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我的大放厥词,琴酒的长眉轻轻一挑,转头看向我,又不是真的看我。
或者说他看了我一眼,就被我身后发生的画面吸引了注意力。
我疑惑地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结果看到的只有伏特加。
不过是紧紧抱住自己的伏特加。
我茫然了:“伏特加,你怎么了?冷了?”
家里暖气开得很足啊,我都是直接穿的短袖短裤,伏特加比我穿的都厚,我还一贯是最怕冷的那个,不应该啊。
难道是伏特加最近身体素质欠佳?我已经准备好等伏特加一说“是”,就马上举报,让琴酒给伏特加增加训练量,反正受苦的不是我。
伏特加没有回答我,反而依旧抱着自己,还一脸警惕地说:“英子你不可以对我下手。”
从未想过伏特加还能这么给自己贴金,我嘴巴都震惊地张圆了:“你没事吧?你是最壮的吗?请勿对号入座。”
伏特加还是不肯放下他的手:“不是在说我吗?难道你还想对大哥下手?”
我一噎。
这话怎么说呢?
我。
我。
臣绝无此心,臣不敢,臣怕死。
“够了,把你的手放下。”琴酒“啪”的一声把筷子拍在桌子上,“她的话你也信?你的脑子呢?”
被骂了的伏特加讪讪地放下手,嗫嚅了下,没出声。
我得意地对着他撇撇嘴,仗着坐在琴酒身边,那叫一个狐假虎威,还把手放在脖子上比划了两下,就差用口型说点什么鄙视的话了。
当然我也确实想说,就是被琴酒打断了。
“就知道看他?你以为我在夸你吗?”教训完伏特加,琴酒就开始教训我了,“离我远点。”
我不开心地撅起了嘴,又不敢跟琴酒对着干,就只能灰溜溜地搬着椅子坐回去,跟伏特加隔着桌子用眼神吵架。
翻译过来就是“都怪你”“都怪你”的无限循环。
琴酒看着我们两个没出声,但是也没闲着,耳朵是不吵了,但是估计眼睛觉得更吵了。
只是,琴酒真的是个好领导,看在大过年的大家都不容易的份上,没有继续骂我们,而只是散发冷气。
察觉到不妙的气息,我和伏特加见好就收,没再继续给对方甩锅,而是老老实实埋头干饭。
吃饱喝足,伏特加去洗碗,我背着手视察了一下伏特加的洗碗工作之后,就从零食柜里精挑细选了一袋山楂条,陷进了懒人沙发里开始看红白歌会。
红白歌会某种意义上类似于种花家的春晚,也是阖家一起看的节目。只是比起春晚是相声小品歌曲舞蹈大杂烩的“大家一起包饺砸”,红白歌会是歌舞居多,艺人们会分成红组和白组对抗,就跟日本剑道的红白对抗一样,或者说红白歌会的名字就是来源于此。
这还是我第一次看红白歌会,可以说是充满了期待。哦,倒也不是期待第一次看的节目有多好看,主要是今年的红白歌会是我女儿第一次登上红白歌会的舞台。
多巧呢,我女儿的第一次登台红白,也是我第一次看红白。这说明什么?这说明我和我女儿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没有血缘关系但十足十亲生的母女啊!
婉拒了我并没有诚意的投喂——因为我起都没起来,就是纯问琴酒要不要吃,琴酒语气里带了几分费解:“你不是说吃不下了?还吃?”
如果是别人,可能问这句话只是单纯的不解。
但是换做是琴酒……要不是语气比起骂我的时候温柔(?)了不少,我还真的会觉得他在嘲讽我。
别笑,琴酒现在的状态真的很温柔了。
我站起来转个身,双膝跪到懒人沙发上,胳膊趴在沙发的靠背上,看着银发男人现在的样子。
他坐在沙发上,优雅地翘着二郎腿,又整个人有一种难得懒洋洋的姿态,半掀起眼皮看我,一向冰冷的薄唇都露出了些许弧度。
真的能把我迷得五迷三道的。
原本是想要跟琴酒犟嘴,告诉琴酒实际上我可以有两个胃,一个胃用来装饭,一个胃用来装零食,可是,琴酒现在这个样子,实在是太,太有感觉了,太有那种帅哥具有的氛围感了。
以至于一向不正经的我也没办法说出点不正经的话来打破这种感觉。
我就只能呆呆地看着他,一时间连眼睛都不能控制,看得都干涩了才想起来要眨眼。
琴酒今天心情看起来是真不错,他被我的样子蠢到了,都没骂我,而是轻轻地笑了。
该怎么形容呢?
琴酒又不是面瘫,不具备笑的能力。他笑的次数其实还蛮多的,就是冷笑比较多,当然我对他的笑印象最深的还是充满杀气的那种露出一口白牙的鲨鱼笑,总能把年纪还小的我搞得又害怕又觉得刺激,看了又看的那种。
所以说,他这种难得的,如同春风初绽的笑,太反差了。
也太好看了。
我就是又想过去驱邪,大喊一声“不管你是谁,给我从琴酒大哥身上下来”,又舍不得动,还又蠢蠢欲动想要拍照。
实在太美,再怎么ooc,也想永久保存。
没控制住,我喃喃出声:“大哥,你好帅。”
出声我就后悔了,我真的生怕琴酒一被我夸就又傲娇起来,收起笑,切换回之前的模式骂我是笨蛋。
光骂倒也没什么,我都习惯了,甚至一天不听到琴酒骂我我都有点浑身不舒服思密达。
我主要是舍不得。
稀奇了,琴酒没有骂我,也没有把笑收起来,而是饶有兴趣地挑起眉梢,唇角勾得更深:“哦?”
“我洗完了!现在到哪里了,女儿出来了吗?”伏特加兴冲冲地过来,对上我的死鱼眼就是一愣,“英子你怎么这么看着我?”
我面无表情地冷哼一声:“伏特加,你真的很烦我。”
44.
烦归烦,除了懊悔没再琴酒收起笑之前拍照之外也没办法,我还更知道,要是拍了,琴酒就不仅仅是收起笑了,可能还会没收我的手机并砸之。
唉,琴酒大哥的新年礼物,太珍贵了,珍贵的东西转瞬即逝,正常的。
说是埋怨伏特加,但是我还是很快就不计前嫌,跟伏特加一起期待起我们女儿的出场。
“还有几个啊?”
“应该是下下个。”
“那下个出来之后我就去准备关灯。”伏特加把应援棒分给我,拍拍胸脯保证。
我感动了:“伏特加,你真是好人!”
伏特加谦虚摸头:“好说好说。”
看着我们两个演戏的琴酒警告我:“……你敢把手上的东西掉在地上试试。”
我一秒老实,从旁边的纸抽里抽出纸擦手,并鬼鬼祟祟地趁琴酒不注意,又心虚地在地上擦了擦。
好险,差点被打。
盼望着盼望着,女儿的节目终于上了,我和伏特加一起在黑暗中挥舞着应援棒喊应援词。
比我更有眼色的伏特加怕不小心打扰到琴酒,还是直接蹲在我旁边,真的很努力了。
女儿她们团唱的歌是我女儿的新单,c位就是我女儿,看着宝贝闺女穿着漂亮的蓬蓬裙在电视上跳舞,搞得我都忍不住热泪盈眶。
别看琴酒不怎么看电视,但是作为我们黑衣组织的topkiller,家里的电视机就算不怎么使用,也是超大屏幕的顶配,也算是便宜了我。
绝佳的视听盛宴,比起我之前缩在小阁楼里真的好太多了。
感动得我在女孩子们ending结束后,不等伏特加打开灯,就噔噔噔地跑到了琴酒身边。
我一屁股坐在琴酒旁边,抱起他的胳膊就开始熟练地蹭:“琴酒大哥,我要永远追随你!”
琴酒:“松开。”
我才不,今天是今年的最后一天,我已经确定了,琴酒不会揍我的。
45.
然后我就被琴酒敲脑袋了。
琴酒,一款致力于要给我被揍的完整一年体验的,霓虹好领导。
46.
贝尔摩德曾经问过我为什么那么痴迷于追我女儿,毕竟在知名好莱坞女星看来,我女儿比起她来着实是不够看,腿没她长,长得更没她好看,就是一个普通的女团成员。
对此,我只是解释我有亲妈滤镜。
因为我真的无法解释我喜欢我女儿的契机,是痛苦时候刷到的慰藉。
一个从小就在黑衣组织里长大的成员,怎么会因为终于能被黑衣组织安排工作而痛苦挣扎呢?我应该和其他人一样,跃跃欲试想要为黑衣组织做更多的贡献,而不是看到有叛徒被处决就差点吓哭,又被琴酒用眼神吓住。
哭也不敢哭,怕也不敢怕,说也不敢说。
我最开始真的觉得演戏演得我要精分了,也感觉照这样下去,我可能熬不到江户川柯南出现了。
然后我就在网上刷到了一场我女儿的舞台。
露天表演,下了很大的雨,观众们都穿着雨衣,但是台上的女团妹妹们只能顶着雨唱歌跳舞,冒着触电的风险。
她们都笑得好开心。
但是我第一眼看到的却是站在角落里,被雨淋成落汤鸡,却动作幅度一点不减,还笑眼弯弯的我女儿。
人的喜欢可能没什么道理,反正我一眼就相中她了,把视频看了一遍又一遍,关掉视频之后就开始搜索了解这个团,搜索了解我女儿。
人日子过得越苦,压力越大,估计就越会喜欢充满能量的人,喜欢听充满能量的歌。恰好,后面这两种,我女儿都具备。
她还有不少金句语录,听起来是离谱的好笑。
可以说是她给了我很多动力吧,总让我觉得难熬的日子熬一熬或许就能过去?
也确实是过去了,她已经成了团里的c位和人气top,我也完全适应了黑衣组织的生活,成了至少明面上毫无破绽的组织成员,至少不用担心会等不到江户川柯南出现。
因为我的热情安利,伏特加也喜欢上了我女儿,成了我的追星搭子。可以说我和伏特加的聊天记录里出现最多的两个名字,一个是“大哥”,还有一个就是“女儿”。
只是伏特加并没有因为喜欢上女儿就对冲野洋子移情别恋,所以女儿的舞台结束,我有一搭没一搭地看,伏特加依旧全神贯注,就为了看时不时出来主持的冲野洋子。
对电视里的男团不感兴趣,我打了个哈欠,又从零食柜里摸出一袋咖啡糖,准备提神。我刚要打开,就听到琴酒的手机响了。
鸭肝,不妙啊。
47.
我在地上抱着琴酒的大腿不肯松手:“不要啊你们执行任务为什么要带我啊啊啊啊啊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