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谷零握紧了花见月的手,极轻地冲花见月摇了下头。
他的意思很明显,花见月不能跟琴酒离开。
现在花见月和诸伏景光关系亲密的事情在琴酒面前暴露出来,降谷零不敢想如果花见月跟琴酒回去会被如何对待。
琴酒把两个人的互动看在眼里,眼底掠过嘲弄的冷意,“波本,看起来,你们关系很好。”
花见月慢吞吞的用空余的那只手轻轻地推了推降谷零,“Gin,你不用过分揣测,他只是觉得我可怜而已。”
琴酒不置可否。
他冰冷的目光打量着降谷零,降谷零淡淡道,“他身飘零,如今朋友没了,我怜惜他难道不正常吗?”
“怜惜?”琴酒冷嘲,“你算什么东西?也能怜惜他?”
花见月眉梢动了动,从前会有人和他表白,但他总是过了许久过了,才在诸伏景光和降谷零的话中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啊,原来那个人喜欢我啊。
但对待感情总是有些迟钝的他此刻,竟在琴酒的话中品到了一点醋意。
琴酒怎么可能喜欢他?
“跟我走。”琴酒看着花见月的眼睛,又重复了一遍,“还是说,这具尸体你也要让我毁掉?”
花见月的心头一跳,他意识到琴酒没有开玩笑,垂下眼看着诸伏景光,“我会跟你走的,至少……让他完好无损的,Gin。”
琴酒完全没有感受到得偿所愿的喜意,因为他意识到花见月并非自愿跟他回去的,而是因为死去的苏格兰。
即便是已经死了,只是一具尸体而已,花见月依旧把这具尸体看得很重要,这让琴酒的眼底一片阴霾。
他后退了一步说,“我只给你一分钟。”
花见月指了指天台入口,“不要淋雨了,你去那边等我吧。”
琴酒沉默的看着花见月,半晌,他转身往天台入口走去。
琴酒的让步让降谷零眸光闪了闪,他意识到,琴酒对花见月似乎真的上心了。
毕竟对待叛徒,琴酒从不会手软,当场就杀,现在的花见月在琴酒眼里,大概与叛徒无异。
但是琴酒这种人,真的会有感情这种东西吗?
降谷零默不作声的在花见月身边蹲下,思索着该如何把花见月留下来不让琴酒怀疑,他抬手将花见月耳畔的发捋到耳后,视线停留在花见月怀里的诸伏景光身上。
他相信花见月,花见月说诸伏景光没事,那么肯定就是没事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雨太大了,花见月的身体在雨中越见透明苍白,这让降谷零心底浮上一层隐忧。
“小月。”
花见月抬起沉重的睫毛看着降谷零,随着能量的流逝,他能感受到自己的身体也变得疲惫起来。
“我没事。”花见月的声音很低,“我要跟Gin离开。”
“可是我不能……”
“相信我,不会有事。”花见月的声音很轻,混合着雨声传入降谷零的耳中,显得模糊不清,“你知道的,我是幽灵,既然我能救小景,也能救自己。”
“你骗了他,他不会轻易放过你。”降谷零咬牙,“你知不知道他到底有多狠?”
“Gin或许是个坏蛋吧。”花见月说,“但是他对我很好,我终究还是骗了他,所以我想要和他道歉。”
他说到这里,又在降谷零的沉默中轻轻地弯眸,“更重要的是,不待在Gin身边,我又该怎么办呢?”
“所以,不要因为我再和Gin对上了,本来……他或许就在怀疑你了,就当是为了我,为了我想保护的你。”
降谷零张了下嘴,说不出话来了。
他无法拒绝呢?他永远拒绝不了花见月的请求。
那边琴酒的声音穿过雨幕落入花见月的耳中,“时间到了。”
花见月的手一紧,他询问系统,‘可以了吗?’
只要系统把诸伏景光治疗好了,他就能毫无顾虑的跟琴酒走,不管之后琴酒想做什么都可以。
就算是会报复他,杀掉他……不过想想还是会有些遗憾。
他还是很想活着。
本来系统也没什么能量了,或许琴酒不杀他他也活不了太久呢。
【可以松手了,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醒,但我已经没有更多的能量了……】
花见月已经感受到了。
因为没有足够的能量填充他的灵魂,他撑着身体站起来,朝琴酒走过去时有种天旋地转的感觉。
摇摇欲坠的身体被降谷零扶住,花见月勉强推开他的手,低不可闻的叫着zero,“松开。”
“……”降谷零的手握得更紧。
琴酒大步来到花见月面前,他握住了花见月的手腕,把花见月从降谷零手中拉回来,说的话凉飕飕的,“波本,不要碰我的人。”
“他不是你的人。”降谷零的目光从花见月身上收回来,平静道,“他是他自己的。”
花见月已经趔趄着撞入了琴酒的怀里,手指紧紧的抓住了琴酒的衣服,却没有再看降谷零了。
“波本。”琴酒把花见月抱进怀里,看向降谷零,语调不轻不重,“既然如此,苏格兰的尸体你处理干净,他的东西你也处理干净。”
降谷零眸光暗了暗,他说,“知道。”
天台上空无一人了,只有雨声哗啦。
降谷零在诸伏景光身边坐下,他顶着漫天大雨沉默了许久终于伸出手去,准备扶着诸伏景光离开,然而就在此刻,他看见诸伏景光的眼珠动了动。
降谷零睁大眼,在他略显惊愕的目光中,诸伏景光缓缓地睁开眼。
……
开车的依旧是伏特加。
伏特加的声音很低,“大哥,没杀的了,被他逃走了。”
花见月慢慢地抬起眼睫,声音沙哑,“谁……Gin,你要杀谁?”
琴酒的脸色极沉,他面无表情的扫了伏特加一眼,目光落在花见月身上。
这只被他养得白白净净的小猫,现在浑身湿漉漉的,连身体都比刚出现在他面前时苍白透明。
精神看着也越发萎靡不振。
“没有谁。”琴酒说,“你累了。”
“……”花见月没有说话,他的确觉得自己很累了。
琴酒取了手帕,一点点给花见月身上的雨水和血水擦干净,他的语气平静,“你一直在骗我。”
花见月无法辩驳,只能说,“对不起。”
琴酒手一顿,他抬起眼看着花见月,随即手指轻轻地擦上花见月的眼尾,“你是因为骗了我哭的,还是因为苏格兰死了哭的?”
花见月闭了下眼,没说话。
“你和苏格兰早就认识对吗?”琴酒又说,“你知道他的名字?”
花见月安静了许久才说,“Gin,如果我说我不知道你相信我吗?”
“你觉得我还会相信你吗?”琴酒反问,“我以为,我之前给了你许多信任。”
花见月抿紧唇。
“你和波本曾经认识吗?”琴酒又问。
“无论我说什么你都会怀疑我对吗?”花见月看着琴酒,“我说的话,你会相信吗?”
这双眼睛看着是多么澄澈啊,翠绿如深湖,此刻显得安静又柔和。
琴酒说,“我以后不会再相信你说的话了。”
花见月浅浅的笑了一下,“那你问我和波本曾经是不是认识又算什么呢?就算我说不认识你也不会相信我的。”
“他对你的态度可不像是刚认识的人。”琴酒嗤笑。
花见月说,“我很喜欢他。”
琴酒的脸沉了下来。
花见月又说,“我也很喜欢你。”
琴酒能感受到在听见这句话的时候,自己那颗冰冷而无情的心脏忽而跳动了。
“被我发现你背叛我之后说这种话。”琴酒掐上花见月的腰,帽檐遮住他的眼睛,花见月看不清琴酒的表情,只能听见那过分冷寂的声音,“你以为,这样我就会对你心软吗?”
不会。
花见月记得很清楚,他第一次被传送到琴酒身边的时候,琴酒杀掉的那个人直直的对着他的方向倒下来。
他暴露在琴酒面前。
“原来这里还有只藏起来的小老鼠。”琴酒吹了吹枪口,枪口对准了花见月,“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花见月的脸上还沾着那个人死掉时溅到他脸上的血,眼底的恐惧还没褪去,听见琴酒的问话,呆愣的去看地上的死人。
他也不知道……他也不知道他和这个人是什么关系。
但琴酒显然没有耐心等他回答,毫无预兆的开了枪。
花见月以为自己要死了,因为子弹穿过了他的身体。
琴酒脸上难得出现了一丝诧异,“你不是人?”
花见月看着那还在冒烟的枪口,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被送到了一个什么样的人身边,被吓得脸色煞白的时候还不忘解释,“我……我是人,不不,我以前是人,我现在不是……你别杀我,我不是坏蛋,我和他不认识,我就是看你……我就是突然来到这里,我不是故意打扰你。”
琴酒举着枪,一步步靠近花见月,抬起手,手指穿透花见月的脖子,他用那双墨绿的眼瞳打量了花见月许久才慢慢道,“你不是坏蛋,我是。”
花见月一愣,他有些困惑的歪了歪脑袋,因为他没有想过有人会说自己是坏蛋。
既然不是人,琴酒也就没有搭理花见月的理由。
直升机轰鸣声中,他一跃而上。
花见月在系统的催促声中,不得不咬牙跟上去。
他能够闻到琴酒身上的血腥味,也清楚的知道,这个男人肯定不是什么好人,杀人也干脆利落。那个时候他还想着,他只需要让琴酒给他一点能量回到自己的身体就好了……
他没有想过自己会和琴酒会走到现在这一步,只需要一个晚上,他们之间不错的关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如果景光没有暴露身份的话,花见月想,或许自己到离开琴酒时他们还能保持着之前那样的关系。
系统说过,琴酒对他有着强烈的独占欲,或许那颗心用不了很久就会点亮。
但现在看起来不可能了。
琴酒不会对背叛他的人心软,更不可能点亮那颗心了。
这次他大概是真的要死了。
所以……
“所以你现在要抓我回去拷问吗?”花见月轻声问,“会用什么方式拷问我?”
他这副清清淡淡的模样让琴酒的脸色难看起来,琴酒忽地将花见月按在怀里,脸上带着凛冽的笑,“看来你忘记我说过的话了。”
花见月当然没忘记,他记得很清楚,但他没有把琴酒说得那句话放在心上,他并不认为琴酒真的会对他做那种事。
“为什么对我骗了你这件事这么生气?对待叛徒你应该毫无顾忌的杀掉对吗?但是你没有杀我,所以……”他看着琴酒,用那张漂亮的脸蛋对着琴酒,“Gin,你喜欢我吗?”
他背叛了琴酒的信任,和警察有关系,但是琴酒没有杀他。
“我恨你。”琴酒按着花见月的后颈,这次花见月能看到琴酒眼底的那一团爱恨交织的怒火,“把我当一条狗一样玩弄,骗我,我恨你!”
恨到想杀了花见月,可他竟然会舍不得。
怀里这张漂亮的脸蛋苍白又羸弱,浓密的睫毛湿润颤抖,颜色浅淡的唇很努力的弯了弯,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哭。
这样的表情却让琴酒的心莫名刺痛了一下,他一直觉得,自己只是养了一只可以逗玩的猫而已,顶多他对花见月有了些欲望。
他为数不多的信任分给了花见月,他任由花见月在自己面前发小脾气,允许着花见月在他头顶上作福作威……花见月怎么能背叛他?花见月怎么能骗他?
对待一个背叛自己的人,怎么能舍不得?
恨?
他曾经连这样的情绪都不屑有。
可是现在,他有了这种情绪,琴酒又重复了一句,“我恨你。”
花见月微微闭了闭眼,轻声说,“好,你恨我。”
“真想打断你的腿,折断你的手。”琴酒在花见月耳边说着,语调森寒,“我给过你很多机会的。”
花见月安静的伏在琴酒的胸膛上,他的呼吸很轻,又浅又淡。
听见这句话,花见月的指尖微微晃动了一下,低声呢喃着,“Gin,我好累。”
琴酒满腔的恨与怒在这句话下一滞。
花见月冰凉的手摸上琴酒的颈项,“你好温暖,你抱抱我吧,Gin。”
“你把我当什么——”
怀里的幽灵没有什么气息,手冷得像冰块,好像尸体。
琴酒后面的话硬生生被他咽回去,他冷冷道,“别以为我是原谅你了,我还要折磨你。”
花见月抱着琴酒的腰蜷缩成了一团,只觉得冷意渗入了他的灵魂里,他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能量的缺失,脑子也昏昏沉沉的。
听见琴酒的话,他轻轻地笑了一下,“如果我还有命还让你折腾的话……”
“闭嘴!”琴酒阴森森打断花见月的话,“我没有和你开玩笑。”
花见月的头顶轻轻蹭了蹭琴酒的下巴,“Gin,你衣服都湿了,抱着一点都不舒服……上去的时候都不知道拿把伞吗?你好像也不聪明呢。”
“被你气的。”琴酒冷冷道,“你最好赶紧恢复过来让我出气。”
花见月闭了闭眼,他感受着琴酒的心跳和体温,低低地唔了声,“你抱抱我,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伏特加。”琴酒的手落在花见月轻颤的身体上,这身湿透了的衣服当然是不舒服的,“开快点,去就近的安全屋。”
他在花见月耳边低语,“等着吧,我会好好的折磨你。”
花见月听着这句话,扯了扯唇角,又安静的闭上眼。
就算是琴酒这样说,花见月现在也没精力去想琴酒会怎么折磨他。
……
伏特加把琴酒送到安全屋后在琴酒的吩咐下去准备东西了。
琴酒看向脸色苍白的花见月,微微皱了下眉,他清洗了浴缸放了温水,三下五除二的给花见月把那身湿透了的衣服脱了,然后把花见月放进浴缸里。
温热的水让花见月睁开眼来,他慢吞吞的在浴缸里跪坐起来,湿漉漉的长发披散在肩膀上胸前,苍白光洁的胸膛带着樱色的软珠暴露在琴酒眼中,让本来心无波澜的男人呼吸微滞。
偏偏花见月本人无知无觉,他纤细的手指扶住缸沿,轻轻侧过脸,看起来柔弱无辜,“Gin,你先去换衣服吧,我不需要你守着。”
琴酒的目光落在花见月的脸上,少年一副懵懂清纯的模样,落在琴酒眼中却觉得花见月在勾引他。
如果为了不被折磨,勾引他也是理所当然的,琴酒这么想着,目光幽暗的看着花见月雪白修长的颈项,精致漂亮的锁骨。
他知道花见月很漂亮,像只漂亮娇气的小猫,如伏特加所说,这样的孩子肯定是被千娇百宠着长大的,否则怎么会如此天真,如此娇憨?
琴酒在花见月面前微微俯身下来,面容很冷,“你是不是以为,我带你回来就是原谅你了。”
花见月一愣,很快他回答,“我没有这样想。”
“现在讨好我已经没用了。”琴酒靠花见月更近了一寸,“我要好好的折磨你。”
随着琴酒的靠近,男人的气息扑面而来,完整的将花见月包裹。这让花见月有些不自在的往后靠了靠,避开琴酒灼热的呼吸,“……会生病的,你去换衣服。”
“你在关心我?”琴酒说。
花见月睫毛轻轻眨了眨,“我不能关心你吗?”
“现在讨好我已经没用了。”琴酒抬着下巴,冷声道。
花见月轻轻地点了点头,“我知道的,所以你快去吧。”
琴酒看着花见月的模样,呵了一声,起身离开。
花见月微不可见的松了口气。
他抬眸打量着这个浴室,单单从这个宽敞明亮的浴室来看,这个安全屋比之前那个一居室费钱多了。
【月月。】系统忽然开口,【我们需要能量。】
‘我需要怎么做?’
【琴酒。】系统说,【他距离你最近,你只能找他了,如果可以的话,最好能让他的那颗心点亮。】
花见月苦笑一声,‘他现在只怕不会给我什么能量了。’
【如果不能点亮的话,其实我们还有一个选择……】系统说到这里沉默了片刻才说,【让他的情绪因为你而波动,刚才在车上的时候我捕捉到了。】
花见月呆了呆,他似乎明白系统什么意思。
要让他去……刺激琴酒么?
【爱可以,恨也可以,如果更激烈一点就好了。】
‘更激烈一点是指什么?’花见月有些茫然。
【在我的程序里显示,这是情侣或者夫妻之间会做的事。】
花见月顿时陷入沉思,情侣和夫妻可以做的?那不就是——接吻?
要和琴酒接吻吗?
花见月的脑子里闪过和降谷零接吻的画面,轻轻垂下眼眸。
只是接个吻而已,应该没关系吧?
可是琴酒现在这么讨厌他,会愿意和他接吻吗?
那双眼睛里的情感毫无保留,花见月也隐约看了出来。
琴酒……应该是喜欢他的。
让他去亲一个喜欢他的人,他能做得到吗?
可他想活下去的话,也只能这样了。
花见月把自己埋进水里,闷到几乎快要无法呼吸的时候才猛地钻出来,然后深深地吐出一口气来。
他想活下去,他想回到自己的身体,他还想光明正大的和朋友们一起……所以他只能这样了。
他只能……
他只能再次和琴酒说抱歉了。
花见月从浴缸里站起来,他没找到浴袍,顺手取了旁边的浴衣披上,朝外走去。
他一拉开浴室的门,便看见琴酒换了身睡衣坐在沙发上,他难得没有戴帽子,只咬着一根点燃的烟,面容冷冽。
听见声音,琴酒抬头,看到花见月的那一刻,琴酒神色有些微妙。
少年身上浅色的浴衣被水珠染湿,贴着身体,隐约可见内里的肌肤,就那么赤脚站在那里看着他。
看着这双湿漉漉的眼,琴酒站起身来,一步步靠近花见月,即便是花见月站在浴室里,但还是需要抬头看着琴酒。
他轻声说,“Gin。”
琴酒微微俯身,单手穿过花见月的腿弯,抱着花见月的大腿把人抱到自己的臂弯里。
这个动作吓得花见月慌忙搂紧琴酒的脖子,“Gin,你……”
臂力真是……极好的。
“你做好准备了吗?”琴酒问。
花见月愣了愣,准备?难道琴酒知道……
琴酒另一手夹上咬着的烟,深深地吸了一口后吻上花见月的唇。
花见月的思绪被打断了。
花见月被迫接受了琴酒度过来的烟雾,他并不习惯这样的味道,这让他颤抖着想要咳嗽。
琴酒并没有给花见月躲避的机会他,另一只手按住了花见月的后脑,迫使花见月接受他这个微涩的夹带着烟草气息的吻。
花见月被亲得几乎快要无法呼吸,他从这个吻里感知到琴酒现在的心情很糟糕。
吻得越深,花见月越能感受到琴酒的恨意。
恨意如此鲜明,花见月避无可避。
等这个吻结束,花见月已经没力气了。
【月月,有用,可以继续。】系统语气都激动起来,【太好了,开发了新的方式——不过月月,琴酒提供的这不是友情哦。】
不需要系统说,花见月已经感受到了。
他的身体需要这样的能量,否则他真的撑不下去。
就算不是友情也没办法了,他不想死的,只能……只能对不起琴酒了。
花见月怀着一种说不清的感情,手轻轻地抚上琴酒的脸,他看着那双看似冰冷,实则含着爱恨的眼,“对不起。”
下一刻,琴酒毫无顾忌的咬上了他的唇。
如同泄愤一般,琴酒把花见月紧紧罩在怀里。
啃咬、舔舐,唇舌纠缠。
他以一种不死不休的态度吮得花见月喉咙里溢出猫叫似的呜咽来。
怀里的人轻轻地
为什么要背叛他?
为什么要骗他?
为什么平时要用着那种亲近的态度对待他?
为什么说谎话也能那么情真意切?
为什么在他发现被背叛之后还一副没事人的模样?
为什么对其他人比他更好?
为什么要为了苏格兰凶他?
他看起来很好说话吗?
他看起来很像好人吗?
他应该把苏格兰的尸体也摔得稀巴烂才对!
骗子!
骗子!
琴酒从来没想过,被花见月骗是这样的滋味。
他以为自己已经冷静下来了,现在尝着花见月的味道,闻着花见月的味道他才知道,他根本一点都不冷静。
他要花见月为他哭。
他要让花见月后悔背叛他。
他要让花见月知道自己得罪了一个什么样的人。
他的吻慢慢地变了味道,从毫无理智的啃咬变成了力道还算轻柔的吻。
同样潮湿的长发纠缠在了一起,花见月没有半点挣扎,也没有力气挣扎,只是呼吸急促起来,没什么力气的承受着琴酒的吻。
琴酒把花见月丢到了床上,他的力道不重,却让花见月一下子坐起来。
花见月用那双楚楚可怜的眼睛看着琴酒,眼底含着些许的紧张。
“你知道我要做什么吧?”琴酒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花见月,“之前我说过的。”
花见月抓紧了床单,慢慢地坐起来,还不等他蜷到床头,琴酒已经握住了他的脚踝。
滚烫的、带着茧子的,有些粗糙的掌心制止了花见月的动作,花见月的心一下子跳得很快。
他的声音也不复平时清朗,有些哑,“Gin。”
琴酒俯下身来,灼热的呼吸落在花见月的脚踝,一起落下来的,还有泛热的唇。
花见月挣脱不了琴酒的力道,他只能紧绷着身体,喉结不安的滚动着,那双潮湿的眼睛扑闪着,像只被关在笼子里出不来的小猫。
琴酒的吻从脚踝到小腿,再到大腿,腰腹,然后在停在花见月耳侧。
“你知道我要做什么了对吧?”
花见月有些紧张的,慌乱的偏过头去,对上琴酒那双深不见底的绿眸。
“不知道我就告诉你好了。”
琴酒的声音低如情人间的呢喃,“现在我要做的事是——操-你。”
……
浴衣在接吻中散开来,琴酒的手落在了花见月柔软的腰上。
粗粝的手指让花见月身体都止不住颤抖了一下,他大口呼吸着,几乎是呢喃着的叫着,“……Gin。”
琴酒的吻落在了花见月的锁骨上,听见花见月的声音,他的指尖按着腰窝,他感受到了花见月的轻颤。
“要拒绝我吗?”琴酒的手指缓缓用力,“我不会给你拒绝我的机会。”
花见月眸中附着一层水光,他偏过头去。
他其实没有想过拒绝,他竟然没有想过拒绝。
一开始就是如此,因为系统说,需要更多的……他需要能量,或许这样,琴酒会愿意给他更多的能量。
他还真是个坏蛋啊。
他也没办法的,他还想活着,想回到自己的身体里。
花见月慢慢的,轻轻地抬起头亲了亲琴酒的下巴,声线微颤,“……没有要拒绝。”
“拒绝也没用。”琴酒凉声道。
“Gin。”花见月的吻落在了琴酒的唇角,他说,“谢谢你。”
琴酒难得有些迷惑。
谢谢?
“还有就是,真的对不起。”
但花见月说完这句话后发现,琴酒似乎更恼怒了,咬着他的耳垂,有些疼。
“你以为,我需要你跟我说对不起吗?”琴酒的声音阴森森的,“我需要的不是对不起。”
花见月没有多少挣扎,琴酒又松开了他的耳朵,常年握枪的手重新揉上花见月的腰,往下。
银色的长发落在花见月的脸侧,耳畔,又顺着琴酒的动作往下移动。
这种密密麻麻的,若有若无的触动让花见月忍不住抓上了琴酒的头发,低低叫着,“Gin。”
琴酒停在了腰间,他没有抬头看花见月,声音很沉,“别以为这样做我就会原谅你,我早就说过了……这件事就算你不同意我也会做下去。”
花见月:“……”
他又按了一下琴酒的脑袋,“Gin,这个时候你该学会闭嘴。”
琴酒:“……”他分明是要惩罚花见月,为什么花见月这么享受?
他有些恼怒,一口咬在花见月的肩头。
身下这具清瘦的身体颤抖着,轻哼了几声,猫叫似的,细细的软软的。
琴酒的指尖捏在花见月的耳垂,灼热的呼吸落在花见月的耳畔,冷笑一声,“你说的闭嘴是吗?”
花见月睫毛抖动了一下,湿漉漉的眼看着琴酒。
琴酒不说话,身上的气息却将花见月整个人完全包裹。
花见月这个时候好像才注意到琴酒的手指很长。
他绷紧了身体也抓紧了琴酒,有些哆嗦的叫着,“Gin,Gin等……等一下。”
琴酒没有等一下,也没有说话。
花见月几乎要哭出来,他呜咽着,“Gin。”
手指取出来的时候,花见月的脸上已经完全布满了潮红,大口呼吸着,看起来已经很累了。
“真没用。”琴酒如此嘲弄着,“这样就受不了了等会可怎么办?会晕过去吧?”
花见月用那双水润的,含着情色的眼睛瞪着琴酒,咬着牙,“你才……你才没用!”
“嘴硬。”琴酒说,“希望你等会还是这么嘴硬。”
花见月飞快的看了一眼琴酒的手,他看到,琴酒的指尖还在滴水。
注意到花见月的目光,琴酒俯身下来,声音很低,“看什么?看你的水?要喝?”
这句话让花见月闭了闭眼,他觉得有些羞耻。
琴酒嗤笑一声,他慢条斯理的解开睡衣的纽扣,露出精壮的身体。
花见月又飞快的扫过琴酒,这次他看的是下面,登时脸色煞白。
琴酒的手指很长,同样,别的地方也一样。
花见月小心翼翼的往后退缩着,他有些后悔了。
这是真的会死吧?
肯定会的!
所以不行,不能……
不……
“去哪里?”
脚踝再次被琴酒握在手中,男人面无表情地撩了撩眼皮,“事到临头害怕了?想跑?你觉得我会给你这个机会吗?”
脚踝被握得发烫,花见月的身体都浮了一层粉,接触到琴酒那里,他没忍住又抖了一下。
“你乖一点。”琴酒俯身把花见月笼罩,声音很低,“乖一点就不吃苦。”
花见月觉得心里苦。
他闭了闭眼颤声道,“你……你小心一点,温柔一点。”
琴酒盯着花见月不安扑闪着的睫毛,半晌,他低下头来。
……
空气湿热。
房间里一片昏暗。
昏暗下掩藏着混乱。
花见月已经不记得时间过去多久了,但从房间里光线的变化他只能猜到天亮了。
他只觉得自己要死了。
床头的小灯被打开了,花见月下意识闭了闭眼,再睁开看到了琴酒深喑的眸。
琴酒是不是也累了?
那可以……
花见月唇颤了颤,“……可以,结束了吗?”
“结束?”琴酒吻了吻花见月的耳垂,低低地笑了一下,“刚开始怎么就要结束了?”
“明明……”花见月差点又哭了出来,“很久了。”
“你受不了了?”
花见月慌忙点了点头,“我不行,我想休息,我……唔,Gin……”
后面的话没能说出来,男人恶劣的勾了勾唇,扣紧他的手,声音沙哑,“这就不行了?之前你不是很嘴硬吗?”
之前的嘴硬都变成了现在的后悔。
花见月努力的呼吸了几下,想说句什么话也说不完整。
所以的话都被琴酒打乱得稀碎,他只能抽噎着叫出琴酒的名字。
琴酒一双绿瞳沉沉,颜色深不见底,他轻轻地舔上花见月的眼,这样堪称温柔的舔舐让花见月头皮发麻。
最开始的时候琴酒舔花见月的时候花见月还要说几句琴酒变态,现在他根本什么都说不出来了,只能被迫接受了。
“你很香。”琴酒低声说,“想吃掉你。”
这句话不像开玩笑,花见月偏了偏头,长发凌乱的散在床上,翠绿的眼底又迅速浮上眼泪。
“真可怜。”琴酒一点点吻去花见月的泪水,手落在花见月的小腹上,眼底似乎有怜惜,“像怀孕的小猫。”
“……”
琴酒怎么能说这样的话?
琴酒把花见月捞起来,手指捋过花见月的长发,他说,“坐上来。”
花见月的脑子里一片浆糊,听见这句话,有些茫然的看着琴酒。
“你看,床都被你弄脏了。”琴酒又低声说,“怎么办?要去沙发上吗?”
花见月抓紧了琴酒的手臂,发丝缠着他的唇、他的颈项,他勉强的摇头,呢喃着,“不要。”
“那怎么办?”琴酒似乎在和花见月商量一般,“你看,这上面都是你的水,怎么处理?”
花见月羞耻的别过脸,他说不出话来,没什么力气的陷在琴酒怀里,“……松开。”
“不行。”琴酒从花见月身后咬上花见月的耳朵,“不听话的小猫要被惩罚。”
花见月已经害怕惩罚这个词了,他想,他现在应该晕过去才对。
可惜很遗憾,他不仅没有晕过去,甚至十分清醒。
直到琴酒终于大发慈悲的放过他。
花见月没有更多力气和精力了,他被琴酒圈在怀里,很快闭上眼睡了过去。
琴酒垂眸看着怀里的幽灵,那张泛着潮红的脸一点点的恢复了,相比之前的苍白,现在变得红润许多。
之前分明还哭个不停说受不了了,现在这副模样看起来却比以前任何时候都要健康。
像吸食阳气后餍足的鬼怪。
艳丽,勾人。
门铃响了。
琴酒的指尖擦过花见月的脸,然后起身去打开门。
“大哥。”伏特加把手中的东西递给琴酒,他的目光扫过琴酒脖子上的抓痕又飞快移开。
他有些唏嘘,看起来这两天大哥都在和那个幽灵……这样的事真是不可思议。
琴酒接过伏特加手中的链子,微不可见的皱眉,“很丑,只能暂时用。重新准备一条,要好看的,不要太重,戴起来不能难受。”
伏特加:“……”
琴酒抬了抬眼皮,“还站在这里做什么?去吧。”
伏特加:“是。”
琴酒回到房间,他看向链子上的那个圈口,肉眼可见比花见月的手腕大些,他视线下移,看向那骨肉匀称的脚踝,松松的比了比。
能用。
圆口圈住了花见月的脚踝,然后“咔嚓”一声锁上。
看着被银色圈口扣紧的雪白足腕,琴酒的手指轻轻地抚摸上去,他想这样就好了,这样这只猫就只能乖乖的待在他身边了。
“是生是死,你都得留在我身边。”琴酒的手指轻触着花见月的唇,他说,“毕竟我这么恨你。”
少年本能的伸出舌尖轻轻舔了舔唇上的手指。
琴酒眸光微暗,他低下头来,又含上那这两天被他亲了无数遍的唇。
“Gin……”少年的声音含糊的,虚弱的,“不要了。”
琴酒没有回答花见月的话,手指熟练的下移。
他已经不计较花见月背叛他的事了,所以花见月也要付出相应的代价才行,毕竟琴酒从不做划不来的事。
识海沉浮中,花见月隐隐约约听见了系统的声音。
【——滴,Gin红心已点亮。】——
作者有话说:本来写了失那个啥禁,感觉不是很合适所以删了[可怜]
本章评论区掉落红包,谢谢老婆们支持~[抱抱]
第25章 柯学篇 消失的(二合一)
花见月睡了一天一夜才醒过来,也许是因为他是幽灵,即便是四十八个小时没吃东西他也完全不饿。
又或者说……吃太多了。
花见月的手放在小腹上,又默默地移开。
他揉着脑袋坐起来,又觉得哪里不对劲,他迟钝的脑子沉思了片刻,忽然掀开被子。
他看到了一条银色的链子,束缚在他的脚踝。
这是……什么?
花见月慢慢地伸出手扯了扯这条链子,这条链子的另一头系在了床头。
【月月,现在我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要告诉你。】系统说,【你想先听哪个?】
花见月拽着链子,‘……坏消息。’
【坏消息是你被琴酒关小黑屋了。】
花见月:“……”这个他已经看出来了。
‘好消息呢?’
【好消息是琴酒的红心点亮了。】系统说,【你可以回到自己的身体了。】
花见月眼睛一亮,‘那我们……’
【现在不行。】系统幽幽道,【救治诸伏景光用了太多能量,我现在的等级只能将你送回身体。】
花见月一愣,‘那怎么办?我再找一个人集能量?’
【先稳住琴酒,给我几天时间。】
说完这句话,系统隐匿了。
花见月:“……”
他抬头,看见了站在门口的男人。
“Gin。”
琴酒用那双墨绿的、深不见底的眸子看着花见月,也不说话。
花见月顿了一秒,然后晃了晃脚踝上的链子,“Gin,这个东西……挺重的。”
琴酒的目光下移,落在了花见月那光洁的脚踝上,银色的圈口衬着如雪的肌肤,隐约透露出色情的味道。
琴酒伸出手指轻轻地在花见月脚踝上滑过,“不喜欢吗?”
花见月:“……”
谁会喜欢这种东西啊?
“可你只能戴这个东西了。”琴酒握住花见月的小腿,“戴上,你才不会跑。”
滚烫的掌心让花见月忍不住缩了缩脚,他极快的眨了眨眼,“你取了我也不会跑的,你知道的,我得待在你身边才行。”
琴酒嗤笑一声,他的手指捏上花见月的下巴,凑过来吻上花见月的唇。
“Gin。”花见月侧过脸,避开了琴酒的嘴,他小声说,“不要亲了。”
琴酒面无表情的看着花见月,“为什么不让亲?”
因为很累啊。
花见月现在还觉得腰都是酸的。
“因为我给你戴上这个所以想反抗我?”琴酒拽了拽链子,“终于不想再像前几天那样哄着我了?”
花见月脚趾头蜷了蜷,“不是。”
“你心里还惦记着其他人?”琴酒眯了眯眸子,“苏格兰?他已经死了。”
花见月睫毛轻轻颤了颤,“……Gin。”
“还是黑麦?你在这里这些天他没有半点反应,这种人你还惦记着?”
“或者说你想的人是波本?那天我就发现了,你和他之间的关系很古怪。”
“都不是。”花见月忍无可忍的打断了琴酒的话,“你不觉得,前几天你做得太过分了吗?就算我现在是幽灵也是需要休息的。”
琴酒微顿,他道,“你已经休息了48小时了。”
花见月:“……”
“你别想我放你离开。”琴酒淡淡道,“就算你用这种拒绝的方式来抗议也是没用的。”
“我没有。”花见月说,“我就是,很累。”
琴酒盯着花见月,他看了许久才问,“疼吗?”
花见月啊了声,很快他反应过来琴酒在问什么,只觉得耳根发烫起来,支支吾吾的,“还好……没有疼。”
琴酒淡淡道,“我并不是在关心你。”
花见月:“……”总觉得……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他认真点头,“我知道嘛,你恨我,讨厌我,想方设法折磨我,还给我戴上了这个链子。”
琴酒看向花见月的脚踝,冷笑一声起身离开。
花见月:“……”为什么琴酒又生气了?这个男人不仅难哄还挺小心眼的。
拉开房门的琴酒微微转过头来,“要吃什么?”
“还能点餐吗?”花见月小声说,“鳗鱼饭可以吗?”
琴酒冷淡道,“没有说给你做。”然后砰的一声关了门。
花见月:“。”
他下了床,拖着那根银色的链子试了试,至少在这个房间里,活动是不受限制的。
花见月站在窗边往外看去,这栋楼有点高,从窗户看出去能看到不远处的米花大桥。
花见月又慢吞吞的后退了一步,翻箱倒柜的找了一下没找到自己的手机。
虽然没找到手机,但他也不算很着急,毕竟他手机里也没什么东西,就算被琴酒收起来也不用担心会被发现什么。
……嗯,顶多发现他和其他人聊天有点频繁而已。
至于涉及降谷零身份的事半点没有。
还有就是,自己突然这么失踪,只怕联系不到自己的降谷零会着急。
想到这里,花见月又有些恹恹的。
……
降谷零在环境清幽的咖啡馆坐了下来,没多久,背着贝斯穿着连帽衫戴着口罩的男人在他对面坐下。
降谷零上下打量了一番诸伏景光,“这副打扮看起来不像好人。”
诸伏景光取下口罩,露出整张脸来,脱离黑衣组织后,他把曾经留在脸上的那点胡子也刮干净了。
此刻听见降谷零的话,也只是轻轻地笑了一下,他甚至开了个玩笑,“毕竟我可是黑衣组织的叛徒。”
降谷零也淡淡的笑了下,他看着诸伏景光面前的咖啡,“这几天给小月发邮件他都没有回复我。”
“现在琴酒不会允许他联系你的。”诸伏景光微微皱眉,“我很担心……琴酒会不会对他做些什么。”
毕竟他们都很清楚琴酒这个人的手段。
“我得知琴酒最近这几天都在米花大桥附近的安全屋。”降谷零道,“我会去那边看看。”
诸伏景光眉眼黯然了一瞬,“我去不了。”
降谷零沉默了片刻,他抬手拍了拍诸伏景光的肩。
诸伏景光身份在黑衣组织暴露后现在已经回到公安,但因为怕黑衣组织的人发现他并没有死,现在做了伪装潜伏在外。
降谷零安静了一瞬,又问,“你的身体,去医院检查了吗?”
听见降谷零的问话,诸伏景光抬手摸了摸自己心脏的位置,即便那一枪打偏了没有正中心脏,可那个位置却只有浅浅的足以忽视掉疤痕,如果不仔细看的话,那一枪仿佛是幻觉。
短短几天这样的恢复速度的确很可怕,诸伏景光和降谷零不知道花见月是怎么做到的,也不知道这件事对花见月会不会有影响。
总之他们现在,联系不上花见月。
“等会儿我会去一趟疗养院。”诸伏景光道,“我去看看tsuki。”
降谷零嗯了声。
分开之后,诸伏景光直接来到疗养院了。
让他感到惊讶的是,他在门口碰见了松田阵平。
松田阵平戴着墨镜,穿着黑色西服,鬼鬼祟祟的躲在墙后往花见月的病房看。
诸伏景光狐疑,他抬手拍了拍松田阵平的肩,“松田,你怎么在这里?”
松田阵平反手抓住诸伏景光,差点就给了诸伏景光一个过肩摔,听见声音他才迅速松开,有些惊讶,“你怎么在这里?”
诸伏景光指了指前面,“我来看个朋友。”
“啊。”松田阵平笑眯眯的取了下墨镜,“你的朋友我的朋友好像都是一个人呢。”
“你认识tsuki?”诸伏景光问。
“认识。”松田阵平说,“最近这段时间他没回复邮件我有些担心,所以想来看看。”
诸伏景光愣了愣,他说,“走吧。”
“去哪?”
“不是要去看tsuki吗?”
松田阵平立马跟上,他眼睁睁看着门口的两个保镖叫了声诸伏先生就让诸伏景光进门了。
松田阵平:“喂喂喂,为什么我进来就要被拦下啊?”
诸伏景光说,“因为他们不认识你。”
松田阵平:“嗤。”
诸伏景光侧头看了一眼松田阵平,迟疑了一下问,“你和tsuki怎么认识的?”
松田阵平:“你们怎么认识的?”
诸伏景光:“青梅竹马,从小认识。”
松田阵平:“……”很好,输了一局。
松田阵平神色镇定,“英雄救美。”
诸伏景光:“……”
“你暴露身份那天。”松田阵平又说,“研二给我打过电话,说他离开得很匆忙,但研二追出去后却没有见到他,自那天以后他就没有再回复我的邮件了。”
诸伏景光愣了一下,他问,“萩原……又是怎么和tsuki认识的?”
“美救英雄。”松田阵平微笑。
诸伏景光:“……”
“所以你知道怎么回事吧。”松田阵平说。
诸伏景光微微垂眸,他看着病床上的少年,这具身体和模样都一如四年前的模样,没有苏醒的这些日子,花见月如同停止了生长。
曾经诸伏景光很偶尔会不受控制的想,如果花见月永远醒不过来,或者在他们老了花见月才醒过来怎么办呢?
诸伏景光取出一个平安符放到花见月枕头旁边,他慢慢回答松田阵平的话,“tsuki他,的确出了点意外。”
……
花见月在琴酒的安全屋待了好几天。
琴酒对他的态度也很微妙。
尽管对他冷言冷语,每天的食物却不重样,甚至动手给花见月洗衣服,看起来完全是家庭煮夫的模样。
花见月不明白琴酒在想什么。
他一直觉得这个男人很难懂。
他也摸不清楚琴酒对他的是什么样的感情,他想或许是喜欢的。
一想到琴酒喜欢自己,花见月心底总是有着莫名的愧疚,但转念他又不知道自己在愧疚什么。
他靠近琴酒,可他从来没有带着要让琴酒爱着他的念头啊。
人总是如此矛盾。
花见月想不清楚也就不想了。
因为脚踝上戴着银链的缘故,花见月裤子都穿不了,只能穿一件睡袍,这种下面空落落的感觉让他十分不舒服。
花见月晃了晃脚,看向对面看书的琴酒,“Gin。”
琴酒面无表情的抬了抬眼皮,“做什么?”
花见月说,“你这几天好闲啊,你们组织没事给你干了吗?是不是要倒闭了?”
琴酒道,“日本警察的人都死光了组织也不会倒。”
花见月:“……”
“Gin,你有没有想过,其实你在这个组织干没前途的。”花见月认真道,“你看你干了这么久还没有一套房,都是住的组织提供的安全屋,可是这安全屋不是你的呀,到时候你要退休了住哪?对待你这样的骨干成员组织都这么小气,你觉得有什么未来吗?”
琴酒翻了一下书页,没有搭理花见月。
“Gin,”花见月的目光落在琴酒修长的手指上又飞快的移开,他幽幽问,“你是不是在对我进行冷暴力?你为什么不回答我的话?”
琴酒:“你话很多。”
花见月:“……”
花见月说,“你把手机还给我,我就不打扰你了。”
琴酒放下了书看向花见月。
他的眼睛幽冷深暗,看得花见月有些怂,默默地别过脸。
琴酒来到了花见月面前,他的手撑在花见月身边弯腰,“你是故意的对吗?”
被熟悉的气息笼罩,花见月忍不住绷紧了身体往后仰了仰,“……没有这回事。”
“你就是故意的。”琴酒的呼吸完全落在花见月的颈项,声音泛着冷意,“否则明明跟我在一起的,为什么一定要在提起其他人?”
花见月轻轻地抬起脸,他看着琴酒,“你不觉得你有点无理取闹吗?我什么时候提起其他人了?”
“拿手机不就是为了联系其他人吗?”琴酒弯下腰,完全把花见月笼罩在床上,“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花见月抬手抵着琴酒的胸膛,睫毛轻轻地颤抖了一下,“你不要想太多了,我只是太无聊了。”
琴酒的吻落在花见月的耳垂上,热意让花见月呼吸都慢了半拍。
“觉得无聊的话。”琴酒声音很低,“我陪你就好了。”
“我说的不是这个……唔。”
后面的话被琴酒的吻逼回了喉咙里,只能发出细细的呜咽声。
这件单薄又易脱的睡袍在此刻发挥了极大的用处,琴酒的手下移的时候声音极淡,“什么都不穿,不想吗?”
花见月震惊于琴酒的无耻,“明明是你不给我——混蛋,别……”
琴酒对花见月的控诉充耳不闻,他注视着身下这具清瘦的身体。
花见月皮肤很白,很容易留下印子,留下的这些印子也很难消散。前几天琴酒留下的那些痕迹现在还在花见月身体上,很轻易就能勾起别人心底的凌虐欲望。
花见月被看得有些紧张,小心地拉了拉睡袍,“Gin,你……还是别,别看了。”
琴酒按住花见月的手然后扣上去,堪称轻柔的吻落在花见月的手背,然后一点点的顺着手背往上吻。
花见月另一只手抓紧了床单,这一亲一热的吻让他控制不住的觉得有些痒。
琴酒比之前的情绪稳定了许多,花见月对上琴酒的双眼又避开,睫毛颤抖着,“Gin,现在……不适合。”
琴酒没说话,他勾着花见月的睡袍丢到一旁,然后垂首。
花见月微微绷紧了身体,他抬起手按在了琴酒的头上,声音有些低“……Gin。”
在花见月撑不住身体的时候,琴酒才慢吞吞的抬起脸来看着花见月。
花见月慢慢地呼吸了一下,“Gin。”
“说着不合适,身体却这么敏感……”琴酒的指尖落下去,“你看。”
“看什么?”花见月闭了闭眼,咬牙,“我又不是木头,怎么可能没感觉?”
“你不是木头,你是水做的。”
花见月急促的呼吸着,抓紧了被子,只觉得琴酒的手指让他的脑子都有些迷糊起来。
他想,他这意志真是半点不坚定,幸好他没有当警察做什么卧底。
今天的太阳这么大,就这么……真是让人羞耻。
男人取出手指的时候看了花见月一眼,少年的双眼含着无助的泪水,眼尾红红的,看着很可怜,他喃喃的叫着,“Gin……”
被叫住名字的男人眸子一片深喑,他按住花见月的大腿。
“Gin。”
“别动。”
琴酒声音低沉,他俯下身来,银色的长发也落了下来。
发尾扎在花见月的肌肤上,花见月不由把那长发抓紧。
他的身体绷起来了,慢慢地咬上了食指,渐渐用力。
脑子忽然空白了起来。
他听见琴酒如同嘲笑的声音,“真没用,这就结束了?”
花见月慢慢地睁开眼看着琴酒,还有些茫然,他用声音细细的柔柔的叫着“……Gin。”
琴酒看着花见月这副分明情动却又无辜的模样,喉结滚动了一下,正要继续下一步的时候,手机来电铃声响起来了。
花见月从混沌的状态中骤然回神,琴酒皱眉去亲花见月的唇。
花见月偏了偏脑袋,取了睡袍重新披上,开口的时候声音有些哑,“接电话。”
琴酒眼睁睁看着花见月系好衣带,面无表情地接了电话,“你最好是有很重要的事。”
“难道我打断了你的什么好事吗?”贝尔摩得轻轻地笑了起来,“你这几天什么都没干,很容易让那位先生不高兴呢。”
琴酒的指尖在花见月锁骨上的吻痕抚过,花见月蹙眉推开他的手。
琴酒也不在意,他看着花见月脸上未褪去的红,问,“所以有什么事?”
“我们需要去一趟长野县。”贝尔摩得言简意赅,“顺利的话,今天就能回来。”
琴酒挂断了电话,回头见花见月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琴酒神色微顿,他说,“我要出去。”
花见月闭眼,“我不去,我就在这里。”
琴酒微不可见的皱了下眉,“你不是不能离开我吗?”
他想,花见月是不是又在骗他。
“之前有时限呀,现在没有时限了。”花见月抬手替琴酒整理了一下衣服,抬起那双水润的眼看着琴酒,很认真,“你知道的,我讨厌在外面跑来跑去,既然你都已经把我锁上了……”
“没有时限了?”琴酒眸光微暗,“你的意思是不需要跟着我也没关系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花见月立马说,他又晃了晃脚,“只是我在这里等你回来不好吗?”
在这里等他回来?
琴酒神色不明的看着花见月,这句话的确……很诱人。
看出琴酒的表情松动,花见月又嘟囔着,“我可不想去看你杀人了,我又不是你,不喜欢见血的。”
琴酒没说话,但他在心底盘算着,他的确不应该带花见月出去,外面的意外太多了,或许他一个晃神花见月又和其他人熟悉起来,并交什么乱七八糟的朋友。
只有被关在家里的小猫才是属于他一个人的,也不会被别人发现抢走。
琴酒靠近花见月,他的吻很轻的落在花见月的唇上,声音很低,“我很快就会回来,等我回来,我们去看房子,你应该会喜欢。”
花见月一愣,他抬头去看琴酒。
为什么突然……要看房子?
还有他应该会喜欢?
花见月抿了抿唇,所以……琴酒难道是因为他才要买房子?
花见月很不想这么自恋,可这个时候琴酒说着这样的话,他不得不过多揣测。
“Gin。”
“我会尽快在今天结束然后回来。”琴酒说着又顿了顿,“我去给你准备吃的。”
“Gin,其实我不需要吃东西也没关系的,你快去吧。”花见月说。
琴酒垂眸看着花见月,他的手指在花见月的唇上触动,片刻他收回手,“最迟明天早上肯定会回来,晚上你一个人会不会害怕?”
花见月轻轻地眨了眨眼,他忽然抬起脸吻了吻琴酒的下巴,然后弯了弯眸,“不害怕。”
琴酒一愣,他的眸光晃动了一下,肉眼可见的闪过一丝微光。
很快,琴酒起身进了厨房。
花见月看不清琴酒在做什么,但没多久琴酒从厨房里将做好的便当放到房间的桌上,又准备好了水这才看向花见月,“我走了。”
花见月看向桌上的便当眨了眨眼,都说了他不需要吃东西也没关系……
“谢谢。”花见月轻声说,“你要注意安全哦。”
不知道是不是看错了,花见月总觉得自己看到琴酒脸上露出了极浅的笑。
等到琴酒关门离开,花见月才有些不自在的抓了下身上的睡袍,睡袍后面有些濡湿,不止如此,还有难以启齿之处的湿润,这些都让他觉得有些不舒服。
他重新找了件睡袍换上,把脱下来的衣服丢到床边,目光转动了一圈,拿了琴酒之前看的那本书。
江户川乱步——少年侦探团。
一个杀手看侦探推理小说吗?这很有生活了。
花见月把书合上,然后躺在床上闭上眼。
其实对他来说,就算被琴酒这么束缚在这里他也没觉得有什么接受不了的,他本来也不喜欢到处跑。
他恍惚的睡了一阵,忽然听见系统的声音,【月月,我们得离开了。】
花见月一怔,然后睁开眼坐起来,可以离开了?
【那个,我从已经点亮的红心里收取到了新的能量。】系统说到这里还有些庆幸,【幸好把诸伏景光救回来了。】
花见月抿了抿唇,“就这样走会不会不太好,毕竟Gin他……”
【月月你对他……有感情了吗?】
“不是。”花见月安静了一阵,“我对他,并非是那种感情。”
【我们吧,我已经计算到了最合适的时间送你回身体,晚了或许都会发生意外……我们还有别的心没有点亮。】系统说,【更何况,你不是说,离开后就不再和琴酒有什么关系了吗?】
对,他一开始所想的,回去之后他不会再和琴酒有什么关系,他们之间可能也不会再见了。
他的家人朋友都在等他,至于琴酒……
花见月顿了顿,他把那本少年侦探团放到床上,他说,“……至少,不能一言不发的就离开吧,那也太坏了。”
【那给他发邮件?】
花见月:“我手机都被他收了。”
花见月看着这空荡荡的,连支笔都找不到的房间,“……”
【这不是你的错。】系统安慰,【是琴酒的问题。】
花见月轻声说,“那就走吧。”
他只能和琴酒说声抱歉了。
当然,这个抱歉就不必当面说了,琴酒肯定不允许他走,说不定还会在知道他要离开后真的折断他的手脚。
这样一想,花见月又觉得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还是快些走好了。
没有束缚的银链坠落在地,躺在了空荡荡的地上。
……
回程的时候,贝尔摩得站在车边看着琴酒,笑盈盈的说,“你速度这么快,是家里那个小朋友在等你回去?”
家里?
琴酒下意识要反驳的时候却又想起花见月说等他回去的话,他用枪口压了压帽子,神色淡然,“这样说也没问题。”
“那个小朋友很漂亮,我也很喜欢呢。”贝尔摩得道,“什么时候再把他带出来?”
“里面的人还等着你。”琴酒瞬间变脸,“那是你的事了,我该走了。”
“哈?”贝尔摩得转过头看了一眼,“那个人——”
汽车的轰鸣声响起,贝尔摩得再回头,那辆保时捷已经消失在了视线中。
贝尔摩得:“……”
她自言自语,“琴酒这个人真的有感情吗?真是不可思议。”
安全屋的门被打开。
降谷零轻手轻脚的进了屋子,他的目光在屋子里扫过,又捡起地上的抱枕放到沙发上,最后在阳台看到了花见月穿过的衣服。
果然在这里……
他这两天把这附近的安全屋都摸遍了,总算是找到了这里,更巧的是,今天琴酒不在。
降谷零压低了声音叫道,“小月。”
回答他的是一片寂静。
降谷零推开房间的门,他的目光从桌上的便当看过去,看到了床上的书和睡袍,然后是地上的银链。
看到那根银链之后,他的脸色有些难看。
降谷零蹲下身,捡起银链轻轻地嗅了嗅,果然闻到了属于花见月的气息。
那个琴酒……降谷零的神色有些沉,居然用这种方式把小月禁锢。
琴酒离开的时候把小月带走了?
肯定没有。
便当和水看起来是为小月准备的,没有吃,圈口也是紧束这的没有被打开……还有这件睡袍。
降谷零的指尖在睡袍上落下,他的眼底掠过一丝丝的凉意。
那么小月去哪里了?
看起来像是自己消失的。
消失?
降谷零垂下眼看着手中的链子,没错,小月是幽灵,就像突然出现在天台上一样,自然也是会突然消失的。
小月说过,他要在琴酒身边待着才他有苏醒的可能,如果小月不在这里了,那会不会是……苏醒了?
想到这里,降谷零放下链子,转身离开。
在降谷零离开没多久,琴酒回来了。
他回来的时候手上还拎着一个袋子。
进门那一瞬,他已经觉察到了不对劲,有人来过这里。
房门打开着,他只一眼就看到了空荡荡的房间,那条银色的链子就那么孤零零的落在地上。
琴酒的脚步一顿,他神色平静的走进房间,捡起地上的链子看了许久。
这个屋子里有除了他和花见月第三个人的痕迹,所以花见月是和其他人一起离开了对吗?
他回来之前还给花见月买了新衣服,他想,或许花见月会高兴点。
花见月不喜欢安全屋,不喜欢住在小的屋子里,他已经观察了很多的别墅。
小猫喜欢大的屋子,那就买大的屋子,让小猫住的开心。
反正他有钱,他进入组织以来几乎不怎么花钱,这些钱买别墅绰绰有余,他可以把他的小猫养得很好。
只有他这么想了。
琴酒一点点握紧了手中的链子,目光移动,落在那没有被碰过的便当上面。
——不是喜欢他做得食物吗?
这个便当根本就没被动过。
果然是骗他的,根本就不喜欢,就是为了折腾他而已。
“骗子。”琴酒低声喃喃着,“不是说等我回来吗?不是说喜欢我吗?”
喜欢就是趁他不在的时候和别人离开?
这样玩弄着他,把他当什么?
当狗吗?
然后训狗吗?
明明说过要在这里等他回来的,明明说过离不开他的。
嘴里一句真话都没有的骗子,每一句话都是骗他的,每一个字都是骗他的。
骗子!
花见月说的话只有他相信了,偏偏他还相信了。
琴酒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帽檐遮住了眼底那一片阴鸷。
他的语气很慢,是极致的阴沉森然。
“一而再再而三的……骗子。”
“最好别让我再逮到你!”
他再也不会相信花见月的话,再也不会对花见月温柔,再也不会给花见月做吃的了。
被花见月如此欺骗和玩弄,他是绝对不会原谅花见月的!——
作者有话说:其实还是会冷脸洗内裤(……)
谢谢老婆们支持,本章也掉落红包。
第26章 柯学篇 他闻到了花见月的味道(三合一……
夏季沉闷多雨,这样的天气很让人烦躁。
对降谷零来说,这样的天气很容易让他联想到花见月被带走的那个雨夜。
“安室先生。”榎本梓把什锦三明治和冰咖啡给鹤山婆婆端过去后回来,“你今天好像有点心不在焉的呢。”
降谷零问,“有吗?”
“我知道,是因为天气太热吧。”榎本梓说,“这样闷热的天气的确很容易让人觉得心情糟糕呢,不过在店里的话,因为有空调会感觉好很多。”
降谷零微微的笑了一下,“的确如此。”
背着贝斯的男人戴了口罩进来,他收了滴水的雨伞,站在柜台前,声音有些低哑,“一杯冰咖啡。”
“诸伏先生的冰咖啡——”
“我去吧。”降谷零拦住了榎本梓。
榎本梓知道降谷零和这位神秘的诸伏先生认识,笑盈盈的说好。
降谷零把冰咖啡端到诸伏景光桌上坐下,“还是没有消息。”
“我也没有。”诸伏景光低声说。
时间过得很快,三年就这么过去了。
如果要说有什么大事的话,那就是三年前花见月的身体凭空消失了。
明明有保镖24小时守在病房门口,花见月所在的病房是在十三楼,不可能有人去偷他的身体,可花见月就是不见了,三年来了无音讯。
不管是名侦探还是警察都找过,可根本没有花见月的半点消息,仿佛这个人从未存在。
他们依旧坚信着花见月还活着,就像曾经那样,会突然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说到花见月,两个人不免有些沉默。
“班长说等事情彻底稳定下来邀请我们吃饭。”降谷零转移话题,开着玩笑,“或许他想要和女朋友求婚呢。”
诸伏景光握住咖啡杯,浅浅的笑了笑,“那很好。”
“如果小月在的话……”
降谷零又沉默了片刻,他一直在想,三年前那个时候如果他去得早些或许花见月就不会消失了。
可哪里有如果。
很快放在桌上的手机振动起来,来电显示是风间。
接到风见裕也的电话之后,降谷零和诸伏景光先一步离开了,榎本梓一个人在波罗咖啡店工作。
或许因为是工作日的下午,又因为是下雨,咖啡店里人并不多,一个人也没有太大的压力。
她轻轻地哼着欢快的曲调,听见脚步声时抬头,“欢迎光临——”
榎本梓的声音一收,波洛咖啡厅来来往往许多顾客,偶而也有着明星之类的人会出没,但她从没见过这样的……惊艳的人。
停在柜台前的人容颜过分精致优越,介于少年与花见月之间的年华,灰白的长发似乎沾染了水汽,此刻有几缕坠在白得晃眼的脸侧,柔软又乖巧,眼尾微微上翘着,猫似的眼瞳若有若无的显露出无辜来。
柔和的灯光打在他的发上,落在他浓密的睫毛上,整个人如同沐浴在光中,如同耀眼的天使一般莹润。
榎本梓被美貌冲击了一瞬,下意识屏住呼吸,很快她又反应过来,“你好,请问要点什么?”
“抱歉,我不太清楚这里有些什么……”长相如此漂亮的男生目光在店里转了一圈,他来这里主要是找人的,可是降谷零好像并没有在这里。
难道系统骗他了?
花见月在心里腹诽着,系统真的很不靠谱啊。
看着面前的店员,花见月决定问一下降谷零的消息,可他又不确定降谷零是以什么身份和名字在这里上班的,怕自己胡乱说话给降谷零惹麻烦。
迟疑了一下,花见月的声音柔软轻盈,“可以推荐一下吗?”
榎本梓很快回答,“当然,我们店里的三明治很受欢迎哦,特别是安室先生做的三明治……啊不过他现在不在店里。”
“安室先生?”花见月问,“是安室透吗?”
“是他。”榎本梓有些好奇的看着,“你认识吗?”
“嗯,认识。”花见月觉得自己运气实在不怎么样,他半垂下眼遮住了那双翠绿色的猫瞳,“他没在店里吗?明天会上班吗?”
“会呢。”榎本梓回答,“如果想要见他的话,明天来就好了。”
明天吗?
“谢谢,一杯咖啡吧。”
最终“花见月点了杯咖啡带走。
榎本梓看着那道单薄纤弱的身影,微微眨了眨眼。
总觉得……很神秘也很奇怪诶。
花见月一手握咖啡杯,一手握着雨伞,以至于实在不太好开门。
恰巧门外进来一个年轻的粉发男人,穿着足以遮住颈部的高领衬衫,那双眼睛在镜片后眯着,带着浅浅的笑意。
见到花见月的那一刻,年轻男人几乎是愣在原地,推着门一动不动。
发现有人开门,花见月抬起头来,长长的睫毛被雨水染得有些湿润,冲着男人浅浅的笑了一下,“谢谢。”
“……”男人不动声色的敛眉,“外面的雨越下越大了,或许在咖啡厅喝完再走会比较好。”
似乎是为了印证男人的话,外面的雨果然越来越大了。
花见月迟疑了一下,慢慢地后退一步,“您说的没错,或许我该等雨小一些再出去,谢谢。”
“不客气。”男人的声音很温和,“我叫冲矢昴。”
“花见月。”花见月在靠窗的位置坐下,他说,“我叫花见月。”
冲矢昴眯着眼,定定地看了花见月好一阵才转身去点了一杯咖啡。
花见月撑着脸看向外面的大雨。
系统真是不靠谱,说好的送他回到身体,结果莫名其妙的把他送到系统空间里去了,被他发现后,还十分心虚的说着,在系统空间才能更好的让身体恢复之类的话。
只是不知道他在系统空间待了几天,发现他不见了爸爸妈妈应该很着急吧。
“可以坐在你对面吗?”冲矢昴在花见月对面站定,微笑问,“店里没有其他人,我比较爱热闹。”
“当然可以。”花见月浅浅的笑了一下,“冲矢君住在这附近吗?”
“啊。”冲矢昴说,“是在这附近,你呢?”
“我……”
花见月咬了下吸管,“我还不知道我住哪里。”
花见月本来是想先回家的,但父母搬家了,他联系不上人,他又听系统说降谷零现在在波洛咖啡厅上班,因此他又来了这里想着找到降谷零就好了。
不巧的是降谷零现在根本不在。
他也不知道降谷零住在哪里……
酒店也住不了,因为他没有身份证。
该不会要露宿街头了吧……花见月又慢吞吞的喝了口咖啡,都是系统的错。
“没有地方住吗?”冲矢昴抬手轻轻地推了推眼镜,依旧是那副微笑的模样,“如果不介意的话,今天晚上我可以暂时收留你一晚。”
“诶?”花见月有些惊讶的看着对面的人,“你?”
对第一次见面的人这样说真的没问题吗?怎么想都觉得好像罪犯预备役啊……
“不用担心我是坏人。”冲矢昴说,“我是东都大学的学生,那个……这个店的服务员小姐也能证明我的身份的。”
被点名的榎本梓,“啊……的确是这样。”
花见月眨巴着眼看着冲矢昴,虽然这样说,可是无论怎么想,第一次见面就收留陌生人什么的……怎么看都很让人警惕吧?
更何况就算店员可以作证身份这种事,也不能证明这个人就一定是好人啊,伪装成好人的坏蛋很多的嘛。
看出花见月的怀疑,冲矢昴又开口,“最近这附近不太平,我一个人住也有些害怕,如果有人愿意陪着我我会很高兴,因此才说出来如此唐突的话,如果冒犯到你的话我很抱歉。”
“不不不,没有这回事。”对面的人说着如此坦诚又真诚的话,反而让心生怀疑的花见月感到不好意思,“我只是……我只是……”
更让花见月感到犹豫的是,冲矢昴说最近附近不太平……附近有发生什么很危险的事吗?这样的话他更害怕了啊喂!
对面的冲矢昴打量着花见月的神色,又说,“我明白,你害怕我是坏人对吗?”
被冲矢昴这么直白说出来,花见月更不好意思了,“……也不是这个意思。”
“没关系,你担心是正常的,毕竟对初次见面的人说这样的话的确很像居心不良呢。”冲矢昴并不介意花见月这样想,他只是看着花见月,“如果你很担心的话,有店员小姐作证,明天如果你没有出现在这里她可以去报警。”
榎本梓:“……也可以呢。”
花见月:“……”这样也可以吗?
既然都这么说了应该没问题吧?或许他只是遇上了一个热心肠的大学生呢。
大学生,热情一点应该也很正常吧?
最重要的是,他怕自己真的会露宿街头,从他少得可怜的社会经验来看,在米花町露宿街头可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这案件频发的地方,晚上还是得老老实实找个安全的地方休息吧?
他看看冲矢昴又看看榎本梓,纠结的握紧了手中的杯子,可是现在他也没什么钱,就算想要付房租也……说起来房租和感谢什么的,明天见到了降谷零应该就没问题了吧?
冲矢昴也不着急,他就那么坐在那里等着花见月的回答。
直到花见月小声说“打扰了!”,他的唇畔才勾起一抹笑,“不打扰。”
雨稍微小了一些后,花见月跟着冲矢昴离开了咖啡厅。
“我的伞好像坏掉了。”冲矢昴脸上浮现出疑惑来,“刚才明明还好好的……”
“没关系,用我的吧。”花见月把伞递出去,“我的伞足够大,可以一起撑。”
冲矢昴的视线花见月那只落在握着伞的手上,手指白得几近透明,也有着常见不见阳光,不带多少血色。
他接过伞,指尖不经意滑过花见月泛着凉意的掌心,微笑着,“好,我高些,我来撑会比较好。”
花见月嗯了声,他握了握手心。
事实上他还是有些忐忑,跟着只见了一面的陌生人就回家什么的……如果被零和景光知道了肯定会被说的吧!
冲矢昴也没有过多的询问花见月很私密的话题,这让花见月的警惕心又褪去了一部分。
冲矢昴说话的时候和声细语的,问着花见月有没有吃饭。
吃饭……
说起这个,花见月摸了摸肚子,小声说,“没有。”
冲矢昴不问的话花见月还没反应过来,冲矢昴一问,花见月忽然觉得很饿,有一种很久没吃东西的饥饿感。
他突然想起来,自己现在已经回到了自己的身体,不再是一个幽灵,所以他饿了是正常的。
“买了咖啡居然没想到买三明治吗?”冲矢昴似乎有些无奈,“还真是……”
花见月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尖,“没有想起来……”
“没有吃东西就喝冰咖啡的话或许会肚子疼。”冲矢昴问,“旁边是寿司店,或许你想先吃点寿司?”
花见月摇了摇头,“不用了。”
冲矢昴又问,“那你想吃什么?”
花见月摸了摸口袋,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当幽灵当久了脑子都变笨了,系统给他的那点钱本来就不多,他买了伞又买了咖啡,根本就不剩什么钱了啊……
没有吃东西的理由。
花见月:“……我不饿。”
冲矢昴愕然了一下,随即轻笑出声,“不用担心,我请你吃。”
这个人真是个好人啊,花见月在心底这么想着,可他不能因为对方人好就这么得寸进尺。
花见月抿了抿唇,“其实刚才喝了咖啡已经没有很饿了。”
反正已经天黑了,不吃东西也没关系,等明天见到零就好了。
冲矢昴安静的看了花见月一会儿,他没有再劝花见月,只是撑开伞说,“走吧。”
虽然花见月说这把伞很大,但事实上遮两个男性还是有些勉强,特别是冲矢昴长得高大。
冲矢昴把伞往花见月这边倾了倾,“会淋到吗?”
花见月摇了摇头,他转头看了一眼冲矢昴的衣服,“你淋到了。”
“没关系,只是淋到了一点而已。”冲矢昴说。
花见月迟疑了一下朝着冲矢昴身边靠近了一些,“伞可以稍微……”
浅香钻入了冲矢昴的鼻尖,他低下头,半睁了睁眼,隐约可见绿色的眼瞳。
他抬手,拢了下花见月的肩膀。
花见月微微有些疑惑的抬头。
“肩膀要湿了。”冲矢昴又及时把手收回来,“抱歉。”
花见月侧头看了一眼肩膀,的确又雨飘了进来,落在他的衣服。
冲矢昴住的地方果然不远,花见月看了一眼外面的门号,米花町2丁目21番地。
“这不是我家。”冲矢昴露出些许歉意来,“我之前租住的地方被烧了,所以住到了这里。”
花见月问,“那我来不会不合适吗?”
“没事。”冲矢昴道,“我会和主人家说的。”
都已经这样了,说不去好像显得他有点奇怪,花见月硬着头皮踏了进去。
“头发都湿了,先洗个澡吗?”冲矢昴问。
“好的,谢谢。”花见月十分有礼貌的说,“那我想先洗个澡。”
“浴室里有浴巾和浴袍,你需要浴衣吗?”冲矢昴说到这里,又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说起来,我可以叫你小月吗?总觉得叫花先生会很奇怪呢。”
“当然可以。”花见月说。
“那小月,需要浴衣吗?”冲矢昴又问了一遍。
花见月谢绝了浴衣,进入了浴室。
他没有注意到身后的男人脸上浮现出的复杂神色。
温热的水让花见月脑子都清醒了不少。
他没想到自己真的跟一个只见了一次面的陌生男人回家了,他对这个男人除了名字外的其他事一无所知。
但好在看起来这个男人只是有些热情的大学生,并不是什么坏蛋。
也不知道爸爸妈妈搬到哪里去了,他在系统那里待了多少时间?
现在系统又因为升级这几天不在,花见月对现在的情况一无所知。
胡思乱想了一阵,花见月关了水。
他披上浴袍离开浴室,发现冲矢昴正好从厨房端了一碗拉面出来。
冲矢昴冲花见月说,“洗完了就过来吃拉面吧,我想味道或许还不错。”
花见月微愣,他看向桌上的拉面,微微抿唇,他轻声说,“……谢谢。”
冲矢昴微微笑了笑,又说,“不过其他的房间都是主人家的,今天晚上可能要勉强你和我同一间房了。”
人家好心收留他,怎么还叫勉强呢?
“先吃面吧。”冲矢昴在餐桌对面坐下,“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
人家都做好了,再推辞就不礼貌了。
花见月坐下来。
“好吃吗?”
他吃面的速度慢吞吞的,听见冲矢昴问,他认真说,“冲矢君做得很好吃,我很喜欢。”
冲矢昴没有再打扰花见月,他的目光从花见月的眉眼移动到花见月因为吃东西而泛红的唇,又慢慢的收回视线,“我先去洗澡。”
花见月眨巴了一下眼,点了点头,再次低头解决碗中的拉面。
……
临近睡觉的时候,冲矢昴给花见月找了睡衣,只是睡衣对花见月来说过分大了。他坐在床上挽袖子,露出纤细白皙的手腕,抬眸看着冲矢昴。
男人只披着一件单薄的睡袍,系带没有系紧,露出结实的胸肌。
身材还怪好的……花见月只看了一眼,睫毛扑闪着避开。
把花见月的反应看在眼中,冲矢昴极轻的扬了扬眉,他靠近花见月,“还不想睡吗?”
热气也靠近了,花见月身体微微紧绷着,莫名有些紧张,“没,没有。”
“你看起来有些脸红。”冲矢昴伸出手,摸了摸花见月的额头,“好像也没发烧。”
冲矢昴的掌心也很热,还有一种刚洗完澡的潮湿感,花见月慌忙别过脸,迅速躺下来,“没有,我就是有些,就是觉得……那个,谢谢你。”
花见月这么迅速,冲矢昴的手微顿,他微微的笑了一下,他指了指旁边的灯,“要关灯了,该睡觉了哦。”
花见月乖巧的答应了一声把手合放在小腹上,睡姿十分平整。
冲矢昴无声的,又笑了一下。
很快,灯关了,花见月感觉到旁边有人躺下来了。
他对此适应十分良好,毕竟跟在琴酒身边时也一直跟琴酒一起睡。
想到琴酒,花见月在心中无声叹气。
他始终觉得自己一句话都没有留下就离开了很对不起琴酒,希望琴酒不要太生气吧……
琴酒离开的时候他还说着等琴酒回来的话,结果就这么走了……花见月闭上眼想,他真是个坏蛋啊。
乱七八糟的想了一通,花见月忽然听见冲矢昴问,“没有回到家……那你一直在外面吗?过得好吗?”
花见月怔了一下,半晌他说,“还好。”
“和谁在一起?”
这句话问出来已经超过了陌生人初见的距离了,但花见月没有多想,老实回答,“我一个人。”
“没有待在日本吗?”冲矢昴又问。
花见月迟疑了一下,“……嗯,没有待在日本。”
系统……怎么也不算是在日本吧。
听见花见月的话,冲矢昴安静了片刻,等他再侧头,花见月已经陷入了睡梦之中。
冲矢昴没有睡着,他睁开一直眯着眼,露出绿色的眼瞳。
降谷零和诸伏景光一直寻找的人就这么出现在自己面前,他心底有着说不出的隐秘情绪。
就这么把人带回来了,也是他不曾想过的——应该说想过,但不是以这种方式,也不是以冲矢昴的身份。
他一动不动的看着花见月,注意到花见月比起三年前稍微……或许可以说稍微成熟了一些,身体介于青年和少年之间,如同含苞待放的花骨朵,保持着少年的模样。
至少看起来不像是二十多岁的样子,时间在他的身上,仿佛停止一般。
一个人……这三年来一直是一个人吗?
为什么没有回来呢?
一个人的话应该会过得很辛苦吧?那个时候,那些时候……他也知道,诸伏景光和降谷零把花见月保护得很好,即便是琴酒对花见月的态度也非同一般。
他很正常,琴酒现在还在找花见月。
还有现在,这具身体应该是真正的身体,而不是幽灵。
所以……消失的三年是因为这样吗?
冲矢昴伸出手指,轻轻地触碰着花见月长长的睫毛,似乎感觉到不舒服,花见月轻轻蹙了蹙眉,然后偏了偏脑袋。
冲矢昴极淡的笑了一下,他侧过身看着花见月想,曾经的自己真的很装,如果早点承认花见月对自己不一样的话,或许三年前花见月根本不会因为被琴酒带走而失踪。
但是至少花见月又回来了,回来之后……他是第一个见到花见月的人,这何尝不是一种缘分呢?
他很庆幸自己在那个时候去了波洛咖啡厅,本来因为下雨他没有打算去的。
似乎被人一直注视着,花见月即便是睡着了也微蹙着眉,下一刻他很自然的滚到了冲矢昴怀里,手指抓住了冲矢昴的衣服。
冲矢昴身体微僵,他慢慢的搂住了花见月纤细的腰肢,然后轻轻地嗅了嗅花见月身上的味道。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其实对花见月所有的一切都记得清清楚楚。
顶多明天,花见月就能在波洛咖啡厅找到降谷零,然后跟降谷零或者诸伏景光一起离开。
而他现在……
冲矢昴脑子里忽然冒出一个念头,为什么他不能像琴酒一样,把花见月留在自己身边呢?
花见月醒来的时候下意识蹭了蹭男人的胸膛,很快他意识到不对劲,他并不是和琴酒在一起,而是和一个只见过一面的、陌生的男大学生……
他发现,是他……是他的手主动抱住了这个叫冲矢昴的男人。
此刻,冲矢昴还没有醒来。
如果冲矢昴醒来发现自己好心带回家的男人竟然抱他的话……
花见月偷偷的咽了咽口水,他有些不敢想自己会不会被当做变态,他小心翼翼的想要把手缩回来起床,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
但闭着眼的男人手一抬,搂住了他,完全把他抱在了怀里。
花见月:“……”
花见月闭目,有些无奈的笑了,现在根本没有办法了……这个样子如果他还想起来的话,冲矢昴肯定会醒来的。
只要他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花见月抱着这样的想法,平静的闭上眼,当做自己没有醒来过。因此他也不知道,头顶的男人睁开眼凝视着他,若有若无的蹭着他头顶的发丝。
冲矢昴不动声色的把花见月抱紧了些,很快电话的响起让他松开了花见月。
他轻手轻脚的松开了花见月,走出房门接听了电话。
冲矢昴一走,花见月立刻睁开眼,避免了尴尬之后他在心底松了口气。
他慢吞吞的坐起来下了床。
早上已经没下雨了,被雨水冲刷过后的天际格外的蓝,花见月趴在床边看了半晌,不能再打扰冲矢昴了,花见月想,得去找降谷零了。
他蹬蹬的下了楼,没看见冲矢昴,转了一圈才发现冲矢昴在厨房。
看见花见月,冲矢昴笑了一下问,“三明治可以吗?”
“可以。”花见月有些不好意思的跟进厨房,“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地方吗?”
“很快就好了。”冲矢昴说,“不需要帮我也没关系。”
想要帮助被拒绝了,花见月更不好意思了,他站在厨台厨台后面,眨巴着眼睛看着冲矢昴,“真的不需要帮忙吗?”
“嗯?”冲矢昴回头看了一眼花见月,他似乎是想了想才说,“如果你很想帮忙的话,那就把这份准备好的端到餐桌上吧,然后你就可以吃了。”
花见月进来端了放着三明治的盘子,“我等你一起吃哦。”
冲矢昴微微的笑了笑。
他的三明治也很快准备好了,来到餐桌的时候花见月的手交叠着放在桌上,像是老师最喜欢的那种三好学生。
见冲矢昴坐下,花见月才双手合十,十分虔诚的开口,“冲矢君,我开动了哦。”
冲矢昴温和道,“请用吧。”
花见月吃东西的时候小口小口的,隐约可见粉色的舌尖,冲矢昴敛眸想,吃东西也像小猫一样。
养这样一只小猫,的确会很高兴,难怪琴酒不愿意把小猫让出来。
吃完三明治,花见月十分主动的帮助冲矢昴收拾了一下餐桌,然后跟在冲矢昴身后小声问,“冲矢君,你今天要去学校吗?”
冲矢昴回答,“今天是周六。”
花见月:“哦。”
他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间。
说起来,他好像没注意冲矢昴房间有没有挂日历。
花见月低下头看着自己的鞋尖,也不知道波洛咖啡厅那边有没有开门。
“是不是想走了?”冲矢昴忽然问。
花见月愣了下,他轻轻地眨了下眼,“我只是……”
人家好心收留,他这么急迫显得很没良心的样子……
“走吧。”冲矢昴道,“我送你到波洛咖啡厅。”
“谢谢冲矢君,但我可以自己过去,不需要很麻烦你……”
“不麻烦,正好我也要过去。”冲矢昴抬手握住了花见月的手腕,很自然的往外走,“走吧,现在波洛咖啡厅已经开门了。”
花见月只能跟在冲矢昴身后往外走。
波洛咖啡厅楼上似乎是一个侦探事务所,花见月粗略的扫了一眼,又垂下眼,想到马上就要和降谷零见面,他说不清理由的觉得紧张。
明明只是几天没见面而已……
周末早上的波洛咖啡厅人不算很多,推门而入的时候,里面也很安静。
榎本梓对花见月印象深刻,笑着开口,“安室先生还没来哦,可能要等一下呢。”
花见月轻轻地嗯了声,他在旁边坐下,看向对面的冲矢昴,“冲矢君,谢谢你。”
冲矢昴依旧是那副眯眼微笑的模样,“不客气哦,助人为乐嘛。”
花见月弯了弯眸,冲矢昴收留了他一晚,他的确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才好……
或许到时候还可以问问零呢……这么大了还依赖着朋友会不会不太好?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店里的人来去了几波,降谷零依旧没有出现。
冲矢昴安静的看着花见月,见花见月脸上流露出失落的神色,他开口安慰道,“或许是有事来晚了,不要着急。”
花见月嘴角牵了牵,“我没有着急。”
“如果他今天不来工作的话也没关系。”冲矢昴说,“我不介意你多住几天的。”
花见月抬眸看向冲矢昴,很真挚的道谢,“谢谢。”
“诶呀,”榎本梓看了一眼手机又看向花见月,似乎有些抱歉,“安室先生今天真的有事来不了了。”
作为卧底嘛,花见月想,肯定事情很多的。
他抬起脸冲榎本梓笑了一下,“谢谢。”
既然降谷零不来工作,花见月也没有等下去的理由,更何况还要让其他人和他一起等着……
“看起来你今天还是要跟我一起住哟。”冲矢昴看起来心情不错,他含笑道,“走吧,我带你去个地方。”
“去个地方?”
“唔,先戴个口罩吧。”冲矢昴说着问榎本梓要了个口罩,“那里人多。”
花见月稀里糊涂的戴上口罩,只露出一双猫儿似的绿瞳一眨不眨的看着冲矢昴,“这样吗?”
“就这样。”
冲矢昴所说的去个地方居然是去百货商店。
等到冲矢昴停下车,花见月才问,“冲矢君,来这里做什么?”
“嗯。”冲矢昴握住花见月的手避开旁边的人,“想了想还是给你买换洗的衣服比较好。”
买衣服吗?
花见月看着面前的大楼,忽然想起他赖着琴酒来这里买衣服的事,说起来好像已经过去好久了。
明明那个时候对琴酒还能理直气壮的,现在面对冲矢昴帮他买衣服花见月总觉得不好意思,毕竟他和冲矢昴之间的确没有太多的关系。
花见月的指尖在衣服上轻触了一下,又抬眸看着冲矢昴,“到时候我会把钱还给你的。”
冲矢昴看了花见月一眼,花见月对他和对琴酒的态度截然不同,这是否也说明花见月其实很信任琴酒呢?
他说,“这个可以之后再说,你先试一下衣服。”
花见月道,“不用试也没关系了吧,应该能穿的,我一直都穿这个码的。”
“还是试试吧,看看是不是合适。”冲矢昴取了衣服把花见月推进试衣间,又问,“需要帮忙吗?”
“那个……”花见月说,“不用了。”
他最终还是老老实实的试了衣服,然后钻出来问,“这样可以吗?”
冲矢昴的目光落在花见月身上,花见月长得漂亮,穿什么都不违和。
这件衣服也没什么特殊的装饰,只是花见月穿着更像是高中生了,一张雪白的脸在服装店的灯光下过分晃眼。
冲矢昴轻声说,“好看,再选几件?”
“不用了吧。”花见月嘟囔着,“感觉差不多了。”
冲矢昴说,“我给你选?”
花见月:“……那我自己来吧。”
冲矢昴微笑说好。
他似乎很乐意看花见月看衣服,没有半点不耐烦,还能给搭配建议。
不过,这条短裤的造型有点……奇怪。
花见月扒拉着短裤旁边的扣子和拉链,不知道怎么弄比较好,还有铁链破洞什么的……这到底是什么裤子啊?
外面的冲矢昴见花见月一直没出来,出声询问,“可以了吗?”
花见月迟疑了一下,“我……那个,这个好像不太会穿,要不然我不试了吧。”
“不介意的话我进来看看?”冲矢昴说。
“那麻烦你了。”
“我进来了。”
话音刚落,冲矢昴已经推门进来了。
花见月侧着身子来看冲矢昴,他觉得有些不好意思,“那个,就是这条裤子……”
冲矢昴从那两条修长白皙的腿上掠过,停留在短裤上,对上花见月的目光,他伸出手来说,“松手吧,我看看。”
花见月松了手。
“这条裤子的确需要人帮忙会更好穿。”冲矢昴低垂着眼,手指很灵活。
花见月盯着他那双手看了一眼,又默默地移开,“那太复杂了,我不要买这个。”
冲矢昴轻笑了一声,“但是你穿着好看。”
好看也很麻烦啊。
“先别动。”冲矢昴按住花见月的腰,“还没好。”
被按住的地方对花见月来说很敏感,他身体有些僵硬的,“冲矢君……”
冲矢昴似乎并未发现花见月的异样,他低垂着脑袋神色专注,灼热的呼吸都撒落在花见月的颈项,那一片雪白的肌肤隐隐约约透露出点绯红。
花见月睫毛有些不安的颤抖着,“冲矢君,那个还没好吗?”
“马上就好了。”
花见月只能耐心等待着,可是这个试衣间实在过分狭窄,两个男人在这里面无可避免的会有着身体上的接触。
花见月能感受到冲矢君的体温,如同早起时在冲矢昴的怀里一样,清晰得厉害。
花见月的鼻尖覆盖上了一层薄薄的汗珠,他忽然觉得热得厉害,好像这个服装店里的空调并不存在一样。
他并未察觉自己抓住了冲矢昴的衣服,还来不及放松一下,外面忽然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我上次订的衣服到了吗?”
只一瞬间,花见月浑身的寒毛竖起,如同一只被吓到炸毛的猫。
“可以——”
花见月一下子捂住了冲矢昴的嘴巴,整个人几乎要挂在冲矢昴的身上。
“……”
冲矢昴慢慢地搂住了花见月的腰,他凑到花见月的耳边,用气音问,“认识的人吗?”
岂止是认识的人?
就算是花见月再迟钝,也能想象得到自己那么离开后如果再见到琴酒会是什么场面,就算是觉得愧对于琴酒他也不会和琴酒碰面的。
现在的他可是实打实的身体,如果被打一枪,那就真的死定了。
他可不敢保证琴酒不会杀他。
他用那双湿漉漉的绿瞳看着冲矢昴,眼中带着不自知的祈求和寻求保护的意味。
冲矢昴呼吸都慢了许多,他看着面前的这张脸,隐藏在高领衬衫之下的喉结无声滚动。
他低下头,贴着花见月的耳朵,“别怕。”
外面忽然变得很安静,这样的安静让花见月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他隐约察觉到,琴酒发现他了。
这个猜测实在可怕,花见月不敢深想。
但是莫名其妙的,琴酒又怎么会知道他在这里?进来的时候他戴着口罩,店员也不知道他长什么模样。
他不安的,几乎整个人都钻进了冲矢昴的怀里。
他根本不敢想象,如果琴酒真的推开门看到了他……看到了他和冲矢昴会发生什么事。
肯定会杀了他的,说不定还会杀了冲矢昴,他绝对不要连累冲矢昴才行。
冲矢昴……冲矢昴是个好人,或许他应该主动一点出去?
这个时候系统又不在,可恶啊,如果真的被琴酒抓去怎么办?
“别乱动。”冲矢昴把神思不属的花见月抱进怀里,他眉眼微沉,呼吸很轻,“小月,不会让你被他带走的。”
花见月没有注意到冲矢昴说这句话是的语气和表情,没有注意到冲矢昴那双绿色的眼瞳,他只是抓紧了冲矢昴的衣服,连正常的呼吸都不敢有,生怕被外面的人发现了自己在里面。
“先生。”外面的店员说,“东西已经取过来了。”
琴酒的目光停留在更衣室的那扇门上,他问,“那里面有人对吗?”
“啊对,是一对兄弟吧。”店员回答,“进去试衣服了。”
“兄弟?”琴酒一步一步朝着更衣室靠近,眼底一片深沉。
兄弟?
可是他为什么觉得,他闻到了花见月的味道?——
作者有话说:一个一个慢慢来(bushi),我们all党就这样,不放过任何一个[哈哈大笑](结尾这里稍稍修改了一丢丢……!)
老婆们,周末上夹子,所以周末晚上零点的更新挪到周末晚十一点,到时候也是大肥章……!谢谢老婆们支持,本章也发小红包[让我康康]
第27章 柯学篇 难道他喜欢男人吗?
琴酒抬手摸了一下鼻尖,如果没闻错的话……那熟悉的浅香就在这个店面里,其中还夹杂着野狗那恶心又难闻的气味。
但那条野狗,理应死去了。
如果那条野狗没有死……琴酒的目光阴郁起来,那么是他带走了花见月吗?并且把花见月藏了起来。
听见脚步声停在更衣室外,花见月吓得不行,他甚至不明白琴酒为什么会来这里买衣服……啊不,是取衣服,按照琴酒的说法,他在这里订了衣服。
花见月的目光下移,看着门的缝隙里那点阴影,他甚至能从那点阴影里看到琴酒抬起了手,这让他下意识屏住呼吸,甚至闭上了眼睛不敢再看。
琴酒的手已经落在了门上。
他神色阴晴不定的看着面前这扇紧闭的门,只要打开这扇门,他就能知道里面是谁。
可是已经三年过去了,如果里面的人不是的话……或许是因为已经找了花见月许久没能找到,此刻的琴酒竟有一种近乡情怯的错觉。
门内忽然传来男人压低了的、陌生低哑的声音,“宝贝儿……”
旁边的店员惊疑的看向那扇门内,已经握着手机准备报警了。
琴酒皱紧眉,那种压抑的、低喘的声音琴酒格外熟悉,曾经他面对花见月时也是这样……
居然在公共场合做这种事,真是恶心。
琴酒的眼底露出嫌恶的表情来。
如果是花见月的话绝对不会同意的,甚至可能会被吓得哭出来。
他不会强迫花见月在这样的地方做这种事,也不会愿意别人听见花见月的声音。
“大哥。”伏特加的声音在琴酒身后响起来,“时间差不多了。”
琴酒看着面前那扇门,像是突然回过神一般收回手,“走吧。”
就在转身那一刻,琴酒听见了细细软软的,如同幼猫似的呜咽叫声。
他的身体一下子定住了,慢慢地转过身去,冰冷锐利的目光直直的订在那扇门上。
“喵~”
从衣服里钻出来一只幼猫撞到了琴酒的腿上,琴酒低下头,面无表情的看着脚边的猫儿。
“抱歉抱歉。”店员连忙把小猫抱走,“这是前几天刚收养的流浪猫,这几天到处跑,它不是故意的。”
琴酒没说话,他抬头看向试衣间的门,面容阴鸷。
花见月觉得自己已经快要不能呼吸了。
他的睫毛不安的颤抖着,有些怀疑自己真的被发现了。
可是没有理由的,他为什么会被发现?
冲矢昴一只手紧紧地搂着花见月,另一只手已经悄无声息的落在了腰间的手枪上,他打定主意,若是琴酒进来,他不介意再给琴酒一枪。
总不会让琴酒把花见月带走的。
空气变得紧促起来,花见月把脸埋在冲矢昴的怀里,乱七八糟的想着自己真是个一个坏蛋,这种时候还抱着冲矢昴,如果连累了冲矢昴怎么办?
他应该松开冲矢昴,然后大胆的出去让琴酒只针对他一个人……啊,可是他不敢。
他真的很紧张,也很害怕。
冲矢昴低下头来,看着花见月的表情,他的唇若有若无的落在花见月柔软的发丝上,轻轻地安抚着花见月。
“大哥?”
门外,伏特加又叫了一声。
琴酒看向旁边的店员,“你们店里,平时会用香水吗?”
店员愣了下,“……不是香水,但是有放香薰。”
香薰。
琴酒的目光落在收银台的柜台上,那种阴森的气息消散大半,他平静道,“走吧。”
店内一下子安静下来,店员的心迅速的跳动了几下,然后去拍试衣间的门,怒气冲冲道,“先生,你们在里面做什么?我要报警了!”
门很快被打开,少年那双绿色的眼底带着难以描述的羞耻。
“很抱歉,我们在里面什么都没做。”冲矢昴握住花见月的手,把花见月挡在自己身后,诚恳的对店员说,“刚才,是不得已而为之。”
店员顿时上下打量着两个人。
的确,两个人都穿戴整齐,试衣间里也没什么怪味,那个看起来年纪偏小的男孩除了看起来不自在之外,神色之间也没什么奇怪的地方,看起来不像是做了什么的样子。
店员心里的疑虑去了大半,又冷声问,“那你们为什么要发出那种奇怪的声音让人误会?”
“刚才那个人。”花见月含糊不清的解释着,“……如果被他发现的话肯定会被抓走杀掉的,为了逼退他我们不得不这样做。”
被杀掉这种话有些吓人,店员被吓得后退一步,“你……你们?”
“我们不是坏蛋。”花见月连忙说,“真的,请你相信我们。”
店员的目光在花见月那双澄澈的绿眸扫过,尽管看不清花见月的脸,只从这双眼睛她也能感受到少年并不是个穷凶极恶之人。
“那位先生也是是店里稳定的顾客,虽然看起来有些吓人……”店员的目光扫过花见月,若有所思。
花见月忍不住躲了躲,但在听见稳定的顾客时他还是没忍住问,“他经常来这里买东西吗?”
“不如说是预定一些新品。”店员转身解释的时候还随口吐槽,“他说是为家里的小猫准备的,其实明明就是情人吧……算了,有钱人之间的情趣我不懂。”
稳定的客人,预定新品,为家里的小猫准备的……花见月轻轻地把手放在胸膛上,神色有些古怪,那个小猫……该不会说的是他吧?
冲矢昴注意着花见月的神色,此刻低眸看着花见月,“还有什么想要的吗?”
花见月连忙摇了摇头。
“那我们去结账。”冲矢昴说,“之后,你是不是有想要联系的朋友和家人?再买一部手机好吗?”
“我——”
“小月?”旁边传来一道熟悉的、堪称震惊的声音打断了花见月的话,“花见月,你是花见月吗?”
花见月转过脸,透过晾衣架,看到了提着购物袋的萩原研二,还有在一旁的萩原千速。
花见月没有想到在这里居然碰到了萩原研二,有些怔愣的叫着,“……萩原君?”
“真的是你!你怎么样?你还好吗?”萩原研二立马大步来到花见月身边,“我们找你……大家找你都快找疯了。”
花见月眼底闪过一丝迷惑,很快他又想到这是系统干的好事,把他的身体都带走了。
身体莫名其妙就失踪了,这怎么能不叫人震惊。
“怎么看起来一点都没变?”萩原研二绕着花见月转了一圈,说话的语调很快,“你这三年去哪里了?”
“我没事,等等……”花见月睁大眼,比萩原研二还要震惊,“你说,三年?!”
还有什么比睁眼发现已经过去了三年更让人觉得震惊的事?
花见月听见三年的时候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在萩原研二解释说真的是三年后,他才恍恍惚惚的说,“我也没想到……”
他也没想到自己在系统空间短短的时间里,外面已经过了三年。
“所以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离开三年吗?”萩原研二无奈的抓了下头发,“你该不会被什么坏蛋骗了吧?”
他说着看了一眼旁边结完帐回来的冲矢昴,冲矢昴神色平静没有说话,不知道在想什么。
花见月连忙说,“没有没有,不关冲矢君的事,他是我昨天认识的,因为我没地可去,他还收留了我一晚。”
“这样吗?”萩原研二含笑着拍了拍花见月的肩膀,“那现在你有地方去了,跟我回家吧。”
冲矢昴微不可见的皱了下眉,“为什么要跟你回家?”
“当然要跟我回家啊。”萩原研二伸手把花见月搂进自己的臂弯之下,高大的身体把花见月衬得格外小,他说,“当然很感谢你帮助他,但已经打扰了冲矢先生一晚……那也是在不得已的情况下。”
“感谢的事不需要别人来说。”
冲矢昴的神色被镜片遮挡,看不清表情,他看向花见月,“但是选择跟谁走这件事,应该是小月自己的选择。”
萩原研二的目光扫过冲矢昴,他有种自己和这个男人绝对合不来的感觉,尽管这个男人帮助了花见月……如果要说不喜欢对方的话,的确有点无理取闹了。
毕竟他很少会有绝对喜欢和绝对讨厌……这两种极端的想法。
“就算是你们之前就认识了,但如萩原先生你所说,你们三年没见,看起来这三年也并未有过联系,你不觉得这样贸然邀请他去你家会很冒昧吗?更何况……”冲矢昴说到这里看向一旁双手环胸的萩原千速,“你家里还有一位女士,不管怎么看都不太合适。”
“别扯上我啊。”萩原千速在一旁撇清关系,“我只是来看看弟弟而已,现在马上就要回神奈川了。”
花见月定定地看着冲矢昴,他总觉得冲矢昴现在这副模样很像一个人。
“小月,姐姐不会在米花町过夜。”萩原研二似笑非笑的瞥了一眼冲矢昴,低下头靠近花见月,“昨天晚上毕竟已经打扰过不熟悉的先生了,虽然他看起来很想你去和他一起住……但你仔细想想是不是有些不合适?”
“我没有觉得你打扰我。”冲矢昴垂下眼睫,花见月竟从中看到了几分脆弱和无辜,“我只是觉得自己一个人住也会很害怕很孤单,之前总是失眠,昨天晚上你陪我的时候我第一次睡得很好……其实是我需要人陪着我,只是男人这么脆弱会被嘲笑吧?我不敢说出来。”
那种熟悉感瞬间消失了,花见月对冲矢昴有了几分感同身受的同情,他十分清楚男生承认自己脆弱的话会被怎么嘲笑。
冲矢昴的态度让萩原研二无声的抬了抬眉,他压低了声音在花见月耳边低声说,“你该不会真的想要跟他回去吧?”
“我没有这样想。”花见月说,“毕竟冲矢君是好心帮我的,我总不可能一直待在他那里。”
“也是,是我一时没想到。”萩原研二无奈的揉了下脑袋,“因为突然看到你,稍微有点着急了。”
花见月睫毛扑闪了一下,心头有些愧疚,“抱歉,我不是有意想消失这么久的。”
“没关系,不需要互相道歉了。”萩原研二笑了一下,“小月,我们走吧。你回来的消息我也得告诉其他人才行啊,到时候给他们一个惊喜吧!”
“更何况。”萩原研二低下头来,声音更轻了,“你回来后应该还没见过……”
萩原研二说的是降谷零和诸伏景光的名字。
花见月看向萩原研二,倒也不算震惊萩原研二与降谷零和诸伏景光认识。
对面的冲矢昴看见花见月的表情,神色微敛,他明白,花见月会和萩原研二离开了。
他本来也没想在花见月的朋友出现后,自己还能带花见月走,更何况是以冲矢昴的身份。
他见好就收,至少花见月现在对他的印象很好,他不需要做得太过了。
他把手中的购物袋递给花见月,浅浅的微笑,“小月,给你。”
……
萩原研二是一个人住的,但据他所说,松田阵平租的房子和他在同一公寓。
闻言花见月说,“萩原君和松田君关系特别好呢,但是为什么不合租?”
“这个嘛。”萩原研二把桌上的杂志放到一旁,“虽然关系好,但也要有自己的空间会比较好。”
花见月坐在一旁看萩原研二收拾,嘟囔着,“如果是我的话很愿意一直和小景还有zero一起住的,跟他们待在一起很安心啊……我不喜欢一个人住。”
萩原研二轻笑,“我想他们也很乐意和你住在一起。”
花见月看了萩原研二半晌,轻声问,“萩原君不问我这三年去了哪里吗?”
“你不想说有不想说的理由。”萩原研二在花见月对面坐下,他那双紫罗兰色的眼睛映照出花见月此刻有些不安的模样,“更何况你都不知道自己失踪了三年,我想我已经猜到了很多东西吧……比如你把我从爆炸中救出来。”
花见月有些不好意思,也是,他之前作为幽灵存在已经很不科学了,莫名其妙消失三年,好像也不是那么让人震惊了。
“那……”花见月小声问,“小景和zero也还好吗?”
“嗯。”萩原研二回答,“都挺好的,除了在找你这件事情上有点不太理智之外。”
花见月有些内疚。
他脸上藏不住事,有什么情绪也被萩原研二看得一清二楚,萩原研二已经把手机递了出来,“不如先打个电话?”
花见月连忙摆了摆手,“不用了,那个如果他们现在正在工作……正在出任务的话,我会打扰到他们的,等他们回来就好了。”
花见月拒绝的时候眼底还有着想要联系友人的渴望,绿瞳水盈盈的,一边看一边拒绝着,像一只想要靠近又不敢靠近的小猫。
萩原研二轻轻扬了扬眉,他忍不住抬手在花见月脑袋上揉了一下,“你怎么这么乖啊?”
花见月有些懵懵的抬头,“啊?”
“很可爱嘛。”萩原研二又笑了起来,“这么可爱的男孩子很难有人会拒绝吧?很讨人喜欢呢。”
“萩原君对谁都这么说话吗?这么……”花见月苦思冥想着找词来形容,“这么嘴甜的夸人?”
“这可真是冤枉我了。”萩原研二摊手,露出夸张的表情来,“我从来都只说心里话的。”
花见月看萩原研二用这高大的身体和英俊的脸做出这副表情来,又轻轻地弯起唇角来。
萩原研二看着花见月脸上的浅笑,又不动声色的移开,“要吃点什么吗?”
“我都可以的!”
萩原研二指了指厨房,“我看看能做什么。”
花见月跟着萩原研二进了厨房,他看着萩原研二系上围裙,“萩原君,我也来帮忙吧,需要我做什么吗?”
他在厨房里看了一圈,去拿胡萝卜,“这个吗?需要我洗吗?需要削皮吗?”
“相比起洗菜的话。”萩原研二指了指花见月的长发,“头发……”
头发?
花见月握着胡萝卜有些疑惑。
对上花见月的目光,萩原研二伸手,握住花见月的长发,三两下编了麻花辫,又取了发圈在发尾束上,“这样就好了!”
“萩原君……用发圈吗?”
“其实这是姐姐丢在这里的。”萩原研二看着花见月那根麻花辫垂落在左侧胸前,对自己的杰作很满意,“现在用得上了。”
花见月哦了声。
萩原研二翻出来围裙给花见月,“系上吧,要不然衣服会脏的。”
花见月乖乖的点头,把围裙套上。
只是他从前没做过这些,围裙对他来说稍微有点繁琐,他折腾了两下,又用求助的目光去看萩原研二。
萩原研二闷闷的笑了两声,伸出手指三两下整理好了那几根带子,然后在花见月后背打了个完美的蝴蝶结,“可以了。”
“谢谢萩原君。”花见月抬起眸来,感激的看了萩原研二一眼,“我实在是有些不太擅长这个……”
萩原研二的目光落在花见月那张脸上,他后知后觉的意识到有些不对劲。
即将步入馥郁年华的少年带着人妻最常见的发型,又穿着围裙,那双眼水润清澈,像刚结了婚后漂亮乖巧的小妻子,无论你对他做什么他都会乖乖说好。
这个想法让萩原研二的心头一跳,他几乎是立马移开了目光,花见月救了他,那个时候他躺在花见月的腿上迷迷糊糊的看着花见月,能看到阳光打在花见月的发上,能看到花见月急得快哭出来的模样,闻得到花见月身上的浅香。
本来觉得就算是死也无所谓的他求生欲望忽然很强,然后还想好好生活……
尽管如此,他心里也只是把花见月当做救命恩人和朋友,没有参杂别的不纯粹感情……他一直这样认为的。
萩原研二说,“人总有不擅长的事,没关系的。”
花见月问,“萩原君不擅长的事是什么?”
萩原研二认真想了想,似乎是开玩笑,“如果你哭起来的话,我会不知道怎么哄你。”
花见月的耳朵又红了,他嘟囔着,“我才不会哭呢。”
萩原研二无声的笑了笑。
“这个胡萝卜我切吗?萩原君准备做什么?”花见月又问。
“咖喱饭吃吗?”萩原研二指了指花见月手中的胡萝卜,“正好用上了。”
花见月当然没有异议。
他就跟在萩原研二身边,探头探脑的去看萩原研二的操作,“小景和zero也很会做饭呢,小景甚至还试图教会我做,但是我好像没有厨艺这方面的天赋,最终只能遗憾收场。”
萩原研二的动作不紧不慢的,透露着一种莫名的潇洒感,“也不需要每个人都会做饭,你只需要做你擅长的事就行了。”
花见月还认真的想了想自己到底擅长什么,上学的时候他倒是擅长读书……说起来他的大学还没毕业啊。
花见月又看向自己的手,老实说,他现在已经不知道自己到底算多大了,他还没过二十岁的生日,他也没有自己已经是个成熟的大人的实感。
“去外面等我吧。”萩原研二开口道,“需要看电视吗?我给你打开。”
花见月拒绝的话咽回口中。
电视里放了什么花见月其实没有太注意,他撑着脸看向厨房里的萩原研二,又抱着膝盖,蜷在沙发里把电视当背景音,慢慢地闭上眼睡了过去。
等萩原研二从厨房出来,看到的就是少年蜷缩成一团的睡姿,蝶翼般的长睫微微颤动着,看起来有点可怜的模样。
萩原研二靠近沙发坐下,盯着花见月看了半晌后低声叫道,“小月?”
睡着的男孩毫无反应。
“小月。”萩原研二伸手轻轻摇了摇花见月的肩,“吃饭了。”
“……”花见月脑袋一歪,几乎整个人都倒在萩原研二的怀里,他的脸埋在萩原研二的怀里,嘟囔着,“……别吵。”
怀里的少年身上散发着清浅的香味,身体单薄柔软,就这么倒在了萩原研二的怀里,从来没有和人用这种亲密姿态亲密过的萩原研二心跳如鼓,他看着怀里的少年,手指迟疑着,慢慢地抱上少年。
既然都已经睡着了,那应该是很累吧。萩原研二这么想着,不如多睡一会儿好了。
他轻轻松松的把花见月抱了起来,又在心底惊讶于花见月的体重并不像成年男人该有的体重,这让他稍微抱紧了些。
临近床的时候,怀里的人偏了偏头,却睫毛扑闪着睁开了眼,那双眼底闪烁着朦胧的睡意,在有些昏暗的房间里慢慢的眨了一下,“啊,萩原君。”
真的很可爱,萩原研二脑子里又冒出这个念头。
他嗯了声解释道,“我看你睡着了,就想让你去床上睡比较好。”
花见月靠在萩原研二的怀里还有些恍惚,直到他听见了耳边有些的心跳声,他才迟钝的伸手摸了摸萩原研二的胸膛,“萩原君,你的心脏一直在响。”
萩原研二:“……”
他没忍住笑了起来,“是吗?不响的话我现在应该待在墓地里吧?”
这句话让花见月彻底清醒了,他有些手足无措,又有些不好意思,耳朵泛着红,“……那个抱歉,萩原君,你先放我下来,我醒了。”
萩原研二后退几步把花见月重新放回沙发上,他说,“你鞋还没穿,还是不要踩地板比较好。”
毕竟花见月看起来一副纤弱的模样,生病的话会很难受吧。
花见月脚趾头动了动,“哦,谢谢萩原君。”
安静的吃完咖喱饭,萩原研二问,“你有没有联系过家人?”
花见月愣愣的摇头,“他们搬家了,我不知道去了哪里。”
“我偶而听诸伏说过,好像是出国了。”萩原研二着还有些歉意,“但我没有他们的联系方式,没办法帮你联系到他们……”
花见月轻轻地哦了声,他倒是没多少意外,之前父母就因为生意经常国内国外到处跑。
“回来没第一时间见到家人会觉得难过吗?”
“难过谈不上,但总归有两分失落吧。更何况如萩原君所说……”说到这里的时候花见月微微顿了顿,“我失踪了三年,本来之前就已经昏睡了四年,家里人没有因为我影响生活我反而会感到庆幸。”
花见月是真的不难过,他咬着勺子,忽然说,“我爸爸妈妈其实很早就离婚了。”
萩原研二看着花见月那双翠绿的眼瞳,倒也不算惊讶,因为他也见过花见月的母亲,是个很强势的女性,不管在家庭还是工作上都很说一不二,普通的男人根本没办法跟得上这种女性的步伐,而花见月的父亲是个喜欢浪漫和风花雪月的男人。
“妈妈问我,如果她和爸爸离婚我要选择谁。因为那个时候我和他们在一起的时间还不如和保姆在一起的时间多,所以我挺害怕的,怕他们离婚后我就见不到小景和zero了。”花见月揉了揉鼻尖,很不好意思,“所以我不敢回答,躲到了zero家,问zero如果爸爸妈妈离婚了他能不能收留我……”
“你哭了吗?”萩原研二问。
“我不记得了……”花见月愣了一下,慢吞吞的说,“我只记得在zero家睡了一晚上后妈妈找到了我,她哭得很厉害,她以为我不见了。”
“那是我看到妈妈哭得最难过的时候,我一直很后悔,那个时候那么任性让妈妈因为我那么难过。”
“所以现在,不管他们怎么样都好,只要不要难过就好了……毕竟正常人都会觉得我已经死了吧。毕竟,我又不是小朋友了。”
萩原研二的手落在了花见月的脑袋上,他想,花见月的确是非常乖巧的孩子。
这几年他总听松田阵平朝诸伏景光和降谷零打听花见月以前的事,多多少少也了解很多。
尽管看起来娇生惯养的,平时也总是有点娇气和小小的任性,但却意外的不愿意给人添麻烦,对很多事都表现得相当迟钝或者说心大,却又在某些方面格外敏感……
或许也有父母离婚的缘故吧。
“相比起其他人,我过得非常幸福,有特别要好的朋友,有爱我的爸爸妈妈,没有什么不满足的。”花见月看向萩原研二,那双眼水润晶莹,他轻轻点了点萩原研二按在自己脑袋上带着安抚意味的手,笑道,“萩原君,不用安慰我。”
接触到花见月的目光,萩原研二的手一顿,他轻轻地笑了一下,“你这样,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说好了。”
花见月笑得眼睛弯弯的,“嗯……那就什么都不说了。”
“啊,小阵平发邮件说他今天晚上回不来了。”萩原研二忽然说,“看来他今天是见不到你了。”
“他们好像都比萩原君你忙。”
“我还是不要太忙米花町才会更有安全感吧。”萩原研二露出有点可怜兮兮的表情。
花见月没忍住笑了一下,“……也是。”
下午的时间流逝得很快。
夜晚的时候,从萩原研二公寓的窗户看出去能看到米花博物馆。
花见月怀着正好抱着本博物馆杂志,他指了指博物馆的方向,“萩原君,博物馆好像有了新的藏品。”
“七年的话,有变化也很正常吧。”萩原研二在花见月身边坐下问,“想去看看吗?”
花见月下巴抵在膝盖上,“应该会去看看吧,等zero或者小景……”
萩原研二莞尔,“我也能陪你去。”
“那太麻烦萩原君了。”
“啊。”萩原研二转过头看着花见月,似开玩笑一般,“小月你对我们之间的态度还真是完全不同啊,虽然我们认识的时间没有很长,但也算是生死之交……我可是如同之前所说有把小月当做很好的朋友呢。”
花见月因为很好的朋友这句话愣住,对……他还需要点亮萩原研二的红心,因为相处时间不算多,他几乎快要忘记这件事了。
花见月默了默,有种辜负了别人真心的感觉。
“好啦。”萩原研二又用力的揉了揉花见月的脑袋,“可以去睡觉了,明天zero应该就回来了,我会告诉他你在这里的。”
公寓只有一个房间,两个人需要一起睡,但花见月有注意到床不算很大,如果再多睡一个人可能会不太舒服。
更何况花见月也很自己又惯性钻人怀里打扰别人睡觉,所以他指了指沙发,“萩原君,我睡这里吧。”
“怎么可能让你睡这里?”萩原研二顺手拉着花见月的手,“睡床,不用担心,我睡姿很好,不会压到你的。”
花见月:“……不,我是担心我打扰到你了。”
“放心吧,你这么小一只打扰不到我的。”萩原研二不容拒绝的把花见月按到床上,“睡觉。”
花见月:“……”什么叫他这么小一只啊?
他鼓了鼓脸,戳了戳萩原研二的胸膛,“萩原君,你好大一只啊。”
萩原研二按住花见月的手闷笑,“抱歉,不该说你长得小。”
花见月缩了下手,嘟囔着,“如果我没有昏睡这么多年我也会长得很高的……”
不过花见月知足常乐,“还活着比什么都好。”
“对,还活着比什么都好。”萩原研二说,“睡吧。”
花见月乖乖闭上眼。
萩原研二侧过脸看着花见月,的确,或许是因为昏睡之后一直没有成长,花见月看起来依旧是少年模样,言行举止也是如此。
萩原研二又总觉得花见月这次回来好像变了些,他说不是哪里变了,思绪纷乱了一阵,萩原研二也闭上眼。
不知道是不是身边有人的缘故,萩原研二睡得也不是很安稳,甚至做了很奇怪的梦。
从那些古怪的梦境中睁开眼,萩原研二才发现不过凌晨,而自己的怀里已经钻进来一只蜷缩成一团的小猫。
微凉的呼吸落在他的颈侧,把他抱得很紧。
萩原研二一顿,他小心的,打算把花见月从自己怀里抱出去。
花见月微微蹙着眉,四肢都用上了,几乎是缠着萩原研二的腰和大腿,脸贴在了萩原研二的胸膛。
萩原研二一通操作没能让花见月松开他,反而让花见月把他蹭得起了一身火气。
少年的大腿贴着他,身上的浅香直往萩原研二的鼻腔里钻,让他有些沉迷。
意识到自己竟然因为花见月产生了反应后,萩原研二木着脸把手落在花见月的腰上,任由花见月抱着自己,甚至开始怀疑人生。
为什么和其他朋友玩闹他不会这样?
所以其实,难道他喜欢……男人吗?
难道他其实……喜欢花见月吗?——
作者有话说:谢谢老婆们支持,零点还有一更Ov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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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柯学篇 从来没有想过一直保持朋友关系……
花见月睡得很好,但是起床他看着萩原研二眼底淡淡的青黑色,心底充满了愧疚,“萩原君,你没睡好吗?”
萩原研二对上那双绿瞳,陡然想起昨天晚上的事,连呼吸都慢了半拍,他故作镇定的转过头,“……还好。”
真的还好吗?可是看起来完全没睡好……花见月在心底叹气,果然他这样还是太打扰萩原研二了。
“真的有睡好。”萩原研二揉了揉花见月的脑袋,“所以把你脑子里那些自己会影响到我的想法丢掉。”
花见月:“……”好叭。
“今天我要上班呢。”萩原研二弯腰看着花见月,“你可以一个人在这里等降谷吗?”
花见月回答,“我去波洛咖啡厅等他。”
“如果他今天不去波洛咖啡厅呢?”萩原研二问,“那你不是白跑一趟吗?”
“……”花见月沉默。
对哦……昨天降谷零也没有去波洛咖啡厅。
“如果一个人在家里害怕的话,也可以跟我走。”萩原研二说,“说不定还能见到诸伏呢。”
“你是去上班的,我怎么能跟着。”花见月迟疑了一下摇了摇头,“我还是去波洛咖啡厅看看吧。”
“那我送你去吧。”萩原研二没有再过多的挽留,“顺路。”
顺路吗?花见月有些狐疑。
萩原研二也没有给花见月拒绝的机会,把人塞进了车里,“放心,我车技很好的。”
花见月坐在副驾驶上,坐姿很老实,“萩原君,送我之后你会迟到吧。”
萩原研二笑了一声,“这个问题嘛,我觉得很快你就知道了。”
花见月的确很快就知道了,萩原研二的车技如他所说果然很好,速度又快又稳,如果不是当了警察的话,花见月甚至想,萩原君说不定可以去参与职业赛。
车子一路疾驶到了波洛咖啡厅,停下那一刻花见月抓紧了安全带,脑子都有些发懵。
“喏,怎么样?”萩原研二不自知的带了点孔雀开屏的意味,“我的车技很好对吧?”
花见月半晌后才缓过神来,慢慢地点头,“……是,萩原君,车技很好。”
他有点想吐。
萩原研二朝花见月招了招手,“脑袋伸过来。”
花见月不明所以的探头到萩原研二面前。
男人又握住了他的头发,给他编了辫子,“这样清爽点啦,夫人。”
这个称呼真叫人羞耻。
花见月耳朵泛红:“……萩原君不要调侃我。”
萩原研二目光扫过花见月的耳垂低笑。
花见月就在他的笑声中迅速解开安全带下了车,站在路边朝萩原研二挥手,“谢谢你萩原君,快些去上班吧。”
萩原研二又怔愣了一下,他看着站在路边的少年,莫名有种自己被妻子送出门的错觉。
这个念头让他抓紧了方向盘,有些无可奈何的笑了一下,他真是完蛋了。
眼看着萩原研二的车消失在视线中,花见月才步伐轻快的推开了波洛咖啡厅的门。
榎本梓看到花见月的时候笑了一下,“今天安室先生会来哦。”
“谢谢。”
“小月。”旁边有声音传来,“吃早饭了吗?”
花见月转过头去,看见冲矢昴坐在旁边,面前还摆着笔记本。
“冲矢君。”花见月在冲矢昴对面坐下,“今天没有去学校吗?”
冲矢昴合上笔记本,目光在花见月胸前的辫子上扫过,含笑道,“今天早上没有课,不过我觉得你可能会来这里,所以想来看看。”
花见月轻轻眨了眨眼,他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东都大学的课程这么松散啊?
“谢谢冲矢君关心,昨天的事……真是有些不好意思。”
“不用和我道歉。”冲矢昴说,“也不用和我道谢。”
花见月:“……”
冲矢昴两句话堵住了花见月所有想说的话,他闭了嘴,眼巴巴的看着冲矢昴。
冲矢昴递给花见月一部手机,还是微笑的模样,“我想你应该没有这个。”
“这个不行。”花见月连忙摆手,“冲矢君,这个——”
冲矢昴的表情很认真,“你如果很介意的话可以到时候还给我,但现在没有这个的话不好联系人对吧?”
花见月一顿,他看着面前的手机,虽然话是这么说,可毕竟这是手机……
“擅自把我的联系方式也留下来了。”冲矢昴又说,“到时候如果有事也可以给我打电话。”
花见月手指动了动,他觉得冲矢昴作为刚认识的人已经帮了他很大的忙了,等联系上爸爸妈妈的第一件事一定是还钱才行。
这样乱七八糟的想着,花见月忽然抬起眸来看向门口。
果然,他看见降谷零推门进来。
花见月一下子站起来,大概是知道自己离开了三年,以至于他站在原地张了张嘴没能叫出降谷零的名字来。
降谷零低垂着眸打电话,一开始也并没有看见处于视觉盲区的花见月,直到榎本梓提醒着,“安室先生,你的朋友在那边等你哦。”
朋友?
降谷零不明所以的转头看了过来。
最初的时候,他的眼底一片空白,甚至连手机坠落在地都不知道,他一步一步靠近花见月,抬起来的手有些颤抖。
“zero。”花见月终于还是极轻的叫了一声,然后露出极浅的笑容,“我——zero?”
降谷零猛地把花见月抱进怀里,用着很重的力道,完全的、毫无空隙的把花见月抱得极紧。
他略显急促的,灼热的呼吸完全洒落在花见月的颈项,却没有说话。
花见月慢慢地抬起手,回抱住降谷零,小声说,“zero,有人看着哦,不要这么抱着啦。”
花见月这句话说出来,降谷零却抱得更紧了,紧到花见月甚至觉得肩膀有些疼。
花见月大概知道自己三年给降谷零心理阴影了,他只能轻轻地拍着降谷零的后背,没有再说话。
倒是一直看着这一切的冲矢昴淡淡开口,“你抱的他很不舒服。”
降谷零这才看见了冲矢昴一般,他没有松开花见月,只是垂下眼眸没什么表情的看着冲矢昴。
“对啦。”花见月推了推降谷零,“那个前天我来过这里,是冲矢君帮了我……”
降谷零微微闭了闭眼,开口时声音有些哑,“好。”
他有很多话想问花见月,可此刻显然不是好时机。
他松开了花见月,慢慢地握紧了花见月的手,看向冲矢昴,“现在小月已经回到我身边了,谢谢你的帮助。”
冲矢昴站起来,淡淡的微笑着,“我帮的不是你,不需要你的道谢。”
降谷零微不可见的皱了下眉。
花见月看看冲矢昴又看看降谷零,“你们……认识啊?”
冲矢昴云淡风轻道,“不是很熟。”
降谷零握着花见月的手,低声问,“有没有吃东西?我先带你回家。”
“你不是还要工作吗?”花见月连忙说,“我在这里等你下班没关系的。”
“稍微请一天假也没关系。”降谷零浅浅笑了笑,“更何况,景光也很担心你,还有你爸妈那边,都需要说一声——啊,还有你背着我们认识的松田警官和萩原警官,也在帮忙找你。”
注意到降谷零前一句话,花见月小声说,“那不是……才不是什么背着你们认识的。”
随即花见月又解释道,“昨天晚上我就住在萩原君那里,他知道我回来了……他不是说告诉你了吗?”
降谷零一愣,告诉他了……对,萩原研二给他发消息说回来有个惊喜在等着他。
真是……
得知降谷零又要请假,榎本梓已经习惯了,她笑道,“反正是工作日,人不会很多,安室先生不需要担心这边。”
降谷零朝她露出一个歉意的表情来,他握住花见月的手说,“小月,我们走吧。”
花见月点了下头,又看向旁边的冲矢昴,冲矢昴指了指手机,示意手机上联系。
花见月略略点了点头。
上车之后,降谷零把手机递给花见月,“我觉得你回来的事还是需要自己和叔叔阿姨说,他们会很高兴的。”
花见月接过了手机,睫毛轻轻地颤了颤,有种近乡情怯的恐惧,降谷零微微倾身,给花见月系上安全带,一动不动的看了花见月许久,然后才转过脸说,“小月,不敢吗?”
花见月摇了下头,轻轻地吐出一口气来,拨通母亲的电话号码。
那边接通的很快,没等花见月说话,就开口问,“zero,是有消息了吗?”
花见月深深地吐出一口气,垂眸,轻声说,“妈妈,是我……”
……
挂断了电话,降谷零侧目看着花见月问,“阿姨怎么说?”
“说手头的事情处理完马上就回来。”花见月道,“她还说米花町的律师明天会给我送别墅的钥匙来,说起来,那栋别墅就在波洛咖啡厅附近呢。”
降谷零道,“所以今天晚上还是要和我一起住了。”
花见月极轻的点了下头,“zero和小景住一起的吗?”
“没有。”降谷零说,“住在一起很容易被发现的,如果你想见他的话还得等两天……啊,到了。”
花见月跟着降谷零进了电梯,他看着电梯屏幕上跳动的数字,忽然笑了一下。
降谷零看向花见月,“怎么了?”
“就是觉得有点好笑。”花见月说,“回来三天,我换了三个地方住。”
降谷零也轻轻地笑了一下,他本来也有很多话想要问花见月,可花见月回来后他又觉得那些都不重要了。
降谷零拉着花见月离开了电梯,他打开门,一只雪白的毛茸茸扑了过来,汪呜汪呜的叫着。
花见月迅速后退两步躲在降谷零身后,谨慎的看向那只白色的小狗,有些惊讶,“zero,你养了狗?”
“这家伙啊……”降谷零蹲下身来揉了揉小狗的脑袋,“之前一直跟着我,甩都甩不掉,怕它出事,我就带回来了。”
小狗十分骄傲的汪呜一声。
花见月也蹲下来,小心的摸了摸毛茸茸的小狗,“叫什么名字啊?”
“哈罗。”降谷零说着,握着小狗的爪子递给花见月,“哈罗,来和哥哥握手哦。”
花见月:“……”
哈罗是一只很黏人也很亲人的小狗,它在花见月身边嗅了嗅,很快就熟悉了花见月的气息,汪呜汪呜的朝花见月怀里蹭。
花见月后背靠着降谷零的床坐在地上,此刻微微绷紧了身体,只觉得毛茸茸的触感让他有些紧张,从小到大没有和小动物接触过,以至于他不知道该怎么和这只小狗相处。
降谷零在一旁看着花见月僵硬的动作,又噗嗤一声笑出来,他靠着花见月坐下,揉着小狗的脑袋,“小月,它很喜欢你呢。”
花见月转过头看着降谷零。
“真是笨蛋。”降谷零把哈罗放到了地上,任由小狗蹭着腿,“等之后再和哈罗慢慢联系感情好了。”
花见月慢吞吞的点了点头。
降谷零的视线掠过花见月侧边的辫子,“我一直在想,如果没有任由琴酒把你带走的话你肯定不会消失这么久的。关于这件事,我总是很后悔。”
花见月的呼吸一滞,他的声音有些艰涩,“zero,这不关你的事。”
“我的小月。”降谷零的气息把花见月完全笼罩,一惯清朗的声音有些低哑,“我很想你……我还有,还有很多话没有跟你说,那个时候我想,如果你再也回不来怎么办呢?”
“我已经回来了。”花见月主动拥抱了降谷零,轻声说,“zero,我回来了,不会再离开了。”
降谷零的脸埋在花见月的颈窝里,语调有些沉闷,“不会再离开了对吗?七年的时间,终于什么都结束了对吗?”
花见月眉眼弯了弯,“嗯,什么都结束了。”
“那么我们庆祝一下吧!”降谷零站起来取出红酒,他朝着花见月晃了晃酒杯,“小月,喝吗?”
花见月没有拒绝的理由。
降谷零肉眼可见的很高兴,他给花见月倒了一小杯,“虽然是庆祝,但是也要少喝一点才行。”
花见月接过酒杯,“其实我酒量还不错的。”
他指的是他之前喝过的那两次,不过降谷零的脸色却有些不大好看,“我们从来不带你喝酒的,说到底都是琴酒的错。”
花见月和降谷零碰了下杯,替琴酒说了句话:“……琴酒没有故意让我喝酒这种事情。”
降谷零侧脸看着花见月,少年抿过红酒的唇泛着殷红的水光,像刚出水的樱桃,看起来格外可口。
“小月对琴酒……”降谷零的声音很低,“有过动心吗?”
花见月一愣,他看着降谷零好像有些茫然,被降谷零那双眼睛专注的看着,花见月莫名有些心慌,他紧张之下把杯中的酒当水似的喝了,立马否认,“怎么、怎么可能啊,那种事情……”
“……”降谷零在花见月慌乱的动作下心沉了沉,“小月,你们不是一路人。”
“那个我当然知道啊。”花见月又倒了杯酒冷静下来,他都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什么,“zero,我对Gin他……或许曾经也有着些许好感吧,更多的是作为朋友的、如果可以做朋友的话。”显然,他和琴酒也不可能是朋友。
降谷零安静的看着花见月,他没有从花见月脸上看出半点勉强和难过,依旧是双眸亮晶晶的模样,他的心又放松下来。
他又和花见月碰了下杯,含笑道,“我们不说他了。”
“本来我也没说是你先提起来的嘛……”
“是我的错。”降谷零认错道,“我以后再也不在你面前提起他了。”
花见月轻哼了一声。
于是降谷零便和花见月说他失踪的三年里发生的事,还说三年前花见月失踪后松田阵平申请调离了原本的职位,为了更快的找到花见月。
花见月有些微醺,他眨动着水润的眸子,“……我这个算是灵异事件吗?”
“其实之前我们还找过很有名的高中生侦探工藤新一,还有白马探都来调查你的事。”降谷零说,“但是很遗憾,他们也没能破得了你的案子。”
花见月有些心虚,正常人肯定破不了吧,但是系统的存在也不能被人知道,花见月只能隐瞒下去。
说到这里,之前的事都已经差不多了,花见月看着杯中的酒,半睁着眼,“zero,我很抱歉……”
“不用说抱歉,我知道这不是你的本意。”说到这里,降谷零的手指摸上花见月的辫子,用一种开玩笑的语气说,“说起来,夫人,这是谁给你做的发型呢?”
花见月:“……”
他有些羞耻的听着这个称呼,“……是萩原君啦,他说这样会看着清爽一些。”
“清爽?”降谷零眯了眯眸子,捏着那截发尾,“的确清爽不少。”
“那……”花见月有些小心翼翼的看着降谷零,“zero为什么要这样看着我?”
降谷零的手指慢慢地移到花见月的下巴,他凑近了花见月,惊得花见月绷紧了身体,“zero。”
“小月还记得在酒吧那次的事情吗?”降谷零的呼吸洒落在花见月的唇间,他注意着花见月的表情。
花见月睫毛颤了颤,他当然是记得的,并且记得很清楚。
毕竟那是他第一次……和朋友接吻。
“其实我一直……”
降谷零的话没有说完,花见月迅速捂住了降谷零的唇,他有些不安的看着降谷零,却没敢说话。
花见月有种直觉,如果让降谷零把后面的话说出来,他们就不能再做纯粹的朋友了。
降谷零垂眸,看着捂在自己唇上的那只手,他慢慢地抬手握住了那白得过分晃眼的手腕,特别是在他过分黝黑的皮肤衬托下,白得甚至有些……色情。
“zero。”花见月轻声叫着,“你是不是喝醉了?”
降谷零想,他当然没有喝醉,他只是……只是太想花见月了。
就好像,现在出现在他面前,和他谈笑喝酒的人都是幻觉一样。
他用力的抱紧了花见月。
花见月愣了一下,他慢慢地抬起手落在降谷零的后背,轻声说,“我回来了,不会再走了,会一直留在这里,会一直陪在你们身边。”
一直……是多久呢?
降谷零抬起头来,看着花见月,他的眼底有着好像有着湿润的感觉,他问,“会一直跟我在一起吗?”
是看起来好像很脆弱的幼驯染,花见月从来没见过降谷零这副模样,他顿时心软得一塌糊涂,“就像以前一样,你,我,还有小景……”
就算是景光也……降谷零看着花见月一张一合的唇瓣想,如果是小月的话,就算是景光,他也不想……不想与之分享。
花见月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微微睁大眼看着面前近在咫尺的脸。
zero……又亲他了。
降谷零含着花见月的唇珠,温柔的、轻轻的舔舐着,吮吸着。
那颗小巧饱满的唇珠格外敏感,花见月因此浑身轻颤着,手按在降谷零的肩上。
“小月,你不想我说我就不说了。”降谷零在花见月耳边呢喃着,“你说的我们要一直在一起的,你不会再离开了……”
花见月的眸光闪动着,他张了张唇,“可是zero,不是这样的。”
“为什么不是这样?为什么这样不行?”降谷零握住花见月那条辫子,轻轻嗅了嗅,又轻轻地笑了笑,“小月,我从来没有想过一直和你保持着朋友的关系,只有你一个人这么想了……”
花见月有些仓皇的睁大眼,什么叫……只有他一个人这么想的?
明知道自己应该推开降谷零,可花见月脑子里却冒出另一道声音,又不是没有亲过,反正是好朋友,让他亲一下怎么了?更何况,他想要和朋友一直在一起的。
温柔的舔舐一点点的深入,花见月的呼吸也慢慢的急促起来,他的睫毛颤抖着,最终还是环上了降谷零的肩。
就算那样也没关系的……反正,反正也可以给他提供能量的。
降谷零的舌尖舔过花见月湿漉漉的眼,轻声安抚着,“别哭,我不会欺负你的,小月,我会保护你的。”
花见月慢慢地睁开潮湿的眼睫看着降谷零。
这个男人的指尖碰着花见月的眼尾,俯身温柔的亲吻。
“zero。”花见月抓紧了降谷零的衣服,被亲过的地方泛着一阵阵痒意,花见月的身体微微绷紧了,他小口的呼吸着说,“你真的想和我做吗?”
降谷零停下亲吻,垂眸看着花见月,他的目光又落在那根辫子上。
萩原研二并不是一个很容易接纳他人的人,看起来可亲但实际很有距离感,表面上的温和不代表他心里的认同。
但这样的人把花见月带回家,替花见月做了这样的发型……仅仅是朋友而已吗?降谷零的直觉告诉他不是这样的。
从小一起长大的景光对花见月是什么想法他们彼此之间再清楚不过,还有声称对花见月一见钟情的松田阵平,即便是顶着冲矢昴身份还要带花见月回家的赤井秀一,更别说还有个藏在暗处虎视眈眈的琴酒……
这些人,不管是他的朋友、对手,还是敌人,或多或少或许都怀抱着如他一样的想法。
他能仰仗的就是和花见月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幼驯染的身份,花见月的心软和对他们无尽的包容。
或许没有那么光明磊落吧。
但是他的小月真是不明白啊,他其实一直在害怕……降谷零的指尖轻轻划过花见月的唇,“如果小月不愿意的话,我不会勉强的。”
对上花见月轻颤的眸光,降谷零又重复的询问了一句,“所以小月,你愿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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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柯学篇 “小月明明就很喜欢。”(加更……
花见月怔怔的看着降谷零。
降谷零的眸子没有丝毫躲避,就这么看着花见月,平静的等待着花见月的回答。
“zero。”花见月轻声问,“……什么时候开始的?”
花见月不知道降谷零从何时开始有的这种想法,可是他想要知道。
“什么时候开始的……”降谷零的手指轻轻捏着花见月的耳垂,他说,“你要我说什么时候开始的我说不清楚,但我意识到的那天,是你十六岁生日的时候。”
“你或许忘了,那天放学后,有同性和你告白了。”
十六岁生日的时候?
花见月仔仔细细的回忆了一下,对他来说,那也就是三年前发生的事情,不是很难想起来。
花见月一年级的时候,降谷零和诸伏景光面临毕业季。
花见月入学的时候是作为新生代表发言,凭借着这件事,他那张过分精致的长相和名字迅速被学校其他人记住。
他性格随和,家境好,长得漂亮,很轻易就能交到朋友。
其中不免有同性喜欢他。
生日那天下午正好有社团活动,花见月收拾活动室,自然回去晚了不少。
也就是那个时候,有个同社团的男生把他拦在活动室门口,递给他情书说喜欢他。
当时花见月并不了解男生与男生之间还有感情,被震得说不出话来。
也是在这个时候,降谷零和诸伏景光到了社团门口听见这句告白。
降谷零还记得自己那个时候心底一瞬间涌上来的愤怒,或者说慌乱,那种……仿佛再晚一步花见月就会答应那个人交往的书。
因此他叫了一声花见月的名字大步跨进去,然后一把揽住花见月的肩膀,上下打量着对面的男生,“想要和小月告白的话,可以哟,先打过我和hiro呢。”
告白的男生看看明显高出他们许多的降谷零,又看看一旁笑容温和的诸伏景光,九十度鞠躬,“对不起,打扰了!”
“啊,这就跑了?”降谷零在心底松口气,却又十分做作的叹了口气看向花见月,“小月,这种人是不可以作为交往的对象的哦。”
花见月木着脸,“从来没有想过要和他交往……但是,原来男孩子之间也能谈恋爱吗?”
降谷零:“哈?”
诸伏景光:“……嗯,的确可以的呢。”
但不知出于何种缘故,他们三个人都没有在这件事情上过多纠结了,但很明显,降谷零有点心神不宁。
直到花见月的生日结束,诸伏景光和降谷零结伴离开的时候,降谷零才冷不丁说,“hiro,我觉得很不爽。”
诸伏景光转过头去,疑问,“不爽?”
“那个人……怎么敢说喜欢小月呢?”降谷零皱着眉,“真不爽,他怎么敢说呢?”
诸伏景光静默了片刻,“可是tsuki他……之后总有一天会谈恋爱的,就算不是男孩也是女孩。”
“哈?”降谷零别过脸不悦,“才不会,小月说了,要和我们一直在一起的。”
“就算这样说,我们马上就上大学了吧?到时候tsuki一个人在这里……”诸伏景光说到这里顿了顿,“到时候我们就不能再时时刻刻这样看着他了。”
当天晚上降谷零没能睡着。
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好几次后坐起来,恼怒的抓着头发。
什么叫小月总会谈恋爱的?
分明说了他们要一直在一起的,那怎么能因为谈恋爱分开呢?
他不要谈恋爱,小月也不要谈恋爱。
如果小月真的想谈,真的很想谈恋爱,那为什么不能和他谈呢?
这个念头在脑子里冒出来的时候,降谷零整个人都僵硬在了那里……什么叫跟他谈?
他想,是的,就是跟他谈。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花见月了,他们在一起不是更好吗?
降谷零的混乱了大半夜的脑子在这一瞬间清晰起来,他意识到自己为什么那么讨厌和花见月告白的人,为什么害怕花见月和其他人在一起。
因为他……喜欢花见月。
他也喜欢花见月。
不是习惯了保护,而是纯粹的喜欢。
他看着外面的那轮圆月,在明白了自己的心情后松了口气。
喜欢花见月,本来就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本来就是。
他曾想等花见月再长大些,他就告诉花见月这件事,但很遗憾的是,他没有等到花见月的二十岁。
还不到二十岁,这个少年就躺在了医院。
一直到现在,他们才算是真正的再次相遇。
可是花见月如此讨人喜欢,喜欢他的人那么多。
这让降谷零根本没办法再继续等待下去了。
他如此喜欢着的人……
会拒绝他吗?
对花见月来说,只有三年而已,对降谷零来说,却已经过去了十年。
十年,中间还有七年的分别。
花见月没办法想象,喜欢一个人十年是什么感觉。
他也从来不知道,原来zero喜欢他。
这让他怎么能拒绝得了。
他最在乎的朋友、也是家人,在无数个白天夜晚都会陪伴他,安慰他的人……
他微微闭了闭眼,手指有些颤抖的抓住了降谷零的衣服,“我不知道,抱歉。”
“为什么要和我说抱歉?”降谷零的吻落在花见月耳畔,声音轻柔,“小月,你不需要和我说这样的话,永远都不需要。”
花见月抬起脸,小心的亲了亲降谷零的脸——他本来想亲脸,可是这个姿势却亲到了降谷零的喉结。
柔软的、温润的,若有若无的触感让降谷零身体微僵。
很快,降谷零意识到这是花见月主动的吻,他明白这是花见月退步的、同意的信号。
他扣住花见月的后颈,亲了下来。
做好了心理准备之后,花见月没有多少障碍的接受了。
他的手搭在了降谷零的脖子上,承受着降谷零的亲吻。
从唇到舌尖,再到耳垂往下,落在了雪白的颈项上,舔上了喉结。
花见月的呼吸骤然收紧了,他抓紧了降谷零的衣服,有些轻促的喘息着,“zero。”
降谷零抬起眼皮看了花见月一眼,又垂下眼,从锁骨往下亲吻、□□。
这种被取悦般舔舐着的酥麻感让花见月浑身发热,密密麻麻的痒意钻了出来。
降谷零的手落在花见月衬衫的纽扣上,还没动手被花见月按住。
降谷零眼底露出一点疑问,“小月?”
花见月目光晃动了一下,看向旁边,“……那个,哈罗。”
就算只是一只小狗,被这么看着也会觉得羞耻的。
降谷零转头看过去。
小狗在旁边吐着舌头摇着尾巴,似乎没有明白这两个人在干什么,甚至欢快的凑过来想要加入其中。
下一刻,哈罗发现自己飞起来,然后被主人无情的丢到了客厅里。
房间的门关闭了。
哈罗:“汪呜~”玩游戏就不能带上它吗?
但没多久,门又被打开了。
哈罗站在门口,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主人把那个很香的人类抱进了浴室里。
哈罗:“汪呜~”
洗澡也不带它了吗?
……
浴室的墙壁是冰冷的,水温却是热的。
在温水的冲刷下,花见月的眼睛都睁不开,湿漉漉的长睫完全耷拉下去,呼吸也不安的颤抖着。
他也不敢看前面,不敢看降谷零的身体。
可是垂着眼睛的话,更容易看到下面。
降谷零的皮肤黝黑,所以……花见月慌忙闭了闭眼,把那团被平角裤包裹着的形状从脑子里撇出去。
太糟糕了,就算是朋友,就算认识了那么久,这么私密的地方也不可能看的。
花见月的衣服已经完全的湿透了,此刻贴在身上,他抬起脸,“zero,水……”
他想说的是把水关了。
男人却扣着他的腰,把他按在了墙上。
降谷零的手扶在了花见月的后背,替花见月挡住了冰冷的墙面,混着水亲了亲花见月,声音很轻,“小月,你别紧张,也别害怕。”
花见月本来没有多紧张的,但是降谷零这么一说,他反而感到有些紧张了。
降谷零的眼底带着笑意。
他说,“小月,要开始了。”
开始之前还要预告一下吗?
那还真是很有生活了。
但很快花见月就没法多想了。
降谷零的手是热的,身体也是。
他垂眸看着怀里听话的少年,看着花见月颤抖的长睫。
其实降谷零还有一些话没说。
意识到自己喜欢花见月的那天晚上,他甚至还做了个不能说出来的梦。
梦里的花见月如同现在这样,听话的任由他摆布,甚至无助的叫着他老公。
醒来的时候降谷零还骂了自己一句禽兽,毕竟他们都不过十几岁的年纪,他比花见月还大了两岁多一点。
如果年纪再小些,他肯定无法原谅自己做那样的梦。
当然,这件事他没有告诉任何人。
这种事好像也没办法告诉别人。
意识到自己喜欢花见月的时候,他紧张得不得了,生怕花见月知道后会觉得恶心和害怕,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十分老实,甚至尽力避开和花见月的身体触碰。
这件事很快就被诸伏景光发现了,诸伏景光当时就问了他,“你最近对tsuki的态度怪怪的,你们之间发生什么事了?”
降谷零装傻,“啊?没有怪怪的啊,只是马上要大学了,很担心他一个人在学校被欺负啊,也很舍不得他。”
这句话当然是认真的,一想到自己要上大学,花见月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可能会被人追求,说不定还会谈恋爱他就觉得完蛋了。
世界末日也不过如此。
诸伏景光只是怀疑的看了他一眼,随即拍了拍他的肩,“放心吧,tsuki并不是那么容易会喜欢别人的。”
是吗?
降谷零无声叹气,那是不是也不会喜欢他了,毕竟他们还是朋友……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
但也正是因为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他才会有着更多的机会。
如此依赖着他的、没办法拒绝他的……降谷零想,他的确没有那么光明磊落,因为是作为朋友的关系,完全被花见月信任的关系,所以他利用了这种关系。
让花见月这么乖顺的……
降谷零吻了吻花见月湿润的发丝,声音很轻,“小月,好喜欢……”
好喜欢小月啊。
是想要共度一生的喜欢。
花见月有些喘不过气来,他的下巴抵在降谷零的肩膀上,细声的呜咽着,“zero,难受……”
降谷零忍耐又安抚的亲吻着花见月的唇,声音低哑,“不难受。”
明明就很难受。
很撑的。
花见月的睫毛颤抖着,可怜兮兮的抓紧了降谷零的肩膀。
这种感觉真是,叫人害怕。
花见月绷紧了小腿和足尖,整个人几乎都要挂在降谷零的身上。
“小月。”降谷零低声的叫着,呢喃着,“小月好乖。”
花见月迷蒙的目光落在降谷零的脸上。
他耳朵也嗡鸣的,有些听不清降谷零的话,脑子里只有着扣在他腰间的那双手。
那双手上的老茧摩挲着他的肌肤,他无法控制的轻颤着,被迫含了眼泪。
“小月。”降谷零说,“好喜欢你。”
花见月攀着降谷零肩膀的手紧了紧。
尽管他之前阻止了降谷零说出来,可到底……这种时候是控制不了的。
“小月如果也喜欢我就好了。”降谷零这么轻叹着。
花见月不说话,只是颤抖着唇亲了亲降谷零。
如果是作为朋友的话,花见月想,他最喜欢zero了。
啊,还有小景。
毕竟他不是厚此薄彼的人,他很公平的,对朋友都很喜欢的。
这种时候怎么能想到小景,实在是太玷污他们之间的友情了。
和zero已经夹杂了这么不纯粹的感情了……不过这算是不纯粹吗?
只要是朋友的话,不管做什么都不算不纯粹吧?
花见月胡思乱想着,他的头脑一片混乱,根本不知道自己究竟想了些什么。
“小月,在走神吗?”
花见月骤然回神。
“还是我不够努力,才让你面对这种事情也能分神。”降谷零幽幽道,“或者,你在想什么人吗?”
花见月顿时绷紧了身体,“……不,没有想什么人的。”
“明明就有的。”降谷零的指尖划过花见月的后颈,有些怨念的说着,“你的身体告诉我了,你在想别的人,你想的是谁?”
花见月慌乱的摇头,他再怎么样也知道,这种时候绝对不能承认的,一旦承认,说不定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
降谷零目光微暗,但是没有再继续追问了。
之后,花见月也没有力气再去胡思乱想了,他的脑子完全被降谷零填满。
直到降谷零的动作缓下来。
“小月,这样你就看不见了。”降谷零亲了亲花见月的耳垂,呼吸灼热滚烫,“你也要看看?”
看看什么?
花见月浑浑噩噩的脑子还没理解这句话。
直到他的手撑在了洗漱台上,然后被降谷零抱了起来。
“小月。”降谷零在花见月身后叫着。
降谷零的声音里有着柔和的笑意,花见月却从中感受到了一点想干坏事的情绪。
降谷零咬着花见月的耳垂,“看镜子。”
镜子?
花见月朦朦胧胧的看过去,看到的那一刻他几乎是慌乱的移开了目光。
怎么能……怎么能这样。
这也太……太色情了。
“手伸过来,”降谷零就这么引导着花见月的手,去摸镜子里映照出来的,明显凸起的形状,“小月好能吃。”
花见月说不出话来,他闭了闭眼,“……zero,不要说这样的话。”
降谷零轻咬着花见月后颈,眼底露出点沉迷来,“小月不喜欢吗?”
花见月没有回答,他的话因为降谷零的动作中断了,断断续续中,根本说不出一句话来。
“小月好香。”降谷零的吻从花见月后颈移动着,“小月也很喜欢吧?”
花见月泪眼蒙眬的,他没有控制住,又看了一眼镜子。
黑白如此撞在一起,单薄平坦的小腹也被迫撑起来……那是挣脱了束缚的,和降谷零暴露在空气中的皮肤一样黝黑的形状。
现在那个形状在他的肚子里。
怎么能这样呢?
这样简直……太色情了。
“就像怀孕一样。”降谷零捏住花见月的下巴,让满脸羞耻的花见月看着镜子,他眉眼中染着几分恶劣的因子,“小月,怀的是我的宝宝对吗?”
花见月用力的摇了摇头,他有些看不清镜子里的自己,眼泪从漂亮的眼睛里滚落下来,看起来无比惹人怜爱。
花见月只能轻轻的呜咽着,让降谷零慢点。
降谷零很听话的慢了些,又看到了镜子花见月那双泪盈盈的翠绿色眼瞳。
像是夏日里被雨水冲刷过的绿叶,泛着晶莹剔透的光。
“zero。”
这道声音里隐隐约约的带着渴求。
明明降谷零说的,不欺负他的……
降谷零吻过花见月的后颈,慢声细语,“小月,我没有欺负你,是你自己说的慢些。”
洗漱台是如此的冰冷,花见月的小腿碰到了那冰冷的瓷板,他抬起了手指,慢慢地抓住了降谷零的手臂。
他轻轻的呜咽着。
听见花见月哽咽破碎的话,降谷零如此回答,“你明明很喜欢的。”
花见月的脚趾绷得很紧,手指抓着降谷零的手臂,无法自控的抓出抓痕来。
很喜欢吗?
的确是不讨厌的。
但是这种感觉……这种感觉太让人失控了,他有些害怕,因此难受的闭了闭眼睛。
“小月。”降谷零呢喃着他的名字,“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的对吧?”
一直,永远都是很重的词语。
花见月以前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朋友想要的一直是这样的一直,偏偏他还无数次强调着他们作为朋友要一直在一起。
真是笨蛋。
花见月想,真是笨蛋,毕竟哪里有朋友真的会一直在一起呢?
花见月的眼泪滚落着,“zero。”
降谷零轻轻的笑了起来,他贴在花见月的耳边说,“肚子里的宝宝需要营养,小月,你需要多吃一点才行。”——
作者有话说:lsp来了……[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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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柯学篇 “对我们都是一样的对吗?”(……
潮湿的空气一点点的散去了。
花见月的眼睫都是湿漉漉的一片,他没有力气的被降谷零抱在怀里,身体贴着降谷零,“……zero,结束了吗?”
声音泛着鼻音,带着几分哑意,听着格外可怜。
看来是累了。
“小月,我记得……”降谷零说,“出力的是我啊。”
花见月脸上泛着潮红,听见这句话抬起眸,想瞪降谷零一眼,最终也只是恶狠狠的咬在了降谷零的肩上。
降谷零感受到花见月湿润的舌尖,身体紧绷了一下,轻轻地咬了咬花见月的耳尖,“累了就休息。”
“那你……”花见月的声音很低,有些羞耻,“不要再、不要再动了。”
降谷零无声的笑了笑,“小月,就算要我离开……你也得配合一下。”
好不容易平复的呼吸又急促起来,花见月忍不住抱紧了降谷零,脸贴在降谷零的肩上,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小月,要清理干净。”降谷零的声音在花见月耳边响起,“所以你再忍耐一下。”
花见月的脑子迷糊到了极点,在水下的身体浮现出一层浅浅的绯色。
“别咬着我的手指,小月,松开。”
花见月低低地呜咽着,摇着头。
“这样的话,一时半刻可结束不了啊。”降谷零似乎是在叹气,“小月,这么喜欢,我当然是要满足你的。”
花见月:“……”
他的本意并不是这样。
降谷零用浴袍把花见月包裹着,抱出了浴室。
哈罗已经趴着睡了一觉,它没有时间的概念,只知道已经过去了很久,外面的夕阳挂在天边。
浴室的门终于打开了,它的主人又把那个人类少年抱了出来。
哈罗吐着舌头摇晃着尾巴,跟在主人身后钻进卧室里。
降谷零把花见月放在床上,他的手指捋顺了花见月的发丝,眸光温和的垂首亲了亲花见月的唇。
从未有过变化的少年就那么安静的躺在床上,闭着那双漂亮的猫瞳,一切如从前那般。
眼看哈罗想要爬上床,降谷零抬手抱起哈罗,轻声说,“不可以打扰哥哥睡觉,跟我出去吧。”
哈罗:“汪呜~”
降谷零拉上房门,心情很愉快的开始动手准备料理。
直到有人按了门铃。
降谷零抬眼看去,停顿了片刻,离开了厨台去开门。
“zero。”诸伏景光背着贝斯包,他拉下口罩看向屋内,“tsuki呢?”
降谷零后退一步,回答,“在睡觉。”
“睡觉?”诸伏景光疑惑了一下才转头去看降谷零,他的目光从降谷零的脖子看到手臂,呼吸微微一滞,“你……”
降谷零微微撇开脸,“如你所见那样,hiro。”
诸伏景光放在门槛上的手一点点收紧,声音有些艰涩,“小月,同意的?”
“你先进来吧。”降谷零后退一步,又顿了顿才说,“我不可能强迫他的。”
诸伏景光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看了降谷零许久才慢慢地进了屋。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很熟悉对方也很了解对方,或许诸伏景光比降谷零本人还要早些知道降谷零喜欢花见月,他本不应该掺和进好友们的感情。
可喜欢这种事情本来就是无法控制的,更何况花见月谁也不喜欢。
诸伏景光看向料理台,他声音很低,“我去看看他。”
降谷零安静的看了诸伏景光半晌才开口说,“hiro。”
“小月对你也没有那种感情吧。”诸伏景光说,“zero,你利用了他的心软、愧疚,和对我们的包容。”
降谷零神色平静,“你说的没错,但是我并不后悔。”
“我当然知道。”诸伏景光沉默了一会儿,他说,“zero,这件事上,我想我们的想法或许也算一致。”
降谷零看向诸伏景光。
“更何况。”诸伏景光淡淡的笑了笑,“相比起我,我们更应该小心其他那些人不是吗?”
降谷零明白诸伏景光的意思,也的确是如此,因为其他人,他才会这么着急的、迫不及待的……
诸伏景光放下了贝斯,推开了房门。
他合上门,隔绝了降谷零的视线,也把那只精神抖擞,想要跟进来的小狗挡在了外面。
花见月睡得看起来并不算很熟,鸦羽般的长睫覆盖在眼上,眉毛却轻轻的蹙起来,依旧是少年的清润模样。
和七年前没有任何不同。
tsuki……诸伏景光想,回来了,真是太好了。
诸伏景光伸出手,轻轻的抚摸了一下花见月的脸,他的目光晃动了一下,看到了少年脖子上的吻痕,明晃晃的,如同亲吻者堂而皇之的宣告。
酸涩的嫉妒萦绕着诸伏景光的心脏。
诸伏景光的指尖落在了花见月的颈项上,他按住了那个吻痕,仿佛这样就能看不到了。
只是他的手一碰过去,少年应激般的蜷了下身体,嘟囔着推开他的。
那句含糊不清的话里,诸伏景光只听见了zero别闹这样的字眼。
诸伏景光无声的将手指移到花见月的唇上,他定定的看着花见月,随即俯身在花见月耳边轻声说,“我不是zero。”
不知道是不是被打扰了,或者是花见月本来就没有睡得很熟,他的长睫轻轻的抖动着,然后睁开了眼睛。
还迷蒙的眼中映照出诸伏景光那张带了点胡茬的脸。
花见月眨了下眼,还以为自己在做梦,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直到诸伏景光轻笑着把他额上的发丝捋开,他才慢慢地睁大眼,“小景!”
“是我。”诸伏景光含笑着,“听说你回来了,所以我也来了。”
“那你……zero不是说这两天你回不来吗?”
花见月一下子坐起来,也不知道扯到了哪里,他喉间溢出一丝极轻的呜咽。
“后面的事不需要我也没关系。”
听见花见月那掩饰不住的猫似的轻吟,诸伏景光的眸色暗了暗,他扶住花见月的肩让花见月坐起来,“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花见月的耳朵一下子红了,他连忙摇头,不太好意思和诸伏景光说这些,“没有。”
诸伏景光的目光落在花见月泛红的肌肤上,垂眸,“tsuki和zero……在一起了吗?”
“不是那种……”花见月微微别过脸,还是觉得这种事说起来有些羞耻。
“没有在一起对吗?”诸伏景光说,“没有交往,也没有谈恋爱。”
花见月下意识点头,当然是没有的。
诸伏景光嘴角勾勒出一抹极淡的笑意,他轻声说,“那就好,毕竟小月不会抛下我的。”
“当然不会。”花见月连忙说。
“tsuki。”诸伏景光的手撑在花见月的侧脑,“那个时候我说,我有很多话想对你说。”
花见月的睫毛抖了抖,又悄悄的缩了缩脑袋,“啊,我记得……但是小景,我现在好累哦,如果你想说的话,可不可以现在不要说啊。”
花见月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像一只小蜗牛一样,慢吞吞的想要缩回自己的壳里。
诸伏景光没有强迫花见月现在就要听他说,他只是摸了摸花见月的脑袋,“好。”
花见月又悄悄的看了诸伏景光一眼,诸伏景光的表情一如既往的温和,没有半点不开心。
花见月偷偷松了口气,小声说,“小景,我们出去吧。”
“不睡觉了吗?”诸伏景光问。
花见月嗯嗯的点着头,“不睡觉了,晚上会睡不着。”
他对上诸伏景光带笑的眼又飞快移开,看向诸伏景光的胸膛,手指动了动,花见月的指尖触碰上诸伏景光心脏的位置,“小景,已经完全好了吗?”
分明隔着一层布料,但诸伏景光却觉得自己感受到了花见月指尖的温度,他的心脏莫名的泛起了密密麻麻的痒意,于是他握住了花见月的手。
“小景?”花见月疑问的看着诸伏景光。
诸伏景光声音很低,“……已经好了。”
“我看看。”花见月去扒拉诸伏景光的衣服,“让我看看留疤没有。”
诸伏景光任由花见月扒拉自己的衣服,他安静的看着花见月的动作,目光跟着花见月的手移动。
花见月的动作停滞了一下,他的手指慢慢的碰上了诸伏景光的胸膛,胸口处有着极淡的疤痕,若不细看自然是看不出来的。
他鼻尖有些泛酸,指尖轻轻的触碰着那浅浅的疤。
他没有注意到诸伏景光骤然绷紧的身体,也没有注意到头顶有些沉的呼吸和那双暗沉的眸子。
花见月声音有些哑,“……小景,很疼吧?”
“……”诸伏景光低声说,“不疼。”
“明明就很疼的。”花见月的眼底泛了泪光,眼尾有些红,他看着诸伏景光,“那个时候,流了好多血。”
诸伏景光脱口而出,“那你亲亲它,它就不疼了。”
说完,诸伏景光立马懊悔起来。
他怎么能说得这么直白,若是吓到了tsuki怎么办?
花见月果然愣了一下,但他只是歪着脑袋想了想,“小景,你谈恋爱了吗?”
诸伏景光没跟上花见月的思路,“什么?”
“这种话应该是情侣之间很亲密的情话。”花见月说,“小景说得好顺畅,所以我觉得,小景是谈恋爱了吧?”
诸伏景光看着花见月认真的神色,一时竟觉得有些哭笑不得,他定了定神才慢慢道,“我没有谈恋爱,并且不会谈恋爱。”
花见月又歪了下脑袋,这个动作尤其像一只小猫。
诸伏景光就这么看着花见月,眼底流露出复杂的情绪来,“tsuki。”
“对了小景。”花见月指了指诸伏景光的下巴,“这个是……”
“嗯。”男人用下巴上细细的胡茬轻轻的蹭了蹭花见月的指尖,“最近刚留下来的,如果你不喜欢的话,我会刮掉。”
花见月指尖被胡茬扎得发痒,他还在迷糊诸伏景光说他不喜欢的话就刮掉这句话,那种微妙的感觉又浮上来了。
他倏地收回手,干巴巴的笑了一下,“小景,我们出去吧。”
诸伏景光手中一空,他慢慢地握紧手,只是轻声问,“tsuki,相比起我,你会更喜欢zero吗?”
花见月一哂,“为什么要这么说,我明明都是一样喜欢的。”
“zero的确很讨人喜欢吧,在学校的时候也是,人气很高呢。”
“你在学校的时候人气也很高哇。”花见月说,“大家都很喜欢你。”
诸伏景光低头,他又看到了花见月脖子上的吻痕,鲜红的,如同在宣告着主权一般。
他的指腹再次落在那个吻痕上,靠近花见月,轻轻的笑了一下,“那么,tsuki对我和zero之间的感情不同吗?”
花见月能感受到的,诸伏景光的指腹很烫,落在他的颈项上,让他不自觉有些颤栗。
他微微偏过脸,“感情也……没有什么不同的。”
“所以,对我们都是一样的对吗?”诸伏景光问。
花见月迟疑了一下,慢慢地点了点头。
诸伏景光眼底也露出笑意来,他靠近花见月,吻轻轻地落在了花见月的锁骨上。
敏感的皮肤被胡茬扎了扎,花见月又哆嗦了一下,睫毛颤抖着没有说话。
因为他自己承认的、同意的,他对景光和零都是一样的,花见月再迟钝也不至于到这种时候还不明白诸伏景光的意思。
但是这样、这样真的好吗?
“tsuki会一直在zero这里住吗?”诸伏景光又问。
“……不。”花见月低声回答,“明天会住到zero工作附近的别墅里去。”
“没有人照顾的话,tsuki一个人住也没问题吗?”胡茬又扎到花见月的耳畔。
花见月嗯了声,他抬眸对上诸伏景光的目光,小声说,“小景,这是在zero家里。”
诸伏景光笑了起来,这次他的吻落在了花见月的唇上,一触即分,“我知道,我又不是什么禽兽,怎么会在现在对你做些什么?”
花见月:“……”
有点丢脸。
他目光胡乱的移动着,“……总之现在,该出去了。”
诸伏景光说好。
花见月掀开被子,只一瞬间他又慌忙遮住,满脸通红。
降谷零给花见月穿的浴衣,没有束缚的浴衣滑落在两侧,那两条白皙光洁的大腿也暴露在外,上面还有着降谷零留下来的指印和咬痕。
诸伏景光亦是看得清清楚楚,他按耐着自己心头的酸涩和妒意,温声道,“没关系。”
光亮从门口照射进来,降谷零出现在门口,“小月醒了吗?”
花见月嗯了声。
“可以吃饭了。”
降谷零三两步来到床边,弯腰看着花见月问,“有没有力气?我抱你。”
“不用,我可以。”花见月余光瞥见诸伏景光那低垂的眉眼,慌忙拒绝,“zero,我能自己走的。”
这顿晚餐显得有些安静。
花见月捧着碗,看看降谷零又看看诸伏景光,没忍住开口,“你们……该不会吵架了吧?”
降谷零说,“没有。”
诸伏景光说,“不会吵架。”
“可是你们为什么一句话都不说?”花见月抿了抿唇,他眼底闪烁着狐疑之色,“你们真的没吵架吗?”
“放心吧。”降谷零说,“绝对没有。”
花见月看向诸伏景光。
诸伏景光:“没有。”
花见月这才放了心,笑盈盈的,“对嘛,平时又不能这样聚在一起,大家都要好好的才行。”
晚饭之后,诸伏景光是要离开的。
他看向旁边和小狗一起玩的花见月,又收回视线和降谷零说,“不要对tsuki太过分。”
降谷零把碗放进橱柜,淡淡的笑了笑,“我有分寸。”
诸伏景光敛眉掩下眸中的神色,他平静道,“你该知道,这件事上我不会相让的。”
降谷零整理好厨台,看向诸伏景光,“我很清楚你的想法,hiro,我也不会把小月相让出去的。”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均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势在必得,又互相移开视线。
朋友是朋友,可即便是再要好的朋友,这种事情上也不可能放手。
……
第二天中午的时候,花见月在波洛咖啡厅见到了母亲的律师,拿到了别墅的钥匙和现金。
降谷零本来还想送花见月去别墅,被花见月无奈道,“工作结束之后再来找我也没关系,反正这里也很近的嘛。”
降谷零拢了拢花见月的衣襟,遮住花见月脖子上的痕迹,“如果有事记得给我打电话。”
“放心吧。”花见月笑容灿烂,“我又不是什么笨蛋,真的遇到解决不了的麻烦肯定会找你的。”
降谷零还有些不放心,“那……”
“好啦,你去工作吧!”花见月把降谷零推进咖啡厅,“我先走了。”
别墅就在冲矢昴住的21番附近,附近22番据说是个科学家。
花见月握着钥匙要进门的时候正好碰到冲矢昴从外面回来,冲矢昴身后还跟着两个小学生。
花见月看见冲矢昴的时候打了个招呼,“冲矢君,中午好。”
冲矢君脚步一顿,朝着花见月走来,“你这是……”
“我以后就住这里啦。”花见月眉眼弯弯的,“可能要仰仗冲矢君多多关照了!”
“我很乐意。”冲矢昴轻轻地笑了起来,“这样的话以后就是邻居了……”
“对哦。”花见月的视线移动,落在冲矢昴身后的两个小学生身上,“这是冲矢君的弟弟妹妹吗?”
“像吗?”冲矢昴垂眸看了一眼两人,介绍,“灰原哀和江户川柯南……灰原哀就住在隔壁的阿笠博士家。”
花见月低头对上江户川柯南的目光,他微微眨了眨眼又看向灰原哀,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灰原哀看着他的时候好像是……害怕?
怎么可能?
花见月心想,他都没见过这个孩子。
花见月又垂眸看了一眼似乎有些发抖的女孩,迟疑了一下,“不过冲矢君,这位小妹妹看起来好像有些不舒服……”
“你和这位大哥哥聊。”柯南抬头看向冲矢昴,“灰原可能是累了,我先和她一起去找阿笠博士吧。”
“灰原?”
灰原哀没有看花见月也没有看冲矢昴,慢半拍的跟着江户川柯南离开。
“灰原,你怎么了?”江户川柯南小声问,“那个人有什么不对劲吗?”
“那个人……”灰原哀的声音还有些发抖,“我见过他,三年前的时候,在琴酒身边……他是组织的人,是不是组织知道了我在这里……”
“灰原,你先不要着急。”
“昴先生是知道他的身份的。”灰原哀站定看向江户川柯南,“为什么昴先生看起来和他还这么……这么亲近的样子?他不怕暴露身份吗?”
花见月看着两个小学生的背影没有多想。
他收回视线看向冲矢昴,“阿笠博士?就是那个科学家吗?我听ze……我早上的时候听透说过。”
“嗯,是他。”冲矢昴点了下头,又问,“你一个人……需要帮忙吗?这栋别墅一直没住人,应该会需要打扫吧。”
“不用,妈妈告诉我昨天她已经请人帮忙打扫过了。”
冲矢昴眯着眼微微的笑了笑,“既然打扫了,那么介意我此刻上门做客吗?参观一下你的家。”
“当然不介意!如果冲矢君愿意来的话!”花见月很高兴,“而且我也准备了礼物给冲矢君……本来想安顿好了之后登门拜访的。”
冲矢昴跟在花见月的身后进了门。
这栋别墅整理的十分整洁,装修也称得上豪华,别墅后面的院子里甚至有着游泳池,游泳池旁边架着秋千。
冲矢昴问,“很难打扫吧。”
花见月回答,“因为我不习惯家里有更多的人,所以会有人上门打扫。”
“一个人住这里不会觉得害怕吗?”
“嗯……”花见月认认真真说,“如果我害怕的话,朋友会过来陪我一起的。”
“陪你一起?”冲矢昴的语调慢吞吞的,“睡觉也会一起吗?”
“这也很正常呀。”花见月的语调轻快,“反正从小到大,我经常和他们一起睡啦。”
冲矢昴一步一步跟在花见月身后,停在了游泳池旁边,“看起来关系真的很好,那天那个萩原警官,也是如此吗?”
“萩原君不太一样的,不过大家都是朋友……因为都是朋友,好像都差不多。”花见月说到这里还觉得有些苦恼,“冲矢君,朋友都是差不多的对吧?”
冲矢昴垂眸,他半遮着那双绿色的眼瞳,脑子转动了一下才回答,“对,朋友都是一样的。”
“对,朋友都一样的。”花见月兀自点头,“所以对待朋友也不能厚此薄彼,得公平公正才行。”
公平公正吗?
花见月转过身来,“我们继续往楼上看看吧,我也没来过这里,不知道二楼和三楼是什么诶——冲矢君!”
哗啦一声,冲矢昴已经落水了。
花见月没料到冲矢昴距离自己这么近,他一转身冲矢昴在后退之间掉进了游泳池里。
花见月被吓了一跳,他不知道冲矢昴是不是会水,连忙跳下水去,游到冲矢昴身边,“冲矢君,你还好吗?”
冲矢昴没说话,但是似乎眼镜已经掉进了水里,也不知道是因为看不清还是怎么样。
花见月怕他溺水,只得一只手抱住冲矢昴,一只手去扶着池岸,让冲矢昴上岸。
冲矢昴扶着池岸,晃了晃脑袋才说,“没事,只是眼镜掉了……”
他的声音忽然顿时,微眯的眸子看向花见月的颈项。
这一来回的折腾,花见月堪堪遮住脖子的衣领贴在颈项上,却正好露出脖子上的吻痕。
花见月不明所以,“冲矢君?”
冲矢昴的手动了动,似乎是有些脱力般,他躺在岸边闭上眼。
“冲矢君!”花见月被吓得不轻,连忙扑到冲矢昴身上,“你别,别吓我。”
第一天朋友来自己家就出事的话,花见月简直不敢想象……说不定到时候他和松田阵平重逢第一面就是在警察局。
当法制咖,铁窗泪。
这样一想,花见月觉得自己完蛋了。
“……”
听见花见月声音的哭腔,冲矢昴的手抬起落在花见月的腰上轻轻按了按。
花见月猝不及防,整个人趴在冲矢昴身上,他有些呆懵的看着冲矢昴。
冲矢昴另一只手轻轻拉开了花见月的衣领,看见了更多的痕迹,落在他的眼中,尤其刺目。
“冲矢君……”
花见月莫名有些紧张起来,他的手还按在冲矢昴的胸膛上,现在的姿势……实在有些古怪。
花见月还感受到了冲矢昴的心跳,就在他的手下,一声又一声,似乎尤其急促。
“这些……昨天见面的时候还没有。”冲矢昴的指尖划过花见月的颈项和喉结,他的声音有些哑,“也是你的朋友留下的吗?”
被发现了……被发现了这些。
还被发现是朋友留下的。
花见月睫毛抖了抖,他按在冲矢昴胸膛上的手松了松,含糊不清的,想要从冲矢昴身上起来。
“别动。”后腰的那只手微微用了点力,“……疼。”
“哪……哪里疼?”花见月不敢动了,他眼巴巴的看着冲矢昴,“是不是我把你按疼了?还是因为下水的原因……”
真好骗啊。
冲矢昴的手移到花见月的后颈,他坐了起来。
花见月被吓了一跳,本能的抓住了冲矢昴的衣服,“冲矢君……”
冲矢昴睁开眼看着花见月,“你还没告诉我。”
“告诉什么……”花见月愣愣的看着面前这双绿色的眼瞳,那种微妙的、无法言说的熟悉感又冒了出来。
这种感觉像是谁呢?花见月如此想着。
冲矢昴似乎并未发现花见月的怔愣,他凑到花见月的眼前,几乎与花见月呼吸交融,他问,“是安室透吗?”——
作者有话说:阿卡伊:贴贴贴贴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