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深瞳孔一震。
苏沫儿就是他心中的底线, 怎么教训苏成明他都无所谓,但沫儿,他想把对她的伤害降到最低。
所以, 他对苏成明下了狠手, 力图让常露露解气,然后就把这事翻篇。
谁能想到,他已经毫不留情地收拾了苏成明,常露露还是想要对付沫儿。
这个女人实在是蛇蝎心肠令他厌恶至极, 可偏偏他现在需要常家, 不得不与她虚与委蛇。
“暂时不知她们住在哪里,今天已经不早了, 先回去休息吧。”
常露露往苏成明一指:
“问他不就好了,难道他会不知道?”
“而且,这种事我一点都不累, 反而高兴得很呢。要是不出了这口气, 我今天觉都睡不好!”
梁深脸色阴沉得几乎要滴出水来,却还是只能狠下心做戏做到底。
他蹲下身,问苏成明妻女的住处。
苏成明才被打了一顿, 浑身疼痛,脑子都是懵的,梁深一问,他就哆哆嗦嗦地说了。
梁深深恨他的不争气, 狠狠往他身上踢了一脚, 对自己的心腹使了个眼色。
那人叫梁冲,是他以前混迹街头时最忠心的马仔。只有他最明白他对苏沫儿的重视。
眼见他隐晦地对梁深点了头, 梁深总算松了口气。
于是,当常露露和梁深一起来到陆一扬等人租住的房子时, 那里已经人去楼空了。
常露露美艳的唇角勾起,微微冷笑,嘴上却颐指气使地道:
“人不在也没关系,先把东西给我砸了!”
于是一群人在她的命令下,进去把里面的东西全给砸了,衣物之类的东西也都翻出来弄脏弄破。
看梁深盯着地上一个被砸碎的水晶球满脸心疼的样子,常露露心中很是畅快。
“也不知道是谁,竟然给这贱人通风报信,让她们给跑了,真是不开心。”
梁深有些忍无可忍了:
“适可而止吧!今天已经折腾得够久了!”
地上那个碎掉的水晶球,是他在苏沫儿考上高中时送给她的礼物。她从小就喜欢这些亮晶晶的像童话故事里一样的小东西。
虽然那些东西并不宝贵,但七年了,她竟然一直把它留在身边,保存如新。
她那么爱惜他送给她的礼物,这让他的一颗心狠狠被揪住。无论如何也狠不下心,让水晶一样的她受到伤害。
更何况,是他亲自出手去伤害她。
常露露冷眼看了他一眼,既然要当情圣,那她就成全他,让他好好感受一下当情圣要付出的代价。
“好吧,今天确实有点累了,就先回去,阿川你可要派人把她找出来。榕城就这么大点地方,我还不信就一直找不到她!”
一次性打死没意思,倒不如在他头上悬把剑,让他一直提心吊胆。
梁深简直恨不得立刻撕碎眼前这个狠毒的女人,但碍于常家,却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勉强答应她的要求暂时稳住她。
因为知道了常露露对苏沫儿怀有歹念,即使项目竞标只有十来天了,他也不得不分出一部分心思去留意常露露的举动,实在是憋屈极了。
而苏成明,这次被打得有点惨,直接住院了。
他想打电话叫陆一扬来照顾他,陆一扬却说常家大小姐在“追杀”她们,她们不能露面,于是他只能一个人在医院躺着,险些生活不能自理,还是让护士帮忙请了个护工,才总算能顺利地吃饭和上厕所。
但他的灾难还没完。
二天,得到消息的葛财亲自到医院来探望了他。
当然,探望不是目的,质问才是。
“老苏,你当初信誓旦旦跟我说,梁少对你女儿很特别,亲口说将来要娶她,现在又算是怎么回事?我听说,昨天公司可是梁少亲自带人来砸的。”
苏成明知道自己的泄密给梁深带来了麻烦,哪里还敢多说。只能道:
“一个月的时间还没到,葛总没必要这么着急下定论吧。”
葛财假笑了一声:“那好,我们就拭目以待一个月的期限。”
反正到时候,苏成明要是没达成约定的事,所有股份都得给他,相当于十亿买下公司百分之五十几的股份,怎么算也不亏。
葛财好打发,公司的其他股东却不好打发,也不管苏成明在病中,纷纷要求他给个说法。毕竟,公司的两次无妄之灾,都是苏成明引来的,而且让公司损失惨重。
苏成明现在手里也没多少钱,更不敢像之前对葛财一样做保证,能有什么说法,只能道歉。
于是最终,苏成明被人强按着在董事长辞职书上签了字,强行剥夺了他董事长的位置,从此以后失去了对公司的掌控。
一个人孤零零躺在病床上,苏成明回想着梁深的态度,蓦然心惊。
与梁深一起的,必定就是常家那个未婚妻,那常家小姐已经知道沫儿的存在了,并且反应很大,显然是容不下沫儿的。
那即使梁深成了梁家继承人,又真的会不顾常家的看法,强行出手帮他摆平公司的事吗?
毕竟,现在事情摆到了明面上,帮他就是与常家结仇。梁深真的能为了沫儿,不惜与常家宣战?
即使他愿意,梁老爷子能愿意吗?
而且,沫儿现在明显是跟她妈妈站在一边的,到时候会不会直接不管他的事,自己去过好日子呢?
他撇开了所有让他浮躁焦虑的事情,平静下来一想,才发现自己到底做了多么贪心又愚蠢的豪赌。
他竟然把自己的所有资产甚至自己的自由安全,全部寄托在梁深的一念之间,
更可悲的是,他现在唯一能做的,竟然是祈祷梁深不希望沫儿有个坐过牢的父亲。这样,他才会帮忙摆平公司财务造假的官司,让他不至于因为赔不起钱去坐牢。
*
相比突然意识到现状不妙的苏成明,苏沫儿等人也是犹如惊弓之鸟。
接到梁冲的电话,苏沫儿就赶紧带着母亲和弟弟,收拾了些贵重物品跑出去了。
在外头住了一个晚上,二天回来,便看到满屋狼藉。家具全都被砸坏了,衣服也被泼了油漆,脏得不能穿,床也被划烂没法再睡,这屋里无法下脚,即使收拾好了也没法再住人。
沉浸在对未来美好幻想中的母女两人,此时如同被迎头打了闷棍。
“你爸他不是说,梁深对你……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苏沫儿看着眼前的一切,她摇着头,满脸痛苦: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小川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姐,你快打电话问一下小川哥啊,说不定他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呢!”苏沫儿的弟弟提醒道。
“对,对,他肯定不是故意要这么做的!”
苏沫儿赶紧拨打梁深的电话,然而一次又一次,却发现怎么都打不进去。
“……他把我拉黑了。”
母女两人,此时心都凉了。
现在苏成明自身难保,如果没有梁深,她们几乎将一无所有。
正在两人觉得无望的时候,苏沫儿接到了梁冲的电话。
“沫儿姐,是川哥叫我打电话给你的。”
苏沫儿眼中顿时又有了亮光。
“昨天的事情是情势所逼,你别放在心上。耐心再等一等,川哥说他一定不会让你白受昨天的委屈。”
“接下来的一个月你们去熙悦酒店住着,那边的老板背景不一般,常小姐不敢去闹事。”
苏沫儿又问起今天事情的起因,梁冲也都一五一十跟她说了。然后道:
“熙悦的房费不便宜,我马上给你打一百万过来,你们好安排这段时间的生活。”
一百万……苏沫儿很是心动,但很快压制住了。
“不,不用了。本来就是我爸爸给小川添了麻烦,还让常小姐误会,险些破坏了小川和她的感情,怎么可能还要你们的钱。你让小川放心,我不会怪他的,而且我们自己也能够照顾好自己。”
熙悦酒店也是榕城的超五星级酒店,每天的房费不菲,不过他们也顾不得这些,赶紧去熙悦开了最便宜的房间住下。
只要梁深没抛弃她们,那暂时的困难都不算什么。
陆一扬身上还有不少首饰,拿去典当了也还能够她们生活好长一段时间。
在酒店住下的三人,总算是又觉得有了希望。
得知这次又是苏成明惹来的麻烦,于是都选择性地遗忘了还在医院的苏成明。
*
苏沫儿再三拒绝,梁冲也只得放弃给她打钱,然后去向梁深交差。
梁深听了梁冲的话,脸上露出无奈又心疼的表情。
自从他变成梁家少爷,身边许多人对他的态度都变了。唯有沫儿没变。
她还是像以前那样清高又善良,明明已经那么困难了,却不肯无缘无故接受他的帮助,明明是他给她带来了灾难,她却一点都不怪他,还那么为他着想。
这样的沫儿,应该得到世界上最好的一切。
梁深浮躁的内心越发急求起来,哪怕是为了沫儿不再受委屈,他也要尽快掌握梁家的一切。
这个市政府的项目他势在必得!
好在他安插在顾庭澜身边的人还算得力,没过几天,就给他传回了顾庭澜已经定稿的PPT和策划书。
这设计方案几经修改后,根本算不得多惊艳,他没太放在心上,这份策划书里最有价值的是底价。
政府也是要考虑预算的,两人的公司规模相当,技术能力也平分秋色,又没有其他强有力的竞争对手搅局,只要他在价格上比顾庭澜低上一个等级,基本上就能十拿九稳中标了。
但家里对他们的要求,也并不是不计成本毫无底线地拿下这个项目,如果没有足够的盈利,单纯拿下项目也交不了差。所以,彼此的底价就显得十分重要。
知道了顾庭澜的底价,他就能报出一个完美的价格,既能拿下项目,又不会损失太多盈利。
有顾庭澜的人随时给他汇报情况,他也不担心顾庭澜调整价格后自己会不知情。
确认顾庭澜对他收买的这两个人毫无防备,他心中有几分得意,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胜利的那一刻。
当然,他也不会因此就掉以轻心,最后这几天,他还要全心投入工作,把自己的策划和PPT进行最后的完善。
不过,显然这是幻想。
常露露并没有那么轻易放过他,她天天来催他把苏沫儿找出来给他出气,弄得他暴躁无比,偏偏还不能和她撕破脸,必须耐着性子与她周旋。
在竞标的前两日,常露露还大小姐脾气发作,因为他迟迟找不到苏沫儿和他吵了一架,二天,这事就见了报。
有媒体猜测常露露和他吵架,是否意味着两人联姻即将破裂,他又赶紧去找人发通告浅清。
一桩桩一件件,每一天都没让他安生过。
*
而苏浅给梁深捣完了乱,又继续专注于刷能量。
经过五天的累积,她终于有了足够的能量去跨越筑基初期的门槛。
于是,在这天晚上,她在留下五千点能量后,循序渐进地兑换了两百多年修为,终于让进度条一举突破三分之一。
那一瞬间,只觉得脑袋里有什么东西啵地一下破开,水波一样地向周围荡漾开去。
然后,脑海里就传来了一种奇妙的景象。
她明明没有出去,却觉得周围一两百米的景象都尽收眼底。
大到停在地下室的汽车,站在门岗的保镖,小到一朵花,花坛里的虫子,都能“看”得一清二苏。
“今天我老婆过生日,我就早点走,接下来拜托了!”她看到两个保镖在换岗,其中一个换掉了保安服对另一个道。
不仅能看,而且能听得一清二苏,不受任何障碍物的妨碍。
这好像就是传说中的神识。
这样的感觉让她觉得很新奇,就跟拥有了一个小雷达一样,却不需要任何仪器控制,而是心随意动,想知道哪个方向的情况,只要注意力放在那里,就能马上看到景象并听到声音。
如此,以后要是再潜入哪个地方做什么事,就完全不用像以前一样因为有视野盲区而担心被发现了。
而且,等梁深和顾庭澜竞标的时候,她也不必再找人混进竞标的会议厅,就能知道里面的情形。
比进了会议室,更方便随机应变。
*
在各方势力的期待中,竞标的那一天终于到来了。
苏浅站在市政大楼外,用神识观察着会议厅里的一众人。
她轻易地看到了各方提交上去的策划书的底价。
梁深的价格比顾庭澜的要高两千三百万。
看来,顾庭澜在找出身边的叛徒后,顺势坑了梁深一把。
不过,在苏浅看来,只是底价低还不够保险,她要确保的是万无一失。
等到梁深上台进行PPT展示的前五分钟,她拿出好几天前就买好的不记名电话卡,向梁深发送了一条消息。
“你的心上人苏沫儿在我手上,限你十分钟内给我账户打三千万,不然我马上割掉她一只耳朵。”
其后附上了一张苏沫儿被捆在椅子上,嘴里塞着毛巾的照片。
西装革履的梁深,正在心里盘算着待会儿的PPT演讲,看到手机上的信息,不由得心头咯噔一下。
他吩咐跟着来的梁冲给苏沫儿打电话去核实。
梁冲赶紧出了会议室去打电话。
没多一会儿,人进来了,告诉梁深:“沫儿姐刚才接了电话,说她一直在酒店。”
梁深的心刚要放下,苏浅又发了一条信息:
“你很警觉嘛,让人打电话给苏沫儿,我让她接了,她告诉你的人她一直在酒店对不对?”
“你最好老实点,乖乖听我指示,不然我可不保证你还能见到活着的她。”
这信息看起来那绑匪确实在苏沫儿身边,梁深再次心神不宁。
但现在已经轮到他上台演讲PPT并应对专家提问了。
他既放不下苏沫儿,又不能放弃竞标,只得一狠心把手机给了梁冲,让梁冲来和绑匪周旋,务必确保沫儿的安全。
只是,他到底放心不下,梁冲的每一个表情都牵动着他的心。而且,没多久梁冲就出去了。
他还不知道梁冲到底为什么出去。
在这样强力的干扰下,演讲和应对专家提问的时候,状态自然受到了很大影响。
台下来观战的梁老爷子看着他的表现都频频皱眉,而支持顾庭澜的几个族老脸上却露出了胜利的微笑。
待他演讲和答疑结束,梁老爷子立刻不满地问:
“阿川,你刚才是怎么回事?”
梁深也对自己刚才的表现有点心悬,但他没办法不受到影响。
“对不起爷爷,我今天状态不太好。”
梁老爷子皱着眉不说话,不知道在想什么。
梁深也还有半颗心挂在苏沫儿的事情上,顾不上跟他过多解释,赶紧走出会议厅另外找了个手机打自己的号码,终于联系到梁冲。
“川哥,我亲自去了酒店,沫儿姐好好地待在酒店,根本就没有绑匪,我们上当了!”
“那照片我也让人看过,是P的!”
梁深气得当场要砸手机,却还是强忍着克制住了,咬牙切齿地命令:
“查,马上给我把这个卑鄙小人找出来,我要把他碎尸万段!”
32
苏浅看到顾庭澜下台后, 就已经把卡和手机,找了个没监控的地方拆开扔进了下水道,他们想查到她身上那是不可能的。
扔完了她就悠然走进旁边商业中心的一家咖啡厅, 一边看专业书, 一边用神识观察着梁深那边的情况。
为了保证公开透明,市政府将在所有竞标结束后,当天就会公布竞标结果。
所以,顾庭澜是不是能如她所愿拿到项目, 下午就会有定论了。
为了防止出现意外情况, 她还是亲自盯到有结果了再离开比较好。
事实证明,她的顾虑没错。
没多久梁老爷子就单独离开, 来到僻静的地方给常家当家人打电话,希望对方能尽全力帮梁深一次,他们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只要拿下这个项目就行。
不过, 他并没有得到满意的答案。
常家当家人表示,议长太刚正不阿,他也想不到办法。
于是, 梁老爷子只能脸色沉沉地回到会议厅。
下午四点钟,市政府当场宣布了中标结果,没什么悬念,顾庭澜的公司中标了。
许多人都知道这次竞标对顾庭澜和梁深这对表兄弟来说, 意味着什么, 纷纷向顾庭澜道梁。
梁老爷子冷哼一声,直接甩手走了, 临走之前还叫上了梁深。
苏浅见状,微微蹙眉。
看这梁老爷子的态度, 即使顾庭澜赢了这场比拼,也未见得能成功掌握梁家的大权。
毕竟,现在梁家的绝大部分权力依然在梁老爷子手里,很多关键位置都是他的人。交不交权,把权力交给谁,这都是他一句话的事。
就连苏浅都能明白,自从他选择梁深抛弃顾庭澜的那一刻起,顾庭澜就已经和他离了心。
冷了的心是暖不回来的,那么就不如直接把这颗心掐死。
所以,哪怕是梁老爷子为了安享晚年,也不可能再让顾庭澜成为下任当权者。
这也就意味着,只要梁老爷子在位一天,就会极力地把顾庭澜从继承人的位置上拉下马,而梁深也不会真正倒台。
不行。
意识到这点,她又给常露露发了一封邮件:
“苏沫儿小姐在梁深心中的重要程度简直令人惊叹,我不过是稍微试探了下,就让他在竞标大会上方寸大乱,以致于输了这场至关重要的比赛。”
其后附上了她拍下的发给梁深的信息。
她想,以常露露以往的行事作风,一定不会放过痛打落水狗的机会。
做完这些,她又紧紧跟上了梁老爷子和梁深。
族老们和顾庭澜见两人离开,也跟着回了梁家。
接下来显然是一场精彩的大战,苏浅不想错过,也跟着去了梁家。
当然,她没法混进去梁家老宅,只能找个不显眼的地方,听听墙角。
梁老爷子明显因为今天的结果气得不轻,一回到梁家,就把梁深单独叫到了静室。
“之前我问你,你说有把握必胜,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浑浊而锐利的眼睛盯着梁深,有审问的意思。
哟,这是要开始清算责任了么,苏浅有点幸灾乐祸。
“少拿瞎话来搪塞我,我要听实话!”
梁老爷子的语气是前所未有的严厉。
梁深知道,自己今天的表现要把老爷子糊弄过去很难,但他若说出实情,便会给沫儿他们带来灭顶之灾。
在等待结果的时间里,他已经想好了对策。
“顾庭澜故意搅乱我心神。”
苏浅有点感慨,自己竟然让顾庭澜背了黑锅?
【来自梁深的谎言能量+10!】
“他做了什么?”
梁深见老爷子眼神不善,心中越发觉得之前的担忧是正确的。
“我收到一个陌生的号码给我发来信息,说我的策划案和底价泄露了。除了他,不会有别人这么做。”
【来自梁深的谎言能量+15!】
不得不说,他还是有几分急智的,编出来的谎话三分真七分假,听起来有那么几分可信度。
然而,梁老爷子不是那么好骗的人,他微眯着眼审视地看着梁深:
“果真如此?”
“是。顾庭澜他胜之不武,他暗算我!”
他深知,有梁老爷子在,他就还没有彻底失败,因此便想了这一箭双雕的计划,既加深了老爷子对顾庭澜的厌恶,又成功地为苏沫儿甩了锅。
梁老爷子冷笑一声,吩咐道:
“去把梁冲给我叫来!”
没多久,梁冲就被抓了过来。
“说,今天少爷上台前,到底因为什么事情绪反常?”
梁冲与梁深对视一眼,试图用之前对好了词的瞎话糊弄过去。
梁老爷子勃然大怒:
“家里养的狗,竟敢对主人说起谎话了!来人,剁他两根手指,看他嘴上还老不老实!”
黑势力财团行事,向来就是这样血腥暴力,私刑是经常发生的事。
梁冲一惊,下意识求助地看向梁深。
梁深便对梁老爷子道:
“爷爷,确实如此,他没有撒谎。”
梁老爷子看都不看他一眼,直接让人按住梁冲,剁下了两根手指。
包厢里顿时响起梁冲的惨叫声,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
“去搜他的屋子!”
很快,他们就在梁冲的屋里找到了梁深的手机。因为要追查罪魁祸首,那几条信息还没删。
梁老爷子看到那几条消息的时间,顿时一阵气血上涌,站起来一拐杖打在梁深身上:
“不争气的东西!就为个女人,在如此大事上乱了阵脚!来人,给我把那个叫苏沫儿的女人找出来,我要让她生不如死!”
最后这话,已经透露出杀意。
梁深原本没有任何反抗的意思,一直握着拳头硬扛着任由梁老爷子打,听到这话,立刻跪下抱住梁老爷子的腿:
“爷爷,都是我的错,她什么都不知道,只是被我牵连了,求爷爷不要迁怒他人!”
“事到如今,你还要袒护那个红颜祸水!”梁老爷子暴怒地敲了他一棍子。
“她就是我的命!您伤她就是伤我,要是杀了她,我也不想独活!爷爷,求您饶了她!”梁深猩红着眼睛,死死地望着梁老爷子。
此时,梁深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无论如何都要保护苏沫儿。
苏浅见状,也不由感慨,不愧是痴情男主,作者给女主的最大金手指,这时候竟然还能如此大无畏地维护女主。
梁老爷子被他的话给惊到了。
他这个孙子,领回来三年,一直高傲冷漠,何曾见他像今天这般方寸大乱。
而这一切,都只是为了一个女人。
他万万没想到,他寄以厚望的唯一的孙子,竟然是个情种!为了个女人坏了大事还一副执迷不悟的样子。
“你……你……”
他指着梁深,手抖得像筛糠。
苏浅都险些以为,这老爷子会不会一头栽倒就中风了。那样倒是省了她许多麻烦。
然而,她还是低估了这老头的坚强程度。
他盯着梁深,气喘如牛,好一会儿后,竟然没事。
看来还是刺激不够啊。
苏浅再次给常露露发了邮件:
【现在梁老爷子知道梁深为了苏沫儿丢掉项目的事儿了,正冲他发火。】
她想,常露露应该知道要怎么做吧。
梁老爷子喘匀了气,恶狠狠地看着梁深:
“我放过她可以,你得替她承担后果!”
梁深一脸无畏:“我愿意承担一切后果!”
他是有恃无恐,毕竟现在他是梁老爷子的儿子留下的唯一血脉。
梁老爷子见他这大包大揽的样子,再次被挑起了怒火:
“来人,把这个不肖子孙给我拖到刑堂,鞭刑一百!”
于是,梁深便被拖到了刑堂,开始执行鞭刑。
不愧是男主,被打得皮开肉绽,竟然也没开口求饶。
他越是如此,梁老爷子便越是怒火中烧,一张老脸憋得通红。
正在此时,顾庭澜和族老们便过来了。
一个族老上前对梁老爷子道:
“大哥,我刚才接到了常当家的电话,说是阿川一直跟个私生女纠缠不清,伤了他家爱女的心,要立刻和阿川解除婚约!明天就要见报!”
梁老爷子又惊又怒。
如此大事,常当家竟然不是打电话跟他商量,而是直接把事情捅到了和他不对付的族老那里,这不仅是没有商量余地的意思,更是存心要打他的脸!
梁深现在本就输了项目,又失去了强有力的未来岳家,要如何名正言顺与顾庭澜相争?
“拿电话来,我要马上联系常当家!”
他强忍着太阳穴处针扎般的疼痛,吩咐道。
那族老却像是嫌刺激不够似的:
“大哥,没必要这么死缠烂打吧。人家常小姐都说了,她也是给过阿川机会的,发现阿川和那私生女的纠葛后,多次催促阿川把人找出来,教训一顿她也就相信阿川的真心了,但阿川不肯啊,几次三番推诿。今天,阿川听说那私生女出了事,在市政会议厅就心神大乱,连项目都顾不上了,所以她也看明白了,不愿强人所难,自此解除婚约,成全他们这对有情人!”
也就是说,因为那私生女的关系,梁深不仅丢了项目丢了继承人的位置,还丢掉了一门绝好的联姻!
这样的祸水,必须要马上铲除!
听明白这其中的意思,梁老爷子只觉得一阵阵热气直冲脑门,他想吩咐手下马上找出那私生女,押着梁深去向常家赔罪,话还没说出口,就眼前一黑栽倒在地。
“爷爷!”
“外公!”
“大哥!”
“老爷子!”
众人一阵混乱。
梁老爷子很快被送到了医院,医生一检查,宣布老爷子中风了,短时间内都不会再醒来。
听到这个消息,梁家众人对视一眼,都在彼此脸上看到了风雨欲来的味道。
梁家要变天了。
33
重症监护病房外。
“国不可一日无君, 家不可一日无主。既然大哥这边暂时醒不来,我看以后梁家的事情,就由治瑾代管吧。”
先前把梁老爷子气得中风的族老提议道。
另外两个和顾庭澜一起来的老头也附和道:
“我觉得可以, 毕竟治瑾已经赢了赌约, 就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
“那就这么定了,以后梁家的事情,都向治瑾汇报!”
这些人都是顾庭澜的拥护者,现在梁老爷子出事, 他们自然是想立刻扶顾庭澜上位。
另一边和满身是血的梁深站在一起的一个中年男人冷笑一声:
“什么继承人, 老爷子晕倒前可没承认这回事!”
“就是,哪有让一个外姓人来掌管梁家的道理!”
“只要老爷子还活着一天, 就该一切照旧!老爷子最信任阿川少爷,阿川少爷又是嫡亲的梁家少爷,自然该由他来暂代老爷子行使家主职责!”
这些和梁深站在一起的人, 明显是梁老爷子的铁杆支持者。
梁老爷子支持梁深, 虽然他倒下了,但他的铁杆们哪怕是为了以后不被顾庭澜清算或者边缘化,也会卯足劲捧梁深上位。
“先前的继承人赌约人尽皆知, 难道你们还想赖账不成?”族老据理力争。
“你们故意把老爷子气中风,为的就是此刻的篡权吧?顾庭澜跟你们沆瀣一气暗算老爷子,还有什么资格做继承人?”梁老爷子的铁杆们反驳道。
顾庭澜看着浑身血痕的梁深,微笑着看着众人:
“各位叔伯兄长们今天都在场, 老爷子中风因谁而起大家心知肚明。我顾庭澜不是那种心胸狭隘不能容人的, 只要那人诚心认错,我也就既往不咎。以往他在梁家过什么样的生活, 以后还是能过什么样的生活。”
他这话看似说的是梁深,其实重点是在说给梁老爷子的铁杆支持者们听。
他在向他们表态, 只要他们支持他上位,他不会进行事后清算,并且愿意维持他们目前的尊荣。
他在最大化地争取同盟者,减少阻力和内耗的可能性。
梁深闻言,冷笑道:
“若非你暗中挑拨我与常家的关系,爷爷何至于此!各位不要听他花言巧语,摇尾乞怜求一条生路,哪比得上把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潇洒自在!”
“顾庭澜,现在请你马上离开医院,不要再踏入梁家一步!爷爷不想看到你!”
“该离开梁家的是你这个不肖子孙!”
顾庭澜一个眼神,他身后就涌上来十几个手持手枪的男人,这些人齐齐举起了枪口对准了对面。
说时迟那时快,梁深这边也不甘落后,同样涌上来这般阵容,举起枪口与对面形成了对峙。
看来,两人不愧是一直对继承人位置虎视眈眈的,恐怕来医院的途中和抢救途中,就已经在调集人手。
如此,两人恐怕短时间内也分不出胜负,要内斗好长一阵子了。
虽然暂时看来,梁老爷子原本的势力会投效梁深,但梁深的威望远不及梁老爷子,要压住这些心思各异的老滑头想必会有些吃力。
没了梁老爷子保驾护航,又失去了常家这门姻亲,梁深的实力将会大打折扣。和书里这个时间点比起来,他的黑色帝国都只剩下了一半,而且还到处破洞漏风。
梁深既要补洞填坑又要和顾庭澜那一派进行权力斗争,应该是再也没有时间精力和实力来坑害报复柳家了。
所以,虽然今天没能把梁深一棒子打死,却把这个原本能碾压柳家的对手削弱成了同等级的,也算是解除对柳家的威胁了。
当然,最保险的自然是彻底摁死他。只是这还需要时机,不是今天就能立刻达成的。
想着也没什么自己能做的了,苏浅便回了柳家。
一回到家,她又拿出了那张从骆岳那里临摹来的符。
之所以又想起这东西,主要是因为今天在梁老爷子身上看见了。
虽然玉的品种不一样,但上面的符文却和骆岳的那块玉牌一模一样。
她原本猜测这东西是不是用来强身健体的,今天却否定了这个猜想。
据苏浅的观察,所有符文都是有激发条件的,比如她的破谎符,会在对方说谎的时候被激发,激发后就会消耗真气,真气消耗完毕就失效。
但今天梁老爷子中风的时候,那块玉牌上的真气没有任何反应。
那如果不是用来确保身体健康的东西,又会是什么呢?
她直觉这是个好东西,却不知道该怎么试验出它的用途。
一直对修行的事情一知半解,让她很想抓个修行者来好好问问。
但她对自己的实力没把握,不敢轻易出手。而且,也接触不到别的修行者。
想到这里她便后悔得叹气,上次她担心暴露自己对修行一无所知,竟然没直接问那小老头。
不过,没想到的是,这个谜题并没有困扰她太久。
三天后,下午放学的时候,她正要出去刷能量,便被几个保镖模样的男人拦住了去路。
“苏小姐,请等一等。我们大小姐有事情找您。”
苏浅正疑惑,便见门口的加长豪车里走出一个看起来二十出头的年轻女孩,她穿着一身很休闲的卫衣,看起来不像什么大小姐,却像个邻家少女。
苏浅觉得她有点眼熟。
还没想起来是谁,就见这女孩三步跨作两步跑到她身边,笑着跟她打招呼:
“小姐姐,又见面啦!”
女孩看出她的困惑,也不懊恼她记不得自己,落落大方地提醒她:
“我是宋培惜啊。你之前在步行街从人贩子手里救过我!”
苏浅顿时记起来了。
仔细一打量,发现这女孩确实是她二十多天前在步行街救过的那个。
“是你啊,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们去对面的咖啡馆说吧。”
两人在咖啡厅找了个包厢坐下,宋培惜这才道出了自己来找苏浅的缘由。
上次苏浅机缘巧合下抓到的两个人贩子,在送到警察局后,被榕城警方顺藤摸瓜扯出了一个人口贩卖集团。
这涉及到的利益和势力就比原本想象中大太多了。
这二十来天里,参与调查此案的两名警官的家人,都遭到了犯罪分子的报复。
“这也太嚣张了!”苏浅道。
“是啊。他们想让警方罢手,所以出手警告,还不算下了太重的手。”
“苏浅小姐姐,我这样来找你其实有点冒昧,很抱歉,因为你一直没给我打过电话,为了能找到你,我还调查了你的身份。但我实在是有些担心你的安全。”宋培惜有些不好意思地道。
“这没什么。”苏浅并不是太介意这样的事情,反倒是因为宋培惜柳重道歉的样子,对她心生好感。
这女孩心思很纯净,家世不错,却没有任何骄纵与高高在上的意思。
“你不怪我就好。”宋培惜松口气。
然后道:“那犯罪集团挺嚣张的,我们两人都算是导火索,尤其是你,我怕他们会对你进行报复。所以想提醒你,不要嫌麻烦,最近出门一定要带好保镖。”
她知道苏浅的身份,自然是知道她的家境也是有条件能请得起保镖的。
“你放心,以我的身手他们不能把我怎么样。”苏浅很有信心地道。
“我知道小姐姐比一般女孩子能打,但功夫再高也怕枪刀,还怕暗算,你别大意呀。”
说着,宋培惜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一个小香囊模样的东西,递给苏浅。
“这是一块护身符,非常灵验。你贴身带着,万一有什么危险,它能替你挡三次灾。”
苏浅原本有些不以为意,只觉得对方是好意,特意跑这么一趟送这东西,便也不推辞了。
触手却发现,这小香囊里面的东西有点重量,不像纸质的符,摸起来像是一块四四方方的小牌子。
她心中一动,拆开了香囊的系绳。
这一打开,顿时感觉到了来自香囊内部的真气。
她把里面的东西倒出来,果然是一块玉牌,上面刻着她之前在骆岳和梁老爷子那里见过的符文。
苏浅看看那小香囊,又看了看玉牌。
这香囊也很不平凡,它竟然可以隔绝真气隔绝神识!
“你说这是护身符?”她确认般地问宋培惜。
“对啊。小姐姐,你要相信我,这不是什么封建迷信,我亲身试验过的,真的很有用。你一定要带着,用这个小香囊把它装好,一直带在身边。”宋培惜殷切地嘱咐道。
很明显她是知道那符的用途的,甚至也知道那香囊的用途。
这符,连柳老爷子都不知道它的存在,只有梁老爷子和骆岳那种人才有,可见是十分贵重的。
宋培惜把这符送给她,但又怕她怀璧其罪,所以特地用可以隔绝真气的东西装着。
她的眼神很清澈,没有任何恶意,反而满是关切,这让想向她打探事情的苏浅有些愧疚。
但这是她目前唯一能安全地了解那个神秘修行世界的途径,她不能放弃。
“这么有用啊。”苏浅装作半信半疑的样子,然后道,“这是在哪里买的?我也想给我家里人买几个试试。”
宋培惜脸上露出为难的神情来:
“这个外面买不到,是我家里长辈做的,我也没有多的。”
听到这话,苏浅几乎可以肯定了,宋培惜家里有修行者,而骆岳,梁老爷子这些人,都和修行者有一定联系。
34
最终, 苏浅接受了宋培惜的好意。
实在是盛情难却,她不接受,宋培惜就很不放心的样子, 让她无法推辞。
心中暗下决心, 将来要找个机会还了这人情。
宋培惜见她收下了东西,很是开心,和她东拉西扯了一会儿,然后道:
“好像时间也不早了, 该吃晚饭了。我初来榕城也不熟悉, 要不你顺便给我做个向导,带我去吃点好吃的?”
【来自宋培惜的谎言能量+1!】
苏浅看到谎言能量变动提醒, 有点好笑。
这女孩子是想和她套近乎啊。
对上苏浅含笑的目光,宋培惜有点不好意思了:
“……其实我就是想请你吃饭,想和你做朋友啦……”
其实, 苏浅在这个世界也没什么朋友, 以原主的脾气和性格,身边聚集的都是一帮狗腿子和塑料姐妹花,不是为了刷能量, 真没什么意思。
她一来就忙着应对来自梁家的危机,也没这个心思,现在总算能喘口气,那交个朋友也不错。
“好啊, 那我带你去。”
两人一起去吃了饭, 见宋培惜不怎么想回去的样子,苏浅又带宋培惜去了电玩城。
苏浅其实不怎么喜欢网游, 以往做演员的时候,倒是喜欢到电玩城排解压力。
“我在电视里面经常看到这种地方, 但人太多了又嘈杂,之前我一个人溜出来都有点不敢去!”宋培惜看着电玩城里琳琅满目的机器,眼里满是兴奋的点点星光。
“我想抓娃娃,呀,这些娃娃好可爱!”
苏浅就大方地把刚兑换的一小篮子币塞给她:
“去吧!”
于是宋培惜就抱着篮子跑到了一个娃娃机前面,开始全神贯注抓娃娃。
当然,她技术很菜,两个币一次,抓了一百多个币,换了三台机器,都没抓上来一个。
眼睁睁地看着夹子夹起娃娃,又掉回娃娃堆里,宋培惜不断地发出懊恼的叹息,激动的时候甚至捶胸顿足。
“我就不信我今天一个也抓不到!”
她发了狠,跟那个娃娃杠上了,然而一篮子的币都快见底了,还是没抓上来。
电玩城的夹子一般都很松,普通人花了百来块都抓不上来一个,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看来是真不行了!”宋培惜看看篮子里的币,才惊觉自己快用完了,有点不好意思,“浅浅,你来玩,刚才光顾着我自己玩了!”
一顿饭的功夫,她对苏浅的称呼已经从小姐姐变成昵称了。
苏浅接过小篮子:“想要这个粉色小海豚对吧?”
“嗯嗯!”宋培惜简直对那个娃娃抓出了执念,虽然要买一个同样的很容易,但那和抓出来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苏浅抓出两个币投入娃娃机,十几秒钟后,宋培惜一直没抓上来的那个小海豚,已经掉落在了取物口里。
见苏浅把小海豚抓上来,宋培惜比自己抓到了还兴奋,直接尖叫起来了。
苏浅将它拿出来,递给宋培惜:“来,送给你!还想要哪个,我给你抓。”
宋培惜又指了之前自己没抓上来的几个,苏浅都在三次以内就给她抓上来了。
宋培惜抱着四五个小玩偶,对苏浅的崇拜简直到了极致!
浅浅也太帅了吧,不仅打坏人厉害,连抓娃娃也这么牛逼!
“还想玩不?我给你赢点币。”
抓娃娃的时候苏浅根本没用几个币,篮子里还有二三十枚。
“还可以赢币?不是去前台换吗?”
“换来的哪有自己赢来的有乐趣。”
“对哦!”宋培惜深以为然,“要!我要看浅浅赢游戏币!”
于是,苏浅把她带到了一个投币可以推游戏币下来的机器面前。
没多久,只听哗啦啦一阵清脆的响声。苏浅丢下去三个币,就推出来了二十多个。
“哇!”
宋培惜惊呼,完全被这种玩法吸引了,赶紧去出币口捡钱。
几分钟过去,二三十个币,已经变成了一百多枚。
再一对比其他人的菜逼技术,苏浅身边已经聚集了好多人看。
宋培惜专业负责捡钱,看着其他人羡慕的眼神,那感觉别提多酸爽了。
十多分钟后,苏浅把大半篮子的游戏币往宋培惜怀里一塞:“想玩什么继续去玩。”
一整个晚上,宋培惜都沉浸在电玩城里。
她们除了一开始花了五百块换了五百个币,其余时候,都是她霍霍得快完了,苏浅又给她赢一堆。这种被人无限宠溺的感觉,简直是美上天!
临走前,宋培惜恋恋不舍地抱着苏浅的胳膊撒娇:
“浅浅,我今天真是太开心了,好舍不得你!你要是能跟我一起回去就好了!”
她在心里暗自盘算着,得找个机会把苏浅带入自己的社交圈,那样不仅对苏浅家里的生意有好处,而且她也可以经常和她一起玩了。
苏浅摸摸她的头发:
“以后有机会再约着玩就是啦!”
她知道宋培惜要单独出来一次并不容易,但要是她能出来,自己又有时间还是很愿意和她一起玩的。
毕竟两人一个赚钱一个花钱,一个炫技一个吹彩虹屁,感觉还是相当默契和愉快的。
送走了宋培惜,苏浅便回家去研究护身符去了。
她找了个枕头,贴上一张自己制作的护身符,然后试着拿刀去捅,在刀子快要接触到枕头的时候,那护身符上的真气便被启动了。
刀子在离皮肤几毫米的距离上无法再前进,像是有了一层无形的阻隔一样。
果然神奇啊。
不过,对于现代社会的人来说,威胁更大的还是枪支。苏浅又用一个晚上加一个白天的时间赶制了十来张符,准备去可以真枪打靶的地方试一试。
她现在尚且不知道这些符即使对修行者们来说也是很珍贵的,要是被一些顶级富商与权贵们知道,恐怕要心疼得吐血。
一般人想求这样一张符,那得是立了功或者很得上面赏识才行,她竟然随手就是十来拿去做实验玩。
不过即使知道她也不在意,因为这符对她来说,就仅仅是比较耗费真气,以她现在的真气存储量,一次只能画三张,要想多画,就得等到真气再次回到满格。
不过她推算过,现在她基本上每七个小时,真气就能自动恢复到满值状态,这比原本八个小时又提升了一些。
所以一天下来画十几张根本不成问题。
二天下午放学后,她没有去刷能量,而是找了一家打靶的俱乐部,包下了一个场地。
先找了个教练教她手枪和步枪的用法。
前世生活在枪械管理很严格的国家,这还是苏浅一次摸到真枪。
枪械的使用其实并不难,以她现在的视力,很容易瞄准,也不怕后坐力,倒是没练习多久,就能打出及格线的环数了。
“好了,你先出去吧,我自己练习。”
苏浅关了门,然后检查了一遍,确定室内没有摄像头,这才将符贴在靶子上,开始试验。
不久她便惊喜地发现,这符竟然真的可以抵御枪械的力量。
但每一张符的防御次数是有限的,难怪宋培惜说是三次,确实是三枪之后,它就失效了,从好好的符纸无火自燃,变成了灰烬。
这让苏浅很是振奋。
如此一来,她就再也不用担心来自梁家的暗杀会威胁到自己和家人的安全了!
为了防止夜长梦多,苏浅当晚回去,就画了八张符。
然后从首饰店买来了那种能装照片的金属吊坠,把宋培惜给她的香囊拆开,分成四块,用那布料把折叠成很小的两张符包裹起来,然后一起装进了吊坠里封存起来。
装完她仔细看了看,并不会泄露真气,自然也就不用担心有修行者因为这护身符注意到柳家人。
二天全家人吃完晚饭,她把他们叫到自己房间,把东西拿出来,要求他们戴上,不能拿下来。
“这东西很灵,是我朋友从霓虹国的神社求回来的,我好不容易才问她要来的。你们必须要答应我,哪怕不是挂在胸口,也一定要随时装在身上。”
众人看着桌上做成怀表样的小盒子,有些莫名。
“我还以为浅浅今天神神秘秘地要干什么呢,护身符……不过是求个心理安慰而已了!”柳骁有些好笑地道。
柳老爷子瞪了他一眼,然后和蔼地对苏浅道:
“好,浅浅有心了,外公谢谢你。”说完随手把东西放进了衣服口袋里。
“行行,我也收着。不过有些时候礼服配不上,那也没办法,只能放在包里。”这是柳芷云的回应。
柳骁见状只好也道:
“好吧,浅浅的心意,再丑也得带着。唉,我经常要出入商务场合,但愿别被人发现我带着这种小女生们才喜欢的玩意儿才好啊。”
看三人这态度苏浅就知道,他们根本不重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毕竟就算是原主长那么大,也从未听说过修行者相关的存在,连书里都没写。
苏浅觉得这样不保险,只好拿出自己的那个金属盒子戴上,然后把桌上的水果刀放进柳骁手里:
“哥,你拿这刀捅我一下,用力捅过来。”
“浅浅,你干什么!”三人都被苏浅惊到了。
“我给你们看这护身符的效果啊。放心,我不会拿自己的安全儿戏的,哥,你试试,我保证,怎么用力捅也不会伤到我。”
柳骁不肯,柳老爷子和柳芷云也坚决不许他这么做。
苏浅无法,只能让厨房去找了只活兔子过来。
把那个吊坠给兔子挂上去:
“那拿兔子试试吧。”
这下柳骁才没有下不了手。
他抓住兔子耳朵,用力地一刀向兔子的腹部刺过去。
原以为必定会血溅当场,却没想到,当他的刀在马上要刺入兔子腹部的时候,却像是凭空遇到了一种怎么都刺不破的屏障,他的刀尖无法前进任何一点。
柳骁脸上满是震惊,随即他使出全力往兔子身上刺,却还是刺不到兔子本身。
见柳骁都憋红了脸,刀尖却始终停留在兔子身前一两厘米的位置,柳老爷子脸上的神情,也从原本的不以为然变成了不可思议。
“这……这也太神奇了!”
柳芷云忍不住惊叹道。
“不仅是刀,连子弹也可以防御。”苏浅丢补充道。
“此话当真?”柳骁追问。
“是的,我专门找靶场试过,确定可以防御枪击才拿回来给你们的。”
柳老爷子显然已经意识到了这东西的价值。
“浅浅,这东西你到底是哪里弄来的?”
“一个朋友给我的,从国外寺庙求来的,她家里背景有些特别,我也不好细说。”苏浅还是用之前想好的借口来答复。
“这小盒子不要打开,也不要让别人知道,一定要随身携带。”
就如同宋培惜为她考虑的那样,她也得为家人的安全考虑,不能让他们因为这护身符反而引来了别的危险。
她这样告诉他们符的来源,哪怕是有人发现了这符的特别,想得到更多,也不会对他们怎样,而是会先找到她这里来。
三人也没防备苏浅会不说实话,而且,即使她骗了他们,他们也不会怪她。听她这样说,三人也都不再追问。
柳老爷子还特别嘱咐其他人,东西大家都要好好戴着,但谁都不能声张出去,免得给浅浅的朋友惹麻烦。
见他们都明白了这东西的重要性,苏浅总算是放心了。
*
与苏浅的顺心相比,苏沫儿和苏成明等人,这段时间简直是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在得知梁深丢掉了市政府项目的时候,几人只觉得晴天霹雳。
尤其是苏成明。
原本所有的设想都是建立在梁深能顺利成为继承人的前提下,那时候他尚且不确定,梁深是否愿意为了沫儿正大光明与常家作对,就更不用说现在了。
失去了梁家继承人的位置,梁深还有没有摆平事情的能力都难说。
在他惶惶不可终日的时候,时间一天天流逝,他与葛财约定的一月之期也将马上到来。
再过两天,信白机构就将向证监会提交公司财务数据造假的证据,若在这之前还没有人来帮忙抹平这件事,他就不仅要失去自己所有的股份,还要为自己曾经的财务造假负刑事责任。
35
怕常家报复, 苏沫儿等人依旧躲在酒店不敢出来。
梁深给苏沫儿打了一百万在卡上,嘱咐她再住一阵子,避避风头。
而苏成明好不容易从医院出院, 几次三番打电话给苏沫儿, 让她去找梁深想办法,苏沫儿都以联系不到梁深为由拒绝了。
苏成明多番打听,才知道她们住在熙悦酒店,于是亲自找上门来。
毕竟还是苏沫儿的父亲, 陆一扬的丈夫, 在这种公共场合他找来了,也不能把他拒之门外, 于是只能让酒店的人把他放进来。
苏成明看到这宽敞的套房,想想要花费的房费,就一阵心寒。
他在外头, 即使账户里还有一亿的存款, 想着公司的困境,也恨不得一个钱掰成两个用,她们三人倒好, 在外面每天住着上万房费的套房,连看都没到医院看过他一眼。
所谓的无怨无悔爱着他的情人,乖巧懂事的女儿,到他落难的时候就是如此待他。他们撇下他的态度已经如此明显, 他又何必再留情面。
“沫儿, 你去求求梁深,至少不能让我坐牢啊!”他一进门就拉着苏沫儿恳求道。
苏沫儿是他最后的希望, 他是绝对不会放过的。
“爸爸,我真的没办法, 我联系不到他。连梁冲也联系不上!”苏沫儿一脸无奈。
这几天妈妈已经给她分析明白利弊了,苏成明已经完了,陷入泥潭拉不起来,只有梁深,才是他们未来唯一的依靠。
现在梁深正忙着和顾庭澜夺权,他们怎么能去给他添乱呢。所以,苏成明的事得坚决拒绝。
“那你亲自去梁家找他,去他公司堵他!总有办法能见到的!”苏成明急切地道。
旁边的陆一扬一把拉开苏成明:
“沫儿都说了,联系不上梁深,你这样逼她有什么用!他连我们都不管了,怎么可能还会愿意帮你摆平那么麻烦的事情。”
“对啊,爸爸,梁深都不理我了,我真的没办法。”
苏成明看着那豪华套房,眼中闪过阴鹜的光:
“他不管你们,呵呵,那你告诉我,这豪华套房怎么来的?”
陆一扬手里只有一些首饰,拿去卖钱顶多百来万,要是真的梁深不理苏沫儿了,她们怎么可能舍得继续住在这种房费上万的高级酒店里。
“那也是没有办法啊,怕常大小姐找麻烦,只能住这里。”陆一扬理直气壮地道。
苏成明啪地一下将杯子砸在茶几上,恶狠狠道:
“我告诉你们,少在这里糊弄我!我今天把话放这里了,沫儿,你要是不能找梁深摆平公司的事,我就告诉他你和顾庭霄的过往,到时候,要完大家一起完!”
好说不管用,苏成明便彻底撕破了脸。
他原本身家数十亿,背靠岳父顺风顺水,家庭也算和睦美满。就是为了这对虚情假意的母女才落到现在的田地。
现在这对母女想抛下他一个人承受恶果,自己去享受荣华富贵,门都没有!
“爸爸……你怎么能说这种话,你是我爸爸啊……”苏沫儿捂着胸口,一副受伤极了的样子。
“你都能看着爸爸欠债坐牢,我为什么要顾念父女之情!”苏成明现在完全不吃她那一套,强横道,“不要让我再说三遍,立刻去找梁深,不然大家一起完蛋。”
“少在这里吹牛了,连我们都见不到梁深,更何况你!”陆一扬强自镇定,心中也有些埋怨苏沫儿,当时为什么要跟顾庭霄搅在一起,现在埋下这么大的隐患。
“呵,我做生意这么多年,难道还没一点媒体方面的人脉么。梁深不见我没关系啊,大家都知道了,他不自然也知道了!”
苏成明狠起来,陆一扬和苏沫儿两个没多少社会阅历,整天只知道盘算怎么吸引男人的女人,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
陆一扬一想,要是梁深知道顾庭霄和沫儿的过往,怎么可能不介意。
若连梁深都抛下了她们,那她们不就只有跟着苏成明一起破产承担债务么。不行,这绝对不能发生。
“沫儿,你去找梁深吧。”
苏沫儿也知道,父亲有她如此致命的把柄,除了拼尽全力达成他的心愿,没有别的办法。
于是她只能白着一张脸,在苏成明的“护送”下,亲自去梁家门口堵梁深。
她站在梁家正面徘徊,直接被保安驱赶:
“你谁啊,走开点,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这是梁家的正大门!闲人勿近!”
“大哥,我找梁深少爷,能麻烦您帮我通传一下吗?”苏沫儿可怜兮兮地道。
保安轻蔑地看了她一眼:
“想找我们少爷的女人多了去了,要是人人都通传,梁少还不得烦死。少做白日梦,站远点,别影响我工作!”
苏沫儿只好委委屈屈地站在一边,也不打电话,自虐一般从下午三点钟,一直等到晚上九点多,才见到梁深的车从远处开过来。
她赶紧满怀希望地冲了上去,张开双手拦在车子前面。
当然因为是快进门了,车速慢,车子及时刹住,并没有撞到她。
但她却像是受到了惊吓一般,往后一退,跌坐在地。
梁深已经看到她了,见险些被车撞到,心里也是一阵紧张,赶忙下车来看她:
“沫儿,你没事吧?”
“小川,我终于见到你了!”
苏沫儿眼中闪着泪花,再配上那惨白的小脸,让梁深的心顿时生出了十二万分的柔软,立刻上前将她扶起来:
“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伤到?”说着,又转头训斥司机,“你怎么开车的?自己去刑堂领罚!”
司机惶恐地道歉:“对不起,少爷,我不是故意的,实在是这位小姐突然冲出来我根本没反应过来……”
苏沫儿连忙拉了拉梁深的衣袖:“小川,不要怪他,确实是我的错,我在这里等了你很久,突然看到你的车太激动了。”
“而且,我只是脚有点疼,没受什么伤,你就不要罚他了。”
梁深这才让免了司机的惩罚,把苏沫儿抱起来,放到车子,让人开着回家。
回到梁家,他把苏沫儿放在沙发上,看着她单薄的衣衫和冻得有些发白的嘴唇,有些心疼:
“手这么冷,你等了多久?”
“我下午三点钟就来了。”
“笨蛋,你既然要来找我,怎么不给我打电话?大冷天在外面等这么久!”梁深皱眉责备道。
当然不能打电话,苏沫儿为的就是演苦肉计,这样才能让梁深心软。
她深知,既然梁深这么多年都没忘记她,甚至还对爸爸说出要娶她的话,那必然是对她非常在意的。只要她表现得足够可怜,未必不能让梁深松口。
只是,主动求他,而且还是一件如此麻烦的事情,终究是降低了自己的身价。
可她现在也没有别的路可以走,只能稳住父亲。
“我听梁冲说,你最近不方便和我联系,所以我不敢打电话。”她低下头,怯怯地道。
梁深见她这样,深深叹息。
“我在你心里就这么可怕吗?你打个电话我会吃了你?”
他以往因为顾忌常家,让沫儿受了不少委屈。可现在,他也曾试图去常家赔罪,想拉回常家,却被赶出了门,并且登报与他解除了婚约。
既然常家已经不可挽回,那他又何必再遮遮掩掩。
苏沫儿摇头:“不是,小川,我也怕打扰到你工作的,我知道你最近很忙。”
“只是,我现在实在没有办法了,只能来找你。我不想爸爸去坐牢,小川,你能不能帮帮我?”她抬起小鹿般的眼睛,满是依赖和祈求地望着梁深。
“你知道的,我从小有多么渴望父亲的关爱,现在好不容易能一家团聚,却遇到了这样的事,我真的不想爸爸去坐牢!”
说着说着,她的眼圈就红了,声音也哽咽起来。
梁深一看她哭,心里就拧着难受。但苏成明的事情,对如今的他来说,确实有些难办。如今他和顾庭澜斗得你死我活,不宜再节外生枝。
“沫儿,你爸爸的事情不是小事,以我如今的处境也很难让信白机构卖我的面子。”
要让信白不提交证据,并且自打脸改口对品跃数码的指控,必须要有足够的压力,或者足够的利益。这两点现在他都做不到。
苏沫儿殷切地拉住他的手:
“可以送钱吗?送股份也可以!只要能摆平这件事,钱财这些身外之物我们都可以舍弃!”她哭得梨花带雨,“我不想爸爸坐牢,我想一家人好好在一起,为了这个我什么都愿意做!”
“小川,我求求你,帮我想想办法好不好?”
她哭得如此凄美,委曲求全的样子让梁深更是心疼难当。
她的眼泪总是让他无法招架,这一刻只有一个想法。
他心爱的女孩,只有如此简单的心愿,若他连这都不能满足她,争来了梁家的家主之位又有什么意义。
一股热血上头,他脱口而出:
“沫儿,别哭了,我答应你!”
看着苏沫儿单薄的身体和凄惶的神态,他又加了一句:
“但是我有条件,你们一家都必须搬到我的别墅住。”
现在顾庭澜也必然已经知道了,沫儿就是他的弱点,为了不让沫儿再次被人利用,拿来要挟他,他不如直接正大光明地把沫儿接到自己身边,以便更好地保护。
苏沫儿一愣:
“小川,你……”
难道他要以此为条件,包养她吗?这与她的目标相差太远了。
可她也没有别的选择,只能装作有些屈辱的样子,凄凉地道:
“如果……如果这是你救我父亲的条件,我愿意答应,我说过的,为了父亲我什么都愿意做。”
梁深听这话就知道,她误会了,心中满是怜惜:
“你啊,永远都是这么善良,为了别人傻傻地牺牲自己。我让你们到我的地方住,只是为了更好地保护你们。沫儿,我对你的心意一直没有改变,但我也尊重你的意愿,我不许你看轻自己!”
苏成明那个蠢货,根本不值得沫儿牺牲那么多。看来,以后得好好把苏成明管制起来,免得他再惹祸。
苏沫儿又是惊喜又是感动,两人自此正式地打破了曾经的窗户纸,进入了暧昧期。
不过,梁深很快发现,美人恩不是那么好享受的,苏成明这事,他开始插手后,给自己招来的麻烦比想象中要多太多了。
36
首先, 信白机构那边的门路就没走通。
没有梁老爷子,梁深的继承人地位岌岌可危,那边根本不卖他面子, 而他又给不出足够的利益。
信白机构如期提交了证据, 证监会调查结果没几天就公布,惩罚措施也紧接着到来。
品跃数码被强行退市,所有股票申购款项,从冻结的对公账户中全部返还给目前持有股票的投资者, 并且, 品跃还需向证监会缴纳三十亿的不诚信罚款。
加上发行股票的三十亿费用,相当于品跃数码短短一段时间就亏损了六十亿出去。这足以让原本只有九十多亿净资产的品跃数码奄奄一息。
除此之外, 曾经将品跃数码股票割肉卖出的投资者们,联名将品跃数码及其管理者告上法庭,要求品跃数码三倍赔偿他们的损失。
这赔偿金高达900多亿。
诸多赔偿金和罚款加起来, 足以让品跃数码破产。
其他股东, 持股比例小,而且有其他身家,卖掉品跃后, 补个十来亿或者几十亿就可以了。
但苏成明,他是最大股东,持股比例高达百分之五十多,即使卖掉所有股份, 要承担的债务也有近五百亿。
作为原本的董事长和最大股东, 是直接责任人,如果他不补足欠款, 就必须坐牢。
按照帝国的法律,这种数额巨大的经济犯罪, 即使以最好的律师辩护,也至少要判五年。
而且结束了牢狱之灾后,他和配偶名下的所有财产,还得继续偿还所欠款项,直到偿清为止。
其实最好的办法,就是帮苏成明支付这五百亿的赔款,那样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但五百亿,有几个企业能短时间拿出五百亿现款来,即使梁家这么大的体量,也无异于一次大放血。
更何况,现在梁深根本不能调动整个梁家的资源。
除此之外,就只能处置他名下的资产。
可这些资产也不仅仅是资产,比如他的军龙汽车公司,就安置着许多向他效忠的人手。
他在此时贸然处置资产,就必须另外安置那些向他效忠的人,这些有油水的位置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的,一时间哪有那么多位置。
所以这必然动到手下人的蛋糕,动摇军心,在他和顾庭澜奋力相争的关头,这样做无异于自掘坟墓。
思来想去,他只能选择从债主着手。
在确定了证监会的处罚无法撤回后,他首先带着苏沫儿公开出席了一场宴会,表明了她的身份和在自己这边的分量。
然后亲自去找那些受损失的投资者们,希望用梁家的面子,让他们退步,撤回控告。
然而,苏成明新股发行的时候,申购到大量股票的大多数都是机构投资者,后期扛不住割肉的,其中大部分也是机构投资者。
他低估了资本的贪婪,也高估了自己的面子。
他把领头的机构负责人单独约了出来,对其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苏成明落到现在的地步,即使你们胜诉,他坐了牢,这辈子也不可能还上太多钱。那么不如大家各退一步,我在他资产清算后,再额外补给你们三十亿,换取你们撤诉。”
机构负责人道:
“梁少说笑了,他给我们造成的损失,三百亿都不止,你给我们三十亿就让我们撤诉,难道其他的钱我们只能自认倒霉?”
他们已经得到了确切的消息,梁深当初为了苏成明的女儿,连常家千金都愿意舍弃,更何况这几百亿的钱呢。
常家那边可是表了态,让他们尽可能去找梁深要钱,出了事常家帮他们兜着。
有这么强大的后台托底,他们怎么可能不趁机从梁深手里多要钱。
梁深看对方那油盐不进的样子,心中很生气,却也只能强压着怒火:
“那你们想要多少?”
“之前诉讼请求上已经说过,九百亿。品跃做的事情如此恶劣,只要求三倍赔偿,已经非常合理了。”机构负责人道。
梁深将烟盒扔在桌上,目光如炬地看着对方:
“看在梁家的面子上,说个合理的数字吧。”
机构负责人想了想,道:
“那我给梁家一个面子,五百七十亿,不能更少了。”
梁深神色一凛:
“看来你是没把我梁家放在眼里了?”
机构负责人面上带着笑,说话却油盐不进:
“梁少这是说的哪里话,我们不比梁家豪富,实在承受不起这些损失。五百七十亿,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了,还请梁少不要为难我们啊。”
梁深威胁道:
“贪心不足的结果就是什么也捞不到。还请你们慎重考虑了再来答复。”
机构负责人笑得从容淡定:“怎么会什么也捞不到呢,您对苏成明的千金情深义重,肯定能帮未来岳父还钱的嘛!”
苏成明已经成了破落户,卖掉所有股份也凑不出来几个钱,但梁深不一样,他手中几百上千亿,再怎么也比从苏成明手里能榨取的更多。
至于说梁深可能成为梁家继承人,现在谁不知道梁深失去了梁老爷子的庇护,已经处于劣势,他们再帮着踩上几脚,将来李少爷当了家,只有感谢他们的,何来仇恨。
梁深气得咬牙,甩门而去。
更可恶的是,这些受损机构的人,在后来与他出现在同一宴会上的时候,竟然公然跑来问他要钱,弄得不明真相的人,都以为他欠了别人的钱一样。
但他也不能直接让这些人去找苏成明要钱。
如今他已经带着苏沫儿露面,要是这样说,倒显得他落魄担不起事,连女朋友的父母都庇佑不了。
气得梁深一回来就砸了一大堆东西,并且决定派人去教训那不知好歹的机构负责人,以便杀鸡儆猴。
人还没派出去,就被梁老爷子的铁杆支持者找上门。
“少爷,眼下的情形,我们不宜再树敌了。”
“是啊,您坚持要把那姓苏的私生女带到公共场合本就不对,但现在为了给她家里摆平麻烦,又无端树敌,怕是很难服众。您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得想想底下的兄弟们啊。”
这两人都是梁老爷子的心腹。
对于梁深突然带着苏沫儿出席宴会,向众人介绍这是他的女朋友,他们本就不赞成,因为觉得这是在打常家的脸,会更加激怒常家。
但梁深先斩后奏,他们没有办法。如今又听说梁深要为了那私生女家里的事情,要与那些投资机构结仇,心里更是不满。
梁深的行为不仅关系到他自己的前途,也关系到他们这一派人的未来,他们岂能纵容他继续胡来。
梁深看到他们严肃的神色,也逐渐冷静下来。
这些人都是梁老爷子的心腹,手握大权,也是现在他需要倚重的,他不能枉顾他们的意见,只能憋屈地选择收回成命。
于是,折腾了一大通,丢人丢到了太平洋,竟然还是没能搞定苏成明的事情,只得等着开庭和投资者们打官司,然后上诉拖延时间。
得知这个消息的苏沫儿十分焦急。
证监会宣布品跃公司的调查结果后,苏成明就几次三番打电话威胁催促她,但现在她依然没能达到苏成明的要求。
她很怕苏成明狗急跳墙,真的向梁深说些什么,只能再次去找梁深,希望他能再想想办法。
当她带着一盒炖好的鸡汤,来到梁家,想要见梁深的时,却遭到了前所未有的冷遇。
“少爷在忙,您要不还是先回去吧。”
梁深身边的侍从恭敬地道。
但以前不是这样的,以前不管梁深在做什么,他都会很快结束来见她。
今天,他的侍从却让她先回去。
苏沫儿咬了咬唇,故作体贴地道:
“没关系,正事要紧,我等他忙完了再去见他。”
这一等,就一直等到了天黑。
梁深捏着眉心从书房出来,见到苏沫儿,紧蹙的眉心不仅没有松开,甚至眼中还多了一丝烦躁。
人在顺境中,自然有心思柔情蜜意风花雪月,但遇到逆境时却未见得再有这份闲情,更何况,梁深如今遭遇的挫败,还都是因为苏沫儿而起。
于是,他下意识就想避开她,但偏偏苏沫儿还不知趣,非得要守到他出来。
“沫儿,你怎么还在这里?”
苏沫儿经过几个小时的等待,已经想清苏了自己的处境。
梁深才是自己唯一的依靠,她不能为了任何事情再去消磨他对自己的感情。
在这几个小时里,她已经想到了一个一箭双雕的好办法。
“对不起小川,我才知道,因为父亲的事给你添了那么多麻烦。是我太自私了,明明父亲犯了错,却让你去承担后果。”
她没有催促他去解决苏成明的麻烦,反而道歉,这让梁深的脸色稍微好些了。
有时候他也不禁会想,如果沫儿没有这个麻烦的父亲该多好,但这样的话,以他的骄傲无法说出口。毕竟他曾经信誓旦旦地答应过她,会帮她解决这件事。
“这不是你的错。我会尽力而为的,你不用太担心。”
苏沫儿摇了摇头,柔声道:
“不,小川,我不能再让你为我爸爸的事情烦恼了。苏浅也是爸爸的女儿,爸爸以前对她那么好,或许她知道爸爸的困境也会愿意出一份力的。我想去找她帮忙。”
苏成明拿顾庭霄的事情要挟她,那她就替他去招惹苏浅。
到时候柳家一怒之下自然会收拾他,而她也可以趁机浑水摸鱼,让他再也无法威胁她。
不是她要这么狠心,是父亲逼她的,是他先逼得她没活路。
听到这话,梁深不由自主松了口气。
一方面是苏沫儿主动给了他台阶,不再强求他一定要摆平苏成明的事,另一方面,把苏浅搬出来也可以转移那些投资人的注意力。
论关系,苏浅和苏成明的关系,可比他和苏成明亲近多了。
“沫儿说得有道理。正好过几天王老的孙女举办成人宴,以柳家和王家的关系,苏浅应该会来。到时候你去找她说说。”
说这种事,自然要在大庭广众的地方说,到时候,苏浅根本没有推脱的余地。他也正好把这包袱甩出去。
37
梁深猜得没错, 苏浅的确会去。
这位王老,论辈分是议长王若阳的叔叔,只是隔房隔得有点远。
柳家和王家有生意上的往来, 而且合作很多, 苏浅作为王家千金的同辈人,自然是会来捧场的。
而且,她是发自内心地喜欢这样的场合。
到处都是赏心悦目的俊男美女,衣着华丽, 珠光璀璨, 还有很多好吃的。
更重要的是,有不要钱的谎言能量可以捡!
“王小姐可真是女大十八变, 出落得这么水灵,把全场的女孩子们都压下去了!”
“王小姐这项链真漂亮,莫非这就是上次悦城拍卖会上那个一亿八千万拍下的海洋之心?王老爷子对您可真是大方啊, 羡慕死了!”
“堂姐, 祝你生日快乐,希望你学业顺利,越来越漂亮!”
“哎呀, 这才几天不见,李太你的气色怎么变得这么好!”
“周太你也不错啊,这面色红润得,跟您女儿站在一起就跟姐妹花一样!”
“恭喜周总啊, 拿下一个大项目, 集团的股价接下来肯定节节高!”
……
按照惯例,来参加宴会的客人们, 总是要用溢美之词把宴会的主角从头夸到脚,而客人们彼此之间也充斥着虚伪的恭维。
于是, 苏浅眼前的谎言能量变动提醒几乎一直都处于刷屏的状态。
虽然不是每个人的谎言能量都很高,但架不住人多,说谎的频率还高,一场宴会下来,至少都有一两千点的收获。
为了多收集一些能量,苏浅基本上每次都是最早到的那一拨客人。
和母亲一起给寿星王小姐送上梁礼,寒暄几句后,她就躲到食品区去吃东西捡能量了。
原本以为今天也是愉快地打酱油的一天,却没想到,当宴会快要正式开始的时候,来了个不速之客。
“咦,王老挺有面子嘛,梁家少爷竟然也来了!”
“毕竟今时不同往日嘛,梁少可不得平易近人一点!”有人意有所指地道。
“呵呵,以往那么傲,现在伏低做小也晚了。”
这话不好接,便有人岔开话题:
“他身边那个女伴,是不是就是前些天柳重介绍过的那女朋友?”
“对,就是她。听说是苏成明的私生女,跟柳家那小公主是同父异母的姐妹呢!”
“哈哈,那今天可有好戏看了!”
苏浅听到这样议论,循声往众人目光的焦点望去,果然见苏沫儿一身洁白的小礼服,如同菟丝花一样柔弱地依偎在高大俊美的梁深身边。
两人去给主人家送了礼,然后便分开行动了。梁深与一些人寒暄,而苏沫儿左右顾盼,像是在找什么人。
很快,她就发现了坐在宴会厅一角吃东西的苏浅。
今天的苏浅穿着一身黑色的法式吊带一字肩小礼服,随意披散着一头大波浪的长卷发,打扮很低调。她很随意地坐在那里吃东西,完全没有一点参加上流宴会的紧张和拘束,也不因为无人与她搭话而感到不自在。
这样的气度,她永远也做不到。
但这能怪她吗,如果她从小也在身为企业家的父亲身边长大,接受和苏浅一样的名媛教育,她也能做到。
压下心中的酸苏,她努力挺直了背脊,做出优雅的姿态朝苏浅走去。
“姐姐!”
“噗!”
苏浅原本准备静观其变,没想到苏沫儿一上来就这么劲爆,这个称呼直接让她还没吞下的果汁喷了出来。
苏沫儿顶着一脸被喷的葡萄汁,呆若木鸡。
苏浅从侍从的盘子里拿过一张湿巾就往苏沫儿脸上抹:
“哎呀,不好意思啊,我给你擦擦!”
她力气用得有点大,这湿巾一抹,苏沫儿脸上的妆就花了一块,又一抹,又花了一块。
短短几秒钟,苏沫儿脸上的粉底就这里缺一块那里缺一块了,还有眼影睫毛膏口红也被擦到了其他地方,整张脸花花绿绿,看起来十分滑稽。
周围的人见状,顿时窃笑出声。
苏沫儿回过神来,怕花了妆,赶紧制止了苏浅:
“我自己来!”
苏浅也不强求,把毛巾递给苏沫儿,苏沫儿拿出镜子,正要对镜整妆,就看到了自己被擦花了的脸,不由自主尖叫了一声,然后就冲向了化妆间。
这一刻,她只觉得丢人极了。
苏浅看着苏沫儿匆匆忙忙的背影,和众人忍俊不禁的表情,无辜地眨了眨眼睛:
“那不能怪我,要怪就怪她的称呼太雷人了!”
在场的大多数都是正妻和婚生子,又知道苏沫儿的身份,自然明白她刚才的叫法有多恶心人。
若是往日,必定没有人敢嘲笑议论梁深的女朋友,但谁叫现在明眼人都知道,梁深在夺嫡之争中已经处于劣势了呢。
到时候胜负一分,拔毛的凤凰还不如鸡呢。
有几个特别看不惯私生女的太太便附和道:
“理解理解,做了二十年的独生子女,突然冒出个妹妹来,谁能不被吓到呢!”
“就是,哪有这种不管人家同不同意就乱认姐姐的!”
梁深看着苏浅和这几个贵妇,目光冷得要冻死人,不过苏浅毫不在意地无视了他,和几位帮她说话的太太说笑了几句,继续混吃混喝捡能量。
二十分钟后,苏沫儿再次整理好妆容出来了。
苏浅以为经过刚才的丢脸,她应该在宴会上待不下去了,却没想到,苏沫儿不仅没有待不下去,还再次凑到她面前来了。
可能是怕再次吃亏,这次是苏沫儿和梁深一起来的。
如此锲而不舍……
苏浅怀疑地看了两人一眼,直觉他们要给她挖坑。
结合最近拿到的情报一想,她便明白苏沫儿找她到底是要干什么了。
梁深最近因为苏成明的事情被人缠得烦不胜烦,必定是想往外甩包袱了啊。作为苏成明的另一个女儿,她不正是最好的人选。
当初苏成明和柳芷云离婚的时候,分走了一半以上的财产,一分钱没给她这个女儿留,后来公司上市,还得意洋洋打电话来说,要把公司都留给苏沫儿。
他的这些所作所为说出来,任谁也不会觉得她还应该拿出全部身家帮苏成明还债。
只是,想想要为了苏成明的债务在大庭广众之下与苏沫儿争辩责任划分的问题,苏浅就觉得有点掉价,而且影响柳芷云的心情。
所以,不如干脆让苏沫儿没有机会开口。
打定了主意,苏浅手指随意地划动了几下,一个普通人无法看见的初阶破谎符便打在了苏沫儿身上。
“姐姐,我这次来找你是想跟你说说……”
苏浅直截了当打断她:
“谁是你姐姐,苏沫儿你真虚伪,明明心里恨我恨得要死了,嘴上还能亲亲热热叫姐姐!”
“姐姐,我怎么可能恨你,我知道爸爸和你妈离婚让你很受伤,但那都是上一辈的……”
【来自苏沫儿的谎言能量+10!】
话还没说完,苏沫儿便顿住了,因为她感觉肠道里有一股气体正不受控制地往下冲。
她试图憋住,非常努力地憋住,然后便听到肚子里发出嘭地一声闷响。
之前周围其他宾客见有撕逼八卦可以看,都安静如鸡,因此这一声闷响在此时显得很是清晰。
“什么声音?”
苏浅好奇地看向苏沫儿,不愧是女主,定力惊人啊,这竟然也能憋回去,虽然还是发出了声音。
周围的人也奇怪地四处看了看。
苏沫儿也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和其他人一样好奇地往周围看了看,以表示自己的清白。
苏浅开始主动出击,她清了清嗓子高声道:
“你说你妈做小三破坏我妈的婚姻这是上一辈恩怨,可也没见得你觉得羞耻愧疚啊,不然顾庭霄的事情怎么说?”
她这话几乎引起了整个宴会厅的注意,原本在说话的人都停下来了,感兴趣地看向了这边。原本有些喧哗的宴会厅此时安静极了。
顾庭霄其实已经被苏沫儿安抚好了,两人算是和平分手,但当着梁深的面提起顾庭霄,苏沫儿还是不由自主地心虚。
“姐姐,你误会了,我从来没想过要抢你的未婚夫……”
这句话还没说完,苏沫儿便感觉到肠道里又一次涌出了一股强大的气体,来势汹汹地往下冲。
她脸色一红,准备憋住,却发现根本憋不住,而且前后两个屁的威力叠加在一起了。
“嘭——”
一声巨响,在安静的宴会厅里显得惊天动地。
苏浅身手敏捷地往后一退,在那屁的威力侵袭到自己的位置之前避开了。
而其他人可就没那么幸运了,包括梁深在内,都在一秒之内被一股销魂的臭味包围。
不少人尴尬地捂了捂鼻子,后退了一步。唯有梁深好像还没回过神来一样站在原地。
苏浅见状,恶趣味地伸出白嫩嫩的手指朝苏沫儿一指:
“你在放屁!”
这话一语双关,不少人噗呲一声笑了。
苏沫儿的脸顿时涨得通红。
她原以为刚才就是人生出的最大的丑,却没想到现在才是。
好一会儿后,她才从在大庭广众下放了个大响屁的尴尬中缓过神来,努力自然地道:
“姐姐,你真的误会了,我和顾庭霄一直都只是普通朋友!我……”
那种不受控制的感觉又来了,苏沫儿还没来得做憋住的动作,那道气流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瞬间冲出体外。
“bu——”
又是一阵如同布匹撕裂的清亮响声,紧接着便是一阵销魂的臭气朝众人袭来。
臭气再次钻入鼻间,梁深终于回过神来,他皱起眉头,难以置信地望着苏沫儿。
那表情,满脸都写着女神竟然要拉屎放屁的幻灭与震惊,一时间竟然无法做出反应。
“你又放屁!”苏浅愤怒地瞪着苏沫儿,“普通朋友会搂搂抱抱吗?”
苏沫儿紧张地看了一眼梁深:“我没有!”
“bu——”那声音如此响亮,还转了个弯一样余韵悠长。
苏沫儿的脸已经红到冒烟。
苏浅嫌弃地看着她:
“你怎么老是放屁!而且还在食物区放屁,这些东西大家待会还要不要吃了!”
众人闻言,看向食品区那些糕点菜品,脸上也露出嫌恶的表情。很多原本在喝酒吃东西的,也有些吃不下去了,直接把东西丢进了垃圾桶。
苏沫儿看着众人的反应,只觉得羞愤欲死,眼中含泪飞快地跑出了宴会厅。
当事人一走,其他人就开始窃窃私语。
“天哪,我从来没见过哪个女孩子放屁这么响!”
“就是,而且好臭!”
“那梁少怎么受得了的,这要是哪天在床上,突然来这么一下……”
这一说,顿时有了画面感,众男士表情都有些便秘。
“说不定人家就是好这口呢!你没见刚才那么臭,他动都没动一下。”
“这么一说还真是,他恐怕已经习惯了吧!”
“噫——这口味也太重了!”
众人看向梁深的目光,顿时充满了敬佩。
听着众人的议论,梁深脸上也是青一阵白一阵的,只觉得从来没这么丢人过。
偏偏这种事他无法做出任何辩解,只能恶狠狠地瞪了众人一眼就快步走出了宴会厅。
苏浅见状长舒一口气,这下应该不会再回来了吧?
38
梁深出来的时候, 苏沫儿已经在车上了,正趴在前座上,似乎在哭。
刚才在宴会厅发生的事情, 实在让梁深受到了很大的震撼, 似乎随着那几个响屁,把他心目中纯洁无暇的仙女崩出了几道深深的裂痕。甚至有了点心理阴影,怕待会儿坐一辆车的时候,她再来几个又臭又响的屁。
此时见她哭, 他心里完全生不出曾经那种一见她哭就揪心疼痛的感觉。但理智上又觉得应该去安慰她。
他头疼地捏了捏眉心, 站在车外对她道:
“沫儿,我还有些事要去办, 你早点回去休息。”
苏沫儿抬起满是泪痕的脸,用委屈的表情打量着梁深的神情。
她真的不知道自己刚才为什么会突然那样,却很明白给梁深丢了多大的人, 甚至梁深本身也因为这件事对她有了不同的看法。
现在说什么都没用, 只能交给时间来淡化。
但有一件事很重要,她必须现在说清苏。
这也是打个预防针,她得防备苏成明真的在梁深面前说什么。她先有了铺垫, 梁深也没那么容易相信。
“顾庭霄的事……苏浅她占有欲太强,任何一个和顾庭霄关系稍微好些的异性她都视为眼中钉,普通的朋友关系她也会脑补出很多暧昧的事情。小川,你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 我怎么可能去抢别人的未婚夫……”
话还没说完, 又是一股强劲的气体从某个不可描述的部位喷薄而出。
“bu——”
她怎么也没想到,破谎符的十分钟有效期刚好在最后一分钟。
尴尬的声音在相对安静的停车场不容忽视。
梁深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偏过头:
“我知道了,回去休息吧。”
说完, 他就急匆匆走了,就跟身后有鬼在追一样。
苏沫儿捂住了脸,这下是真的哭了。
为什么会这样!她为什么又放屁了!
这下真的全搞砸了!
梁深的态度,让她再也没有了底气去追问为苏成明解决官司。
现在她能保住自己都已经不错了。
事实上,因为苏沫儿的地位在梁深心中发生了些微妙的变化,他虽然依旧愿意庇护她,却也不像曾经那么在意对她食言了。
毕竟,要保下苏成明,需要付出的代价实在太大,决定放手不管的瞬间,真是觉得浑身轻松。
他直接给机构领头人打了电话,连三十亿都不愿意再出了,直接表示不再插手苏成明的事情,他们爱怎么办就怎么办。
事情是苏成明惹出来的,付出代价也是理所应当的。
此为后话。
早早离场的梁深和苏沫儿并不知道,他们刚走没多久,宴会上就来了两个大人物。
当时王家千金正因为苏沫儿的搅局有些生气,看着宾客们对食品区食物嫌弃的样子,又来不及更换,她也感觉跟吞了苍蝇一样烦心。
罪魁祸首走了,她就只能找苏浅撒气。
“沾上这种事真是晦气,好好的一个生日宴全被她几个臭屁给搅和了。下次你再引来这种人,我们圈子里组织的活动都不叫你了!”
虽然王家和柳家算是合作伙伴,却是议长的族亲,平时和议长家来往甚密。
和柳家这种没有后台的一比,可硬气多了,王家千金在苏浅这样身份的富商家女孩们面前,历来是高高在上的,也有很多人捧她臭脚。
要是按身份地位来说,原主也该是去捧她臭脚的那一部分人。
不过,原主也傲气,宁做鸡头不做凤尾,很少来参加这种宴会,而且还放弃了和这些人一个学校,因此以往和她们的交集比较少。
王家千金一脸恼火地瞪着苏浅,其他千金便纷纷和苏浅拉开了距离,免得被迁怒。
苏浅心里有些歉意,毕竟她一开始只是想让苏沫儿等人难堪,并没打算搅和了王家千金的成人宴会。
正打算诚心诚意道个歉,便听王家的管家急急忙忙跑过来,在王家千金耳边低声道:
“小姐,常小姐来了!还带来了一位贵客,是宋家那位小姐!”
王家千金闻言脸色一变,顿时就顾不得计较苏浅的事了,赶紧迎了上去。
苏浅跟着看过去,便见一身华服的常露露正被众人包围着奉承,而王家千金也一脸热情地走了过去。
人群随着她走过去而散开,苏浅便在常露露身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她虽然穿着一身粉色小礼服,和平时的着装风格不同,今天还有点冷淡的样子,苏浅却是一眼就把她认出来了。
是宋培惜。
“这是我表妹宋培惜。”
常露露微笑着给王家千金做介绍。
王家千金脸上的笑容更加热情了:
“竟然是宋小姐!我可真是失礼了,先前不知道您愿不愿意来,没敢贸然给您发请帖,今天您能来,王家真是蓬荜生辉!”
王家千金的父母也挤了过来,一改对其他宾客的矜持,热情地对宋培惜和常露露表示了欢迎。
苏浅在旁边看得分明,王家人对宋培惜的态度分明比对常露露更恭敬。
宋培惜在旁边没怎么说话,大多数时候是常露露在应付他们,即使如此,也一点都不影响王家人的殷勤。
看起来,宋培惜的身份真的很不一般啊。
苏浅原本是没打算在这种场合去攀亲,却没想到,宋培惜左顾右盼的,很快就看到了她。
她脸上顿时露出了笑容:
“其实我是听说我朋友来了你们家宴会,特意来找她的。你们不用管我,我找她玩去。”
说着,就大步朝苏浅走来。
一走过来就开心地拉起了苏浅的手:
“浅浅,我之前听说你要来王家的宴会,便过来了,没想到真的顺利见到你了!”
“你专门来找我的啊?”苏浅有点诧异。
“对啊。”宋培惜凑过去低声对她道,“我家里把我管得严,不能随便出来,要不是说来参加宴会,根本没机会见你呢!”
她这边刚跟苏浅说了几句话,常露露也追了过来,热情地跟苏浅打招呼:
“早就听彤彤说,在外面交了个好朋友,原来是苏小姐!都在榕城,以后经常一起玩嘛。浅浅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
苏浅也笑着跟她问好,心中更加增添了几分疑惑。
要知道,以常露露的身份,以往是不屑于和柳家这等门户的女孩子们交往的,连出现在同一场合的时候都很少,更别提说话了。
而常露露现在,明显是因为宋培惜,对她态度大变。
几人说了会话,苏浅的感觉更是清晰,常露露对宋培惜,也不像是对妹妹,更像是也把她当成了必须要好好招待的贵客。
如此说来,宋培惜所在的家庭,比常家更厉害。
而常家已经是全国首富。
两者又是姻亲。
再想到议长王若阳和修行者家族的关联,苏浅心中隐约有了个雏形。
这是不是说明,这些豪富权贵之家,背后都有修行者的影子?
这些事她只是在心中稍微过了一遍,其后便与宋培惜等人说话去了。毕竟,要探索修行者的事,也不急在一时。
因为宋培惜的到来,王家千金也对她态度大改,她们几人俨然成了宴会的中心,也成了马屁集中地。
托宋培惜的福,苏浅又捡了好大一波谎言能量。
一场宴会下来,总收入高达3239点,都等于氪金三天了。
苏浅心满意足,这场宴会来得真是值!
*
苏成明到底是有些人脉的,虽然这些人只是打电话来幸灾乐祸,却告诉了他宴会上发生的事,苏成明听完整个人都瘫软了。
这下全完了,他真的要坐牢!
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笼罩了他,他也顾不得去找苏沫儿母女的麻烦,将最后的希望寄托在了柳芷云和苏浅身上。
他一大早来到了柳家别墅园区的门口,守株待兔,终于等到了去上学的苏浅。
他直接扑到了苏浅的车前拦住了她的去路:
“浅浅!浅浅你这次一定要帮帮爸爸,不然我就要去坐牢了!”
苏浅摇下一半的车窗,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你之前不是说你的财产都要给苏沫儿么,现在来找我干什么?”
她这话听起来就像赌气一样,倒让苏成明心中升起了些希望,他做出忏悔的模样:
“浅浅,爸爸知道错了,直到我落难了,我才知道谁才是真正对我好,谁才是值得信任的家人。你帮我跟你妈说说情,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浅浅,你是豪门千金,不能有一个坐过牢的爸爸,这也会影响你将来的婚事。你帮我跟你外公和妈妈说说情,我们一家人共渡难关好不好?”
苏浅噗呲一声笑出声:
“你想屁吃呢!”
苏成明哀求的表情顿时冻结在脸上。
苏浅脸上保留了一点笑意,说的话却一点都不客气:
“苏成明,我警告你,你要是再来骚扰我和其他家人,我让你牢底坐穿。”
“你……你什么意思?”
“告你谋杀我妈啊,你说两罪并罚,够不够把牢底坐穿?”
“你没有证据!这根本就是诬陷。”苏成明心里稍微安定了些。
“哦,没有证据么?”苏浅胸有成竹地道:
“葛总,你觉得我当初为什么会选择和柳家离婚撕破脸?我苏成明做生意这么多年,是个傻子吗?”
苏成明觉得这话莫名耳熟。
苏浅继续道:
“明眼人都该知道,和柳家割裂不是明智的选择,但我还是为了我现在的妻子和柳芷云离婚了。为什么,难道我真的是被真爱冲昏了头脑吗?不,大家都是生意人,只会选择更高的利益。”
“事实上,是因为柳家发现了我给柳芷云下了致郁药。柳芷云和我感情甚笃,柳家也只会是我的助力,您觉得我为什么要在公司上市的紧要关头,冒着被柳家发现报复的风险给她下药?难道只为独吞眼前这点财产吗?”
苏成明一脸震惊又惶恐地看着她。
他记起来了,这是他和葛财的谈话。
苏浅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苏!
“是葛财录了音?他给了你录音?”他嘴角都在发颤。
他跟葛财还有一个对赌协议,牵涉到他手里一半的股份。
当初公司没有退市,他拿手里全部股份与葛财对赌,相当于是现在一半的股份。
他没打算赖账,凭他现在的能力也赖不掉。
他不明白,他都已经束手就擒了,葛财为什么还要出卖他。
他哪里知道,苏浅根本没有录音。之所以能重复这些话,仅仅是因为当时她就在楼下偷听,而且自从修行以后,记忆力也是飞速提升,有心之下自然能过耳不忘。
苏浅勾了勾唇,没回答他的问题。只是道:
“你觉得这算不算证据?你自己亲口承认的谋财害命。”
苏成明被打击得说不出话来。
苏浅继续道:
“不告你谋杀,让你牢底坐穿,已经是对你最大的仁慈和忍让。你可不要得寸进尺。要知道,我可一点都不在意有没有一个坐牢的爸爸。”
“想想你对我妈和我做的事,我是巴不得你来自寻死路的。”
苏成明看着她冷酷的神色,只觉得这个女儿是如此陌生。
也或许是,在苏浅成长的过程中,他本来也没有走心地关注她,以致于对她根本不了解。
但她手里确实掌握着他致命的把柄。
他怕了。
如果柳家控告他谋杀,那就不仅仅是五六年牢狱之灾的问题,谋杀罪是十年起步的,经济犯罪和刑事犯罪不会两罪取其重,只会两罪并罚。
那就是十五六年的刑期,他如今已经四十多了,坐完牢出来就是六十岁,人生是真的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苏浅看着苏成明畏惧地退却离开,便知道他不敢再来找麻烦了。
她关上车窗,脸上的表情也轻松起来。
与苏成明有关的这摊子破事,应该算是彻底撇开了。
至于梁深,她等顾庭澜和常家去收拾他。
要是到那时候还有威胁,她就再踩一脚。
打定了主意,她的注意力便全部放在了和修行有关的事情上。
这个世界很大,还有其他修行者,以她目前的实力,完全不到可以放松休息的时候。
于是这个周末,她便骑着自行车在城市里穿梭,为了能让自己早日得到筑基中期的能力而努力着。
她暗中襄助了顾庭澜一次,便丢开了手,完全不知道自己留下的破谎符在整个榕城掀起了多大的波澜。
39
这事要从周小胖的父亲周烽那里说起。
和顾庭澜一番谈判, 拿到了那张破谎符后,周烽就一直在想,怎么才能把这张符利益最大化。
然后他就在最近争夺一个百亿级大项目的时候用上了。
他找了项目招标方的负责人吃饭, 利用破谎符的使用规则, 成功地从那负责人处知道了底价,和最核心的需求,然后在竞标的时候,以最完美的方案和盈利最大化的报价得到了这个项目。
这其中的好处, 除了项目盈利, 还直接反应在股价上,受到这一波利好消息的刺激, 周家公司的股价在短短一周内涨了35%。
周烽最近因此十分得意。
但他这个人有个毛病,喝醉了就容易嘴上把不住门。
往日他对此也很注意,轻易不会让自己喝醉, 但这一次, 大概是太过高兴,便没控制住。
一喝醉,就忍不住得意起了自己取得辉煌战果的事。
灯火辉煌的宴会大厅里, 周烽眼神迷离,面对众人的奉承,突然神秘地道:
“你们知道这次我是怎么拿到项目的吗?”
“说起来你们肯定不信,这事实在是太离奇了!归根结底, 得亏我运气好, 还有我儿子机灵!”
主人家的发言,顿时引起了宾客们的注意。
众人疑惑:
“这事跟令郎有什么关系?”
“那关系可大了!”周烽大着舌头道, “要不是我儿子机灵,当初和李治宇打架的时候发现了他用了破谎符, 我哪能从顾庭澜那里要到破谎符,没有破谎符,我怎么可能知道项目底价?”
一起喝酒的众人,听到这话,都觉得有些奇怪。
其中不乏一两个见识广博的,听到符,顿时就心里一动。装作闲聊一样问道:
“老周,什么是破谎符啊?”
“破谎符,嘿嘿,这破谎符可神奇了,只要你拿它在别人身上贴一下,然后问他一句他绝对会撒谎的话,十分钟内,你就可以听到他心里的所有想法!”
十分钟内可以听到对方内心所有想法,这要是用在关键人物身上,产生的收益绝对令人眼红。就比如周烽这次。
那些见识广博的,暗自记下周烽说符是在顾庭澜那里要来的,并决定去找顾庭澜商议,买一两张符给自己。
但大多数人的一反应都是不信:
“哪有这么神奇的东西呢,老周你果然是喝醉了吧!”
周烽醉了的时候哪有什么理智可言,一听别人质疑自己,顿时什么都忘在了脑后,一心知想让对方信服自己。
“我骗你们做什么!上个月李治宇打我儿子,就是因为对我儿子使用了破谎符,听到我儿子在心里骂他。这事他学校的人都知道呢,不然你们以为我是怎么发现那符的作用的?”
“不管你心里想什么,都瞒不过破谎符!呵呵呵,等我去问顾庭澜买了更多的破谎符,就悄悄用在你们身上,到时候你们的小心思,都无所遁形了!”
他正说着,周烽的太太便过来了,低喝了他一声:
“你瞎说什么呢,喝成这个样子,满嘴跑火车,还不去醒酒!”
说完,又对众宾客道:
“他喝醉了说胡话呢,大家不要放在心上啊,见笑了!”
然后就急急忙忙让人拖着周烽去醒酒了。
在场的有不少人精,原本不信的,看周烽太太的反应,却开始有些将信将疑了。
想起周烽所说的,他儿子和李治宇在学校打架的事,许多人一离开宴会,便去着手打听了。
这破谎符若真是有周烽说的那样神奇,只要能拿到一张,那绝对是能带来很大好处的。
去查证一下也不费事,为什么不试试,万一是真的呢?
这一查,便发现了猫腻,学校说,那天学校食堂的监控摄像头坏了,没有录像。
但家里有人在那学校上学的孩子们却说,当初顾庭澜去学校,是查过监控录像的。
学生们的口径与校方不一致,明明存在过的监控却说没有了,反倒越发引人怀疑。
查到这些线索,大家便确定了,那破谎符十有八九都是真的,正因为是真的,顾庭澜想独占它的好处,这才会删掉录像并对学校进行封口。
确定了这东西的存在,许多人便狂热起来,私下里偷偷找上顾庭澜,希望顾庭澜能卖一些破谎符给他们。
这让顾庭澜十分恼火。
原本他已经对校方进行了封口,其余人根本不会注意到这件事,却没想到周烽那里给他捅出这么大篓子。
他打电话向周烽兴师问罪,周烽也非常后悔自己竟然喝醉了说漏嘴,两人生怕得罪了高人,只得守口如瓶,咬紧牙关矢口否认破谎符的存在。
两人越是否认,其他人越觉得这破谎符是个宝贝,顾庭澜是在藏私。
再一联想到顾庭澜最近开除了好几个身边的叛徒,大家都觉得这必定是破谎符的作用,于是越发狂热。
为了能得到这宝贝,这些人见单个的力量不足以让顾庭澜妥协,便联合起来施压。
梁家的生意,黑白两道都有,有合作的人也不少,如今这些人都听说了破谎符的消息,加入了施压的队伍里。
顾庭澜不想得罪帮助自己的神秘高人,一直不肯松口,如此一来,和这些合作伙伴的关系便紧张起来。
蚂蚁多了还咬死大象,这些合作伙伴的施压,具体便体现在对梁深的亲厚上,于是竟让最近处于劣势的梁深有了翻身的迹象。
苏浅没怎么关注梁家的事情,还是从常露露口中知道这件事的。
由于宋培惜的纽带关系,她最近也不时会被常露露邀请过去,喝喝下午茶,逛逛街。
当着表妹和苏浅的面,常露露从来不掩饰自己对梁深的敌意。
表妹算是她亲近的人,而苏浅,与梁深的那个绿茶女友是敌对关系,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
因为这微妙的关系,常露露倒是渐渐对苏浅有了几分亲近的意思。
“真是气死我了,谁能想到那梁深的狗屎运这么好,明明都快被顾庭澜给踩下去了,现在竟然又意外翻了身!”
这一天,她一来就朝苏浅抱怨道。
梁深要翻身?苏浅顿时提高了警惕。
“怎么回事啊?”
常露露便巴拉巴拉地将事情说了一遍,然后郁闷地道:
“我爸也不准我过分干涉梁家的事,真是太生气了,难道要我眼看着这个贱人再次崛起吗?”
苏浅微微蹙眉,思考着这件事。
顾庭澜能扛住压力,坚持为她保守秘密她很欣慰,但对她来说,顾庭澜最重要的作用是斗倒梁深,她给他破谎符的目的也在于此。
要是因为破谎符而让梁深再度崛起,岂不是本末倒置了吗。
若想解决这件事,就必须要让那些人能从顾庭澜手里拿到破谎符。
只是,这样一来,又会不会引起其他修行者的注意呢?
宋培惜看着苏浅皱眉的样子,有些歉意地道:
“对不起浅浅,梁家的事情我也没法插手。不过,我觉得你们也无须过于担心,顾庭澜手里的符,肯定来自于梁家的上家,那边能给他这符,足以见得,是支持他上位的。有上家的支持,他的家主之位绝对就稳了。”
不,没有上家,那符是她给的。苏浅心里默默道。
“上家是什么意思?”这个陌生的词语引起了她的注意。
她和宋培惜认识的时间不长,平时她也没有刻意地向宋培惜打听过修行者的事情,如今正好提到,自然是不能错过机会的。
“浅浅家里应该接触不到这个层面的事情,所以她对世家可能不太了解。”常露露道。
宋培惜恍然大悟,便耐心跟苏浅解释道:
“浅浅,有些事我跟你说了,你千万要保密呀。其实这个世界并不像普通人看到的那样简单,比如我们大周帝国,存在很多由神秘力量统领着的世家。”
“世家的绝大多数成员都居住在帝都,但一个家族世代相传,人口数是很庞大的。养一个家族那么多人,也是要钱要物资的,所以他们也会派人出去做生意,或者接受其他生意人的供奉。对于这些商人们来说,他们供奉的世家就是上家。”
“一般情况下,上家只管接受供奉,懒得插手具体的事务,不过这种事也不绝对,偶尔碰到关系重大的事也会管一管的。”
苏浅听到这里,便明白了。
柳老爷子也跟她说过,要想平安做生意,需要向有势力的世家拜码头纳贡。只是可能以柳老爷子的地位,也不了解更上层的结构。
这个世界真的和她猜想的一样,各地豪强们背后,都有修行者的影子。照宋培惜的说法,她的家庭,大概就是常家的上家了吧。
而梁家,应该也有上家,所以梁老爷子行事才如此嚣张。
“那梁家的上家是哪一家呢?是四大世家吗?”
“梁家的上家是向家。目前不算四大世家,但实力也不容小觑,和现在四大世家吊尾车的杨家一直不相上下,他们两家经常轮流吊尾车。”
苏浅有心知道更多,见宋培惜也不介意多说,便好奇地问:
“四大世家是哪些呢?”
“王,宋,骆,杨,有时候杨也会变成向。”
苏浅瞪大了眼睛看向宋培惜:
“那你家就是那个宋?”
提到这个,宋培惜有点紧张:
“你会因为这个疏远我吗?”
苏浅有点好笑,却也觉得宋培惜真的很可爱,竟然会担心她因为家世疏远她。
“我觉得你应该担心,我会不会因为知道这个抱你大腿才对。”
宋培惜也笑了:
“我的大腿又不粗,你要是不嫌弃我很乐意给你抱的。”
这事她从一开始表明身份的时候就不介意,她很喜欢苏浅,和她在一起特别开心,所以反而希望自己的身份能给她带来好处。
而苏浅是什么性格她其实已经清苏了,即使知道她和常家的关系,对她的态度也不像其他人一样谄媚。
看她的样子反而是不喜欢和自己家世高太多的人交往的,她倒是担心苏浅会因为知道她来自宋家而疏远她呢。
玩笑了两句,苏浅继续问:
“为什么四大世家的成员还会变呢?”
宋培惜神秘地看了看周围,然后道:
“这种事不要外传哦,上面不太喜欢民间有人谈论这些。”
苏浅柳重点头,难怪很多人不知道修行者的存在,原来这种事是只存在于上流社会,不怎么向外传播。
“世家们之间,十年一次大比,同境界修行者之间PK,就跟奥运会一样,按金银铜牌数量排名。当然,每个境界的修行者的金牌权重系数也是不一样的,这个很复杂,我不是修行者也说不清苏。反正就是十年一次大比,比完了算总分,按总分排名。”
原来是这样。
苏浅只觉得拨云见雾。这个世界其实很像某些修仙小说的设定呢,门派林立,但每个门派在凡人世界也有掌控的小国家或者组织,为他们提供物资。
“修行者……是像小说里写的那样吗,最高等级的修行者可以达到什么境界?能长生不老吗?”
宋培惜很乐意满足她的好奇心:
“目前最高境界应该是合体期吧,不过这些老祖宗们常年闭关,几十年都有可能不出来,我都二十多了,反正一次都没见过这些老祖宗们。别说合体期了,连化神期的老祖宗们也没见过。至于长生不老,理论上应该是可以的,只是现在灵气稀薄修行不易,实际上好像没听说谁飞升了。”
“合体之下是什么呢?”
“化神,元婴,然后是金丹,筑基,炼气。进入炼气期前,会有个准备阶段,叫先天期。”
“和那些小说设定好像!”常露露忍不住道。
她也是一次听说这么具体的信息,毕竟这些东西,主动开口问都是犯忌讳的。即使她是宋培惜的表姐,也只能偶尔从她口中得知只言片语。
“当然啦,艺术来源于现实嘛。”
“好奇怪,为什么有这么多修行者,都没见谁拍到过呢?”苏浅好奇地道。
“因为他们惜命啊,除了先天武者,修行者们基本上都不会出帝都的。争分夺秒修炼才是正经事,跑出来干嘛。而且即使有人拍到了,也发不出来的。”宋培惜理所当然地道。
这话顿时让苏浅放心不少。如果没有修行者出没,她倒不那么担心破谎符在短时间内会被上面注意到了。
“难道只有帝都可以修行吗?”
宋培惜点点头:“是啊。整个国家的灵气都集中在帝都。”
常露露道:
“难怪普通人进帝都的手续那么麻烦,而且还每年不能在帝都停留超过七天。”
宋培惜笑着道:“是啊,灵气珍贵,所以除了修行者直系亲属,都不能住帝都。”
苏浅终于明白,自己这么长时间都只见过小老头一个修行者的原因。
常露露对宋培惜流露出羡慕的目光:
“彤彤,真羡慕你,可以一直住在帝都。”
“有什么好羡慕的,我是个哑炮,最终还不是只能沦为生育工具。”说到这里,宋培惜的情绪明显低落下来,也没有再说修行方面事情的意思了。
“啊,说这个没劲,今朝有酒今朝醉吧!”
苏浅也没有追问,配合着转移了话题,没多久,又让宋培惜脸上恢复了笑容。
*
和宋培惜分开,苏浅一回家便开始画符了。
既然其他修行者们基本上都沉迷修炼不会来榕城,高阶修行者更不会来。那么,她完全可以在他们还没注意到自己的破谎符之前,利用它发一波横财,并且解决顾庭澜的危机。
她不知道向家对于梁家继承人问题到底会不会插手,目前看来是没有插手的意思,那她就要尽快让顾庭澜坐稳位置,生米煮成熟饭,免得梁深再有翻身的可能性。
而且,她的真气在日常生活中基本上没有用武之地,那还不如换成钱,这样她就可以每天氪金更多,换取更多谎言能量,也有助于她修为的增长。
稍微一盘算,就知道这是一个可以实现良性循环的划算买卖。
打定了主意,她就开始集中精力画符。
以她现在的真气储量,一口气可以画20张中阶破谎符,全天可以恢复真气三次,那就是六十张。
看那些富商们那么想要的样子,如果一张定价十万,应该也是能接受的。
那她每天就可以有六百万的收入,一个月就是一亿八千万。一个百亿级别的大公司,一个月的净利润也不过如此了吧。
若是换成谎言能量,按照最低值,十万换一千点来估算,一亿八千万可以换一百八十万点能量,也就是18000年修为。
如果下个境界所需要的修为还是只涨十倍的话,都已经足够她突破金丹进入元婴期了!
虽然每天不可能真的能花出去六百万,也不知道下个境界的修行是不是真的这么顺利,但这收益已经足够值得她稍微冒一点险了。
畅想着美好未来,苏浅画符画得更起劲了。
*
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画了一天的符,苏浅下楼的时候,便听柳老爷子在跟柳骁说起向王家家主梁寿的事情。
“虽然说是寿礼,但本质上是纳贡朝梁,倒是不必准备太花里胡哨的礼物,金玉即可,价值必须在一亿以上。据说今年是整寿,所以得比去年翻倍才行。”
柳骁点头称是。
“今年,你就单独押送寿礼去津城,到时候行事可得千万注意,态度恭谨一些。不要得罪人。”
“爷爷放心,我知道轻重的。”
听到他们说起此事,苏浅才明白,原来柳家的后台是王家。
听宋培惜的意思,王家是四大世家排名一的。那如此隆重的寿礼规格,这位王家家主,在修行者当中又是什么地位呢?还是说只是世俗代理人?
“外公,王家本家不是在帝都么,为什么去津城送寿礼?家主住在津城吗?”
她探究地问道。
柳骁听到这话,笑着道:
“家主怎么可能住在津城,只是一向在津城收取梁礼而已。浅浅你忘了吗,普通人没有特别召唤令或者身份卡,都是不能进帝都的。”
原主的记忆中,倒还真没注意这件事。
刚听了常露露说进帝都手续很麻烦,她却没想到能麻烦到这种地步。
身份卡,召唤令……那些修行者,竟然是让普通人呼吸一口帝都的空气都吝啬啊。
她想起小老头说,连王若阳这样的人物,得了癌症,家族里都不愿意浪费真气给他治疗。
所以,这灵气到底珍贵到了什么程度?
再想想那些玉符的珍稀度,苏浅突然觉得,自己先前的计划有些欠考虑了。
她的真气来得太容易,符也来得容易,理所当然想的是量产普及,却忘记了这些东西在普通人的世界不该来得如此容易。
每天六十张,每个月就是1800张,如此大量的符,而且是有效符上市,那简直是在黑夜里发送闪光弹上天,那些世家就算是眼瞎了也不可能注意不到。
想到这里,苏浅简直浑身一凉。
幸好符还没发出去。
如果她的目的只是解除顾庭澜因为独占破谎符带来的压力,那只要让他有个态度即可,数量却可以控制。
为了不耽误赚钱,也不引起上面的注意,她必须把价格提得足够高才行。
而且,价格足够高,数量足够少,那些富商们才不会滥用。
思考了一番,她将价格定为一千万一张,每个月定量提供十张。
这看起来比较符合市场行情一点。
愿意买的就去买,不愿意买也算解除顾庭澜的压力与危机。
40
趁着夜色, 苏浅来到了李家的别墅。
把装好破谎符的信封放到了信箱里。
二天一早,顾庭澜就再次收到了那个改变他命运的信封。
里面是十张破谎符,以及一封打印出来的信件。
“听说很多人想要破谎符, 你告诉他们, 本月限量提供十张,一张一千万,以黄金支付,愿意接受这个价格的, 三天之内来买。所获黄金, 于三天后晚上八点半放到城东宇航路18号门卫室。”
看到这信件,顾庭澜顿时松了口气。
原来高人已经知道了, 并且没有责怪他。既然如此,高人让他帮忙卖出破谎符,他自然会尽心尽力。
于是他立刻按照高人的要求, 放出去消息, 说破谎符可以卖,但一张一千万,并且必须以黄金支付, 数量也只有十张。
这个价格比很多人想象中要昂贵,但毕竟数量有限,奇货可居,还是一天就卖完了。
三天后的晚上八点半, 顾庭澜准时将十张破谎符所得的黄金, 亲自搬运到了苏浅指定的地点。
那一片都是要拆迁的区域,人迹罕至, 他将装黄金的大箱子放在门卫室的破旧办公桌里,做好了掩藏, 就干脆利落地离开了现场,没有任何窥探的意思。
乔装后的苏浅原本就在附近暗中观察,用神识仔细搜索后,发现周围一百米都没有人,她就放心地出来,进入门卫室取箱子了。
她首先用仪器把箱子内外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定位仪器窃听器摄像头之类的电子产品,又用神识透视扫描了一遍,还是没发现任何问题。
看来这顾庭澜,虽然之前给她捅了娄子,却还是蛮听话的嘛,对她这个高人有足够的敬畏之心,以后若有需要,还可以继续用他办事。
既然确定无虞,也没必要在这里过多停留,苏浅把黄金转移到自己带来的两个小箱子里。
这个世界的金价是300元一克,一亿有三百多根一千克的金条,但这点重量对苏浅来说只是小菜一碟,提着箱子很轻松,运起真气在墙头一阵跑酷,不过一分钟就离开了这片区域,然后以正常方式回到了柳家,把所有黄金转移到了自己房间的保险柜里。
柳家人都很尊重她的隐私,不会有人来乱翻她的房间,放在家里的安全是可以得到保障的。
有了这笔钱,苏浅对于氪金刷能量就毫无心理负担了。
以往都是每天花完了十万就收手,现在却可以十倍花钱也无所顾忌了。
只是这样一来,要怎么安排就变得有些棘手。
早上起床,苏浅一边化妆一边思考着这件事。
以往她的课余空闲时间刚好花完十万块,如果要汲取更多人的谎言能量,那必然同时让很多人一起进行彩虹屁,人太多肯定会影响其他人,甚至影响校方正常秩序。
现在她这种程度,校方还愿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要是扩大十倍,影响就太恶劣了,她觉得校方可能忍不下去。
明明眼前有个可以快速提升力量的方式,却碍于现实条件,有钱不能花,这可真叫人郁闷啊。
正为此烦恼着,就听到自己的online传来消息提示音。
打开一看,是这两天新加的一个圈子里的富二代,名叫蒋浩然。
他家世和原主旗鼓相当,原本是不怎么搭理原主的,最近大约是看到她和常露露宋培惜走得近,便跟她套起了近乎。
典型的圈内花花公子,一张嘴骗死人不偿命的那种人,苏浅倒是来者不拒,这种人留着刷能量简直不要太美。
于是,这个人就躺在了她的好友列表里。
打开消息对话框一看,蒋浩然给她发了两条语音。
她漫不经心地点开,同时心里吐槽,这狗币和另外两个同类型货色一比,就显得太没诚意了,要撩妹连打字都懒得打,直接发语音了。
蒋浩然初醒略带沙哑的声音响起:
“小浅浅,昨晚梦见你了。”
【来自蒋浩然的谎言能量+10!】
“你猜我梦到你什么了?”
正在化妆的苏浅拿着粉刷的手一顿。
竟然有谎言能量!
online语音有谎言能量!
online的功能和前世的微信QQ差不多,如此一来,她刚才烦恼的事情不就解决了吗。
苏浅顿时眉开眼笑。
她之前竟然没发现这点,主要是因为作为学生,大家都还比较含蓄,而且勤于动手,来撩她的舔狗们一般都打字,于是她从来就没收到过谎言能量。
这下换成一个发语音的,竟然让她发现了新大陆。
她突然想起之前接到过的诈骗电话,骗子通过电话传输过来的声音,也同样能让她收到能量。
她当时竟然没想到,聊天语音也有同样的功效。
这样一来,她完全可以建个群让人语音夸她嘛,然后她再抽空了听彩虹屁,一样能收到能量。
而且,建了群,她周末也能收到能量,就算从学校毕业了,也还是能收到能量,简直不能更棒了!
于是,这一天,她没有再兑换零钞,而是去商场买了十个手机,注册了十个online号,用每个号都开通会员建了个千人大群。
“浅浅,早上好!”
“苏小姐早上好!”
一路上,学校还是有很多人跟她打招呼,看到她身后的竟然没有跟着扛钞票的司机,不由都有些诧异。
不过也没人敢问,但到底有些不死心,那么好一个赚钱渠道是不是突然就没了。
于是,中午休息时间,还是有很多人来到教室,准备像以往一样吹彩虹屁挣钱。
苏浅见教室里有很多人,便站起来对众人道:
“我要宣布一件事,从今往后,大家就不用再到我的教室来了,毕竟这样可能会影响一部分同学午休。”
众同学脸上都是一片失望之色,各种惋惜的叹气,惊讶,甚至反对声不绝于耳。
“没有谁觉得会影响休息啊!”
“就是,听人夸苏大小姐完全是一种享受嘛!”
【来自周涛的谎言能量+5!】
“谁说的影响休息了,要午休不会去学校宿舍么!”
大家都不愿意失去这么一个赚零花钱的好机会,试图挽留苏浅这个大金主。
苏浅见状,微笑着拿出群二维码。
“大家放心,我不是要取消这项愉悦身心的活动,而是打算换一种方式。”
紧接着,她就让人加群,并且说了规则:
每天她会发一张自己的“盛世美颜”照片,大家可以在群里发语音夸她,而且着重强调必须是语音。
每个人必须将群昵称改成真实姓名。
不发语音的踢出群,以后再也没资格加。
发其他无关内容或者闲聊的,也踢出去,从此拉黑。
夸得不认真,不够真情实感(按照她以往的风格,就是越恶心越好)也踢出群。
这消息一说,大家顿时惊喜不已。
有了这夸夸群,不但继续有钱拿,而且还不用每天中午来排队,多好的事啊,于是纷纷前来踊跃加群。
一天下来,苏浅便建成了三个千人群,通过群聊申请都用了两个小时。
把每个群的公告挂上去,并且告诉大家,还有四群五群,也可以介绍亲朋好友加群,然后她就发了一张照片,坐等彩虹屁了。
晚上回到家里,等无人打扰的时候,拿出已经建了群的三个手机,放在自己面前的桌子上,分别点开一条语音,开始播放。
【来自李涛涛的谎言能量+1!】
【来自林芳芳的谎言能量+3!】
【来自马婷的谎言能量+1!】
【来自陈若飞的谎言能量+1!】
……
全方位环绕立体声彩虹屁播放的结果,就是谎言能量变动提醒迅速刷屏。
就如同她在宴会上同时听到好几个人互相恭维的声音,可以实现谎言能量的同时增加一个原理,她同时听几个手机的语音,也能起到同样效果。
如此,真是大大提升了她收集谎言能量的效率。节约下来的时间,她就可以进行正常社交,或者找寻其他获取谎言能量的途径。
三个群的彩虹屁听完,这个晚上她收获了4018点。
这说明,转为语音发送,其实并不会影响话语中的谎言能量含量,反而因为有新人加入的缘故,比平时收获得要更多一点。
不过,这些语音循环播放却没有任何用处,一条语音只能产生一次谎言能量。
苏浅给每个群发了红包,每人一百块,然后重申让大家不许刷屏,不许发无关内容,就把手机放到了一边。
心里盘算道,要是建立十个夸夸群,那每天的保底收入都是一万点能量,以后升级也就完全不用愁了。
这一天的收获,加上前几天的累积,成功让她的属性进度条跨过了三分之二的门槛,正式拥有了筑基中期的能力,神识覆盖范围直接翻倍,变成了方圆两百米。
除此之外,身体变得更轻快,基础速度也翻倍。她趁着黑夜进行了测试,随意走的情况下也能达到两百公里每小时,真气加持可达到六百公里。
如果再提升一点,那都可以赶上飞机了。这种速度,即使防御不行,还可以跑路,一般热武器应该是威胁不到她了。
*
托现代科技的福,苏浅暂时从收集能量的紧迫任务中解脱出来,有了可以陪伴朋友的时间。
所以,隔天放学的时候,宋培惜约她,她爽快地答应了。
今天宋培惜是一个人来的。
“浅浅,我们今天去古城玩好不好,你不是说那边有很多小吃,还可以套圈么,我感觉应该很好玩。”她建议道。
“今天你家里允许你出去?”苏浅诧异地问。
宋培惜的家教似乎很严格的样子,家里跟来的保镖们,并不希望她混迹市井,所以她偶尔能出来,那也是强行要求的,一次遇见她的时候,甚至是偷偷溜出来的。
宋培惜挽着她的胳膊,把头靠在她肩膀上,有些失落地道:
“浅浅,我已经在榕城待了三十几天,必须回帝都了。”
苏浅轻轻啊了一声,她好不容易有空可以和宋培惜玩了,她却要回去了。
这是她在这边的一个好朋友,也是唯一一个,突然要走了,也觉得有些舍不得。
毕竟这个世界里,一般人根本进不了帝都,宋培惜也很难能出来的样子。
“……那我今天带你好好玩。”
感觉以后很难再见面,因此有些依依惜别的氛围,两人今天再次玩到很晚。
苏浅还给宋培惜圈了一个摊子上的最高级别的奖品,一只放在笼子里的雪白小猫咪。
“浅浅,你好棒啊!这精准度,要不是我知道你是普通人,都险些以为你是那些先天武者了。”宋培惜抱着猫咪笼子,真心叹服道。
苏浅打了个哈哈,到底还是没有和她说自己的秘密。
比起宋培惜的坦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她常常觉得有点愧疚。
正想转移话题,苏浅忽然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因为她感觉到一个强大的修行者的气息正在往这边快速靠近。
这种感觉,和当初遇见的小老头完全不一样,反而像最开始看到枪械的时候,会下意识觉得寒毛直竖,因为潜意识就知道,这种事物会伤害到自己。
所以……那是一个比她强大的修行者!
不是说修行者们一般都不出帝都么,为什么这里会出现修行者!
她一反应想拔腿就跑,但宋培惜在这里,她不能丢下她一个人。
看了一眼一无所知的宋培惜,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这个世界本来就有很多修行者,偶尔有几个在外面的,也很正常。
她要是见到对方就跑,那才显得奇怪,说不定本来是路过,见她一跑,反而引起了对方的注意。
这样一想,她就没那么紧张了。
没想到今天幸运女神并没有眷顾她,那个修行者从路边的豪车里出来,竟然径直朝着她和宋培惜走来。
那是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年轻男人,看着二十出头,长长的黑发,不但不显得娘,反而有几分飘逸之姿,伴随着一身强大的气势,明明是闲庭信步的样子,却是几秒钟时间就到了两人身边。
完蛋,跑不掉了。
苏浅心里哀叹。
脑袋里一瞬间闪过许多想法,这人是谁,来干什么,会对她有敌意吗,如果有,她要怎么才能化险为夷。
然而面上却看起来一派平静。
这大概是前世做演员遗留的好处,随时随地都能管理好表情。
“彤彤,该回家了。”
男人的声音低沉温和,带着长者的包容。
宋培惜瞬间握紧了苏浅的手,口中糯糯喊了句大哥。
原来这是宋培惜的哥哥。
“大哥,这就是我在这边认识的好朋友苏浅。浅浅,这是我大哥宋聆。”
苏浅尽了最大努力控制着表情,让自己显得平静自然。
“宋先生你好。”
那宋聆却仅仅是微微点头,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就径直对宋培惜道:
“时间不早了,回去吧。”
宋培惜瞪了他一眼,然后依依不舍跟苏浅告别。
“浅浅,要不我先送你回去吧。”
“不用,我还要逛一会呢。”
“那好吧,你自己注意安全啊,有事给我打电话,以后我们也要经常联系啊。”
“好,快回去吧。”
两人拥抱告别,宋培惜一步三回头地跟着宋聆走了。
苏浅稍微松了口气,对方似乎没有为难她的意思,太好了。
但要是他跟宋培惜提起她是修行者,宋培惜又说她只是普通人家的孩子,到时候会不会引起怀疑呢?
正这样想着,她便听到已经走出几十米远的宋培惜抱怨道:
“哥,你怎么这么没礼貌!那是我的好朋友,最好的朋友!我给你介绍她,你连招呼都不打一个!”
宋聆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却透着一股理所当然的傲气:
“一个普通人,没必要有太多交往。”
“我还不是普通人!”宋培惜气恼地道。
“你是我妹妹怎么能一样。而且,你有灵根,和一般的普通人也不一样……好了别气了,等回帝都,我带你去听风阁买首饰……”
宋聆还在低声哄着宋培惜,苏浅却处在震惊中不能回神。
宋聆说她是普通人?
他竟然感应不到她身上的真气!
难怪他刚才看到她的时候没有任何异常反应,甚至连多余的眼神都不屑给她,原来他竟然把她当成了普通人!
可他明明修为比她强大很多的样子,为什么会感应不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