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宋南芑也看向他，他做了个手哈气的动作，逗得花宁笑出来。
然后在校领导眼皮子底下，一手抱着花，一手偷偷放在嘴边，呼一呼。
宋南芑笑得更明显，直到旁边李星云捣他一下。
“你干什么呢，”李星云嘀咕，“老班一直往我们这边看。”
宋南芑看向班主任的方向，她压着眉头，似乎想往他这边走过来，宋南芑立马收回视线，目不斜视，最前方，终于轮到花宁了。
送花，发表演讲，花宁再下来时同学们已经站了快一小时。
大家伙儿都冻死了，纷纷跺脚暖手。
自由活动时间，花宁越过想跟他说话的学委，飞奔到宋南芑他们一伙人里。
他们火气旺，这会儿手上还有热意，宋南芑就只穿着一件单薄的毛衣，上面是校服，不像花宁，校服下多加了一件棉服。
他的手有点发红，脸蛋也是，鼻头更是冻得像猴屁股。
李星云取笑他，邓子昂口嗨，“我们穿得少，不然还能多给你一件。”
宋南芑做结束语，“都是废话，”他伸手，先是在花宁脸颊两侧使劲搓了搓，搓地花宁差点倒退，又咯咯笑着抓住他的手，脸颊不知是搓热了，还是羞恼发热，“好了好了，”他赶紧喊停。
手心还覆盖在宋南芑手背上。
宋南芑顺手将他手牵下来，握在手里，花宁心又开始咚咚，咚咚狂跳，只见宋南芑极其自然地抓着花宁的手，大手小手一起塞自己校服口袋。
“给你暖一暖，”他说。
李星云尽管没察觉出什么，可本能地觉得他们腻歪，闹着笑，“哎哟，给我也暖一暖啊，”他把拳头使劲往宋南芑身上塞。
“滚啊，”宋南芑笑着呛了一口冷气，拉着花宁退更远了点，“不跟你计较，”他翻白眼。
花宁乖乖的，脸上笑得明媚热烈，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在宋南芑手心里的手，快出汗了，好不自在。
到了山下的小吃街，零星只有几个铺面，为这群高中生提供零嘴、暖胃的食物。
一个卖蛋烘糕的老奶奶面前排着最长的队，因为大家都闻到了奶香的、肉松的味道，刺激着大家的味蕾，在寒冷的野外，能吃上这个就很不错了！毕竟出发前，也没让他们自带零食。
邓子昂和李星云他们去打包烧烤，不管味道怎么样，很多男生也挤在这边。
大概一二十分钟，几人又汇合。
蛋烘糕卖到最后，就剩三个了，花宁眼巴巴看着宋南芑手里的小袋子。
李星云邓子昂一点没有自知之明，把烧烤往花宁手里一塞，就一人拿走宋南芑手里的一个蛋烘糕，三下两下，几大口下肚，露出满足的表情。
宋南芑竟然也没有阻止他们。
花宁还提着烧烤，看他们吃，当最后一个蛋烘糕送到宋南芑嘴里时，他失落地垂下眼，没有自己的份，他扒拉开烧烤袋子，找自己勉强喜欢吃的。
由于低着头，嘴边突然递过来一口蛋烘糕，他吓了一跳。
抬眼，宋南芑将吃过的蛋烘糕放到他嘴边，眼神示意。
花宁直直盯着宋南芑，咬了一小口，好吃，他很快又开心起来，比刚才更开心。
“还是我们宋少爷会舍己为人，”李星云摇头晃脑，他以为宋南芑尝一口剩下的全给花宁，因为宋南芑有洁癖，不和别人吃一份东西，早前恶劣的时候，他动他一口吃的，宋南芑能直接把剩下的当他面扔进垃圾桶。
他没少因为这个和宋南芑干架，后来习惯了，也就忍了。
李星云和邓子昂眼睁睁看着，花宁咬过后，宋南芑又放嘴边咬了一口，才把剩下的再递到花宁那里。
他们一人三口，分享了这份小蛋烘糕。
也分享了彼此的口水。
两兄弟旁观目瞪口呆，李星云越来越气愤，邓子昂也咬牙切齿，最后齐齐向宋南芑发难，“你有毛病啊！你就嫌弃我们不嫌弃花宁！”
宋南芑躲过他们的拳头，笑得张扬自在，“干嘛，不行吗？”
演都不演了。
花宁把烧烤拿出来，喂到自己嘴边，三个人跑远了，宋南芑一对二还赢得轻轻松松，他觉得，嘴巴里的蛋烘糕再也散不去甜味了。
“好了，你们不冷吗，”宋南芑吃完东西，他们往停车点走，顺手拉上花宁的肩膀。
宋南芑高高的身形，胳膊搭在花宁肩膀上，彻底将他拥入自己怀里，温暖、惬意，背后看起来，他们好亲密。
邓子昂和李星云和宋南芑贴得再近，也没人会误会他们什么。
可当花宁被宋南芑拉到自己身边时，班上的女生在后面说悄悄话，一个个神秘又眼冒星光。
李星云和邓子昂使了一个眼色，邓子昂收到。
宋南芑忽然被压住脖子，李星云眼疾手快，从路边捏了一块雪团，直直塞进宋南芑脖子里！
冰得宋南芑面容大变。
花宁差点被殃及池鱼，在他们又打起来时，赶紧往旁边跑远了点。
雪团飞快地飞来飞去，宋南芑脖子里又被塞了一点，谁叫他的衣服少，领子拉开，一大团，直接贴上后背！
哪怕再帅这一下宋南芑都龇牙咧嘴被看了笑话。
宋南芑忽然瞪向看戏的花宁，花宁识趣，赶紧跑过去，当宋南芑趁机抓住邓子昂时，他捧起一大捧雪，兜头扬在邓子昂脸上！
“噗，噗噗，花宁！”
花宁一僵，手里还拿着雪，因为他看见李星云也怒气冲冲地看向他了，转头就想跑，结果被一把提住脖子，李星云毫不客气，往他后脖颈也灌了一大捧雪。
“啊，”花宁忍不住叫出来，好冰，好冰……
宋南芑自顾不暇，还忙着收拾邓子昂呢。
混战就这么打起来，四个人，每人都被塞了雪，再后来，班上的其他人也加入热闹……
一时间，山路上传来一帮高中生肆意妄为的怒吼、惨叫。
班主任只能随他们去了，顺便翻白眼瞅一眼惹事的宋南芑。
到车座位上，没一个人好受的，因为后背贴着身体的衣服潮湿、冰凉，坐着就得忍受一股寒气和濡湿，花宁坐立不安，看到前排座位，有些女生紧靠在一起，遮挡着视线，用卫生纸偷偷伸进对方的后背，帮忙擦拭。
他立马收回视线。
宋南芑和他看向同一个方向，同时收回眼神，在邓子昂和李星云还在大声说话时，他在他耳边说：“我帮你？”
花宁被惊了一下，转过去看他，幸好宋南芑退得快，不然他的嘴唇都能擦上他的脸颊。
宋南芑已经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纸，抽出来一张，看着花宁。
花宁眼神退怯又期待，宋南芑已经拉着他往自己这边坐，后背靠着他。
先是掀起校服和棉衣，然后是毛衣，最后一层里衣，花宁往前躲去，被宋南芑抓着胳膊动弹不得，宋南芑的手，带着干燥的纸巾，彻底伸进去花宁的后背。
他的下巴，还顺势搭在花宁脖颈处。
起初手和后背隔着一层纸张贴着，他们谁都没动，花宁能感觉到从他手心处传来的热意源源不断蔓延到自己整个后背，花宁脸红了。
宋南芑的呼吸喷洒在他耳朵边。
“花宁，”他说：“你衣服湿得不多，我要再往上一点。”
他又换了一张纸，手熟练地伸进去，这次在他后背靠上脖子里都擦了擦，抽出来时，因为纸巾揉作一团，宋南芑的手毫无阻隔，蹭到花宁后背皮肤上。
他嘤咛了一声，在宋南芑看过来时，装作若无其事。
“舒服一点了吗？”
邓子昂和李星云终于消停，眼神偶尔瞟过来看他们一眼，但他们已经错过了什么，“什么舒服？”
回程的路上，大多数人在补觉，李星云他们也闭着眼睡着了，只有宋南芑还看着窗外，花宁刚开始头靠在后面，后来忍不住往宋南芑那边偏了偏。
宋南芑察觉到，看过来时花宁立马闭紧眼，假装睡得很熟。
宋南芑没客气，把他的头按在自己肩膀上。
枕好后，花宁立马露出笑来，也不怕再被宋南芑发现他装睡了。
“宋南芑，”花宁几乎用气声说话，宋南芑低头时，他抬头，眼神亮晶晶地看着他，像黑曜石一般。
“要我帮你擦一擦吗？”
花宁手里拿着纸巾，伸在宋南芑毛衣里面，撩起衣服时，还不小心把前面也拉起来了，露出腹肌一角，花宁一抖，宋南芑眼神微瞥，他顿时感觉比刚才还紧张。
手颤抖着伸进去，男生后背挺直又紧实，皮肤好烫，还是自己的手烫？
宋南芑转过来，“擦呀。”
哦哦，花宁赶紧动作，宋南芑衣服湿得比较多，他替他都擦了一圈，手心滑过他的脊骨，花宁闭着眼，忽然把头抵在宋南芑肩膀上，一句话不说。
他贴得时间有点长，什么时候纸巾掉下去了都没发现，直到花宁的手长长停在宋南芑后背上，晾得他下面的皮肤都有点冷。
花宁手蜷缩，指腹在宋南芑骨头上擦过。
宋南芑狠狠抓住花宁另一只手背，花宁一惊，抬头惊吓地看着他。
宋南芑眼里怒火夹杂着还有什么，花宁看不清，他只觉得灼烧，只觉得不安，“够了，”宋南芑抽出他的手。
花宁心里一片野火燎原，在宋南芑面向窗外，但胳膊仍和他相贴时，他怀疑，宋南芑，有没有可能，不是直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