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内一片昏暗。
空气中漂浮着一股浓郁香甜的桃子信息素香味, 和味道更浓更清甜的昙花香所结合。
房门紧锁着,信息素铺天盖地卷席而来,将程恙整个人困入其中。
她的嘴唇落在许荀的后颈, 迟迟没有下口。
程恙这次被Omega香甜的信息素冲击到眼花缭乱。
因为受伤的缘故,程恙的感官并不敏锐,所以信息素的味道对她来说也是这样。
可是这次让程恙害怕的是,她竟然被信息素干扰了。
这也就是说, 许荀这次为了让自己标记她,释放了比之前好几倍量的信息素。
“……”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许荀为什么突然失控?
难道真是不久前那位朋友说了什么刺激她的话?
程恙越来越想了解那个人究竟是谁了。
狭小密闭的空间内,只能听见两个人断断续续的粗重呼吸声。
一片漆黑之中, 程恙看不见许荀的表情。
耳边传来Omega循循善诱的声音。
“恙恙,标记我。”
“求求你了。”
程恙眼睛一涩,垂下眼睑,在许荀那截雪白的后颈上嗅了嗅。
她稍微低下头,嘴唇触碰到Omega柔软脆弱的腺体。
随后,程恙张口。
慢慢咬了下去。
许荀两条腿猛地绷直,趴在躺椅上小声呻.吟着, 连动一下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
江惠美把苏苒送出门后, 又看见简繁的车朝着这里驶来。
简繁一个星期来为程恙检查两次身体,这是这个星期的第二次。
今天早上许荀给她发了消息,说程恙的伤口开裂了。
她刚结束完医院的会议就赶过来, 眼神中透着一股浓浓的疲态。
苏苒戴着口罩和帽子,她瞥了一眼从车上下来的这个beta,稍稍打量了一下。
皮肤很白,有点过于苍白了,在太阳下有些刺眼。
嘴唇也很红。
眼底一层黑青眼圈,头发稍微有些凌乱, 看样子像是高强度工作后,刚睡醒就被薅起来了。
手里还提着医院专用的药箱。
估计是个牛马。
不过长得倒是挺有味道。
腰细腿长,五官凌厉漂亮,无框眼镜平添了几份斯文败类的感觉。
在床上挥洒汗水的样子一定很漂亮。
苏苒慢慢勾起嘴角,没忍住多看了几眼。
简繁的灵魂在参加完会议的那一刻已经死了,只剩下僵硬的肉.体支撑着她走动。
两人擦肩而过,她根本没注意到,自己已经被刚才那个人用看猎物的眼神给盯上了。
等简繁走远后,苏苒随口一问。
“这个beta是谁?”
“是我们家小姐的私人医生。”
“她在哪个医院工作啊,看着挺精英的,我也想去那个医院请一位。”
·
进入别墅后,简繁首先轻车熟路地上了二楼。
她站在卧室门前敲了敲门,等了好一会儿也迟迟不见有人出来开门。
简繁眉头微蹙:“江阿姨,她们两个人呢?”
江惠美一脸疑惑:“不在卧室吗?可是我也没见她们出去啊。”
简繁无奈:“这两个家伙跑哪去了,刚下完夜班,我得回去睡觉呢。”
她拿出手机给许荀打电话。
没人接。
她又给程恙也打了电话。
还是没人接。
真是奇了怪了,难不成钻到地底下去了。
简繁不信这个邪,她本来上夜班到现在就困得不行,早上还因为临时会议晚下班憋了一肚子气。
她发誓,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这两个不接电话放她鸽子的混蛋挖出来。
简繁在二楼搜索了一圈,连个人影也没看见。
她气急败坏地下了一楼。
江惠美见她好像失心疯了一样,跟在简繁身后小声说:“简医生,我看您也挺累的,要不就先回去休息吧。”
“我不!”
“我已经很生气了!”
简繁一边“翻箱倒柜”,一边慷慨激昂。
“我的命就不是命吗?明明约好的中午过来复诊,我就调休一天,抽时间过来检查,晚上还要上夜班,我容易么我!”
“……”
江惠美一听,瞬间对简繁同情起来,决定不打扰她了。
简繁走到书房门口敲了敲门,也没人开门。
她拧了两下门把手,却发现门是从里面反锁的。
“……”
好啊,原来在书房里躲着呢。
“人呢?”
简繁气急败坏地站在门口,她两手叉腰,等着这两个混蛋出来和自己道歉。
她掐着表开始计算时间,足足等了两分钟也没见有人出来。
其实两个人的信息素已经浓郁到从门缝里透出来了。
可简繁是个beta,家里所有的佣人也都是beta,所以她们都闻不到信息素的味道。
简繁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那种带颜色的事情。
医生的直觉告诉她,难道两个人在里面晕过去了,所以才迟迟没有给她开门。
正当她准备拨打120和119的时候,突然书房内传那一阵细小的扑通声。
简繁把耳朵贴在门口听了一会儿。
书房的木门非常厚重,当然也非常隔音。
简繁松了一口气。
听到动静就好,这样就说明里面的两个人根本没事。
但是很快,简繁也终于反应过来,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多年的好修养,在这一刻分崩离析。
简繁也终于明白,里面两个人是在进行生命的最终大和谐。
她几乎是脱口而出:“我@#¥%&*!”
此地不宜久留。
简繁虽然被气到脏话连篇,可她还是决定先行撤退。
啧啧。
隔着这么厚的木门,还能制造出这么响的动静,看来里面真是热火朝天啊。
简繁有些八卦,但她也明白,幸好自己是个beta,否则一定会被这两个人的信息素影响的。
江惠美在外面修剪花枝,见简繁黑着一张脸从别墅里出来。
“简医生,你找到她们了吗?”
简繁面无表情:“找到了,她们现在很忙,非常忙,没别的事情你最好不要敲书房的门。”
·
简繁走后没多久,书房里的动静就停了下来。
许荀的后颈传来一阵阵刺痛,还伴随着一股酥酥麻麻的痒。
她想用手去抓挠,更想让程恙用牙齿帮她磨一磨。
要是能再咬深一点就更好了。
程恙趴在她的后背上,处于昏睡过去的状态。
许荀两条腿直打颤。
原本这个标记进行得很顺利,程恙咬着她的后颈,用指.尖.取.悦着她。
虽然这个标记很疼,疼得她几乎快要昏厥过去。
可是程恙的手指过于灵活了,差点把她的魂抽出去。
许荀想要的更多。
她甚至觉得程恙的标记太慢了。
想要再重一点,再深一点。
她想要程恙把她的脖子咬穿。
压在她身上的程恙没有在动,许荀紧皱的眉头也慢慢舒缓下来。
“恙恙?”
许荀沙哑着嗓子喊了一声。
身后的Alpha还是没有任何动静。
“恙恙!”
疑惑变成了惊呼。
许荀忍耐着疼痛和腿软,慢慢转过身抱起已经昏厥过去的Alpha。
“恙恙!你别吓我!”
“求求你说话!”
许荀用手轻轻拍打着程恙的脸颊,嗓音哆嗦着:“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会这样……你别吓我……”
程恙还是没有任何反应,无论许荀怎么叫都叫不醒。
许荀一开始以为她太累睡着了,可是她叫了好多遍,甚至都上手了,可程恙还是昏迷不醒。
“恙恙,我错了。”
“都怪我太心急,想快点占有你。”
许荀一边断断续续说着胡话,一边手忙脚乱地翻找着手机。
她甚至连凌乱的衣服都顾不上整理。
胸口敞开着,露出大片大片的雪白,上面是细细密密的红痕。
“手机呢……手机呢!”
许荀发疯一样趴在地上找手机。
她摸索到吊灯开关,把灯打开之后,又跌跌撞撞地跑到程恙身边。
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掉在了地毯上。
应该是两人做.爱期间,过度混乱的时候,手机被碰掉在了地上。
许荀双手抱着手机拨打120。
打完电话之后,她颤颤巍巍地给程恙穿好衣服,又把所有的门窗打开通风。
许荀抱着程恙离开书房。
她的两条腿还在打着颤,从书房到客厅,有好几次都差点腿一软倒在地上。
·
下午的医院急诊。
简繁刚回家,眯了不到半小时,就又被一通医院打来的电话吵醒。
说她的同事因为突发阑尾炎住院,科里人手不够,所以让她回来代一天的班。
简繁顶着两只黑眼圈坐在急诊,抱着不加糖的黑咖啡续命。
突然,耳边传来了救护车的声音。
“……”
现在被急救的应该是她才对吧!
出了急诊,简繁戴好口罩,准备迎接她的新病人。
结果却在一群医生和护士中介,看见了某位熟人。
许荀眼神呆滞,她戴着口罩和帽子,跟在这群医生和护士的后面。
她的注意力一直都在病床的程恙身上,根本没注意到询问她信息的这个医生是简繁。
“你们怎么来了?她出了什么事?”
听到熟悉的声音,许荀猛地抬起头。
“我们……我们刚才……”
简繁大概已经明白了。
程恙是做晕了。
简繁心中是一片惊涛骇浪。
她从业这些年来,还是头一次见到这种丢人现眼的事情。
而且这种事情竟然还发生在她的熟人身上。
果然,人一旦活久了,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都能见到。
就比如现在。
把程恙推到急诊室,简繁把帘子一关,顺手把站在外面的许荀给拉了进来。
她是主治医师,当然也很清楚程恙现在的状况。
观察了一下程恙的身体各处指标后,简繁看着她超出普通人的心率,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许荀静静地站在程恙身边一动不动,她直勾勾地盯着仍旧处在昏迷中的Alpha,眼神憔悴。
“她没什么事,只是过于亢奋了,而且消耗了太多的信息素。”
简繁用瞳孔灯看了一下程恙的眼睛,发现她的瞳孔是正常的。
一方狭小的帘子,把内外隔绝成两个世界。
简繁见许荀也不说话,整个人好像丢了魂儿一样。
“她现在的情况已经稳定了,其实也不算什么大事,人在亢奋的时候很容易引起失常反应,她的身体恰好比普通人更虚弱。”
简繁注视着许荀的眼睛,忍不住问:“你之前答应过我的,在她彻底痊愈之前,不用信息素诱惑她标记你,难道你忘了?”
许荀梗着脖子,喉咙又酸又涩。
“苏苒来了。”
简繁正在给程恙摆正鼻子上的氧气管,听到这句话之后,猛地抬起头。
“你说什么?苏苒?就是那个和程恙有过婚约的苏苒?”
许荀点点头。
简繁心里咯噔一下:“她怎么会来?”
许荀自嘲一笑:“她是程恙的未婚妻,你说呢?”
简繁这下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那……她找你干什么?她知道你做的事情了?”
许荀点头:“她知道,她也知道恙恙被我带回了家。”
简繁一个劲儿地叹气:“当初我就说你做这种事情迟早会被发现的,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许荀说:“她还说恙恙已经和她解除婚约了。”
“……”
简繁的声音堵在嘴边:“解除婚约?她亲口告诉你的?”
“嗯。”
“那不正好?”
话一说出口,就连简繁都被自己吓住了。
这个骗局根本瞒不下去。
纸包不住火,被拆穿也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简繁不明白,就算暂时拥有了又能怎样,也只是黄梁一梦,迟早都是要被揭穿的。
可是许荀却乐在其中。
好像为自己编织了一个完美快乐的美梦。
可无论噩梦还是美梦,最终都是要醒的。
简繁知道自己帮助许荀欺瞒程恙是不道德的事情,可是事情都发展到了这个地步,她和许荀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
程恙睡得迷迷糊糊。
耳边传来一阵阵滴滴滴的机械声,将她从睡梦中拉回到现实。
程恙慢慢睁开眼睛,头顶是一片白色天花板。
这里不是家。
耳畔嘈杂的声音越来越响,程恙闻到一股消毒水的味道。
程恙这才发现,原来她现在在医院躺着。
鼻子里还插着氧气管,程恙动了动嘴唇,喉咙里发出微弱的声音。
“有人吗?”
帘子从外面掀开,程恙看见许荀从外面走了进来。
她红着一双眼睛,两行眼泪从眼角缓缓流出。
“老婆,你怎么哭了?”
程恙看了看自己现在的处境,一脸疑惑。
“我这是怎么了?我怎么会在医院呢?”
许荀坐在她身边,紧紧地握住程恙没有打针的右手。
“没什么事,你只是太累了,再多睡一会儿吧。”
程恙侧躺着,她想和许荀再多说一会儿话。
可是上下打架的眼皮令她无法说话,最后浓浓的困意袭来,程恙闭上眼睛睡着了。
许荀安安静静地坐在她面前。
简繁掀开帘子走进来:“你都在医院呆一下午了,去后面的休息室歇一会儿吧。”
许荀摇摇头:“是我对不起她,是我太心急了。”
简繁随手搬来一个小板凳:“你还知道自己心急呀?”
许荀没说话,她默认了。
看着已经熟睡的程恙,简繁站起来拍了拍许荀的肩头。
她压低声音说:“这里不是聊天的地方,你跟我去后面。”
许荀依依不舍地看了一眼正在睡觉的程恙。
简繁无奈一笑:“你放心吧,这里有医护人员看着,她不会出事的。”
许荀这才放心地跟着简繁走了。
两人走后没多久,程恙就慢慢地睁开了眼睛,用疑惑的目光注视着微微摇晃的帘子。
有什么事情不能当着她的面说?
还非要偷偷摸摸的。
程恙的意识渐渐回笼,她这才想起来,自己会躺在急诊的原因。
“……”
做着做着累晕了。
这个令人尴尬的事实。
丢死人了!
程恙的脸蓦然间就红了,耳朵也红红的,顺着脖颈一直深入到衣领当中。
她也从来没想过,自己这辈子进医院的原因竟然是这个。
简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完蛋了,完蛋了。
她就说刚才的那个过来给她量体温的护士,怎么一脸笑意,看着她的眼神都有些不对劲。
完了。
她现在要成为医院的笑料了。
不!
她已经是了!
程恙一想到这个,浑身上下都有使不完的力气。
她在床头找着手机,试图给许荀打电话,让她带自己回家。
她不要在医院呆着!
她以后再也不会来这家医院了!
程恙用那只没打针的手抓起被子盖在脸上,她现在羞得不行,恨不得自己拔针,然后撒腿逃离医院。
可是也只是想想而已。
许荀还没回来,程恙已经等到快憋死了。
等到她即将喘不过气的时候,帘子从外面打开。
许荀刚走没多久,就觉得心里慌慌的,想回去看看程恙。
她中断了和简繁的谈话,迫不及待地走向程恙的病床。
幸好提前回来了。
许荀看到了这样的一幕。
程恙把自己整个人严严实实地用被子包裹住。
许荀把她从被子里捞出来,发现这个不听话的Alpha被闷得脸都红了。
程恙小幅度挣扎着,她不想让人看见自己现在的样子。
实在是太丢人了!
许荀知道她脸皮薄:“恙恙,是我。”
程恙慢慢从被子里钻出来,两只眼睛红红的,委屈巴巴地说:“老婆,我要回家!你快点带我回家!”
许荀勾起嘴角:“嗯,简繁说了,你醒了以后就能回家了。”
程恙小声地“嗯”了一下。
没脸见人了!
“知名当红影后竟做晕在家中床上,被救护车拉往医院抢救。”
程恙不敢想象,如果这个新闻真的被报道出来,那她岂不是要身败名裂了?
这个医院真是一分钟都不敢多待。
简繁亲自给程恙拔了针,摘掉了她身上的仪器。
这期间内,程恙甚至都不敢和简繁对视。
被扶起来之后,她也只是匆匆地说了一句。
“谢……谢谢……”
简繁忍不住轻轻笑了一声,却被身边的许荀狠狠瞪了一眼。
她老实了。
确实不能嘲笑患者,这是医者大忌。
·
程恙跟着许荀回了家。
这一路上她都没好意思说话。
上车的时候,程恙发现,车内椅子靠上绑了厚厚的防撞海绵垫。
虽然撞上去头应该会疼,但是有总比没有好。
许荀见程恙的目光落在海绵垫上,有些自责地说:“要是我再细心一点就好了。”
程恙安慰她:“老婆,事发突然,又不是人力所能及的,再说了,这是我自己撞上去的,你不要自责。”
许荀摇摇头:“可是防患于未然,这也应该是我要做的,我要对你负责任。”
程恙笑着把自己摔进许荀怀里:“好啦老婆,我们两个之间就不要说这种见外的话,搞得像外人一样。”
许荀捏了捏程恙的鼻尖:“好,既然你不喜欢听,我以后不说了。”
“这才是嘛,在医院躺了那么久,我肚子都饿了。”
“嗯,回去给你做好吃的。”
程恙不假思索地说:“那我想吃烧鹅,还想吃脆皮乳鸽。”
许荀摇摇头:“那这个不行,你身体虚,重油重盐不能吃,回去我给你炖点清淡的鸡汤喝。”
“啊……”
程恙兴致缺缺:“又吃清淡的啊?我都吃了快半个月淡食了,我想吃火锅,还想吃烤肉,更想吃小龙虾。”
原本以为卖惨就能打动许荀。
可是许荀还是坚定地摇摇头:“你说的这些都不能吃,今天晚上喝鸡汤,就这么定了。”
“……”
程恙咬着下嘴唇,赌气一般背对着许荀不说话了。
冬冬将两人的动作尽收眼底。
她虽然是许荀的助理,可是却非常喜欢程恙,同样也是程恙的忠实粉丝,微博小号钻粉的那种。
可是自从近距离接触以后,她就爱得更深了。
原本以为程恙是那种幽默大气的明艳美人,却没想到私底下还有如此可爱的一面。
会撒娇会生气,对自己的外表形象也非常在意,活人感十足。
有的明星,私底下接触后会马上脱粉,不带一丝悔改,有的则会越来越粉,越陷越深。
程恙就是后者。
之前程恙还说过,让许荀给她涨工资呢。
冬冬一想到涨工资,就情不自禁地笑出声。
她的笑声虽然不大,可是在密闭的空间内,程恙和许荀还是听到了。
车内陷入一阵诡异的沉默。
冬冬抿着嘴假装无事发生,从内后视镜看见了许荀的眼睛,吓得她不敢吱声。
许荀表面上确实很随和,私底下却比较严厉,和程恙恰好相反。
冬冬不敢在她面前说太多话,可是一到程恙面前,却脸红到说不出话。
能和自己最爱的偶像近距离接触,也是冬冬想做明星助理的原因。
她轮换过许多明星助理,有些人看着光鲜亮丽,实际上对她又打又骂,什么脏活累活都让她做,工资还少得可怜。
做许荀的助理还是比较轻松的。
许荀私底下不爱说话,也没什么明星朋友,只要不拍戏就宅在家里。
自从程恙失忆以后,就……
冬冬收回目光,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她只是一个小助理而已,拿钱替雇主办事,主人的事情少打听。
娱乐圈那么多脏事数都数不清,像许荀这样的都算是一股清流了。
·
回到家后,许荀让程恙回卧室休息。
她穿上围裙,来到厨房给程恙炖鸡汤。
程恙虽然还有些虚弱,可她是个Alpha,恢复能力很强。
她总觉得自己在许荀眼里像个娇宝宝,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只知道等着吃。
“我不去,我要在厨房帮你。”
许荀无奈笑了笑:“听话,你刚出院,简繁说让你好好休息。”
程恙实在拗不过许荀,又怕自己突然晕倒,只好搬了个板凳坐在厨房里。
“那……那我坐在这里帮你打下手,帮你择菜。”
许荀从柜子里拿出山参,顺手在头上揉了揉:“炖鸡汤里面又不用放青菜,你就坐着等着吃吧。”
程恙翘着二郎腿,抱着两条胳膊直勾勾地盯着许荀。
“那我现在岂不是废人一个?”
许荀把干参放在碗里,她站在程恙面前缓缓下蹲。
“怎么能这么说自己呢?你这是生病了,既然是病号,就应该履行病人的职责。”
“你现在最主要的任务就是好好吃饭好好睡觉,早日把身体养好,这样我就会很开心的。”
程恙垂下眼睑:“老婆,我明白了。”
可她仍然不明白,为什么许荀那么热衷于亲自给自己动手做饭。
明明家里有好几位厨师,可许荀却一个都不用。
“老婆,你也是病号,你身上的荨麻疹刚退,要不还是让厨师来做吧。”
许荀勾起嘴角,把新鲜的一只老母鸡整个放进瓦罐里。
“我不累,我喜欢做菜,更喜欢做给你吃。”
许荀把一次性手套摘掉,弯腰捏了捏程恙的脸颊。
“恙恙,你不用担心我,我做的事情都是我想为你做的,我乐在其中。”
程恙终于明白了。
她也不再喋喋不休,心里的自责也慢慢消退。
既然许荀喜欢,那自己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这只鸡年龄比较大了,需要用瓦罐顿一个多小时才行。
许荀炖鸡不喜欢用高压锅,就喜欢用小火煨,这样炖出来的鸡更香更好吃。
炖鸡的空档,许荀坐在程恙面前,把打印出来的综艺剧本拿出来看。
程恙也好奇地凑过去:“老婆,你在综艺里是什么人设啊?”
许荀弯了弯唇角:“温柔邻家大姐姐,团队核心人物。”
“邻家大姐姐?”
程恙嘟囔着,她注视着许荀的眼睛,莞尔一笑:“这个人设挺不错的。”
许荀叹了一口气:“唉,我在外面的人设一直都是这样,不食人间烟火的清纯玉女,偶尔带点温柔。”
话音一出,程恙愣住了。
不食人间烟火?
这对吗?
清纯玉女?
确实清纯,但这个“玉”,程恙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对。
怕是“欲.火.焚.身”这个“欲”才对吧。
程恙有些打颤。
许荀今天在书房确实很生猛,直接用腿夹着她的腰不让她走,甚至稍微一用力就能把她钳制住。
这样的力量让程恙非常震惊。
许荀明明是个Omega,却没想到力气竟然这么大。
也幸好是她心甘情愿让程恙标记她,否则被标记的那个肯定就是程恙了。
程恙也不是没被许荀标记过。
Omega的犬齿没有Alpha那样锋利,却也能轻而易举地刺破腺体。
对于绝大多数Alpha来讲,被一个Omega标记是很羞耻的事情。
可对于程恙来说并非如此。
她很喜欢许荀对她的标记。
不怎么疼,反而痒痒的麻麻的。
触感顺着脖颈传至脊柱,连尾椎骨都酥酥麻麻的。
很舒服。
很爽。
程恙很上瘾,巴不得许荀再多标记她几次。
可现在不是说这种话的时候。
今天程恙就做着做着晕过去了,现在身体还很虚弱,万一亲个嘴又因为缺氧昏过去,今天就要二进医院急诊了。
这是多么丢人现眼的事情。
程恙不希望再发生第二次,否则她的一世英名就要毁于一旦。
见许荀正仔细地看着剧本,程恙闲来无事,就趴在桌子上陪她一起看。
程恙什么也看不进去,可许荀看得却津津有味。
“我原本以为拍电影需要剧本,没想到综艺居然也有。”
程恙想起来了,许荀从来没上过综艺节目。
“是啊,其实都是演给观众看的,实际上演员私底下都排练好多遍了。”
许荀有些迟疑,最后还是说:“对了,之前副导演说想让我和其中的一个Alpha炒CP,我拒绝了。”
程恙一听,马上就坐不住了。
“什么?炒CP?和谁?”
许荀指着嘉宾名单上的名字:“陆清酌。”
这个名字,怎么听着那么耳熟呢。
程恙具体想不太起来了。
见程恙有些疑惑,许荀笑着说:“在这些嘉宾里,她的咖位最大,我和她合拍过一部戏。”
程恙问:“那你演了什么?”
许荀勾起嘴角:“我演路人甲,逃亡路上被追兵砍死了。”
“……”
程恙差点忘了,许荀是从跑龙套开始的。
许荀见程恙有些担心,于是又说:“放心吧,这个副导演已经被炒鱿鱼了,听说是得罪了资本。”
程恙松了一口气:“是啊,好好的一个休闲旅游综艺,非要搞什么骚操作。”
两个人聊了半个多小时。
程恙虽然失忆了,可是对于娱乐圈事业这一类的东西还是能够指点一二的。
“老婆,这档综艺结束后,肯定还有很多综艺邀请你参加,但我们最好一年只接一部。”
许荀有些疑惑:“这是为什么?”
“你现在是电影咖,用通俗易懂的话来说,接太多综艺很容易掉身价。”
“有很多著名的演员其实从来不接综艺的。”
许荀弯了弯唇角,抬眸看着程恙:“你也是。”
程恙被夸得脸上一红:“老婆你说什么呢?我就拍过几部电影、演过一部电视剧而已。”
一提到这个电视剧,许荀就轻笑出声。
“你的一部电视剧是别人好几辈子都追不上的,当年你才十八岁,成了多少Omega的梦中情A。”
“……”
这句话好像在哪听过。
哦。
许荀吃醋的时候总会放嘴边遛遛。
她又吃醋了。
程恙勾唇一笑,她越靠越近,挨着许荀说:“老婆,你都说了,我那个时候是很多Omega的梦中情A,那你呢?”
许荀脸上蓦然一热:“我……我……”
她不用回答,程恙光从许荀脸上不自然的表情就能看出来,她也是其中一员。
程恙见她支支吾吾,恐吓说:“说实话,要不今天晚上分房睡。”
许荀有些扭捏,不过还是实话实说:“嗯,我当时很喜欢你,还……”
话说到一半就中断了,程恙急得抓耳挠腮:“你快说啊,还有什么?”
许荀掀开眼皮瞧了她一眼:“我还买了很多你的海报、贴纸,还有一些绘画本。”
程恙蓦然睁大眼睛。
许荀的耳朵红到滴血:“海报我贴在卧室里了,贴纸全都收藏起来,本子也没舍得用,整理的时候发现足足装满了两个大箱子……”
程恙呼吸一滞,连眼睛都忘了眨。
“老婆,你……”
许荀的眸子慢慢含着泪水:“我母亲去世后,我就一直在我姑姑家住,后来赚了点钱搬了家,我就把老家所有的箱子都带走了。”
“后来我搬过很多次家,那些东西一直没舍得丢,全都带在身边。”
“……”
说到这里,许荀没出息地红了眼睛。
“它们从我十九岁一直陪我,已经七年了,有的本子比较劣质,纸张变得又黄又脆,我不敢碰,把它们都放在书房的橱柜里收藏起来。”
程恙愣了愣。
难怪今天她在书房橱柜里看见许多用黑色绒布包起来的书,原来那是印有自己照片的纪念册。
这些绒布包裹起来的书上都打着蝴蝶结。
程恙不用想,都知道这些本子是许荀一个个亲手精心包裹的。
这个时候,程恙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无论她说什么,对于许荀如此震耳欲聋的告白来讲,都仿佛掉入深潭中的一颗小石子。
虽然能激起一些波澜,却没什么用。
程恙握着许荀的手,慢慢地贴了上去。
她轻轻地吻了吻许荀的嘴唇,不带一丝情色。
这是一个安慰性十足的吻。
程恙虽然失忆了,可她很清楚自己的性格。
她不会追星,也不会抓住那点虚无缥缈的东西胡思乱想。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实事,只有充实自己,让自己更强大更有发言权。
如果喜欢一个人却抓不住,那就让自己成为资本,离她越来越近。
就算没办法走到一起,远远地看着对方幸福也是好的。
程恙觉得,许荀是与她有着灵魂共振的人。
从对方之前的谈话就能听出来。
许荀为了能够到她的位置,一步一步往上爬,又拒绝了所有潜规则,哪怕被雪藏也在所不惜。
程恙轻轻地咬了一下许荀的下嘴唇,强迫自己离开她。
她在接吻的时候喜欢闭着眼睛。
一离开许荀,程恙睁开眼睛的那一瞬,却发现对方的眼睛正亮晶晶地盯着她。
和好几次在噩梦惊吓中醒过来一样,她同样看见了许荀睁得大大的眼睛。
程恙几乎每次都会被吓一跳,可时间长了以后,她就没什么感觉了。
她努力告诉自己,许荀只是怕她夜里睡觉出问题,所以才这样盯着自己看。
又或者,许荀喜欢自己这张脸,所以才时时刻刻盯着看。
至于什么原因,程恙不清楚。
可她知道,许荀深爱她,愿意为了她做任何事情。
程恙也是如此。
许荀抿了抿嘴唇,试图将程恙嘴唇上的香味再多留一会儿。
果然还是不能肢体接触。
程恙只是轻轻地吻了她一下,许荀后颈被咬过的腺体就开始发热。
今天这场标记太短暂了,程恙也只是咬破了皮,勉强算是临时标记。
许荀不知足,她想要更多。
可她也清清楚楚地知道,程恙的身体不堪重负,根本没办法进行高强度的标记。
见许荀的眼神有些失落,程恙忍不住问:“老婆,你是觉得我今天的标记不够好吗?”
许荀下意识摸了摸后颈,诚实地点点头:“太浅了,我想要更深一点的。”
程恙指了指自己的虎牙,还有她的右手,一脸真诚。
“老婆,你说的是这个,还是这个?”
许荀脸一热:“都有!”
她又忍不住絮絮叨叨:“你跟没吃饭一样,让你深一点你一直磨磨蹭蹭,一点都不听我的话。”
程恙一脸无辜:“可是老婆,你的生.殖.腔太浅了,我的手指太长,我怕我一个不小心弄伤你。”
说着,她还把自己的双手举起来,放在许荀面前。
“你看,这要是直接放进去该有多难受啊。”
“……”
许荀哑口无言:“终身标记就是要进去的!”
程恙恍然大悟,脸上的表情有些受伤:“我……我又没标记过,我哪里知道还要进去啊,老婆你凶我!”
许荀气得笑出声。
怪不得今天在书房这个混蛋一直在外面磨磨蹭蹭,怎么催促她都像个木桩子一样。
原来是害怕自己不舒服。
许荀知道程恙是为她好,可这种事情就需要放开了去做。
扭扭捏捏成何体统,把燃起来的激情都磨灭了。
“我哪里凶你了?我只是建议一下而已。”
程恙委屈巴巴地说:“可我又不会,我又没和Omega做过,而且我还失忆了。”
强词夺理。
许荀勾起唇角,哄着说:“没关系,不会就不会,下次我教你,我相信你天赋异禀,一次就会。”
这种事情从许荀的嘴里说出来,程恙总觉得怪怪的,像是两个人面对面在学知识一样。
可学的又是那种床上的知识。
程恙有些害羞,又很亢奋。
许荀抓着程恙的手腕,仔细观察着她的手掌。
她满意地笑了笑:“不错,手指确实很长,也很有力道,我很喜欢。”
“……”
程恙下意识动了动食指指尖。
许荀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对,下次你就这样动,我会很开心的。”
“……”
程恙不敢动了。
许荀身上热得仿佛在蒸笼里蒸过一样。
从里到外都热。
她恨不得直接在餐桌上做,可现在又不是时候。
不过,她们好像还没在餐桌上做过呢。
一定别有一番乐趣。
程恙有些扭捏:“老婆,真的不会难受吗?”
许荀安慰说:“应该不会吧。”
“而且。”
许荀轻飘飘地瞥了一眼有些跃跃欲试的Alpha,想稍稍安慰她一下。
“刚开始可能会疼的,后面就很舒服了。”
程恙嚅动着嘴唇,有些不大相信:“真的吗?”
许荀点点头,继续诱哄着说:“真的,不信我们今晚就试试。”
程恙有些紧张,她听到许荀笑了笑,趴在她耳边说。
“你不用标记我,直接进来就好了。”
第26章 好深 手腕快断了。
一个小时后, 灶台上的瓦罐就开始往外冒出丝丝缕缕的香味。
鸡汤味道浓郁鲜美,虽然鸡肉已经熟了,可是炖汤却需要在火上煨三四个小时才行。
许荀选的是散养五年的老母鸡, 她总觉得三四个小时时长还不太够,不一定能把鸡肉炖烂。
对于吃,许荀还是比较苛刻的。
程恙身体不好,除了用药以外, 食补也非常重要。
自从做演员以后,许荀的作息就不太规律,整天早出晚归, 所以闲的时候她总会研究一下食谱。
程恙有时候还能在许荀手机上看到很多改良过的食谱,以及一些做菜心得。
花园里,程恙坐在葡萄树下打游戏。
她只喜欢玩单机游戏,所以就用许荀的手机下载了做披萨的游戏。
许荀坐在一旁用刚摘的葡萄榨汁,见程恙用指尖在手机屏幕上戳来戳去,把刚榨好的葡萄汁递给她。
“在玩什么呢?”
程恙咬着吸管,含混不清地说:“做披萨呢……哎哟!忘记放青椒了, 这个坏家伙又要扣钱。”
许荀凑过去一看。
果然, 这个黑皮肤的NPC吐槽她青椒放得太少。
程恙气急败坏:“每次都是他!上次还给我差评,说我披萨长得太丑,下次再碰到, 我就直接甩给他一张生面饼,让他啃去吧!”
见程恙凶巴巴的样子,像极了一只张牙舞爪的猫咪。
许荀拿过葡萄汁,在程恙喝过的地方尝了一口。
她笑着附和说:“嗯,确实很可恶,下次就这么干, 气死他。”
程恙放下手机,一脸警惕地看着许荀:“老婆,你对葡萄过敏吗?”
许荀摇摇头:“不过敏。”
程恙半信半疑,不过她还是仔细查看了许荀的手臂和脖颈。
发现并没有冒出什么可疑的的红点之后,她这才松了一口气。
“吓死了,自从发现你对桃肉过敏以后,你吃什么东西我都害怕。”
许荀无奈一笑:“唉,喝桃汁不过敏,没想到吃桃肉居然过敏,我这个体质还真是够神奇的。”
程恙握着许荀的手腕,发现她身上荨麻疹已经下去了。
“那你对桃子毛毛过敏吗?我去网上搜了一下,发现好多人对这个都过敏呢。”
许荀摇摇头:“那倒没有。”
前几天在医院,程恙想让许荀查一查过敏原,可医生说其实没什么必要。
一想到要在手臂上扎针,程恙就开始心疼。
许荀都二十六岁了,她肯定也知道自己对什么过敏。
上次那个桃子她应该也只是忘记了。
见程恙还有些担心,许荀捏了捏她柔软的耳垂,一脸笑意。
“恙恙,你不用担心我,你知道吗,其实我以前也是医生,后来才做了演员。”
程恙微微睁大双眼:“你做过医生?”
许荀点点头:“嗯,我大学念的是临床。”
程恙星星眼:“哇,老婆你好厉害呀。”
许荀弯了弯唇角,不想多说这其中的辛酸:“还好吧,一开始想着做医生比较稳定,就听我舅妈的话选了这个专业。”
程恙双手捧着脸颊,把下巴搁在许荀的大腿上听故事。
“那后来呢,老婆你再多给我讲讲你以前的事情嘛。”
许荀莞尔一笑:“后来我毕业以后就直接工作了,在医院干了两个月,果断辞职。”
程恙一脸震惊:“啊。”
许荀叹了一口气:“是啊,后来我不知道干什么,有一天看见招群演的广告,就去面试了,从那以后就一直跑片场,攒了不少钱,租了大房子,还养了一只猫。”
这句话信息有点多,程恙的脑子有点缓不过来。
“什么,你还养了猫?”
许荀点点头:“嗯。”
程恙左看看右看看,想起这半个多月来,她从来没在家里看到过猫。
“那我们家咪咪呢?它在哪儿?怎么从来没见过?”
许荀解释说:“你对猫毛过敏,我把它送到庄园了。”
程恙有些不可思议,她一脸失落:“我对猫毛过敏?我居然对猫过敏?我不要对猫过敏啊!”
许荀轻轻地揉了揉程恙发顶,安慰说:“为了你的健康着想,而且小羊在庄园过得也很开心,庄园很大很大,它可以随意奔跑,不用受到约束。”
“小羊?”
程恙笑着问:“一只猫为什么要叫小羊啊?”
许荀一愣,有些难以启齿。
程恙突然间福至心灵,凑到许荀面前,开玩笑说:“是不是因为我?”
许荀猛地睁大眼睛。
程恙也愣了。
她刚才只不过是随口一说,没想到居然说对了。
许荀慢慢地点点头,耳朵有点红。
“嗯,和你有关。”
程恙确实很失落,她也没想到自己居然对猫毛过敏,那以后岂不是连猫都不能抱了。
程恙试探着说:“老婆,我不碰猫,能把小羊接回来吗?我远远地看着也行。”
许荀摇摇头:“它很粘人,见到人就往裤腿上蹭,还顺着腿往上爬,非要贴贴才行。”
程恙叹了口气:“那我这辈子岂不是再也碰不到猫了,我想一边抱着你一边抱着猫,冬天的时候坐在壁炉前烤火。”
许荀想了一会儿:“要不,我给你买个玩偶?”
“……”
猫这件事暂时放到一边,程恙又对许荀主动辞职,选择跑去做群演这件事而肃然起敬。
“老婆,我觉得你真的好厉害。”
许荀笑了笑:“哪里厉害了?”
程恙不假思索地说:“你名牌大学毕业,然而最后选择做群演,这件事很少有人能做得出来。”
对于有些人来说,像这种事情,在他们嘴里就是叛逆,就是任性,就是大逆不道。
许荀轻柔地抚摸着程恙的后脑勺,指尖在纱布上慢慢滑动着。
“做群演多好啊,工资日结还包吃,没有医患纠纷,也不用讨好领导上级被同事穿小鞋。”
程恙听得一愣一愣的:“对哦,确实很自由,而且赚的肯定比你在医院上班多。”
程恙从许荀膝盖上抬起头,注视着对方的脸。
“而且老婆,你长得那么好看,就算做群演也不是普通的群演。”
许荀笑了笑:“被你说中了。”
程恙又忍不住问:“老婆,你在你姑妈家住,他们一家对你好吗?”
许荀眼底的笑容渐渐消失。
果不其然,程恙见她慢慢地摇了摇头。
程恙再也坐不住了。
“他们对你不好?”
许荀无奈一笑:“寄人篱下,只要能维持温饱就行了,至于亲情什么的,我不需要,也不想要。”
程恙动了动嘴唇:“可是老婆,他们怎么能这么对你呢,好歹也亲人啊。”
许荀却觉得一切都释然了。
“在绝对的利益面前,亲兄妹都要明算账。”
“我考上大学以后,老家那边给了我十万块的奖励,被他们拿走了一半,说是养我这两年的费用。”
程恙气得猛地站起来,结果两眼一黑又差点晕过去。
“恙恙!”
许荀赶紧扶着她坐下,见她急火攻心,用手抚摸着她的胸口和后背。
“别急,慢慢来,小口小口呼吸。”
许荀有些自责:“早知道我就不说了,没想到你这么在意。”
程恙顺完气以后,紧紧地抱着许荀。
“老婆,我没想到你以前居然过得这么苦。”
她红了眼睛,使劲露出一个笑容。
“不过现在终于苦尽甘来了,你过得很好很开心,让那些欺负你的人使劲羡慕去吧。”
许荀动动嘴唇,似乎还有什么话想说。
但是在程恙看过来的那一瞬间,她立刻露出了笑容。
程恙虽然失忆了,可她却不傻。
她总觉得许荀好像还有什么事情在瞒着自己。
现在许荀是大明星,她不信许荀姑妈一家人只要五万块钱就满足。
肯定还有别的事情。
过了一会儿,许荀回到厨房去看鸡汤炖的怎么样了。
程恙趁机用手机搜索许荀和法律相关的事情,果不其然,她搜到了许荀起诉她姑妈一家人的信息。
原因是,这一家人以曾经收养过许荀为由,道德绑架勒索她一千万天价抚养费。
“……”
程恙气得眼前一黑。
她小口小口呼吸着,顺了一会儿继续往下看。
好消息是,许荀胜诉了。
这一家人一分钱也没拿到。
不过当然还有不少慷他人之慨的人说,都那么有钱了,拿出来点接济亲戚又如何呢。
“……”
不是黑粉,就是单纯脑子有病。
程恙想掐人中好好缓一缓。
她暂时还是不上网了,戾气太大。
虽然隔着网线没办法揍人,可总要做点什么吧。
程恙果断举报了这个人的主页。
许荀出来后,程恙又把手机放下,还把之前的浏览记录给删了。
这种事情,许荀不主动和她倾诉,说明对方真的很痛苦。
程恙也不希望这种痛苦再回溯一次。
既然已经胜诉了,就当做都过去了吧。
痛苦的事情不用再想第二遍。
程恙不会打破砂锅问到底,就算是爱人之间,彼此也各自有着需要隐藏的小秘密。
私人空间是很重要的。
许荀走过来说:“这只鸡太老了,炖了快三个小时还不行,我觉得再炖三个小时差不多能好。”
还要三个小时?
那岂不是要从天亮等到天黑了?
这鸡难道是钛合金做的?
程恙百无聊赖,直勾勾地盯着许荀,用眼神求助对方,无聊到底该做什么。
许荀坐在她身边:“我们一起玩游戏吧。”
程恙找了个能双人联机的游戏,两个人开始做饭。
做着做着,程恙就发现不对劲了。
许荀好像也是个游戏黑洞,而且比她还黑。
她甚至分不清东西南北。
拿东西的时候东跑西窜,好几次都撞到程恙。
为了维持两人情比金坚的爱情,程恙果断退出了游戏。
许荀愣了愣,放下游戏机:“怎么不玩了?”
程恙捏了捏人中,诚实回答:“老婆,我觉得我们两个再玩下去,感情就要破裂了。”
许荀有些不好意思地关掉游戏机:“我不怎么会玩游戏,而且这个手柄我也不熟悉。”
程恙觉得自己确实过分了。
她让许荀坐在自己腿上,贴上去教她怎么用手柄。
“你看,这个Y是冲刺,也可以捡东西,左边摇杆是用来移动方向的。”
程恙说的仔细又认真。
许荀偏过头低垂着眼睑,静静地注视着程恙的脸。
程恙的睫毛很长,又卷又翘,说话的时候睫毛也跟着轻颤。
许荀呼吸一滞,指尖不受控制地颤抖着。
经过这些天来的亲密接触,许荀也沉溺在温柔乡中无法自拔。
明明这一切都是偷来的。
对于她来说,这段感情就好比一颗含着毒药的蜜糖,哪怕知道吃掉不久后就会毒发身亡,可她却依旧甘之如饴。
可是开弓没有回头箭,许荀没别的办法。
现在她一步一步就像踩在刀尖上。
很疼。
但是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程恙给许荀介绍着这些键位,一抬头却发现对方一直盯着自己看,还有些心不在焉。
“老婆,你有在听吗?”
许荀猛地回过神来:“我刚才在想事情,你说到哪儿了?”
程恙笑着说:“嗷,刚说到Y键呢。”
许荀笑了笑,其实在她走神之前,程恙就已经说到Y键了。
“我不走神了,仔细听你讲。”
程恙抬头,在许荀嘴角亲了亲,把刚才说的那些话重复了一遍。
教会许荀用手柄之后,两个人联机玩游戏就没有之前那么困难了。
不过许荀还是有点慢,但是也没关系,多玩一玩就熟练了。
程恙之前听江惠美说过,许荀在外面一直都是左右逢源。
假面之下,隐藏的是孤独和无奈。
她也许从没有好好玩过一次游戏,看过一场电影。
程恙不记得两人结婚以后过的是什么日子了。
为了事业,也许她并没有那么顾家,导致忽略了许荀。
所以两人之间才会产生隔阂。
程恙回过神来,把许荀抱得更紧了。
自从被撞到脑袋,简繁怕程恙在家休养无聊,给她推荐了一个种田游戏。
让她锻炼一下手部力量,还能和朋友联机。
最主要就是锻炼手和脑子,防止生锈。
程恙下载完以后,天天都是砍树除草,好不容易种了点农作物,结果是春季最后一天种的。
第二天一觉醒来,程恙傻眼了。
种的东西全变成了“酸菜”。
那可是花费她全部身家买的!
从此以后,程恙再也不种地了,转头提拎着自己那只破剑下矿打怪物。
许荀也被她撺掇着下了这个游戏。
两个人这还是第一次联机。
程恙觉得自己杀怪物已经很有经验了,就迫不及待想在许荀面前表现一下。
所以她果断带着许荀下矿。
不过确实倒霉,她刚下矿井,就发现今天的怪物格外的多。
可现在这个时候撤退已经晚了。
“老婆,快!你杀右边那只怪物!”
“啊啊啊啊啊!它冲过来了!快跑!”
“……”
程恙的血条只剩下一丝丝了,她还以为自己即将挂掉,结果许荀的那个小人挥着锄头挡在了她面前。
对,没错,就是锄头。
这个毫无杀伤力的农具。
无论许荀怎么用力刨,面前的怪物仍旧丝血未掉。
许荀杀得起劲,却也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她眉头紧皱:“咦?怎么杀不死啊?”
“……”
程恙忘了,许荀好像还没有剑。
虽然这个攻击毫无作用,但是掉了体力。
许荀盯着屏幕疯狂攻击,抽空喊了一句:“快吃东西回血,我要挡不住了。”
程恙急得疯狂切换工具栏,结果不小心举错了炸弹,手一滑把两个人都给炸死了。
“……………………”
程恙的手一顿,大脑宕机了一会儿,这才发现自己干了蠢事。
两个人双双被传送到地面。
程恙一看,兜里仅剩的50金被偷了,背包里值钱的东西也没了。
“……”
程恙一脸心虚,根本不敢正视许荀的眼睛。
“老婆,我可以解释,真的是手滑,我不是故意的。”
许荀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我……我知道哈哈哈哈。”
程恙见她越笑越开心,自己又羞又恼。
本来还想在许荀面前炫个技,没想到出了这么大的丑。
她把游戏机藏到桌子底下,再也不想玩了。
许荀使劲抿着嘴角,憋笑憋得肚子都疼了,可她还是忍住了。
要不然她的恙恙多没面子啊。
看程恙低着头如丧考妣的模样,许荀想安慰她。
但是一想到刚才那个把两人都送上西天的炸弹,许荀一只手捂着肚子,把脸扭到一边。
好酸,快憋不住了。
不行,要笑出来了。
出于演员的职业素养,许荀最终还是把这个笑忍了回去。
她憋得脸颊通红,被程恙抓了个正着。
程恙小声嘟囔着:“想笑就笑嘛,我知道我菜。”
许荀弯了弯唇角,用指节在程恙的鼻梁上轻轻地刮了刮。
“不菜,可爱得很。”
程恙一听,把游戏机又往角落里塞了塞。
眼不见心不烦。
许荀知道她脸皮薄,于是转移话题说:“鸡汤快好了,我们再等一个多小时就差不多了。”
“怎么还要一个小时啊,炖的是金鸡吗?”
许荀勾起唇角,抱程恙手里的手机放到石桌上。
“还有一小时才开饭,不如这样,我们来接吻吧。”
话音一落,程恙就迫不及待地贴上去,轻车熟路地咬住许荀的嘴唇。
她现在急需转移注意力,还要让许荀忘掉刚才发生的事情。
许荀发现了,程恙每次接吻,都会先咬住她的下嘴唇。
然后用手轻轻按压她的后颈,让她慢慢贴近。
许荀喜欢这种被掌控的感觉,甚至激动到有些发抖。
她的后颈很敏感,程恙只要碰一下,她整个人就软了,再也没有任何力气。
程恙当然也发现了许荀的弱点。
不过对她来说,这分明就是个惊喜。
有时候接吻,许荀太过强势,吻得她喘不过气来。
程恙就会用手捏一捏她的后颈,许荀就没力气了,反而会倒在她怀里,任君采撷。
这样坐着接吻不够舒服,却足够安全。
小花园里有躺椅,许荀接着吻,小口小口地喘着气,建议说:“恙恙,我们去躺椅上。”
“……”
程恙顿时如临大敌。
坐在椅子上的时候,许荀就抓着她的手慢慢抚摸。
这要是真的上了躺椅,那不标记一下岂不是说不过去。
不行不行!
这光天化日的,不是卧室,也不在书房,万一被人看见,那岂不是要被人嘟囔成随地发.情的色.情狂魔了。
程恙闷哼一声:“不去,万一有人看见……”
许荀哄着说:“不会的,小花园是我的私人领地,阿姨们不会随便进来打扰的。”
程恙一听,有些跃跃欲试,但她抬头看了一眼还没下山的太阳,开始心虚起来。
“这……天还没黑呢。”
许荀轻而易举就把程恙提了起来,然后把人丢在躺椅上,直接坐了上去。
“这有什么,你不喜欢白日宣淫吗?”
程恙的后脑勺悬空,她的手被许荀紧紧地抓住不放。
那只手垂在她的腰间,被许荀摆出了一个很奇怪的姿势。
“……”
程恙的心快冲出了嗓子眼。
“老婆,你要干嘛!”
许荀慢条斯理地解开腰带:“既然你不能动,那我自己来。”
就算没有过性.生.活的人也应该知道,骑.乘这个体位是最.深.的。
更贴合,不过也更累人。
程恙只需要躺着,什么都不用做,和许荀接吻就好。
“老婆,好……好……”
许荀坐在程恙的腰上,勾着她的后颈接吻。
“好什么?”
程恙断断续续地说:“好.烫.啊。”
许荀哆.嗦着,甜.腻的声音从紧闭的牙缝中挤出。
“那你喜欢吗?”
程恙鼻音浓重:“喜欢。”
过了一会儿,程恙哽咽着:“老婆,我要融.化.了。”
许荀趴在程恙身上喟叹一声,愉悦地吻了吻她的嘴角。
“我也是。”
·
手都快断了。
程恙趴在躺椅上一动不动,仿佛自己才是被狠狠蹂躏的那个。
许荀慢条斯理穿好裤子,没事人一样从椅子上站起来。
两个小时过去了,她还好好的,能跑能跳,甚至还能把程恙抱起来,绕着院子走一个来回。
程恙叫得嗓子都哑了,她趴着没动,艰难地扭过头,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脸不红心不跳的许荀。
“老婆,你怎么还能动啊?”
都已经这个样子了,许荀居然还能下地走路,像个没事人一样
反观自己,像个瘫痪的废人。
许荀抓着程恙的手腕,在她右手中指上咬了一下。
“真不错,手指很长。”
许荀握着程恙的无名指,笑着说:“这根就很不错。”
“啵。”
许荀亲了亲程恙的指节,弯腰拍了拍她的脸。
“今天表现很不错,晚上奖励你多喝一碗鸡汤,夜里继续。”
程恙偏过头,冷冷地哼了一声。
“还要?我不干了!”
她自以为自己的声线很冷酷,可是落在许荀耳朵里却软绵绵的,根本没有任何威胁性。
许荀的腰有点酸,她蹲在程恙面前,掐着她的下巴。
“刚才还放狠话要把我干.坏,现在怎么像个炸毛的猫一样。”
程恙又哼了一声:“你别用这种激将法刺激我,我不会上当了!”
许荀勾起唇角:“我知道,你现在身体不好,要不然这样吧,我们以后不做了,等你身体好了再做。”
“你瞧不起谁呢?”
程恙一下子就崛起了。
“虽然我身体不好,但我不是废物,撞坏脑袋又不是手断了。”
许荀使劲抿着上扬的嘴角。
她就知道。
程恙坐起来,竖起自己的食指,放出狠话。
“今天夜里我就要让你好好看看,怎么用一根手指让你跪在床上求饶!”
许荀轻轻挑眉:“求之不得。”
第27章 征求 趴着被许荀标记。
回到别墅后, 刚一进门,程恙就嗅到一股浓郁鲜美的鸡汤味。
本来她肚子就饿,一闻到香味就肚子咕咕叫。
肚子叫的声音有点响, 被许荀听了个正着。
许荀弯了弯唇角,顺手在程恙的小肚子上摸了摸。
“瘪了。”
程恙迅速在许荀的手背上捏了捏:“又笑我,我要吃饭。”
前段时间,程恙一直都处在食欲不振的状态。
许荀天天亲自下厨, 变着法给她做好吃的,可程恙却还是吃不进去。
有时候她怕浪费食物,也怕浪费许荀的一番心意, 所以就硬着头皮吃。
结果就是,全都被她吐出来了。
由于吃不下东西,只能靠营养液维持,程恙半个月瘦了十斤,整张脸都小了一圈。
作为公众人物,必须要有严格的身材管理。
程恙当然也不例外。
为了上镜需求,她的体重从没超过一百斤。
这一场大病过后, 她瘦到了八十多斤。
每天夜里睡觉的时候, 许荀把她抱在怀里,用手一摸就能摸到凸起的肋骨。
她心疼坏了。
程恙握着许荀的手走进厨房,见她好像有些心不在焉。
“老婆, 你脸色好像不太好。”
许荀回过神来,用手指在程恙的手腕上比了一下。
发现她比以前胖了不少以后,终于松了一口气。
“我在想,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恢复正常体重,这些天食补下来,确实重了不少, 可我总觉得还不够。”
程恙开玩笑说:“这个体重我觉得已经很好了呀,要是再胖下去,那就要减肥了。”
许荀笑了笑:“我宁可你胖点,也舍不得看你受罪。”
“都过去了,我现在不是好好的。”
程恙笑着说:“我这叫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只是……”
说到这里,程恙慢慢垂下眼睑。
“只是我的助理还有经纪人……”
许荀知道,她助理的死和经纪人的昏迷不醒,对程恙来说,是她心里永远过不去的那个坎。
许荀已经联系她经纪人和助理的家属,打了抚恤款过去。
可是就算有再多的钱,那个消失的生命却永远都回不来了。
许荀安慰说:“恙恙,人各有命,这是天意,和你没关系,你也没有预知未来的能力,这只是个意外而已。”
程恙点点头,脑海中回荡着助理家人嚎啕大哭的场景。
事情已经发生了,也没有追悔的余地。
程恙心中仍有一丝庆幸,更多的却是忏悔。
把程恙按在餐桌前,许荀把炖鸡汤的瓦罐端到桌子上。
打开盖子以后,浓郁的鸡汤香味瞬间弥漫整个厨房,在客厅打扫卫生的江惠美也馋得不行。
“小姐做菜手艺真是越来越好了。”
许荀勾起唇角:“江阿姨,别打扫了,过来一起喝吧。”
江惠美放下手里的活,她坐在程恙对面,端着许荀放在她面前的碗。
鸡汤很清亮,上面漂浮着几颗红色枸杞,甚至连油花都见不到。
看着像开水,可实际上喝起来味道鲜美。
江惠美不是普通的保姆,她在市中心其实有好多套房产。
退休以后闲不住,生怕自己闲得发慌胳膊腿僵硬,就干脆去别人家里当保姆。
她会做饭又勤快。
而且许荀没有做大明星之前,江惠美其实是她的房东。
两个人关系还不错,江惠美在许家就像是在自己家里一样。
程恙把汤匙吹凉,喝了一口之后眼前一亮。
“太好喝了,我第一次喝这么好喝的鸡汤。”
词汇属实有些匮乏了。
程恙竖起大拇指:“老婆真棒!”
江惠美把鸡汤一口气喝完,也忍不住说:“夫人说的一点没错,比我这个老婆子炖了几十年的鸡汤还好喝。”
许荀弯了弯唇角:“好啦,您就别捧我了。”
一吃饱饭,江惠美就想说点什么。
“这段时间看你闲下来真好,之前也不好好吃饭,平时都是随便对付几口,在剧组那么辛苦,除了我,还有谁……”
“江阿姨。”
许荀笑着打断了她的絮叨:“你把碗放进洗碗机吧,天都黑了,可以下班了。”
江惠美和许荀对视一眼,这才明白自己刚才多嘴,不小心多说了点什么。
她的目光又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正在吃饭的程恙,发现对方并没有注意到,这才松了一口气。
江惠美走后,许荀见程恙碗里的汤已经喝完了,就端走她的碗,又给她添了一碗。
“我们刚才怎么说的?”
程恙喝了一口汤,疑惑地抬起头:“说什么?”
许荀勾起唇角:“想不起来了?”
程恙轻轻地摇摇头,她确实不太记得了。
许荀帮助她仔细回想:“我说,今天下午的时候,你在小花园里表现很好,今天晚上奖励你多喝一碗汤,喝完好好干活。”
程恙咬着鸡腿,脸上一热。
“这……这你都记得,我早就忘了。”
许荀轻笑一声:“就是怕你忘,现在觉得鸡汤是不是更美味了。”
程恙舔了舔嘴唇,把最后一口鸡腿肉咽下去。
“老婆,我们今天做了两次呢,你还好吧。”
许荀笑着说:“我也不知道,不如今天夜里你再深入探索一下?”
程恙差点被鸡汤呛到:“咳咳咳!”
许荀赶紧站起来,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小心点!”
程恙把下半张脸埋进碗里:“可是老婆,一天做这么多次,会不会肾虚啊。”
许荀愣住了。
程恙赶紧说:“你以前做过医生,难道你不知道做多了会肾虚吗?”
许荀轻轻咳嗽一声,欲盖弥彰:“我当然知道,不过我还年轻,要是不趁着现在多享受享受,老了就不行了。”
程恙嘟嘟囔囔:“本来每天一次就已经就频繁了,你这一天三次,迟早要肾虚。”
许荀脸一红,直接把话撂在这了:“那你究竟做不做?”
程恙抬起头,果断回答:“做。”
·
卧室床上。
程恙还没来得及洗澡,就被许荀直接抓住按在了床上。
“……”
她明明是个Alpha!
可每次做.爱的时候,自己往往都是被许荀压制的那一方。
程恙的手臂和腿都没什么力气,她根本拗不过力大无比的许荀。
“老婆,唔……”
程恙小口小口喘着气,她趴在床上想翻身,却被许荀直接坐在腰上。
“你的力气怎么这么大?”
程恙回过头,被许荀抚摸着脖颈,侧着头和她接吻。
许荀嗓音低沉沙哑:“如果你知道我做医生的时候是哪个科室的,你就不好奇了。”
程恙用鼻子哼唧着:“哪个科室啊?”
许荀把程恙挺起来的腰按下去,埋在她耳边说:“骨科。”
程恙猛地睁大眼睛。
许荀又笑着说:“我母亲以前是石匠,力大无穷,我虽然没有遗传,可从小就搬石头运石头,力气比很多Alpha都大。”
除了力气以外,她比普通Omega也要高的多。
许荀净身高将近一米七八,和程恙差不多,穿上高跟鞋更是鹤立鸡群的存在。
所以她每次走红毯都穿平底鞋,和她一起拍戏的Alpha演员,甚至都要踩着箱子才够协调。
“……”
太可怕了。
程恙一听,再也不敢挣扎了,老老实实地趴在床上一动不动,乖得不得了。
许荀勾起唇角,把程恙的裤子脱了下来,在她又挺又翘的屁股上拍了拍。
“怎么不挣扎了?”
程恙可怜兮兮地趴着不敢动。
“你从来没告诉过我这个。”
许荀笑了笑:“以前说过,现在再说一遍,你记好了。”
程恙乖乖点头:“记住了。”
许荀轻轻地趴在程恙后背上,从身后将她紧紧拥入怀中。
“恙恙,我想标记你。”
说完,许荀轻轻拨开程恙后颈的碎发丝,在Alpha的腺体上吻了吻。
Alpha的自愈能力很强。
许荀眉头一皱,发现她前天留下的Omega标记已经消失了,几乎看不见任何痕迹。
程恙趴着不敢动:“标记就标记嘛,你不用征求我意见。”
许荀挨近以后,像个瘾君子一样闭上眼睛,深深地吸着程恙后颈那一丝淡淡的清甜信息素。
“恙恙,你不会觉得丢人吗?”
程恙小声问:“什么丢人?”
许荀的指尖缓缓擦过程恙的嘴唇,目光却直勾勾地盯着她的后颈。
“被一个Omega标记。”
程恙摇摇头:“这有什么丢人的,说丢人的都是瞧不起Omega的,人人平等,难道只有Alpha能标记Omega?谁规定的?”
许荀唇角的笑容越来越深:“是啊,既然这样,那恙恙今天夜里让我标记你好不好?”
程恙懒洋洋地趴着不想动:“那你就标记嘛,想怎么咬都行,反正我不怕疼。”
许荀的嘴唇轻柔地触碰着程恙的后颈。
她用鼻尖抵在上面,看着这一小块雪白柔软的肌肤,却舍不得咬上去。
许荀转移阵地,她亲吻着程恙的后背,嘴唇含住对方蝴蝶骨上那一颗小小的黑痣。
程恙身上一痒:“老婆,痒。”
许荀笑了笑:“痒就对了,我在亲你的后背,你的背真漂亮。”
她收藏过很多程恙露出后背走红毯的视频和海报。
每一次程恙只要穿性感类型的高定走红毯,就一定会掀起轩然大波,然后霸榜热搜头条。
许荀明知道这是她的穿衣自由,可每次看到那么多人讨论她有多性感,多想嫁给她,多想吃掉她,许荀就痛苦得发疯。
可是现在,她只是用了点小手段,就成功地把这些人迷恋的Alpha吃到了嘴里。
许荀盯着程恙的后背发愣。
后颈的疼痛迟迟没有传来,程恙回过头一看,见许荀的思绪已经不知道飘到哪去了。
两人四目相对,许荀垂下眼睑,眸子中闪过一丝决绝。
她低下头,直接咬住了程恙的后颈。
鼻子里传来一阵愉悦的闷哼,程恙张开唇瓣,喉咙里溢出甜甜的喘.息。
她忘了自己是个A。
不过趴着被许荀标记也挺舒服的。
程恙哼哼唧唧:“老婆,再多点信息素,我好喜欢。”
许荀眉头紧皱,又加深了这个标记。
她标记不了Alpha,哪怕咬破Alpha的腺体,也只能让自己少量的信息素渗透进程恙的体内。
而这一点点信息素很快就会消失。
Omega的信息素柔和得像水。
程恙知道,许荀怕咬伤她,故意放慢了速度。
她原本想让许荀再标记得深一些,可她觉得还是要尊重对方的意见。
“标记”还没结束,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突然响了。
把两个意乱情迷的人都吓了一跳。
许荀的眸子闪过一丝冷意,她抓着手机就要关机。
程恙却突然瞥见手机上的名字。
“是郑导,别关机。”
许荀面无表情地接了电话。
·
最后还是没做成,许荀被郑导一通电话叫走了。
程恙坐在床上,抱着胡萝卜兔子玩偶,和车内的许荀打着视频通话。
手机画面中,程恙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床上,看起来可怜又寂寞。
其实许荀不想接导演的电话,也不想离开程恙。
可程恙觉得,导演这个时候打电话,肯定是有什么急事,所以她直接把压在自己身上的许荀“推”了下去,让她把电话接了。
许荀刚才又动了情,现在心率还居高不下。
她说话嗓音听起来也很沙哑:“恙恙乖,你先睡吧,已经很晚了。”
程恙摇摇头:“我不困,我要看到你安全到郑导家,要不然我不放心。”
许荀弯了弯唇角,举着手机对准自己:“好。”
两个人一直通着话。
程恙说不困是假的,她的身体接受了许荀的信息素后,整个人就有些昏昏欲睡。
抱着怀里的兔子玩偶,程恙说话也迷迷瞪瞪的。
“嗯……老婆,我不困。”
许荀无奈一笑。
画面中的Alpha困得眼皮打架,甚至连眼睛都快睁不开了,还嘴硬说自己不困。
许荀没有劝阻,而是微笑注视着昏昏欲睡的程恙。
果然,半分钟不到,程恙趴在兔子玩偶上睡着了。
许荀没有舍得关掉视频通话,而是一直盯着熟睡的程恙看,眼神专注,眼底柔情似水。
冬冬通过内后视镜悄悄看了一眼,不由得暗暗称奇。
·
程恙睡了没多久就憋醒了。
她把整张脸都埋进了兔子玩偶上,又热又闷,最后差点窒息。
程恙迷迷糊糊地摸索到面前的手机,这才发现那边漆黑一片,可是视频通话还在继续。
她忘了许荀现在在导演家里,还以为对方出了什么事,就沙哑着嗓子喊。
“老婆!老婆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是不是出事了?”
此时,郑玉芬和一众嘉宾的谈话停止了。
许荀这才意识到,程恙已经醒了,正在找她。
而听她说话焦急的语气,许荀后知后觉意识到,程恙已经忘了她现在在导演家里。
那边的“老婆”还在叫着,郑玉芬咳嗽一声。
“许荀,是你对象给你打电话吧。”
许荀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是,我刚才在路上好不容易哄她睡着,现在又醒了。”
许荀拿出手机,朝着郑玉芬点点头:“郑导,我出去一趟,不好意思。”
另外四位嘉宾互相八卦地对视一眼。
其中一个Omega女星凑近身边的Alpha,她是最近刚火起来的小花,叫林栀子,性格豪爽爱八卦。
见许荀出门接电话,她一脸震惊:“陆姐,许荀老师居然有对象,感觉很黏人的样子呢,你说会不会是个小奶狗?”
对象?
陆清酌这才想起来已经晚上十点了,而她还没有回家。
打开手机一看,一片红色未接通话,全都是这个备注“最爱的老婆”打来的。
这次完蛋了。
她后背一阵发冷,还是故作镇静地说:“这算什么,我都结婚有崽崽了呢,谈个恋爱那不是很正常。”
林栀子点点头:“确实,许荀老师这个年纪也不算小了,四舍五入也三十了。”
陆清酌:“你这入得也太狠了吧。”
这次郑玉芬导演叫她们所有嘉宾来,其实是想先拍一部先导片,让嘉宾们介绍自己,事先预热一下。
拍先导片不需要花什么时间,只需要嘉宾们上传自己的vlog就行了。
事情其实已经说的差不多,郑玉芬笑着站起来。
陆清酌拎着她女儿给她画的涂鸦手提包站起来:“郑导,这么晚把我们叫过来,就随随便便打发我们几个走了?”
郑玉芬笑了笑:“行吧,我厨房有一袋垃圾,你要不顺手帮我带走吧。”
陆清酌耷拉着脸:“切,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小气鬼,人家去医院看病,都能领一打鸡蛋两桶豆油呢,抠门死了。”
许荀从外面回来,和郑玉芬对视一眼。
郑玉芬笑着说:“那你今天就见到了,快走快走,你家那位可不是省油的灯,你再不走她估计等会儿就要打电话把我也给炒了。”
送陆清酌离开后,许荀也准备上车,却被郑玉芬叫住了。
“许荀啊,这次我们选了五位嘉宾,不过还有组队做游戏的任务,所以我临时加了个神秘嘉宾。”
许荀疑惑:“神秘嘉宾?”
郑玉芬点点头:“刚才你出去打电话没回来,我和她们都说过了,你做好准备吧。”
许荀笑了笑:“连我们都不知道这个神秘嘉宾是谁吗?”
郑玉芬笑得莫测高深:“总要有点神秘感嘛,对了,我给你发的剧本你看过了吗?”
许荀点头:“看差不多了,有些情节还挺有意思的,别让我炒CP就行。”
郑玉芬拍了拍许荀的肩头:“放心,我知道你家那位肯定也管得严。”
许荀勾起唇角:“她确实是。”
·
许荀回到家,程恙侧躺在床上,已经睡着了。
她最近这段时间也确实比较嗜睡,有时候甚至能连续睡二十多个小时,从天黑睡到天黑。
许荀垂下眸子,轻柔地把程恙抱在怀里,搂着她闭上眼睛。
程恙很瘦,身体轻得仿佛一片羽毛。
许荀心疼得难受,睡也睡不着,抱着她默默流泪。
刚出车祸不久,程恙整晚整晚疼得睡不着觉,只能靠镇痛泵缓解。
有时候疼得说胡话,在梦里又哭又叫,不停地喘.息,说自己头快裂开了。
许荀甚至求着简繁多用些药,可简繁却警告她,镇痛泵里的药叫做芬太尼,用多了会有强烈的副作用。
疼也只能继续忍着,否则会对这一类药产生依赖性。
许荀用掌心托着程恙的后脑勺,指尖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那块厚厚的纱布。
万幸,这段煎熬的时期终于过去了。
许荀睡不着。
在黑暗中,她已经紧紧地盯着程恙的脸。
其实她明白,这样的日子一天比一天少,很快就到头了。
许荀舍不得睡,她只想没日没夜地守着程恙。
她生怕自己哪一天一觉醒来,程恙想起一切,知道自己做的荒谬事情之后,恨极了她。
·
程恙睡到上午十点。
这个时候许荀应该早早就起床了。
程恙的怀里热热的,她慢慢睁开眼睛,发现许荀正抱着她,还在熟睡当中。
程恙不敢动,她安安静静地注视着许荀的睡颜,想起床给她做个早餐。
但是许荀抱得实在太紧了,程恙手臂都动不了。
要是直接起床,肯定会把许荀吵醒。
许荀的眼底有两个不大明显的黑眼圈,看着睡眠不太好。
程恙小心翼翼地呼吸着,侧躺盯着许荀的脸看。
许荀脸型流畅,她的眼睛不算很大,却又细又长,是非常古典的丹凤眼,非常适合演武侠片里隐居世外的清冷侠女。
程恙勾起唇角,回想着许荀演过的电影。
她这次获得影后,也确实是因为武侠片的这个角色。
许荀非常适合,简直就是天选侠女。
程恙很喜欢许荀身上那股清冷出尘的气质。
她也听许荀说过,自己从小在山里长大,大概就是这个原因吧。
“嗯。”
许荀在睡梦中哼了一声。
这可把明目张胆偷看的程恙吓了一跳。
不过幸好只是说梦话。
程恙皱了皱眉,许荀居然没有在梦里喊她的名字。
哼。
她可是每天做梦都能梦到对方呢。
许荀睡得正香。
程恙被她越抱越紧。
她没忍住勾起嘴角,心想,都把自己抱那么紧了,就算没喊她的名字那又如何。
程恙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睛。
等她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却对上了许荀睡眼惺忪的眸子。
两个人谁也没说话,相视一笑。
程恙从她怀里钻出来:“早啊。”
见程恙从床上爬起来就往外跑,许荀抓住了她的手腕:“你去哪儿?”
程恙把许荀按了回去:“你别起来,我给你做早餐。”
许荀笑了笑,听话地躺了回去。
程恙在卫生间洗漱完毕后,又急匆匆跑到床边,在许荀额头上亲了亲。
“躺着别动啊,我给你煎牛排,我煎牛排最厉害了。”
许荀无奈一笑:“大早上吃牛排?”
她确实没有早上吃牛排的习惯,总觉得油油的。
程恙指了指腕表:“还早上呢,马上就十一点了,当午饭吃吧。”
说完这句话,程恙转身就走。
许荀刚从床上坐起来,程恙就又突然跑过来,在她鼻子上亲了亲。
“刚才能量不够,再亲一亲补充补充。”
目送着程恙出了卧室门,许荀慢悠悠地下床开始洗漱。
她把脸擦干净,拿着手机准备下楼。
却在这个时候收到了苏苒发来的消息。
苏苒:【中午有空吗?出来吃个饭吧】
这个名字如同定时炸弹一样拴在许荀心里,她不敢做出任何忤逆对方的行为。
可是。
许荀看着厨房里正在煎牛排的程恙,鼓起勇气在手机上打字。
许荀:【我中午有事,下午行吗】
那边同意了。
许荀如释重负,她松了一口气,一只手抓着二楼的栏杆,两条腿都在发软。
第28章 卖力 “你亲亲它。”
许荀发完消息以后, 低头一看。
程恙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回过头,目光正落在她的脸上。
见许荀微微发愣,程恙朝着她笑了笑:“老婆, 在醒牛排了,你快下来洗手准备吃饭吧。”
许荀慢慢勾起唇角。
可她仍旧处在刚才的惊愕中没缓过神来,笑得勉强又难看。
但好在这个时候,程恙已经把头扭过去了。
许荀松了一口气, 把自己的表情恢复成自然的样子。
甚至在下楼的时候,许荀还悄悄拿出手机,对着屏幕整理了一下。
她绝对不能让程恙看出任何端倪。
下楼以后, 许荀见程恙把包裹着牛排的锡纸揭开,又用锋利的刀子把牛排切成刚好可以入口的小块。
程恙慢悠悠地切着,许荀就站在她身后,用双臂环住她的腰肢,贴着她蹭了蹭。
“好香啊。”
程恙笑了笑:“是你喜欢的全熟,今天这两份牛排我做的很满意,又嫩又多汁, 我还放了点蔬菜, 吃起来没那么腻。”
她和许荀两人一人端着一只盘子。
许荀坐在程恙对面,用餐叉吃着牛排。
程恙刚想把唱片机打开,放点爵士乐听听。
这个时候, 面前的许荀突然开口了。
“恙恙,下午我约了朋友,可能今天晚上才回家。”
说这话的时候,许荀有些心虚。
她尽量把自己的声线放得平缓,却不敢抬头看程恙。
与此同时,程恙正好抬起头。
她的眼底闪过一丝疑惑, 接着又不动声色地垂下视线。
许荀的演技虽然非常精湛,可程恙也是个演员,她其实早就看出许荀脸上有种不自然的表情,但是她并没有拆穿。
出去见朋友至于这么心虚吗?
程恙的心中充满了疑惑,不过她还是希望自己想多了。
只是见个朋友而已,有必要那么心虚吗?
程恙尽量告诫自己不要胡思乱想,她点头说:“那你要注意安全啊。”
许荀愣了愣,下意识脱口而出:“你就不问问对方是谁吗?”
程恙抬起头,慢慢勾起唇角:“这是你的私事,虽然我们是伴侣关系,可你也需要自己的私人空间不是么?”
许荀艰难地咽下一块牛肉:“嗯,是我想太多了。”
程恙把榨好的果蔬汁放在许荀面前,笑着说:“多出去和朋友玩一玩是好事,不过十一点之前你要回家,也不准去那种人少的地方。”
许荀笑着点点头:“嗯,我九点前就回家。”
·
吃完午餐,已经将近下午一点了。
许荀和苏苒约的是下午三点在一家茶楼见面。
程恙正坐在沙发上打游戏。
许荀慢慢靠过来,把胸前的扣子解开了两个,随手扇了扇风。
“恙恙,你有没有觉得空调不够凉快,有点热呢。”
程恙打怪打得很认真,没发现许荀这是赤.裸.裸地在诱惑她。
衣领敞开得很大,露出雪白修长的脖颈和胸口,不需要低头都能看见一条幽深的沟壑。
许荀见程恙杀怪杀红了眼,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口,紧接着把下巴埋在对方的颈窝里,朝着Alpha轻轻吹了一口气。
“……”
程恙还是没什么反应,嘴里反而一直嘟囔着“杀啊”“杀”的。
“……”
色.诱失败。
许荀生气了。
她从程恙身上离开,扭头往边上挪了两步,坐得离她远远的。
这个时候,程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好像忽略了许荀。
她怪也不杀了,任由这只邪恶幽灵攻击自己,把游戏机丢到一边,眼巴巴地贴了上去。
“老婆。”
程恙把声音放得软软的,嗓音听起来又细又甜。
“老婆我错了,你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嘛。”
许荀听到这两声软软的撒娇,心里的怨气早飞到九霄云外了。
不过还是要适当装一下的,反正等会儿程恙会给她台阶下。
程恙见她没什么反应,就贴得更近了。
“老婆,我以后不打游戏了,也不会再忽略你了,都是我的错。”
许荀顺着坡往下:“游戏还是可以打的,只是不能太着迷,时间长了对眼睛不好。”
程恙赶紧竖起三根手指:“我发誓!”
许荀靠在沙发上,一只手勾着程恙的腰:“恙恙,快亲我。”
程恙乖乖地趴上去,在许荀的嘴唇上亲了亲。
还没来得及离开对方柔软的唇瓣,程恙就被许荀往下一按。
“嘴待会儿再亲,亲亲我的月匈好不好?”
“好久没亲了,它很想你呢。”
程恙咽了咽口水,把嘴唇舔湿以后,紧紧地贴了上去。
许荀两只手毫无规律地轻拍着程恙的肩头和后背,脖颈往后扬。
她下意识想抓程恙的头发,可是摸了一会儿却发现后面是秃的,于是赶紧作罢。
“啊……”
许荀轻轻地喟叹着:“恙恙,用力一点,我没多大感觉。”
伴侣是可以随时随地提要求的。
可程恙总觉得这是对她的一种耻辱。
程恙眉头微微皱起,她都这么卖力了,居然还说没感觉。
于是,她把吮.吸变成了轻.咬。
“啊!”
原本轻轻的喟叹变成了低声尖叫,程恙听着许荀喉咙里源源不断发出的细小声音,终于得意地勾起了嘴角。
因为许荀待会儿要出去和朋友约会,程恙不敢在她的脖颈上留下吻痕。
她只是轻咬着对方的肩头和月匈,其他地方都看不出来痕迹。
因此感到不满,可她却不能当着程恙的面提出来。
她知道程恙这是为了自己好,不让她出去的时候感到尴尬。
可这正是许荀的目的。
她临时起意诱惑程恙亲吻她,就是想让Alpha在她身上留下痕迹。
可程恙却贴心地避开了她的脖颈,以及所以暴露在外面的肌肤部分。
许荀垂眸,看着卖力亲吻的程恙,眸子里闪过一丝不甘。
·
这个吻一直持续到下午两点多。
程恙亲累了。
许荀也叫累了。
她的喉咙又干又哑,随手抄起桌子上的水杯喝了一口,喉咙总算好受了点。
程恙也凑过去,嘴唇落在许荀碰过的地方。
“嗯,老婆喝过的水就是又香又甜。”
许荀笑了笑,被程恙蹭得身上热热的。
刚才她出了不少汗,身上有些黏糊糊地,所以只好把程恙推开。
程恙坐在一边,抱着水杯,露出一副怨妇的表情。
“刚才人家那么费尽心思伺候你,舌头都快僵了,没想到爽完以后穿上衣服就不认人,把我推得那么远,看来我就是个工具人。”
许荀从身后紧紧地抱住她:“恙恙,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怕我们两个再这样继续下去,待会儿脱的可就不是上衣了。”
程恙的目光在许荀的腿上扫了一眼,她凑过去一脸好奇。
“老婆,我问你个问题。”
许荀笑着问:“什么啊?搞这么神秘兮兮。”
程恙收回目光:“我亲你的时候,你的身体会不会发生某些异常的变化?”
“什么变化?”
程恙压低声音,趁着周围没人,小声问:“湿了吗?”
许荀脸一红:“刚才没有,现在湿了。”
程恙咬着下唇,咬着许荀的耳朵说:“我已经闻到了,香香的白昙味道,闻着就好甜。”
许荀眼神一暗:“那你想吃吗?”
程恙一脸诚实:“想,好想好想,想的不得了。”
许荀掐着她的下巴,在她的嘴唇上亲了亲,又用牙齿咬了两下。
“好,今天夜里在床上洗干净等我。”
·
许荀和苏苒约定的茶楼离这里不远,开车十分钟就能到。
她换了一套新衣服,搭配一条低调简单的蓝色条纹衬衫,白色长裤。
换衣服的时候,程恙就站在边上看着。
她抱着许荀换下来的“脏”衣服,埋进去嗅了嗅。
白昙香味,还混合着一股淡淡的香甜水蜜桃味,勾得程恙心里痒痒的。
许荀侧对着她穿内衣,一点也不藏着掖着。
程恙就坐在软椅上,呼吸有些不稳。
许荀当然知道程恙心里在想什么,她只是随便用余光看了一眼,就全都明白了。
她转过身,朝着程恙走去,直接蹲在她面前。
许荀身上的衬衫连扣子都没扣:“恙恙,手有点酸,你帮我扣扣子吧。”
程恙盯着许荀呼之欲出的饱满胸口,慢条斯理地给她扣着扣子。
“嗯,好了。”
接完最后一个离别吻,许荀拎着手提包出了门。
程恙站在门口,目送着许荀开车离开别墅,这才后知后觉想起,许荀并没有带助理。
而且她开的那辆车还是车库里最低调便宜的。
程恙总觉得哪里怪怪的,第六感告诉她,许荀一定有事情瞒着她。
她要见的那位朋友究竟是什么人。
她们又是什么关系呢?
难道……是前任?
可是许荀说过,从她情窦初开的那天起,从来只爱过程恙一个人。
程恙紧紧地抓住花园围栏,开始自己亲自动手浇花。
花园里其实是有自动浇水系统的,可程恙只想把脑子里的胡思乱想全都丢到一边,所以她干脆自己来。
试图用劳累让自己清醒清醒。
许荀那么爱她,心里怎么可能会有别人呢。
一定是自己想太多了。
程恙用冷水洗了把脸,又拍了拍太阳穴,开始自言自语。
“瞎想什么呢,不许想了。”
·
许荀面无表情。
车内是死一般地沉寂。
这条路许荀希望能一直看不到尽头。
在距离茶楼还不到一公里的时候,许荀单手开车。
她用手拨弄着内后视镜,伸长脖颈,在耳后靠近下颌线的位置按了按。
紧接着,许荀直接狠狠地掐了下去。
直到把这个地方掐的又红又紫。
她还顺势在其他位置也留下了一点点细微的痕迹,看着像是被Alpha吮吸出来的。
许荀满意地弯了弯唇角。
距离两人见面时间还有半小时,许荀干脆把车停在了路边。
她打开手机,找出自己隐藏起来的那个秘密软件,慢慢点开。
整栋别墅都展现在她的眼前。
一览无余。
许荀微眯着眼睛,用手指翻找着程恙的踪迹。
程恙平时呆的最多的地方就是卧室。
卧室有一面大型落地窗,外面是姹紫嫣红的花园,所以她很喜欢坐在窗前弹琴玩游戏。
可是今天许荀却没看见她的身影。
许荀微微皱起眉头,继续迅速滑动屏幕。
程恙不在她的监控范围之内,许荀就没有任何的安全感。
自从程恙被她带回家之后,许荀就在家里安装了更多的摄像头。
卧室、客厅、厨房,甚至是比较私密的浴室和书房,她每一处角落都没放过。
这件事简繁也知道。
对方一开始指着她鼻子骂,说她疯了,是个神经病。
许荀也确实直到自己是个神经病,可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了,再多做点也无所谓。
反正迟早是要被发现的。
一个人的恨往往比爱更加刻骨铭心。
许荀有时候疯狂地想,如果程恙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会不会对她恨之入骨呢。
那就再好不过了。
最起码,她能永远记得自己。
她心里有我。
我再也不是那个可有可无的普通朋友了。
许荀情不自禁地笑出声,眼底却含着淡淡的哀伤。
室内没找到程恙的踪迹,许荀滑动手机屏幕,这才发现原来程恙在外面花园里浇水。
今天虽然是阴天,可气温仍然还是三十多度。
许荀满脸心疼,想赶紧开车回去,让程恙不要浇花了。
摄像头非常高清,许荀甚至能清楚地看见程恙脸上的表情,也能听到对方还在开心地哼着歌。
许荀松了一口气。
见程恙玩得开心,也能锻炼身体,就由着她去了。
把手机放下后,许荀继续往前开车。
到达预订的茶楼包间之后,她看到座位上已经有人在等了。
苏苒是十分钟之前到的。
许荀屏住呼吸,和她对视了一眼,把手提包放在了桌子上。
苏苒化了淡妆,可眼神却非常有攻击性。
也有可能是因为她是混血的原因,眼眶非常深邃,鼻梁高挺,眼神扫过来的时候极具压迫感。
“许老师,又见面了。”
说完这句话,苏苒的眸子轻轻一转,很快就发现了许荀颈侧的那一处红痕。
看起来很新鲜,应该是不久前留下来的。
她唇角的笑意更深了。
许荀动了动嘴唇,很客气地说:“是啊,又见面了。”
苏苒的眼睛是淡淡的琥珀色,眼神就算是看马桶都带着深情。
被这样的眼神注视着,几乎没人能逃得掉内心的悸动。
可许荀却察觉到了危险的味道。
眼前的人并不是Omega,看样子更像是个Alpha。
苏苒见许荀一直在悄无声息观察着自己,于是直接开门见山。
“你是在想,为什么我一个Alpha,要和同样性别的Alpha联姻吗?”
许荀瞳孔一颤:“你真的是Alpha?”
苏苒勾起唇角,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你眼光不错,恙恙她确实是个很优秀的Alpha,只不过……”
许荀呼吸一滞。
她知道苏苒突然停顿的后半句是什么。
苏苒笑了笑:“我很佩服你,也很羡慕你,没人能阻挡你,也没人能强迫你。”
话中有话,可许荀没有多问。
她也知道不该多问。
许荀安静地注视着她的脸:“你这次约我出门,有什么要紧的事吗?”
苏苒勾起唇角:“也没什么,只是觉得你很勇敢,身上有我没有的东西,单纯想和你交个朋友。”
许荀愣了愣。
她以为自己会受到要挟,甚至是恐吓,可没想到事情居然朝着背道而驰的方向发展。
许荀总觉得有鬼。
果不其然,她发现苏苒的表情有些古怪。
看起来欲言又止。
许荀温和一笑:“既然这样,那我们以后就是朋友了。”
苏苒点点头:“嗯,你放心吧。”
她见许荀还是很警惕,生怕自己把这件事捅出去,就笑着叹了一口气。
苏苒坦白说:“我和恙恙以前是发小,她母亲很强势,对她的掌控欲强到极致。”
“从小到大,发型、穿着,交什么朋友,她都不能自己做主。”
许荀猛地攥紧了手边的茶杯。
苏苒无奈一笑:“我是个坏孩子,从小到大离经叛道,她母亲训诫她,让她远离我,后来我们就再也没见过面。”
“但是半年前,恙恙突然找到我,希望我能帮她一个忙。”
许荀紧追着问:“什么忙?”
苏苒定定地看着她:“结婚。”
·
程恙浇完水以后,太阳往西边去了不少。
她用手捶了捶有些酸痛的后腰,走到石桌前拿起水杯。
这个时候,手机亮了。
程恙还以为是许荀发来的消息。
她一边含着吸管,一边拿着手机,迫不及待点开信息。
一张模糊的彩色照片映入眼帘。
彩色照片上有两个人,另一个人程恙不认识,可许荀的背影她却一眼就看出来了。
两个人面对面坐着。
许荀只有一个模糊的背影。
而她对面的那个女人正微微弯腰,两人似乎在小声窃窃私语。
挨得很近。
看样子很亲密。
程恙握着水杯的手一软,玻璃杯掉在地上摔了个四分五裂。
来不及把危险的玻璃渣收拾干净,程恙急忙给这个手机号打去了电话。
那边似乎一直在等她打过来。
程恙拨过去的那一瞬间,对面就接电话了。
“你是谁?为什么要给我发这个?”
“恙恙。”
对面传来一阵温柔的声音,程恙听着觉得有些耳熟。
“你是……叶冰萤?”
那边笑了笑,嗓音带着点不可置信:“你……你还能听出我的声音,你在乎我!”
“……”
程恙身上激起一层鸡皮疙瘩,她忍着恶心,放大了叶冰萤发的照片。
许荀和这个漂亮到雌雄莫辨的人似乎是在茶楼。
刚才她一阵急火攻心,又差点两眼一黑。
这张照片很模糊,虽然看不出来什么P图的痕迹,可程恙觉得这个距离并没有想象中那么亲密。
说不定是周围有什么狗仔,所以两个人说话才小心翼翼的。
其实这也只不过是正常人之间的社交距离,再平常不过了。
叶冰萤发这张看不出来任何端倪的照片,实际上是想让她自乱阵脚。
想到这里,程恙直接挂断电话。
但是她的手机号泄露了,以后说不定这个人还会来骚扰她。
程恙鬼使神差地保存了那张照片,又把叶冰萤这个电话号码拉黑。
她决定,等许荀回来以后,就把整件事情的经过都和她讲清楚。
·
茶楼中。
许荀和苏苒还没发现自己已经被偷拍了。
苏苒说到“结婚”这两个字的时候,发现许荀震惊得不是一点半点。
许荀眉头微皱:“可……可你是Alpha,你们……”
“那又怎样?”
苏苒见对方仍然处在惊讶之中,忍不住笑了笑。
“怎么这么惊讶?我们只是演戏而已,又不是来真的,我才不喜欢她呢,看见她那张脸就烦。”
说到这里,苏苒的眼前浮现出那道高挑修长的背影,忍不住舔了舔嘴唇。
“啧啧,我就喜欢那种冷漠禁欲的,看起来臭着一张脸,对谁都是一视同仁,在床上骂人的时候肯定很带劲儿!”
“……”
苏苒回过神来,发现许荀的眼神更加惊恐了。
她勾唇一笑:“哎呀,我对外一直宣称是Omega,虽然她母亲对我没什么好感,可我们毕竟门当户对,娶我才是最优解。”
“正好我闲着无聊,又讨厌她那个老古板的妈,我们一拍即合,当天晚上就订了婚。”
这句话说得云淡风轻。
许荀从来没了解过这些东西,她只知道程恙以前过得并不开心,喉咙也传来一阵酸涩。
“我之前看新闻说,她母亲两个月前已经去世了。”
许荀想,这对于程恙来说,确实是个解脱。
苏苒点点头,随口一说:“是啊,她母亲刚去世不久,她就马上和我解除婚约……”
许荀双目睁圆:“你说什么?”
苏苒噗呲一下笑出声:“别激动,我跟你说,她像撞了鬼一样,迫不及待把我甩了,所有的事务都处理好之后火速回国,又把管理集团的权力交给了她小姨,也不知道究竟想干什么。”
许荀喉咙里仿佛塞了一颗小石子。
吐不出来,也咽不下去,噎得难受。
“我还以为……”
苏苒勾起唇角:“你以为你是第三者?”
许荀心中升起一丝窘迫。
她装得再怎么从容镇定,却没办法跨越阶级。
苏苒和程恙跟她从来就不是一路人。
她知道自己确实很可笑,以为能掩人耳目。
可实际上在苏苒眼中,她做的这些小把戏,都只不过是小透明而已。
骨子里的自卑在这一刻彻底激发出来,许荀咽了咽喉咙,眼圈慢慢红了。
苏苒被她的状况吓一跳:“你干嘛!我没惹你啊!”
许荀摇摇头:“我没事,就是眼睛里进沙子了。”
这种鬼话谁会相信。
程恙是在回国的路上遭遇车祸的。
听了苏苒这番话,她心中更是疑点重重,迫切想要知道究竟为什么。
许荀平静地喝了半杯茶水,看似随口一问:“那你知道她为什么这么着急要回国吗?”
苏苒笑了笑:“我问她这么急做什么,她说她要回去见个人。”
许荀的心脏猛地一揪。
见个人?
见什么人?
什么人这么重要?
她维持完美的情绪在这一刻彻底分崩离析,连呼吸都在颤抖。
能让程恙丢下所有的事情赶回国,急迫到昼夜兼程,甚至连集团掌控权都转手让给了别人。
到底是谁?
这个人究竟是谁!
她的心脏在叫嚣着,所有的肌肉血管全都挤压在一起,疼得快要爆炸了。
许荀脸色惨白。
她呼吸不稳,抓着茶杯的那只手不停颤抖,指尖被捏到泛白。
第29章 失眠 她嫉妒得发疯。
许荀的嘴唇发白。
苏苒察觉到有些不对劲, 皱眉问:“你怎么了?”
许荀终于缓过神来:“我没事。”
苏苒勾起唇角,一手托腮,直勾勾盯着许荀看。
“许老师。”
“什么事?”
苏苒眸光一转:“也没什么, 就是昨天我见到了那个来你家问诊的医生,嗯……嗯……”
许荀弯了弯唇角,立刻就明白了苏苒的意图。
“你想认识她?”
苏苒点点头:“被你看出来了。”
许荀笑了笑:“她叫简繁,是个beta, 你喜欢beta?”
苏苒轻轻咳嗽一声:“你说的这些我早就知道了,我还知道她在哪个医院哪个科室。”
见苏苒一脸自豪,许荀想了想:“你是想问我她的喜好么?”
简繁是神经内科的医生, 对于一个医生来说,最能振奋人心的礼物,就是锦旗加表扬信。
“这样吧,你找她挂个号,过段时间送一面锦旗单独感谢,锦旗上只写她的名字,另外最好再手写一封表扬信。”
“……”
苏苒愣了愣:“就这?”
许荀点点头:“嗯, 她会感谢你的。”
·
这杯茶喝到下午五点。
许荀告诉程恙, 她晚上九点前回家。
和苏苒分手之后,她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站在一座大桥上, 呆呆地望着江面。
现在这个点,桥上只有来来往往的车辆,几乎没什么人。
许荀的手臂撑着围栏,她摸了摸手提包,想点燃一根烟,却后知后觉想起来, 自己根本就不会抽烟。
她面无表情地望着缓缓往前流的长江,却用余光瞥见不远处停了好几辆车。
这些车徘徊在她的身边始终不肯离去,非常奇怪。
许荀愣了一会儿,后知后觉发现,这些车主原来以为她想不开要跳江。
“……”
许荀拎着包,朝着这些关心她的车露出一个满怀歉意的笑容,加快脚步离开了大桥。
回到车上,许荀打开手机,从善如流地找到隐藏软件。
·
程恙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监视了。
她坐在窗前,两只手捧着脸颊,呆呆地盯着手机看。
叶冰萤暂时没有再骚扰她了,可程恙心里总是不踏实,想重新换个号。
没想到她的号码居然会被叶冰萤知道,也不清楚究竟是怎么泄露的。
程恙心里在纠结,要不要把这张照片发给许荀。
再三思索之后,程恙果断把这张照片发给了许荀。
小绵羊:【老婆,叶冰萤给我发了这个】
这条消息还没来得及发出去,许荀那边就秒回。
老婆:【这是谁发的】
程恙把多余的字删除掉,只留下了叶冰萤的名字。
小绵羊:【叶冰萤】
程恙其实想直接给许荀打视频,可是又考虑到对方和朋友约会,所以不想打扰她。
她准备继续打字,却收到了许荀拨过来的视频通话。
许荀那张脸出现在手机屏幕上,看着有些焦急。
“她是怎么弄到你手机号码的?”
程恙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今天我刚浇完花,看见手机有消息,还以为是你,结果没想到……”
许荀嗓音轻颤:“好,我马上回家。”
程恙看了看许荀身后的场景,不是茶楼,也不是街道,而是汽车内部。
“老婆,你不是和朋友出去见面么,怎么这么快就见完了。”
许荀回想起刚才那张被恶意拍摄的照片,解释说:“恙恙,这张照片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和她根本没有……”
程恙笑了笑:“我知道啦,我从来没想过那种事情,我只是觉得叶冰萤这个人实在是太可怕了,她怎么知道你的行程?”
许荀摇摇头:“也许是偶然路过。”
两人的茶室包间在二楼,而且靠着窗户,从外面可以看见里面发生了什么。
这张照片拍摄的位置同样也是在二楼。
而且还是清晰的斜对角。
如果这张照片传出去,许荀会背上莫须有的绯闻。
她有些担心。
自己传出绯闻倒是没什么关系,可如果长期这样下来,程恙一定会多心的。
毕竟谁也不希望,自己的伴侣和另一个人传出这种桃色新闻。
许荀以为,叶冰萤会知难而退,没想到居然变本加厉起来。
是时候该见见这个人了。
·
许荀走的时候,开车十分钟就到了茶楼。
回来之后,路上陆陆续续多了很多车,即将到下班高峰期。
仅仅四公里的路程,她在路上堵了半个多小时。
程恙一直和她通着电话,发现许荀的车一直停在原地无法动弹。
“老婆,你那里是不是又堵车了?”
许荀点点头:“嗯,前面好像出了车祸,来了很多消防车和救护车。”
程恙一阵心惊肉跳,心脏也跟着抽痛起来。
手机里发出一阵阵刺耳的救护车声响,牵动着她的神经末梢。
程恙深吸一口气,跑到阳台上放松心情。
许荀也知道她害怕这个。
她其实是想挂掉电话,不让程恙听到救护车的声音。
可是车祸后的应激创伤需要慢慢治疗,它没办法用药,只能循序渐进。
而最好的方法就是,让程恙直面这样的场景,时间长了就会脱敏。
这样做对于程恙来说确实很残忍。
程恙也知道许荀是为她好。
她凝神静气了一会儿,耳边的嘈杂听起来不像是催命符了。
“老婆。”
程恙沙哑着嗓子轻声说:“你开车一定要小心啊。”
反正程恙这辈子是不敢开车上路了。
她甚至连抚摸方向盘的勇气都没有。
简繁之前和她说过,不要惧怕开车,可以适当出去跑一跑,不过副驾驶上一定要有人看着。
可程恙根本做不到。
哪怕是乘坐别人开的车,她也会时不时地感到一阵毛骨悚然。
·
许荀回到家,见程恙没有出来迎接她,就忙不迭地上了二楼卧室。
程恙坐在窗边,怀里抱着一把吉他,一下又一下拨弄着和弦,听起来有些杂乱无章。
她是会玩吉他的。
虽然失忆了,记不得自己会弹什么,可是只要一摸到吉他,肌肉记忆就会帮她轻而易举地弹出一首乐曲。
许荀呼吸一滞,站在原地小心翼翼地往前走。
程恙还是听到了脚步声。
她回过头和许荀对视了一眼,把手里的吉他摆在架子上,站起来朝着她快步走过去。
许荀被紧紧地抱住。
程恙呢喃着:“终于回来了,半天没见你,我好想你。”
许荀也同样紧紧地抱着程恙。
可是一想到不久前苏苒说的那番话,她的心却久久不能平静。
她现在迫切想知道程恙心里那个人究竟是谁。
到底是谁有这么重的分量。
许荀嫉妒得快疯了,气得浑身都在发抖。
不。
她不管程恙心里藏了谁,现在她才是程恙的妻子。
程恙只爱她一个人。
许荀眸子里的阴鸷渐渐散去,她温柔地笑了笑。
“我没事,刚才路上只是发生了追尾,没什么伤亡。”
程恙慢吞吞地点点头。
“那就好,吓死我了,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吗?”
许荀亲了亲程恙的额角:“我知道,我都知道,恙恙别怕,我现在好好地站在你面前呢。”
把程恙抱在怀里,许荀这才感受到,原来对方的身体在微微发抖。
许荀为了转移程恙的注意力,笑着说:“恙恙,郑导说让我们各自拍一段日常vlog,到时候剪辑成先导片,我还没开始拍。”
程恙笑了笑:“这样啊,那我帮你拍,我最会拍照了,拍视频也不在话下。”
许荀思索了一会儿:“可是素材怎么办?拍什么呢?”
“不如就拍我们的小花园吧,你把花园打理得那么漂亮,肯定能吸引很多人。”
两人不约而同地笑了笑:“就这么定了。”
·
XX市中心医院。
简繁今天又加班。
她没点外卖,直接在科室里蹭了一顿饭。
明天是程恙来医院复查的日子。
她作为程恙的医生,干脆一边蹭饭,一边在手机上研究着对方之前的脑CT,一点都没闲着。
简繁带的实习生见她吃着饭还那么认真学习,就凑过来说:“老师,你的奶茶,等会儿冰块都化了。”
简繁喝了一口奶茶,听到其他医生闲聊说:“之前那个大明星程恙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拍戏,我老妈可喜欢她了,就想看她演的电视剧。”
另一个医生又说:“你老妈也爱看啊,我女儿也喜欢她,之前天天对着电视喊她妈妈,让我这个老母亲很丢人啊。”
“你别说,她长得又漂亮又舒服,听说是个慈善家,给什么福利院啊,山区学校啊,都捐了不少钱呢。”
“相由心生,我就觉得她很适合演观音。”
几个医生七嘴八舌聊着和程恙有关的事情,聊得还挺开心,看样子都是粉丝。
这时候另一个医生凑过来:“老简,我听主任说,你和程恙是朋友啊。”
“对啊对啊,前几天她住院的时候,我就感觉你们关系不一般。”
“前几天我见还有个Omega跟着程恙一起过来,她们是什么关系啊?”
“那还用说,肯定是情侣。”
其中一个Omega医生惊呆了:“什么?我家恙恙谈恋爱了?”
简繁无奈地勾起唇角:“什么谈恋爱,那是她家亲戚。”
“看着不像啊,你少骗人了。”
简繁喝了一口全糖奶茶,甜得眉头紧皱。
“行了行了,少八卦,我吃完先回家了。”
“谁给我买的奶茶,喝一口能踢正步走到拉萨。”
简繁去休息室脱了白大褂,换上自己的衣服准备回家。
这个时候,外面传来了护士的声音,似乎是叫她的名字。
“简主任走了吗?外面有病人找她。”
简繁从休息室出来,问完护士大概情况之后,又把刚才脱下来的白大褂重新穿在外面。
“静静,谁找我?”
静静摇摇头:“不知道啊,戴着口罩和墨镜,看着挺神秘的,非要点名找你。”
简繁扶了扶眼镜,心想应该是她以前的病号吧。
“好,你让她到我办公室一趟。”
简繁无奈叹气,只好重新回到办公室“加班”。
她坐在办公室等着,两分钟后,耳边高跟鞋哒哒哒的声音越来越清晰。
简繁转头一看,正好和摘掉墨镜口罩的苏苒四目相对。
单身了将近三十年的简医生,这次终于碰到一个纠缠她一生的Alpha。
简繁礼貌点头:“你好,请坐。”
苏苒弯了弯唇角:“简医生,又见面了。”
·
当天晚上,程恙找到了一只小型摄像机,调了半个小时的参数,最终确定了适合夏天的清爽柠檬滤镜。
不过天色已经晚了,这个时候拍不出花园的美,只能把任务留到明天早上。
睡觉之前,程恙把闹钟打开,定时到早上七点钟。
临睡前,许荀又悄悄把闹钟时间给调成了八点,她想让程恙多睡会儿。
vlog什么时候都能拍,睡眠才是最重要的。
程恙如果睡不够,一整天的精神都不会太好。
今天夜里,许荀没有“强迫”程恙和她做,而是安安静静地抱着她睡觉。
程恙睡得很快,可许荀怎么睡都睡不着。
她脑子里全都是苏苒今天说的那番话,犹如毒刺一样深深扎进她的心里。
趁着程恙睡着,许荀掀开被子悄悄下床。
她躲进卫生间,用手机搜索着程恙的关系网,试图找到那个她的“心上人”。
可她找了很久都没发现任何端倪。
许荀接触不到程家的核心机密,她只能搜索到表面的东西,再深层的就挖掘不出来了。
她们两个人本来就不是一个阶级的。
许荀胡思乱想了很久,她抬头一看墙上的时钟,已经过去一个多小时了。
她慢慢推开卫生间的门,摸着黑进到卧室,却发现卧室的床头灯打开了,而程恙就安安静静地坐在床上,那双睡眼惺忪的眸子直直地盯着她。
许荀呼吸一滞:“恙恙?你怎么醒了?”
程恙哑着嗓子,紧紧抱着怀里的兔子玩偶。
“我刚才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
许荀坐在她身边,把她怀里的兔子玩偶抽走放到床尾,轻轻把人抱在怀里。
“什么梦啊?你想讲给我听吗?”
程恙想了想,说:“我梦到我们举办了婚礼,但是我在给你戴戒指的时候,突然出来一个看不见脸的陌生人,抓着我的手就跑。”
许荀轻轻颤了一下。
在黑暗中,她眼神中的震惊藏不住。
不过她还是故作镇定地说:“会不会是你太想和我办婚礼了,所以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程恙点点头:“有可能,但是这么美好的梦,为什么会冒出来一个人把我带走呢?”
许荀笑了笑:“梦都是稀奇古怪的嘛,我之前还做梦梦到我灵魂出窍了呢,你不要胡思乱想,赶快睡觉吧。”
说这话的时候,许荀是笑着的,可实际上却是一阵阵止不住的心惊肉跳。
难道,程恙即将恢复记忆了吗?
许荀慢慢闭上眼睛,拥着程恙躺下,又用手轻轻拍打她的后背,哄她睡觉。
当天夜里,许荀彻底失眠了。
·
第二天早上,程恙被八点的闹钟叫醒。
她睁开眼睛下意识往边上一摸,却什么都没摸到。
看来许荀已经提前起床了。
程恙缓过神来,却发现许荀正坐在不远处的梳妆台前,自己给自己化妆。
“老婆。”
程恙趴在床上远远地喊了一声。
“你怎么这么早就起床了?”
许荀转过头笑了笑:“待会儿不是要出镜吗,我就画了个素颜妆。”
程恙慢悠悠地从床上下来,她绕到许荀身后,盯着镜子里画着白开水妆容的Omega,眼睛里满含着笑意。
“我怎么觉得,老婆你不化妆更漂亮呢。”
许荀弯了弯唇角。
她其实并不想化妆,只是昨天夜里一天没睡,早上喝了一大杯黑咖啡提神。
虽然精神上来了,眼底却有两个黑眼圈。
她皮肤本来就白,黑眼圈就显得非常明显。
她不能让程恙知道她昨天一整夜都没睡。
程恙拐进卫生间洗漱。
许荀目送着她进去,看到门关上之后,这才松了一口气。
过了一会儿,程恙叼着牙刷出来,一边刷牙一边看许荀给自己化妆。
其实离得远了,根本看不出来许荀化了妆。
许荀拿起眼线笔,在眼角比划了一下,却发现自己的眼睛根本不需要眼线。
她是典型的丹凤眼,眼尾微微上挑,仿佛天生自带眼线。
化完妆后,许荀一转头,就看见程恙满嘴雪白牙膏沫,正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看。
许荀站起来,捏了捏她的下巴。
“快去漱口,牙膏沫都沾到下巴上了。”
挨得近了,许荀能嗅到一股清香的薄荷水蜜桃味,这是她们用的牙膏的味道。
漱完口,程恙在脸上擦了一些爽肤水,就跟着许荀下楼吃早餐了。
早餐也是许荀做的。
她发现程恙其实不怎么爱喝粥,早餐反而喜欢吃一些重口味的食物。
所以许荀给她做了黑胡椒虾饼。
虽然不算什么重口味,却是程恙比较喜欢的食物之一。
刚吃完饭没多久,简繁就开车过来了。
她明天要做手术,就把复诊的时间调到了今天。
看到程恙脸色红润,简繁满意地笑了笑。
“恢复得挺不错,脸色很好,食欲怎么样?”
许荀笑着说:“我早上做了一盘虾饼,她一口气吃了四个。”
简繁半开玩笑说:“什么虾饼这么好吃,怎么不给我留两块?”
程恙抱着许荀:“这是我老婆给我做的专属爱心虾饼,你要想吃,别打我老婆的主意。”
简繁的脸色一变,她叹了一口气,有些欲言又止。
“唉。”
“我对恋爱不感兴趣。”
许荀笑着试探说:“你明年就三十岁了,不打算谈一个?”
简繁无奈一笑:“你也知道我这个职业,每天早出晚归还动不动就加班,谁跟我谈恋爱谁倒霉,连度蜜月都没时间,更别说维持稳定关系了。”
她解开程恙的胸前的两颗扣子,戴上听诊器听心音。
许荀有些紧张。
“恙恙现在的身体还好吧。”
听完之后,她装好听诊器,坐在沙发上喝了一口茶。
“好得很,别担心,坐好让我看看你后脑勺的伤。”
Alpha的自愈能力很强,程恙当然也不例外。
简繁慢慢揭开纱布,发现程恙后脑勺的疤痕已经彻底愈合了。
只要等到疤痕彻底脱落,长出新肉,就不需要纱布包裹了。
其实现在也可以摘掉,只不过简繁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决定用更薄的纱布暂时固定住。
“你的头还是不能碰水,等后面这条疤彻底长好之后才行。”
程恙每天洗头都是个大工程。
许荀要把她的伤口避开,除了不能沾水,也不能用手碰。
所以程恙的头发比之前也剪短了不少。
她还开玩笑说要剃个光头,这样洗头就方便多了。
可许荀不让她这样做。
许荀宁愿每天一缕一缕地帮她洗头发,也舍不得她把头发剃光。
简繁叹了一口气,她靠在沙发上使劲掐着眉心,有些欲言又止。
“唉。”
许荀问:“怎么一直唉声叹气的,医院出了什么事吗?”
“差不多吧。”
简繁无奈极了,一想到昨天晚上在医院发生的事情,觉得又荒谬又无语。
“我跟你们说,昨天晚上科里来了个神经病。”
“神经病?”
程恙眉头紧皱:“不会是那种提刀砍人的反社会恐怖分子吧?”
“……”
简繁摇摇头:“比这个更可怕,是个女Alpha,长得跟个大明星似的。”
说完,简繁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
“她这里有问题,她上来就让我跟她谈恋爱。”
程恙一脸惊奇地和许荀对视一眼。
许荀抿着上扬的嘴角:“你答应她了吗?”
简繁咬牙切齿:“我答应一个神经病?我是不是脑子被门夹了?”
程恙好奇地问:“她是不是你以前医治过的病人,爱上你的人格魅力了?”
简繁掐了掐眉心:“我根本就不认识她,查以前的病案也没找到这个人,你们就说是不是莫名其妙?”
程恙也觉得百思不得其解,她笑着说:“那会不会是因为她对你一见钟情?”
简繁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
“这还不算什么,今天早上我出门的时候,我发现这个女Alpha就站在我家对门的门口,招呼人往对面搬东西。”
“……”
程恙一脸惊恐:“什么?都追到你家门口了?”
简繁一想到这个就直翻白眼:“我不知道她怎么找到我家的?我之前怀疑她有病,现在她就是有病,神经病!”
许荀心虚地转移目光。
“也许人家对你是真心呢,你们也可以做朋友啊。”
“朋友?”
简繁又喝了一口水润嗓子。
“你猜怎么着?她今天还套近乎问我要不要搭顺风车,看我的眼神像是要把我吃了,我怎么可能上她的车?”
说着说着,简繁把医药箱合起来。
“自从这个神经病搬来以后,我心里就一直毛毛的,我昨天夜里还做梦梦到她撬开我家门钻到我床上,吓得我天还没亮就醒了。”
许荀一脸镇定地说:“有那么吓人吗?也许她追人的方法比较独特吧。”
程恙也跟着点点头,不过她还是说:“小心一点总没事,万一是个连环杀人犯,盯上简繁怎么办?”
简繁欲哭无泪,她掐了一下人中,试图让自己保持清醒。
“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故意的。”
“但是巧合成这样子,根本不可能啊。”
简繁叹了口气:“我决定了,这几天不回家了,就住你们家里。”
“……”
程恙睁大眼睛:“什么?那我和老婆的二人世界怎么办?你不准和我们住一起!”
第30章 学坏 “求我我就给你。”
简繁抬头看看程恙, 又扭头望了望许荀。
“喂,你们两个可不能丢下我不管啊。”
许荀弯了弯唇角:“我倒是不介意,不过你要是想每时每刻看我们秀恩爱的话, 那就请便。”
“……”
简繁一阵咬牙切齿:“你这是重色轻友!”
许荀从容不迫地点点头:“嗯。”
“……”
程恙一手托腮,唇角含着笑意:“爱情来了挡都挡不住,要不你就从了吧。”
这句话是开玩笑的,简繁不是听不出来。
她无奈叹气:“就算要谈恋爱, 那也得循序渐进吧,哪有一上来就表白的,我总觉得带着点图谋不轨。”
程恙笑着说:“你都说了, 人家长得有钱又漂亮,肯定不是图你财,那就是图你人了。”
“……”
简繁用手指了指这两个人,气冲冲地提着医疗箱转身就走。
目送着简繁气势汹汹地离开别墅,程恙皱了皱眉,看着许荀。
“老婆,你说这该怎么办啊?”
许荀无奈地捏了捏眉心:“别管她, 她等会儿自己就回来了。”
·
早餐是厨师做的煎蛋卷。
许荀今天化了妆, 嘴唇上还擦了一些口红,所以吃饭的时候就格外小心。
因为有拍摄任务在,所以程恙就吃得很快。
她吃完之后, 坐在许荀对面摆弄着摄像机,然后冲着对方笑了笑。
“老婆,看镜头。”
程恙一开始是准备把拍摄地点设置在花园中的。
可是一看见许荀吃饭,她就觉得对方吃相优雅,非常有美感,很适合录下来。
许荀勾起唇角, 眼神温和地看着程恙。
“你怎么吃这么快?”
程恙没说话,朝着许荀挑了两下眉毛,示意已经开拍了。
程PD一脸专业,双手举着摄像机,从不同角度录了一段许荀吃煎蛋卷的视频。
这一个part结束之后,程PD十分满意地抱着摄像机查看。
而许荀也终于忍不住笑出声。
她喝了一口乌龙茶,笑着说:“好专业啊,是不是之前学过?”
程恙笑了笑:“从来没有,我这是天赋异禀,要不然那么多综艺岂不是白看了。”
她摆弄着摄像机,试着调了好几个参数,觉得还是这个最适合夏天,有一种青柠薄荷水的舒爽感。
许荀是清冷的淡颜系,所以这个滤镜也非常适合她。
这个片段结束后,程恙又牵着许荀的手上了二楼。
刚才许荀吃早餐的时候,嘴上的唇膏颜色已经掉了,需要重新补一个。
坐在化妆台前,许荀打开抽屉,准备找一支颜色浅一点的。
许荀的口红不多,只有几支常用的放在外面。
这个时候,程恙在口红架边上看见一只精致的小木盒。
她好奇地用手指了指这只盒子:“老婆,这里面装的什么啊,好漂亮的盒子。”
许荀瞳孔猛地一缩,她的手慢慢地落在这只小盒子上。
“这里面也是口红,我不经常用,就放在里面了。”
程恙越来越好奇。
既然不经常用,那就说明颜色并不喜欢。
又或者那只口红是朋友送的,许荀不是不喜欢,而是根本就舍不得。
程恙心里一揪,故作镇定地问:“那我能看看吗?”
许荀点点头,捏着盒子递给程恙:“当然可以。”
程恙还以为里面的口红多么精致多么贵重。
她慢慢地打开盒子,却发现里面躺着一支简约的纯黑色口红管。
而且根本看不出是什么牌子的。
细看之下,口红管上还有一些不规则的裂纹,像是摔在地上所致。
程恙百思不得其解。
不过她也总算明白了,这支口红看的并不是贵不贵重,而是送口红的这个人。
程恙说话嗓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酸味。
“这是谁送给你的呀?一定是个很重要的朋友吧。”
许荀下意识要说出是程恙,但是很快,她的眼神渐渐开始飘忽。
“是我一个朋友。”
果不其然,身后的程恙没说话了。
许荀心里升起一阵自虐性的爽感,她用余光看了一眼身后站着的程恙,故意当做没看见对方脸上精彩的表情。
程恙梗了梗脖子:“哦,那确实挺重要的。”
她把口红重新放回去,又故意把这只盒子往里面推了推。
推到最里面,不用手摸根本看不见的位置。
许荀知道程恙吃醋了。
可她却当做没听出来,也没看出来对方的小情绪。
她故意这样做。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
也许是她贱吧。
明明可以说这只唇膏是程恙送给她的,她保存了很久很久,从来都不舍得用。
这样一来,程恙会爱她爱得更深。
许荀明白这个道理。
可她就是想让程恙吃醋,让程恙生气,让程恙以为她心里有过其他的人。
许荀觉得自己病得更严重了。
两人之间升起一阵诡异的沉默。
过了一会儿,程恙当做没事人一样。
她找出一只浅粉的裸色口红,擦在手背上试了试颜色。
“老婆,我觉得你还是涂浅色系好看。”
许荀点点头:“嗯,那你帮我涂吧。”
程恙弯下腰,打开口红盖子,把水润的浅粉色唇膏慢慢地涂抹在许荀的下唇上。
许荀下意识要抿嘴唇,却被程恙制止了。
“老婆,你抿了以后嘴巴会干的,这样涂上去就不好看了。”
程恙说这话的时候,和许荀贴得很近很近。
鼻尖都快贴上去了。
程恙心里还是不高兴。
一想到那支口红,她就越来越生气,胸口闷闷的喘不过气来。
最后,程恙终于忍不住嘟囔:“刚才那支口红是你什么朋友送的啊?我认识吗?和你是哪种关系的朋友啊?”
许荀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
程恙见她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又把那只盒子拿出来,打开以后摆在许荀面前。
“你最好快点说清楚,否则我今天夜里不会放过你的。”
许荀把这支口红捧在手心里,抬起头和程恙那双含着哀怨的眼睛对视。
“它是你的。”
程恙心里咯噔一下。
不过她很快就反应过来,故作镇定:“我就猜肯定是我的。”
她表面上看不出来什么表情,实际上心里早就乐开了花。
不过程恙还是很好奇地问:“老婆,我有个问题,这支口红究竟有什么故事啊。”
许荀深思了两秒,开始编故事。
“这支口红是当初我们在片场的时候,你送给我的。”
“当时我来不及补妆,你就拿着这支口红帮我擦了嘴唇。”
说到这里,许荀脸上的笑带着点害羞。
“后来你就去忙了,这支口红放在了我这里。”
“我不小心带回了家,就装在衣服口袋里,过了一段时间我才发现。”
程恙勾起嘴角:“嗷,然后你就自己偷偷私藏起来了?”
许荀的脸微微发热:“嗯。”
程恙的心情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这么高兴,她抿着嘴角,不想让许荀看出端倪来。
高兴。
今晚要和许荀多做半小时。
把妆容重新补好之后,程恙就拎着摄像机下了楼。
许荀站在花园里朝着她微微一笑。
这个时候,程PD又开始打手势,示意许荀和往常一样走进花园。
过了一会儿,程PD又开始扮演采访者的角色。
“许老师,您的花园真漂亮,这些花都是什么品种啊?”
许荀的唇角绽放出一个浅浅的笑意。
她拎着洒水壶,非常悠闲地向着镜头介绍自己的小花园。
“这是君子兰,那是白山茶,还有昙花……”
程恙跟在许荀身后举着摄像机,等到许荀介绍完以后,她又开始发问了。
“许老师家里种了很多桃树呢,能说说为什么要种那么多吗,你很喜欢吃桃子?”
许荀笑着点头,目光首先和程恙对视,之后再慢慢下移到镜头上。
“嗯,我很喜欢桃子。”
拍摄任务结束后,程恙把视频导了出来。
其实许荀是有专业团队操作的,可程恙却非要自己亲自动手。
既然现在处于半退圈的状态,她不用拍戏,也没什么商务合作,干脆就在幕后帮许荀做点有用的事情。
要是天天宅家里什么都不做,确实像个废人。
程恙现在对拍戏做明星没什么欲望,她只想在家里好好陪着许荀。
自己的知名度已经够高了,也根本不需要再努力什么,佛系营业就好。
但是许荀刚在电影界站稳脚跟,她不能懈怠,必须要继续提高知名度才行。
·
书房,程恙一脸专注地坐在电脑前一帧一帧剪视频。
她其实不怎么会这个,前段时间自己悄悄摸索着学了一点皮毛,看起来还有模有样的。
许荀端着两杯桃汁走进来,见她一脸认真,就没开口打扰她。
程恙嗅到了桃子的清香味,抬起头笑着说:“老婆,辛苦了。”
许荀勾起唇角,直接坐在程恙的大腿上,勾住她的脖颈趴上去。
“快中午了,想吃什么好吃的?”
程恙的目光轻轻扫了一眼许荀的胸口,发现她又没好好扣扣子,胸口敞开得大大的。
程恙只要一低头,就能从领口看到许荀平坦的小腹。
她咽了咽口水:“嗯,想吃老婆。”
许荀坐直身体,两只手撑着程恙的胸口,顺势把椅子靠按了下去。
“那就快点,我待会儿还要出去做饭呢。”
程恙想翻转一下.体位,又被许荀重新按了下去。
“不要,就这个姿势做。”
程恙看着自己的双手皱了皱眉:“我去洗个手,刚才摸了好久的鼠标和手机,太脏了。”
许荀实在是等不及了。
“那就不要手了,我现在好难受,不如……”
“不如什么?”
许荀的手抚上程恙的膝盖。
两个人对视一眼,意图明显。
程恙穿着柔软的棉质家居长裤,虽然摸着很软,可是对于更为娇嫩的肌肤来说,还是很硬。
但是许荀却很喜欢。
“……”
柔软的长裤堆积在许荀的脚踝,她坐在程恙的膝盖上,两条手臂紧紧搂住Alpha的脖颈。
“啊——”
程恙躺在软椅上,后颈悬空。
她刚一抬头,就被许荀咬住了嘴唇。
咬得有点疼。
她闷哼了一声,顺从地张开唇瓣。
许荀的吻技现在已经炉火纯青了,吻得程恙小口小口地喘着气,喉咙里溢出一阵阵细小娇媚的呻.吟。
真奇怪。
明明许荀才是Omega,怎么偏偏就她自己叫得那么娇呢。
她可是Alpha啊!
但是羞耻是没有的,反而还觉得很刺激。
看着许荀的模样,她决定干一件坏事。
程恙的腿微微弯了弯。
“……”
许荀一下子就软在她怀里,连咬她的力气都没了。
她轻轻地笑了笑,嗓音沙哑悦耳:“学坏了是吧?”
程恙得意地勾起唇角:“不喜欢?那我不干了。”
“别啊。”
许荀软着嗓子。
“我现在没劲了,我是你老婆,你有责任帮我。”
程恙垂眸看着自己的腿,笑着说:“你求我我就帮你。”
许荀勾着程恙的脖颈,埋在她的颈窝,放软声音。
“恙恙,我的好恙恙。”
“你忍心看我这么难受吗?”
程恙把脸扭到一旁,故意不说话,也不看她。
许荀眼珠一转,冷冷地哼了一声,从她身上爬起来。
“哼,求人不如求己,既然你不愿意,那我走,以后也不要你了。”
“……”
程恙一听,赶紧从椅子上坐起来。
许荀已经穿好裤子了,毫不留情地转身就走。
“老婆!你别走!”
许荀背对着她,唇角勾起一丝得逞的笑容。
“干什么?”
程恙一脸委屈巴巴地抓着她的手腕,顺势从身后抱着她。
“你不要我了吗?”
许荀不说话,又往前走了一步。
程恙紧紧地抱着她不放:“你不许走!你今天给我说清楚!”
许荀故意刺激她:“自从受伤以后,这不行那也不行,还动不动就晕过去,每次到最后都是我自己解决的。”
听到这句话的那一瞬间,程恙觉得自己受到了莫大的侮辱。
虽然许荀说的很对。
“你再说一遍!”
“我哪里不行?”
“我这明明是生病了!”
“你不准说我不行!”
程恙气得扑上去,抱着许荀就把人丢到了软椅上。
许荀微微挑眉,准备爬起来。
程恙一只手直接把人又按了回去。
“给我乖乖趴好!”
紧接着,许荀腿上一凉,长裤也不翼而飞了。
程恙把她的裤子丢得远远的,欺身而上。
Alpha咬住她的耳垂,气急败坏地说:“小瞧我,现在就让你看我的厉害!”
许荀趴在软椅上没法动弹。
虽然程恙受伤未愈,可她是个Alpha,Alpha的体质也不是吃素的。
程恙故意把腿挤进去。
严丝合缝。
紧接着,她笑着掐住许荀的下巴,从背后拥了上去。
·
到了下午,简繁果然开车回来了。
她从后备箱里把大包小包东西都拎出来。
家里的佣人见状,纷纷上去帮忙。
简繁手里抱着一个箱子,她走到客厅,却发现一个人也没有。
不过也对,现在是午睡时间。
简繁坐在客厅看电视,她懒洋洋地往沙发上一靠,一边吃着果盘,一边找了个狗血豪门剧看。
这个时候,她突然听见一阵开门的声音,就下意识地扭头一看。
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
许荀衣衫不整地抱着程恙从书房出来,两个人衣服头发凌乱不堪,一看就没干正经事。
简繁赶紧转移目光。
但是很快,她觉得自己好像看错了。
是许荀抱着程恙吧。
她猛地转头,发现确实是许荀抱着晕过去的程恙出来了。
“这是怎么回事?”
许荀领口大开,露出雪白的肩颈和胸口。
红痕刺眼。
两个人在书房干了什么不言而喻。
她哑着嗓子说:“刚才一激动又晕过去了,我抱她去卧室睡一会儿。”
简繁眉头紧皱,给程恙把了把脉。
确实没什么大事,应该只是血气上涌导致的昏厥。
目送着许荀把程恙抱回卧室,简繁苦笑着摇了摇头。
上了二楼,许荀两条腿都在打颤。
她把程恙放在床上,又脱了她身上被自己弄脏的衣服,换上了新的睡衣。
许荀走到衣帽间,把凌乱不堪的上衣和裤子脱干净,又换了一条干爽的崭新内裤。
刚才的内.裤早就不能穿了。
许荀站在镜子前看着大.腿,上面有几个清晰明显的红色咬.痕。
刚才她故意哪壶不开提哪壶,气了程恙,结果被她狠狠咬了好几下,现在还疼着。
那个地方脆弱又柔软,Alpha的牙齿又尖又锋利。
许荀刚才从书房出来的时候,就差点两腿一软坐在地上。
如果不是简繁在客厅在客厅,她需要点面子,估计早就爬不起来了。
程恙这个混蛋。
被激怒了以后果然不做人了。
换好衣服,许荀软着两条腿出了衣帽间。
程恙趴在床上睡着了。
呼吸平稳。
许荀坐在床边守着她好一会儿,又在她的侧脸上亲了亲,这才放心离开。
一出门,她就对上了简繁那双审视的眼睛。
许荀心虚,不敢说话。
她没有关门,简繁看了一眼正在床上睡觉的程恙,压低了声音。
“你跟我过来。”
许荀跟在简繁身后下了楼。
简繁坐下以后一直在叹气:“许荀,我还是那个问题,你有想过你们的以后吗?”
许荀下意识摸了摸后颈,那里留着程恙的标记。
“这个问题我之前回答过你。”
简繁一脸严肃:“我跟你说,她现在身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恢复记忆也是早晚的事,你不可能瞒一辈子。”
许荀梗着脖子:“能瞒多久是多久。”
简繁捏了捏眉心:“我从来没想到,你居然会干出这种事情。”
“你没想到的事情还多着。”
简繁瞬间如临大敌:“你什么意思?”
许荀的指尖贴在后颈的腺体上,直勾勾地盯着简繁。
简繁确实相信,许荀她真的什么都能干出来。
不过她还是不敢相信地试探着问:“你想干什么?”
“你该不会想和她生孩子吧?”
许荀没说话,可脸上的表情却说明了一切。
简繁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指着她一脸惊恐。
“你……你疯了!”
她此刻恨不得抓着许荀的衣领,狠狠给她两巴掌,让这个神经病好好清醒清醒。
“你……我……”
“唉!”
许荀的眼神淡淡的:“你刚才不提这个,我都没想到还有这么好的办法。”
“……………………”
简繁坐在她身边摇摇头:“许荀,你告诉我,这是你在跟我开玩笑。”
许荀微微垂眸:“我没跟你开玩笑,我有在认真考虑。”
简繁彻底呆住了。
“你会良心不安的。”
许荀勾起唇角:“如果我真的放弃了,那我确实会良心不安。”
“你知道,为了她,我什么都能豁出去。”
简繁听到这句话,满眼都是心疼。
她不能理解,她觉得不值得。
用自己的前程去换一个根本不可能得到的人,这简直就是疯了!
看到简繁用一种看陌生人的眼神看着自己,许荀温和一笑。
“简繁,请你替我保密。”
简繁点点头:“你放心吧,我就当什么都不知道。”
电视上播放着狗血豪门剧,两个家族又扭又打又进监狱,看着又荒谬又可笑。
可发生在自己身边的事情,难道不荒谬吗?
许荀津津有味地看着扇耳光的戏码,自言自语:“你说,她要是知道我骗了她,会不会这样对我呢?”
“……”
简繁不可置信地扭过头。
她动了动嘴唇,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从哪里安慰。
两个人一左一右在沙发上坐着。
简繁试图让自己的注意力转移到电视上,却总是不放心许荀。
许荀太偏执了。
记得两个人刚认识的时候,对方是个温温柔柔的Omega,讲起话来轻声细语,虽然脸看着有点冷。
可事态为什么会发展到这个地步呢。
有时候,她只要一看到许荀,就觉得这个人终于变得陌生了。
“许荀,有些话我也知道没必要跟你说,说了你也不会听,可我还是忍不住想提醒你。”
“我不想看着你继续这样下去,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许荀的目光一错不错地落在电视上。
“简繁,谢谢你。”
她慢慢勾起唇角,眸子里怀着憧憬。
“你说,万一恙恙恢复记忆以后,会不会爱上我呢?”
简繁眉头紧皱,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也太天方夜谭了。
许荀用手掌轻柔地贴着小腹,抚摸着那个并不存在的东西。
“你放心,我才不想要孩子。”
许荀轻笑出声。
“孩子有什么好的?”
“如果她真的恨我要离开我,就算有孩子她也还是会走。”
笑声听得简繁一阵毛骨悚然。
她搓了搓手臂上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后背一阵发冷。
“许荀,你……你没事吧……”
简繁怀疑是自己刚才那番话刺激到了她。
她同样也发现,自从这个人把程恙骗回家以后,精神就越来越不正常了。
有好几次,简繁都劝说她,让她找个心理医生去看看,可许荀却一笑置之,根本不把她说的话当回事。
简繁担心,时间长了以后,许荀真的会精神失常的。
本来演员这个职业就比较容易入戏。
简繁认识一位心理医生,她治疗过的病人,有不少都是演员。
“唉。”
简繁叹了一口气:“我不劝你,我也不会逼你,你一个成年人有什么不知道的。”
“阿荀,别太累了。”
许荀的眼圈蓦然就红了。
她点点头,默默注视着敞开的卧室门。
“对不起,我让你担心了。”
简繁把手轻轻地搭在许荀的肩头:“傻瓜,我是你的医生,也是你的好朋友,我只想看到你和她都好好的,最起码现在好好的。”
许荀用双手捧着脸。
“我只想一个人完完整整地占有她,我才是这个世界上最爱她的人。”
许荀轻声呢喃,她的眸子里闪烁着亮晶晶的光。
“再没有人比我更爱她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