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 20 章 夜谈

    “哥儿到底会不会落/红啊?”韩靖川又问了一遍。


    舒乐觉得和韩靖川先从朋友做起这件事可能有待商榷。


    “问你呢,你怎么不说话?”韩靖川扭头看着舒乐的侧脸。


    “你问这个做什么?”舒乐又气又羞。


    “要是有的话,万一明天早上阿爹检查被褥怎么办。”韩靖川是真的有些苦恼,“我看电视剧都是割个伤口流点血伪装,我们要不要也……”


    “韩、靖、川!”舒乐腾地坐起来,好在还记得压低声音。


    “我很认真地在和你探讨问题,所以你知不知道答案。”韩靖川侧过身,一手撑着头,严肃地看着舒乐。


    “我现在虽然是哥儿,可是至少外在构造和男的没什么不同!”舒乐想把韩靖川的脑袋撬开看看里面都装的什么。


    “但是哥儿能生孩子啊,万一呢。”


    舒乐张了张嘴,好像韩靖川说得也有道理。


    韩靖川有些泄气:“所以你不知道。”


    舒乐用看傻子的眼神看韩靖川:“你还有这个世界的土著记忆呢,你怎么不知道?”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早知道提前去医馆问问。”韩靖川有些懊恼。


    虽然被问得恼火,但舒乐承认这个问题的确有点麻烦。


    早知道昨天问问周华。


    等等,他突然想起昨晚翻看的那本避火图,其中一页似乎有行小字:哥儿虽不像女子初/夜会落红,但也要耐心开/拓避免受伤。


    果然没有用不上的知识,只是没到时候。


    酝酿了一下情绪,舒乐飞快地吐出两个字:“不会。”


    韩靖川皱眉道:“你不是不知道?消息来源准确吗?”


    舒乐重新躺下,面对墙壁:“突然想起来的。你管我从哪知道的,不信算了。”


    行吧,韩靖川决定相信舒乐,反正即便是女生,也不是都会发生那种情况。真要被问起,随机应变好了。


    被这小插曲一闹,两个人倒是没那么尴尬了,很快入睡。


    第二天早上,韩靖川是被冻醒的。


    他迷迷糊糊睁开眼,发现被子不见了,胡乱伸手在床上摸索,突然摸到一具身体。


    睡意立马消失不见,怎么会有人在他床上?


    他转头一看,舒乐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了一个蚕蛹,只有小半张脸露在外面,睡得正香。


    韩靖川又气又好笑,到底没舍得叫醒舒乐,自己先起了床。


    堂屋里韩家人正在吃早饭。


    看到韩靖川一个人过来都有些意外,韩阿奶往他身后望了望,问道:“乐哥儿呢?”


    “他还在睡,可能昨天累着了。不用管他,给他留点就成。”韩靖川没多想,直接坐到空位上用饭。


    其他人眼神却都微妙了起来,除了宝兰。


    韩靖川喝着粥突然意识到不对劲,正犹豫要不要解释,就看到舒乐冲进了堂屋。


    “不好意思,我起晚了。”舒乐局促地捋捋凌乱的头发,眼神求助地看向韩靖川。


    韩靖川放下碗,淡定地指指身旁的空座。


    柳竹温和笑笑:“没事,时间刚好,粥还温着呢。”


    舒乐乖巧走到韩靖川身边坐下,趁机掐了一下韩靖川的胳膊,肌肉结实,没掐动。


    如坐针毡地吃了没几口,见其他人陆续吃完,方杏花端着碗要去洗,舒乐再也坐不住,赶紧起身道:“我来洗吧。”


    方杏花笑笑:“乐哥儿怎么和我们还客气上了。你慢慢吃。”


    “就是,嫂夫郎你放松点,和之前一样就行。”星哥儿眨眨眼。


    “一会儿咱们去村长家把婚书登记一下。”韩靖川转移了话题。


    舒乐果然不再纠结洗碗的事:“好,那要不要给村长带点东西?”


    “家里还有些糕点,带过去吧。”


    用完早饭,两个人回了房间,要去村长家,头发得仔细束好。


    韩靖川很快收拾好了自己,抬头一看舒乐还在和自己的头发较劲。


    “你啊,来大晟时间不算短了吧,怎么还不会梳头。”韩靖川无奈地走过去,把舒乐按在凳子上,拿起梳子开始给他梳头。


    “之前在舒家没人管我头发梳的怎么样,后来去了云娘那儿,都是云娘帮我梳头。”舒乐老实道。


    “簪子。”韩靖川朝舒乐伸出右手,左手固定着整理好的发型。


    舒乐把梅花簪递了过去。


    韩靖川轻笑一声把玉簪插好,看着铜镜里的舒乐:“我就说豆绿色衣裳很适合你。”


    舒乐从镜子里瞥了韩靖川一眼:“我随手一拿就是这件。”


    他又转过身,看看韩靖川的腰间满意地点点头:“我选的这枚玉佩果然很好看。”


    韩靖川失笑。


    去村长家登记婚书很顺利。


    回家的路上舒乐开始琢磨生意上的事,“你说以后凉粉生意咱们还是各算各的吗?”


    韩靖川现在心思不纯,倒是想让舒乐总揽财政大权,可他不敢说。


    “看你,我都行。”


    舒乐不是不知道他和韩靖川现在的关系有些暧昧,可是未来会怎么样他也不好说。


    目前还是明算账的好。


    “那还是保持之前的模式吧,不告诉柳叔他们就行。”


    韩靖川对此没意见,路要一步一步走,饭要一口一口吃。但是称呼问题还是很重要的。


    他停住脚步看着舒乐道:“还叫柳叔吗?”


    舒乐一哽:“我这不是还没习惯吗,放心,当面我会喊对的。”他顿了顿,眼中透出狡黠的光芒,“夫君。”


    韩靖川呼吸瞬间急促,感觉自己飘忽忽仿佛踩在云彩上。


    直到回到家里韩靖川才稍微缓过神。


    不过这声夫君没白喊,两个人间的尴尬气氛消弭了不少。


    晚上睡觉前,韩靖川看着舒乐欲言又止。


    舒乐已经利落地上了床,见韩靖川迟迟不上来,目露疑惑:“你有话就直说。”


    “我忘了再找一床被子。”韩靖川叹气。


    “先凑合盖呗。”


    “然后再把我冻醒吗。”韩靖川目光幽怨。


    舒乐炸毛:“你是说我睡姿差吗?”


    韩靖川不说话,转身打算再翻翻屋里的衣柜。


    舒乐突然想起什么,下床打开了自己的嫁妆箱子,从最底下掏出一床被子。


    终于可以一人一个被窝好好睡觉了。


    “明天早上要是你先醒,一定叫醒我。”舒乐迷迷糊糊,声音越来越小。


    “放心吧。”


    ────


    经过两天的适应,舒乐已经基本融入了韩家,韩家长辈都很喜欢他,不让他干活,韩靖川让他安心,毕竟娶人回来又不是为了让人当保姆。


    “将来有的是展现你价值的机会。过两天重新出摊之后,有你忙的。”韩靖川拿过舒乐的衣服准备出去一起洗了。


    舒乐急忙拦住他,把里衣抢了回去:“这些我自己洗就行。”


    韩靖川觉得好笑:“行吧,一会儿洗完衣服咱们去趟县里,买点回门礼。”


    这是两个人第一次一起逛街,现在自家有了牛车来县城就方便许多。


    韩小河听说韩靖川要驾车,一再嘱咐对黄牛要温柔一点。


    韩靖川无奈答应。


    回门礼其实比照迎亲礼买简易版就行,但舒乐想买点不一样的。


    “娘喜欢做绣活,不然买一些好看的绣线和布吧。”


    韩靖川没意见,不过村里人讲究面子,像肉这类必备品还是得买点。


    两人商量先去布庄看看。


    绣线和布舒乐打算自己掏钱买,他目前手里只剩420文活动资金,不知道能买多少。


    挑来挑去挑花了眼,最后花220文买了一套6色绣线和5尺绢布。


    又顺道买了5斤猪肉和5斤菜籽油。


    车厢里还有空位置,韩靖川想了想道:“要不去买几把椅子吧,屋里只有一把实在不够用。”


    舒乐举双手赞成。


    说完直奔一家家具铺子。


    二人运气不错,店里正好有三把椅子在售,于是直接包圆。


    翌日。


    韩靖川和舒乐好好打扮了一番,拎着回门礼去了云娘家。


    “你这孩子,回来看我就行,买这些东西干嘛。”云娘见韩靖川陪着舒乐一起过来,心里的石头放下了一半。


    “应该的,娘,绣线和绢布可是舒乐特意为您选的。”韩靖川嘴甜道。


    “看到了,娘很喜欢。”云娘笑得合不拢嘴,她就知道舒乐是个贴心的孩子,没白疼他。


    韩靖川刚才进屋前看到云娘院子里的水缸没水了,这会儿主动开口道:“我去挑些水吧,等回头有空了给您这里打口井。”


    “我一个人住,打什么井。”云娘摆摆手,“一会儿在这儿吃午饭,娘给你们做好吃的。”


    等韩靖川出去挑水,云娘把门一关,凑到舒乐旁边轻声问:“我看靖川还挺懂礼节的,他对你怎么样?”


    “还不错。”舒乐说的是心里话。


    “那就好,两个人过日子难免磕磕绊绊,该包容就包容,有矛盾要及时说开,不然积攒久了就遭了。”云娘语重心长道。


    见舒乐听得认真,她又陆续讲了许多夫夫相处之道。


    舒乐捧着水杯乖巧点头。


    讲着讲着云娘不说话了,等了一会儿,她纠结开口:“成亲那晚,你们……顺利吗?”


    “咳咳。”舒乐刚喝进嘴的水一口喷了出去。


    他恨自己为何一下就听懂了。


    “你还害羞了。我和你说,哥儿怀孕不易,眼瞅着靖川以后是个有本事的,你得上点心。”云娘一脸严肃。


    舒乐感觉头要爆炸了,韩靖川怎么还不回来?


    “所以到底怎么样?”云娘又问了一遍。


    还能怎么样,他们现在还是纯洁的睡两个被窝的关系呢。


    可是舒乐不能说。


    “就那样吧。”舒乐支支吾吾企图蒙混过关。


    云娘却会错了意,该不会是韩靖川不行吧!


    她一下子急了,音量没有控制好:“不然给靖川看看大夫喝点药?”


    “喝什么药?”韩靖川刚巧打完水回来,推开门就听到云娘让他看大夫。


    他怎么不知道自己生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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