴致地欣赏着他的猎物,等待着猎物的妥协、臣服,按照他的指令一一照办。

    她缓缓张开嘴巴,垂眸间,能看见她粉润的舌头,他瞳孔骤然一缩,随即将草莓放进了牙齿之间。

    “别吃了,就这样咬住。”

    喘音从嘴角溢出,发丝凌乱随意披散在各处,呼吸声起起伏伏

    好一副绝世油画,仅可他独自欣赏。他的指甲勾勒带过,欣赏着果实的红润,不顾时刻响彻在耳边的哀求,藏在血液里的坏劣因子在无限分裂。

    俞妧的牙齿忍不住使了些力气,草莓鲜红的果汁顺着嘴角留下,润染在了床榻上。

    这样的视觉冲击,让段祁燃几乎无法克制,他全身的血液在沸腾,他想,他快疯了。

    他俯身,吻了下她的汁液,加深了这个有着浓郁草莓味道的吻。

    “甜吗宝宝?”

    俞妧已经颤到说不出话,她瞪着男人,手指紧揪着段祁燃袖口的布料,浑身已经软到不行。

    段祁燃吃软不吃硬,俞妧算是看明白了,此刻她也不得不服软,哀求道:“我错了祁燃,你放过我吧,我真的我真的不行了。”

    “什么?才刚刚开始呢宝宝,今晚的夜还长着,我们可以慢慢玩。”

    他故作惊讶,掌心抚过她的衣物,不经意间的勾刮、划揉,果实成熟后的花朵,似乎更加美味呢。

    她的身体蓦地一窒,骤然蜷缩,身体挪动的曲线堪称优美,尖锐的指甲狠抓着段祁燃的胳膊,留下了几道红色抓痕。她将脑袋埋进枕头,但那断断续续的呜咽声依旧从下闷闷地传出。

    她在低泣,不是因为痛苦,而是喜悦,是快要到崩溃临界点的喜悦,那一重重源源不断的感觉,彻底把她整哭了。粗叹几秒,身体窒停半瞬,热汗将她覆盖,指甲划过留下一道长长的划痕,彻底无力垂落在床边。

    枕头下的哭泣声加重,俞妧何曾被这样“对待”过,下一瞬,她还是没忍住放声大哭。

    糟糕,好像玩过火了。

    尽管他现在已经涨到难受,并且没有得到一点安抚,但段祁燃还是赶紧将人抱起拥在怀里,一边轻拍着她的后背一边安慰:“好了好了宝宝,不弄了不弄了。”

    她衣物凌乱,坐在他身侧,眼泪滴落在他的肩膀上,不停抽噎。

    “我错了宝宝,不哭了不哭了。”

    那种被完全锢住的,强行只能接受的感觉,实在让她的理智防线崩溃,她羞恼地张开牙齿一口咬在了男人的肩膀上,狠狠地咬了一口。

    尖锐的牙齿嵌入皮肤,可段祁燃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单薄的布料甚至能感觉到那没有遮挡的柔软,他在忍耐,任何有关于俞妧的主动触碰,对于他而言都是奖励。

    啃咬也算,他喜欢他的身体上留下有关俞妧赐予的印记,像是给他嘉奖的勋章。

    余潮褪去,俞妧趴在段祁燃的肩头久久还在轻喘,她浑身虚软到不行,脸颊上的滚烫红温依旧紧贴在男人的脖颈上。

    俞妧出汗了,浑身粘腻,服务意识超好的段祁燃显然也发现了这一点,可当他提出要帮俞妧洗澡的时候,不出意外地又被横睨了一眼。

    事后的俞妧似乎极度缺乏安全感,她尽管说让段祁燃“滚蛋”,但是她搂着男人的手却没有半点松开。

    这个细节让段祁燃兴奋,他享受被她需要的感觉。所以尽管俞妧没有同意让他帮忙洗澡,但是他还是就着这个姿势将她托抱起来,给她往浴缸里放好了洗澡水,准备好了香薰,泡浴精油,还拿好了睡衣,把能做的事后服务都做到了极致。

    尽管在此期间,他因一直抱着俞妧,下腹并没有得到半分缓解甚至愈来愈紧涨,但他还是没有一句怨言。

    段祁燃吻了一下她的额头,柔声对她道:“那你先洗个澡好吗宝宝?我去给你做饭。”

    脑海里依然停留着方才“疯狂”的记忆,俞妧红着脸不愿多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俞妧从他怀里下来,走进浴室,心有余悸地反锁了门。

    浴室里弥漫了果香精油的气息,味道很淡,不呛人,反而能让人心神放松,疲劳瞬间减少。

    就是细闻过后,感觉还有一股轻微的草莓香气

    她整个身体泡进浴缸,敛眸惬意地枕靠在那,任由着水浪将身体完全覆盖,感受着水流的涌动,就是腿间的酥麻感依旧难以令她忽视。

    她蓦然睁开双眼,水温太高导致血液流速加快,她的心跳依旧高频跳跃,她伸手自己放在胸前,只是轻轻抚过嘶,还是有点疼。

    段祁燃属狗的吧。

    毕竟他啃咬了好久,借着惩.罚的由头一直在玩.弄她,啧,这人真是坏透了。

    不知泡了多久,身体都泡出一层密汗,俞妧才终于觉得身体舒缓了些,换上睡衣走出了浴室。

    俞妧走下楼梯,越往下一阶,就能闻到多一分浓郁的饭香。直到她完全走下一楼,才发现不知何时段祁燃换了一套睡衣,端着煮好的饭菜,从厨房走了出来。

    她看到段祁燃头发有些湿润,好奇地开口:“你也洗澡了?”

    “嗯,我刚刚去二楼洗了个澡。”

    不洗澡不行啊,好不容易用冷水冲下去的欲望在看到俞妧的那一瞬,竟又有了起来的趋势。

    “饿了吧,我简单做了点菜。”段祁燃将菜放下桌子,自然地搂住了她的腰,忍不住又亲了一下她的唇,“还好吗宝宝?”

    毕竟她此刻虽看起来神情自若,但前半小时她整个人都还像从情

    欲的潮水里捞出来一般,散发着靡乱诱人的气息。

    俞妧羞赧地瞥了他一眼,哪壶不开提哪壶!

    “段祁燃,你就知道欺负我。”

    俞妧生气的模样在段祁燃的眼里看来也是那么的可爱,他抑制不住上扬的嘴角,摸了摸她的脑袋,挑眉道:“今天是惩罚啊宝宝,是对你背后偷偷说男朋友坏话的惩罚。”

    “我都说了不是故意的嘛,我、我就一时口快说多了两句,你怎么那么记仇啊。”俞妧忍不住咬牙吐槽,小气鬼。

    “下次不许说了。”段祁燃依旧对这事强势,“毕竟这种莫须有的罪名,如果我的妻子想要坐实的话,我也可以替她实现这个愿望。”

    他说的是“压榨”,他故意曲解了这个词。当然,如果俞妧喜欢的话,他也愿意多来几次这样的惩.罚。

    “我”俞妧还想反驳,可这个男人占有欲太强了,她害怕再在短时间里经历第二次,她索性服软,“我知道了。”

    男人一秒被哄好,捏了捏她的脸颊,道了句:“好乖。”

    随即将她带到饭桌前,又恢复起了那个体贴入微好哥哥的模样,哄着道:“你先吃饭,给你点的奶茶待会就到。你想看的那部电影我也找好了,今晚再帮你按脚,明天带你出去玩,好吗?”

    惩.罚的时候够狠,哄人的姿态够低。

    在上位者和下位者的角色自由切换,让俞妧甘愿沉溺在这情.欲里无法自拔。

    不得不说,俞妧很享受段祁燃的服侍,特别是他在按摩上令她感到特别舒适,尽管按上一小时,段祁燃也是一个“累”字都不说的。

    不过

    俞妧扭头看他,内心有点迟疑地问道:“段祁燃你你是怎么会这些的?”

    她是指那些技巧,让她沉沦发疯的技巧。

    段祁燃轻声浅笑,似乎有些骄傲地说道:“我学习了啊,为了让你舒服,我特意学习了很多技巧。”

    他没有任何这方面的经验,他一直洁身自好,甚至为了取悦俞妧而学习的技巧也是正经的文字版科普。

    而后,他故意顿了顿,身体微微往前倾了倾,幽幽问道:“怎么?很喜欢吗宝宝,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我了?”

    俞妧噌的一下脸瞬间红透,咬牙嗔怒,不想再理会这流氓。

    第80章

    周末放假,再加上昨晚熬夜追了两部电影,将近凌晨四点才睡,导致俞妧今早一觉睡到了第二天的中午。

    她迷糊地裹着被子翻了个身,习惯性地伸手摸索了一下床的另一侧,床榻的位置是凉的,段祁燃应该早就起来了。

    她打了个哈欠半眯着眼睛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发现现在已经接近中午十二点了。她好久没有熬过这么晚的夜,以及一觉睡到中午了。

    俞妧起身走出卧室,开门就看见了小柿子躺在门口,她蹲下摸了摸小狗的脑袋,压低声音笑着打招呼道:“中午好呀小柿子,今天有没有出去散步呀,要不要我晚点带你出去玩?”

    “我早上才带它出门玩了一个小时,估计它现在还累着呢。”

    俞妧听到声音扭头看去,发现段祁燃正站在书房门口,双手环抱在胸前,正看着她。

    俞妧起身的一瞬,段祁燃也走了过来,从背后搂住她的腰,脑袋磕在她的肩膀上,有些撒娇般的语气道:“你怎么才起床啊,我刚刚独自度过了一个没有女朋友陪伴的上午,好可怜。”

    他的重量压在俞妧身上,闹得她有些站不稳,还往前踉跄了一步。听到段祁燃的发言,俞妧忍不住笑了笑道:“那你可以早点把我叫起来陪你呀。”

    “你平时工作那么累,难得到了周末可以多睡会,我哪舍得把你叫起来。”

    段祁燃说罢,直了直腰又走到俞妧的正面把她抱住,吻了一下她的额头,“中午想在家吃还是去外面吃?下午我们去约会吧,你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去的地方?市展厅开了一个建筑艺术展会,听江洵说还蛮有趣的,我们要不要去看看?”

    俞妧从他怀里探出个脑袋来,仰着头扯出一抹心虚的笑:“祁燃~”

    “嗯?”

    “今天恐怕不能陪你了。”

    “为什么?”

    段祁燃一上午反复进出房间好几次,好不容易盼到老婆起床,前一秒还在心里盘算着待会要去哪里约会,结果下一秒听到这话的他心情一下子跌入谷底。

    俞妧察觉出了段祁燃的情绪低落,赶紧安抚道:“我忘记我上周已经提前约过筠晗今天做指甲,她已经在等我出门了,我总不好爽约吧。不要不高兴嘛,我晚饭前就回来好不好?然后明天再陪你一整天好吗?”

    尽管现在段祁燃心里一百个不愿意,但是他也不能因此干涉俞妧的社交,所以只能顶着一脑袋的怨气点了点头:“那我六点去接你,明天不可以再约人了,只可以把时间留给我。”

    “没问题,我保证!”俞妧竖起三个手指,做着发誓的动作。

    段祁燃这会才稍稍被哄好,抓住她的手,在她的指间吻了一下:“需要我这个专属司机送你去吗?”

    “不用啦,我搭地铁过去就行。”

    “为什么不开车去?我有很多车啊,你想开哪辆都行。还是说没有你喜欢的?那我们明天去看车吧,买几辆你喜欢的好不好?”

    “哎呀不是啦,主要是你的车都太贵,我开出去太扎眼了。我只是简单的去做个指甲,然后和晗晗吃顿饭罢了,开辆那么贵的豪车出去,搞得像去收购美甲店似的。”

    “车库里有便宜的车啊。”段祁燃有些不太高兴,俞妧不愿意花他的钱,又不愿意开他的车,他此刻觉得非常不爽。感觉像是被刻意划清界限,俞妧并没有把他当作自己的所有物,段祁燃又开始患得患失起来。

    俞妧听到这话,不由得苦笑两声,因为对于段祁燃而言,车库里最最最便宜的那辆车也得市值好几百万俞妧暂时还无法适应富家公子哥女朋友的身份,因此还是摇头拒绝了。

    俞妧牵起段祁燃的手,左右撒娇式地晃了晃,解释道:“我开车技术不好,自从考了驾照后我就没怎么开过车,万一要是把你的车刮蹭或是撞到,那就糟了。”

    “这有什么关系?”段祁燃不以为然,“我车多的是,就当拿来给你练手了。而且,俞妧,我的就是你的,我不喜欢你分的这么清。”

    段祁燃此刻满脑子都是,为什么老婆不愿意花我的钱?她是不是不喜欢我?

    “好好好,那我下次开好不好?有你的在身边我才敢开嘛,你在我才有安全感。”俞妧晃悠着他的手,仰着脑袋冲他眨了眨眼,甜软的语气让段祁燃瞬间妥协。

    俞妧是最懂得如何拿捏段祁燃的,果不其然,他已经完全陷入并且沉溺其中,宛如掉进了一个满是蜜甜柔软的棉花池里,俞妧说的每一个字,都在融化他的心。

    他眉弓轻挑,总算接受了这个说法:“好吧,那我下次亲自教你开车,技术保证好。”

    “好呀。”

    俞妧踮起脚尖亲了一下他的嘴巴,虽然她总觉得段祁燃说最后一句的时候看她的眼神怪怪的,但是她着急出门,也就没细想太多-

    紧赶着搭乘地铁去和孔筠晗会合,两人约在了地铁口见面,小姐妹一块逛街的第一步就是先去买奶茶。孔筠晗挽着俞妧的胳膊还在查看附近的美甲店,俞妧则好似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你看这家怎么样?”孔筠晗脚步顿了顿,将手机页面递到了俞妧的眼前。

    俞妧瞅了一眼,点了点头:“可以呀,就这家吧。”

    “你做什么款式的?”

    “嗯还没想好,大概率纯色的吧。”

    “又做纯色啊,那你做延长吗?”

    “做不了啦,我这种三天两头往工地跑的人,做延长不方便。”

    “这样啊唉,也是。”孔筠晗可惜的耸了耸肩,“幸好我当时没有和你一块选这个专业,否则我这种巨爱做延长甲的小女孩就心碎了。”

    “哈哈哈哈没那么夸张,设计也分很多种,也有不往工地跑的呀。”

    孔筠晗点点头:“也是。那我们做完指甲后去哪里呀?附近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玩的。”

    俞妧想起今早段祁燃和她说的话,于是她提议道:“要不去市展厅的建筑艺术展会看看?”

    谁料孔筠晗听后直接摇头:“前两天去过了,可能是我不爱看建筑吧,觉得没什么意思。”

    “你去过了?和谁去的?”她觉得有些奇怪,因为孔筠晗一向不会主动去看展,除非是她开口提,筠晗才会陪着她去看看。

    孔筠晗愣了两秒,随即赶紧道:“啊啊就是,无聊嘛,刚好那天路过,就看了眼。”

    “原来是这样啊,那好吧。”俞妧听后也觉得合理,便也没再多问。

    两人走到奶茶店,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等餐。俞妧还在翻阅查看有关于这家新品好不好喝的帖子,孔筠晗则在一旁无聊地把玩着手机。

    但在静默了几分钟后,她忽然间开口问道:“欸对了,今天老男人不在家吗?你怎么是坐

    地铁来的?”

    “老男人?”俞妧一头雾水,“什么老男人?”

    孔筠晗缓缓抬头看了俞妧一眼,也没说话,只是给了个眼神让她自己体会。

    嘶俞妧迟疑地开口说出答案:“段祁燃?”

    “嗯,是他。”

    “嗯?可是他只比我大四岁啊,算不上老男人吧”

    孔筠晗恨铁不成钢地看着这位涉世未深的好友,替她着急道:“妧妧,大四岁怎么了,这种老男人心机太重了。我告诉你,你现在和他同居,可得打起一百二十分精神来,保护好自己,可别陷入老男人的色诱圈套里了。别人家一追你就答应,先好好考察一段时间,被人用过的男人得三思啊!”

    俞妧被闺蜜的一通“警告”下来,心里直发虚,忙点着脑袋一口答应,但是在她起身准备去拿奶茶的时候,肩膀又一下子被孔筠晗给按回了座位。

    审视般的目光在俞妧身上来回游走,最终定格在了她的脸上。俞妧被孔筠晗的眼神看得心里直发毛,心虚地扯了扯嘴角,问道:“怎、怎么啦?”

    孔筠晗拧着眉心,沉着语气问:“俞妧,你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和段祁燃在一起了?”

    俞妧不擅撒谎,所以她的一些细微的细节早就被孔筠晗看在了眼里,见到她此刻沉默着不说话,心里更是确定了这个猜测。

    “真在一起啦??”孔筠晗震惊地看着她,“什么时候的事情?为什么不告诉我?发展到哪一步啦?上床了没有?”

    今天是周末,店里的人不少,孔筠晗诧异的语气加上并不小的音量,迅速引起了周围等餐客人的注意。

    俞妧的脸瞬间红了,赶紧做着嘘声的动作,将声音压到最小,对孔筠晗道:“嘘嘘嘘!小声点晗晗!你、你怎么能问的这么直白啊。”

    孔筠晗现在没空想直白不直白的事情,她现在脑子里只有自己的单纯闺蜜被满腹心机老男人拐走的愤怒。

    她噌的一下站起身来,切齿愤盈地道:“他现在在家是不是,我要去找他问个清楚!”

    眼瞧着孔筠晗作势要走,她忙将其一把拖住,攥紧她的胳膊,立即安抚道:“晗晗,晗晗,别冲动,你听我慢慢解释啊。”

    “还有什么好解释的?”孔筠晗的愤怒指数已经到达了顶峰,“他一个离异老男人那么快就把你骗到手了,不就是想骗色吗?妧妧,你说,你到底有没有和他上床?”

    “我、我我”俞妧脸红到都结巴了,“我没有。”

    “真的?”孔筠晗半信半疑。

    “真的没有啦。”俞妧的声音越来越小,在公众场合谈论这种事情,她的脸羞臊到直发烫。

    听到俞妧再三确认的回答,孔筠晗这才松了口气。但依旧语重心长地替她惋惜道:“妧妧,段祁燃也就只有脸能看,嗯身高也还行,身材应该也还不错?但是,但是!他不行啊!你第一次和这种男人的话,你会吃亏的!”

    孔筠晗的话像一颗小雷在俞妧的脑袋上炸开了一般,她懵愣一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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