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得为成道02

    这个时辰来,还好严堰没有怪罪于他。


    阮进玉直接禀明来意,“陛下,臣明日想告假出宫。”


    “因何?”


    “长辈之令,想来或是心中挂念。”阮进玉是这般说的。


    哪知严堰一问到底,“哪位长辈?”


    阮进玉也有问便有答,“祖父。”


    严堰这才点头。


    这边告假成功,明日就可直接出宫。只是出宫所需的宫牌他没有此刻就拿到。


    次日一早,来送宫牌的竟然是皇帝身边的御前公公。


    阮进玉接过宫牌,“劳烦公公亲自跑一趟。”


    公公忙笑道:“应该的,自是应该的。”


    阮进玉这次出宫回家本是打算自己一人回的,侍从什么都不打算带。但是前启这家伙从昨日得知阮进玉要出宫回家时就一直来缠着他,一会说不管如何誓死都要在他身侧。一会又求他不能把自己一个人丢在宫中。


    无奈,阮进玉便应了他一起出宫回家。


    今日早晨时,赵公公也忙前忙后的在殿中到处忙,直到眼瞅着屋中的阮进玉收拾的差不多了才上前,欲要接过阮进玉的东西,替他鞍前马后。


    阮进玉有些不大好意思,但还是同赵公公说:“赵公公不必随我去,留在宫中是了。”


    赵公公面上无意,很是听令,“是,奴才知道了。”


    这边处理完,阮进玉拿着宫牌就出了这方殿,然后又在殿门看到了皇帝那御前公公。


    打过招呼便要离去,也没想到下一刻御前公公就径直转身跟上了自己的步伐,公公说:“陛下的令,命老奴随帝师出宫,佑帝师左右。”


    既然是严堰给公公的令,阮进玉自然不好推卸也压根就推卸不得,于是只能接受,“劳烦公公。”


    一路到了祖父家门外,御前公公先同他请令:“帝师带老奴进去恐有不便,老奴可在外头,等候帝师。”


    确实是不便的,皇帝身边的这位公公属的上皇帝的贴身太监,谁人不认识,他又负责传达皇帝的旨意,在众人心中,虽位上只是个太监,其内多少可以供人巴结的。


    他今日跟着出来也便罢,可若是跟着帝师二人一起进了阮府大门,那便实实不一样了。


    阮进玉昨日决定了之后就立刻让前启回了信给祖父,所以祖父自然是知道他今日要回来的,于是早早便等候着,现下阮进玉才刚到门口,祖父携着家中一行人立刻就迎接了上前。


    此次回来,这场面简直太过热情,甚至有些让阮进玉恍惚住了。


    一路到了屋中,祖父早早就令人准备了一大桌子的菜。甚至家中的长晚辈此刻也都在,给了帝师足足的面子。


    只是这顿饭,坐在主位的并不是阮进玉的祖父,而是阮进玉的叔叔,阮家如今的家主,尚书大人。


    他叔叔惯来严肃不笑,肃然的紧,又不爱说话,此刻吃饭也是如此,规规正正,于是连带着家中其余爱闹腾的小辈都收敛了很多。


    倒是阮进玉的祖父,一打阮进玉一到家他便走在阮进玉身侧,祖孙二人黏糊的紧。饭桌上其余的人迫于家主威严不敢吭声闹腾,唯一一个辈分更大一些的祖父就无需顾及那般多。


    他亲昵的握着孙子的手,笑眯眯的问着他在宫中怎么样。吃饭时一夹子一夹子的往阮进玉碗中送着菜。


    阮进玉从始至终都是得体的笑,得体的有问便有答。


    祖父夸奖说:“这一辈孩子中就属你稳重温雅,旁的都比不上半分。”


    听到自己的孩子被说比不上别人的孩子,叔母自然是不开心的,她瞬间努下了嘴去看自己丈夫,家主却仿若没听到一般继续端正吃着饭菜。


    其余小辈也是各自神情变化多样,但生生在这饭桌上除了祖父再无其余人开口。


    这饭好不容易吃完,家主开口让主母亲自带着阮进玉下去隔壁院内,那里是专门替他收拾出来的住所。


    家主的令,家母就算在不喜欢这个小侄,也没胆量去违抗家主的令。


    于是还是利索的将人带入院内。


    回到房中,憋了一路的前启终于有机会开口了,“真是今时不同往日。”


    阮进玉也只是淡淡一笑,没有怪罪前启的阴阳怪气。


    既然这信是祖父送的,信中也明确表明了说是祖父有事找他,现下明面场的家宴也完事了,该进入正题了,他只需要在这房中等着。


    果然,没一会祖父就来敲他房门了。


    祖父前脚刚进门,阮进玉才发觉这来的可不止他一个人。他的身后跟了一个人,而且还是个美娇娘。


    祖父进来,还是笑得亲昵,“阿裘啊,这位你可还记得?”


    阮进玉都不用看第二眼就认出了人,于是点头回答:“认得。”


    面前这位,面白夹粉,嫩水芙蓉的女子,是阮进玉的堂妹。阮怜洁。


    在看到堂妹的那一刻阮进玉就已经知道祖父此次来为的什么了。


    “祖父看你如今还就任陛下身侧,前途无量,”祖父一本正经,“陛下不是要扩纳后宫吗,你妹妹钦慕陛下威姿,阿裘你这个当哥哥的,可给妹妹牵上一线,全了妹妹的心。”


    阮怜洁喜喜一笑,嫣然看向阮进玉,在一旁听着祖父说着,十分认同祖父的说法。


    阮进玉表上没有什么起伏,其实在听到祖父的话时心中是有咯噔一下的。但他惯来面上温温淡淡情绪不外泄,所以现在也同样可以面上温然的去回祖父的话,


    “太后娘娘已然诏办选妃,她若是心悦陛下,届时去上一遭就行。”


    他并没有劝自己的堂妹不要去宫中,毕竟常言道一入宫门深似海,这是实在的。


    可阮怜洁的面上真真是想去的模样,既如此,他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按照规矩将以这个回答。


    祖父闻言摇了一下头,“哎,并非如此。阿裘啊,你只需同陛下那说上一句,荐上一荐,便可直接免去中间那么一大段繁琐流程。”


    “而且,帝师大人在宫中深得陛下的青睐,想必陛下会给帝师这个面子的。”祖父一板一眼的将自己所认为的说出来,说着很有道理,“有你这个哥哥做主,阿怜会在宫中有个靠山不是。祖父也能放心让她嫁人。”


    前启完全是个沉不住气的,听罢就有些气恼,差点面上就有些过不去。


    在前启心中,自己家大人这个祖父可是形同虚设,那么他也自然没有那么有“尊敬长辈”的心。


    他跟着帝师多少年了,在今日之前,那祖父基本不会来关心阮进玉,甚至都在主城的、问候都少得可怜。


    昨日收到信以及今日来府上看到这祖父对他的关怀,还真以为祖孙二人虽不见面但情谊是还存在的,结果搞半天也只是想要利用阮进玉的职务之便,走条捷径路罢了。


    阮进玉是个沉得住气的,他面上就完全没有显出一点异常表情情绪,甚至还笑然着去回:“祖父,何不让叔叔去去一趟宫中?”


    他叔叔也就是家主,是如今的户部尚书,尚书大人身居位高,岂不是也说得上话。


    祖父说:“你也知道如今朝堂局势复杂。”


    “嗯,”阮进玉点头,表示认可,“我自是不会拂堂妹的心意,待回宫中,就同陛下说上一说。”


    “只是,”阮进玉忽然转了言,“陛下之意自然不是我们可以妄加揣测的。如果陛下龙颜大怒降罪于我,我也会全力抵下不殃及家中。祖父您看,这样可好?”


    “好,好,”祖父听罢便笑开了花,下一刻才反应过来不能这般,于是收了笑安慰他,“阿裘这般的谋士,旁人尚且求之不得,祖父自当捧之惜之。”


    到这里,阮进玉一直笑着的嘴角才下来了一点,但脾气还是温温的,“这样的话,祖父今后莫要说了。”


    祖父将他高高捧起。甚至此刻都不敢同他承诺一句若是他日后不幸摔下来后自己会护之共之。


    是可笑的。


    这边祖父和堂妹出了他屋子,阮进玉才彻底收掉嘴边的笑,笑得他有些累。


    “大人,您真要同陛下引荐吗?”前启终于可以问了,差点将自己憋死。


    他原本想说的是皇帝性格暴劣,前些日子那些一个俩个给皇帝引荐自己族中女子上来的臣子下场都不是很好,看得出来皇帝并不喜欢他的臣子这般行事。


    这件事前启既然能知道就说明已经传开了,阮进玉的祖父肯定也是知道的,就是尽管他知道也还是要让阮进玉去以身试险的做上一番。


    真是令人唏嘘。


    阮进玉说:“进宫再看吧。”


    既然祖父找他的事由已经全部交待完成,那他便不必再在这里待下去,于是在晚时,阮进玉就辞别祖父和家主,要回宫去了。


    祖父已经得到想要的答案,自然不会拦他,甚至还乐的他越早回去、就能越早得到成功与否的答案。


    他一出府,公公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十分迅速,“帝师可是今夜就回宫?”


    “是。”


    一路上,前启的视线一直在自己家大人身上,大人好似在思考着什么,所以神情一点也不聚拢。他此刻也惆怅,被这件事弄得。


    “不必多想,我有分寸。”阮进玉看着他,忽然出声安慰,又是看着他这般神情,忍不住道:“说不让你跟来,非要来。现下自己想不过,何必陷着。”


    就是因为知道前启这个小侍从的性子,阮进玉这次出来去祖父家才没想带他一起来。他又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人,对于那一家子的模样,心中多少是有点数的。


    “所以大人,您不会去找陛下进言的对吧。”前启还是心中没数,才再次发问,就是想得到他口中确切的答案。


    可惜,阮进玉忽然就没理他了。


    到了宫门,一路进去,公公先是跟着阮进玉一路到了极乐殿的偏殿。殿外时,公公同他说:“帝师舟车劳顿了,回屋中休整休整,明日再去给陛下见礼一道。”


    现下的天已经黑压压一片了,不管皇帝此刻是否就寝都不好去找他。于是公公按照规矩让他明日再去。


    阮进玉自当应下。


    回屋后将一切安置妥当,阮进玉看着再一旁踌躇半天不肯离去的前启,忽然开口:“赵公公刚刚同我讲,皇帝此刻还在阁殿处理政事。”


    也就是说,他此下还可以去找严堰。


    前启也明白了他这个话的意思,若是只是简单的回宫后去皇帝那见礼,大可以等到明日早时去,何须现下天黑了还跑这一趟。


    那么阮进玉现在既然要跑着一趟,为的就肯定不只是简简单单的见个礼复个命。


    他这是要去,完成他祖父的嘱托。


    “为什么啊大人?前启实在不能明白。”前启更加着急,甚至有些口不择言,“太爷只会把您当可利用的人,可踩着往上走的人,大人就算不去同皇帝讲他们又不得而知,何苦去皇帝那冒这个险。”


    本来就是如此,前几个因为这种事直接去皇帝那开口的人下场都不怎么好,皇帝就是不喜欢这样行事的人。加之皇帝又本就是个有些喜怒无常的,因为前俩个的后果在此,朝中现下也没有人再敢如此去他那里行事。


    阮进玉要是现下再去开这个口,惹得皇帝不悦,只会是惨上加惨。


    搞不好直接命都没了!


    他从椅子上起身,迈步出来,一直到走到大门口才忽然扭了半边头过来,清清淡淡的说:“总得去探探,我们这位陛下的圣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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