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本优秀的、能够名留青史的作品需要具备怎样的条件?
我其实并不很清楚。
但我知道,一本名为《奥斯瓦尔多·施耐德沟子史》的作品一定能够在现在的公司大卖特卖。
额……卖可能有点过分得瑟了,再怎么说现在奥斯瓦尔多也还是公司高层,这种行为和直接在对方的手机上播放凰色小视频并且还把音量调节到最大,甚至还单独发了条消息告诉对方这么做的人是你甚至附带上了自己的地点定位以及身份证件有什么区别?
唯一的区别就在于播放凰色小视频只得罪一个人,而如果在奥斯瓦尔多·施耐德还还没有被公司开除或者识相点的自己离开的时候就公然在公司中售卖这些书籍盈利——
那得罪的就是整个星际和平公司。
舆论是舆论,羞辱是羞辱。
打奥斯瓦尔多·施耐德的屁股就是在打公司的脸,七人董事会不可能容许的。
2.
没关系,不能大卖特卖的话我就自费印刷然后送。
虚构史学家随随便便就能虚构出马甲来,并且马甲被人戳穿了之后并不会影响本体的能力就是好用。
说得好像公司来得及抓我一样——我敢打赌公司高层才刚刚透露出来一点点这个意思,钻石就能直接通知我快点跑路。
而本人早就已经从桑博那边拿到了一份愉快的、指向罗浮仙舟的offer。
3.
妙啊。
4.
于是我写得十分纵情。
用上了我此生全部的文笔,仿佛我的才华就要在今天燃尽。
我写道:
5.
【……奥斯瓦尔多·施耐德定定地看着归寂,就像是第一天认识这个绝灭大君一样。片刻之后他轻声地开口,牙齿在下唇上擦碰过,归寂的目光落在那带着肉感、从来都很好亲的红色上头,然后强行拽着自己的视线转开。
“你再说一遍?”
“我终于意识到了,之前我错得太离谱,我以为我对你的爱没有那么深、我以为我会在失去你之后慢慢习惯、我以为——”
归寂衣领之上的那只手,往常总是很成竹在握的样子,现在那些手指却像是不知道应该把自己安顿在什么地方似的,在空中动着,片刻之后再动了动。
他颓然地吐出服软的话语:“我错了,我无法想象没有你的世界,无法想象没有你的生活,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才能获得欢愉。”
“真是可笑,不是吗?本应该是污染欢愉命途的绝灭大君却如此地追求者欢愉,悖离自己的本能、目的和命途……”
“这应该就是爱吧,在遇到你之前我从来不懂这种东西,我只知道要如何带去恐惧、惊惶……”
归寂试图向前走两步,但是他才刚刚表现出迫近上去的意思,奥斯瓦尔多便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他们之间的距离甚至还变得更远了。
归寂心中刺痛,并因此而变得言简意赅:“我想你回到我身边来,就像是以前一样,我……我们就当过去的两个月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好吗?我很想你,也、也很想念女儿。”
奥斯瓦尔多·施耐德只觉得天旋地转。
天啊,他在几乎令他晕厥过去的难受滋味中勉强撑住了一旁的桌面,奥斯瓦尔多的脸瞬间煞白一片。
过了好一会儿,他总算是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也找回了自己的神志,轻声地询问道:“你觉得,过去这两个月是可以忘掉的吗?”
他的声音一点点变大,而随之一起变得明显的,是他话语中的鼻音以及想要抽噎却将其压在咽喉中强忍着的那些“波动”。
“你以为一切都围绕着你转动吗?你以为人是数据吗?如果你当真这样觉得的话,那你就去找铁墓来给你构造一个爱人啊!”
他凄凉地笑,平日里看起来多么精英多么斯文败类的外表此时像是被浸泡在雨水中湿透了的信用点折出来的花,边缘还有诸多的破损——不一定能对上所有人的喜好,但却对那些能够感受到他的美丽的人来说却能够造成犹如全身血管神经都断开的痛楚。
奥斯瓦尔多·施耐德无力地抬手,拉动了身边一根垂下来的丝绦,丝绦上头系着一枚铃铛,铃铛和丝绦上头都没什么装饰,素素静静的,唯独黑白二色而已。
归寂脸色一变,他愕然地开口,仿佛今天才头一次认识到了这个世界:“我们这么多年的情分,你居然——”
“哪有什么情分不情分的,一直都只是以物易物而已,我很感谢你送给我的女儿,走吧,之后就别过来了,焚风会误会的。”
奥斯瓦尔多靠在了一旁的沙发上,整个人都没什么力气地说,随后他对着门口的位置勉强露出一个笑脸:“你来啦。”
归寂不用回头,他知道自己身后站着的是谁,好歹也是绝灭大君,认不出同母异父的兄弟就过了。
焚风。
他此时就站在门内,纤细修长的身形看着像是一把出鞘后的武器,锋芒毕露。
哪怕覆面的白绸没有取下,归寂也能感觉到他们这几个兄弟姐妹中最强大的那个正在用冰冷的目光注视着他的后心。
“滚开。”
冷冽的声音自面纱之下诉说。
“再让我见到你来打扰他的休息,我不介意也赠予你一场毁灭。”
“至于母神那边,我自会请罪。”
……】
写写写!一写起来就发狠了,忘情了,没命了!
6.
奥斯瓦尔多·施耐德只和铸王有过大概两三昔的欢愉。
毕竟对方是毁灭存护命途的绝灭大君嘛。
我觉得我的这个设计可太巧妙了。
而且,铸王和克里珀差不太多,都不怎么吱声。
一个沉默寡言地爆星,一个沉默寡言地打灰,他们都有沉默寡言地未来。
这种人放在逆后宫文里面,能吃到一口都是作者的怜悯。
呵!
不是每个主角都像是秩序的太一那样空长了巨大的眼睛却没有视力!
我拿起稿子,将自己的“大作”拿起来从头到尾阅读了一遍。
这次轮到我来cos不会打灰的克里珀了。
算了。
我这辈子大概也就和文采没什么关系了——我的创作水平将永远局限在网络舆论以及花边新闻小报的水准上。
呜呜呜呜呜我恨这个天赋论的无理取闹的世界!
7.
于是我转身向落地窗走去。
三、二、一,跳!
8.
跳也跳不成。
公司的落地窗采用的玻璃材质是最坚硬的,我的脑壳磕在了落地窗上,发出了并不非常轻的动静,以及一声超响亮的喊痛。
“嗷呜——痛痛痛痛!”
9.
我觉得砂金总监大概已经习惯了我这边发出的b动静。
10.
毕竟在写长篇连载的时候谁能不发点疯啊?
就问谁能不发疯啊谁能啊!
站出来!
直视我!
tellme.
tellmebaby,how?!
11.
但是他很显然还没有养成看奥斯瓦尔多的构史还能保持面无表情的城府。
砂金总监啊,有时候还是太年轻了点。
12.
当我将最终校订过的、没有错别字的版本以记忆的形式交给他的时候,砂金总监那双漂亮的(继承了他“妈妈”的)大眼睛里头闪过了一线愉悦的光辉。
“这是给我的版本吗?”
他打了个响指,将这团记忆推入自己的太阳穴,花了一会儿时间感受了一下,然后笑着对我说。
“如果可以选择的话,我可能会更想要精装作者签字版?”
13.
有品。
砂金总监,你是有品的。
像是这种注定能够传承上个几百年甚至一两千年乃至更长时间的东西,如果不要首批下印的精装作者特签版本,多年之后当成古董去卖的时候都卖不出价钱。
当然了,如果是to签的话仅限于买书人本身也足够有名,否则谁会想要自己拿到手的书上写着别人的名字啊。
这不当众ntr嘛!
(恼)
14.
然后,砂金总监问我:“为什么这个合订本里面没有铁墓的戏份?”
所有的绝灭大君,甚至是公司都没有收集到其称号的,都在这一次的构史大行动当中被曝光并且在网络上有了知名度,但唯独铁墓。
已经被公司起了这么个代号的绝灭大君铁墓。
他凭什么置身事外——或者说,奥斯瓦尔多·施耐德凭什么逃过一劫?
15.
“当然是因为铁墓还没出生。”
我非常肯定地说。
“我的构史能力是有上限的,说实话,我想不出受精卵要怎样参与这场银趴。”
虚构史学家是有极限的,我总不能原地一拍桌子宣布:
嗨!我不当虚构史学家了!
——那样迷思多没面子啊。
我还要重振神秘荣光义不容辞呢。
16.
砂金总监看起来很奇怪:“你从哪里知道的?”
?
我以为这是常识,难道不是吗?
我试探着问出这句话,然后抬手敲了敲脑袋:“我忘记我是怎么知道的了,但我就是知道。”
砂金总监的表情变得严肃了些许,他对我点点头,转开了话题:“我会找机会和钻石沟通,如果你想自己把这些书印出来,要花费不少信用点吧?”
我用力地点头。
是的没错!
其实我已经做好了要把自己这段时间赚到的钱全部投进去的决心了,但是现在看来似乎并非如此。
我试探着问:“您打算投资……?”
“是捐赠。”砂金微笑得非常漂亮,“每个人,就算是市场开拓部的员工也有接受关于星神方面的历史教育的机会,我不能因为部门之间的小矛盾而坐视他们在这个领域沦落为一辈子的文盲。”
“当然。”
他漂亮的眼睛里面透出很令人心动的光芒来。
“并且,我相信翡翠也和我一样,她可在意孩子们的教育了;另外,钻石应该也是这么想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