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见面,凌远杉都非常冷漠,是那种高高在上的中二少年,进副本里质问监狱长的时候都没有露出这样的表情,似乎很受伤。
巫望望等他发泄完,才说:“你一直让夫人辞退我,我不敢说,万一你知道后很生气,决定出了副本就偷偷害我丢工作怎么办?”
凌远杉阴恻恻地咬牙:“我现在也可以。”
“你不可以,”巫望望声音忽然变了一点,仿若神明低语,“你答应我了,不会让夫人辞退我,做出了诺言,是不可以反悔的。”
听完这句话,凌远杉竟然真的失去了让巫望望被辞退的想法,他有些恍惚地抬手捂住脑袋:“怎么会这样……”
这其实是鬼母娘娘的权能,但巫望望不会暴露身份,她拿出了自己的戒指,说:“这对戒指,叫约定,是我第六个副本拿到的奖励,拿着这对戒指的对象,不论是不是人,说出口的语言,都会成为约定,违背就死。”
刚好在副本传送的时候,凌远杉碰到了戒指,他便以为自己感觉到的限制,是戒指导致的。
凌远杉颤抖着手指向巫望望:“你还坑我?”
巫望望沉默一会儿,将戒指收回去:“这不是坑,我只是担心没了工作,你进了那么多副本,应该也知道,工作对于我这种人来说有多重要,如果从副本里出来,却失去了工作,那我宁可一辈子都在副本里。”
说起工作,凌远杉就想起了巫望望那个癫狂的母亲,事情他多少有点耳闻,重男轻女的家庭、贪婪的父母、害人精弟弟和那些被卖掉或者被杀掉的姐姐。
能找到工作并且努力从副本中活下来,巫望望一定很不容易,她情绪波动不多,应该是生活困苦导致的,她太累了,连笑一下的力气都舍不得出。
见多了苦命人,就算生气,也很难对着一个苦苦求生的人苛求,凌远杉欲言又止,最后自己把自己哄好了,他只说:“那好吧,不怪你,但之前的约定依旧作数,你可不能把这件事说给别人听。”
巫望望认真点头:“我知道的,我也没什么人可以说话,还好没害了人。”
凌远杉听完,有些疑惑:“你不知道告知别人,就会把对方拖进游戏中吗?可你都过了七次副本了。”
“我一直都是自己打工,平时没有朋友,没有亲戚,连邻居都遇不上,我每一次死亡,都是因为我爸妈,我也不愿意跟他们说这些,怕他们把我关起来,不停地弄死我。”巫望望将原身的念头说出来。
是的,这是原身真正的想法,她手里拿到了钱,还活了下来,不可能不去想打脸家人的事情,但她很快就意识到,绝对不能说,因为进副本的要求是“死亡”,从副本或者回来,就可以继续活。
那她父母一定会不停地想办法弄死她,然后守着她从副本中带出来的东西,要是真死了,就随便卖给别人凑阴婚,绝对不浪费。
原身不知道告知他人等于邀请进游戏,自己默默挣扎了许久。
凌远杉听得于心不忍,他甚至觉得自己气势汹汹来质问的行为很过分,便小声道歉:“对不起……”
巫望望摇摇头:“不用说这个,你也救了我,第七个副本没有你的话,我自己不知道要花多久才能出来。”
事情说开就行,每天都被这个游戏虎视眈眈,不危及生命,就没有什么想不开的。
凌远杉想让巫望望好好休息,却想起另外一件事:“对了,你知道进入副本的极限间隔时间吗?”
“还有这东西?”巫望望诧异,她完全不知道。
“是,”凌远杉脸色凝重,“最久,只能六个月不进去,也就是说,从第一次进入副本开始,很容易碰见意外死亡,想尽办法拖,也只能拖六个月,在第六个月的最后一天,必然会发生无法躲开的死亡事件。”
巫望望没想到还有这样的规则,原身平时很忙,忙得都不记录时间的,现在听凌远杉这么说,确实都是极限时间出现的意外。
他们刚进去过一次,最晚,在明年三月份之前,还是会碰上死亡事件的。
凌远杉伸手拍拍巫望望的肩膀:“也不用太担心,只要不是病人,或者生活很艰难的,不会频繁进去的,正常人身边没那么多意外,我告诉你这个,是想问问,你七次副本,有没有拿到什么奖励?”
罪骨副本结束,还真送了奖励过来,巫望望拿出一颗小小的砝码和自己的戒指摆在一起:“我拿到了一个砝码,别看它小,它上了称,能跟任何东西持平显示对应的重量。”
“……两个?”凌远杉震惊了,“你不会从第六个副本开始,才获得奖励吧?”
巫望望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嗯,我之前的副本都用来解决原生家庭的问题了,他们很难缠,你也知道的。”
见状,凌远杉无奈了,他想了想,拿出一段绳索给巫望望:“喏,这是我拿到的奖励,剪刀也放你那吧,不用还我了,这根绳子可以无限延长,你拿着方便以后使用,多带点道具,进副本的时候,就可以少玩点命。”
其实没有这些东西巫望望也能通过副本,但凌远杉明显对方才的不礼貌感到抱歉,这应该算是道歉礼物,巫望望干脆就收下了。
凌远杉让巫望望多休息,他得出去跟母亲
解释为什么要单独进女孩子的病房。
病房门打开,果然夫人就在外面,还多了凌远杉的父亲,凌远杉绷着脸跟他们解释说自己生气巫望望突然跑到了楼上来,如果她没跟过去,完全不会受伤的。
稍晚一点,夫人过来,带着凌家厨房做的病号餐。
“夫人好。”巫望望乖巧问好。
夫人将东西放到小桌板上,说:“望望,辛苦你了,但以后遇见这种事情,还是要告诉老师家长,不能任由杉杉胡闹。”
这件事还真不是凌远杉胡闹,是他们两个判断失误,没想到对方竟然有控制人身的傀儡,道具在现实世界使用十分危险,正常人应该都尽量避免被人发现的,竟然用来打架斗殴。
巫望望有心为凌远杉解释:“夫人,不是少爷胡闹,是我看他们动手,但没打过少爷,怕少爷被记过,就想着帮忙瞒一下,没想到……”
夫人笑着摸摸巫望望的头:“不用担心这个,还是要以你们的安全为主,杉杉的档案上,不会出现任何污点的,没人能成为他的污点,放心吧。”
既然夫人都这样说了,巫望望干脆点头应下,不再解释。
后面几天巫望望都是吃到了凌家送来的饭菜,不用再吃医院干巴巴的食物,她受伤相对来说轻,七天就恢复了,而凌远杉要严重很多,出院前巫望望还去看望了一次。
凌远杉躺在床上,浑身包满纱布,还跟巫望望打招呼:“放心吧,我没事,你回去之后,注意安全。”
病房里没其他人,巫望望趁机靠近了一点,问:“少爷,那个人为什么要用傀儡道具杀你啊?不找到原因,我不太敢回学校。”
闻言,凌远杉脸色沉重地摇头:“不知道,我爸找人去问过,也调查过,表面上的原因是高三最漂亮的那个女生喜欢我,被定为争风吃醋。”
争风吃醋可不会拿着游戏道具来杀人,就算对方年纪小也不至于干出这种事,游戏道具很珍贵,在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又进副本的前提下,省着点用道具才是明智之举,不然死副本里多不值当?
巫望望觉得这是个大麻烦,谁知道对方后面还会不会过来动手?
“他被退学到哪里了?要不我跑一趟?”巫望望还是想把危险扼杀在摇篮里,就算每六个月强制进游戏,她也还是想享受平静的人类生活。
凌远杉动了动自己的伤残手臂:“不用,我爸派人盯着他呢,说是即将转学到五中,他还未成年,今年十七岁,这种事顶多让他进少改所,加上我们没死,判刑也判不了多久,还不如就盯着他,看他下一步有什么动作。”
既然凌远杉这样说了,巫望望就没再多事,她伸手与凌远杉握了握,算是合作愉快的意思,实际上给凌远杉加了个快速恢复的buff,期待他早日回学校学习。
虽说凌远杉没出院不能上学,巫望望却还要去念书,夫人说反正她都上了,不如就上到底,她成绩不错,好好学,说不定来年能跟凌远杉上同一个大学,就算成绩少点也没事,可以走名师推荐通道,不占用招生名额。
巫望望就这样每天背着小书包上学,跟着同桌学常识,她的摸底成绩注定了她能选的科目很少。
在吸取了课本的知识后巫望望勉强把自己的英语和地理成绩给提上来了,生物跟化学也有进步,物理实在难学,成绩始终在个位数浮动,月考后老师长叹一声,让她选了政史地,相当于旧时代的文科生。
选科目时还没报名,老师多问了一句是否有什么特长,语言类也行,想着大不了走别的科目,天分够的情况下,临时转别的赛道也是可以的。
巫望望最近被同伴同学科普过了,她无论是体育生还是艺术生,都非常强悍,但不知道选什么好,她犹豫了一下,说要回家问问,老师给了她好几张表,让她好好考虑。
当晚巫望望将表格都拿给了夫人,让夫人挑选。
但夫人看过之后全部否定了,让巫望望就按照正常科目来读书,因为这些特长都是可以额外培训的,她又不靠这些能力找工作,何必浪费时间?
而且巫望望最大的能力是养花,那些富贵花朵能培育出来就值钱了,念书的事何必为难自己?
除非她自己喜欢,既然拿不定,就按最基础的来就可以了。
巫望望觉得有道理,她其实会丹青和乐器,却不到非常喜欢的程度,还是在豪门太太手下混吃等死适合她。
转眼就是十月,学校放了假,巫望望回来照顾花朵,夫人觉得那些花开得好,让巫望望剪下一些,她好带去医院给凌远杉。
挺好的日子,凌远杉只能在医院当木乃伊,巫望望都觉得他挺可怜。
临近中秋,夫人跟医院打过招呼,让凌远杉回来过节,凌家再次热闹起来,每次先生跟少爷回来,大家总是很高兴,好像死气沉沉的别墅又活过来了。
装扮别墅的花都是巫望望亲手剪的,她还单独做了一束给夫人,让她去接凌远杉回来。
夫人拿着花,说:“还真好看,望望,你跟我一起去吧,杉杉这两天还问起你呢,担心你在学校被那些坏小子欺负。”
“少爷想太多了,那些坏学生不是都退学了吗?不会有人欺负我的。”巫望望不太想坐车,找借口婉拒。
知道巫望望有些晕车不爱坐,看她拒绝,夫人也不强求,只说晚上等凌远杉回来,让他们一起玩,同龄人总有多一点话题。
送夫人离开巫望望回到花房,今天月亮肯定好,得把一些花搬出来晒月亮。
正忙着呢,管家忽然拿着巫望望的手机过来:“望望,你手机响了,好像是个陌生人给你打电话,要接吗?”
巫望望站起身,拿毛巾擦了擦手:“陌生人?我没给过其他人号码啊。”
拿过手机一看,确实是陌生人,过去太久,突然就挂断了,她打开手机一看,这个陌生人给她打了十几个电话,难怪吵到管家来送手机了。
刚这么想,手机再次响起来,跟催命一样,似乎有什么急事,管家说:“要不接一下吧?好像确实有事找你,或许是熟人换了电话号码。”
“也对,”巫望望点点头,按下接听,“喂?我是巫望望。”
那头没有声音,但巫望望敏锐地听见了什么东西被拖行的动静,过了会儿,好像是门被打开的吱呀声,可以听出来开门的人很小心控制了动静。
拖行的声音继续,过去好半晌,有人说话:“废了我这么大的功夫,你竟然活着回来了,我还浪费了两个道具!你一定很奇怪,我为什么非要弄死你吧?你去地狱问吧。”
话音落下,紧接着是凌远杉的声音:“巫望望,别出门,他有替身道具——”
然而,不等凌远杉说完,那个声音打断了他:“哦?那个女生叫巫望望?没事,一起吧。”
巫望望听明白了,但她保护自身,反而轻声说了一句:“作孽之人,必将亲自承受所有伤害。”
下一秒,花房的玻璃突然炸开,管家尖叫着躲避,巫望望一动不动,则被一根铁架砸到了脑袋,她嘭一声摔倒在地,管家发出尖叫,跑过来用力捂住她头上的伤口。
意识逐渐转换,清朗的天气远去,耳边传来淅淅沥沥的雨声,温度也快速降低,巫望望睁开眼,回神一看,她站在一条泥路边,两侧都是郁郁葱葱的树木,还有一些乡间才有的彩色小花。
空气中充满泥土、树叶、青草和雨水的味道,那么浓郁,却令人心旷神怡,无意中放松下来。
许久都没体会过这种大自然的感觉了,巫望望深深呼吸了一口,随后注意到自己穿了一件不那么容易活动的吊带连衣裙。
裙子是漂亮的藏蓝色,露出两条皮肤苍白的胳膊,裙摆到膝盖上面一点,风一吹,就轻轻扬起,露出下面白色的打底蕾丝裙,脚上则穿着一双并不好走泥路的白色小皮鞋。
说实话,这种鞋子穿起来有点像酷刑,巫望望想把鞋子换掉,但她注意到自己裙子的口
袋塞着两样东西:手机和一张计划清单。
身边还有一个小小的行李箱,巫望望拿着清单,意识到这一个副本,似乎是一场并不合时宜的旅行。
而且,只有她一个人。
按道理来说,进来的应该有凌远杉,他可能在医院碰上了意外,以及被她诅咒了的凶手,对方要是动手杀了凌远杉,那一定也会进来的,鬼母娘娘的祝福从不出错。
但此刻的小路上,除了巫望望自己,没有一个活人。
巫望望皱起眉头,她仔细看了下清单,这应该是她拿到手的第一个线索,也会是通关的关键。
八月二号,辞职;八月四号,跟朋友们聚餐;八月六号,约定好去风橘村农家乐度假……
后面的内容像被雨水打湿了一样,看不清,但摸着纸条是干的。
巫望望弄不明白这个清单的意思,便打开了手机,上面显示,今天就是八月六号,此刻是早上十点半。
根据扮演傅眉的经验,巫望望开始疯狂看手机里的内容,但内容非常有限,似乎是因为这个叫梅素的女孩子遇见了什么事情,于是在跟朋友们聚会后,决定抛弃过往的生活,进行一次重生旅行。
关于从前的东西被删得差不多了,只能从删不掉的账单里看到一些过往,她很忙,工作拿到的钱并不多,常常需要父母接济,可是从一年前,父母的接济不知道为什么就停了。
平时梅素还需要花钱购买很多礼物跟各种水果零食什么的,那些数量并不像是一个女孩子能吃光的,或许是用来送人。
高额的支出没办法跟收入持平,加上精神崩溃,梅素辞职,将手机里可能触景伤情的东西删了个干净。
朋友圈里最后一条内容是:你们都去死吧!老娘回家不干了!
说是回家,但梅素许久没跟父母亲人联系,而且辞职四天后,就决定跟朋友们去一个乡下村落度假。
从梅素购买的票跟车费来看,她一路并不顺利,昨天她就出门了,乘坐高铁、火车过来,这里是一个大巴车站点,她要在这个站点更换摩托车或者别的交通工具去往风橘村。
但刚下大巴车,就下雨了,这个天气,不会有摩托车来。
看着清单上的内容,巫望望忽然生出一种感觉,这个副本很危险,她要按照清单上的内容去做,否则,会出现意外死亡。
也就说,保险起见,最好赶在零点前到达风橘村与其他朋友会合。
周围静谧得连虫鸣都听得见,完全不像会出现人类的样子。
巫望望只好打开手机,找出地图导航,风橘村还是个挺大的村子,在这个站点出发,大概还有八公里,中途路应该不太好走,地图一直在变换,似乎找不到比较合适的推荐。
看着这个距离,巫望望觉得还能接受,她跑过去就行了,说不定还能赶上午饭。
准备出发的时候,巫望望突然觉得奇怪,好像少了一个流程:“裁判?裁判在吗?裁判呢?”
好了好几声,突然有人骑着摩托车过来,像是突然出现的,一个穿着雨衣的男人骑着并不稳当的破旧摩托车停在站外。
摩托车的轰隆声在雨中非常明显,男人伸手抹了把脸:“不是,怎么还有一个玩家啊?”
巫望望一听,皱起眉头:“啊?数量不对吗?”
雨势渐大,裁判干脆停了车,在站点下脱了雨衣,他仔细打量了一番巫望望,接着一拍脑袋:“我说呢,忘记还有一个人了,坏了,这可怎么办……”
看起来有点麻烦的样子,巫望望没吭声,等着裁判思考。
过了会儿,裁判问:“你是因为特殊道具进来的,但是这个副本很特殊,人数是关键,多了一个人难处理,要不这样,我送你回去,这次你就当没来过,怎么样?”
“我不要。”巫望望立刻回答,没有一丝犹豫。
裁判惊呆了:“不要?你没说错吧?在这里死了可就真死了,别闹,我送你回去。”
巫望望退后一步:“我不要,我要去救少——不,我要去救我老公,我老公被人害死才进来的,我得去救他。”
听完这话,裁判露出一副脑阔痛的表情:“怎么这种副本还有狗情侣!你们恋爱脑秀恩爱真的不分场合,没听说过秀恩爱死得快吗?”
“不,我老公没有我,死得才更快,我们双剑合璧,天下无敌。”巫望望用平静的语气说出令人想死的台词。
穿着拖鞋的裁判感觉自己鞋底都要抠穿了,他扶住额头,努力维持情绪稳定,良久,他认输:“行吧行吧,我认了,碰上你们算我倒霉,我可以让你留在这个副本当中,但是有些事情,我要提前跟你说。”
接着,巫望望知道了这个副本中最大的一个秘密——梅素在回家路上,已经死了,她是多出来的玩家,从此刻开始,要扮演一个死人——
作者有话说:【此章完】
巫望望:老公,我来找你了!
凌远杉:我从没想过上一个副本的设定还能延续到这里[捂脸笑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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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观看,看文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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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回家2
难怪梅素的清单消失了大半,原来设定是她死在了路上,清单被雨水打湿,自然就看不见了,后面的计划将会成为这个副本的疑点之一。
巫望望意识到,这个副本本身应该只有她、凌远杉和其他几个玩家进来,人数是固定的,副本中的鬼是梅素。
然而巫望望进副本前,为了把无休止的追杀终止,直接把凶手也拉进来了,所以人数就多了一个,并且巫望望给祝福的时候没说加人进来,说的是让凶手承受与凌远杉同样的罪孽。
这个说法导致凶手跟凌远杉一样成为了限定玩家。
鬼母娘娘的祝福有时候优先级在道具之上,凌远杉提到的替身道具应该是抓巫望望和他一起进来的,结果被祝福插了队,凶手先顶替巫望望进来,可道具的效果也不能忽视,于是巫望望就占据了副本最后一个关键人物的身份。
按常理来说,巫望望既然是多出来的玩家,其实可以有一个非顶替身份的,现在却先顶了鬼的身份。
巫望望怀疑凶手用的替身道具效果非常恶毒,不然游戏不会把她弄到距离很远的梅素身上,而应该以额外的身份出现在风橘村,一起听裁判宣布规则。
事已至此,一切未明,防着凶手以保凌远杉的命比较重要。
“我知道了,我会以鬼的身份跟着去走剧情,那我怎么通关呢?”巫望望比较担心这个问题。
裁判沉吟半晌,说:“我看你是被道具强制拉进来的,本来没你这个人,那这样吧,你的任务跟其他人一致,完成你的旅行清单,并且回家就可以了。”
巫望望拿出自己的清单:“可是,清单是糊的啊。”
对此,裁判只是笑了笑:“会出来的,如果你没问题,我等会儿就送你去风橘村。”
看着裁判的表情,巫望望忽然明白了清单是怎么出来的,游戏的设定有时候很好猜。
雨势渐大,小小的站点棚子遮不了多少雨,巫望望催促裁判赶紧送她过去,凶手跟凌远杉一起,不知道还要使多少绊子,万一她没过去凌远杉就死掉了怎么办?
裁判无语地看着她,仿佛在看一个丧尸都不吃的恋爱脑,说:“去不了,你给我等着,梅素要天黑后才能出场,我去找辆别的车过来接你,梅素不是坐摩托车过去的,哎哟,碰上你们这种玩家算我倒霉。”
然后裁判就骂骂咧咧走了,还一再怒吼巫望望绝对不可以自己按照导航走过去,随后就消失在雨中。
无奈,巫望望只能往棚子里缩了缩,等待裁判再次过来。
手机电量只有百分之六十,巫望望不敢多玩,白天十分无聊,而且雨水慢慢把路面都给淹了,她的小白皮鞋本来就是平底的,在水势上涨后就全湿了。
这种女式皮鞋非常坚硬,湿了之后更是挤脚,巫望望不太舒服地把鞋子脱了下来,穿着袜子踩在水里,其实这样也难受,但她不敢不穿,附近都是水沟树林,难说冒出来什么东西啃她一口。
人类身体太脆弱,尽管不会死,还是不要冒险得好,免得裁判一个高兴,就把她送出去了。
没有事情干,巫望望开始研究随身携带的东西,还有自己的打扮。
梅素烫了一头很漂亮的卷发,看得出是新做的,柔软顺滑,裙子应该也是新的,没有一丝磨
损和褶皱。
水涨高之后巫望望一手鞋子一手行李箱,把行李箱提了起来,她摇晃了两下,听出来里面有些空,装着衣服、钱包、首饰和化妆品日用品什么的,算是出行的基础装备。
好不容易等到下午,裁判终于过来了,他不知道从哪里找了辆破旧面包车,摇摇晃晃地开过来。
车子在巫望望面前停下,裁判摇下车窗:“赶紧上车,现在送你过去,到的时候刚好天黑——还有,把鞋子穿上,除了跳水的,你见过哪个鬼脱鞋的?”
巫望望提着鞋不肯:“这鞋穿得难受,太硬了。”
裁判骂骂咧咧,他抓了把头发:“行行行,你先上来,到了村里我给你买一双新的,但款式不能变。”
上车后巫望望将行李箱跟鞋子都放下,她摸摸车窗:“裁判,你的车好差啊,当裁判不挣钱吗?”
在原身的记忆中,这种面包车是最差的,只有穷人才会坐,而且没这么破旧,裁判的面包车坐起来跟过山车差不多,仿佛再多上来一个人就要散架了。
本就不太适应坐车的巫望望有点想吐。
裁判在驾驶座上脸都黑了,他通过后视镜瞪了巫望望一眼:“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还有,你的身份是这个副本中的秘密,你老公都不能说,必须等他自己发现,明白吗?”
“哦……”巫望望不太高兴,随后换了个问题,“那我都是鬼了,我能用特殊能力救他吗?”
“你没有特殊能力,”裁判冷漠打破了巫望望的幻想,“我在路上详细跟你说一下梅素的设定,记住,绝对不能崩坏人设,不然我会立刻送你出副本。”
梅素是个很自卑的人,她的自卑,来源于家庭的打压,当然,在大部分家庭里,那种打压被称之为爱,是因爱而做出的打压式教育,都是为了她好。
父母用一种恶毒的方式将孩子骗得团团转,让孩子实现他们想要的一切,名声、面子、金钱,他们没有的,都试图让孩子拿回来给他们。
但梅素是个天分很差的孩子,她出生在一个小康家庭,又是独生女,家庭条件对大多人来说已经很好了,唯独,天分太差。
不论父母教多少遍,给她请了多少老师,她的成绩对于父母来说就是很差。
平均到同届每一个孩子身上,她也不算差,就是普通人水平,可父母希望她是凤,能带他们飞上九天,一是真的嫌弃,二是打压教育,两个原因重叠之下,梅素从小过得战战兢兢,总担心自己哪里没做好。
生长在这种环境下的孩子看起来比巫望望原身还自卑,她很胆小,认为自己做什么都是错的,而且绝对信奉父母给她灌输的一切。
小学念完之后上了一个按地址分配的初中,她父母甚至提前买好了学区房,说都是为了她,连母亲辞职陪读也是为了她。
可梅素在这样的重压之下不可能考好,所以她上了一个普通高中,不是市里最好的那一所,父母气得把她关在房间里整整两个月,每天想起来就给她送点吃喝,上厕所洗澡都被管控。
梅素有时候饿得在门后求饶,依旧没有得到宽恕,还有几次她生病了,实在憋不住,在房间里失jin,父母发现后疯狂打骂她,说她是废物,连生理问题都无法控制的人,是残次品,难怪她考得那么差。
度过了噩梦般的两个月,到了高中开学,梅素其实有些迟钝了,可是父母的态度突然变化,对她和蔼又关切,说给她办好了入学手续,接下来,她会去市里第二好的学校去念高中,这次绝对不能让爸妈失望。
后来梅素通过父母的抱怨才知道,她进那个学校,是按一分一千块买进去的,差多少分,就用多少钱补。
这笔钱对她的家庭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可父母反反复复说,好像这些钱已经把他们家拖垮了一样,将锅直接扣在梅素身上,她必须为这笔钱负责到底。
上了高中,梅素很恐慌,她非常努力学习,一天只睡三个小时,别人学她在学,别人休息她也不敢停,可成绩依旧上不去,连老师都说,适当放松比较好,可她不敢,父母也不乐意。
在学校发现已经没有精进之后,干脆就停了学校的晚自习和周末补课,直接请家教一对一。
后来梅素高考没有考得很好,就一个普通的公办二本,她确实是一个普通人,没有太多特长,别的家庭如果碰上这样的成绩,大概会很高兴,而她只是又在家遭受了一通羞辱,连上大学都是自己去的,因为父母觉得丢人。
毕业后梅素找工作,父母怎么都觉得不好,于是花了二十万在一个市内公司里买了个职位,还让梅素多讨好领导,平时眼里有活,最好把公司所有杂活都干了,还要学会送礼,无论是同事还是领导,都多送送。
父母说,你多干活,别人会觉得你勤奋,你多送礼,别人会觉得你好,这样才能快点升职,等到竞争的时候,才会愿意选你。
老掉牙的做派,这种行为只会让梅素成为公司里被霸凌的对象,而且父母一再拿二十万辱骂梅素,说如果不是她废物,连工作都找不到,怎么会需要他们花这么多钱?
就连梅素那点工资都不够按照父母意思送礼的,所以他们每个月都要补贴梅素钱,让她多送送,觉得送对了,就会有回报。
而梅素一直被霸凌,却没有意识到,直到有一天她不舒服,在厕所多留了一会儿,才明白她和她的父母,蠢得可怜。
那二十万被坑了,她这种职位,与临时工差不多,甚至不用怎么考核面试,只要报名,就能进公司了,如果她用自己的学历正经来投,完全可以当正式工,并且获得一个月六千块的工资还有五险一金。
反倒是那二十万让大家觉得她是不是有什么智商上的缺陷,一直鄙视她。
若不是脑子有问题,怎么会有那么蠢的人花二十万来当一个工资一千八的临时工?
公司里的人甚至嘲笑她学历是买的,如果学历是真,何至于要买职位?
所以只会是学历跟职位都是买来的,她是个不知道痛的、脑子有问题的纯智障。
而那些送礼啊、干活啊什么的,更是笑话,现在谁愿意为了百八十的礼物吐钱?什么杂活没有打扫阿姨来干?
想贿赂就花百八十万,花个百八十块有什么用啊?杂活干多了就是让公司省了打扫阿姨的钱,一份工资获得两个人的工作成果,公司牙都要笑掉了。
梅素十分痛苦,可她不敢跟领导、同事和父母求证,她这样的性格,注定不敢有任何反抗。
可是一年前,她再次跟父母要钱的时候,父母不愿意了,因为母亲被查出来肝脏有肿瘤,父母要把每个月支持她的钱回收当诊疗费,并且再次辱骂梅素废物,花了那么多钱一点效果都没有,肯定是梅素有问题。
从小到大梅素就是废物,他们白花了几十万给梅素,早知道她这么没用,还不如把那些钱给自己用呢。
母亲住院后,父母二人对梅素的辱骂殴打就没有停过了,她甚至想到了死,公司里的霸凌和父母的虐待拉扯着她的精神。
或许是被逼到极限了,梅素终于将公司里那些话说了出来,质问父母为什么要这样,如果不是他们自以为是买了职位,她完全可以如他们期望的那样升职、获得正常的上升通道。
然而自信了一辈子的父母是不会相信,他们只觉得梅素一个废物自己不行还找借口,甚至在殴打过程中扯掉了梅素的一块头发。
那次冲突之后,父母先一步把梅素拉黑了,他们觉得,梅素根本没有独自生活的能力,只要她知道痛了,就一定会回来跪着认错。
没有钱,梅素才真正开始学着长大,从前的年龄和精神都停止在幼儿时期,生存问题逼着她不得不开始面对世界,然后她终于知道她整个人生,都是错的,从一开始就错了。
人其实不会变,幼儿时期三观定型之后就不会,梅素也没有变,她只是想活着,一个被压迫到这种地步都没有自杀的孩子,活着,在她心中才是最重要的。
所以她开始为了活着,做一切不得已的妥协。
比如不再打扫公司的杂物,她要省下时间去送外卖,或者当家政,公司里的送礼停止了,她没有钱,每个月一千八的基础工资,只够她付自己的房租。
后来她把房子换了,换成城中村几百块的破出租屋,每天乘坐公交车上班,还更便宜点。
但这样的转变并不能让她的生活好
一点,她攒下一些钱,公司的霸凌却更严重,父母拉黑了她,却让亲戚不停地来辱骂她,好像她是什么十恶不赦的罪人。
有些事情,她承担了,后来不再承担,别人就会觉得她有罪,公司的霸凌因此而来,到今年,梅素彻底坚持不住了,也可能是存到了一点钱心中有底气,于是毅然辞职。
辞职的时候领导还威胁她说,她的职位是父母二十万买来的,如果辞职,那二十万可是不退的。
梅素没有犹豫,决定离开,父母终于联系她,还是谩骂威胁,说她不干了,就把二十万还回去。
这次,轮到梅素拉黑他们了,相关的内容一并删除,她觉得自己人生好像从来没有这么轻松过,肆意地呼吸、奔跑,想做什么做什么,她烫了头发、买了新裙子。
然后,决定来一次重生旅行。
梅素短暂的一生,就此结束。
裁判说:“你现在相当于是临时拉来的演员,等会儿进了村,你注意点,记得带上忧郁、劫后余生、一点点愉快、对未知生活的期待与兴奋,不要死人脸,也不要恋爱脑。”
巫望望从后视镜里看到了自己那张永远平静和带着点似笑非笑的脸,有时候这张脸上还会浮现属于鬼神的怜悯,一两个普通表情还能做,裁判说得太复杂了。
于是裁判与巫望望的死人脸在后视镜中对上了视线。
“……也行吧,好歹像个死人,我刚才跟你说了一堆,还有什么要问的?”裁判有些嫌弃地错开了视线。
“有两个地方很奇怪,”巫望望陷入沉思,“梅素没有朋友,那怎么跟朋友喝酒聚会旅行?她已经将自己的家庭抛在了脑后,为什么副本的最后通关标准,却是回家?”
远处已经可以看见带着灯光的村落,在雨中仿若一处安全岛,让疲惫的旅人愈发疲惫,想在暖融融的灯光下入眠。
裁判将车子开进了村子,他点上了烟:“你一定是个内核很强的人,一般来说,你这样的人拥有一颗恋爱脑,这不符合自然进化规律啊。”
巫望望沉默一会儿:“……裁判,请勿人身攻击。”
村子不大,裁判很快在村子唯一的旅店附近停车,他拉紧了手刹,回头:“因为她自卑且痛苦,所以,她会觉得愿意陪她喝酒的就已经是朋友,她想回家,重点在家,不是回。”
这答案巫望望听不明白,人类总有矛盾的想法,明明自己都不能逻辑自洽,却向往着矛盾之下带着冲突的美好幻象。
“时间差不多了,我去给你找鞋子和雨伞,然后你往那边的旅店走,那是这次副本的集合地,记住,你什么都不能说,扮演好你的角色,等副本结束,会按通关玩家的标准给你送奖励的。”裁判反复叮嘱,接着冒雨下车去给巫望望找装备。
明明下着滂沱大雨,裁判的烟却没有在雨中熄灭。
每个副本的裁判性格都不一样,这个副本的裁判似乎跳脱很多,像个乡下泥腿子混混。
巫望望盯着远处的还亮着灯的旅馆观察,没看到玩家在哪里,可能在房间,旅馆名字叫和归,门口还挂着“宾至如归”的牌子。
过了没多久,裁判回来了,提着一双新的小白鞋,还给巫望望拿了一对同款白袜子。
“赶紧换上,你还有五分钟。”裁判时刻盯着手机上的时间。
本来可以让鬼自动的事情,变成玩家后只能时刻盯着,生怕错过了时间导致副本发展不对。
巫望望动作也迅速,她换上新鞋袜踩了踩,感觉新鞋子更难穿,条件简陋,没办法挑剔,她提上箱子,走进雨中,背后裁判还一直小声提醒着什么“忧郁、兴奋”之类的。
走在雨中的巫望望嘀咕:“忧郁和兴奋跟反义词差不多,我又不是影帝,演得出来才怪。”
尽管不能完全符合梅素的设定,好在巫望望本身就是鬼,她从雨中撑伞走来,一身的鬼气,让旅馆中的玩家纷纷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以及汗毛乍起,只有凌远杉猛地站起身,跑到门口目不转睛地看着。
巫望望踩着泥水,一步步走到旅馆门口,她缓缓将伞抬高了一点:“少爷,你还活着啊。”
凌远杉语气着急,压低声音:“你怎么来了?”
不等巫望望回答,在凌远杉身后突然传来声音:“谁啊?不会是凌远杉你马子吧?”
这声音中带的气息很熟悉,巫望望很快就反应过来对方是在舞蹈室使用傀儡想害死凌远杉的凶手。
对方的行为十分恶毒,每个玩家进入副本都会尽量避免用真名,也就巫望望一开始交换身体不熟悉,用了自己的名字,后来她都注意着不暴露本名了。
而且,裁判说这个副本的人数是限定的,既然已经限定了,为什么要故意喊玩家的真名?
裁判一再叮嘱巫望望不能暴露身份,结果还没进门呢,怕是就管不住了。
凌远杉猛地回头,手里的长刀直接对着凶手劈了过去,但那人直接退了一步躲开,其他玩家纷纷出来,拦住了两人。
这一关加上巫望望,一共七个玩家,去掉她、凌远杉和凶手,还有两男两女,其中一个高个子女生说:“别打了,我们到这一天了,你们两个争端就没停过,消息没办法寻找,你们都想死在这吗?”
凶手直接呸了一口:“呸!他死这正好!我巴不得他先死这呢。”
凌远杉不语,只是再次抡起了自己的长刀。
巫望望赶紧收伞拉住凌远杉的刀柄:“少爷,算了,别跟他一般见识。”
“他骂你!”凌远杉怒道。
凶手指着凌远杉:“你他妈有病吧?谁骂她了?”
巫望望从凌远杉身边挤进了旅馆,她甩了甩脑袋上的水,认真回答:“首先,你说脏话了,这在词语定义上就是骂人,其次,马子这个词就是用来骂人的,我们接受的九年义务教育应该一致啊,你有在好好学习吗?”
其他玩家听完,面面相觑,不知道这新来的女生什么情况,嘴巴太厉害了,三两下就快把那个男生气死了。
凶手还想说什么,巫望望没理他,只是拉着凌远杉去了柜台登记,拿到房卡之后她回头扫视一圈站在大堂里的所有玩家,说:“既然大家不合,那我就不能让某些人太痛快,我拿到的消息是,这个副本,多了一个人,自己想吧。”
说完,巫望望不去管玩家们脸上瞬间变化的惊恐表情,她拉着凌远杉直接上楼去了,不让他继续打凶手——
作者有话说:【此章完】
巫望望:人类的九年义务教育任重而道远啊[托腮]
凌远杉:老婆说得对![点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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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观看,看文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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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回家3
偏远山村的旅馆都是民房自改的,和归旅馆一共五楼,巫望望的房间被分在了四楼,但楼梯做得十分奇特,每一层的楼梯位置都不一样,无法像其他楼房一样从一楼看到五楼。
这种错开了楼梯位置的设计具有一定的隐秘性,至少他们上楼后没有听到其他声音,就确定玩家都没跟上来。
旅馆每层楼的房间数量是不一样的,应该是自改的时候进行了不同的位置划分,而且四楼的标记是5开头,为了吉利,默然没有四楼,而是一二三五六这样的顺序。
巫望望的房间号是503,这层楼总共就三个房间,都是大床房,三个房间都有阳台,
可以看不同方向的风景。
进了房间,凌远杉便迫不及待地问:“我不是提醒你小心了吗?怎么还是进来了?”
“你刚说完,你家花房就塌了,管家都没来得及救我。”巫望望无奈地回答。
凌远杉脸色发狠:“早知道你也进来,我趁裁判不在,直接让他偿命!”
两次动手都害得巫望望一起出事,凌远杉可以忍受自己一遍遍进游戏,反正他也习惯了,可巫望望是无辜的,她进来是因为贫穷、因为原生家庭,不应该是受他的拖累。
巫望望弯腰把痛苦的鞋子给脱了,走进房间,坐到沙发上:“算了,既来之,则安之,我们一起努力出去就是了,但这次出去,真不能放过他了。”
房子里不知道为什么还铺了很大的编织地毯,凌远杉迟疑了一下,也脱了鞋才走过玄关,到巫望望对面坐下:“对,不可能再忍他,本来以为是误会,看来他就是故意的。”
“对了,你们来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情吗?为什么他直接喊你的真名?”巫望望觉得这个事情很奇怪,而且她要是也被喊真名,不知道是否会影响副本发展。
凌远杉摇头:“不知道,我是在出院的时候遇见他的……”
今天是中秋,接凌远杉出院回家团聚是早就定好的事情,父亲那边有局,所以晚上直接回家,凌远杉则是让家里的保镖叔叔来接他出院的。
医生忽然喊走了保镖叔叔,凌远杉就等在电梯口附近,没过一会儿周围的环境忽然扭曲了一下,他就被拖到了楼道里,拖着他的人是之前拿傀儡的同学,名字叫魏冬,高二学生,凌远杉跟他真没什么交集。
现实中凌远杉本就浑身是伤,他只能靠道具自救,可他发现自己好像提前被魏冬的道具束缚住了。
魏冬注意到凌远杉恢复了神志,就说:“哎哟,你醒了?不过没关系,你醒不醒,都不影响你要进副本里去了,醒着还方便你逃跑呢。”
凌远杉挣扎了一下,感觉自己好像只有手能动:“你想干什么?我们根本不认识吧?”
“就是不认识才方便干什么啊,要是认识的话,就不太能下得了手了。”魏冬说着高兴地笑起来。
楼道很长,不停地拐弯,好像是在往天台走。
凌远杉尝试好多次,自己的手终于能动了,他想打电话给巫望望,让她注意安全,不要出门,还有不要距离危险太近。
以巫望望的脑子,凌远杉觉得自己只要骗魏冬说几句话,巫望望肯定能听明白,知道保护好自己,免得被魏冬盯上。
之前凌远杉就把巫望望设定成紧急联系人了,他还打算回去帮巫望望也设置一下,方便日后巫望望出意外可以联系他。
没想到反而是他先用上了,但巫望望一直没接电话,而凌远杉已经被魏冬拖到了顶楼。
最后一层楼巫望望终于接了,而凌远杉已经被架到了天台边缘,被推下去后凌远杉才有空跟巫望望说话,后面他就已经到副本中了。
刚到副本,是在和归旅馆,一共六个人,其中就有魏冬,没见到巫望望,凌远杉总算松了口气,他以为巫望望逃过一劫,就没动魏冬,在副本中控制不住自己的人性是很危险的一件事。
这次的裁判穿着大裤衩和人字拖,看起来是个工地工人,他大咧咧地说自己常驻在附近的建筑公司里,有什么觉得不合规则的事情可以过去找他,并不一定每时每刻都会出现。
而本次副本的规则是,他们要按照自己的计划,完成旅行,最后回家。
但每个人得到的第一手消息是不一样的,六个玩家对此反应并不相同,他们还想问什么,裁判已经提前预判:“不用问我那么多,这一关实际上是一个情绪与自我解析的关卡,如果你们当中有心理专家,大概很容易过的。”
随后裁判就懒洋洋离开了,甚至没多提一句他们是否能合作,比别的副本裁判要不负责得多。
裁判刚走,魏冬就对凌远杉发难,他直接叫的凌远杉大名:“凌远杉,你是不是身上带着什么道具?”
凌远杉懒得理他,想出门探查一下线索,还有寻找这个村子除了旅馆之外其他的安全点。
奈何魏冬不依不饶,他非要凌远杉说出答案,并且态度相当恶劣,一直想把凌远杉弄死,但自己却并不下死手,哪怕是凌远杉刀都要砍他身上了,依旧只是躲开,没有跟凌远杉对打的意思。
注意到这个细节之后,凌远杉就一直跟他打嘴炮,试图从他口中得到什么信息,却一无所获,而且另外四个玩家两边都不帮,就默默看着,如果冲突比较急,他们还出来和稀泥。
由此,拖到了巫望望过来。
凌远杉说完,突然顿了顿:“你……什么时候进来的?按道理来说,裁判必须集合所有玩家才开始游戏,为什么你迟了一天才来?”
此刻凌远杉冷静下来,怀疑巫望望是不是本人。
巫望望顺了顺自己的头发:“我早上十点半进来的,但我是多出来的玩家,我的规则,跟你们是不一样的。”
听到多出来的玩家这几个字,凌远杉猛然想起楼下巫望望说的话:“你刚才在楼下说……”
“嗯,先发制人,我才是因为魏冬使用道具多出来的玩家,导致我没能跟你们在一起,但这个问题不能被他们发现利用,所以要先让他们自己互相起疑心。”巫望望小心钻了个空子。
裁判只说绝对不能提起梅素是个死人的事情,又没说别的内容不可以提,何况现在不提不行,必须有另外一个人给她打掩护,毕竟魏冬认识她,瞒不住的。
凌远杉皱起眉头,他担心地站起来走来走去:“不行,我见过你这个情况,任何一种游戏外绑定道具都有一个问题。”
巫望望没见过这种道具,她那个副本天然有鬼母娘娘的祝福,所以不会拉道具相连的玩家进去的,那样通关难度就太低了,她疑惑抬头:“什么问题?”
“死亡概率提升,”凌远杉脸色凝重,“这些东西跟我给你用的红线不一样,它们更多的作用是替死鬼,我觉得,魏冬用的道具,本来应该是我进来替他过副本,但如果我失败的话,他在外面也会死,所以,重叠了另外一个道具。”
也就是说,用道具双层替代,一号替身道具需要绑定魏冬和凌远杉,他们的命被连在了一起,凌远杉为替身,他代替魏冬进入每六个月强行进入游戏的副本,如果凌远杉死,那魏冬就死,凌远杉活,魏冬就算通关。
而魏冬应该是想脱离副本,所以他要多找一个替死鬼,就使用了二号道具,让另外一个人,代替自己在现实世界可能承担的影响,两头都有人替。
假设游戏副本是个攻击者,凌远杉就是第一个盾,本来后面就该是魏冬,他却又拉了一个肉盾在自己身前,也就是他此时靠两个道具连接,把凌远杉和巫望望推到自己身前挡灾。
凌远杉若死,巫望望必然会替魏冬死亡。
巫望望听完凌远杉的分析,大概明白了:“哦,魏冬在你身上用的是替身道具,但对我,用的可能是转移死亡道具。”
两个道具的效果看似差不多,其实有一点点的区别,替身道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而转移死亡道具则可以保全自己,魏冬这套连环招,看似只是不想参与副本大逃杀,实则有点像在尝试卡游戏bug。
游戏的标准是通关失败后就算玩家死亡,肉身死亡后不再具有玩家名额。
一旦魏冬的计划成功,相当于属于他魏冬名字在游戏内已经算死亡了,可他通过转移死亡,让自己活了下来,那样游戏除名,他还活着,就相当于蹭到了游戏的救治buff,手里拿着一堆杀伤力超大的道具,还可以无忧无虑活着。
很好的计划,
如果他没有盯上巫望望的话,还真让他成功了。
显然凌远杉已经意识到这个问题了,他很焦虑:“现在怎么办?你估计已经被他绑定了,他要是死在副本里,你就会死啊。”
唯独这个,真不会,魏冬就是在这个副本里死上八百次,都不会,没人能让一个鬼神再死一次。
巫望望并不担心,她安抚凌远杉说:“少爷,没事的,如果你的假设为真,那他不应该进入副本才对,他一再激你动手,估计也意识到了问题,他被游戏一块被带进来里。”
凌远杉愣了一下:“对啊,难道他的道具是别的类型?这样的话,也不是不能钻副本的规则空子,有些副本的死亡规则优先级是在道具之上的,暂时不知道他用的什么道具,那就先了解这个副本的规则,你得到的消息是什么?”
事不宜迟,凌远杉当即研究起这个副本来。
其实来了一天,要不是有魏冬阻拦,凌远杉都能摸遍地图了,魏冬这么拖着他,想来真是希望凌远杉失误死在副本中,好在巫望望来了,还有别的消息。
巫望望拿出自己的清单:“我真正获得的消息,是这张清单,其他规则跟你们一样,旅游,回家,就算通关。”
凌远杉拿过去一看:“诶?后面的没有啊。”
“嗯,但这种类型的信息,迟早会出现的,倒也不用担心,你那边呢?你获得的消息是什么?”巫望望比较好奇凌远杉拿到了一个什么身份。
“没有信息,我口袋里都是空的,但你看这个。”凌远杉说着,拉起了自己的袖子,露出下面健壮的小臂,上面有很多伤痕,这种伤痕并不意味着他受伤了,而是顶替的身份自带的。
在医院凌远杉裹得像个木乃伊,进来后他穿着廉价的T恤牛仔裤,外面套一件深蓝色的衬衫,衣服遮挡的皮肤上有无数伤痕,这身伤痕,就是提供给玩家的信息。
巫望望伸手摸了摸,发现凌远杉完全不会觉得痛之后问:“连手机都没有吗?行李呢?”
凌远杉摇头:“都没有,裁判说完这次规则后我尝试去柜台办理入住,发现我的房间是提前被人给订好的,我只需要过来就行了。”
但既然是旅行,肯定还有别的花销,怎么度过后面的日子,凌远杉还不知道。
面对这样的情况,巫望望打开了自己的行李箱查看钱包和手机余额,说:“我还有点钱,接下来我们一起吃吧,只吃饭的话,应该够的。”
小小年纪也是吃上软饭了,凌远杉无奈点头。
“对了,你有名字吗?我是说,这个身份的名字。”巫望望想到这个问题。
凌远杉点头:“我在入住的时候看见了,我叫奔离,奔跑的奔,离开的离。”
巫望望也把自己的名字告诉他:“我叫梅素,梅花的梅,素材的素。”
两人交换了名字,就打算下楼吃饭,旅馆包了三餐,不吃白不吃。
这家旅馆是村民自己建的,在柜台后面的就是老板自己,是个年纪挺大的女人,平时沉默地坐着,像个没有剧情的NPC。
大堂很宽,进门后左边是柜台,右边就是餐厅,正对着还有一处小卖部,小卖部后面就是厨房,小卖部左侧有个休闲区以及楼梯,刚才巫望望跟凌远杉就是从那边的楼梯上楼。
在巫望望到达之前,玩家们已经在休闲区坐一天了,硬是没有互通什么消息。
此时巫望望跟凌远杉下楼,他们五个人还坐在休闲区,听见声音同时抬头看向两人,眼神微妙。
跟巫望望互通过消息,凌远杉心里安定不少,他不想理他们,拉着巫望望快步走向柜台,刚要询问老板什么时候能吃饭,就听那边的矮个子女生问:“你们两个是情侣吗?”
上个副本撒的谎没想到还能延续到这个副本,凌远杉回头看了一眼巫望望,说:“是。”
魏冬听完突然讥讽一笑:“哦,难怪你们之前抱着一块死呢,敢情是想一起进副本好互帮互助啊。”
凌远杉脸色一沉:“我们没有抱着一起死,是你用了傀儡道具让我拉着她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做什么,你想让我们替你去死,好脱离游戏的控制!”
另外四个玩家一听,瞬间离魏冬远了一点,但还是有人心动,高一点的男生贪婪地打量魏冬,说:“哦?你有办法结束这种鬼日子?”
没想到凌远杉那么聪明,竟然已经摸出了前因,魏冬斜眼瞪着凌远杉:“是又怎么样?难道你们希望过这种朝不保夕,总在死亡边缘行走的生活吗?我有能力拿到了道具,那是我自己的本事!”
“那我们又凭什么替你去死?”凌远杉怒声质问。
“就怪你太明显了,我找不到其他玩家,只有你最明显,你老婆算顺带的,总之,你们都进来了,就得替我玩命,不然的话,你们死了,我也不会死的。”魏冬哈哈大笑。
另外四个玩家眼神变换,瞬间做了决断,比起魏冬这个手里有道具的疯子,一身正气的凌远杉要好相处得多。
凌远杉面无表情:“那祝你成功吧。”
说完,凌远杉不再理他,问老板有什么吃的,得知旅馆每天有三顿饭,早饭在六点发放,过了七点就没有了,午饭是中午十二点,到两点结束,晚饭则是六点开始,到九点,这是防止有客人来得晚,没碰上吃的。
现在是晚上七点四十,还有饭菜。
每个旅客的标准是三菜一汤,偶尔看季节送点别的,今天凌远杉跟巫望望就拿到了一份水果沙拉。
其他玩家看着也饿了,就坐过去,餐厅就三张圆桌,每桌可以坐八个人,四个陌生玩家主动跟巫望望他们坐到一起,开始了自我介绍。
高个子女生说:“你们可以叫我管怜,管家的管,怜爱的怜。”
稍矮的女生接上话头:“我叫井绛,井水的井,点绛唇的绛。”
矮胖的男人瓮声瓮气:“叫我田季就行,田地的田,季节的季。”
最后一个高大的男人冲凌远杉点点头:“我是雷富,雷声的雷,富裕的富。”
现在玩家都互通姓名了,只有魏冬自己坐了一桌,不屑跟他们玩。
井绛端着自己的汤碗,状似不经意地提起:“这个副本好像很简单,我们来这一天了,没有发生任何事情,况且裁判也说只需要我们旅游,然后回家就行,不如我们互通一下消息?”
田季跟着说:“对啊对啊,反正凌远杉你女朋友已经把自己的消息说出来了,我们就当互相合作嘛,这个副本人少,没禁止合作,人多力量大,说不定只要消息互通,就很简单呢?”
“我叫梅素,可以叫我名字。”巫望望提了一嘴,她可不想整个副本都被人叫凌远杉的女朋友,那太奇怪了。
谁知魏冬冷笑一声:“不,你叫巫望望,巫女的巫,希望的望,谁给你起了个这么难听的名字?”
巫望望脸色一冷,她扫了魏冬一眼:“你为什么执着于把我们的真名都暴露出来?你拿到的消息,不会跟名字有关吧?”
魏冬靠在椅背上,头也不回:“那倒不是,我敢说我拿到的信息,你们敢信吗?我说你们的真名,是因为已经知道名字了,记不住你们游戏里的外号,多麻烦。”
这人恶心得要死,玩家们都纷纷露出嫌弃的神色,没人会愿意跟这种人相处,何况还要防着他背后捅刀子。
有了魏冬打岔,互通的消息的事情倒是没办法进行了,他话不好听,说得却有道理,这种情形下说出来的话,大家未必敢相信,就算明知道自己拿到的消息与通关条件息息相关,依旧难以相信彼此。
大家沉默地在雨声中将饭吃完,便陆陆续续回房间了,明明是来旅游的,可下着这么大的雨,短时间内感觉也不会停,完全没办法游玩。
吃过饭,凌
远杉带着巫望望去自己的房间认认路,他的房间在302,是一个比较小的单人房,屋内就一张床,连桌椅都没有,好在有扇窗户,不至于那么闷。
巫望望进屋后看了看,说:“要不,你跟我去楼上住吧?是大床房,还有地毯沙发,足够我们两个人睡了。”
凌远杉摇头:“不行啊,万一房间也是很重要的信息怎么办?没关系的,我住得惯。”
闻言,巫望望走到窗户边,伸手晃了晃窗外的栅栏:“可是,这样的房间,如果有人来杀你,连逃跑都很困难。”
“不至于,我的刀能砍破这窗户,到时候我直接跳窗就行了。”凌远杉笑着回答。
这次有魏冬在,凌远杉不敢跟巫望望绑定红线,万一对方的道具有什么特殊效果,绑定红线反而容易让他们一起死。
时间不早了,凌远杉看了眼窗外的雨,有点担忧:“说起来,你清单上写的是旅游,可下着雨,很难出去啊。”
巫望望不懂这个,便虚心请教:“旅游……有什么必须要做的吗?我没有旅游过。”
原身的记忆中没有这种东西,旅游大概是个非常奢侈的活动。
凌远杉沉吟一会儿,说:“一般就是去当地有名的地方打卡,还有吃吃喝喝什么的,我都不知道这个村子有什么好玩的,这样吧,你先回去休息,我下楼再问问老板,明天早上我带你出去逛逛,一来完成任务,二来可以熟悉地图。”
巫望望没意见,她跟凌远杉在门口分别,一个向上,一个向下。
回到503房,巫望望翻找着自己的小行李箱,想找身新衣服洗澡,刚拿出来,就听见有人敲门,她快步走过去打开:“你好?”
门外是田季,他露出憨厚的笑容,手上端着一杯饮料:“我看你赶来的时候雨水淋了一身,这是我让厨房做的红糖姜汤,你睡觉前喝,去去寒,不然容易感冒的。”
巫望望想说自己并不会感冒,梅素也不会,但如果拒绝的话,还要扯皮,挺麻烦的,她就接了过来,表达感谢后关上了门。
端着杯子,巫望望轻轻嗅了嗅,闻出来里面有东西,刚想倒掉,推开卫生间的门就看到了照镜子的裁判,他伸出手:“拿来吧。”
“啊?”巫望望不解地把杯子递过去,在交接的瞬间,她猛地吐出一口血,感觉自己天旋地转,仿佛生机被抽离。
裁判自己一口闷完了杯子里的红糖姜汤,随后把杯子扔到外面的客厅去,嘭一声,玻璃杯碎了一地。
巫望望抹了把自己下巴的血:“这是什么意思?”
随后裁判伸手从巫望望的裙子口袋里拿出那张清单展开,上面出现了一条新的血字内容,他说:“梅素死了,在旅行的第一天。”——
作者有话说:【此章完】
巫望望:这什么旅行啊?来一天死两次?加量不加价是吧?[问号]
凌远杉:[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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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天气热也不要贪凉啊,我白天睡觉的时候盖着那种夏天清凉被,然后感冒了,头昏脑涨上吐下泻,人怎么可以一个夏天因为着凉感冒两次[爆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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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观看,看文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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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回家4
巫望望身体上没有任何不适,但血吐了一裙子都是,她拎了一下裙摆:“这种事情难道不是告诉我就行了吗?这么多血,洗不干净啊。”
说完,裁判就从旁边递过来一个袋子,里面装着新的同款裙子:“喏,所以说玩家替代鬼就是麻烦啊,接下来我每天都会给你送一套新的、一模一样的裙子,记得不要换别的。”
“所以,梅素在这个副本里,就是一直被杀,但实际上她来的路上已经出意外死掉了吗?”巫望望感觉自己摸到了这个副本的核心内容。
裁判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算是吧,有时候在副本里,比的就是心理承受能力,对了,你不可以跟你老公说哦,你要像一直活着、从来没死过一样、正常地出现在每个人面前。”
巫望望平静地回答:“我本来就没死过。”
死的是梅素,跟她巫望望有什么关系?
裁判非常满意她这个态度:“很好,你已经具备一个恐怖片演员的必备思想,我先走了,等会儿谁来你都不要开门,因为你已经死掉了,天亮后你再开门吧。”
这话巫望望本没放在心上,这一晚上还能全都来杀她不成?
但她洗澡的时候,听见了敲门声,从气息判断,是井绛,她来的时候手里倒是没拿什么东西,敲了一会儿门见没人开就走了。
洗澡出来,巫望望准备睡觉,再一次听见了敲门声,这回是魏冬,更不可能给他开门,所以巫望望继续装死。
魏冬坚持了大概一个小时,是凌远杉上来制止了他才离开,但凌远杉没有跟他一样敲门让巫望望出来对消息,而是盯着魏冬一块走了。
接下来的一夜,非常平静,巫望望睡到自然醒,旧裙子已经皱成一团了,就算洗干净了血迹,也没办法穿,难怪裁判一定要来送新裙子,只有每一天都是新裙子,才会完美保持梅素第一天到来时的模样。
换上新裙子下楼,巫望望先去302找凌远杉,他刚好开门。
凌远杉将巫望望拉进门:“昨晚我上来,就听见有人敲你门,结果是魏冬,你没事吧?”
巫望望摇头:“没事,他来的时候我在洗澡,没办法给他开,结果就一直敲,神经病。”
闻言凌远杉有些疑惑:“昨晚我还质问过他,是不是想找你麻烦,或者要干什么事情,结果他说就是无聊试一下,他应该不至于无的放矢……”
有魏冬这个奇葩在,副本的节奏直接被打乱,巫望望不是愿意被牵着鼻子走的鬼,她拍拍凌远杉的肩膀:“别太在意这种人,我们做自己的事情比较重要,先下楼吃饭吧,错过时间就得出去买了。”
他们两个现在全靠梅素的存款生活,可不能浪费钱。
到了楼下,其他玩家都到了,见到巫望望跟凌远杉并肩下楼,脸色各异。
村里的早饭过分简单,只有白粥和本地腌制的小菜,奇形怪状,大家似乎都不怎么爱吃。
桌上氛围古怪到连凌远杉都注意到了,他小心上前一步护着巫望望问:“你们怎么了?”
今天还在下雨,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挥之不去的潮湿腥味,充足的水氧之下令人神思恍惚。
管怜在鼻子前挥了挥手,似在驱赶水汽:“没什么,这天气太潮湿了,我是北方人,来这里,就像溺水了一样。”
旁边的田季跟着点头:“是啊是啊,我觉得自己像在水里游泳。”
其他人就没说话了,凌远杉这才放下心,跟巫望望一块在餐桌边坐下。
凌远杉拿了碗,先给巫望望分了一碗粥,接着自己舀的时候,他旁边的雷富忽然问:“你们昨晚睡得好吗?”
在副本里问这种问题,就像在问你昨晚见鬼没有,大家回答得都很谨慎,纷纷说还好,一觉睡到天亮。
之后雷富忽然就不说话了,闷头喝粥。
田季此时忽然来一句:“梅素小姐,昨晚我给你送的姜汤效果好吗?”
听完他的话,凌远杉诧异地看向巫望望,刚才巫望望没跟他说这个。
井绛此刻突兀地嗤笑一声:“哦,你大晚上的给人家老婆送姜汤,没病吧你?”
田季憨厚地笑笑:“昨天雨大,梅素小姐又是冒雨来的,我就是老好人习惯了。”
“挺好的,我喝完之后就睡觉了。”巫望望按照裁判提供的剧本回了一句。
说完之后,餐桌上的气氛明显更怪了,田季很高兴,雷富喝粥的声音更大,管怜情绪一般,井绛挂着不太明显的笑意。
就在大家都心怀鬼胎的时候,魏冬插嘴:“哦?那效果应该是太好了,我在你门口敲了一个
小时,都没有人回哦。”
等他说完,井绛愣了一下,说:“诶?我昨晚也去敲过门,没给我开,我还以为梅素你睡了呢,难道只给第一个去的人开门吗?”
这一晚上也是真热闹,称得上一句门庭若市,不一块说的时候还没感觉,全堆一起说,跟巫望望是某个不开门的负心汉一样。
凌远杉脸色阴沉:“你们一晚上男男女女的全找我老婆干嘛?”
情侣身份用得恰到好处,田季跟井绛纷纷解释说就是互相熟悉一下,说不准后面要合作的,而魏冬则说确认自己的替身死了没。
一群人乱糟糟的,凌远杉懒得跟他们说话,看巫望望默默吃完了粥,他直接跟巫望望说:“不管他们,我们出去走走。”
井绛叫住他们:“外面下那么大雨呢,你们要出去,是不是有什么信息?”
其他玩家顿时紧张地盯着他们。
凌远杉看他们像看傻子一样:“当然是去旅游啊,裁判规则说得很明白,这个副本就是旅游、回家,你们旅游就只在酒店睡觉吗?”
随后凌远杉去问老板借了大一点的雨伞,跟巫望望往外走。
见其他玩家没有跟来,凌远杉才小声说:“他们肯定已经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了,而且都试图在拉拢你,梅素这个身份可能比较特殊。”
巫望望四下看了看,确定没人后从口袋里拿出那张清单:“应该特殊在这里,喏,昨晚我睡前发现的,出现了新的字迹。”
清单出现了一行新的血字:八月七号,去农家乐吃家常菜。
凌远杉看到这条,愣了一下:“诶?那看来,梅素是做过攻略的,昨晚我问过老板,说风橘村本地有什么特色,就三样,登山、漂流、农家乐。”
巫望望将清单收好,点点头:“嗯,所以清单应该是个很重要的东西,目前好像只有我们知道应该去干什么,他们四个的行动奇奇怪怪的,比如那个田季,他莫名其妙给我送了姜汤,我没敢喝。”
“有道理,我去过一些类似的副本,最后都是玩家互相残杀,因为每个人的目标不一样,我们小心点避开他们,他们送的东西也不要吃。”凌远杉谨慎地提醒。
“那农家乐活动要邀请他们吗?你看清单上写的,跟朋友聚会,会不会,梅素的朋友,就是指他们呢?”巫望望比较担心这个问题。
裁判没有明确说梅素的朋友是谁,也不承认那些人是梅素的朋友,可他也说了,梅素认为那些人是,既然都是梅素认知里的朋友,旅行活动总得一起去吧?
凌远杉皱起眉头:“你说得有道理,但闹成现在这样,我们就算邀请,他们也不太敢跟我们一起去吧?”
巫望望沉吟半晌,说:“不一定,至少田季、井绛和魏冬的任务应该跟我有关,不然昨晚他们不会直接来找我,有他们三个同意,管怜和雷富怎么都得来,不然就太突兀了。”
游戏中规则不明的时候,表现得太突出可不是什么好事。
如此,凌远杉就没意见了:“那好,我们现在去农家乐摸摸底,我昨晚问过路了,走,我们先过去预定的话,可以邀请他们晚上一起去吃晚饭。”
村子确实小,没多远就看到了挂着农家乐木牌的院子,看起来挺大的院子,人很少,巫望望跟凌远杉走到了屋内才碰上人。
老板是个矮瘦的青年,他笑着说欢迎:“贵客上门,有失远迎啊,二位是打算预定多人饭桌还是情侣套餐?”
说着,老板分别给他们一份菜单,上面写着菜色和各种套餐,在农家乐里暂住也是可以的,但暂住的套餐必须跟吃的一起,与旅馆不同。
菜色非常多,有些让人怀疑到底能不能做出这么多菜系。
凌远杉很快看完,他状似不经意地问:“今天没看到别的客人啊,生意不好吗?”
老板忙解释:“天气好的时候生意不错的,是因为下了好多天雨,村子又隐蔽,旅客们进不来,但你们放心,如果你们要预定,我一定想办法弄最新鲜的食材来给你们做。”
“好多天?昨天我在附近的站点下车,一开始还没下雨呢。”巫望望注意到老板用的词语。
“哎哟,小姐你停的那个大巴站站点好几公里外呢,我们这边的雨啊,都是山里下得比山外猛,我算算啊,下了得有七八天了,差不多,明天就该封路了。”老板拿着日历数。
这个信息让巫望望跟凌远杉都心里一紧,封路不就意味着,他们没办法回家了吗?
凌远杉忙问:“封路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连续下大雨就要封路?”
老板笑呵呵的,完全没有紧张感:“别紧张,这都正常,封路是为了不让人进出了,你们肯定做了攻略来的,这边最出名的就是爬山和漂流,山上有水,就容易出现泥石流,一般都是砸外面修的路,不砸村子,你们放心。”
山体滑坡和泥石流,简直是完美犯罪的重要工具,玩家们心并不齐,难保他们不会利用这些东西做文章。
见巫望望跟凌远杉沉默,老板以为他们吓到了,又说:“二位二位,真的别太担心,这种情况村里是不会让你们去玩爬山和漂流的,这个村建立的时候算过风水,砸不到这边,你们放心在村里玩。”
巫望望愣了一下:“不能玩?可我们就是来旅游的啊,不能玩的话,我们待在旅馆里不动吗?”
老板叹了口气:“那也没办法,下雨这种事,谁也预料不到啊,实在不行,你们到小卖部买点扑克,或者借麻将打打嘛。”
这样看,梅素的清单似乎很难完成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预定了大概七人桌,巫望望跟凌远杉走路回旅馆,路上他们商量了一下,如果明天出现的清单内容无法实现的话,就找裁判问问,看看到底是副本自带的困难还是意外。
回到旅馆,楼下休闲区坐着管怜和井绛,没有另外三个男的。
看到他们,巫望望就拿着农家乐传单过去:“你们好,我跟老公刚才到外面逛了逛,找到一个农家乐,感觉挺不错的,晚上一起去吃饭吧。”
两个女生都接了传单,简单看过后井绛说:“你们还真当是来旅游的?不着急通关副本吗?”
巫望望露出不解的神色:“我们不就是在努力通关吗?不然这个天气我们为什么要出去?按照我跟他的经验,裁判说的话,一定是真的,而且不能多想,必须按字面意思理解。”
井绛沉默一会儿后问:“那要是玩家拿到的信息跟裁判的话冲突了呢?或者毫不相关呢?”
“信裁判,”巫望望毫不迟疑,“游戏里绝对不会变的规则就是相信裁判能送玩家离开,所以他们拥有的判定规则才是绝对正确的。”
闻言,管怜跟井绛对视一眼,她们说晚上会过去的,算是同意了。
剩下的三个男人听井绛说都在楼上房间里,早饭结束后他们就躲起来了,一直没下来。
凌远杉没敢跟巫望望分开,就和她一起上楼找的三人,雷富躲在房间里,没有开门,隔着门问他们什么事情,听他们说完就让他们把传单放在老板那,晚上他会下楼拿。
而田季跟魏冬在房间睡觉,好半晌才来开门,但答案一样,说晚上都会去的。
有了他们的应答,巫望望跟凌远杉今天的任务算是完成了,外面一直在下雨,并不是出去玩的好时机。
巫望望踢了踢自己的鞋子说:“我们去看看爬山跟漂流的购票点吧?趁今天没有什么事情要做。”
凌远杉没意见,不过他们把旅馆提供的午饭吃了才出门的。
今天是进副本第二天,午饭就只有巫望望跟凌远杉在吃了,管怜和井绛不知道为什么也回了房间,午饭时间没有一个人下来,跟早饭时形成鲜明对比。
但巫望望跟凌远杉都不在意,经历过很多副本的人最后都会习惯只有自己一个人通关,每一个副本中遇见的玩家都是过客,最多互相陪伴到通关的时候,快一点的,可能刚见面,下一秒脑袋就在自己面前掉了。
爬山跟漂流在村子同一个售票口,说是都要往上爬,所以村子一块收费了,爬到半山腰进水的就是漂流,继续往上爬的就是爬山,两个收的费用一致。
“那不是收一份钱,就可以玩两个项目吗?”凌远杉笑着问。
售票员笑着摆摆手:“不是哦,爬山跟漂流,都是不能回头的,也就是说,到达终点后,只能按照规定的
路线回来,所以交一次钱,只能玩一个项目。”
商家算得停明白的,就是最近下雨封路了,村子已经将活动关闭,最快也要等不再下雨、道路检修完才能开启。
从售票点走回农家乐,刚好下午五点,巫望望跟凌远杉到的时候里面已经亮起了灯,老板穿着围裙,跟他们打招呼:“二位,汤已经炖上了,其他食材都处理完毕,要上菜了说一声,我们马上下锅。”
其他玩家没来,巫望望就说再等等,跟凌远杉借了农家乐的纸笔画风橘村地图。
这个地方看起来就是个普通的度假村,地图上没有任何可以深究的地方,除了被封闭的爬山漂流项目地点,从今天目测的高度来看,很危险,一旦发生山体滑坡之类的自然灾害,上面的游客绝对回不来。
下雨的日子天本来就暗,刚过五点没一会儿就完全天黑,玩家一个都没有过来。
等到六点,老板已经来续了两次茶水,才等到第一个过来的魏冬,他还是那个样子,恨不得凌远杉跟巫望望立马代替他去死的样子。
“也就你们在这么努力过副本了,不过你们还真信裁判的话吗?对了,你们得到的信息是什么?”魏冬上来就三连问,完全不觉得自己过分。
巫望望重复了一遍:“我说过了,我的消息是我们当中多了一个人,但这个人是谁,我不会说的。”
凌远杉则回答:“我的消息没什么不可以说的,就是没有消息,我第一次碰上完全没有消息提供的副本,但想想,没有消息,何尝不是一种信息?”
非常绕的回答让魏冬十分不耐烦,他摆摆手:“听不懂你们这些东西,我就是搞不懂游戏这些弯弯绕绕才想一劳永逸,而且我也不信你们什么都不知道,如果你们什么都不知道,不会摆这种排场。”
对方不信的话,说什么都没有用,巫望望跟凌远杉就不吭声了。
魏冬来之后其他玩家才陆陆续续到达,经过一天的发展,管怜和井绛似乎达成了合作,她们两个结伴行走,田季跟雷富依旧独来独往,而且今天雷富的情绪十分奇怪。
入夜后雨更大了,他们在农家乐里还换了一次位置,因为水淹上来了。
老板手艺确实好,上菜也快,小小的包厢里充满这各种香气。
凌远杉手长,他先抢到了一碗鸡汤和鸡腿给巫望望:“给,这鸡看着就应该是老板自己散养的走地鸡,多吃点,你太瘦了。”
巫望望点点头,她来人间觉得最幸福的,就是很多好吃的,比年年不变的供品以及孤魂野鬼好吃多了。
两人吃得很开心,吃到半饱,才发现其他人都盯着他们看,没有动筷,反而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们两个。
“不好吃吗?”巫望望疑惑地问。
管怜幽幽问:“你们两个为什么可以这么放松地吃东西?你们不觉得这个副本很诡异吗?”
巫望望放下筷子:“哪里诡异?”
一旁的田季小声道:“没有事情干啊,没有鬼、没有boss、没有死亡规则、没有逃生,什么都没有,轻松得好像我们真是来度假的。”
可这是个逃生游戏,越让人放松的环境,他们越不敢真的放松下来,反而精神压力逐渐变大,试图找到哪怕一条死亡规则。
听完田季的话,巫望望抹了把脸,没吭声,哪里没有鬼了,这个鬼坐着喝鸡汤呢,吃得非常开心。
凌远杉不是个多话的,闷头给巫望望拆鱼刺一声不吭,他过的副本太多了,尤其治病那一年,几乎隔个十天八天的就得进一次副本,数量多得他都对许多设定麻木了,完全不觉得这样的副本有什么问题。
桌上陷入了尴尬的沉默,直到雷富打破,他突然推开了碗筷站起身,说:“我去上个厕所。”
等他离开,魏冬提了一嘴:“胖子,话也不能那么说,我们这除了凌远杉跟巫望望,那个大个子不是很奇怪吗?你们没注意到吗?他从早上开始,就一直在抖,没停过。”
管怜扫了魏冬一眼,说:“你难道觉得,他见到了鬼,已经触发规则了?”
魏冬笑笑:“我可没有这么说,只是他奇怪得很明显吧,昨天还好好的,今天就浑身发抖,跟见着鬼了一样,谁知道他发现了什么?万一,他才是我们当中的鬼呢?”
话题忽然拐回了巫望望给出的信息,玩家们纷纷看向她,假设她给出的信息为真,那七个玩家,必然有一个是多出来的,应该选最奇怪的那个,还是选最正常的一个?
一顿好好的农家乐,最后不欢而散,雷富去厕所去了很久才回来,他回来的时候桌上只剩巫望望、凌远杉和田季了,上过厕所,他勉强不怎么抖了,还跟凌远杉打了个招呼,说今晚不太好意思,他好像着凉了,不太舒服。
农家乐最后上的是糖水,银耳白果汤,里面的白果软糯糯的,非常好吃,但明显三个男人都不太接受这一口,只有巫望望一个人喝完了自己以及凌远杉的份。
吃完后他们结伴回的旅馆,雨势很大,凌远杉再小心撑伞,巫望望的裙子还是湿了一片,回到旅馆后他说:“你赶紧回去洗澡,副本里生病可不是什么好事,有事就喊我。”
巫望望点点头,先一步上楼了。
洗澡出来,本以为一夜平静,但她很快发现阳台处站了个人,她快步走过去拉开窗帘,只见雷富拿着一把刀狠狠捅进了她的腹部,为了走剧情,巫望望是完全没防范的,瞬间血就流了一地。
雷富咬牙切齿:“去死吧!”
说完,雷富还横向划动刀子,直接把巫望望的肚子切开,肠子流了出来,随后雷富似乎还不满意,拔出刀子,再掐住巫望望的脖子,直接把她从四楼的阳台推了下去。
雷声轰隆,雨水冲刷痕迹,在巫望望的眼中,雷富带着狰狞的笑容,支在阳台上大口大口呼吸,好像终于从什么噩梦中醒来。
没有肚皮的包裹,肠子跟内脏因大雨的冲刷,从巫望望的身体里一点点流了出来,在无人的雨夜,梅素再次死亡——
作者有话说:【此章完】
巫望望:那明天我再穿着小蓝裙子出现,你不就炸了吗?
凌远杉:在不知道的时候,老婆已经死三次了[求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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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冒严重了,头昏脑涨,还能坚持更新感觉我也算身残志坚[托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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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观看,看文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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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回家5
雨水砸在脸上,也会带来轻微的疼痛,巫望望睁着眼睛,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她又没真死,实在很难演尸体,干脆看雷富接下来想干什么。
雷富缓了好久终于回过神,他探头看了一眼巫望望,有一瞬间跟巫望望对视上了,他却很快躲了回去,接着从阳台爬回了自己的房间,他住在五楼,五楼上只有两个房间,靠近街边的那个房间有个大露台。
能通关多次的玩家身手就没有不好的,雷富三两下爬回了露台,没管四楼一地的狼藉。
裁判这时才从雨中来,用打火机点燃自己的烟,周围场景变换,巫望望变成了躺在床上,全身完好,没有伤口也没有血迹,不等她坐起来,裁判就把一套新的蓝色吊带裙子放在床边。
“喏,你的新裙子。”裁判已经习惯每天来送新裙子了,不过还是想念鬼魂可以自己回档的简单操作。
巫望望从床上爬起来,打开袋子:“每天都得穿一样的吗?很不方便诶。”
裁判叼着烟:“舒适的衣服是给内心强大的人穿的,梅素自卑,加上父母的逼迫,她改不掉这种人前体面的习惯,就算穿着皮鞋爬山会把脚走到流血,她都能咬牙忍着说没事。”
所以,这身裙子,是她自由的第一步,也是她潜意识的体现,死后她也要穿着自己第一次买到的漂亮短裙,体面地去旅行。
巫望望摸着裙子:“好可怜啊,她死了,也只是想完成一场旅行,但同行的人,为什么要杀她?”
杀梅素显然不是玩家的操作,雷富今天一整天都很奇怪,估计他拿到了属于自己的信息,而且信息内容是动手杀掉梅素,但他们明明无冤无仇,玩家更不会随意针对另外一个玩家。
就算是想着拿凌远杉跟巫望望替身的魏冬也没直接动手。
裁判摆摆手:“你自己想吧,我走了,晚上记得把门窗关好。”
按照昨晚门口热闹的程度来看,今夜怕是也不得安眠,裁判说得对,晚上还是要把门窗关好,谁知道到了晚上会有几个人想来杀你呢?
但今晚意外地很平静,没有其他人过来,巫望望躺到了天亮,村子似乎天亮得越来越迟了,她等到天色发亮才起床,一看手机,已经早上六点半。
巫望望抓紧时间换上新的蓝色小裙子,昨天的旧皮鞋也被裁判收走了,她跑到卫生间努力弄卷自己的头发,尽量看起来跟第一天差不多。
刚弄完就听见了敲门声,巫望望过去开门:“少爷。”
凌远杉愣了一下:“你今天不舒服吗?楼下早饭快没有了。”
旅馆提供的饭菜有时间限制,凌远杉没有手机闹钟,今天天气不对,他也起迟了,所以想着先下楼拿两份早饭先,结果没在餐厅看到巫望望,这才上楼来找。
巫望望抱怨地走出来:“没有,我不习惯用闹钟,加上以前干农活,都是看天色起床的,但是今天迟了好多。”
因为裁判说的,梅素每天天亮才能出现,她特地等到了天变亮,可是已经迟了。
凌远杉皱起眉头,看了眼窗外:“天气跟昼夜在副本中是一个很重要的指标,如果不对,那说明玩家内已经有人出事了,或者触发了我们不知道的规则。”
另外几个玩家神神秘秘的,多一句有用的都不肯说,他们两个怎么猜都猜不到。
走到三楼时,巫望望想起来清单,便拉住凌远杉:“少爷,清——”
还没开口,凌远杉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随后摇了摇头,示意不要在旅馆内说,巫望望就把清单往口袋里又塞了塞。
来到餐厅,其他人都已经快吃完了,临近结束时间,老板也不催促,就在柜台后坐着发呆。
两人刚走下楼梯,餐厅那边就传来巨大的声响,巫望望探头去看,发现是雷富摔在了地上,他惊恐到浑身发抖,眼睛瞪得好像要掉出来,嘴里发出像是鬼来了的气泡音。
田季在旁边被他吓了一跳,急忙去扶他:“诶?雷富你怎么了?这椅子也没断腿啊。”
只有巫望望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她实际上并没有死,且不说她不会被杀死,裁判也时刻保着她的命,所以她表现出来的就是自己从来没死过的诡异感。
而在雷富眼中,就是自己昨晚捅死的人,今天回来了,她穿着跟昨天一样的蓝色裙子,崭新、顺滑、不带一丝脏污,跟昨天摔在泥水的样子完全不同。
死掉的人,怎么会回来呢?
雷富很高大,田季是个矮胖子,死活没能把他扛起来,反倒把自己累得不行。
凌远杉拒绝走过去,他抬手护着巫望望,目光凌厉地防备雷富。
双方对峙半晌,雷富终于挣扎着在恐惧中找回自己的声音:“她、她是鬼!她才是多出来的那个!”
巫望望抬手指了指自己:“我吗?”
凌远杉冷冷地瞪着雷富:“有病就去治,这里只有你一个人在发疯,我看你更像鬼。”
雷富不管他,直接抓住了旁边的田季,还去拉魏冬的裤子:“你们信我啊,她真的是鬼,她才是我们当中多出来的那个,而且,而且,她是后来的,我们六个人都一起见到了裁判,她是后来的玩家!”
其他疑点可以无视,巫望望并没有跟他们一起到达是真的,这一点在游戏中就很特殊了,怎么会有玩家不一起听裁判宣布通关规则呢?
就连“我们的约定”中都是两个boss一起听规则,巫望望的出现显得非常诡异。
玩家们心思各异,没说相信,也没说不相信,只是在思考利弊。
见他们都不信,雷富余光看见脸色阴沉的凌远杉,他忙说:“我们不了解,但凌远杉,你是巫望望的对象吧?她是真是假你还看不出来吗?难道你愿意一个鬼假扮你对象吗?”
凌远杉心中也有一些迟疑了,可他觉得巫望望并没有哪里奇怪,别人不知道,巫望望刚跟他通过了一个关卡,他很清楚,巫望望的性格非常特殊。
就像此刻,巫望望看着雷富的眼神,那样平静又带着点怜悯,仿佛神明无动于衷地观察着大地上脆弱的人类,这种眼神一般鬼还真演不出来。
捕捉到凌远杉看过来的眼神,巫望望也不争辩,用凌远杉熟悉的动作举了剪刀。
凌远杉瞬间坚定:“她就是我老婆!你信口雌黄!”
这份坚定,惊呆了全部的玩家,雷富吓得又摔在了地上,那震惊的眼神好像在一个无药可救的恋爱脑。
魏冬疑惑地看着他:“你疯了吧?她就拿出把剪刀,还是红色的,你就相信她是巫望望?我拿着道具都不敢说她一定是呢,万一是个假替身,咱们都得死在这。”
凌远杉冷漠地扫了他一眼,没吭声,他带着巫望望去了隔壁的餐桌,赶在最后十分钟拿到了早饭。
雷富看看无动于衷的玩家,又看看已经坐下喝粥的巫望望,猛地尖叫一声就冲了出去,跑进雨中很快消失。
巫望望看着雷富的背影消失:“他还回来吃午饭吗?”
玩家们纷纷沉默,人家都指着她鼻子说她是鬼了,而且明显恐惧到极点,竟然还问他回不回来吃午饭,脑回路清奇。
凌远杉竟然还认真回了巫望望:“应该不回来了,看起来不饿的样子。”
井绛实在受不了这对奇葩夫妻:“你们有病吧?”
“我只是合理推断,我去过一个饿死鬼副本,那里没有食物,每个人饿到极致,连鬼都想吃了,通关的时候我才发现,那个副本里,根本没有鬼,每一个饿死鬼,都是饿到极点开始吃人的玩家。”凌远杉冷声解释。
雷富恐惧,是因为他没有在极端环境中,他的恐惧,还来源于未知,可在那种极端环境的副本中,已知的恐惧,真正做到了如影随形,每个人都摆脱不了。
毕竟,人可以直面所有恐惧,但没办法不饿。
玩家们被震撼到了,寥寥几语,就将一个副本最残酷的地方揭露出来,他们忍不住想,如果自己在那样的环境下,如何破局?
能活下来的凌远杉绝对不简单,就算他已经被魏冬的道具挂着了,也不能轻易得罪,谁知道他有没有什么后手?
跟玩家们想的不一样,只有巫望望好奇凌远杉是怎么活下来的,她觉得凌远杉应该是人,人类不吃东西不就死了吗?
凌远杉倒也不拒绝回答:“那一关规则是七天内不要变成鬼就可以通关,饿死鬼都玩家变的,所以只要坚持住,不吃人,连玩家的血也不要碰,硬熬过去就可以了。”
“可是人三天不喝水就会死掉了呀。”巫望望不解。
“通关玩家不可以吃人,但没说不能吃鬼啊。”凌远杉平静地回答。
这就是在彼此对赌,赌谁先熬不住当鬼,只要变成鬼,可以杀人,但人也可以肆无忌惮杀鬼了。
其他玩家听见这个答案都非常不适,默默起身离开了,不想再跟这对神经兮兮的夫妻共
处一室,尽管他们来到这个副本后除了玩耍还是玩耍,依旧不可以掉以轻心。
巫望望对这个回答没什么感觉,她只说了一句:“辛苦你了。”
凌远杉愣住,随后无声笑笑,没说什么。
吃过饭,巫望望跟凌远杉又出门了,他们走出一段距离,等看不见旅馆才把清单拿出来。
昨晚巫望望死后清单更新了:八月八号,如果不下雨,就去爬山,如果下雨,就和朋友们喝酒、吃烧烤、谈天说地到天亮。
清单给了他们实现的余地,但对于现在的玩家来说,这并不是什么好的活动。
巫望望抬头看凌远杉,想听听他怎么说,主要是雷富很难再请过来了。
凌远杉沉默一会儿:“……没事,我把人绑来,也是一样的,又没说不能用绑的。”
这办法有些简单粗暴了,但巫望望一时间想不出什么更好的办法,便同意了:“那你去找雷富,我回旅馆邀请其他玩家看看,不过,要是他们不愿意怎么办?”
“他们会同意的,只要还有理智在,他们应该已经想明白我们手里有每日计划,不然咱俩每天跑上跑下的,实在没必要。”凌远杉说的相当笃定。
于是他们在村子集市附近分开,凌远杉满村子找人,巫望望回旅馆。
早上出了事情,玩家们就不在休闲区玩了,好在凌远杉已经说过几个玩家分别住在哪。
去掉凌远杉住302、巫望望住503,雷富住顶楼602,魏冬在204、田季在501、管怜在601、井绛在202。
巫望望从二楼开始敲门过去,魏冬什么都说好,他对这个副本无所畏惧,自然不挑剔,也不谨慎。
井绛躲在门后:“你手里的消息,不是玩家中多了一个人吧?每天都这么积极地跟凌远杉去旅游,你的手里应该是旅游清单。”
“旅游清单跟人数,并不冲突哦。”巫望望轻声回答。
闻言,井绛一愣:“你的意思是……梅素组织了这场旅行?她手里有最初的剧本?”
巫望望摇头:“不,她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很期待这次的旅行,按照计划,如果没有下雨,我们今天应该去爬山的。”
井绛不相信巫望望的话,手里拿着旅游清单,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肯定是很关键的信息,所以不愿意说。
但没关系,巫望望的做法某种程度上与裁判提供的规则相对应,陪着她演倒也无妨。
这一幕在不同的楼层上演,田季和管怜做出了同样的疑问,在得知巫望望真有旅游清单后就同意了,但他们显然都十分小心,信不过巫望望,也信不过副本。
通知完所有的玩家,就该去准备烧烤了,由于旅游清单没说必须自己烤,巫望望就下楼找了老板,说自己晚上想在餐厅举办聚会,就他们七个,希望老板提供足够的烧烤和酒水。
老板表示没问题,让巫望望放心,加了钱,她一定服务到位。
接着就是等凌远杉绑人回来,老板甚至过了中午就去买材料准备烧烤了,凌远杉却拖到了下午四点才回来,他一身都是水,只有自己一个人。
巫望望本就等在旅馆门口,见他回来,急忙撑伞迎上去:“少爷,没找到人吗?”
凌远杉避了避:“别靠我太近,我一身都是泥,等会儿弄脏你的裙子,我没找到人,我连山上都试着爬了一段,没找到人。”
这村子就巴掌大,按道理来说只要NPC见过,就可以找到人的,凌远杉追了一天,竟是什么都没找到,雷富也不掉个什么随身物品让他捡,好像凭空消失在副本里。
爬山的时候凌远杉踩了一身的泥水,他简单交代情况后就回房间洗澡了,巫望望在他房间里等。
屋外的雨越来越大,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天又黑了,外面伸手不见五指,只有打雷的时候可以看见一点村落的样貌。
男生洗澡快,凌远杉没一会儿穿着旧T恤出来,他手臂上的伤痕有些消下去了,但还是很明显,说明他顶替的这个身份是活人,只有活人才会慢慢痊愈,死人的伤口保持不变,或者一开始就不会出现。
凌远杉擦着头发出来,看到巫望望乖巧地坐在窗边看雨,忽然产生了一个疑问:“巫望望,梅素,每天都要穿着这身裙子吗?”
在之前的副本,凌远杉注意到巫望望不会嫌弃每天穿一样的衣服,也不会给自己梳头,主要是她不懂打理,但她爱干净,可就算再爱干净,梅素的蓝裙子每天都被雨水打湿过,怎么处理,才能每天看起来都一样啊?
就连在副本中学习了各种美容美发美食缝纫技能的凌远杉也不敢保证自己能处理得跟新的一样,除非裙子就是新的。
巫望望看雨的眼神一错不错:“嗯,她有很多条一样的裙子。”
确实是很多条,今晚估计还得换一条新的。
凌远杉听完垂下视线,沉思半晌,随后抬起头,认真地说:“巫望望,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去参加聚会吧。”
老板甚至把餐厅装扮了一下,很有聚会的氛围,酒水烧烤管够,就是村子没有唱歌设备,电视也没安排在旅馆大堂,他们聚会相当干巴。
巫望望不知道现代人类聚会一般是要干什么的,下楼时还悄声问凌远杉是不是只用吃东西,在她的山头,山神们聚会一般就是聊聊天看看人类祭祀的节目,倒还算有趣。
凌远杉以为巫望望从小在山里长大,没见识过,忙给她解说:“就是吃吃喝喝聊聊天,玩一些游戏什么的,但旅馆里估计准备不了那么多东西,我们要是熬不住,就问老板要副麻将吧,这样比较容易拖到天亮。”
说完,凌远杉又有点担心:“你会打麻将吧?”
“这个我还是会的,什么类别的麻将我都会!”巫望望拍着胸脯自信承诺。
他们聊着天下楼,准备跟楼下玩家打招呼呢,就见玩家们全都死人脸坐在椅子上,表情不是一般的难看,但巫望望通知他们的时候,还不是这样的。
巫望望扫了一眼,发现多了一个人:“雷富回来了。”
凌远杉脸色沉重,他缓缓走到巫望望面前,摆出防御的姿势。
雷富背对着楼梯坐在餐厅里,高大的身体像虾米一样弯曲,脑袋距离桌面很近,他穿着早上跑出去的那件黑色冲锋衣,浑身湿漉漉的,还在往下滴水,一身的泥土完全无法忽视。
这个狼狈模样有点像凌远杉下午回来的时候,同样的一身泥水,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两个在泥里打了一架才分头回来的。
对巫望望来说,就是没找到的人自己突然回来了而已;对其他玩家来说,则是不知道是生是死的人跑出去后不太正常地回来了,雷富现在看着就不是什么正常人。
要不是巫望望说自己手里有旅行清单,玩家们猜测那是硬性通关规则,看到雷富这个样子,他们早跑了,怎么可能在这等巫望望跟凌远杉下楼?
旅馆内一时间沉默得可怕,安静得连呼吸声都能听见,雷富的呼吸非常粗重,他大口大口喘息着,不是奔跑疲惫的呼吸,而是那种好像在缺氧环境中导致的急喘,每一次吸入都得不到充足的空气,所以只能长大嘴巴、吸更长的时间。
不过看起来也没能好转,他的喘息越来越急了。
雷富突然回头,看向巫望望,双目通红,眼里都是血丝,面色苍白泛青,印堂发灰:“不是要聚会吗?你们不过来?”
他的声音不似副本刚开始那天稳重,用力发出的声音好似在刀片上划过,嘶哑又破音。
最后一群人还是坐到了不起,六个玩家难得团结,紧密地坐在一边,雷富左右空荡荡的,但他并不在意,开了一瓶啤酒开始往喉咙里灌,而且大口大口吃着烧烤,看起来就是个粗俗点的人类,没有什么过于特殊的地方。
别人不敢动,巫望望还是想吃的,她伸手偷偷摸了两串烤牛肉,安静地啃起来。
正吃着,雷富突然来一句:“你怎么还敢吃?不怕被下毒吗?”
话音落下,玩家们猛地看
向巫望望,凌远杉更是急忙把巫望望手里的牛肉串拿走了,他问:“没事吧?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刚吃到嘴里的牛肉被夺走了,巫望望深吸一口气:“这菜是旅馆老板准备的,要是她想下毒,我们第一天就死完了,还用等到现在吗?”
玩家们刚要松一口气,雷富又说:“老板不会下毒,难道坐一起的玩家也不会吗?”
井绛受不了,她直接起身:“你们自己玩吧,我不干了,这人纯粹就是想害死我们来的。”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连魏冬都走了,还不到晚上七点,餐厅里就只剩下不怎么正常的雷富,还有不敢再吃东西的巫望望和凌远杉。
尽管不能吃东西,聚会却不能停止,雷富将桌上的东西扫荡一空,也起身上楼了,他走路的姿势奇怪,弯着腰,双手垂在地上,跟大猩猩似的,一手一脚地爬上了楼梯,很快消失在拐角。
老板去关了门,今天也不会有客人了。
凌远杉叹了口气,说:“我去小卖部买泡面,咱俩吃点东西,看看怎么熬到天亮吧。”
巫望望点点头:“好,钱包给你,我要香辣味的。”
这一天晚上非常平静,连梅素可能遇见的意外都没出现,巫望望跟凌远杉问老板要了一副象棋,直接下了一晚上,也没喝酒,她们俩从身份证的年纪来说,还是小孩儿,不爱喝酒的年纪呢。
下到天亮,最先下楼的是井绛,她看到两人在餐桌上对弈一愣:“你们真熬了一晚上啊?”
巫望望搓着棋子点头:“嗯,下棋挺有意思的。”
井绛扫了一眼桌上的残羹冷炙,忽然问:“你们昨晚,后来把东西吃完了吗?”
凌远杉丢下棋子认输:“我输了,东西不是我们吃的,昨晚雷富把所有的东西都吃完了,我跟我老婆没东西吃,只能另外买泡面。”
“雷富吃了?”井绛皱起眉头,随后转身想上楼,却像是看到了什么,猛地尖叫起来,她双腿软得站起来,只能手脚连用地爬到餐厅,嘴里胡乱叫喊着什么,分辨不出具体意思。
巫望望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看到雷富爬着从楼梯下来,跟昨晚大猩猩的姿势相比,今天的雷富好像对自己的四肢失去了控制能力,垂着头、弯着腰,一点点爬下来,还是那套衣服,泥水蹭得楼梯到处都是——
作者有话说:【此章完】
巫望望:这场景我见过,在恐怖片里![星星眼]
凌远杉:老婆你口味真的好奇特啊[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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