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曜也不怕他跑了，松开手。
“跟我来。”率先往前走。
牧沉星：“……”
撇了下嘴，跟上去。
裴曜侧头看他：“你不怕？”
牧沉星淡定：“我怕什么？学校这么多监控拍到你的脸，要是我今天出事了，你第一个跑不了。”
omega是很脆弱，但这个星际社会对omega的全方位保护也不是盖的。
omega和alpha的身体构造和特性已经在这个社会存在几千年，抛却生理特性，omega跟alpha，跟他原来社会的男女性别没什么差别。
作奸犯科会有，但犯罪率很低。
他查过过往五十年的数据，omega出事的概率比他原来社会的还要低，只是基于联盟人口多，才显得吓人。
而中央星的犯罪率更是全联盟最低的。
上回他出事，要么是有人搞事，要么就是倒了血霉。
所以他一点也不担心。
他淡定，裴曜却开始恐吓他：“说不定我有权力滔天，能把犯罪事实压下去。”
牧沉星：“要是你有这能力，我今天出不出去结果都一样。”
裴曜又笑了：“你这胆子可真大。”
“谢谢赞美。”牧沉星打开光屏，“不过，我毕竟是个柔弱的omega，为防万一，我还是跟老师、舍友报备一下。”
裴曜笑出声：“行，你报备。”
牧沉星：“去哪里吃？”
裴曜毫不思考：“兰芳庭，他们家味道还不错。”
牧沉星看他一眼。早有准备的？
他垂下眼眸，问：“哪个兰哪个芳？地址在哪？”
裴曜干脆打开手环，给他发了个定位。
牧沉星顺嘴表扬：“做得不错。”
裴曜看他一眼。
牧沉星打开定位看了眼，不到20公里，现在的交通速度，大概几分钟就能到。
他问：“你到学校是为了公事吧？既然你发定位给我，你今天的行程应该不需要保密，是吗？”
裴曜勾起唇角，不答反问：“为什么觉得我的行程需要保密？”
牧沉星把定位发到舍友群，快速敲字，顺嘴回答：“警察和我们学校似乎都没法直接联系你，我猜你比较注重隐私。”
当然，这是委婉说法。
裴曜嗤笑了声，点头：“确实，那就麻烦你帮我保密了。”
牧沉星：“……我知道了。”
举起手，咔嚓给他拍了张照。
裴曜：“？”
他挑眉，“拍我？这么着急要留下老公的帅照？”
牧沉星：“……”
抬脚就踹——
裴曜再次握住他的小腿，笑眯眯地：“大庭广众的，总是勾引我不好吧？”
牧沉星：“……”
不能骂，这是救命恩人。
他面无表情，“还吃不吃饭了？”
裴曜：“不吃也行，虽然你才18岁，小了点，但我们可以先玩点别——”
牧沉星就着他抓握的力道原地翻身踢出另一脚。
裴曜挑眉，松开他，抬手格挡。
牧沉星顺势落地，再次踢上去。
裴曜站在原地，一手揣兜，一手格挡，愣是把牧沉星所有攻击挡下。
他还笑眯眯点评：“左腿力量小了点，可以练练。右腿角度不错，要是再快点就好了。你的速度这么慢，正面大开是禁忌啊。”
不远处传来几声惊呼，还有人驻足指点。
这逼还在叽叽歪歪。
再打就要又上校园网了。
——架可以输，脸不能丢。
牧沉星停下来。
裴曜兴致勃勃地：“怎么停了？再来，我看看你的拳法。”
牧沉星死亡凝视：“还吃不吃饭？不吃别耽误我时间。”
裴曜顿了下，微笑脸：“吃。”
牧沉星：“带路。”
裴曜脾气似乎很好，微笑着做了个请的动作。
牧沉星给他一个冷眼，继续低头发信息，道：“我把你照片发给舍友和老师了。”
在对方开口之前，他抬眸，冷笑，“巩固证据。”
裴曜：“。”
嘴角的笑意压根没压下去。
牧沉星也懒得理他，继续打字。
刚打几条，童晓等不及直接拨了个视讯过来。
牧沉星顺手接起——
“这是谁？！不是老师不是学生！是哪里来的野男人？！”
牧沉星嘶了声，伸直手臂，拯救耳朵。
童晓还在继续：“你哪里认识的alpha？认识几天了？怎么就跟人单独出去吃饭？？你#w%^$^&#$&——”
“好了，听听星星怎么说。”陶希瑞弱弱的声音传来。
接着夏维真探头：“星星，对方是什么人咱们都不了解，你单独跟他出去很危险啊。”
牧沉星：“是之前救过我的长官，他过来学校，估计是为了配合办案吧，我去请人吃顿饭。”
安静了两秒。
“不是，怎么只有你啊？校领导院领导都不在吗？他是不是图谋不轨？！”
“就算是长官，也不知道对方人品——”
牧沉星连忙打断他们：“我就出去吃个饭，定位跟照片都发给你们了，要是下午上课前我还没回来，记得帮我报警。”
舍友们：“……”
“要是菜品不贵我给你们带点心。就这样啦。”迅速挂断视讯。
裴曜啧了声，问：“发我照片不需要经过我同意的吗？”
牧沉星继续发信息安抚舍友，头也不抬：“你威胁我去吃饭的时候，也没问过我同不同意。”
裴曜：“怎么是威胁呢？人总得吃饭不是？”
牧沉星发完信息，抬头，淡声道：“人也总有一死，那你去死吧。”
裴曜低笑出声，眼睛直勾勾看着他：“你倒是不怕我。”
牧沉星懒得搭理他：“我又没杀人放火，怕你干什么？”
往前走了几步，没听到脚步声，他皱眉回头，“你站着干什么？赶紧的，我还得赶回来上课的。”
裴曜莞尔，跟上来：“你很爱学习？”
牧沉星面无表情：“痛恨。”
裴曜：“……那，是下午的课老师会点名？需要我帮你请假吗？”
牧沉星：“你能帮我考试吗？”
“……不能。”
牧沉星：“不能就闭嘴。”
裴曜：“。”
看他两眼，再次低笑出声。
牧沉星按下吐槽的欲望，双手插兜，快步往前。
裴曜就溜溜达达地跟在他后边，既不说话，也不带路，只在拐弯或者分叉路口提醒一下。
走了将近十分钟，俩人抵达停机坪。
……停机坪。
牧沉星瞪着防撞墙后的飞行器，双眼放光。
他只看过在天空飞行的，大部分还是大型号交通工具，小部分的也比不上面前这台的……漂亮。
流线型、银灰色，一圈的防窥玻璃，高科技的金属时尚，浑身上下贴满了“昂贵”标签。
比远处的几台飞行器看着华贵多了。
裴曜越过他走到飞行器前，按了几下手环。
银灰色飞行器随之打开大门。
“上去。”裴曜看着他。
牧沉星毫不迟疑抬脚，进了门就问：“可以拍照吗？”
裴曜：“随意。”
靠到墙边，抱臂看他。
牧沉星打开手环开始拍照，抽空看他一眼，道：“你开啊，不用管我的。”
裴曜笑眯眯地：“我怕你摔了，毕竟你是柔弱的omega。”
牧沉星：“。”
不管他，绕着飞行器转了一圈，停在操作台一顿猛拍。
“你会开？”
声音突然从耳后传来，牧沉星顿了下，不动声色移开几步，随意拍了两张，再转身：“不会开。”
拍下来才方便回去查。
裴曜扫过他的脸，走到操作台前：“坐好了。”
飞行器里只有操作台前有座，其他地方哪有——
牧沉星盯着墙壁滑出来的坐椅，无语了下，过去坐好。
刚坐稳，飞行器咻地一下弹射起飞。
牧沉星：“！”
爽。
比战斗机还快啊！！
他上辈子开不成战斗机，这辈子总能开飞行器吧？
看了眼前边驾驶的人，他打开光屏开始搜索飞行器……以及驾照相关。
结果，还没等他查过瘾，目的地就到了。
他收起光屏，淡定跟着裴曜下车。
飞行器停在一栋大厦高楼，他们坐电梯下楼，再走几步就到了兰芳庭。
门口穿衬衫的帅气小哥迎过来。
裴曜：“春晖。”
小哥秒懂，引他们进门穿走廊，左拐右拐，进了一包间。
牧沉星等小哥离开，看向裴曜：“你提前订的？你就不担心我不来？”
裴曜：“我看人基本不出差错。”
拉开椅子，“坐。”
牧沉星：“……”
被人当女人的感觉真难顶。
他自己在对面拉了把椅子坐下，吐槽，“通常说这种话的，很快都会被打脸。”
裴曜挑了下眉，看了眼自己跟前座位，自己坐下，长腿横架起来，懒懒往后一靠，看着他道：“没事，我期待你打我的脸。”
牧沉星：“我没兴趣。”
敲了敲桌子，“点菜了吗？我饿。”
裴曜看了眼门边的小屏幕：“等着就行了。”
牧沉星跟着看了眼，看到上面红红一片。
提前点好菜了？那小屏幕上的颜色是提示菜品完成与否？
他收回视线，问：“可以请教几个问题吗？”
裴曜笑眯眯：“想问我为什么要找你？”
牧沉星：“不关心。”
然后直入正题，“我想问问，a市哪里适合打架？”
裴曜笑容凝滞：“哈？”
“就是不会被警察抓的那种场所，最好附近有医院或者诊所，缺胳膊断腿啥的都能赶得上……唔，尽量也不要太偏，我没有太多时间，转车也很麻烦。”
裴曜：“……你要这种地方干嘛？”
牧沉星的眼神仿佛在看弱智：“当然是约人打架啊。”
裴曜：“……约谁？”
牧沉星：“你就说你知不知道呗，不知道我好找别人了解。”
裴曜眉毛似乎皱了下，定睛再看，对方却已经露出了微笑。
“你刚才找那小子，就是为了这个事？你要跟他打架？”裴曜问。
牧沉星：“那倒不是，打他直接在校园里比较值，打一顿还能让他扣学分，没必要大费周章出去。不过，确实是想问他哪里适合打架。”
他耸肩，“就算他不知道，他舍友、同学，总会有人知道。”
裴曜：“……”
牧沉星：“看来你不知道。”打开光屏翻了下余额，转开话题，“这顿饭多少钱？我看看我付不付得起，不够的话，我先跟你打借条。”
裴曜忍俊：“我请，我还没穷到让omega请吃饭。”
这该死的性别歧视文化！牧沉星冷眼看他：“吃完饭不会让我卖身吧？”
裴曜：“……你才18岁，想卖也卖不了。”
牧沉星：“那你还好意思问我结不结合？”
裴曜笑了：“可以先订婚。”
牧沉星：“我拒绝，我才18岁，我还有一百多年可以浪，而且我更喜欢——omega。”
差点说成女人了。
裴曜：“？”
两秒后，他收了笑容，皱眉，“你是同性恋？”
牧沉星死鱼眼：“你特么才同性恋。”
他知道对方说的是omega跟omega的同性，但直男听不得“同性恋”三个字。
裴曜松口气：“我以为你说的喜欢，是那种喜欢。”
牧沉星：“……其实我是单身主义、不婚主义。”
刨去体内的信息素和生育系统，omega的身体构造在他原来世界里也是归为男人。
而女人基本等同于他原来世界的熊猫，都快灭绝了，在路上走半天都碰不到一个，更别说恋爱结婚。
这么想下来，他还是单身算了。
裴曜笑了：“你才18岁，发情期还没来，不懂情爱。”
牧沉星淡定：“等我攒够钱了我可以去割掉腺体，当残疾人。”
什么发情期，他这辈子就打算当个没有发情期的正常人。
裴曜：“。”
他放下腿，胳膊搭在桌子上，微微倾身，仔细打量他，“为什么会有这么悲观的想法？因为家庭吗？我查过你的资料，虽然你的双亲……不太靠谱，但你是你，他们是他们。”
牧沉星皱眉：“你查我？”
原身家庭究竟啥问题？
可恶！怎么至今没人联系他？
他还只是个18岁的小omega啊！！
裴曜：“当然，我总不能对未来伴侣没有一点了解吧？”
牧沉星回神：“……刚才还是求结合，现在直接成‘未来伴侣’了？你这自说自话的能力真是一流，看来联盟政府的招聘门槛很低啊。连你这种诱骗涉世不深omega的人也留着。”
裴曜挑眉：“那你被骗了吗？”
牧沉星假笑了下，哼道：“想得美。”
裴曜还待说话，门口响起铃声。
停了几秒后，门打开，机器人送餐进来了。
一盘盘送上桌，餐盘一个比一个大，颜色一个比一个花哨，但份量一个比一个少。
包间连续进来四台机器人，上了满满一桌菜。
牧沉星：“……”
再次打开光屏看了眼余额。
裴曜察觉，笑了：“我有钱，你放心吃。”
牧沉星关掉光屏，打量对方，问：“治安管理局的工作这么高薪吗？”
“吃饭的钱还是有的。”裴曜扶起筷子，给他夹了一块肉，笑眯眯地，“吃吧，这里的菜挺受欢迎的。”
牧沉星想了下，道：“那我就不客气了，以后我再给你补礼物。”
裴曜似笑非笑：“跟我客套什么？”
这是又暗示求“结合”了。
牧沉星懒得理他，抓起筷子吃菜——看起来不便宜呢，得吃回本。
吃了几口，他发现对面压根没动。
他顿了下，扫过桌面菜品，咽下食物，狐疑看对方：“你为什么不吃？”
不会这么狗血下药吧？
裴曜手撑下巴，笑吟吟看他：“秀色可餐呢~哪里顾得上吃饭。”视线沿着他的脖子肩膀往下，嘴角含笑，语气暧昧，“你太瘦了，多吃点比较好，不然可能受不住床丨事。”
牧沉星：“。”
性骚扰！
绝对的性骚扰！！
——打不过，还是救命恩人，别冲动。
他暗吸口气，尽量维持礼貌，“请问裴先生今年贵庚？”
裴曜顿了下，道：“37。”
牧沉星：“……靠，你老牛吃嫩草啊。”
本来想讽刺对方无聊又油腻，现在直接省了。
“真不要脸。”
裴曜笑容一凝。
牧沉星目露怀疑：“三十好几了还找不到omega，跑到大学里哄骗我这种年幼无知的小omega？？”
视线下滑，落在他某个部位。“你不会是哪里有问题吧？”
裴曜的笑容差点挂不住。
“放心，干你的能力还是足够的。”他暗自磨牙。
牧沉星：“……”
放下筷子，面无表情打开光屏，“你好，我要报警，这里有老男人性骚扰无知omega。”
老男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