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红鼻子(1)

    谢潭再往下滑,发现还有一点剧情。


    夜晚,一个小男孩蹦蹦跳跳地过街,不吝啬地和路人打招呼,一些路人被他的活泼感染,笑着回应他。


    虽然没给正脸,但谢潭一眼认出,这是小鬼。


    只是皮肤不再青紫,像正常小孩一样白皙,手臂也没有星星胎记了。


    死去的那个孩子才有胎记,而他已经有了替死鬼,迎来新生。


    路过快餐店,他停在窗外踮脚看了看,新品冰激凌!


    找到妈妈后回来吃吧。


    拐过某个街口,巷子里有轻烟缭绕,一个女人站在深处,长发飘动,向他缓缓招手。


    “妈妈!”


    小男孩跑向女人,停到女人面前,一只手穿过黑烟,搭在小男孩的肩膀,却不是女人的手,也不是女鬼的。


    是一只枯皱的老人的手。


    黑烟散开一点,露出真身,盲眼神婆牵起一个比母子俩更像鬼的笑容,拍了拍他的肩。


    小男孩低头,脖子上不知何时缠着一条脐带,正在收紧。


    “好孩子,我会记得你的贡献,神明保佑你……下辈子。”


    黑烟不散,反浓,幽幽飘出巷子。


    但路过的行人视若无睹,继续前行。


    谢潭想,所以神婆也不是为了帮助母子俩,她还有更深一层的目的。


    谋划这么久,帮助小鬼新生,母子俩没有道理怀疑她,然后就被别有所图的神婆……杀掉了?


    反正是利用了,最后化成黑烟。


    【我柜子动了:连环套呀,袁路航请小鬼,其实是神婆为母子俩选中的托生容器,而母子俩也有其他用处。


    黑衣人肯定知道前半部分,知不知道神婆更深的目的,暂时看不出来,但他的态度……感觉知道了也不在意。


    他更像顺水推舟,提醒小鬼回去找妈妈是,匕首物归原主,顺便提供“可以用这个”的思路也是。


    神婆和主线有关吧,一些元素让楼主有点想法,但还是第一故事,先观望。


    袁路航死亡那张画得太好了,呼应第一张图,我肚子幻痛了,刀神yyds。


    已经爱上新角色,期待更多出场,希望下次见可以知道我推的名字啊啊啊——】


    【楼主分析帝,我也爱上了,美人一看就很有故事,期待!】


    【刀神更了两张小剧场,大美人和陆陆的,快去看——】


    作者在漫画后更了两则小剧场,第一个与他有关。


    广场上,精心打扮的女生们拉着应援横幅,抱着花,包上挂棉花娃娃和应援物。


    鲜活而生动的世界,他一身黑衣,冷漠地穿过广场,像下班误入的杀手。


    但发应援物的粉丝不怕困难!女生在心里打气,一溜烟跑到谢潭面前,将造型可爱的应援扇子塞给谢潭,说了一串安利词。


    但她还是发怵,在谢潭沉默的第三秒,就说着“打扰了感谢支持!”跑走了。


    徒留“冷酷杀手”停在原地。


    【哈哈哈老婆这是懵了吗】


    【神秘黑衣人在热情追星女面前也只能被动承受哈哈哈哈】


    【最好笑的是黑衣人根本不认识扇子上这张脸……】


    【如果认出是小鬼主人的脸也很好笑了,感觉停顿的那一秒多了一丝沉默的不赞同哈哈哈】


    另一则小剧场,是陆今朝进单元门后,没有上楼,等小鬼开门,但一直没等到。


    青年狗狗歪头,黑色碎发晃了晃,和单元门干瞪眼几秒,若无其事地上楼了。


    【陆陆:什么情况?不管了,不追那我回去睡觉了。】


    【陆陆:幻觉?那我回去睡觉了。】


    【陆陆:什么也没有?行吧,睡觉去了。】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两位都非常心大。】


    谢潭挑眉,看来第一个故事表现不错,还有小剧场。


    猫猫兴奋举爪:“乘胜追击,过几天应该有下一个故事的预告图喵。”


    谢潭却摇头,不准备在下一个故事登场。


    刷脸多,读者更能记住,但不等于就吸引了读者的注意,更别说读者的喜爱。


    先在精不在多。


    《奇谭》到底还是一个个单元故事,他每一篇都出现,反而可能削弱神秘感。


    系列名《毕业季》像串联主线收网、摆到明面的暗示,以谢潭对作者习惯的理解,会先讲几个看似分散的故事。


    他的出现最好与主线有关,或者有他自己的目的,未来可以捆绑进主线。


    到时候也可以反过来完善人设,逐步揭开“神秘”的面纱。


    不过那是后面的打算了。


    现在,他还需要读者解他这个谜,作为一个合格的谜团,保持神秘感,时不时放一点悬念更好。


    谢潭照常生活,大部分时间都窝在家里,偶尔下楼买必需品,像完全忘记了人气角色养成系统。


    恐怖漫画世界也有好处,目前除了鬼,没人能闻到他的信息素。


    谁也不认识他,他也不用避开谁,回家那条长长的路,拉着他一个人长长的影子。


    他能感受到自己平静的呼吸。


    倒是猫猫眨着金灿灿的大眼睛,担心道:“宝宝你19岁吧,这个年纪应该在上大二了喵。”


    “大一,本来九月去报道。”


    回到家,谢潭进厨房,烧水煮面,打开水龙头洗菜,瞥它一眼:“但现在是异世界黑户。”


    罪魁祸首心虚地折起圆耳朵,转移话题:“晚上一年学吗喵?”


    “上小学的时候妈妈去世了,在家待了一年。”谢潭平静道。


    猫猫一僵,贴上他靠在洗手台的腰,歉意地蹭了蹭。


    谢潭并不在意,关上水龙头:“没关系,我没见过她。”


    他知道妈妈的存在是她死的那一天,他的父亲直白地告诉七岁的他,那个一直躺在医院、没有意识的女人死了。


    他没见过她,他第一次向父亲提出请求,想去看看她。


    她被从医院的侧门搬上殡车,从小小的他身边经过,但她被布盖着,他踮起脚,没有看清她的脸。


    只在擦肩而过的那一刹那,他本能地握上她垂落的手,一触即分,水一样凉。


    这是第一面,也是最后一面。


    自那之后,他的父亲像终于摆脱了禁锢……两个禁锢。


    父亲将房子扔给他,全家搬到国外,给他配了一个保姆,照顾到他初二。


    虽然有保姆,但他还是太小了,在家适应了一年,才又去上学。


    猫猫的尾巴绕上他的小臂,毛茸茸的脑袋拱进他的掌心。


    小动物温热的身体吸走了水,驱散凉意。


    谢潭回神,摸了摸猫猫的脑袋,吃着饭,看向被长发锁住的主卧。


    学校的事,谢潭当然有打算。


    这是很重要的一步,新系列的名字就和学校有关,而小鬼后的两个单元故事,也有学校的元素。


    一个是毕业照工作室的故事,其中就有笛丘大学的接单,另一个是社畜的故事,社畜的孩子正好从笛丘大学毕业。


    当地最好的大学。陆今朝也在这里读书。


    袁路航参与的综艺节目,出圈的那一期也是在笛丘大学录制。


    这个大学极有可能是主线所在地,他去读书,肯定要进入这所大学。


    契诃夫之枪的漫画内元素不愁,剩下就是他的所有物这个环节。


    谢潭:“7号,你可以穿墙吧?”


    猫猫点头。


    “那你可以碰到主卧里的东西吗?”


    “这个不行喵。”猫猫摇头,“我只能触碰属于你的东西,也就是空白喵。”


    不过猫猫很聪明:“宝宝你想要我在主卧里找什么吗喵?”


    “录取通知书、在校证明、请假单这一类东西。”


    听其他居民的意思,房子的前主人在这里居住了很久,也许留存了学生时代的证件和材料。


    “我有印象喵喵!”猫猫眼睛一亮,立刻飘进主卧,又跑回来,“有的,录取通知书就摆在书柜上,有笛丘大学的校徽喵!”


    前主人也从笛丘大学毕业?那倒是方便。


    谢潭问:“这个房子算我的所有物吗?”


    7号严肃起小猫脸:“这个屋子绝对属于你喵。”


    谢潭挑眉:“这里还有前主人的东西。”


    “但钥匙是跟着你穿越来的‘空白’喵,你定下它是这个房子的钥匙,这个房子就是属于你的喵。”猫猫又重复一遍,“其他不一定,但这个房子就是你的所有物喵。”


    谢潭听出一点不寻常,这个房子属于他的逻辑不仅如此。


    但更多也问不出来了,反正猫猫就是很坚定,谢潭也懒得深究,有利于他就好。


    “下一步就是顺利成为笛丘大学的一员,我们先要打开主卧的门。”


    “物理手段打不开,被玄学手段锁住了喵。”


    “所以专业的事要找专业的人。”谢潭改口,“专业的鬼。”


    被女鬼跟踪的那晚,他明明进了9栋,却在废弃社区服务楼的天台。


    在此之前,他的外卖骑手在小区里迷路,而这一段时间,小区里断断续续一直有这样的事。


    有时居民也会走错,基本都是9栋和社区服务楼旁的几栋楼。


    像有一双无形的手,悄无声息调换了9栋和社区服务楼的位置。


    这样一双手,应该能调换主卧和次卧,从而摆脱长发的封锁。


    他决定试一试。


    刚好,三天前,小区里总找不到路的怪事消失了。


    这不代表事情结束了,恰恰证明始作俑者达成初步目的,真正的行动要开始了。


    故事要开始了。


    漫画更新了下一个故事的预告图。


    背景图是幼儿园门口,放学时间开园门,大人接小孩。


    幼儿园统一配的一顶小蓝帽子掉在地上,一个鲜艳的草莓气球飞向空中。


    像有一个小孩在门口失踪了,因为小孩的帽子在地上。


    草莓气球又代表什么?气球不是小孩的,否则气球和帽子传递的信息一样了。


    一张预告图,两个最突出的元素应该指向不同的信息。


    草莓气球可能属于让小孩失踪的人或鬼。


    谢潭记得,那晚离开社区服务楼,他回头,二楼漆黑的窗户里,有影子在动。


    似乎也是一个气球。


    天擦黑,谢潭再次来到服务楼。


    一楼是社区食堂,用餐区是成片的连体塑料桌椅,开放式厨房搬空了。


    旁边是小医疗站,墙边堆两个破烂的折叠床,药柜积灰。


    谢潭在中上层的半开柜门上,看到半个手印。


    最近有人来过,像他一样,探寻地开过柜门。


    二楼和一楼一样,掉墙皮的墙上贴着文明社区标语。


    书柜贴墙摆放,谢潭拿下一本,像市场里用卡车拉、按斤卖的书。


    他初中时买过,翻译堪比天书。


    社工办公室的档案柜和抽屉也空了,最后一间是幼儿活动室,这个朝向,白天正对阳光。


    三色软垫卷边,墙上的贴纸也垂下脑袋,小板凳东倒西歪,桌上有许多蜡笔涂鸦,还有几本老画册。


    谢潭翻开画册,很多封面没写名字,有名字的也模糊了。


    都是小孩子的画,天马行空,谢潭用大人的思维已经看不懂了。


    窗外,小区里有人边跑边喊谁的名字,似乎出事了。


    谢潭没有在意,他毫无防备地随便打开一个抽屉,扑棱扑棱飞出一群鸽子,带起陈旧的纸屑和蜡笔屑,绕过谢潭,飞出门。


    他沉默地注视抽屉里的鸽子毛。


    这个小的抽屉,怎么可能装下这么多鸽子?


    而且一群活的动物在抽屉里,怎么可能没有一点声响?


    像开抽屉的瞬间,鸽子们凭空出现,飞出抽屉。


    楼下,鸽子挥动翅膀的声音里,传出一声惊呼,脚步声上二楼,向这里靠近。


    对门邻居青春活力的声音喊着一个名字,似乎在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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