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晋江独家

    萩原研二刚起身要走向林见月,她已经自己挪到床边坐下了。


    萩原研二眸色暗了暗,没有多说什么。他从医药箱里翻出需要的工具,用碘伏轻轻擦拭林见月胳膊处的划伤。


    但相比起胳膊,膝盖才是林见月伤得最重的地方。她抱着老师扑倒在地时,膝盖蹭着地面滑破一层皮,殷红的血珠沾着细小的沙粒,红得刺眼。


    萩原研二蹲下|身,在看清过膝裙底下的伤口时,眉头轻轻蹙起。


    生理盐水自瓶口倾斜而下,把大颗的沙粒冲洗干净。随后是湿润的沾了碘伏的棉签。


    质地较硬的棉签刚触上擦伤处,林见月的小腿就缩了缩,向后躲闪。


    “抱歉,我会再轻一点的。”萩原研二的声音温温凉凉,像被雨清洗过的月亮。


    重新落下的棉签力道放得极轻,擦到最深的那处伤口时他忽然低下头,对着伤处轻轻吹气。


    林见月似被踩了尾巴的猫,下意识就要躲开,却被萩原研二隔着鞋子握住她的脚掌,让她踩在他的大腿上。


    “乖一点,马上就好了。”他又往林见月的膝盖处凑近几厘米。温热的气息带着薄荷味拂过皮肤,有点痒。


    吹气没有任何缓解疼痛的作用,但三年级以后,再也没有人冲着林见月的伤口轻轻吹气。


    林见月不该会被萩原研二吹在伤口上的呼吸缓解疼痛,但她的注意力确实被转移了,像行走在盛开的油菜花田,雨后初晴,沾着干净露珠的新叶撩过皮肤。


    痒。


    但似乎又带着一丝温润的难以描述的炙热气息。


    酥酥麻麻的感觉顺着膝盖处的神经直达脊髓。


    纤细但爬着几个薄茧的手指不安地攥紧裙摆,林见月形容不来这种感觉。她盯着萩原研二的发窝,强行岔开注意力:“你怎么会在这里?”


    萩原研二抬头笑,阳光透过白纱窗帘落在他脸上,干净耀眼:“今天难得休息,就想着来你读研的地方看看。”


    “我说的是这里,医务室。”


    萩原研二弯了弯嘴角:“我听说食堂发生骚动,去的路上遇到了柯南。他说有个认识的大姐姐受了皮外伤,去医务室了。我猜应该是你,就来了。”


    林见月蹙眉:“你不用去追捕凶手吗?那家伙差点杀掉我老师。”


    提到这个,萩原研二脸上的笑容变得勉强,眉头也拧成一团。


    他似回忆起什么震撼人心的事,从喉咙里发出几个单音节,才缓缓道:“我赶到时,柯南正一脚踹向路边的花盆。那玩意以我不能理解的速度正中五百米外的嫌犯的后脑勺,把人给踢晕了。”


    “你很意外?”


    “当然意外。我以为世界上不会有比小降谷和小阵平更大猩猩的人了,没想到……”他无奈笑笑,感叹道,“这孩子未来可期。”


    “未来可期的不是他,是你上次登门检查时,在自家后院引起爆炸的阿笠博士。”林见月语气平淡,“柯南是借助他发明的球鞋才达成猩猩成就。”


    刚说完,林见月骤然想起剧场版里,柯南不仅用一颗巨型足球拦停急速行驶的磁悬浮列车,还凭借肉体凡胎摆脱惯性,打出一套能把牛顿和达尔文气得同时掀棺而起的操作。


    她默了一瞬,突然改口:“这孩子确实未来可期。”


    “诶?”萩原研二愣了愣,没追问她改口的原因。


    虽然有着被所有人称赞的超强洞察力,但他向来不喜欢过度探究别人的事,总能精准拿捏社交距离


    紫眸上抬,倒映出林见月蹙眉思考的脸。


    但林见月是例外。他想知道和她有关的全部,从过去到未来,直至将她全部占据。


    林见月从乱糟糟的思绪里抽回注意力时,萩原研二已经低头继续为她处理起右腿膝盖处的伤口。


    温柔的带着萩原研二气息的风溜过薄唇,轻飘飘落在她的皮肤上。痒意再次似水中涟漪,向四面八方荡漾开。


    林见月坐在床沿,一只脚自然垂落,另一只脚踩着萩原研二半跪的大腿。


    踩在萩原研二身上的那条腿被迫微微抬高,半截白花花的大腿肉若隐若现。


    但萩原研二自始至终只是低着头,睫毛低垂,专注且温柔地为林见月处理膝盖处的伤。


    他的指腹偶尔会不经意间擦过林见月的小腿,每每这时,林见月就像被烫到般缩一下肌肉,脚掌在萩原研二大腿上滑动半寸。


    大概过去了半分钟,也可能只是十来秒——反正对林见月而言,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拉长。


    萩原研二温柔地放下林见月的脚时,她的耳尖已经爬上一抹红。


    林见月在梦里对萩原研二做过更过分的事,但自以为掌控全局的肆无忌惮,和被萩原研二反向掌控时的无意识撩拨,是两种截然不同的体验。


    包扎完最后一圈纱布,他仰头看她,眼里裹着心疼,和被雨淋湿的小狗般的可怜:“发生这么危险的事,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


    “我已经报警了。”


    “可是你明明可以打给我。”


    “但我以为……”林见月顿了顿,“就算打,我也该打给松田。”


    萩原研二立刻故作生气地鼓起腮帮,眼底却掠过一丝晦暗,像被乌云遮住的月亮:“我也是警察啊,打给我也一样的。又不是以男朋友的身份出现,是以正义警官的身份。”


    说话间,他不忘小心翼翼地帮林见月整理好裙子下摆,然后站起身。


    林见月没接话,只安静地和萩原研二对视。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给萩原研二打电话,大概因为她在感情上是个偏执又优柔寡断的人。


    想像个渣女一样理所应当地享受萩原研二的好,又做不到像感情骗子那般,肆意作践萩原研二的爱意。


    叮叮咚。


    一连串手机铃声打破了两人间逐渐尴尬的氛围,林见月从包里翻出手机看了眼。


    是老师打来的。


    她按下接听键,老师带着点虚弱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见月,凶手已经抓到了,我平安无事。”


    虽然早知道会是这个结果,但听到老师报平安的声音,林见月还是莫名有些感慨。她用力吸了下鼻子,长舒一口气:“老师,您没事实在是太好了。”


    电话那头静了几秒,似乎在调整情绪:“见月,上次帮旅游公司画的宣传画反响很好,他们除了工资,还送了份双人海岛游套餐,时间是明天。”


    “全程免费,岛上的消费直接刷他们给的黑钻卡就行,机票酒店也都包了。”


    林见月笑着回应:“恭喜老师,正好老师可以出门改善心情。”


    她丝毫没注意到,原本站在她面前的男人已经和她并排坐到床上。宽大的属于男人的手掌像个鬼鬼祟祟的小偷,一点点靠近她搭在床沿处的手,悄无声息。


    老师的声音继续传来:“我原本打算带丈夫一起去,但我现在只想回家歇几天,把旅游和手头的工作都打算往后推。”


    手被轻轻碰了下。


    “这套餐浪费了可惜,你要是有空就拿去用吧。”


    萩原研二的手指试探着探进她的指缝间,动作轻得像怕惊飞蝴蝶。大概是梦里时常亲密,十指相扣的感觉太过熟稔,林见月甚至没察觉到不对劲。


    “别担心工作,我已经跟合作方打过招呼了,接下来三天不需要处理任何工作,你的作业也可以延后。”


    林见月听懂了老师藏在疲惫语态下的感激,她惊喜地瞪大眸子。一时不知是该先高兴老师的特殊照顾,还是该先高兴能出门旅游。


    她来日本小半年,每天不是赶稿就是补觉,都没去过东京铁塔以外的景点。


    海岛游,双人的,明天出发,还不用工作。


    想想都觉得很棒。


    连番感谢后,林见月挂断电话。她开心得眉眼都弯成月牙,抬眼时,正好对上萩原研二望过来的视线。


    男人就坐在她身侧,上半身微微倾向她,眼里带着点恰到好处的好奇:“谁的电话?”


    “老师。她把旅游公司送的双人套餐让给我了。我打算——”


    林见月骤然顿住,她举起左手,顺势把和她十指相扣的萩原研二的右手也举起来。


    他的指腹带着薄茧,滚烫的温度透过皮肤传递过来。


    林见月沉默地盯着交握的手看了几秒,缓缓抬头看向他。


    “怎么了?”萩原研二一脸无辜地眨了眨眼,眼睛亮得像单纯的大狗,喉结却在颈间不安地来回滚动,将被隐藏好的紧张情绪暴露在阳光下。


    林见月盯着萩原研二的脸,倏然想起读大学时曾看过的日本综艺——人在专注地打电话时,不管手里被塞了什么,都会下意识接住。


    电视台的工作人员为了验证这一说法,甚至往正在专注打电话的陌生男性手里塞了一件全新的粉色女式内衣,和流星锤。


    林见月没想到自己也会有被玩弄的一天,被趁着打电话的间隙,往手里塞了不得了的东西——被塞了萩原研二本人。


    林见月默不作声地抽回手。


    指尖分离的瞬间,她清晰地看到萩原研二脸上的光暗了下去,嘴角耷拉着,背脊也不易察觉地绷紧了。


    “可惜你今天没穿正装。”林见月忽然说。


    “今天休息,穿得随意了点。”他愣了愣,立刻接话,“你喜欢的话,我可以天天穿。”


    “倒也不用,”她的视线扫过他裸露的锁骨,“只是不方便我拽你领带。”


    “嗯?为什么要拽——”


    话没说完,林见月突然抬手捧住他的脸,用力往她的方向拽。


    额头上传来柔软的触感,像羽毛落下。


    萩原研二瞳孔骤缩,心脏猛烈地撞击着胸腔,像要跳出来。


    林见月短暂地在萩原研二额头落下一吻,随即松手,身子往后靠了靠。


    但她和萩原研二的距离不远反近。


    他不知何时已经回过神来,悄无声息地压了过来。高大的身影挡住光,投下大片阴影,落林见月脸上。


    萩原研二逆光而立,看不清表情,但眸色沉沉的,像有漩涡在里面打转,要把她吸进去。


    他抬手撑在床沿,将她虚虚圈在怀里。脸一点点压近,呼吸即将交缠时,他却停住了,嘴唇离她只有半指远。


    林见月似受惊的鹿般屏住呼吸,心怦怦狂跳。她盯着近在咫尺的男人,内心有个声音催促着她主动吻上去,吻他的唇。


    但直觉告诉她,这次不能主动。再往前一步,就会越过某个看不见的界线。


    “我以为你不想和我有肢体接触,”萩原研二的声音有点哑,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试探,“刚才在门口,你都不愿意让我抱你。”


    ——不,不讨厌。恰恰相反,我很喜欢。


    但这句话可能会变成打开关押着怪兽的闸门的按钮,林见月抿唇,咽下差点脱口而出的话。


    沉默在两人间蔓延。


    萩原研二盯着林见月看了几秒,叹了口气,转而在她脸颊上轻轻啄了下。他直起身拉开距离,脸上重新笑意盈盈,语气也恢复了平常:“双人海岛游,你打算和谁一起去?”


    林见月犹豫着要不要邀请萩原研二,余光却瞥见完成收尾工作的佐藤警官从楼下走过。


    她骤然想起警视厅警察之间的爱情诅咒。


    “研二,你小时候有没有遇到什么刻骨铭心的人?”林见月问。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想知道你的过去。”林见月晃了晃脚,避开男人的视线,“有没有什么刻骨铭心的人或事?我想了解。”


    尤其是有没有天降的白月光。


    萩原研二的眼睛瞬间亮起星光,他紧挨着林见月坐下,认真地回忆起来。


    萩原研二温柔又细腻,能轻而易举地记住很多微小的让他感动的人或事,哪怕已经过去很多年。


    他笑意盈盈地给林见月讲述自己的过去,从小学到国中,再到高中。故事的主角,男女都有,每件事都带着温度。


    可说着说着,他突然谨慎地停住了。虽然不理解,但林见月看他的眼神不太对,有点像是……鄙夷?


    萩原研二愣了愣,飞快地在脑子里过了一遍陈述的内容。


    他应该没做过什么道德败坏的事。


    ……吧?


    结果下一秒,林见月拿起手机,故作轻松又带着几分咬牙切齿:“松田警官,明天陪我去旅游吧。”


    萩原研二和电话那头的卷发警官同时发出了不解的声音:“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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