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昭野不依不饶：“柳月阑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
柳星砚：“……你问我干什么你问他啊，我怎么知道。”
陆昭野也是有点神经兮兮的。他看了柳星砚一会儿，也不知道又想起什么了，忽然笑了。
他用胳膊肘碰碰柳星砚，一挑眉，说：“我记得有人说他以后不想养狗了。”
柳星砚好笑道：“什么跟什么。”
“我哪知道什么跟什么，”陆昭野尽情地往不在现场的柳月阑身上甩锅，“你弟弟能胡言乱语，我就不能多问几句？”
“神经病。”柳星砚骂他。
接过他带来的东西放进厨房时还踢了一下他的小腿。
陆昭野闷声笑了，也跟着进了厨房一起帮忙。
不过，这笑也没持续多久——听说柳星砚明天就要出差时，陆昭野的脸都快耷拉到地上了。
“去哪儿？去多久？跟谁去？安全吗？”陆昭野素质六连，“什么时候回来？义诊又是什么？”
柳星砚脾气很好地一一回答：“去贵州，大概五天，跟我们医院的其他医生还有助理一起去，安全，五天后回来，义诊就是免费帮一些患者做初步诊断，并给出下一步治疗建议。”
最后一个问题多解释了一点：“有时候一些患者因为一些原因，很难享受到很好的医疗资源。我们医院眼科比较出名嘛，就会时常组织义诊，主要就是为了帮助这些人。”
他放下手里的东西，眼睛没什么目的地看着前方，轻声说：“以前看不到的时候，我也经常去这些义诊看医生。”
他扭头看看身边的人：“你不知道……你可能不知道。”
陆昭野本来也在望着他，听到这话后不知怎地又低下了头不再看了。
他很忙地收拾着手里的东西，把一个袋子里的食物拿出来，又装进了另一个袋子里。
柳星砚看着好笑，伸手按住了陆昭野的胳膊，调侃道：“都说人在尴尬的时候会假装很忙。原来不止人会这样啊。”
陆昭野：“。”
他放下手里的东西，看着这面前一摊子乱七八糟的，自己都气笑了。
他现在也没心情收拾东西，干脆都推到一旁，洗干净手后推着柳星砚的肩膀离开厨房坐回床上。
他在窗前单膝蹲下，伸手碰碰柳星砚的眼睛——
柳星砚“唔”了一声，条件反射地闭上了眼睛。
陆昭野温热的指腹轻轻按着他薄薄的眼皮，动作放得很柔，像是在摸什么难得的宝物。
他用拇指不停抚着柳星砚的眼角，珍重又爱惜。
“那现在呢？”他轻声问，“现在眼睛还会不舒服吗？”
柳星砚缓缓睁开眼。
病过之后，他的瞳色和发色都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眼睛变成了淡金色，头发的颜色也随之变浅。
室内鹅黄的暖色调灯光落下来，在他的头发上折射出了金色的光。
陆昭野又揉了一把他的头发，手指恋恋不舍地抓着几根发丝。
“很多人问，我是不是每天都带着美瞳。”柳星砚反手抓住陆昭野的手，拽下来交握着放在自己的腿上，“我不知道怎么解释，后来也懒得说。”
“不用解释，好看的，哪有美瞳能比你的眼睛还好看。”陆昭野将他的手握紧抓在手里，又用另一只手去摸他的头发，“头发也是，很好看。”
陆昭野看着那双眼睛，像黄钻一样晶莹透亮。他心里一动，伸手按住柳星砚的后脑压向自己。他凑上前去，用嘴唇碰了碰那双水光粼粼的眼睛，
柳星砚半闭着眼睛，肩膀微微颤抖着。
干燥的唇印在他的眼皮上，动作依然很轻，像羽毛一样，可那份烫意迅速从眼睛烧到了全身，烫得柳星砚快要屏住呼吸。
只一个短短的吻，一触即分。
陆昭野的手还托着柳星砚的下巴，指腹若有似无地摩挲着那一小片皮肤。被他触摸着的地方像是爬过了细细小小的电流，痒得柳星砚不自觉地伸手去抓。
又被捉住了手。
两只手软绵绵的，都被陆昭野抓着收进了掌心里。
柳星砚的嘴唇抖了一抖，几不可闻地说：“……亲我干什么？”
“很早以前就想这么做了。”陆昭野用一只手就能拢住柳星砚，很轻易地把两人摆成了十指相扣的姿势。
他低头看看，又用拇指轻揉着柳星砚的手背，低声说：“以前我一直想，我什么时候才能……”
他换了个姿势，单腿跪在地上，稍微抬高上半身，伸手一揽——
把柳星砚紧紧箍在怀里。
他的声音有些发紧：“……把你抱在怀里。”
柳星砚的脸闷在他的肩膀，眼窝挨着他的脖子，眨眼时长长的睫毛一颤一颤的，扑在他的皮肤上。
他按着柳星砚的后脑，更深地拥住他。
一刻都舍不得松开。
不知过了多久，柳星砚抵着他的肩膀，从他怀里退了出来。
拥抱着的距离变远了，交握着的双手却缠得更紧了。柳星砚抓着他的手，用力到指甲都泛了白。
很久很久之后，他才松开陆昭野。
鼻尖有点红，眼眶也是红的。
陆昭野刮刮他的鼻子，轻声问：“……这么委屈？”
柳星砚没回答，只伸手拍开了他的手。
不用问，又是在生气。
陆昭野无奈地笑笑：“脾气会不会太大了点，小星星？”
柳星砚依然不说话，只抿着嘴看他。
他低头，亲了一下柳星砚的食指指尖。
柳星砚的手指纤长白净，被这样轻轻碰了一下也会迅速泛红。
陆昭野看着，只觉得心里实在太喜欢了。
他捏着那人的指尖，反复将那处揉得更红。
柳星砚试着抽回手，没成功。
“我知道你委屈，”陆昭野握着他的手，又放到自己唇边，说话间炙热的呼吸洒在他的皮肤上，“对不起，小星星。”
陆昭野没头没脑地道着歉，说着只有他们两人才明白的话语：“不会再让你受委屈了。”
他吻着柳星砚的手背，郑重地说：“我发誓。”
滚烫的热意后知后觉地从指尖传到了全身，柳星砚觉得自己全身都快被煮熟了。
他咬着自己的舌尖，依然觉得鼻腔酸涩。
他看了一眼陆昭野，嘴巴动了动，想问很多问题，又不知道从何问起。
最后，他只问：“陆昭野，你还走吗？”
“我去哪儿？”那人说，“除了你身边，我还会去哪儿？”
他把手撑在床上，像是把柳星砚整个罩在怀里。
“出差结束了早点回来，”他说，“一天见不到你都很想你。”
柳星砚小声地清了清嗓子，稍微侧过头去。
又不小心暴露了红彤彤的耳朵。
几秒钟后，他“嗯”了一声。
时间不早了。柳星砚还要收拾出差的行李，
“你先回去吧，我还要收拾东西，”他对陆昭野说，“明天上午还要去医院，下午坐高铁出发去贵州。”
陆昭野坐在地上，满脸不高兴地“哦”了一声。
柳星砚从床上抓了个东西丢他：“你还摆脸色给我看？”
陆昭野：“我可不敢，别冤枉我。”
他接过这个东西，仔细一看，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哎，小星星，”陆昭野啧了一声，笑了，“我的东西呢？”
他冲柳星砚晃了晃手里的东西——
柳星砚疑惑地歪了歪头，直到看清陆昭野手里的东西时才恍然大悟！
自己刚刚丢过去的，是摆在床头的那只胖星星。
“我的小星星呢？”陆昭野晃着手里的东西，“小星星，你做生意的态度很不好。”
柳星砚真忘了。
他抓抓脸，尴尬道：“我忘了……现在做，今天就做，走之前给你。”
陆昭野说：“那可不行，今天都这么晚了，不许做了。”
他把手里的胖星星揣进怀里：“算了，你别做新的了，就把这个给我吧。这个我没收了。”
柳星砚当然知道这人不是非要一个星星玩偶，但是这么点小事，他也乐意由着陆昭野去，就说“行”。
结果话一出口又觉得不对！
“呃算了，”他连忙走到陆昭野身边，从那人怀里扯着那只胖星星，“这个很旧了都有点开线了还有些灰洗都洗不干净我还是给你做一个新的吧！我做得很快的！出差回来就给你。我带着东西去贵州做！”
他慌乱得太明显了，陆昭野眯着眼睛，几乎不需要思考就知道绝对是这只胖星星有问题。
有不能让他发现的问题。
他转过身去，避开柳星砚，仔细端详着怀里的星星玩偶。
陆昭野：“……”
他把这只玩偶重新揣进怀里，严肃地说：“没收了，就这么决定了。”
柳星砚好着急，他跟在陆昭野身后来回来去地走着，时不时伸手去抢。
当然是抢不到的。
“快还给我！”
陆昭野左躲右躲，充耳不闻。
“哎，你这个人！”柳星砚锤他后背，“你怎么抢我东西呢？”
陆昭野回过头来看他，手里抓着胖星星举得高高的，还特意把星星的正面转过来，面向柳星砚的方向，
“那你倒说说看，你这星星在亲谁啊？”
柳星砚：“……”
陆昭野拿着的那只胖星星，胖胖的，圆圆的。星星闭着眼睛，睫毛很长，嘴巴微微噘起，是一个索吻的姿态。
脸颊两边还用红色的线勾出了两团红晕。
柳星砚快要石化了。
陆昭野很可恶地把胖星星放到柳星砚面前，很可恶地说：“那你说，在亲谁？你告诉我我就还给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