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吓我一跳!]
[好刺激,受不了,但请再来一点!么多么多!]
[这熟悉的感觉,是小玫瑰没错!]
[又怕也想看,就是我了。]
[像是星际穿越一般的感觉,感觉有股电流从头流倒脚。]
*
零点编辑办公室。
有人是第一次看,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做好心里准备,所以有些被吓到了。
他心脏跳跃个不停,喘着粗气:“现在的年轻人,爱看这种刺激的东西?”
蓝环章鱼:“都说是年轻人了,能不追求刺激吗?咱们也要与时俱进起来,彻底打败西兰花,成为星际第一热门小说APP!”
“打败西兰花!”
“打败西兰花!”
“哇,看这即时热门数据,同时在线人数已经突破百万了,打赏也绝了!”
“嗯,那小玫瑰的书就是我们零点网站的先锋文学。不过……”蓝环章鱼欲言又止。
总编:“不过什么?”
蓝环章鱼用触手挠了挠头:“不过小玫瑰他只签书,不签人,也就是说这一本写完之后,他就走了。也许,会到其他网站也说不定!”
总编怒吼:“这种人才,你为什么不留住他!”
蓝环章鱼在自己的座位上,尽量地低着头,缩着脑袋,不让自己显得太过突出,彷佛那样总编就看不见他,不至于被那怒火给烤焦:
“是小玫瑰说要签书,不签人的,而且当时的态度非常坚决,我……就心想着先签上再说嘛……”
声音越来越小了。
他因为塌着身体,黄褐色身体上,那克莱因蓝色的圆圈,也变成了扁平的椭圆。
编辑室内,寂静无声,落针可闻。
谁也不敢在这个时候触总编的眉头。
看不见的地方传来总编的叹气声:“那就留住他!不惜一切代价!大不了再签一本书,签一个长篇!只要他提要求,我们就尽量答应!大庆,不能让这种人才跑了!我看好你,你能做到的。”
蓝环章鱼“嗯”了一声。
◆
{这“砰”的一声之后,我就吓得从椅子上掉了下来。
那个男人到底是谁?为什么背对着我的同时,又正对着我?为什么向我冲过来?他到底有没有去邻居的家?
我都不知道。
之后的事情,我记得不太清楚了。
等我再次有记忆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我从床上醒过来,熟练地把手放在枕头下面摸索,打开eye。
发现了这样一条视频:
“绿湖市**区,**背着老婆与健身教练深夜幽会视频。”
播放量:5420
点赞:69
这个视频,竟然是我发的。
点开来看,竟然还挺正常的,就是健身教练照常走进了邻居家的门,然后发出那种声音而已。
但是……什么时候?
我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捂着发疼的脑子,没有想明白这件事情。分不清昨晚的事情到底是现实,还是只是一场梦境。
在那之后,我就感觉似乎被什么缠住了一样。
我只要一想到那双正对着我的眼睛,就浑身颤抖,冒冷汗。
似乎我在偷窥别人的同时,别人也在窥视着我……
*
这只是我人生中的一个插曲,我的偷拍视频,是一点一点累积出来的。
上学的时候,我也喜欢偷看别人的作业和试卷答案。
有时候写着写着自己的作业,就会情不自禁地把眼睛斜向一边,偷瞄同桌的两眼。
并非是我不会做题,其实我成绩还算不错,同桌根本就不如我,但是我就是喜欢看别人的。
好像别人的东西就是比我自己的新鲜,别人的小零食也比我的好吃。
别人的试卷、作文,书包和课桌里的东西,我都会情不自禁地去留意。
去记忆。
我害怕并且期待着,在平时乐于助人的班长书包里看见一只被斩断四肢的死老鼠,看见那呗虐杀的腐臭干瘪的尸体。
或者是在冰清玉洁的女同学的书桌里,翻到一本已经被翻烂了的色。情杂志。
来让我知道他们不为人知的一面。
只可惜天不遂人愿,他们大多数都是平凡人,太幼稚太无聊了。
秘密也都是早恋、逃学去网吧那种无聊的秘密,根本没有办法满足我的欲望。
哎~
*
我们每周都要换座位,前面的换到后面,左边的换到右边,防止有人斜视。
但因为课桌里的东西太多,所以换桌的时候,我们都是搬着自己的书桌,戴着桌椅板凳一起换。
那时候整个教室甚至教学楼都会乱哄哄的,各种水杯和书本噼里啪啦地往下掉。
桌椅也弄得乱七八糟的,有时候一时不小心,就会把椅子给拿混了。
而我却只需要一眼,就能分辨出谁是谁的桌椅板凳。
“这到底是你的椅子,还是我的我的?”
“这个是我的吧……我记得上面好像有划痕,但是这俩怎么都没有呢?”
瞧,又有两个女同学把椅子给搞混了。
她们两个站在班级正中央,穿着偏大的蓝色校服,于一群人中间,手里各自拿着自己的花花绿绿的小坐垫,在那里分辨椅子呢。
我们分辨椅子的时候,一般都用座垫,当座垫掉下来了,那椅子就长得一模一样了,根本就看不出哪个是哪个。
左边的齐刘海说:“分不出来,要不就这样吧。你拿这个,我拿这个。”
她一只手扶在离自己的最近的黄色椅背上,手背上青筋暴起,使了力气,就要把那椅子给拖走。
右边的大眼妹神色冷淡地点了点头,嘴角很平。
她看起来虽然很不高兴,但也勉强接受了这个事实。
大眼妹是个很洁癖的人,从来不让别人坐她的座位,这事我知道。
现在,她肯定非常难受,心里一定想着待会拿著书包隔间里的白色小手绢,去水房里沾湿,好好从里到外地擦拭一遍,然后再坐上去呢。
想到这一点,我心中窃笑不已。
“你拿错了,右边的才是你的。桌子腿那,有一个凹陷的金属小坑。”
我走过去,恍若天神一样的出现在他俩面前,跟齐刘海说。
“什么?”她们俩还没有反应过来。
“诺。”我用手指了一下右边椅子的椅子腿。
“什么小坑?”齐刘海松开左边的椅子,转而走过去,把右边椅子的椅子腿抬起来,这么一看,还真有一个小坑。
“我靠?我以前怎么都没发现?确实不一样哎,你是怎么知道……”
她先是惊异不已,后又问我,却发现我早已走了,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把书本翻了出来,认真学习了。
她就打住了话头,不再询问我。
因为她们都知晓我是个安静,不爱说话的学霸。
其实我是装出来学习的,我就是不想理她们,不想解释我是怎么有如此敏锐的观察力的。
“我天天都在暗处窥视着你们,你们谁第一时间剪短了头发,谁换了新眼镜。我都会一眼看出来。”
——事实就是这个事实,但我会把这句话说出来吗?当然不会!
……
“我今早上的袜子丢了,靠,这个月丢了两双了。”身后,大眼妹的声音传来。
“我也丢过,刚买的,一双黑色的,我还可喜欢了呢,结果晾在宿舍外面就不见了!”这是齐刘海的声音。
“我的更无语,我放窗台水盆里,还没洗呢,刚打算洗,没了。”
丢袜子?
我的耳朵动了动,非常敏锐地捕捉到这个信息。
难道袜子还有人偷吗?应该不会吧。
直到我在学校宿舍楼后面的小树林,趴着窗户偷看,不小心发现那一幕——
我们初中宿管的房间在一楼,可以方便看见学生们进出。
它的南方,有一个带着黑栏杆的大窗户,由于没有窗帘和贴纸,所以可以从这个小窗户里看见里面的样子。
但是,那个窗户外面是带着荆棘的小树林,没有人会去那里,所以也就不担心曝光。
没有人会去那里。
当然,除了我。
房间里的陈设很简单,左边一张单人床,铺着花床单,右边一扇小窗户,可以看见走廊里面往来的行人。
窗户下面是一个老板台,上面有着白色的登记簿,登记着人名。
这时候正是多雨的季节,白色的墙面上,腐蚀着点点青黑色的霉菌,鼓起一个个泡泡,令人几欲作呕。
在没有人的时候,房间里散发出一种难闻的腐朽潮湿的味道。
“咕咕,咕咕。”
林间不知道是什么小昆虫在鸣叫。
随后,那青灰色的房门动了动,从外面进来了一个穿着黑色外套的中年男人。
他的头发很是稀少,染得黄黄的,发根是黑色,但是脸色和头发一样蜡黄,像是黄土地一样。
嘴唇粉色,扯起来的时候,很没有生气,确是脸上唯一的亮色。
这么热的天气,还穿这么厚的衣服,真是奇怪了。
然后我看见他鬼鬼祟祟地往右边窗户外面看!像是怕被什么让给发现一样!再发现没有人之后,就把小窗帘给拉上了。
我心想着,他这是在干嘛呢。
他坐在床边,拉开了自己的衣服拉链,然后里面瞬间掉出来好多东西!
五颜六色的袜子都有!而且看这种样式,像是女生的!
男宿管,去女宿舍偷东西,那可是不容易。
但是会有人把衣服晾在窗户外面,还有那个外面的凉衣绳上。那里可能容易得手一些。
不过……收集这种东西,也太变态了吧。
我赶紧把手机掏出来,习惯性地点开了录制键,进行偷拍。
因为经历过邻居那件事情,导致我对于录制键十分地小心翼翼,生怕这次再出现什么视频和现实不一样的情况。
但是……没有……
他就是拿起一个白色袜子,上面还有好多草莓图案,放在自己的鼻子底下闻了闻!
然后眼神迷离,露出那种很痴迷、很陶醉的表情来~
“……”
那天天气很热,我的身上都是汗,流淌在身上,有一些莫名其妙地发痒,像是被蚊虫叮咬了一般。
脚下还有长长的草,伸进我的裤腿里,用那锯齿状的叶片割我的皮肤。
我伸手,挠了一挠前颈,指甲里挠出了汗水浸透的皮肤黑泥。
头也被晒得有些眩晕,眼前出现了黄金光晕。
最后,我看见他干脆躺在床上,把袜子放在自己脸上了,任那织物随着自己的呼吸而上下起伏。
呼吸着被袜子过滤过的空气。
刹那间,我胃里一阵翻腾倒海,都要吐了。录制视频之际,我忍不住小声地“呕”了一声。
完了!出声了!
我赶紧捂住嘴巴!腿都开始发软。往后一退,脚背被小树杈扎了一下,好痛!
然后他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突然扑腾起身!从床上弹坐了起来!
他的身子方向基本是没有动的,可是头却彷佛一百八十度地往后边转了过来!!!
那双眼睛布满红血丝,睁得异常地恐怖而惊悚,大得几乎能够夺眼眶而出!
黄牙一呲,冲着我这边窗户的方向大喊一声:
“谁!!!”
“是谁在那里!!!!!”
……}
第52章 文中文——垢门永恒(600营养液)
[这是人吗?吓老子我一跳!]
[偷拍还真难啊。]
[无垢快跑,啊啊啊啊啊啊——]
[小孩哥活这么大是真不容易……]
◆
{宿管大爷他那叫声实在吓人,直接让我腿一软,眼见着他从床上爬下来,不穿拖鞋,直接往我这边跑!
我赶紧提起精神,吓跑了。
幸亏我跑得快,不然就被他给看见了!当场抓个现行!
我匆匆忙忙地跑入荆棘林里,没有回过一次头,树林里的枝丫彷佛一个个兽爪,朝我的眼睛扎过来。
当时我的胳膊也被荆棘给划伤了。
好疼,回去的时候一掀开校服,发现胳膊染上了红色的湿润长条,在白皮肤上抿着,如同口红。
脚腕湿痒,一掀开看见几个红色的小包,那是被蚊虫叮咬出的痕迹。挠破了之后,流血流脓。
那天的我,很狼狈,受了伤挂了彩,身上还出了一身的臭汗。
往事不可再提。
但那天的事情,我永远都记得。
干我们这行的,最怕被别人捉住了。
而那次是我第一次被别人当场发现。
即便我知道他并没有看清楚我的脸,我的心还是“咚咚咚!”地跳个不停,跳得内脏都在发热。
这是我在偷窥的刺激之余,获得的另一份别样的刺激。
我知道自己就是一个躲在阴沟里的死老鼠,只配在老鼠洞里苟活。
他人的秘密就是放在老鼠夹上的奶酪。
那香味引诱着我去,即便有一天迟早要翻船,我也无法后退下去。
我会时常在想,要是我是一个透明的隐形人就好了,这样我可以行走在街上,也不会有人发现我。
我想看谁就看谁,想用多近的距离看,就用多近的距离看。
我可以随意进入别人的房屋、浴室,吃他们的东西,再留下一点我别出心裁制作的礼物。
这该多好啊。
那几年,我总是做一个梦。
梦见我这个老鼠会死在什么时候,死在哪条街边。
尸体腐烂腥臭,披着一身黑色的兽皮,躺在臭水沟里。
那臭水沟是下雨之后,在凹凸不平的板油马路上留下来的一汪小潭。
潭水里有我,横躺在波光粼粼的五彩霓虹灯上,被一个黑色红底的女士高跟鞋随便一脚给踩穿了。
……
……
之后每次在学校里面,我看着他那死气沉沉的脸,便想起他的变态,想起我的屈辱。
我会躲着他,尽量不去看他的脸,更不让他看见我。
但是我转念一想,不对哦。
他才是做错事情的那一个,我要怕什么?
既然他那么碍眼,要不我干脆就曝光他,让学校直接把他这个偷女生袜子的变态开除就好了!
但是,这里又面临着一个问题——
我应当如何曝光别人的违法犯罪行为?
实名举报?
我不敢,怕被报复,怕惹眼。
那样一来,我无法解释我为什么要去他的窗户外面,其他同学也会发现我是一个善于观察的人,还会打小报告,会纷纷远离我。
匿名?
我又该如何匿名,才能全身而退?
发信息?那不就发现我的手机号了吗?
发邮箱?那也有域名啊?
难道发录像带?可是我怎么混进校长室?校长一定会看吗?
我又回到了偷窥邻居的那一天,面临着一样的烦恼。
那天,这件事情在我心中一直灼烧,烧得我一堂课都没有听进去。
一放学,我就赶紧拎著书包跑了。
*
回家,我横躺在自己的床上,再次打开了eye。
彼时,上了初中的我,已经是偷。拍。区LV2用户了。
我进入“我的”,又把我上载的偷拍视频“奉调学校男宿管偷闻女学生袜子现场!”看了一遍。
虽然视频时间很短,只有二十秒。
但是录制得很清晰,宿管大爷的脸完完整整地出现在视频里,很好辨认。
只要这个视频被学校或者社会发现,他就必定玩完。
但是,怎么搞呢?
正当此时,我眼睛一瞥。
我看见“我的”专栏之中,有一个图标“客服”。这个功能我还没有用过,就点了进去。
上面回覆:
客服:“亲爱的“偷窥者”,您有什么问题,都可以询问我,我会在线为您解答。”
我:“如何曝光别人的违法犯罪视频,比如把视频发给某个特定的人,绝对又不会让别人知道是我做的?”
十秒钟后——
客服:“您可以点击视频右上角的“…”在里面找到“转发”,选择“匿名发送”,然后转发给您想要转发的人。
“可以在“转发对象”处填写住址、电话号、邮箱、人名、身份证号等具体信息,我们一定会在三天之内为您解决。
“当然,需要您支付一定的费用。”
我:“……”
我都惊到了。eye实在太强大了。
竟然这么方便的吗?完全不需要我自己出面?那这岂不是个做好事不留名的好地方?
但我有一个疑问。
我:“你们不是纵容犯罪的地方吗?我利用你们曝光犯罪,也行?”
客服:“抱歉,我并不知道eye的目的。无法回答您。不过这既然写在合同里,就是eye允许的行为。”
我:“……”
我根本不理解它在说些什么,一收到那个信息之后,我就立马退出了客服,赶紧把那个视频转发了出去。
在转发对象处,填写了“奉调学校官网:”
那是我们学校的一个官方论坛。
在上面无法匿名发送信息,只能进行实名制。是处于一种“时时刻刻在学校和老师的监控之下状态”的论坛!
说什么都像在老师眼皮子底下说,大家都得谨言慎行才行,说一些场面话。
所以学生们并不活跃。
但作为官方论坛,它总会有人看的。
并且具有一定的影响力,代表着学校的声誉。
然后我静静地等待。
汗水从我额间滑下,被茂盛眉头抵住,那种湿痒的感觉又来了。
我用手指,像当初那样,抠了抠自己的眉心。
大概两分钟后,我收到了eye后台的信息——
eye:“您的视频“奉调学校男宿管偷闻女学生袜子现场”已转发至“奉调学校官网:”。”
这么快?才两分钟就解决了?
我还以为要等好久。
收到这条信息之后,我立马退出eye,在流览器打开了我们学校的官网。
然后找到“学生交流区”,点进去,看见“最新”一栏上,就是那个视频!
而发布者是: 没有名字。
头像:全黑的。
地址:境外。
没有学生名字,没有具体地址,也就无法被追踪。这个视频,很安全。
绝对不会有人想到这是我做的这件事。
观看:5
点赞:1
评论1:[我靠,这谁发的?这不是咱们学校的大爷吗?]
视频才刚刚发布,所以只有五个人观看,但是我已经预感到,它将引起多么大的轰动!
但是……我又怕管理员看见之后,会为了保学校的声誉,立即删除它。
我还听说那大爷是什么校长还是学校领导的亲戚,肯定不会被轻易开除。
我得让事情闹大一点才行,让更多人知道,要不他们肯定就开始捂嘴了。
毕竟有些学校把声誉看得比学生的利益还要重要。
于是我赶紧点了个赞,冲一下热度,并且装模作样的发了一条评论——
张无垢:[早就听说学校里经常有丢袜子的女生,原来是他偷走了啊,看这大爷平时挺好的,真的没有想到会是这样!
[真是人不可貌相。草,他是不是猥琐变态啊!学校出来给个说法吧。查一查真相,可别冤枉了好人。]
身为幕后黑手的我,一个人独自导演了这场好戏,然后装作很无辜清白、愤世嫉俗的样子,去质问这一切,引导着这一切。
有人在底下回覆我:
[哦,对,我好像也听说过。]
[原来如此……草,好恶心。]
[啊啊啊啊,我也丢过一双!吐了]
[@奉调学校,赶紧出来处理这件事!给我们一个说法!]
[对对对,求一个说法!]
很好,已经把事情完美地引到了我想要的位置。
我静静地等待着事情的发酵,等待它越闹越大,底下不计其数的评论,给我导演的戏剧以热烈的回应。
此时,客服回覆我了——
客服:“需要给您的视频置顶吗?并设置视频短时间内无法被管理员删除?”
我说过,他们真的很贴心。
我:“设置。但这你们也能做到?”
客服:“说笑了,偷窥者。像这种小网站,我们不费吹灰之力就能黑进去了。”
我知道,这个网站有顶级的黑客在背后运行。那是我想像不到的。
我:“也是。”
事情愈演愈烈,那个帖子已经爆了,逼得学校官方不得不自己出面来进行调解——
奉调学校:[针对这件事情,我们学校会尽快进行核实。公事公办,一定会给大家一个说法,请学生们不要躁动!]
我轻笑,说法还挺官方的。
看见官方出面之后,那些情绪激烈的评论再也无法引起我的观看兴趣,我把它关掉了。
一个人仰躺在床上,穿着黑色长袖睡衣,白色被子蜷在我腿下。
金黄色的落日,从床前漫射进来,笼罩我身上,就像一个很大很大的台灯光。
能看清光的形状。
床是宽大书桌。
我是那被摊开的书,上面打翻了肮脏墨迹。
我在床上翻了一个身,那书便翻页了。
……
……
我等待着,果然第二天就听见了宿舍大爷离职的消息。
回家后,我也看见了论坛之上官方的通知——
奉调学校:[昨日论坛发布视频,我校男宿舍管理员章傀,性别男,年43岁,绿湖市武安区人,私自进入女寝和楼下晾衣区进行偷盗。
[经校方核实,情况属实,影响十分恶劣,决定给予开除处分。不再录用。
[望广大师生继续对我校进行监督,共创美好明天!]
这行动倒是真快。
从此,我也再也没有在学校里见过他。
他的事情在几天之内热烈讨论,一个月之内偶有讨论。半年之后,人们已经把他忘了。
而他带给我的那个小树林里湿热痒痛的记忆,那差点被发现的危机,那蓬勃的心跳,也就此可以翻页了。
这是我真正意义上做的第一件好事。
怎么说呢,很爽。
但那种爽并非是“除暴安良”、“匡扶正义”所带给我的。
而是躲在幕后“观察”、“操纵”和“表演”。
事后我回想起这件事的时候,总觉得那天在论坛之上带给我的快乐要比知道变态大爷被学校撤职后更多。
多巴胺分泌着,大脑极度失控,彻夜难眠。
哦,我又做了一件好事~
做好事还不留名~
我这个好孩子可太牛逼了~
……}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绝了,这主角绝了,我喜欢。]
[呜呜呜,以前说你是变态,是我不应该!]
[怎么办?爱上小孩哥了,这章小玫瑰能不能多写点字数?]
[就说咱张无垢哥这人设——
[家庭是扭曲的。童年是惨淡的。
[内在是魔鬼的。外表是天使的。
[思想是猥琐的。说话是搞笑的。
[行为是变态的。性格是可爱的。
[举止是成熟的。想法是幼稚的。
[过程是违法的。结果是正义的。
[道路是黑暗的。前途是光明的。
[这顶级悖论人设,还有谁!!!]
[小孩哥,无敌!]
[小孩哥,冲冲冲!]
[你在前面放心违法犯罪,我们在后面为你保驾护航!]
[?楼上?]
◆
{于是,我又用同样的办法,揭发了邻居。
我利用eye,给邻居阿姨匿名发了他老公和楼上健身教练私会的视频。
果然,当天晚上,我就听见隔壁声音很大,又吵又骂,东西扔在地上邦邦响,似乎打起来了。
我立即兴奋不已,还没来得及穿拖鞋,就啪嗒啪嗒地跑了过去,站到了猫眼面前。
那时候我上初中,十三岁,个子窜得快,已经不像当初那样需要踩凳子才能看见猫眼了。
猫眼之外——
一个男人,被一只手猛地推了出来,背对着我向后踉跄几下。
那个男人留着黑色的头发,身材瘦弱且小,皮肤很白。
但是他身上只穿了一个灰色的内裤,也没穿拖鞋,整个人让人感觉凉飕飕的,像是刚被人从被窝里拽出来一样。
“啪嗒!”一个黑色行李箱被扔了出来!
“哗啦!”还有各种衣服,鞋子,都被里面的人扔在那男人身上!
男人这么一动,眼镜也啪的一下掉在地上摔碎了。但在当时,也只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响声而已。
“老婆,老婆,你听我解释!”
他躲着,很茫然,很无措。
“我不要听你解释!魏歌,你赶紧滚!拿着你的东西滚出我的房子,滚!”里面的女人喊。
那叫魏歌的男人静立在一边,不说话,双腿因为寒风而抖动着,脚底也像因为凉而磨蹭。
他背对着我开口:“……老婆,这么晚了,你让我去哪。”
“别叫我老婆!恶心死了!骗婚gay,你不是有地方吗?你去那个楼上,跟你那教练一起住去吧!不要跟我一起住!”
男人不说话,也没动。
女人:“离婚,明天就离婚!赶紧离!你都……你都叫的恶心死了。”
我没有看清那女人的正脸,因为她的头发是散开的,往外扔东西的时候,头发狂甩着,让我看不清她的脸。
偶尔有几眼,溜见她是红色的皮肤,而不是我寻常见到的白色。
我不知道是为什么,是皮肤过敏了,还是情绪太激动而脸色涨红,亦或是哭得。
总之,那是很崩溃死寂的声音。
哭起来像是抽风一样打嗝,上气不接下气。
和多年前那天,我暗示她,然后她摸摸我的头,叫我“小朋友”的样子完全不同。
一个疯魔,一个欢愉,根本看不出是一个人来。
我看见那男人被一声门响,重重地关在门外走廊里。
而后他默默地在黄色灯光之下,弯着腰,先起一套衣服和裤子穿上。
红上衣,军绿色裤子,搭配不怎么合身。没穿袜子,就那么直接踩进白色球鞋里,也没有系鞋带。
搭配很滑稽,很邋遢,和他以往青春时尚的样子也完全不同。
再把地上剩下的东西,慢慢捡起来,没有认真叠,直接塞到行李箱里,走了。
他背对着我,我看不见他的表情,不知道他是不是哭了。
但是他没有上楼去找健身教练,而是坐电梯下楼了,不知道去哪了。
反正,我自从没有见过他回来,就如同我再也没有见到宿管大爷出现在学校里那样。
只记得他落寞的背影。
那天他前脚刚进电梯之后,我看见邻居的猫眼里,出现了一只——
眼!!!
按照物理常识,我应该是看不见的。但是我看见了。
我还看见那是一个女人的眼。
按照生物常识,我应该无法根据眼球分辨出来男女,但是我就是分辨得出——
那是属于妻子的。
满怀憎恨和留恋的眼睛……
所以我究竟是把她从婚姻的牢笼里解救出来,还是毁灭了呢。
我并不知道。
那天,他走了之后,我也踩着地板溜溜地回去了。
我也和他一样没穿鞋。
地板,很凉,寒冰在割脚底。
……}
[快快快,我要看小孩哥成为偷。拍。区的King,称霸暗网!整顿eye!把罪恶全都曝光!]
[真·暗黑大男主升级流爽文是吧?]
[暗黑且正义。]
[嗯……咱无垢哥人设还得加两条——
[兴趣是奇葩的。文笔是细腻的。
[心思是敏感的。眼光是批判的。
[最后,垢门永恒。]
[垢门永恒!(双手合十。jpg)]
[垢门永恒!(双手合十。jpg)]
[垢门永恒!(双手合十。jpg)]
[……]
第53章 文中文——Smlie(700营养液)
◆
{之后,我就这样跌跌撞撞地长大了。
说实话,我能成功长大,而没被人发现并打死,我自己也挺惊讶的。
到今年,我张无垢,38岁,没有工作,没有老婆,没有孩子,和父母也差不多早就断了联系。
只有父母名下留给我的几套房子,让我可以收租度日。
我不出去工作,不结婚,是因为我发现我早已无法正常地融入社会。
比起和他人亲切友好的相处,我更想知道那个人趁我不在的时候,喜欢一个人偷偷干点什么。
他们形容我的眼神很可怕,说我长了一双——
探究的眼睛,像是要把他们剖开看看里面藏什么似的,让人很不舒服。
这话我同意。
我唯一的事业性的成就,那就是偷。拍。区LV4了吧。
其实我粉丝挺多的,马上要晋升LV5了。
因为我和偷。拍。区的大多数主播都不一样,他们都是纯粹的猥。琐,喜欢纯粹的黄。
我不是。
我喜欢把把白切开,让人们看见里面的黑。
因为这份独特,所以即便我拍摄的视频不多,但是号召力很强。
说我是什么替天行道、暗中执法。我还被粉丝称为“隐秘偷窥者”。
跟我扯这些有的没的。
我唯一知晓,但没有曝光的行径,就是我父母的行为。
第一,是因为我没有偷拍到他们的虐待行为。
而如果盗用别人上载在暗网上的视频进行投诉,会被eye收拾。
客服:[不可以直接间接使用、改用其他捕兽网上载在eye上的视频。”
我:“那如果用了,会怎样?”
客服:“你试试。(微笑。jpg)”
违背规则会怎样,具体它没说。
但我看得出其中的威胁意味,我知晓我无法和它作对,否则,我会死。
至少会死。
第二,在十年之前,我父母的阳光幼儿园就倒闭了。
说是经营不善。也是,毕竟现在的新生儿边少了,各种学校都在萎缩合并。
因为受害者不会再增加,我也很难对他们的犯罪行为取证。
“T女神”的账号,也有十年没有更新了……
粉丝跑光,她在eye上也就此消失,不见踪影。
而我在长大之后,也没有和他们主动来往过了。
他们现在住在海外,大别墅,享福,也不怎么和我联系。
只是偶尔在朋友圈和动态上,发一些风景和人像的照片,就像他们以前一样,到哪旅游都喜欢拍照。
一年,能给我打两三次款,两三个电话。
我不知道是为什么,他们似乎在躲着我,疏远我,是不是发现我是“偷窥者”了?
毕竟我升级之后,视频播放量和粉丝都在增加。
他们进入eye之后,也许看见了我的视频,发现了蛛丝马迹,或者直接翻我以前的作品,知道“偷窥者”就是我。
但他们一定没有和我坦白的勇气。
就那样一直躲着我。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扮演好父子、好母子。
……
我恨他们,但当他们真正消失在我的生命中的时候后,竟然也有些想念。
偶尔打扫房间,看见书柜上面已经落了灰的蓝色自动铅笔机,上面还有一个已经开裂的小鲸鱼图案。
就想起来我妈妈,捏住上面的两个小耳朵,铅笔机的牙就松了。她再把绿铅笔插。进那个孔洞里去,给我摇晃摇杆,削铅笔的样子。
铅笔机咯噔咯噔地响,在桌面上轻微震动。
妈妈的手指柔白细长,恍若柔夷。
咯噔咯噔几声之后,铅笔削好了,拿出来,笔头又黑又尖,带着些许石墨的味道。
那味道恍惚间从童年传过来,我又拿出那个早已经生锈的铅笔机,打开下面的抽屉,看着里面的黑色碎屑,放在鼻头底下闻了闻。
几乎没有味道了,那些碎末顺着空气钻进我鼻腔里,我打了几个喷嚏。
人一上了年纪,就容易缅怀过去。
我知道这大概是该死的血缘在作祟。哪怕知道他们是畜生,但还是……
我想他们了。
打开飞信,看见他们的最新朋友圈是一个月前的游轮照。
照片之上,我妈妈身穿水蓝色丝绒裙,白色风衣,脚踩白高筒靴子,坐在白色椅子上。
红唇,黑卷发,她保养得很好,人显得又美又飒。
脚底下踩得是船板,身后是玻璃栏杆,而那栏杆之外,是一望无际的蓝色波涛。
为大海。
海天一线,是橘黄色的渐变落日余晖。
我给T女神发了个信息:
[妈,你和爸玩的好吗?]
她没有立即回我,想必是在玩,所以我等了一会之后,就锁屏,出去了。
去坐公车,想去附近最大的文具店逛一逛,买一个新的卷笔机,追寻一下童年的记忆。
不知道还不能买到几十年前的那种款式。
我当然有自己的车,但却更喜欢坐公车或者地铁,不为别的,就因为可以偷看别人的手机。
我自己并不喜欢玩手机,没觉得那有什么意思。
但是似乎旁人都离不开这东西。不管是走路的时候,还是坐着的时候,都要玩。
他们玩,那我就看咯。
我发现地铁上的人们通常做的事情,不外乎,看电视剧、看小说、刷短视频、聊天。
一般来说,都没有什么意思,但是偶尔能遇到几个有趣的。
比如现在坐在我右边的妹子,白t恤配牛仔短裤,是个端端正正的美女。
她戴着个无线耳机,却在看cult片。还是那种极其肮脏血腥的cult电影,看到最恶心的时候。
她的喉结竟然上下一动,眼睛里泛着绿光,像是……
饿了。
我:“……”
我都要看吐了,她却看饿了!
真他娘的是人不可貌相!
眼睛疼,我就赶紧把眼睛瞥向了一边。
*
再比如我左边的胖子,身穿红色外套、戴着一个兜帽,浑身上下都浑圆黝黑,正在和别人聊天。
别人:“老婆到家了吗?”
他:“嗯,嘤嘤嘤~好累呢。(可爱小狗累瘫。jpg)”
别人:“辛苦了。”
他:“需要喝一杯奶茶啦~”
别人:“转账50星币”
他:“有点不够哦~(哭唧唧)我上个月减肥,减到八十斤,结果血糖低,都快晕倒了,这个月得多喝点啦~”
我一看他那副样子,八十斤?
两百八十斤还差不多吧,一个屁股能坐两个椅子了快。
身上还有一股一个月没洗澡的腐臭味道,就这还被叫老婆呢。
再一看他那头像,一个海边泳装照:头戴菊花、身穿橙色内衣的大胸萌妹。
我瞬间懂了。
别人:“转账500星币。嗯,那老婆多喝点,别把自己累着了。”
他:“坏东西。”
并且随后按住语音按钮,发了一个娇滴滴的语音:“谢~谢~老~公~”
那小动静,像极了十五岁的妙龄少女。我咳嗽几声,差点呛住。
随后,那个男人开始刷起了颤音,就看那种美女擦边视频,穿着很少,扭来扭去的那种。
不知道别人怎么看,反正我是一点不感兴趣,他却在那两眼放光。
但好在他还算有公德心,没有开音量键,是自己静音看的。
之后他便把头倚靠在栏杆之上,眼睛眯着,像是快睡着了一样。
那庞然大物堆满了肥肉。
他的手里还握着手机,显示屏也没有被熄灭,我就一歪头,不小心瞄到了一眼。
却发现那个视频在没有人碰到的情况下,居然自己往上划了,换了一个视频!
背景不再是那些粉粉紫紫的彩光灯,而是换成了蓝色。
这蓝色是并不是纯粹的蓝。它被中间一条横线分割成两半。
上半部分是很淡很淡的浅蓝色,是静止的。
下半部分比上面的颜色深一些,是流动的。
分割两种蓝色的那条横线很粗很粗,是粉橙色,渐变,往上晕染开来。
视频有点模糊,但这颜色还挺漂亮的。
我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这种场景,但是一时之间却又说不上来。
到底在哪呢?
正在我愁眉不解之时,几秒钟很快过去了。
在没有人碰到这个手机显示屏的时候,它竟然自己又刷到了下一条短视频!
而这次的背景,仍然是那个蓝色!
但是这次,我却一眼就认出了那是大海,而那粉橙色就是海天相接的地方!是落日余晖的天空!
上面的浅蓝色是天空!下面的蓝色是流动的大海!
因为这一次,出现了一个新背景,玻璃栏杆!褐色船板!
这个船,这个场景……
不就是一个月之前,我妈妈发布的朋友圈里的照片吗?
她好像就在这样的船上。
我上车之前刚刚才见过的。
巧合?
我眉头紧锁,咬着唇,心里焦躁难安总觉得没有那么简单。
我正要好好观察那个视频,还没有碰见他的手机之时,下一个短视频,又立马刷过来了!
这一次,出现的人,就是我的母亲……
她依然穿着照片里那个装扮,水蓝色丝绒长裙,白皮靴子,白色风衣,坐在白色椅子上。
但是不同的是,她的姿态并不潇洒——
这次,她的嘴上黏着一块黑色的胶带,头发散乱着,被汗水黏在脸上!
眼眶猩红,边上是干涸的泪水,眼神绝望而无助。
“呜呜呜——”
她似乎要说些什么,但是因为嘴被胶带黏住,什么也说不出来。
于此同时,她是被绑在椅子上的,黑色的绳子把她绑得很紧,这绳结看起来很专业,后背绑在椅背上,连她的腿都和椅子腿绑在一起了。
唯有她的两只手,可以动弹,像两个树枝一样随意挥舞!
“妈!”
我大喊一声,不顾身边人的意愿和眼光,直接把他的手机从那胖子手里抢了过来!
看着视频里我母亲的样子,嘴唇哆嗦着,目眦欲裂。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母亲不是去国外旅游了吗?在游轮上玩,怎么会突然被绑架?
这个视频到底是真是假!它明显是针对我而来的!到底为什么!
而且最重要的是……
这个视频不是发布在我手机上的。
而是发在公车上,我隔壁胖子的手机上!
好像视频发布者知道这些信息——
我现在在这个公车上、我左边是个胖子、胖子睡着了、临睡前他手里举着个手机、我喜欢偷窥别人显示屏、我会看见这个视频……
一样。
可……这怎么可能?
如果是这样,那这人还能是人吗?
我低头一看,这个视频的具体信息,发现视频的发布者就叫作——
“张!无!垢!”
那就是我自己的名字!!!
视频简介:“致亲爱的隐秘偷窥者。”
我拿着手机,身上起了一阵又一阵的鸡皮疙瘩,是寒到彻骨的冷。
此时此刻,公车上的人,都被我的一声吼给震慑住了,他们纷纷回过头来看着我。
他们一双双的黑色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我,那么陌生、那么厌恶、那么好奇。
而我反过来看着他们眼睛,只感觉后背发凉,大汗淋漓
“当你凝视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凝视你。”
eye。
告诉我。
现在到底是谁在凝视我?!!
……
胖子被我吵醒了,迷迷糊糊地说:“喊什么喊!”
他揉了揉眼睛,有一些起床气。
等到他眼神清明了,看见我手上的他自己的手机之后,似乎觉得有些熟悉,又看了看自己手上空空如也。
他先是翻了翻身上的口袋,又看了看公车地面,都没有发现他自己的手机。
然后他瞬间明白过来了,怒瞪眼睛,冲我喊:“你拿我手机干什么?小偷啊!”
可我已经全然失去理智了。顾不得什么公序良俗,没空和他墨迹。
我骂他:“你踏马等会!先我看一看!然后再还给你!别几把喊了,行不行!草!”
我不知道我当时到底是什么样子,但是声音是从来没有过的怒腔,说那句话之后,喉咙都在疼。
他被我震慑住了,瞳孔紧缩,张大嘴巴,哑口无言。之后再没说话。
前面的其他乘客,也都像听了虎啸的小兽一样,赶紧把头转过去了。
只有前面看不见脸的司机大叔来了小声一句:“那个……车上不许打架啊。”
看到他们害怕畏惧我的样子,我就知道,我当时的表情一定非常可怕。
然后我坐在座位上,继续观看颤音。
到我手上之后,那手机上的视频果然又换了。
这次,视频右方出现了一个身穿白色西服套装的男人,黑皮鞋,白手套,身量高,很得体优雅。
看身形和打扮是个成年男子。
但与其他人不同寻常的是,他戴了一个白面具。
那个面具是白色的,上面是一个笑脸图案,眼睛像月牙一样向下弯着,嘴角向下弯着,非常的滑稽,像是这样:
:)
然而我笑不出来,并且谁也不会觉得他可笑。
因为我的母亲一看见他,就立马吓哭了,眼睛噼里啪啦地往下掉,挣扎地更加厉害了!
她的声音是呜咽的,听不出来个数。
但她的表情好像在喊:
“救命,别过来,求你……”
在那剧烈地晃动之下,椅子倒在地上,她也随之摔倒。
而这个面具男走过去,又把她给扶了起来,说了句:“小心,别再摔了。”
在那海浪的背景音之下,声音很温柔,很好听。
就像金黄色的海滩细沙从指缝间溜走一般,细腻温滑。
视频的视角跟着他的行为在移动。
应该有个人在旁边举着手机或者相机,录制着这一切。
我看见面具男坐在椅子上,左手拿出来一个……
蓝色的东西?
四四方方的,上面两个小耳朵,后面还有一个摇杆?旁边画了一个小鲸鱼。
样子竟然有点像是铅笔机,但好像比寻常的铅笔机大了些。
那和我的铅笔机真的很像……
但他拿铅笔机做什么?削铅笔?
我看见他把铅笔机默默地放在桌子上。
然后那戴了白手套的手缓缓向前,抓住了我母亲的左手,向前拽,也拽到了桌子上。
我母亲在向后躲,在拚命甩手,但没有用,他的力气好像很大,所以她只能任其摆布。
我母亲那双手每天都会擦护手霜,到现在还是那么白,那么嫩。
手指细长又好看,从小就被夸,像是会弹钢琴的手。
然后,面具男左手捏住铅笔机的那两个小耳朵,隐藏了黑孔洞金属小牙齿,铅笔机便可以插。进去削了。
他没有插铅笔,而是右手拽住我母亲的小手指,慢慢插了进去……
旁边的无名指上,还闪动着钻石婚戒的光芒。
然后,他慢慢地用手摇动那个摇杆。
“咯噔咯噔咯噔……”
铅笔机发出声响。
痛,好痛。
我猛烈地汲取着空气,感到难以呼吸。
随后,面具男打开下面的抽屉,血和肉沫就堆满了。
而那铅笔被拿出来之后……
又尖又红。
带着些许血腥的味道。
他松开我母亲的手,我母亲疼到不能自已,就再次摔倒在地,被绑在椅子上蛆虫般痛苦扭动。
血色染红白衣,残酷又黏腻。
而大海的一片波光荡漾中,那男人回过头,拽住手套的指尖,将那双染红的白手套随手扔掉了。
并对我低声:
“hello,无垢。”
白色面具的表情和他眼里的神情一样,都是狡猾的微笑。
在那一片金黄的落日光芒之下,简直像是惊艳诡谲的邪恶神明。
那一刻,我根据这个白色面具,想到了一个熟悉的微笑头像,也就想起了他是谁!
瞬间瞠目结舌,冷汗直冒!
他是十年前,就已经登顶暗网eye偷。拍。区之King,坐拥上亿私密视频、粉丝千万、喜欢恶作剧的国际顶级黑客——
Smile!!!
……}
第54章 文中文——任务
零点编辑工作室内。
编辑们瞬间暴躁起来。
蓝环章鱼立刻从自己的工位上昂起头来:“嗯?等一下!事情有转折!这个smile是谁?”
“刚才那段剧情——好熟悉——总觉得——在哪——”没等粘液怪说完,总编就打断了他。
总编:“当然熟悉了,你们看的一点也不认真!这不就是第一章《坏掉的手机》里面的内容嘛,张无垢现在遭遇的事情,和韩雯静当初所遭遇的事情一样。
“只不过,韩雯静看到的视频是车祸女人,而张无垢看见的视频是他妈妈!”
阳光男:“你们是说,这俩的幕后黑手其实是同一个人?”
女beta细细沉思,眨眼速度加快,眼小而细长,颧骨突出,那张白纸般的脸也流露出一种严谨古板的味道,之后她开口:
“其实仔细想一想第一章韩雯静遇到的危机,基本都是在手机里的,比如颤音失调,比如老公的短信,又比如锁屏故障,之后就是电灯关闭、门打不开,但是那个门也是那种通电的。
“也就是说……韩雯静并没有遇到“严格意义上的超现实元素”,她所遭遇到的“鬼”,其实可以由人来扮演!如果对方是个顶级黑客的话,控制她的手机,她家的电路,可不是什么难事。
“第一章其实叫作《坏掉的手机》,而并不叫作《鬼视频》,可能是小玫瑰早就给我们的暗示!”
此话一出,语惊四座!
阳光男身上泛起阵阵鸡皮疙瘩:“你是说,小玫瑰在写第一章的时候,就在故意误导我们往“鬼怪”上面想,他当时就已经想好了第四章《偷窥的手机》的内容?并准备在这里揭开真相?”
“嗯。”女beta点头,目光沉着冷静。
“那最后不会没有鬼吧?所有都是幻觉、梦境、人搞鬼?”阳光男撇撇嘴,“这种剧情在几百年前还可以算作是创意反转,但现在就是“烂尾”、“故弄玄虚”,如果小玫瑰这么写,他到时候肯定会被读者喷死的!”
女beta摇摇头:“应该不会。盛玖的那个肚子,怎么看都无法用科学解释,那个红裙娃娃,也不像什么正常东西。
“本文大多数元素都应该是超现实元素,只是个别有所例外而已。”
阳光男松下一口气来:“那就好。”
女beta拿起桌案右上角的黑色油笔,在自己前方的笔记上,写写画画:
“如此看来,第二章《循环的孕妇》和第三章《诡异的娃娃》高度相关。同时具有孕妇盛玖、丈夫韩版言、赵殿医生,这三个关键人物。
“形成第一条人物逻辑链,即:
“韩雯静——赵殿(韩雯静丈夫)——盛玖(赵殿客户)——韩版言(盛玖老公)——张无垢(韩版言客户)
“而第一章《坏掉的手机》和第四章《偷窥的公寓》高度串联。形成第二条人物逻辑链,即:
“韩雯静(视频受害者)——smile(视频幕后黑手)——张无垢(视频受害者)。
阳光男一听,摸向了自己的额头,头开始烧得疼了:“等一下,好复杂……人物好多……我捋捋……”
有人感叹:“怎么人物这么多啊,我都晕了。”
女beta:“还好。人物虽多,但因为一章只出场那么一两个,所以并不乱。看是能看懂的,就是总结起来费劲一点。”
之后,女beta扯唇笑笑:“当然,小玫瑰写的时候也会很费劲。因为要把很多线索都捋清。”
这话一出,有人立马否认:“我看他写的一点不费劲!今天这章都更新三万字了,还没写完!
“才写了几个小时,真他妈人形码字机啊!许大庆,你确定你签约的是个人类,而不是个AI吗?”
蓝环章鱼许大庆:“……”
他挠挠并不存在的头发,头顶溜光水滑,
“小玫瑰真是个人类……吧?反正他签约时候用的身份,是一个男O。幕后是谁,那我可说不准呢。”
“AI!绝逼AI!”
“也许是一个写作工作室呢!”
“这厮以前是干替写枪手的吧?”
总编:“你们管他背后是谁?能写不就行了!他能写,哪怕他是个扫地机器人都行!咱也能给他捧成王牌作家!”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几十个人笑成一片。
编辑室内洋溢着欢乐的氛围。
粘液怪:“不过——smlie为什么要——攻击韩雯静呢?”
女beta停止了笑,严肃起来:“我翻一下啊,除了第一章之外,还有第三章《诡异的娃娃》里面,提到了微笑。
“那就是韩版言在陪孕妇盛玖做产检的时候,刷手机,无意中刷到了一个热搜——‘死亡微笑手机病毒’。
“所以,会不会说一款手机病毒呢?前文刚说过,smile很喜欢搞恶作剧。”
“那韩雯静遭受的就是无妄之灾。难不成这次的张无垢也是一样?”
“应该不是了,同一个桥段,小玫瑰绝对不会写两次。这样太水了,也没什么意义。毕竟小玫瑰有自己的写作习惯的。不会写太多无效剧情。
“比如说——他前面写“追忆母亲给自己削铅笔”、“看母亲的朋友圈游轮照”,这些日常内容,写了两千三字。
“在当时看来就很……“水”。又不恐怖,又不是主线。我当时就觉得有点奇怪,他怎么会写这么平淡的东西。
“果然,他后面立马就起了一个剧情高潮点!把前两个元素串联起来了——“母亲在游轮上被铅笔机削手指”!
“这时候,才看得出来前面的几千字内容都是铺垫。就是为了怼后面这个剧情转折才写的。
“那么这一章《偷窥的公寓》,前三万字都是张无垢自己的事情,没有像前三章那样一开始就和别的主角串联。
“现在铺垫结束,把张无垢这个人的人生经历和性格给带出来了,就……他不可能只写一个没有目的的恶作剧。
“这并不符合小玫瑰的写作习惯。所以,smile这么做肯定是有目的的。”
女beta分析完毕。
编辑室内一片寂静。
之后爆发雷鸣般的掌声。
说她分析的很有道理。
再纷纷问一句:“然后呢?smlie到底是什么目的?”
女beta曰:“没有然后了,不知道啊。”
大家:“……”
服。
看着逐渐冷下去的气氛,和一片质疑声,女beta心中略有不甘地言:“我又不是小玫瑰,我怎么会知道!那不如你们猜猜!”
“嗯……”蓝环章鱼说,“会不会是因为张无垢马上要晋升偷。拍。区的LV5,所以作为偷。拍。区的King,smile要给他这个新人一个下马威呢?”
阳光男:“那这下马威也太过分了吧,搞人家妈妈,这都结仇了吧!”
蓝环章鱼两只触手抻长:“也许视频是伪造的呢。真相其实是smile和T女神在邮轮上面一起吃饭喝酒呢。以此来威胁张无垢,自己随时可以搞他的父母,让他老实点。
“这倒是有可能。”阳光男点点头。
另有人猜测:“会不会是smile和张无垢妈妈有仇呢?比如smile就曾经在阳光幼儿园上学,被他妈妈霸淩过,所以也像张无垢一样黑化了。
“长大之后,smile晋升为偷。拍。区的King,才开始报仇。”
大家点头:“也有可能。”
总编似乎觉得有趣,也加入到这讨论之中,激发大家的兴趣:“来来来,大家有奖竞猜。猜对的人,可以提前下班两小时。”
于是,各种稀奇古怪的猜测便都开始了。
三分钟稍作休息之后,吊足了大家的胃口。
小玫瑰的下文也来了。
◆
{“smile?”
我磕磕绊绊地说,“是你吗?”
“是我。”
他歪头一笑,一身白衣隐在蓝海之前,得体优雅。
我看不见他面具下的表情,但通过那眼神和语气,觉得他是笑着的。
我没有碰音量键,按理来说应该是静音,但是我听见了他的声音,和海浪。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smile已经完完全全控制了这个手机。
*
Smile :)
头像就是一个白底黑字的微笑表情。
偷。拍。区的King,□□一共5个King,而他的视频数量最多,粉丝最高,掌握信息最大。
相当于是本区无冕之王,eye管理员般的神级存在。
无论是交通监控、家庭手机,还是商业机密、科研内核,他都有第一手数据。
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只知道他是一个很厉害的黑客,号称只要有机械、有摄像头、听录设备、有信号的地方,他就有“眼”存在。
所以掌握的视频数量上亿。
但是所有偷拍偷听的视频、音频,都是上锁的,只上载,却并不完全公开。
封面上一个小白锁。证明是被smile自己锁上的。
想看可以,跟他说,然后看他心情行事,他也许要钱,他也许要别的,还也许什么都不要。
身份成谜,身世成谜,爱好城谜,目的成谜。
反正,smile就是阴晴不定,亦正亦邪的这么一个东西。没人敢招惹。
我也从没有招惹过他,没有向他买过视频音频。我真的不知道他到底为什么会找上我!!!
*
我知道惹不过他,但当时我已经失去了理智,直接冲他吼:
“曹尼玛!你他妈到底想要干什么!我妈妈在你手里是吗?!你快把她放了!”
他举起手指,堵在自己嘴唇前方:“无垢,别喊。公车上的人都看着你呢。你把手机还给你左边那个胖子,我们用你的手机来交流吧。”
我:“……”
我抬起头来往前一看,果然,他们又被我的声音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
我不知道我现在是在哪,公车是不是已经坐过站了,看车一停,就直接把手机塞给左边的胖子,下了车。
为了更好的与smile交流,我戴上了无线耳机,走在不知道哪座桥上。
人影匆匆,都从我左边滑过,我靠着桥栏杆一路。
smile:“你现在在环路5区,安明道路。别急,没丢。二十分钟后,坐103路公车就能回去了。”
他不仅知道我在哪,还知道这里的交通信息。而我却对他一无所知。
确实可怕……
我知道我斗不过他,便强行冷静下来,靠在栏杆上,听着桥下的涛声,叹了一口气:“所以你到底想干什么?”
“别急,做个交易而已。”
我听了只冷笑:“做交易,什么交易?你需要我替你做什么?你这态度像是做交易的样子吗?你给我钱不就行了,或者我想知道的信息,你他妈绑架我妈干嘛?!”
“你是说T女神?”他温柔一笑,我看不见,但听得出来他很冷静,冷静地看着我发疯,
“拜托,无垢,说得像是你们母子多么可怜,而我多么罪大恶极一样,她不也是这么对别人的?阳光幼儿园的小朋友们。”
“……”
行,我哑口无言。
自作孽,不可活。
smile坐在椅子上,一招手:“看,你爸爸也在这。来跟他问个好吧。”
之后视频的视角就向右转,转到了另一个椅子上。
那个椅子上,坐的是我已经年迈的父亲。一样的五花大绑,一样的胶带封嘴。
“爸爸……”
筹码都在他那里,我崩溃了。
既然没有赢的胜算,就只能听令。
“你说吧,你想要我干什么,你才能放了他们。”
我想不到是什么事情,smile做不到,而我却能做到的。毕竟他看起来那么神通广大。
smile:“我现在在海外,行动不方便,而找你,是因为你是最合适的人。放心,这件事,对你来说真的很简单。”
我:“说!别卖关子了。”
smile:“你是海城公寓的房东对吧。”
我焦躁异常:“对,然后呢?这怎么了?你看上这栋楼了,那直接送给你,行了吧!赶紧把我爸妈放了,带他们去看伤!”
smile:“……”
像是无语了,之后才说,
“我要那楼做什么。你记得你有个住户吗?这个人。”
“谁?”我话还没说完,手机显示屏上就贴过来一张照片——
看样子应该是夏天,有滑梯、有水池、有游泳圈,还有其他穿泳衣的人,背景是海上乐园?
一个年轻男人,黑色羊毛卷发,戴着墨镜,从下腭线和鼻尖看得出来五官立体,俊美异常。
穿着蓝绿色泳裤,身材高大身上肌肉很足。
他怀里还搂了一个黄色连体泳衣的性感美女。
俩人贴在一起,又亲又搂。
我蹙眉。
这个男人,样貌好熟悉……
对,我认识他,我在海城公寓的住户,名字叫哈鲁尼。一名年轻男模。
那个女的是他女朋友,偶尔会来他家。
我有些头晕:“对,我认识。他叫哈鲁尼,所以呢?”
我说完之后,照片就没有了,取而代之的还是smile和我的视频通话。
smile看起来很高兴,手交叉在腿上,形成一个充满攻击性的三角形:
“认识就好。我要你偷偷去他家,安装全套录音录像设备。记住,所有房间角落都要安装,一个都不能放过。我要你帮助我偷窥这个人——
“helloni。”
第55章 文中文——电梯(800营养液)
“helloni……这个名字好熟悉啊。是不是在哪见过?”阳光男挠了挠头,眼神似在思索,往地下瞟着。
“孕妇盛玖的那个情夫!”女beta言,然后一语惊醒梦中人。
“啊?????”
“卧槽!!!!!”
“那这……”
女beta:“不止如此呢。这个照片上的两个人,就是情夫和盛玖,当初韩版言在朋友圈见过的,你们忘了?”
“……”
众人回忆了一下,好像第三章《诡异的娃娃》里面是有这个情节。
相关人物:
孕妇——盛玖
丈夫——韩版言
情夫——helloni
*原文中如此写道——
盛玖在怀孕之后,突然心情变好,经常出门,半夜丈夫韩版言查看她的手机,发现她和一名叫作helloni的男网友聊天。
韩版言打开这个helloni的朋友圈,看见了helloni和老婆盛玖在海上乐园接吻的照片,破防了。
回忆起来之后,编辑室内又从一片寂静变成了人声鼎沸:
“而现在smile居然让张无垢帮他监视情夫helloni?”
“为什么啊?”
“等一下,CPU干烧了……”
“所以兜兜转转之下,又回去了??又回到第三章了?”
“我靠,这剧情,什么东西?”
“第三章本来就有很多秘还没有解开啊!比如:
“1.双生桥车祸女人到底怎么回事?
“2.孕妇盛玖到底隐瞒了什么?为什么是丁克却非得要孩子?为什么心情坏了又好?其情夫helloni是谁?
“3.盛玖肚子里怀的鬼胎是谁?
“4.诡异的红裙娃娃是谁?
“5.为什么盛玖生出来了循环的鬼胎?而且鬼胎和红裙娃娃长相一样?是谁替代了谁,谁吞噬了谁?
“反正,当时好多疑问还没有解决呢……”一黄发女孩耸了耸肩。
有人嘶吼:“保加利亚小玫瑰挖了一堆坑啊!!!!一个没填呢!!!!我都好奇死了!”
“小玫瑰这剧情真是——老母猪戴胸罩,一套一套又一套……”
“这连环套太牛逼了……”
星际的小说,写作手法相对落后,都是普通的直线叙事,而且写起来直来直去。
很少会见到那种前后相互照应、人物关系复杂重叠的情节。
“第四章写了这么多张无垢的内容,我还以为小玫瑰要把之前的剧情给忘了呢……没想到啊,他只是换一个角度来写——
“那就是让张无垢这个‘偷窥者’,去偷窥情夫helloni,以此来解开helloni和盛玖之前的迷题!”
“通过旁观者的视角吗?好新奇的写法!”
“还是偷窥!从未见过!”
编辑室内瞬间兴奋了起来,毕竟没有人不喜欢解密。
女beta总结道:“任务一发布,于是又串联出来了一条新的人物关系链:
smile(偷窥任务发布者)——张无垢(偷窥任务接受者)——哈鲁尼/helloni(被偷窥者)——盛玖(被偷窥者的女友)”
然后女beta看了一下自己作的笔记,感叹道:“好家夥,这人物关系图成蜘蛛网了……比刑侦办案都复杂……”
女beta歪了歪头,牙齿咬着黑色油性笔的尾端,咬出深深的牙印,沉思。
已知,孕妇盛玖和情夫哈鲁尼的秘密,会在张无垢的偷窥视角下,慢慢揭开真相。
不过,这又产生了一个新的疑问:
即smile为什么要监视哈鲁尼呢?
smile作为偷。拍。区的king,所掌握的秘密不计其数。
普通的秘密,比如盛玖和哈鲁尼的奸情,定然不能引起他的注意力,也不能够说服读者。
那么得是什么重大的秘密,才能让smile不惜费如此大的功夫,专门找一个外人张无垢来接手任务呢?
好令人费解啊……
女beta在盛玖和哈鲁尼这两个人名上圈了两个圈,眼神凛冽。
看来这两个人远远没有她想像的那么简单!!!
末了,她端起手边因为沉迷于看小说,早已经凉透的的咖啡杯,抿了一嘴,轻叹气:
“小玫瑰,挖坑的神。”
◆
{helloni……
也就是哈鲁尼,是他外文名字的音译。
我记得他,他确实是我在海城公寓里面的住户。
哈鲁尼,男,年轻,二十七八岁。
对外是一个阳光开朗的男人,我每次不小心见到他的时候,他都是笑着的,从来没有阴云密布的时候。和他那开朗爱笑的女朋友一样。
他一向喜欢穿着牛仔裤夹克衫衬衫等,很会搭配。走在人群中,那是十足十的焦点。
哪怕是他下楼倒个垃圾,被小姑娘看见,都会被一个个眼光在暗中盯着不放。
他有一头黑色自来卷的头发,五官立体深邃,黑绿的眼睛像是猫眼石。这种相貌并不太常见,所以格外叫我印象深刻。
宛如一只高贵的黑绵羊。
我记得他,他是英格公司的一名正当红的男模。
其实我根本没有怎么跟他说过话,但是我之所以知道他的职业,是因为他租了我的房子。
房租月万。
为了保证他能够定期交房租,所以我需要他告诉我他的职业,他的银行卡号等等信息。
他每天早出晚归,其实并没有什么太值得注意的地方。
唯一与其他人不同的,除了颜值高之外,那就是装修品味很独特,还有喜欢养一些稀奇古怪的毒虫当作宠物吧……
我名下有几套公寓,自己当然住不了那么多,都出租了。
作为“偷窥者”的我,手痒,所以哪怕是出租,我也干起了我的老本行。
那就是我在每一栋出租屋里面,都安装了大大小小的监控。
我现在住在海城公寓的顶层,38楼,那里是一个大平层。
除了卧室、客厅、厨房等这些基础房间之外,我还有一个自己独有的房间,叫作“偷窥屋”。
那个屋子靠西北,有指纹锁,打开之后,里面没有别的东西,只有东西南北的显示屏!全都是大大小小的四方显示屏!
每一个显示屏,所展现的就是一个小小的摄像头所录制的画面。粗略估计起来也有三四百个。
显示屏们花花绿绿,就跟墙面装饰一样。它们这些画面动起来的时候,会看得人眼晕。
如果再播放出来音频的话,那就更糟糕了,吵得人耳朵疼。
为了保证隐私,这个房间没有窗户,平时门都锁着,空气也不流通。
反正至少有幽闭恐惧症的人,是无法在里面呆着的。
除此之外,里面就有一个椅子,一个桌子,那么我在里面呆着干什么呢?
答案:看。
我说过,我已经无法正常与社会进行沟通交流了。
可能是因为见识了太多的阴暗面,所以我总觉得我身边的人都不是什么好人,他们都要来害我。
而我的租客们,是生活中和我最贴近的人。我自然要保证他们的“成分”,那就得暗中观察一下他们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人皮之下的,到底是人还是兽。
*
这些住户大多数都很正常,就比如501的一家住户。
一对老夫妻,年纪差不多四五十岁吧,平时穿的很朴素,生活也平平无奇。
我在他俩的客厅和卧室里面,都安装了针孔摄像头和窃听器。
经过长期的观察,我发现俩人都是公务员。平时八点上班,晚上五点多回来。
早上晚上做菜吃饭、看电视、看手机、给门口大鱼缸里的小金鱼喂喂事,也就无外乎这点事情,日子平平淡淡的,没有什么可看的地方。
既然是中老年夫妇,身材干瘪,性。生活也更没有什么可看的。何况我本来也不敢兴趣。
俩人上了床之后,就各自躺在自己的那一侧,顶多在床上说一会话,说的还都是柴米油盐酱醋茶、工作和女儿的那些事。
倒也没什么劲爆的新闻。
不过他俩到底有一个上大学的女儿,名字叫作什么琪,二十出头,挺有活力。
她的卧室里,也安装过了针孔摄像头,她并没有发现。
她人挺活泼的,看那个样子,似乎还处了个男朋友,早晚的时候,都会躺在床上,跟一个男人打视频电话。
那个男人的样子我倒是看不清。听着叫什么邓恩还是什么的。
前不久,他家女儿在镜头里面和老夫妻俩吵架。
因为什么?
还能因为什么,那就是因为男朋友那点事呗!
男朋友的条件一般,所以郑老夫妻俩不同意,女儿却非常执拗,说他俩是势利眼,非要和她那个男朋友在一起。
然后就吵起来了,然后就差点打起来了。
几个人在视频里张牙舞爪的。
半夜,我看见郑家女儿拎着个行李箱,偷偷走了,之后再没有回来过。
好像是离家出走了。
我之所以知道这一点,一方面是通过看视频,看见俩夫妻俩总是给这个那个的打电话,问这问那的,焦急得不行。
另一方面,是我前两天出门,在电梯里直接碰见了郑夫人。
她一双眼睛,很是疲惫,看起来老的不行,逢人就问:“你看见我家恩琪了吗,我好几天都联系不上她了……个子这么高……额头上有一颗小痣……”
她絮絮叨叨,絮絮叨叨个没完,一张嘴不停颤动着。
我就提醒她:“没看见,没准是和男朋友跑了呢。”
她一听这话,立刻憋住了,随即掉出两颗眼泪来:“我就不该阻止他们两个在一起……哎……”
“那你给她打电话呗。她不接?”
“打了,打不通啊……说是没有信号……”
她在那里拉着我的胳膊,懊悔个没完。
我的住户,大多数就是这些普通人。没什么秘密。
像是吵架、离家出走这种事情,那都是大事了。
哈鲁尼也是。
对于他的生活,我并不像对待其他人那样,知晓得那么清楚。
因为他装修过。
他租了我的房子之后不久,就自费装修了。
导致我提前安置在他房间里的摄像头和窃听器都没有了,唯独一个放在他家客厅天花板墙角的小摄像头幸免于难。
但是那个角度很局限,只能照到哈鲁尼的客厅沙发、电视、还有阳台这几个地方。
而他不外乎也就是在那里看书、喝茶、和女朋友做。爱罢了。
对了,他在阳台里面,养了好多的蝎子、蜘蛛、蛇之类的毒虫!
那些毒虫都放在玻璃缸里面,而我每次观察他的房间的时候,摄像头就恰好对着那个阳台,对着那些全都是腿的虫子……
真是够恶心的!
看得我浑身起鸡皮疙瘩,所以我每次都不怎么愿意看他。
他是一个喜欢养变态宠物的青年,胆子大,非常大,还会自己把手伸进装满了蜘蛛的玻璃房里,让那些毛茸茸的长腿蜘蛛蜘蛛爬上他的手……
那些动物虽然看起来恐怖,倒是看起来挺乖的,可能是因为是宠物的原因,被循化过,有时候就那么趴在哈鲁尼的脸上,也没有咬过他。
请想像一下十几厘米长的百足褐色大蜈蚣,安静地趴在人脸上休憩的场景……
毒虫、帅哥,那种画面冲击力,实在非比寻常。
毕竟小年轻嘛,追求刺激,喜欢养一些花哨的宠物,倒也不是没有的事。
我之前的租户,也养过什么变色龙还是蜥蜴什么的当做宠物。
这是他的个人爱好,但除此之外,他就没有什么特别的了。
所以哈鲁尼这人……
身上究竟有什么样的秘密,能够让smile好奇,甚至找上我呢?
刹那间,我不得而解。
……}
看到这里,女beta在自己的笔记上写下几行字:
哈鲁尼
身份:孕妇盛玖情夫、张无垢的租户
外文名:helloni
性别:男
年龄:27
职业:英格公司男模
爱好:喜欢养变态宠物?
这人好像确实并没有什么特别的,难道是装成普通人的样子,混在人群中央?
她撇撇嘴,用黑色圆珠笔杵着自己的下巴,然后继续往下看。
◆
{实在想不通这件事。
所以我问smile:“为什么?你监视他干什么?他是谁?他怎么了?”
smile坐在椅子上,长腿交叠,白色西裤褶皱锋利:“这不是你该问的事情。设备我已经邮寄到你那边了,估计明天到。你要做的,就是趁他不在家的时候,把设备安装到他家里,然后偷窥窃听他而已。听懂了吗?”
可能这个哈鲁尼真的有什么我不知道的过人之处或者秘密,又或者他与smile有什么非比寻常的关系。
“好。”我答应一声,不过我还是不能理解:“你监听他的手机,盗用他的摄像头不就行了?为何费这么大的劲儿?”
smile却轻笑一声:“他活的跟个原始人一样,在家里,基本上从来不用电子通信设备。难道你不知道?”
我:“……”
我看见过,但并没有注意过。
好像……哈鲁尼确实不怎么玩手机计算机,他更喜欢读书看报。
他每次下班回家,都把衣服一脱,挂在门口的衣服架上面,手机就放在鞋柜上面充电,很少会带进屋子里面。
基本上一晚上都不碰手机一下。
等到第二天上班,再把充满电的手机拿着,就那么穿上大衣出门了。
尤其是……
哈鲁尼几个月前,跟他女朋友闹了别扭分手,抑郁了一段时间后,他就更不碰手机了。
……}
[????等等!哈鲁尼和盛玖闹别扭分过手,什么时候的事?]
[还抑郁了?你俩这情史!有点东西啊!]
[啊啊啊啊啊,哈鲁尼和盛玖到底咋回事,小玫瑰快快快写!]
◆
{哈鲁尼有时候生活得就像一个原始人一样。
即便是smile,要窃听他,也确实有点难度。
“好,我理解。但是……你必须保证在我成功之后,你会放了我爸妈。”
smile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一歪头:“那是当然。”
白色面具上还是那神秘莫测的微笑。
他那副游刃有余、高高在上的模样,真让我火大。
这些King,都游走在社会的边缘,能力强势力大,也意外地冷血,不把人当人,不把别人放在眼里。
我吼他:“你叫我怎么去相信你!”
smile思量片刻,手指在白色方桌上不断敲击,之后才说:“我没法证明。但是……如果我想杀他们,我早就就杀了,也不会等到现在。他们的性命现在对于我来说,并没有什么价值。也许我得像你一样,去感谢他们呢,你说对嘛,无垢?”
“……”
我真是听不懂他这个谜语人在说什么。脑子里发涨,也不想去深思。
我威胁他:“别骗我,否则我会找到你是谁的,和你同归于尽,一定会。”
每天阴阴暗暗,苟延残喘的活,其实我最不珍惜的,就是我这条性命了。
如果能拉smile一起下马,那我还是赚了。
毕竟在eye这么多年,我也不是一点人脉和手段没有。
和他同归于尽说不上,但是拼上我这条性命,狠狠咬smile一口,我想我还是能做到的。
smile却尊重起我来了,点了一个头:“好,我相信你。去做吧。正好哈鲁尼也快回家了,你现在回去,没准你们俩能见个面呢。”
“呵呵。”我冷笑两声,和他又说了几句与任务有关的内容,就挂断了视频,往家里赶去。
*
海城公寓。
我照常板着脸刷脸,等着门护栏一松,进入小区。
经过那快“海城公寓”的石头牌子,和一个小喷泉,我踩着石板路,一路回到海城公寓101单元。
我住3801。三十八楼顶层。
哈鲁尼住在1803。十八楼。
我的脚步急匆匆地,这一路上,我的脑子离都只在想两个人——smile和哈鲁尼。
想我和他们的交际,想那些细枝末节,然而想来想去,也只得出一个“不想熟,并没有什么太多交流”的结论来。
我真的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和这两个人扯上关系,成为了smile对付哈鲁尼的工具。
进入单元楼一楼之后,我经过小厅,按下了向上的楼梯键按钮。
那里只有我自己在焦急地等待着。
我在想,首先我要取到smile递给我的快递,拿到他专门指定的摄像头和窃听器。
其次,我要知道哈鲁尼这段时间的行踪,他到底什么时候不在家,我到底什么时候有机会。
因为我是房东,所以我有万。能。钥。匙门卡,这里租户的门其实我都能开。当然我没有告诉他们。
所以只要哈鲁尼不在家,潜入他的家里对于我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再加上我有哈鲁尼客厅的监控器,也可以随时知道哈鲁尼什么时候在家,什么时候不在家。
对啊,我确实是做这件任务最方便的人!
神不知鬼不觉地做这件事对于别人来说或许难如登天,但对我来说简直是易如反掌!
这就是smile找到我的原因!
刹那间,我浑身上下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这种命运般的巧合……
如果我不在哈鲁尼安装监控,smile或许也不会找到我,我父母也就不会被绑架,不会受伤……这就是因果循环报应吗?
我自创的恶果?
“叮咚——”
一声电梯门响,打断了我的思绪,随之,我走入电梯。
“轰隆、轰隆、轰隆……”身后,还有一个奇怪的声音传来,像是车轮声,还有脚步声。
我按了38层,然后回头这么一看,瞬间吓得我大惊失色!
来者接近一米九的身高、黑色羊毛卷发,穿一身黑色卫衣牛仔裤,正是哈鲁尼!
“……”
或许是因为做贼心虚,总之,我吓坏了。
在这个密闭的,昏暗的,只有我们俩的电梯里,我突然感觉有点冷。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回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的缘故,冷风仍然残留在我皮肤上,让我冻得直哆嗦。
以电梯门为正前方,那么我现在正在电梯的右下角,而哈鲁尼在左下角。
我一瞥眼,就可以看见他。
作为男模,他身量极高,身上肌肉又多,且比我年轻。如果我们两个打在一起的话,那我定然不会是他的对手。
现在,他穿个黑卫衣,戴了个兜帽,还有一个黑灰色的口罩,只露出了部分黑刘海和眼睛。
如果不是我对于他的相貌过于印象深刻的话,像其他人一定是没有办法第一眼就把他认出来的。
这么晚了,他出去干什么了呢?
还戴了一双……黑色手套?
我死死地盯着他那双手套看,以前我可从来没有见过他穿戴什么口罩手套出门啊!
空气中,隐隐传来一丝腥甜的气息,就像是……血腥味……
有血吗?还是我闻错了……
我的身上肯定是没有血的,他的身上……
他穿了一身黑,我看不太出来……但好像是没有?
我耸动鼻翼,轻轻地嗅了嗅,那股血腥味似乎又浓重了些……
好像是从哈鲁尼那边传来的?
闻到这个味道,那些在eye中我观看的血腥视频的记忆一下子冲入我的脑海,让我后背发凉,精神百倍!
“啪!”
哈鲁尼一下子大踏步对我冲了过来,眼神冷冽如刀,眼底猩红,充满杀意!
我胸腔一震!
啊啊啊啊啊啊
“啪——”我死死地贴在了电梯角落,面色煞白,没有血色,手扶着身后的电梯墙。
但是,他却突然停住了,在没有靠近我。
而是伸出右手,在电梯按钮上,按了18,在下面的按钮按了关门。
随后,电梯门关上,很快开始往上走……
“……”
原来是按电梯按钮啊。
我轻呼一口气来。
还以为他发现我在一直盯着他看了呢。
真是虚惊一场。
他又回到了原位,我的左边,站直了,眼睛目视前方,一句话一说。
我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静下心来,注意到他拽了一个很大的黑色行李箱。
刚才上来的时候,那个车轮的声音,应该就是这个行李箱发出来的。
而且拽过来的时候,碰到电梯的边缘,还有“咯噔”一声,好像……
里面很重的样子……
这里面会是装的什么东西呢?
我尽量以不引起哈鲁尼注意的动作,往那边看去,头不动,只把眼睛往那边瞟。
然后我看见了……从那行李箱的缝里,渗到电梯地板之上的东西……
让我瞬间头皮发麻!!!
“嘀嗒——嘀嗒——”
红色黏腻。
是血!!!
……}
第56章 文中文——错位电话
[啊?行李箱里有血?]
[我靠,我已经幻视撞见杀人分尸的现场了,啊啊啊啊啊啊——]
[快跑!]
[小声哔哔一下,哈鲁尼不会是eye杀人区的吧?搞不好还是个高层!]
[楼上,这样就瞬间合理了哦!]
◆
{哈鲁尼的行李箱里为什么会有血?
我盯着地上那摊血,身体里恍若通了电流,一股一股地往身上钻!
眼睛几乎要从眼眶里夺门而出!
然而,当哈鲁尼把视线扫到我的时候,我还是瞬间就把眼睛撇了过去。
憋着嘴,眼睛直勾勾地目视前方,一句话都不说,脸色青紫。
他用目光扫我的脸颊的时刻,那目光犹如实质的火一般烫着我的脸,我的小腿肚子痉挛着,紧张得都快疯掉了。
空气中,那股阴冷的风更甚了,携带这血腥的气息。
行李箱里为什么会有血?还往外渗?
我不敢去问他,只能自己去想。
首先,动物的血?
可是……这可能吗?谁买鸡买鸭会往行李箱里放?还穿成这幅样子?
其次,这么大的行李箱,别说放一只鸡了,就算是放一个人也绰绰有余……
不会,里面真的装的是个人吧……
一刹那,eye杀人区的杀人、分尸等等画面,向我脑海中潮水般涌来……
电梯里。
黑色行李箱,银色的拉杆,被哈鲁尼戴着黑手套的左手紧紧握着,握得死紧,彷佛发出嗡鸣。
地上,那一小摊红色的血迹,就像颜料一样打翻在地,铺在一片银白色之上。
行李箱轻轻一动,随着车轮滚动,又把那滩红色给掩盖住了。
但血腥味仍未于空气中熄灭……
哈鲁尼健壮的□□,立在那里,脚尖正对着我,如同蛇盘起身体来,展现出一种攻击姿态!
他发现我在看他之后,我立刻把眼睛瞥向一边,没有敢再看他。
而透过前方电梯的银色反光门,我却发现……
他在侧着脸对着我!那双绿色的眼眸盈盈发亮!
他一直一直在盯着我瞧!
似乎只要我露出一点发现他的苗头,他就会对着我冲过来!
“砰砰!砰砰!”
我的心脏猛烈跳动着,额头大汗淋漓。
看着电梯上的数字,7、8……
才到八楼,而哈鲁尼至少要十八楼才下电梯。
电梯怎么会这么慢啊……
快点,快点!
我祈祷着。
哪怕是有人半途上电梯也行啊……
但是,没有。
至始至终电梯里就我们两个人,一左一右。
眼前的红色数字,就像针一样刺眼,直往我的眼球里扎,每一个数字的跳动,都让我头皮一紧!
透过反光镜,我看见哈鲁尼把手放进了右手边的裤袋里……
好像要从里面掏出什么来。
什么?
不会是刀子吧……
掏出来,然后一刀刺向我?
人在赤手空拳的情况下,是绝对打不过持械的人的。
哈鲁尼,也许是一个杀人犯……杀人区的……
然后smile这个□□的,盯上了他,一切不就合理了吗?
而对于他们这些杀人区的人来说,杀人分尸不过是家常便饭。
在路边看谁不顺眼,顺便捅上一刀就走,也并非什么稀罕事……
他放在裤兜里的右手,青筋暴起。
那一刻,我的腹部肌肉都紧了紧……
我也偷偷地,把手滑向自己的口袋里。按住了通信录的紧急按钮。
只要他冲过来,我就报警。
我们就这样无声对峙着……
“叮咚——”
电梯开了。
“砰砰、砰砰!”我的心脏剧烈跳动着,脸上的汗水蒸腾,脸色瘪得通红。
十八楼到了。
他没动……
好像要跟着我,一路去到38楼?
尾随我?
十八楼,也没有人,正对门的只是一个红色消防栓。
因为太过焦急,我情不自禁地往他那边瞅了他一眼。
他这才收起那刀子般的眼光,拉着行李箱,走了……
行李箱里留下一路“滴答、滴答”的血迹。
远远看上去,就像红色蜡滴一样……}
[啊啊啊啊啊,太紧张了。]
[和杀人犯呆在一个电梯里,真的吓人。]
[我看得冷汗都下来了!]
◆
{哈鲁尼终于走了。
而我一头向后,倒在了电梯里,伴随着那些血液,一个人呆着……
电梯关闭。
他一走,我也就把手从手机上放下来了。然而手指却不小心,拨到了什么,电话通了。
名字:韩版言。
备注:天庆保险公司推销员?
这人是谁?
我想了一下,是,我确实在他那里买过人身安全保险。
保险年年买,但年年也没有用到过。
因为当时惊魂未定,我太需要一个人,一个活人,来和我进行沟通了。
“喂,是张无垢先生吗?”
对面,韩版言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让我感受到一点活人的气息。电梯里那股冷寂的死人气息瞬间被驱散。
既然都不小心接通了,我也没有挂掉,就回答:“是是是是是!是我!”
我听见我的声音多么急促,还伴有剧烈的喘息声。
韩版言似在认真地安抚我:“你有什么事,慢慢说,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我要说什么,我就是想听听别人的声音:“啊,对。”
韩版言:“什么事?”
我:“我就是问一下……假如……当然,我是说假如……如果现在有人要杀我,我死了受伤了,这种情况归不归你们保险管啊?”
“……”
我也不知道我在胡诌些什么,但我也不能一句话不说,于是就说了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我当然知道,人如果都死了,那人身保险还有个屁用?!
韩版言:“张先生,有人要杀你?那你应该报警啊!”
“不,不是……我也不确定他要不要杀我!就是我不知道他发没发现我,他发现了我,那他肯定是要杀我的。也可能……也不可能……杀人的是他啊!不是我!”我直接语无伦次了,说了一堆不知道什么东西。
我知道韩版言听不懂,但我说的确实是真相。
我也知道他帮不了我,可我……我只是需要一个情感的宣泄口而已。
我父母都已经不在我身边了,我又没什么朋友。所以这件事除了告诉陌生人,我还能告诉谁呢?我还能发泄给谁呢?
对面沉寂了许久,然后语气也是十分不好,韩版言彷佛对我失去了耐心。我想他一定认为我是个疯子。
韩版言:“你到底要说什么?啊?理顺了吗?”
“啊……我……”电话中,我叹了口气,“总之,如果我要是死了,那肯定就是我的房客杀的!你懂吗?”
这是我唯一能做的事了吧。
哈鲁尼如果第一时间发现了我在监视他,或者发现他杀人的真相,他一定会来找我。
我死可以。
但是……让凶手逍遥法外,我总归是有些不甘心的。于是就说了这么一句事实而非的话。
毕竟,我死了以后,最关心我的,除了我父母朋友,就是人身保险了。
为了不给我理赔,保险公司一定会彻查我死亡的真相。
届时,韩版言也许会想起今时今日我的这番话来,然后把线索提供给警方。
警方搜遍我的房客,也就会发现哈鲁尼。
这算不算是在给我交代后事呢?
韩版言还在问我:“啊?那你房客是谁?”
我却不能现在告诉他。
我有任务在身,我也是偷窥者。
知道再打电话我就会暴露,于是我囫囵了一句:“这……我不能说啊,反正你就让警察,搜遍整个海城公寓就是了。记住没?”
就把电话挂了。
此时,电梯门已经像一个巨兽的口一样大张着,我到了三十八楼……
我走出电梯。
宣泄完情绪之后,便将那通电话抛在脑后。
那个叫作韩版言的小保险推销员……也不会在意的吧?
……}
编辑室内再次疯了。
“卧槽,真相原来是这样!”
“第三章,韩版言接到的那个电话,我当时还在想到底是什么人,会打那种电话,原来如此。”
“韩版言视角留下的坑,要在张无垢的视角才回填。”
一黑色冲锋衣男人倚着椅子,气质狂傲地转笔,总结道:
“第二章——赵殿医生:韩阪言是个不顾老婆感受的渣男!
“第三章——韩版言:我知道医生以为我是个渣男,随便他怎么想吧,反正我都被绿了!
“第三章——韩阪言:张无垢给我打这么一个莫名其妙的求救电话是不是有病?
“第四章——张无垢:我给韩阪言打个电话,发泄一下我内心的恐惧,他能听明白我的暗示吗?”
听完之后,大家狂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总编点头:“嗯,本文就主打一个错位理解!”
一个尖声尖气的女孩子音:“他们是单视角,什么都知道,但我们是站在上帝视角,所以……把事情捋清楚的那一刻,好爽啊……”
“爽文。”
“确实舒服,舒适了。”一大腹便便的男人仰躺在桌子上,抿了一口茶水,转椅四处乱晃,“后面要是把盛玖的鬼胎和红裙娃娃的坑都填上,我能更舒适!”
“也许也是错位理解呢!哈哈哈哈哈……”
“本文的前半部分,是看小玫瑰挖坑的爽。后半部分,是看小玫瑰填坑的爽是吧?”
“小玫瑰,快把后文端上来!”
第57章 文中文——观测日记
◆
{如果哈鲁尼行李箱里的是个人的话,那么到底是谁?
他来往最密切的人,就是他的那位女朋友了。
他的女朋友也很漂亮。
小巧的瓜子脸,大大的杏眼,上面一对长眉还带着点古韵,大长腿。
俊男配美女,简直不要太搭配。
他和她的女朋友,看起来关系很好,光是从我看见他俩在这个房子里约会,至少在一起就得有一年多了。
不过大抵还是年轻精力旺盛的缘故。俩人在家里呢,不是在阳台上做、就是在客厅里做。
有悖于那女人外在比较传统保守的形象,他俩各种姿势道具,玩得那叫一个花,场面那叫一个香艳,比小黄片还甚。
嗯……我都看在眼里。
……}
[漂亮,这个外貌描写,外加一年来不了几次,盛玖,对上,都对上了。]
[各种姿势道具,玩得非常花???]
[阪言哥,坚强。(绿色爱心。jpg)]
[阪言哥,坚强。(绿色爱心。jpg)]
[阪言哥,坚强。(绿色爱心。jpg)]
◆
{直到他女朋友也来到他的家了。
说是女朋友、也可能是个姘头,这玩意谁知道呢?
毕竟他俩又不同居,也没有孩子、而且那女人一个星期最多也就来一次。谁知道他俩到底是什么关系!
对了,除了颜值之外,俩人还有其相配的地方,那美女也是个胆子贼大的!
那美女来到他们家之后,看见阳台上那些蝎子蜈蚣什么的,不仅不害怕,还笑嘻嘻地上手去抓!让那个蜈蚣在她的肩膀上爬!
就跟普通的女孩子玩一些猫猫狗狗之类的东西吧。
我想这也能是他们两个能走到一起的原因吧……
看得我一阵恶心,鸡皮疙瘩一阵接一阵地起。
真他妈是个狠人!
因此,就算那个女人外表再漂亮温婉,我也不敢去招惹她。
但除此之外,那女的看起来还是挺黏人的,吃饭都会主动坐在哈鲁尼的大腿上。
她会穿着那种火辣的小短裙,双手揽住他的脖子,张个嘴撒娇,要他去喂自己食物吃。
身材性感,行为大胆,笑容妩媚。
嗯……这哪个男人能忍住?
反正哈鲁尼是没忍住,然后两个人就又在餐桌上擦枪走火了……
饭也不吃啦,先干一顿再说。等到结束之后,饭基本上是凉了吧。}
[嘿嘿,嫂子挺会玩。(狗头保命。jpg)]
[论你永远不知道你保守端庄的老婆在别的男人是怎样的小妖精。]
[阪言哥,继续坚强。(绿色爱心。jpg)]
[阪言哥,继续坚强。(绿色爱心。jpg)]
[阪言哥,继续坚强。(绿色爱心。jpg)]
[别刷屏了,卧槽,看不见小玫瑰的文了都,你们绿得我发慌!]
*
{不过好久以来,我几乎都没有怎么看见那个女的了,不知道俩人是不是在闹分手了……
几个月前,他俩在客厅里吵了一架,大概是在什么时候?
让我想想,三月份?中旬?
那一阵子倒也没有特别的日子,唯独有个花朝节,算是个不大不小的节日吧。
因为我没有窃听器的缘故,我并不知道那到底他俩是因为什么吵架。
当时在客厅里面,两个人吵得不可开交,面红而赤。
哈鲁尼似乎先服输了,过去哄她,抱她,女友气得直接推开了哈鲁尼,然后穿上衣服,一个人拎上小包,踩着高跟鞋出去了。
……
在那之后,女友至少有好几个月没有出现过了。
反正我看见哈鲁尼很是伤心的样子,至少有一个多月没出过门,就那么干楞楞地躺在床上,一句话都不说,什么事也不做。白天晚上都吃外卖。
像是失恋之后,伤心至极了的模样。
一个人漫无目的地行走在客厅上,脚步悬浮,就像一个漫无目的的丧尸一样。
除了吃饭、睡觉、喝水、什么也不知道。
好几天,都忘记了喂他那些宠物。}
[?????]
[哈鲁尼他俩吵过架?还是在花朝节前后?]
[又是这个时间点,可恶……所以到底怎么了啊?]
[我大胆猜测一下,有没有可能,盛玖突然性情大变,不是创伤应激障碍,也不是被鬼上身了,而是因为分手失恋过度伤心了呢?]
[你是说,目睹车祸其实只是个幌子?其实真实让盛玖崩溃的原因,是因为盛玖在桥上看见了哈鲁尼给她发过来的信息,比如类似于:
[“我们分手吧。”……之类的?]
[那如果是哈鲁尼主动分的手,他为啥那么伤心?]
[一年多的感情,是说割舍就能割舍的吗?]
[所以才痛啊!]
[我怎么感觉哈鲁尼这个状态神似盛玖?有没有一种可能,双生桥车祸那天,他也在旁边看见了,受到了波及?]
{我当时以为这就是个狗血的小情侣分手故事,没有怎么太注意。
在确认哈鲁尼这个小夥子没有什么超乎寻常的秘密之后,我也就放弃了观测他,转而去观测更加有趣的房客。
我观测他们,就跟上小学的孩子,在家里观测绿豆如何发芽差不多。
这些时间与行为变化在我眼中,只是一串数据。
后来哈鲁尼的行为再次出现了变化。
时间……我记不得了,应该是在那之后又过了几个月。
那段时间,哈鲁尼已经振作起来了,作息重新变得有规律起来。早出晚归的,我想他是又开始去上班了。
好像……还有了新欢?
有一天晚上,我迷迷糊糊地进去偷窥室,无意中在哈鲁尼的视频中,看见了他拥抱一个女人的身影。
那个女人,穿着宝石蓝色的长裙子……
和他紧密地相拥着。
当时客厅没开灯,只有卧室和厕所的方开了那种暗灯,所以我看不清这个女人的长相。
不过凭藉身材和穿搭,辨认出是个女的而已。而且……应该不是他之前的女朋友。
因为这个奇怪的蓝衣女人,一直住在哈鲁尼的家里。
白天的时候,基本就没出来过,只有晚上,哈鲁尼回家之后,才会出来偶尔走动走动。有时候好几天,我才能看见她一次。
当然我并不是全天候的监视哈鲁尼家,可能那个女的白天的时候出来上过厕所洗过澡,我却并没有注意到。
卧室、次卧、书房、仓库在摄像头看着都是一个方向,都是右边,因为只有一个摄像头的局限性,所以我并不知道那个女人具体呆在那里。
如果那女的光在卧室呆着,也不怎么出来……
这种感觉,让我幻视那种刚开荤的小情侣……
上大学的时候,我一个室友,网恋,奔现了。
刚走的时候面色红润,意气风发;回来的时候脸色蜡黄,双腿发软。
一打听,才知道他那一周的时间,一直和女网友呆在酒店里,基本上没出去过。
处。男,第一次做,上瘾了,于是除了做就是做,俩人一天要做个三四次,连下楼都很少,基本上都点外卖……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摊在床上,连鞋子都忘了脱,右手扶在额头上,两眼紧闭,嘴唇发干,不断干呕着。
“卧槽,真不行了……”
“嗯,呵呵。”我心想着,那确实看得出来,哥们,你快精。尽人亡了。
因为想到这件事,那么唯二可以解释那个女人存在的合理性,就是那个女人是新欢。
没有工作和学业,为人又比较宅。也许是离家出走,或者刚刚失业,甚至是单纯的懒惰,谁又会知道呢?
哈鲁尼挣的钱不少,又长相英俊,当他的女朋友……那确实比较有让人躺平的欲望。
哈鲁尼振作起来的时候,恰好也就是这个蓝衣女人出现的时候,看来这个女人给他带来的乐趣还挺多的。
救赎了他。
都说忘掉一段感情最好的办法是开始一段新的感情。
果然,诚不我欺。
*
直到又过了一个月,女友再次出现……
两个女人,为了区分,姑且把哈鲁尼前面的那个处了一年多的女的叫“前女友”,刚同居一个月的新欢叫“新欢”。
前女友回来了,但是穿着打扮变得素净了。
过去那个女人都喜欢穿一些紧身的包臀裙,露胳膊露腿,性感的不得了,天天浓妆艳抹,光彩照人。
等一个多月之后,再回来的时候,就变成素颜了。发也不打理,耳钉耳环也不戴,还穿着长裤。
有点像刚上大一的女生,和已经大四的女生的区别。
一个可能天天早起化妆,粉底抹匀了再去上课签到,精神饱满、热情新鲜。
另一个提前十分钟起床,三分钟穿好衣服,头发若是几天不洗油了的话,戴个鸭舌帽和口罩,应付一下就能出门上课了,浑身上下写着敷衍了事。
就是……
你只能看得出她俩是一个人,但是精气神和态度已经完全不同了。
反正,前女友就是如此,心情很是不佳的模样。
吵架了,走了,几个月没见,又回来了?这是打算复合?
勾引一番,再熟悉的擦枪走火是吧。
我一开始以为他俩又要复合了,结果没想到的是,别说上床了,连接吻都没有!只有浅浅的拥抱。
我看见那女人在门口,摘下口罩,说了些什么,纠缠着哈鲁尼的样子。然后哈鲁很冷漠地推开了她。
力气不大,但是很冷漠。
前女友很是难过的模样,哭了。
之后他们两个就只是坐在客厅里面,唠唠嗑,冷漠得像陌生人似的。
光这态度,看来这复合是有点够呛了。
但男的既然有了新欢,复不复合的事情确实倒也无所谓了。
我是男人,也知道男人一旦没有了感情,对某个女人祛了魅,就会变成某种冷血自私、理性现实的动物。
就像哈鲁尼那样,脸上写满了不耐烦和冷漠、眉头紧促,表情沉重。
如果那前女友去早一点反悔,不多,就一个月前回来,在哈鲁尼没有新欢的时候,还为这段感情伤心难过的时候。
那么,他也不至于这么冷漠。
*
前女友陆续来过几次。并没有和新欢见过面,所以没有什么狗血三角扯头发打架大戏。
我当时还在惋惜着呢。
大概又过了几个月,那个女人来的次数也少了,一个月差不多只来一次。
来了之后也很平静,不是喂喂他们共同的宠物虫,就是让哈鲁尼给她下厨,做什么包子肉丸汤吃。
相处得就跟老朋友一样自然。
我想她是想开了,不纠缠了。
分手之后能再次做恋人的,可并不多。到这一步还真不容易。
而且前女友似乎是胖了,肚子瞅着大了不少嘛,都鼓起来了,衣服都挡不住,像是怀孕了?
她一头黑发,松松散散地梳在脑后,然后穿了一个白色的宽松长裙,脚踩一双平底鞋,肚子高高隆起。
就那样手扶着自己的肚子,进进出出。
她总是喜欢坐在沙发上,轻轻地摸自己的肚子。
她总是喜欢坐在沙发上,轻轻地摸自己的肚子。
并且只有肚子胖,其他地方一点没变化。
看来这不是胖了,而是怀了孩子了?
要当上爸爸了?
谁的孩子啊!!!!!
你俩什么时候背着我打了分手炮啊!!!!!
你俩说!}
[哈哈哈哈哈……]
[在你看不见的地方。也许是外面酒店呢。]
[笑死。]
{想到这些往事,说起来,我已经一周都没有见到前女友了。
难不成,这行李箱的就是前女友?
女人怀孕之后,用孕肚逼嫁,所以被哈鲁尼给杀了?
有可能……
但是,我在电梯里见到的血到底是是不是真正的人血。
甚至是不是见到了血,这个问题都有待商榷。
我有幻觉,很严重。
比如小时候第一次偷窥邻居,见到的那个奇异的景象。至今无法用科学来解释。
长大了之后去看心理医生,医生说我童年受过某种创伤,然后因为童年阴影,心理产生了一定的变化。
情绪激动紧张的时候,会出现幻觉。
瞧了,我偷窥的时候情绪最紧张激动。
我仍然记得我和前女友的那次碰面。
之前,在地铁站里面,我遇到了一个女人。
那苗条身材那如瀑长发,光看背影,就知道是个美女。
由于地铁很挤,人很多,所以那个美女没有找到座位,就站在我的旁边。
而我坐在那里,位置方便的很。
我是说……很方便偷拍……你们懂的……
因为她当时穿了一个很宽松的衣服,下摆很大,我估计如果躺在地上,就能透过那个衣服一路从她的腰窝看到后脖颈。
但是那个美女,明明很温柔,总给我一股莫名的阴冷气息,像是有什么不好的东西缠上了她,又缠上了我似的。
我想起她在摄像头里的那副妖娆的身姿。
以及,她后背上的图案。小小的,就在后背正中心。
她和哈鲁尼颠鸾倒凤,不知天地为何物之际,我就会看见那个小小的图案上下起伏。
她平时不脱衣服,不露后背。
脱了之后,就得玩点爱情动作片,可她这么一动,更看不清了。
离得太远,不知道是个疤痕,还是个纹身。
如果是疤,到底是什么疤?
如果是纹身,又到底是什么纹身呢?为什么要纹在那种位置?
我只听说过,用纹身遮盖胎记和手术疤痕的人,会纹在一些不起眼的地方,而且不是很大。
太好奇了,要不趁现在偷偷看看?用手机偷拍一下?
可是我实在经受不住诱惑,心想,反正这地铁里的人那么多,不如行动一下。
于是我拿出手机,并没有打开。手机依然还是黑屏,只是……
我似乎在我手机的黑色显示屏上,看见了什么东西。
除了那个美女光滑的后背,以及一个胸衣后面的扣子之外,上面似乎还有什么小小的东西,黑黑的。
有瓶盖那么大,而且类似圆形。
肿瘤?黑痣?
我看着黑色显示屏上的那个东西,就感觉……那个东西好像也在看着我一样,很不舒服。
一股莫名的凉意瞬间袭击了我。
但是,也许这个黑色只是一个纹身罢了,大惊小怪。
尤其是后背这个事情,唤醒了一些我童年的不好的回忆,令我想到了之前偷窥邻居的时候,看到的那只眼睛。
想到这里,我瞬间失去了偷窥的兴趣,就要把手机收回来。
而正在此时,我看向铺在我自己膝头的手机显示屏,发现……
它竟然发生了变化!
那个东西,好像在一白一黑一白一黑的闪动着,中间还有一个黑色的点。那样子,简直就像是……
眼睛!
她的后背也长了一只眼睛!
当我在通过手机显示屏的反射,看向那只眼睛的时候。那只眼睛也以同样的动作,在看向我!
“啊!”我头皮发麻,大叫一声,腿一颤,手机就“啪嗒”一声摔在了地上!
显示屏瞬间摔得四分五裂,如同蛛网。
我急促的呼吸着,脸色涨红,再也不敢去看那个女人。
但是因为我的尖叫声,那一列车的人都开始齐齐地看向我这边!
他们都在看我!
白发苍苍的老人、吃火腿肠的小孩、搂在一起的年轻情侣,拿着公文包的上班族,他们都在看我!
那一个直勾勾的眼睛,或者好奇,或者鄙夷,组合在一起,像一串乱七八糟的音符,吵的我耳朵都在乱哄哄地响。
草!
“看你妈呢看!”我暴躁起来,红着脸骂了他们,然后低下头,把我的手机捡了起来,拍了拍手机显示屏上的灰。
身为喜欢在暗中偷窥别人的人,我最讨厌的事就是别人发现我之后,盯着我看!而且还是一群人盯着我看!
但是看了一眼那个美女之后,想起她后背上的那只眼睛,我又怂了。
她回头,看向我的手机,发现那碎裂的显示屏,就对我笑了一下。
一双漂亮的粉色嘴唇弯起。那个笑容,就跟三月的桃花一样。
别人会觉得这是我的艳遇,但是我没敢出声,悄咪咪地不说话了。
是不是我看错了啊?真有眼睛吗?
老实说,我是个坚定的理性主义者,我可不相信这些子虚乌有的东西。
也许那就真是一个眼睛纹身呢?是我看错了?要不再看看?
于是我把破裂的手机显示屏,再次放到了我的膝盖上,透过那个显示屏去看向那个女人的后背。
“……”
我大著胆子,往手机显示屏看去。
这次,我透过碎裂的显示屏看到了好多好多的后背,以及好多好多的……眼睛……
那些眼睛一齐咕噜噜地转动,看向我!
就像是……传说中的百目鬼……
然后,啪嗒一下,一个血糊糊软囊囊的眼睛掉下来,摔在了我的手机显示屏上……
……}
第58章 文中文——昨日梧桐
总编疑惑:“百目鬼是什么东西?”
“会不会——是拥有一百眼睛的鬼——呢?”粘液怪如此分析。
女beta冷静分析,抬头望向前方:“我总感觉这个像是用典,也不知道小玫瑰到底从哪里听来的这些典故!”
总编:“你们有谁听过吗?”
“没有。”大家纷纷摇头。
有人提出:“也许是某个不为人知的星球文化呢。”
“说的是,我们要充分发掘每个星球的文化与历史!”零点编辑室内。
“不过这章……信息量真的好大啊。”女beta更加重视那些关于哈鲁尼身上的问题,“哈鲁尼和盛玖在一起一年多了,花朝节吵过架,分手过一段时间,哈鲁尼还找过别的女人,之后盛玖来找他复合,没复合成,但怀孕了?”
女beta说着说着自己都觉得离谱了:“所以,这孩子到底是谁的啊……”
同事:“之前看觉得是哈鲁尼的准没错,但现在看又不一定了。”
“小玫瑰这事闹的……”
◆
{当时,一颗血淋淋的眼球掉落下来,砸在我的手机显示屏上。
可以想像到我当时的样子,吓得直接身体一哆嗦,把手机给当场扔了出去,然后就看见,那手机上面其实什么都没有……
唯一的变化就是,只是被我自己给摔碎了而已。
手机孤零零的躺在地上,一片黑色显示屏之上,爬满了灰色的裂缝。
之前我说过,医生诊断我有心理疾病,因童年创伤造成精神分裂,会出现幻觉……
那天,再次出现幻觉,并且当场证实之后,我的精神才真正崩溃掉了。
我坐在椅子上,一个人,手扶住了自己的脸。
识海里一片混乱,只有大面积大面积的黑色,还有那纷杂繁多的眼球,一个个肉红肉红的丑陋眼球挤出来,挤出一个怪物的样子,在脑子里面运转。
“你的手机。”一个很清丽的声音打破了我胡思乱想的念头。
我放下手,睁开眼睛,看见那是一双素白的手。
手指纤长,还涂着漂亮的裸粉色指甲油,手指甲削得很平,盈盈发亮。
这是一只很漂亮的女手。
拇指轻捏在手机显示屏上,那碎裂的小玻璃块,看起来就跟透明的沙粒一样。
“你的。”她说。
又往前伸了伸,似要递给我。
我抬头,看见她那张脸,就跟一张白纸上,顶级的水墨画家,单单用毛笔勾勒几笔,就出来的惟妙惟俏的美人一般。
她是微笑着的,笑起来眼睛都在笑,就像是银色的月轮,沉浸在她那墨色的瞳之中一样。
所以白天也是清凉的晚上。
让人恍惚不已,使得地铁的前行与震动都彷佛时空穿越。
“谢谢。”我已经很久不说这两个字了,但那天我面对她,说了,然后一伸手,把那坏掉的手机拿了过来。
前女友,是地铁中唯一一个,主动弯腰去捡我的手机,还把它递给我的人。
我察觉到这手机上并没有什么灰尘,一抬眼,还看见她另一边垂下的左手里,捏着一块皱了的白纸巾。
纸巾上明显有些脏污,但被她的手一捏,就跟一朵花一样。
也是擦干净之后,才递给我的人。
“没事。”她说了一声,问我,“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先生,看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低血糖了。我包里有巧克力,要吗?”
我当时的视线,就在她的上身逡巡,而没有高出脖子以上的位置。
我心里酸酸涩涩的,并不敢看她。
直到那一条长巧克力,也被她塞进了我的手心里。
……
我想,她应该是很好的人。
说起来,好像是有一段时间没有看到她了。
如果行李箱里的人真是她的话……
别,千万别……
我深呼吸一口气,但是首先,我需要证明一点——
刚刚在电梯里发生的事情是真实的,而并不是幻觉。
我脑子哄哄地作响,坐在沙发上,不知道如何证明。
而后我突然想起,我刚才从电梯里出来的那一瞬间,很匆忙,但是听见了“啪嗒”一声响,好像我的脚底板踩到了什么东西。
像是水。
但电梯里病没有水,准确来说,应该是血……
我低头,瞧了一眼自己穿的鞋子,黑色运动鞋。
一抬脚,看见黑白方格地毯上,抹出了一道红色的痕迹。
从肉眼来看,是血。
我一伸手,抹了一把,把指尖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味道很腥……
但这些也不足以证明这不是幻觉,因为除此以外,我还有幻听,幻嗅。
我拿起手机,拍摄了下来,准备发给别人看看,问问他们能不能看见这抹红色。
但是,在打开通信录的一瞬间我却沉默了。
问谁呢?
“是血。”
飞信之上,一个短信突然发过来,我点开,发现那个人的网名是smile头像是
:)
又是你……
一直在监视着我。
正当我手快速地打字,想要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的时候。
他又发来了一条消息:
“无垢,快递到了,去开门。”
快递,什么快递?
我正想着。
“叮咚——”一声门响,让我瞬间提神。
我转头,目视左方的黑房门。
消息框再次弹出:
“哈鲁尼此人确实不简单,但你不需要为此内耗,那不是你该知道的事情。门外才是需要你安装的监视与窃听设备,去接。”
“……”
smile这高高在上的大男子主义姿态,真是令人作呕。
我放下手机,起身开门。
门外,一个笑呵呵的快递小哥,戴着黑帽子,问我:“是张无垢先生吗?”
我瞧了一眼他手上的东西,一个黑色塑料袋装的盒子,看起来并不大。
上面还他妈画了一个白色的笑脸。
“是我。”我瞅了一眼,就知道这东西是谁的品味,赶紧接了过来,发现并不沉。
我又问:“谁让你拿过来的。”
快递小哥为我的话感到奇怪,挠了挠脑袋:“好通快递啊……”
“哦。”我就知道问不出来什么,随便说了两句话应付过去,把门砸上了。
回去,坐沙发上,拆开快递。
打开黑色精美礼盒,里面是白色海绵之上,是一个个被挖出来的小坑,放置了好多的黑色圆形的小东西。
有点像什么首饰盒里的精美石头收藏品。
我抠出来其中一个。
针孔摄像头,黑色的,只有纽扣大小。
无线,自备电源。
锥形镜头,拍摄画质比较高,比球面透镜更贵,又不像鱼眼镜头那么失真。
“这和一般的针孔摄像头到底有什么区别?”我把它放在客厅灯底下仔细观察。
最起码这东西,和我平时用的,在外表上来看并没有什么两样。
实在不明白smile为什么要指定我用他都东西去偷窥。
smile:“最大的区别就是,这个摄像头里录的东西,只有我才能接受到信号,而你不能。”
我:“……”
笑了。
把这黑纽扣又装了回去。
“这么不信我吗?”
“没有。”
我轻叹一口气,眼睛微眯。
我清楚,准备来说,应该是里面的信息太重要,而我还不配知道。
我实在懒得去理他,因为比起秘密来说,我父母的身家安全明显更为重要。
现在不是好奇的时候,我还没有资格忤逆他。
而后我注意到,这个盒子里,还有一个有一些格格不入的东西,那是一个黑色的瓶子。
方瓶,上书白色的字母:
Yesterday's parasol tree
打开盖子,上面一个金属圆柱体,还有一个小孔,空气中隐隐约约传来一丝别样的味道。
好像是香气。
凑近闻,有点涩。我闻不出里面是不是什么琥珀广藿香柑橘,只觉得有点像是森林和土壤的味道。
很安静,很颓败,又凉爽,像是落叶纷飞的秋天。
这东西有点像是……
我瞪大眼睛,不可置信,握着香水瓶的手都微微颤抖。
谁知道此时,一条长达五秒钟的,smile的语音消息直接播放:
“我调制的香水。
““昨日梧桐。”
“生日快乐,无垢。喜欢吗。”
……
……
手机在餐桌上,
恰好此时,海城公寓的“一单元业主聊天群”里:-
良辰美景:
“我说说,大晚上的,隔壁1803有完没完?
“就听见那个刀的声音噔噔噔噔的响,也不知道在砍什么东西!你搁这大晚上的剁大骨头呢?怎么,要大锅炖酸菜啊,是怎么的?”-
彩头豆豆:
“下水管道也哗啦哗啦地响……大哥,你一天用多少水啊?在房间里洗车呢?(汗流浃背。jpg)”-
心灵则诚:
“前几个月就是这样,听见那个……好像小电锯的声音!滋啦滋啦的响,不知道在锯什么!吵得我儿子都睡不着觉了!第二天早上起床夯困!(骂骂咧咧。jpg)
“就楼下,1803,你要是自己搞装修,就不能挪到白天吗?现在又开始了是吧!”-
无心:
“@房东张无垢,1803从来不回话,不知道是不是把群屏蔽了。您能不能跟他商量着解决一下!再这样真住不下去了!”
1803。
哈鲁尼的房间。
……}
第59章 文中文——买个新键盘吧
[????]
[剁骨头的声音,冲水的声音,真分尸呢是吧?]
[有没有一种可能,真的只是剁骨头,熬骨头汤?]
[我感觉smile和张无垢之间,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还送香水,啧啧啧。“昨日梧桐”,这名字……]
[盛玖人真的很温柔,哇,爱上了。(星星。jpg)]
垃圾星,沈昭陵房间。
而另一边的系统也在问:
【这个smile的出场方式好熟悉……这不是之前第一章《坏掉的手机》的内容吗?怎么,这是联动?还是有什么铺垫……
【啊!我懂了!小玫瑰!原来第一章竟然是第四章的伏笔吗?你肯定有很强的回收技巧吧!smile其实有深意是不是!他是故意给韩雯静发消息的,嘿嘿嘿!】
只见沈昭陵坐在钢铁椅子上,停下敲击键盘的手,尴尬地笑了笑,干巴巴地说:
“不知道写啥了,所以把之前写的再写一遍。水水字数。”
【……你搁这自己抄自己是吧?不愧是你!】
沈昭陵无声敲击键盘,眼睛看着显示屏,盲打,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表情,有种生无可恋的感觉:“你还不了解我?不要对我抱有任何不切实际的期望。”
五官精致,皮肤雪白,就如同一个死气沉沉的人偶娃娃。
手指飞快地活动着,打字不像是打字,而像是在工厂流水在线拧螺丝,突出一种“我好不想上班啊”的怨气。
他身上唯一的灵动,就是显示屏之上飞快闪烁的白纸黑字,在他蓝灰色眸子里的倒影。
跟活字印刷一样,一个字一个字地往他的视网膜上拼接,游鱼般向上飞快跳跃。
系统感叹:
【真·人形打字机。】
【那……smile让张无垢去见识情夫哈鲁尼,总该是有原因的了吧。
【根据第二章和第三章的视角,我们可以推测出,盛玖至少活到了她生产的时候。
【而第四章现在的时间点,是韩版言陪着盛玖做产检的时候,还没到盛玖生产之时。
【也就是说……即便哈鲁尼现在真的杀人分尸,他杀的人也不可能是盛玖,那他杀的是谁?还有其他受害人?
【可是,他为什么杀人?他是“eye杀人区”的?】
【这个剧情真的是越来越复杂了。啊啊啊啊啊——不就是一篇简单的短篇鬼故事系列吗?怎么越看越迷糊了!
【女大学生李纯儿的失踪之谜、鬼胎和红裙娃娃的来历、孙法师的去向、smile的监视动机、哈鲁尼的杀人分尸、盛玖和哈鲁尼的感情恩怨……
【让我数数,这都多少未解之谜了,小玫瑰你踏马真是坑王之王啊!这剧情现在全是坑!一个不回填是吧!还在那挖!】
系统已经被剧情绕得脑子乱七八糟了,搁那百思不得其解。
【小玫瑰,所以到底他妈的咋回事!!!(疯狂摇晃。jpg)】
沈昭陵冰冷冷的一句:“别问我,我也不知道。”
就给系统堵得没话说了。
【……】
【我也是服了你,水了这么多自己也不知道的剧情,但是剧情还没自相矛盾的时候,显得很扑朔迷离,就感觉要整个大的,期待值一整个都拉满了。
【卧龙,大师啊!!!
【你绝对干诈骗营销的一把好手。你去参加邪教,就当那个去外面招教徒的,绝对把人忽悠得一愣一愣,都给招进教会里来了。
【就突出一个——其实我啥也不是,啥也没准备,但我就让你们觉得我很牛逼,吸引你们都来看/信教。
【高手!!!(鼓掌。jpg)】
沈昭陵:“……”
服了。
细长的眼尾轻蔑。
而后,沈昭陵把手用键盘上拿下来,看着那个根本摸不到的虚拟投影键盘。
沈昭陵抱怨:“还有这个键盘敲起来太不舒服了,有没有那种实体键盘啊?”
因为这是蓝星人写的一本小说世界,所以这里的键盘和蓝星的没有什么两样,键位都是一样的,语言也通用。
但是,沈昭陵用的键盘和显示屏都是智能手环中投递出来的立体二维投影,本身只能看得见,却摸不到。
手感极差,如果他不看着键盘打字的话,那么很容易敲错位置。
对于一个作者来说,键盘这种操作工具是非常重要的。非常影响打字速度,所以一定要好才行。
之前他买家具的时候没买,因为那里不卖电器。要不再去问问淮映勿,挑一套好一点配置的计算机?
系统有时候会觉得沈昭陵作为一个要饭的乞丐,却有点太娇生惯养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少爷呢,要求这么多……
系统也不是抱怨,就是想不通沈昭陵的这种性格到底是怎么养成的?
说他懒散不爱做任务吧。
他到点了一句话没有,就按时更新,只是嘴上抱怨几句。
说他写的有多厉害吧。
他写的那东西也没有个规划,而且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还不如读者明白呢。
说他没有什么写作天赋吧。
他打字像是根本不思考,从来不卡文,啪啪啪啪地就往下写,一秒钟一个字,简直如同八爪鱼附体。语句通顺,错字也很少。
说他对自己的书态度认真吧。
他……哎,算了。毁灭吧。
总结:
沈昭陵真是一写书奇人!
但是,系统没敢说,怕沈昭陵一不高兴又撂挑子不干了。
现在,沈昭陵干的不错,也值得买一个更好的键盘,用更快地速度打字。
虽然现在已经快得离谱了……一下午更新四万字,谁见过啊???
【小玫瑰,换键盘,我鼎力支持!这个键盘没有手感,不行不行!】
沈昭陵面无表情地懒懒点头,然后一伸手,两边嘴角上扬,假笑道:“所以,键盘呢?那来吧。”
【我?没有啊……】
沈昭陵瞬间冷了脸,把手收了回去:“那你说个屁呢。”
系统被嫌弃,恼羞成怒:
【我哪有那种东西!我又没有系统商城那种服务!要用你自己去买吧!】
沈昭陵略显失望地垂眸,手肘拄在桌面上,拖着下巴反问:“我上哪买啊?”
上次去自由市场,他溜了一圈,可没有见到什么键盘,要不当时早就买了。
其他的地方?他也不知道该去哪。
【你找不到,让淮映勿给你买呗。】
一听见“淮映勿”三个字,沈昭陵立马恢复了神采,这白瓷玩偶就变成了眉宇飞扬的活人,撇撇嘴:“他怎会给我买,他那么小气……”
声音越来越小,说到“小气”两个字,都没声了,好像自己都在心虚。
系统心想,淮映勿若是小气,那这世上便没有大气的人了。
但也只是在心里嘟囔,并没有把这想法说出来。
系统:
【他不是还打赌输你一局吗。可以随便跟他提要求,你就管他要。】
“嗯,”沈昭陵笑盈盈点头,“你这话说的倒是。”
沈昭陵偷偷把换新键盘的这件事记下了,然后接着敲字。
◆
{“昨日梧桐。”
我念出这四个字来,脑子里瞬间回到了某个秋天。
想起小时候,学校里那一排的梧桐树来。某个清秀漂亮的男孩,默默站在秋千架旁边,不爱说话。
银杏叶。
放在我手心,还有那一句温柔清丽的嗓音:
“无垢,这是一只睡着了的蝴蝶。”
……
长大之后,也大概会有smile这样,如此动听优美的声音吧。
褪去少年稚气,添了一丝成熟。
“枚。”我嘴唇上下一碰,手指轻微一动,把香水喷洒了出来。
“咳咳咳……”对面的smile突然咳嗽了几声,喉咙里如同有厚重的痰,“你在说什么。”
“不,没什么。”我摇摇头,远离了那一片香到腻的空气,否认了我自己不切实际的想法。
怎么会是你呢。
绝不会的。
……
……
之后,我再次“住”进了自己偷窥的小房间,观察起了哈鲁尼。
这才是我要做的任务。
视频中,他好像挺忙的。
端着个钢盆,在摄像头的左右两端来回奔波,我并不知道他在干什么,也不知道那盆里装的是什么。
右边,是厨房、北阳台和厕所。
左边,是卧室、次卧和仓库。
回去之后,他就在那左右两端来回往返了几次。不知道到底在做什么。
他一个人,大晚上在空荡荡的房子里面乱晃,有点怪奇怪的。
说起来,他那个穿蓝裙子的新欢,我倒是也好久没有看见过了,都不知道几个月了。
不会又分手了吧。
我眸子暗了暗。
帅哥,换女朋友的速度是这样的。
*
我虽然高度紧张,但也没有那个闲心和时间去一直盯着摄像头看。
长期坐在椅子上,我的腰也会疼。
于是,我就在手机之上,观看哈鲁尼,看他到底什么时候离开房间。
他走的时候,就是我动手的时刻。
但同时还要判断他是很快就回来,还是出远门。
比如他如果不换衣服,就穿个睡衣出门了,很有可能是去楼下扔垃圾,或者取外卖。
但是像这样……
穿上蓝灰色西装外套,打理好领带,全套衣服整齐的样子,就是……要出远门了。
至少会有半个小时不会回来!
刹那间,我放下手中啃了一半的苹果!眼睛瞪大,精神为之一震!
胸腔里“咚咚咚”地直响,下了床,没有穿袜子,就踩了一双鞋,拿上一直放在鞋柜之上的那个装满了头盔设备的黑色箱子,又从下面的抽屉里掏出备用门卡。
白色门卡,有点像银行卡,正面画了海城公寓的外貌,背面写着四个数字:
1803
带上手机,揣兜里,忽略了突然弹出的消息:
“无垢,平安。”
出发了。
坐电梯,左手拿手机,右胳膊夹着盒子,低头,在手机显示屏的楼道监控和电梯监控里看见哈鲁尼已经离开了单元楼,走了。
大汗淋漓。
到达十八楼。
走出电梯,进入楼道,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走到1803门前。
往两边瞟去,左看右看。
发现走廊里没人,只有空空荡荡的玛瑙黄色大理石瓷砖墙面在反光。
尽量平稳住紧张急促的呼吸。
拿出右兜里的门卡,听见一声“刷卡成功,欢迎回家”。
手心都在出汗。
按下门把手,看见一条黑色的门缝张开着,漏出里面昏暗无灯的样子,打开门,走了进入。
“踏、踏、踏——”
好黑好安静……
第60章 文中文——拥抱
◆
{终于到了哈鲁尼的房间,我推门而入。
“咯吱——”
钢铁合金的门发生一声沉重的声响,在那寂静黑夜里显得额外大声。
因为过于紧张,我的心脏酸酸得,沤在一起,像被扔进了化学肥料堆里面,酸酸的。
房间里,很黑。
只有走廊的光线从门缝里偷跑进去,在地面上形成了一个黄色锐角三角形。
那三角形之上,我的黑影被不断拉长,变形成一个丑陋的张牙舞爪树。
我踏入。
“啪嗒——”脚步声踩在地面上,用时回头,再次观看走廊左右两侧。
都是大片大片的黄,照得亮堂堂,照得温温暖暖,照得像烧着了火。
黄色太阳彷佛悬挂在这十八楼的窗户外面审判着里面似的,用那刺眼的双目审视着我,快把我这个贼人烤焦。
我赶紧向前迈了两步,走了进门,把门撞上。
随着那一声震荡的关门声,我依靠在门后,心脏咚咚地跳。
“砰砰——砰砰——砰砰——”
心脏堵住喉咙,骚动着喉咙眼,我难受得近乎呕吐。
这里本来是我出租的房间,我也常年偷窥这里,我应该记得这里的房间的布局,可是在那一刹那,我忘记了方向。
晕头转向,竟然不分南北西东。
可能是因为从外面刚进来的缘故,我发觉到一些不同寻常……
气味……
外面的走廊是开窗户的,有金属纱窗,空气流通,闻着就像喝白开水一样,透透明明的,淡到没什么气味。
但是哈鲁尼的房间里,很熏人……
难闻,又臭哄哄腥臊臊的。
那一股腐烂的味道,就像是臭水沟里面扔了个落水死狗,带着死亡的气息。
我的瞳孔震颤,舌尖顶了顶喉咙,不适感又从喉管涌了上来,难受万分。
难不成有什么臭袜子臭衣服堆了好几天没洗?垃圾桶几个月不倒?
哈鲁尼,住在这样的房间里,肯定也会积攒了一身臭味。
他不是个模特吗?怎么会如此不注意形象?
我不知道。
此刻背靠着门的我,视野是全黑的,我按亮了我的手机显示屏,只能照亮非常微弱,非常微弱的一点地方。
这里的空气彷佛比正常的地方浓稠很多,黑到连光都劈不开。
我用手机晃了一圈屋内,室内陈设简直看得我眼晕。
我之前说过,我无法完全监视哈鲁尼的一个原因就是,他装修过,把这里完全改造成了另一副样子,将之前那些针孔摄像头都给堵住了。
然而他的装修风格实在是让我所不能理解,就是……很满……
现在年轻人装修,大多数追求一种极简主义,就一张床几个家具,配色少,装饰越简单越好。
但是哈鲁尼明显不同,他追求得恰恰于此相反,大概是一种极繁主义……
整个屋子,被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堆得满满当当的。
我现在打开手机手电筒,所照亮的一角,就是客厅的正中央。
白色灯光晃过去,形成一个伞状的光,刚刚好照亮了木头方茶几上面的白蜡烛。
他多数用灯,但平时晚上也用蜡烛照过亮,不知道是不是为了追求氛围,还是喜欢那香薰蜡烛的味道。
但是……
这种惨白惨白的蜡烛,不是灵堂才会有的吗……
那茶几上还有一本摊开的书和座钟。
除了这个强光,而其他的地方,比如旁边的一堆一堆的沙发、懒人沙发、形状各异的椅子,就只有被手机灯漫射过去的弱光,呈现一种土黄土黄的黄色。
地摊也是黄麻的,偶尔抱枕上有一点褪了色的红,也是很旧的,都有一股很老的感觉。
重要的是,那针织上面似乎有着某种图案?一个又一个的,齐整整排列着,也许是符号,甚至文本?
可能是少数民族或者外文吧,反正我看不懂。
我只觉得它们很怪,配合著墙边上各种稀奇古怪的照片、挂饰、银饰、兽皮、白色兽骨,整个房间就跟……
巫师做法的现场一样……
一切很像是那种驱魔电影里的阁楼或者地下室才会出现的陈列。
看得我脊背生寒!身上凉,好凉。
我在这里显得格格不入,那些古怪的黑色文本在我眼前转来转去,让我看着就喘不过气来。
“呃……呼……”
我发出那种窒息般的喘。息声。
瞪大眼睛,咽了口唾沫,用手机的光来回在房间里这么转,那白光快速地切换着视角焦点,如同灵巧的白鸽在房间里乱飞舞。
再加上左手腕天然的不受任何控制的抖动,让我快到几乎看不清房间里任何东西。
我只是用光提防着,防止有什么在我的视线盲点之外,突然闯进来,我却不知道……
或者恐吓着,让什么不要过来,至于那东西会是什么,我更不知道,更不敢去猜了……
我嘴唇发干的要死,开合的时候,两边唇角甚至有胶带拉合的声音:“还在吗?”
这么一开,喉咙里灌进去冷风,更是冷到透心凉……
我不是第一次偷偷潜入未知地点,但这是我第一次,如此如此害怕。
两个脚都沉重得像钉上了厚重的马蹄铁,无法再向前挪动一步。
甚至求助上了那个神秘的不值得信任的smile,乞求他能发出点声音,就像当初保险推销员韩版言那样,让我从这种孤立无援的状态里脱出。
但是……没有……
smile并没有回答我。
于是我又是了一遍:“smile,在吗?”
“嗒!”
“嗒!”
“嗒!”
回答我的,只有茶几上的座钟,那秒表走动的声音。
我按亮手机的锁屏,看见了聊天接口,只有几分钟以前的那句“无垢,平安”。
还有smile的那个黑白简约头像——
:)
诡异的笑脸图案,像是在明晃晃地嘲讽着我似的。
“草!”
我从嗓子眼儿里骂了一声,smile这家夥到底干什么去了?关键时候指望不上!
可是这件隐秘之事除了告诉smile,我也不能够和其他任何人分享了,而后我彻底关掉了手机显示屏,只留下一个手电筒。
我试图用右手在墙上摸索,想找到客厅的灯开关。我戴着黑手套,作为一个老手,这里并不会留下我的指纹。
但是……没有……什么都没有……按了好多地方,灯都不开,
我只摸到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不知道是什么玩意的东西。
他墙上挂了一堆不知道什么破烂,看得我眼睛疼。
哈鲁尼简直有病,把家里装修成这样,怎么打扫卫生?到时候东西丢了都找不到!
但我也没空跟它去耗,只是心中暗骂了几句,就往前走了。
我没有忘记我来这里的任务,在每个房间安装针孔摄像头和窃听器。
客厅里已经有摄像头了,于是我把窃听器,一个非常小的黑色设备,大小就如同铅笔自带的橡皮头一样的东西,找了个地方,一个画框的后面,粘了上去。
哈鲁尼的房间很乱,对我也有一个好处,那就是——大隐隐于市,越乱越不容易找到东西,所以我安装的东西很难被他发现。
就算被他发现了,我也可以不承认是我做的。
我戴着黑帽子,不会留下毛发,戴着手套,没有指纹。
而且十八楼走廊的监控也是我控制的,反正我是这里的房东,大可以把所有对我不利的证据都给清理掉。
何况背后还有smile替我坐镇。但想一想刚才的事情,我摇摇头,算了……他关键时候根本就指望不上……
之后,我在左边随便找了个门,推门而入。
一打开,看见了一张雪白色的大床,床上的被子散开着,没叠,床板是黑色弧形的,黑白分明,像是墓地。
床头的白墙上也挂着一堆乱七八糟的照片,报纸。
乌鸦、金甲虫、蜈蚣、蝴蝶标本,都是死去的昆虫和鸟类,乌漆嘛黑的,我不知道这东西美在什么地方了。
尤其是床头柜上面,还有一个黑色的小骷髅头,很小,只有拳头大,分不清是什么野兽的。
打量片刻,我就脱了鞋子,站在床上把针孔摄像头贴在了乌鸦的身上,藏在羽毛下面,黑色叠黑色,轻易看不出来。
摄像头微微往下调一点,从这个地方,用俯拍的角度,可以很轻易地看见哈鲁尼床上的动作。
不过床上能干嘛呢,除了睡觉不就是上床嘛。
等等……上床……
哈鲁尼不是还有个新欢吗?穿蓝裙子的,已经有一段时间没在摄像头里见过了。
如果她和哈鲁尼同居,卧室里应该有她的东西吧。
我小心的下床,穿上鞋,去靠近那个黑色的衣柜,想过去翻翻,里面有没有什么女人的衣服。
又或者其它的东西。smile既然如此关注哈鲁尼,那他定然有一些超乎常人的秘密。
想到这里,我那颗沉寂很久的好奇之心又重新微弱地被点燃了。
卧室不大不小,进卧室门,正中心靠右墙放了一个床,左边就是一整排衣柜。
不是现成买的那种小衣柜,而是找工人定制的,装了一整面墙,向上直通天花板,向下直通地板。
衣柜门是黑色的,像百叶窗一样由很多倾斜的黑色横木组成,这样可能是为了透气。
从我这个角度来看,手机灯照在衣柜门之上,呈现一种很水波一样的哑光反光,那些横纹,看着就像是水波。
“沙……沙……”
此时房间里,突然响起了声音!
我耳朵一动,瞬间停住了脚步。
这声音沙沙的,就像有什么正在摩擦一样!
有点像衣料摩擦的声音,又或者干沙子粗鲁地磨皮肤的声音……
不知道是什么,但把我磨得整个皮肤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汗毛竖起来,就很麦芒一样!
“沙……沙……”
声音再次传出。
“咚。”还有一个闷闷小小的撞击声响。
而那声音,分明是从衣柜里传出来的!
那声音……就像是有一个人,蹲在衣柜里面,用拳头砸门一样!!!
“咚!!!”
又响。
“啊!”我尖叫一声,直接浑身血液逆流,杵立在原地,不动了。
手机摔在床上,撞到被缛,并没有发出太大声音。
我死死地盯着那个门,额头毛孔分泌出细腻的汗水,右眼皮的肌肉不受控制,止不住的跳动着。
都说,左眼皮跳财,右眼皮跳灾!
“什么,什么东西……”我说出一口气音。脑子里完整得把这句话说了出来,但因为现实中的胸腔压力太高,气口太窄,现实中,我只说出了气音。
听起来就像深呼吸了一口一样。
会……衣柜里会有人吗……
我想起不久前不久,走廊里那个滴血的行李箱来。
“嘀嗒、嘀嗒——”
血滴在地面上,浓稠黏着,挤在一起形成一个小血滩,跟画家挤出的颜料一样。
好红,好红啊……
杀人吗。
还有,那堆发在“一单元业主群”里的那些抱怨,都说1803,夜晚,有用大刀砍东西的声音。
“铛、铛!铛!”那劈砍声是金石之音。
分尸吗。
我不知道,而那被装进行李箱里带进来的、受害的人,现在就在衣柜里吗。
是活着的吗…
是完整的吗…
我实在不敢去想,我的腿都麻了,却还是用膝盖拖着腿,往前趿拉着。
“啪嗒、啪嗒……”
我走在地上,步履蹒跚滑稽,从远处看,就像是一个老病缠身的残疾乞丐。
“沙、沙、沙……”
衣柜面再次传出了几声那种声音。
我哆嗦着手,向着前面的衣柜金属门把手,伸了过去。
古铜色门把手,上面划出了很多的竖形瑕疵痕迹条纹。
我的手机灯,在上面一照,就是一个巨大晃人的白色光斑,就跟白色昆虫在上面趴着一样。
而我人影,而被那黄铜的光滑镜面所反射,照出了一个扭曲的人影。
人脸,在把手上先是变小,再拉长变窄,两个眼睛像两颗黑黑亮亮的黄豆!嘴巴被截短,红色窄小!
我成了怪诞的鬼形。
整个画面从侧方看去,左边是我,中间是白光,右边是黑色的衣柜门。
唯一的亮色就是那一点黄铜色门把手。
哦,上面还有我的鬼形……
我的手指逐渐扇子般分开,手指尖向前延伸,抓到眼前的门把手,两根手指肚传来,黄铜独有的金属冰凉感。
好冷……
然后我试图去打开——
“咚!!!”
衣柜门突然在我眼前自己撞开了!彷佛被一股神秘的力量。
然后从里面猛然、猛然地窜出来一个东西。我来不及做任何反应!它窜到了我的脸上!
袭击了我!!!
“砰!!!!”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来不及喊叫,便向后面跌到过去,后背磕在不知道什么地方,撞得我腰生疼。
我躺在床上,闭着眼睛,扭曲着脸,把腰佝偻着。
上半身在床上,下半身悬空着,整个身子没有着力点,上不来下不去,难受得要死。
想要动动,且因为太痛了,一动反而更痛了,就暂时停止了动作。
一个人在那里哀怨。
“啊……啊……”
叫声短促而小,心中抱怨今天真是出师不利。
“嘶……嘶……”那声音就在我的耳畔。
好像什么东西,在我头顶,摸着我的头发……
就是刚才袭击我的那个东西……
它好像在床上,我的头上面,用手指,一下一下慢条斯理地抓着我的头发。
一下、一下……
“嘶、嘶……”还嘶着声。
让我整个头皮发麻……
“啊哼哼哼……”我痛苦地呻吟,吓得连滚带爬地直接利用我自己的体重往下坠,直接翻到了床下面。
什么、什么。从刚才袭击我的体重体积判断,那个东西并不大,一定不是人。
你不是人,你是什么……我这就走……
别、别搞我……
“嘶——嘶——”
它又嘶声了,那像是人从漏风的牙缝里漏出的风声。
我被整得晕头转向的,在地上胡乱地爬了爬,手胡乱地在地板上抓着,实在不知道爬到了那里,可能是撞到了床板或者墙,撞得铛铛响。
我进来的时候看见那卧室不大不小,过道也就一两米的距离。
没有光,没有光我什么都看不见了。
我需要光。
我手机呢。
手机在床上,手电筒在下面被堵住了,好在床单凹凸不平,它面前漏出了一圈线性白光。
我真的快呕吐了。
在极端地情形下,我的心脏现在完全是麻的,麻痹到酸,像灌了醋。
手机、手机在床上,那东西、那东西也在床上。
好恶心……
床上有什么,我真的什么都看不清,太黑了。
我并没有黑暗恐惧症,但是今天之后,我恐怕完蛋了,甚至产生了想退行的冲动。
它们在一起,可这手机不能不拿。
我伸出手,向手机伸了过去。光在哪,我就伸向哪。
手掌被光照射的时候,从另一边看,手掌是透光成红色的。
肉红色。
我手指轻动,手腕使不上力气,但手指用力,用力地勾住了手机,一抓,向自己这边滑了过来。
让手机沿着滑腻的白床单,滑了过来。
没有发生什么意外,我终于松开一口气。“呼——”
心脏平稳下来,小腿肌肉开始发力。
突然。
“啪嗒!!!”
黑暗中,一个冰凉到极致的东西,碰在了我的手背。
就像是死人,把他的手轻轻搭在我的手上一样……
……
……
“……”
我冷汗直冒,难以呼吸。
然后极速地抽动手部,将手机抽了过来!
手机“啪嗒”一下摔在地上,我左边。
这回,手机是正面朝下,带着手电筒的反面朝上!
光得以照亮包括地板在内的一小片空间,我也看轻了那个东西的真面目。
通身漆黑,身体长长浑圆,头高高地抬起,从嘴里吐出信子,发出“嘶嘶”的声响。
是蛇……
一条黑蛇,不知道多长,从我这个坐在地上的角度看不见它的尾巴,但它身体比我手腕细。
……
……
“……”
是蛇啊,哈鲁尼家里是养蛇来着,除了蛇,他还在阳台上面养很多毒虫,蝎子蜈蚣什么的都有。
我怕蛇。
以前怕,现在也怕。
我不看动物世界,也不知道这种品种有没有毒。
但是恐惧都是来源于未知,现在它是一个具体的生物,我反倒是不害怕了。
“啊——”
我这才如释重负地摊倒在墙上,靠墙休息了一会,蒸发著身体刚冒出来的冷汗。
和蛇一个房间。
好在它看起来没有想要攻击我的样子,顺着另一个方向,跑了。
歇了几分钟之后,直到我从腿软变得终于能扶墙站起来,我就离开了这个房间。
当然,走之前没有忘记把房间大致还原。
不过,哈鲁尼的房间里既然有蛇偷跑了出来,那么即便家具和物品摆放之间有一些差异性,哈鲁尼也不一会会联想到是有人进入了他的房间。
这条蛇,可以当我的替罪羊。所以说,蛇的出现其实未必不是件好事。
我瘸着腿,左手拿手机灯,右手扶着腰,离开了哈鲁尼卧室。关上门。
又去了旁边的房间,次卧。
次卧的装饰和主卧差不多,但最近没有人住过的迹象,床上的被子叠得整整齐齐。
这次我把针孔摄像头和窃听器放在了衣柜的百叶窗般的栅栏门缝隙里,出去了。
第三个门……
“哐哐哐。”我拽了几下,拽不开。
低头,看着那滚圆的水母型黄铜门把手,挠了挠头。
上锁了?
我记得这里好像是……仓库?
面积不大,怎么独独这里会上锁呢?里面装了什么东西?
我并不知道。
smile交给我的任务可是让所有房间都被监听偷窥,但现在有一个房间已经被封死了,该怎么办?
这里的钥匙我肯定没有,我也不会什么电影中的那种用发卡或者铁丝撬门的技术。
其实电影都有夸大渲染的成分,用工具撬门是可以,但需要技巧,得一下一下的听和试探,并不是弄个几秒钟就可以随便打开的。至少我可不行。
不过我发现这个仓库的门缝还是挺大的。有半指宽。
我就把设备粘在了门缝里,希望它们一样能发挥效果。
然后是阳台。
阳台……
我想了想那些装满了蛇虫鼠蚁的玻璃缸,身子抖了抖,决定还是算了吧。
万一又有什么偷跑出来,咬我一口,可实在是不值得。何况原本客厅的摄像头就可以部分覆盖阳台了,没必要再冒险。
再就是右边的厨房、洗手间等地方。
我先去了厨房。
厨房是开放式的,看起来哈鲁尼并不怎么在这里做饭吧……
厨台上面摆放的东西,相对其他地方来说比较少,最中间只有一个菜板,旁边是一个刀架,上面有银光闪闪的菜刀,还有……
砍砍砍砍砍刀……
样子有点像小斧子,也是银光闪闪的,能照出我脸上的黄色。
我走过去,拿起那把砍刀,发现它比斧头薄很多,刃卷了……
已经用来砍过东西了。
我的视线滑到左边,发现那个菜板上面有着好多好多很深的木头沟壑。
看样子,都是被刀砍出来的印记。里面还嵌着肉红色的血沫……
这想必就是邻居们说的砍东西的声音了。
普通切菜切肉,用菜刀就可以了。但是……砍刀?又叫砍骨刀,这是专门切鸡鸭牛羊骨头的刀啊。
哈鲁尼到底用这东西在砍什么……
如果他砍了,那那东西又放在了那里?
想一下,如果是我,我会放在那里?
然后我瞬间像被冷水浇头,神智清明。把手机灯往右划,划到了墙角靠着北阳台的冰箱上面。
银色双开门冰箱,右上角还有彩色小灯,很明显在运作着。
我走了过去……
然后手放在上面。
冰箱,不就是用来装肉的地方,很多凶手,都会把分好的尸块放在这里的对吧。
“呼——”我深呼吸一口气,不断催眠自己。
尸块,人的看起来和牛羊肉差不多。唯一可怕的就是头颅……
到时候,一个冰冷的,头颅,男人或女人的放在里面,闭着眼睛,根本没什么好怕的。
就算……睁着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我,也没什么好怕的,它又不会突然跑过来咬我一口对吧,谁说不是呢。
“呼——吸——呼——”
我心中默念,我早已在eye上看过死人千百遍,人死乃世间常情,没有什么好怕的。
我只是,发现了一个变态杀人狂的秘密而已。
而后,“咯噔——”
我猛地打开了冰箱门,同时向后退了一大步!
冰箱门大敞开着,因为我的用力在那边来回摇。
里面一个红色的、圆咕隆咚的东西出现我的面前!!!
我身子先是本能地颤了一下,然后就懈怠了下来。
是西瓜。没吃完的,半个,放冰箱里了。
搞什么嘛……
翻了翻下边,也没有。里面装了些普通的蔬菜水果,牛奶酸奶啥的。
我又不死心地啪嗒啪嗒地翻了翻厨柜,依然没有什么不该有的肉。
我就不知道是该失望还是该庆幸地安装了设备,离开了厨房。
然后,我听见了一声熟悉的AI人声从房门处传来!
“刷卡成功,欢迎回家。”
就是哈鲁尼家这个门!!!!
有人来了?是哈鲁尼回来了?
我靠靠靠,我还没出去呢,我踏马被堵死在他家里了!
都怪那个该死的死蛇,阻碍了我的行动!
我已经听见了他们开门的声音!
我吓得瞬间血液逆流,浑身冰凉!
不,我不能被他发现!然后来不及多想,立刻闪身,进了厕所里面。
把门关上,倚在门上,手心都在出汗啊。
“咚咚!咚咚!”
心脏飞跳。
私闯民宅还被堵家门,实在是……太刺激了……
“啪嗒啪嗒。”我听见了匆忙的脚步声。
我打开手机显示屏,瞧了一眼监控画面。
smile给我的那个监控设备,是他的专线,所以我捕捉不到那个视频信号。
而我看的,是公寓的走廊监控。
调取的是18楼的走廊监控,其中的1803门口监控,那个监控,视角是从上往下俯拍,正好拍这个房门外面的一小段录像。
我熟练地调了调时间,发现几分钟前,哈鲁尼回来,穿的还是他出门走时候的那身衣服。
身后还跟了一个女的,看脸,还有看那个孕妇的大肚子是……前女友……
前女友其实没死?
只是半个月没来过了?
我松下一口气,感叹幸好幸好。
穿了个挺长的白裙子,手机还抱着一个红色的东西?
我用两指放大了画面,发现那是一个红色的人偶娃娃?
娃娃黑头发,红裙子,脸白,长相还挺漂亮的。
主要是……她抱那东西来干什么?这么大的人了,还玩娃娃,不会吧?
我更相信她是要给她即将出生的孩子买的,但是刚出生的小婴儿玩那玩意,也似乎有点太早了。
搞不懂啊。
现在我唯一能做的事情,只有等待他们走,或者睡着了,我才能偷偷溜出去。
我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好像在说话,但声音很小,说的啥我也听不清。
他们不是在客厅说的,而是左边三个房间中的某一个。
因为,我偷偷从卫生间门缝看了一眼,发现沙发上面没人。
我等待的心焦。
当然,我能做的还有安装设备。我就在找了个白色暖气管后面,偷偷安装了设备。
这里差不多就行了。在厕所安装监控,属实有点变态,所以我并没有调整什么角度。
然后就等……
倚靠着墙。
我身后应该是浴巾架,挂的浴巾,倚着还挺软乎的。
直到差不多二十分钟后,终于再次门响,我看见他们又走到了门口的监控。
女人抱着红裙娃娃,离开了。
哈鲁尼是穿着个拖鞋,虽然也跟着上了电梯,但却不像要走远的样子。
是要送那个女人吧?
他们走了,我也就放心了。
之前我把手电筒关了,怕门缝漏光被他们发现,所以只开了手机显示屏光。
现在,我手机重新打开了手电筒。
手电筒,照在了我面前的洗漱台镜子上。
镜子也反光,然后我看见了我身后,出现了一抹亮蓝色……
这抹蓝色我记得。它到小腿位置就没有了。
那是个,裙子?
确实,我低头,看见我身后脚下,是一双惨白惨白的脚,没穿鞋子……
一个人,站在我身后?
其突然的行为,让我吓了一跳,我大喊:“你是谁!”
身后之人却没有回答我。
“呃……”
什么东西,勒在我腰前,我低头一看,看见那是一双手,从背后,用力地环抱住了我。
手指甲,是碎裂的,露出了残破血红的甲床和皮肉……
手臂上一条条一道道,伤痕遍布,皮肉外翻……
但从手腕纤细来看,是个女人。这个裙子的颜色……是那哈鲁尼的新欢吗……
她紧紧贴在我身后,拥抱我,而后,我后背传来柔软的胸部触感。
怎么会……
她皮肤这副样子,像是被打了一样?
难不成她不是自愿和哈鲁尼同居,而是被拘。禁家暴了?简直畜生!
一时之间,各种想法在我脑海里,让我几乎无法思考。
不过我还是用手,让她的胳膊松开我,并同时安慰她:“哈鲁尼是不是把你打成这样的?放心,他已经走了,你不要害怕,我带你出去,我能替你做主的。先松开我……”
她本是一个瘦弱的女人,可这一双孱弱的胳膊,抱我却抱得死紧!让废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打不开。
手机也掉脚下了。
我咬了咬牙,正要不耐烦地冲她骂几声,一抬头,就看见了原本被晃得白到失真的那一块镜子,因为手机手电筒的位置偏移,而重新清晰了起来。
镜子里,我看见贴在我身后,紧紧拥抱着我的蓝裙女人,瞬间浑身僵硬,吓到几近晕厥!
颈部是一个几乎平整的肉红色截面,被各种针线胡乱地缝了起来,红红紫紫,皮肉揪得简直如肉虫般乱七八糟!!!
而在那脖子之上,没有头颅……
……
……
空空如也……}
——第四章【偷窥的公寓】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