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 1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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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宗延消化着这句话的含义,看向裴玉惜,他还穿着家居服和拖鞋。


    这是一个临时起意的决定。


    虽然两人的关系跳跃性地往前迈了一步,宗延认为也没必要因为自己的身份晋升成了未婚夫,就让裴玉惜牺牲时间陪着自己。


    “其实你……”


    你不用去的,你没必要去的,你回去洗个澡早点休息……


    宗延觉得自己应该说出诸如此类说法中的一种,但话到嘴边却变成了:“你就穿成这样去吗?”


    “那你等我回去换身衣服。”裴玉惜说。


    “穿暖和点,”宗延叮嘱,“见他不用正式,也不着急。”


    大概二十分钟之后,裴玉惜换好衣服坐上来,宗延准备开车,余光往旁边看了下,一时没能移开眼睛。


    车顶灯把裴玉惜的脸打得莹白,他里面应该是穿了件浅色低领的短袖,外面松松披了件镂空的羊绒披肩,头上还压了一顶费多拉帽,整个人透着股舒展的惬意。


    披肩茸茸的质感,连同裴玉惜身上柔和的气息,让宗延生出了想要把人揽进怀里,细细揉蹭的念头。


    这一秒宗延对自己的决定感到后悔,他不该让裴玉惜跟着的。


    宗延要接的人叫许路,是宗延大学时期的学弟,跟宗延一样学的是计算机专业,这次回国之后会在宗延接手的公司帮忙。


    裴玉惜也猜到了是许路,许路虽然一开始对他印象极度不好,但是宗延走后的几年,一直是许路陪着他。


    所以重来一次,他也愿意对许路友好一点。


    “接到之后,他去哪儿住?”裴玉惜问。


    “住我那儿。”宗延说。


    裴玉惜:“啊?”


    他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不该吃许路的醋,但是为什么许路可以和宗延一起住,他就要再等几天,他们两个不会还住一张床吧?


    听见裴玉惜语气变了,宗延又解释:“他住对面的那间,不住一起。我不是说了一层的两户都是爷爷买的,不记得了?”


    “啊。”裴玉惜长吁一口气。


    宗延在开车,看不到裴玉惜的表情,但想象出了一种微妙的可爱。


    “玉惜,”宗延叫了他一声,“我一个人久了,不习惯跟别人在一间房子里住,再好的朋友也不会,况且我跟他没那么熟,他今年毕业,本来签了国外的公司,是我把他挖过来的。”


    宗延后面说了什么裴玉惜没有仔细听,不管现在怎样,总之最后许路是没少为宗延跟自己出气,他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那句“不习惯跟别人在一间房子里住”上。


    裴玉惜心往下沉了沉,该不会搬到了一起,还要分房睡吧?


    但想到上一世新婚那天,宗延刚一回到家就恨不得把他吞吃入腹的样子,又觉得一个人不应该有两副面孔。


    “可你上回还主动要在我家住。”裴玉惜搬出事实来。


    “你是我未婚夫,”宗延说,“所以我……只跟你一起住,你再等两天,就快可以了。”


    几句话说得裴玉惜心里痒痒的,他大大方方地看过去,看到宗延嘴角勾了起来。


    车厢内响起“滴滴”声,裴玉惜提醒他:“宗延,你又超速了。”


    “前面没车,”宗延说,“很难不超。”


    然而听话地把车速慢了下来。


    许路的飞机降落在城南的机场,没多久就到了停车场,到出站口要走一段室外的路,但是雨还没停。


    “我下去接一下他。”宗延给车熄了火,转身看裴玉惜的披肩已经松散,锁骨处的风景显露无疑,便伸手将衣领往上提了提。


    裴玉惜也要下车,宗延拉住他说:“你不用去,在车里等着就行。”


    只有一把伞,两个人同时用宗延又要被淋着,于是裴玉惜调了座椅,舒服地向后靠,说:“方便的话,帮我带杯咖啡。”


    “晚上喝咖啡?”宗延笑了笑,“喝什么?”


    “澳白,”裴玉惜要求,“热的,换燕麦奶。”


    “不喝冰美式了?”


    宗延喜欢喝冰美式,上次在云大,裴玉惜直接点了两杯,现在看来裴玉惜并不喜欢。


    还有热红酒,裴玉惜也没怎么喝。


    宗延其实挺想知道,裴玉惜是怎么精准抓住他的喜好的?


    “下雨了,还是喝一点热的。”裴玉惜说。


    “记住了。”宗延点了下头,喉结吞咽着,看着裴玉惜没有动。


    现在的距离很近,能够看清彼此之间的眉眼,宗延的视线在裴玉惜的五官上滑动,最后连成了一片。


    不知不觉间,视线似乎过于专注了一些,停留在裴玉惜唇瓣上的目光也逐渐凝滞,难以挪开。


    还是想亲他,怎么办。


    他不是现在突然有这个冲动的,也不是昨天约定结婚之后才觉得可以这么做。


    是第一次见面时就唐突地幻想过。


    可即便裴玉惜朝他发出了一些主动的信号,宗延还是不太确信,这样做会不会破坏他们之间相处的秩序。


    还是不太敢试探裴玉惜的反应。


    “怎么了吗,”裴玉惜问,“怎么一直看我?”


    “你好乖啊。”宗延抬起手背来在裴玉惜脸上蹭了蹭,又加了个限定词,“今晚。”


    裴玉惜不是很赞同,难道他之前很莽撞?似乎是的。


    于是“很乖”地颤了颤眼睫,沉着气息往宗延那边倾了倾:“那么,想亲我吗?”


    宗延下意识地想要否认,因为内心所想要比亲吻疯狂、阴暗许多。


    权利昨天已经行使过一次,他想他不能滥用,但是裴玉惜直接攀上他的肩膀吻了过来,舌尖轻浅探入。


    他怎么可以,宗延有些气愤地想。


    裴玉惜怎么可以这样轻而易举就满足他,助长他的邪念。


    这个吻的味道好似颠覆了宗延的认知,绝妙的快感一瞬间炸开,他尝到了人间最美味的东西。


    然而才刚开始,裴玉惜又把距离拉开了,催促道:“快去接人吧。”


    时间不允许宗延在车厢里拖延太久,他不太情愿地点了点头,下了车。


    再回来时,宗延旁边多了个人,他一手推着行李车,一手提着咖啡袋子。


    坐好后,宗延将咖啡袋子递给裴玉惜。


    一共有三杯咖啡,裴玉惜拿出一杯冰咖啡来,放到离宗延近的杯托里,另外两杯是热咖啡。


    “错了,”宗延将冰咖啡抽出来,“这杯是他的。”


    而后接过裴玉惜手里的热咖啡:“我跟你喝一样的。”


    裴玉惜看了眼标签,大杯澳白,换燕麦奶,不加糖,真的一模一样。


    “那不是分不出来谁的是谁的了。”他随口说。


    宗延:“我无所谓。”


    裴玉惜将冰咖啡递给坐在后座的许路,跟他打了个招呼。


    只是打了个照面,许路就被裴玉惜的颜值震慑到了。


    宗延提前跟他介绍过,删繁去简,大概就是家族联姻的意思。


    这种程度的联姻对象,那真是继承多少家产都不亏。


    许路一激动,说了句:“谢谢嫂子。”


    裴玉惜并不反感这个称呼,许路没少这么叫他,在宗延制止前,接受良好地应了下来:“别客气,路上累吗?”


    “中间转了趟机,够折腾的,”许路往后一靠,“也没怎么睡好,我先补个觉。”


    车上比飞机座位宽敞,但许路选择闭眼闭嘴,不是真的想补觉,就是觉得自己显得有点多余。


    宗延先送裴玉惜回家,下车后,裴玉惜撑着伞往家门的方向走,宗延在车里看着。


    看裴玉惜脚步放慢,走到一半又折返回来。


    宗延及时按下车窗:“怎么回来了,忘带东西了吗?”


    “不是,”裴玉惜在车前站定,低下身来说,“就是告诉你,你路上开车慢点。”


    “好,”宗延愣怔稍许,手指在方向盘上敲了两下,语气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轻快,“就为了跟我说一句这个吗?”


    裴玉惜说:“不要超速。”


    “还有吗?”


    “还有,”裴玉惜说,“还有我要预支一天一下婚后的待遇。”


    “什么?”


    “你到家之后告诉我一声。”裴玉惜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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