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院甚尔皱眉,从刚才开始,他就没听到什么小狗的叫声。
他的五感的敏锐度远超常人,按理来说既然小姑娘能听到,他就不可能听不到。
可小姑娘看起来很认真的模样,不像是在和他开玩笑。
搞得禅院甚尔差点怀疑是禅院初霁幻听。
“诶?消失了……”直到小姑娘突然一愣,“难道真的是我幻听了吗?”
禅院甚尔:“我带你去医院看看吧?”
禅院初霁立马把头摇成拨浪鼓,“不要不要,我好着呢,不用去医院。”
禅院甚尔只好撒手让小孩继续玩去。
……
夜晚,飞机准时落地冲绳。
等禅院甚尔抱着禅院初霁抵达提前订好的酒店时,已是深夜十一点。
小姑娘从一开始还因为初次登机而兴奋地睡不着觉,可最终还是抵挡不住困意侵蚀,还没等飞机落地就已经呼呼睡成小猪。
一直到禅院甚尔把她放到酒店床上也没醒。
看她睡得那么死,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明天天亮之后才醒。
所以禅院甚尔决定趁现在去任务地点踩个点。
根据孔时雨给的资料来看,这一单确实有些棘手。
那批咒具运输时从头至尾都有许多人把守,虽然孔时雨重点提过那些人至少都是准一级以上的咒术师,但仅凭这些还不值得被禅院甚尔放在眼里。
唯一有点难度的是甲方提出的要求,不允许禅院甚尔行动时泄露甲方身份,这一点无可非议,但凡有点职业素养的都不会泄露甲方消息。他不理解的是甲方同时还要求禁止在执行任务中途泄露他自己的身份。
这是为什么呢?
当然不指望是甲方好心,还会替他着想将来会不会遭到敌方报复反击。
于是事情就显得有些耐人寻味了起来。
如果扫尾一定要扫得这么干净的话,那么他这次甲方的身份究竟是有多么见不得人?
不过……无所谓,禅院甚尔对此不感兴趣。
他为他们办事,作为交换,他们要提供他和禅院初霁全新的身份证明及相关材料,仅此而已。
凌晨两三点,冲绳郊外某废弃工厂险些发生火灾,所幸赶救及时,没有造成太大损失。
“检查完了?确定火已经彻底扑灭了?没留下任何隐患吧?”为首的黑衣人揪着小弟问道。
“整个工厂附近全部都检查过一遍了,保证没有留下一点火星,老大您放心!”
黑衣人松开小弟的领子,眼中闪过一道狠厉的光,“接下来就继续给我搜!究竟是哪个该死的东西放的火,必须给我搜出来!”
“老大……”小弟支支吾吾,“放火的罪魁祸首,好像不是人……”
“你说什么?!”
“是,是几只能放火的咒灵,我们在周围找到了它们的咒力残秽。”
“你的意思是今晚这场差点毁掉一切的火是意外?”黑衣人大呼不信,“不可能!咱们不可能点这么背!肯定是有人故意纵火,随手抓了几只咒灵背锅,这么明显的举动你都看不出来吗!”
小弟被骂得缩了缩脑袋,“可是……老大,这周围除了那些咒灵的残秽,就没有其他的了啊。”
如果真是咒术师出来截他们的“货”,肯定会多少留下点咒力残秽,但是现场根本没有。
至于会不会是没有咒力的普通人……想都不用想,根本不可能。
老大听了小弟的话后沉默半响,“……有可能是专门能够隐藏残秽的咒术师,继续给我……对了,你去黑市上看看,有没有关于我们的悬赏。”
“好的,老大。”
小弟立刻查了一下,发现黑市上果然有关于他们的悬赏。
还不止一个!
但悬赏金并不多,选择接下的人并没有几个。
黑衣老大脸色发沉,“接下来这几天不好过了。”
他们必须时时刻刻警惕起来,以防货被偷走或替换。
“诶,老大,我突然想起来一个术师杀手,你说有没有可能是他干的?”
“谁?”
“就是那位,那位【天与暴君】啊。”小弟压低声音,生怕被人发现似的,“他是个天与咒缚,天生零咒力,自然也不会留下残秽,你说……会不会是他?”
“嗤!”黑衣老大却不屑一笑,“什么天与暴君,吹的太过了吧?没有咒力就说明只是个普通人,再厉害也只能杀几个三四级的咒术师,然后就被你们传出什么暴君,呵,笑话。”
“再说了,他就只有一个人,是怎么做到在所有人毫无察觉的情况下纵火成功的?当兄弟们,当我是摆设吗?!”
小弟立刻低头,“老大息怒。”
“行了行了,”黑衣老大感到不耐烦,“该干嘛干嘛去,继续让兄弟们给我搜,都提起精神来!”
“是!”
……
第二天清晨。
禅院初霁醒来后发现自己竟然在一个全然陌生的环境。
小姑娘头发凌乱,还没完全睁开的睡眼透着几分茫然,“……哥哥?”
空旷的房间内只剩下她的声音。
禅院初霁刚爬下床,下一秒卫生间的方向响起脚步声。
禅院甚尔:“醒了?去洗漱,洗完漱带你去吃早饭。”
禅院初霁看着出现的哥哥,站在原地反应了两秒,“哦……”
“哥哥,我们不是在飞机上吗?”
“在你睡着没多久就下飞机了,现在是在酒店里,我们已经到冲绳了。”
“诶?诶诶?真哒!”禅院初霁的大脑终于全部开机,“那我们能去看海了吗!”
禅院甚尔指了指窗外。
小姑娘立刻跑过去,巨大的落地窗前,自上而下轻而易举便能俯视到外面碧蓝无际的海与浅色的沙滩。
禅院初霁:“哇——”
“先去洗漱。”禅院甚尔催促,“吃完早饭就带你去玩。”
“好耶!哥哥最好啦!”
禅院初霁以最快的速度洗完漱换好衣服吃完早餐,然后一路蹦蹦跳跳地跟着哥哥去沙滩附近的商店买好游泳装备和各种小玩具,最后成功抵达沙滩海边。
怀着激动与兴奋的心情,禅院初霁拖着游泳圈一头扎进了海水里。
“啊啊啊好凉!好咸好苦!咳咳!”结果小姑娘不幸被浪拍倒被呛了一口海水,最后还是被禅院甚尔拎起来放到浅水区。
泡够了海水,小姑娘又兴冲冲地拎着商店里买来的铲子和塑料桶去沙滩挖沙子,禅院甚尔搬了个躺椅躺在她旁边看手机里的任务资料,半个小时过去,再抬头,就看到小姑娘把自己埋进沙子里大半。
禅院甚尔:“……”
今天这小孩是不是有点太兴奋了?
中午随便找了附近的店解决午餐,结果禅院甚尔发现小姑娘对海鲜丝毫不感兴趣,反而对刨冰情有独钟。
禅院甚尔制止禅院初霁想要再来一碗刨冰的举动,也制止她还想回沙滩边玩耍的想法,“现在天气太晒了,晚点再带你过来,现在回酒店睡个午觉。”
小姑娘的不情愿放大加粗写在脸上,奈何亲哥铁石心肠不为所动,直到把小姑娘拎回酒店塞到床上也丝毫不见睡意后,他才认输:
“算了,带你去其他地方逛逛?还想去游乐场吗?”
“才不去呢……”小姑娘嘀嘀咕咕,“游乐园昨天玩过了……”
禅院甚尔无奈:“那你想去哪儿?”
禅院初霁拿起亲哥的手机搜索一圈,最终拍板决定:“就去这里好不好!水族馆!”
禅院甚尔:“可以,换衣服出发吧。”
禅院初霁:“好耶!”
直到兄妹俩来到了水族馆门口,禅院初霁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啊,哥哥,你的任务怎么办?”
“才想起来我还要做任务啊?”禅院甚尔漫不经心地拉起小姑娘往里面走,“放心,今天可以陪你玩一整天。”
“嘿嘿。”小姑娘傻笑。
水族馆很大很美,里面的差不多都是禅院初霁没见过的海洋生物,而就在小姑娘被庞大绚丽的鱼群吸引全部注意力时,她耳边又出现了“汪汪,汪呜”的声音。
禅院初霁若有所觉地转过头——一个即使带着墨镜帽子也藏不住那股莫名其妙的熟悉感的小少年正张牙舞爪地站在她身后,看起来似乎正打算吓她一跳。
“呜啊!你干嘛突然转身!什么时候发现我的!”可能是做贼心虚,小少年反而被吓了一跳,有几缕没压好的雪白发丝悄悄翘了出来,禅院初霁一眼就注意到了。
禅院初霁:“……”
禅院初霁:“……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五条悟摘下帽子,但是墨镜没摘,可能是为了避免被看到心虚的眼神,“你……你管我啊,我只是出来玩而已,谁知道又遇到你了……”
顶着小姑娘皱着眉看他的视线,五条悟的声音越来越低。
如果禅院初霁再长大一点,她可能会知道有一个词叫孽缘,并用这个词来形容她和五条悟。
已经一年多了,自从上上个冬天起,她轻信了五条悟说的“拜托,这是他唯一的愿望,以后他们俩就再也见不到了”后,事情并没有像禅院初霁想象中的那样发展。
她没有过上再也见不到五条悟的好日子,反而,时不时的,她总能在各种各样的地点刷新出来一个叫五条悟的白毛。
还在京都时就算了,地方小,禅院家和五条家都在那里,时不时碰上很正常,经常碰上也算她倒霉。
但是为什么离开京都后还能再碰到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