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醉

    周六下午五点,时裳的兼职结束。


    他把工作服叠好,放回自己的格子间,又从里面拿出帆布包,离开咖啡厅。


    趁等电梯的空挡,他给手机开机,先看微信余额,喜滋滋摸了摸新到账的工资,接着再退回聊天窗口。


    有消息弹出来。


    [鹤:兼职结束了吗?我今天恰好开了车,你在哪里,我去接你。]


    [鹤:小猫冒头.jpg]


    消息发送于20分钟前,他当时还在工作。


    时裳赶紧打开键盘回复。


    [ss:刚刚结束啦(^o^)][撒花][撒花]


    [ss:就不学长麻烦啦,我马上到地铁站,坐地铁很快就到。]


    他跨出电梯,陆庭鹤的消息又发过来。


    [鹤:好。我在路上,说不定我们会偶遇呢。]


    [小猫微笑.jpg]


    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巧的事,学长真会开玩笑。


    时裳几乎能想象到陆庭鹤说这句话时,眼眸弯起来的弧度。


    嘴角跟着扬起,他把手机揣回兜,朝几个街头外的地铁站狂奔而去。


    地铁站离这片商场有段距离,沿途有好几个红绿灯。


    恰好是红灯,时裳停在某个路口,接连而来的摩托车无视红灯,在斑马线上风驰电掣,时裳被逼得连连后退,不得不挪到旁边。


    他生气地鼓着脸,和其他人一起用眼神谴责这群飞车党。


    骑得这么快还闯红灯,等不及见魔王啊!


    他气呼呼地收回视线,不等看红灯还有多少秒,一辆黑色轿车忽然停在他面前。


    车身线条流畅,底盘很高,驾驶位的窗户缓缓落下,露出陆庭鹤笑盈盈的脸。


    “裳裳,好巧,我们果然遇到了。”


    形状漂亮的薄唇勾起一个弧度,青年磁性的声音被微风送入时裳耳畔。


    好几天没见,陆庭鹤身上依旧散发那股好闻的铃兰香,它们仿佛认定了主人,一出现就往时裳怀里钻,不断侵入他的鼻尖和胸腔。


    时裳张大嘴巴,目光惊讶:“学长,你怎么会在这里?”


    陆庭鹤唇角泛起一丝轻微的笑意,朝时裳示意:“先上来,这里不能停车。”


    “好嘞。”时裳拉开副驾的车门,弓着身子乖乖坐进去。


    他转头扯出安全带,不太熟练地暗暗使力,把按扣拉到身前扣紧。


    汽车平稳上路,时裳认不出车头的翅膀立标,只觉得这车哪哪都舒坦。


    空间大,视野开阔,屁.股下面的座椅柔软舒适。


    熟悉的铃兰香在密闭的车内弥散开,时裳畅快地享受了一顿自助餐。


    很快就被喂饱,懒洋洋地靠住靠背,欣赏窗外飞驰而逝的风景。


    没见过世面的小魅魔东瞧瞧西瞧瞧,看哪都觉得新鲜。


    前面是红灯,陆庭鹤停下车,从中控台下取出一个小盒子,递给时裳。


    陆庭鹤轻笑:“还有半个小时的车程,先吃点东西填填肚子。”


    “给我的吗,”时裳顿时有些惊喜,接着又有些迟疑,“会不会弄脏你的车?”


    “没关系的。”


    时裳感动不已,他的朋友太好了,自己都充当他的食物了,还愿意给他带别的小零食。


    他小心地打开盒子,从里面挑出一个蛋挞,缓慢送进嘴里。


    青提茉莉味的淡奶油在嘴里化开,时裳的眸珠骤然被点亮,真诚感谢:“好好吃,谢谢学长。”


    他想起什么,好奇地问:“我在德悦国际的咖啡店做兼职,陆学长怎么会到这边来啊?”


    陆庭鹤的眼眸弯了弯,里面泛起柔软的笑意:“因为这家店的甜品很好吃,想买给你,我就来了。”


    车窗外绿影摇晃,时裳有瞬间的晃神。


    红灯转绿灯,宾利重新行驶上路。


    想买给你,我就来了……


    青年的一字一句都像在时裳心头打下了烙印。


    心跳错乱,他把耳边的碎发撩到耳后,低下头,小口小口吃蛋挞。


    脸蛋却不争气地泛起粉潮,一路灼烧在耳后根,在皙白的肌肤上格外显眼。


    陆庭鹤真是一个很好很好的朋友,让魅魔产生好感,简直比呼吸还要简单。


    时裳心里暗下决定,他会努力祈祷,让陆庭鹤死后上天堂享福的!


    *


    到了聚餐地点,蒋尧和闻从已经到了。


    他们去的是一家著名的连锁火锅店,以正统川派著称。


    几人点好菜品,火锅开火,热气腾腾的白雾往上冒。


    时裳第一次吃这种需要自己涮肉的菜,试探性地夹起食材,往冒着热气的锅里涮。


    热辣的食物一经入口,时裳的味蕾立刻就被它征服,被辣得小声哼唧,依旧紧紧盯住锅里的食材不放。


    他的小脸被热气蒸腾得红扑扑的,鼻尖也冒出了一层浅汗,粉.湿的小.舌不时探出来。


    嘶嘶——好辣好香,但又好好吃呦。


    火锅是什么神奇的发明,他怎么今天才发现啊。


    他没吃过瘾,正欲朝滋滋冒油的牛肉下筷,一杯冷茶倏然被放到面前。


    时裳懵懵抬头,乌黑的眼瞳里氤氲着一层雾气,嘴巴也被辣得轻微红肿。


    陆庭鹤的眼睛几不可查眯了眯,缓声道:“喝点凉茶。”


    蒋尧也笑道:“时裳你可别小看这锅底,我好几个能吃辣的朋友最后都趴下了呢。”


    “好叭。”虽然觉得可以承受,时裳还是很乖地喝水。


    闻从盯了他一眼,对旁边的服务员说了声:“麻烦给我们这里端一杯牛奶,谢谢。”


    “再来一瓶冰啤酒。”蒋尧高声宣布,“好不容易逃脱了魔窟,今晚我一定不醉不归。”


    后面果然越吃越辣,时裳被辣得嘶嘶吐舌头。


    他端起玻璃杯,咕咚咕咚大口喝牛奶,冰凉的甜牛奶顺着喉道流下,终于冲淡了那股火辣辣的感觉。


    又探出舌.尖,把嘴巴周围的奶.渍一点点舔.掉。


    陆庭鹤眸底暗了暗,若无其事移开视线。


    几人边吃边聊,蒋尧对着三人大倒苦水。


    玻璃杯里的褐色酒液满了又满,喝到最后,他眼神都不清明,说话也颠三倒四。


    但偏偏还记得要请客结账,摇摇晃晃走到收银台前,费力掏出手机付钱,后面就彻底没了力气,依靠在闻从肩膀上呼呼大睡。


    闻从嫌弃又无可奈何,他和蒋尧是高中同学,家也在在同一片区域,这样的醉鬼也不好交给两人。


    最终费力把他塞进出租车,闻从回头对着陆庭鹤说:“那鹤哥,我就先把他送回去了。麻烦鹤哥送一下时裳。”


    陆庭鹤点点头:“好,你们路上小心。”


    “你们也是。”闻从打开车门钻进去,出租车很快朝大路驶去。


    陆庭鹤走回时裳身边,低头看了眼时间,“晚八点了,要回去了吗?”


    谁知时裳就跟没听到似的,闷闷站在原地,不说话也不回应。


    “怎么了,裳裳?”陆庭鹤朝他的脸仔细看过去。


    听见声音,时裳有些迟钝地抬起头。


    明亮的路灯下,少年刚才还清明的眼里水汽弥散,视线迷离模糊,脸颊晕着一层不正常的红色。


    红.肿的嘴唇张开一条细缝,喘出灼热的气息。


    陆庭鹤微愣,他记得时裳没有乳糖相关的过敏原,意识到什么,嘴角缓缓牵起一抹笑意。


    “喝.奶也会醉?”


    他朝时裳面前走了一步,垂下浓长的眼睫,轻声问:“能看清楚我是谁么?”


    “你是、是……”时裳大着舌头,说得磕磕巴巴。


    他眯起眼睛努力辨认,眼前的人笼罩路灯的光线下,影影绰绰,像同时拥有了好几个分身。


    肩膀晃了两下,时裳的视线在黏在对面人身上,眼珠转来转去。却犹如水中观月,镜中窥花,隔着层朦朦胧胧的迷雾,怎么也看不清楚。


    他恼怒地皱了皱眉头,瞪住他胸口,衣服、好碍眼……


    没得到预料的回答,陆庭鹤伸出手,握住时裳的下巴,轻轻往上抬,喑哑着嗓音低声说,“这样看,清楚点。”


    两指夹住他脸颊的嫩.肉,略一使力,指腹便凹.陷下去,指尖轻轻摩挲,手下的肌肤柔.腻得不可思议。


    两片粉.嫩的嘴唇也被掐.着嘟.起来,原本就红.肿的唇瓣愈加惹眼。


    陆庭鹤愉悦地勾了勾唇,眸底闪着意味不明的暗光,再问了句:“我是谁,嗯?”


    下巴被温柔地钳制着,时裳的视线被迫上移。


    扫过那片冷白的脖颈时,他的瞳孔骤然紧缩,口齿不清,一个字一个字、艰难地往蹦。


    “我知道,你是……你、是‘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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