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阮锦的大脑才终于来得及思考:“那人是谁,为什么要杀阿蛮,阿蛮又为什么想都没想便杀了他?”
思来想去,问题绕回了最初的起点:“阿蛮……又是谁……”
九大夫匆忙赶来,一见到阮锦便问道:“你的脸色不太好,需要我给你把把脉吗?”
阮锦回过神,赶紧摇头,说道:“不用不用,你帮我看看阿蛮,他……他晕过去了。”
刚刚阮锦让邻居去找九大夫报信,说是让他赶紧回家一趟。
九大夫知道肯定是出什么事儿了,就赶紧赶了回来,没想到竟是阿蛮晕过去了。
阿蛮的身体向来好,壮得像头雄狮,今日怎么突然晕了过去?
他赶紧拎着药箱去给阿蛮把脉,把完脉后才有些疑惑的说道:“他……是不是受到什么刺激了?”
阮锦不想把阿蛮杀人的事告诉他,只含糊其辞的说道:“呃……是,路上遇到了点小意外,他受到点惊吓。”
九大夫听出了他不愿多说,只道:“那好好静养就可以了,应该一会儿就能醒过来。你也不用太担心,阿蛮的身体比我想象中好很多。那么重的伤,他没两天就活蹦乱跳。就凭他脚上那个伤,普通人至少要躺个十天半个月,他却第二天就活动自如,说明他的身体素质比一般人要好很多。”
阮锦嗯了一声,应道:“好的,我知道了,麻烦你跑一趟了,九哥。”
九大夫啧了一声:“说的什么话,我们现在也是一家人了,不要再跟我客气。”
阮锦点头,看着睡着的阿蛮,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心里对阿蛮的身世有万般猜测,却不论如何也不想把他归为坏人那一类里。
可他刚刚杀人手起刀落,什么样的人,杀起人来如此不手软?
可他又忍不住为阿蛮辩解,分明是那个人想杀阿蛮在前,那不是阿蛮的错!
阮锦心里很乱,九大夫也看出来了,仿佛想起来什么般的说道:“对了,蛮锦食记那边出了点小问题,我觉得你应该去看一下。左右阿蛮也没事,不如你现在去跑一趟?”
现在天色已经晚了,四儿他们却还没回来,想必确实是出事了。
阮锦嗯了一声,说道:“那我骑马过去看看吧!”
说着他去牵了马,结果一上去,那马依然是原地打转,仿佛在推磨一般。
九大夫没眼看了,说道:“你再这么下去,一晚上都到不了,要不咱们还是走着过去吧?”
阮锦心想,不是尉迟融的马是从转转上买来的,而是因为自己特么就是转转批发商吧!
怎么马到了自己这里,就成了原地打转了呢?
罢了,骑马的事,还是以后再学吧!
他翻身下巴,和九大夫一起去了蛮锦食记。
果然看到小五义他们正在愁眉苦脸,阿丙和尉迟融还在那里骂骂咧咧,他俩骂的一个比一个脏,仿佛脏话大赛。
阮锦心想连骂人都能卷起来,也是无语了。
一见他来了,四儿便气的朝他诉苦:“少爷,对面开了一家冰铺,把咱们的生意全抢走了!不光如此,他们还买空了整个桃花县的冰,让咱们一块冰都买不到。本来我是打算今天留五十斤的,这倒好,他们竟然一斤也没给咱们留。”
阮锦朝对面看去,那里本来是一家香料店,眼下却变成了一家冰铺,专门卖酥山的冰铺。
尉迟融道:“他们这帮不要脸的,我干他三舅佬爷的大外甥家的大姨夫!这不就是抄袭吗?”
阮锦:……哦嚯,现在九族都不够你骂的了吗?
你这话千万别被你们渊国的王听到了,他现在还只是喜欢玩儿九族消消乐,如果他听到了,恐怕连这盘根错节的关系都不会错过。
阮锦道:“你们的意思是说,隔壁为了和我们竞争,把整个桃花县城里的冰全都买光了?”
四儿点头:“是啊!不光买空了冰,还把酥山的价格卖的特别便宜!只卖五文一个,今天食客们排着队的买,至少卖了三百斤的冰!”
阮锦皱眉:“卖这么便宜啊?这么多冰,他们怎么买出来的?不是县令有公文出来,每天的冰供都是有数的吗?他们买这么多,怕是整个县城的冰很快就要被他们卖光了啊?”
九大夫在不远处轻轻嗯了一声:“确实,桃花县本来就是个小县城,总共也没有多少冰供应。每天只供一百斤,先到先得。冰的价格不便宜,他们这么卖,是故意和咱们打擂台呢。”
阮锦道:“那不怕,咱们卖咱们的,他们卖他们的。想吃便宜的,就买他们的,咱们还是卖十五文钱一枚。”
四儿道:“可是少爷,咱们买不到冰啊!买不到冰,怎么卖酥山?”
阮锦轻笑:“无碍无碍,我们可以制冰,许是比他们买的还要便宜些。”
四儿诧异,众人都朝阮锦看了过来,尉迟融道:“师父,冰还能制?您莫不是和咱们开玩笑的?”
阮锦答:“是不是开玩笑,咱们试试不就知道了?九哥,你那里可有药用的硝石?越多越好!”
“硝石?”九大夫疑惑道:“有是有的,但……你要硝石做什么?”
似是这件事将阮锦的思绪暂时带离了些许,他的心情也稍微放松了些,他对众人说道:“反正今日没有别的事,那我便来给大家做个实验吧!”
九大夫去取了硝石过来,硝石是一味药材,所以他是囤了不少的。
阮锦道:“四儿去拿一个大盆来,里面装满水,三儿去取咱们用来做酥山的陶罐,里面装满凉白开。”
两人迅速行动起来,一个取盆,一个装水,还有一个去取硝石,众人纷纷把他要的东西放到了他面前。
蛮锦食记所有的人都围了过来,大家都不知道阮锦要做什么“实验”。
小五义和尉迟融以及阿丙的眼中都露着大大的疑惑,其中骂的最狠的两个,正在翘首以盼,仿佛在等待阮锦怎么打别人的脸。
只见阮锦把九大夫拿过来的硝石倒进了水里,一边倒一边搅拌,同时还把装在陶罐里的水放到了盆里,使其漂浮在硝石水上。
随着硝石的溶解,盆里的水逐渐达到了饱和状态,这个时候,再放硝石,就不论如何都溶解不了了。
只需再静置片刻,阮锦便将飘在水中的陶罐拿了出来,冻得他的手被粘在了陶罐上,只得拿了块毛巾隔着。
他把陶罐拿到众人面前,轻笑道:“看看,看看,这不就是你们想要的冰吗?”
满满一陶罐的冰,足有两三斤重,这如果是在外面买,至少要花六十文,一斤冰要二十文呢。
四儿伸手摸了摸,瞬间缩回了手,捏着耳朵道:“真的是冰!少爷,您怎么做到的啊?”
仙儿和尉迟融也围了过来,果然看到了满满一陶罐的冰,两人的眼睛都直了。
阿丙更直接,差点儿给阮锦跪了,说道:“这……东家,你承认吧!你就是天上下凡的神仙对吗?连冰都能造出来,这不就是……点……点水成冰啊?”
阮锦被他给逗笑了,说道:“什么点水成冰啊!这个就是利用硝石可以吸走热量的原理来制冰罢了。今天晚上我们多制几斤冰,不用太多,想必我们是打不过他们的。不过,不怕不卖钱,就怕货不全。卖不掉也没关系,反正成本也没多少,就是水和硝石,咱们自己吃。”
九大夫却幽幽道:“你当真觉得成本没多少?我这硝石,可是没少花钱的。”
阮锦轻笑,搭着九大夫的肩膀道:“九哥,水晾干了,硝石还能反复用,这不就等于没有成本吗?”
九大夫恍然,点头应道:“对啊!硝石是可以反复使用的!也就是说,我们的成本就只有……水而已?”
阮锦点头:“对喽,成本只有水,咱们还怕什么?他们就算把全东南郡的冰都买空了,也影响不到咱们。”
九大夫闻言,去后院把自己所有的硝石全拿了出来,说道:“来吧!今天晚上,咱们制上二十斤的冰!”
他对阮锦的这个小实验非常感兴趣,对制冰的过程也觉得十分有意思。
还有尉迟融,他越来越觉得自己拜的这个师父有本事了,越发的对阮锦崇拜有加,看向阮锦的眼神里透出了浓浓的崇拜之色!
阮锦也没想到,一个小小的硝石制冰小实验,能换来大家如此的拥护。
四儿则十分兴奋的说道:“那如果是这样的话,咱们岂不是可以制无数的冰,也可以拿来卖钱啦?”
阮锦点了点头:“倒也不是不行,硝石易得,多搜集点墙霜或者盐咸地里的土,熬一熬滤一滤,就能得到很多硝石。不一定非得用医用的,医用的成本还是高了些。直接用粗质硝石就可以,只要制冰的时候小心些,不要把硝石水溅到水盆里。切记切记,硝石有毒,一定要和制冰的水隔开。”
众人纷纷应是,尉迟融却已经开始跃跃欲试了,他吩咐了不知道藏在哪里的护卫,不一会儿的工夫便弄来一大袋子的硝石,开始一缸一缸的制冰。
看得出,制冰可比制糖轻松多了,尉迟融十分享受这个过程。
阮锦很是无语,不过有了大家的插科打诨,他也渐渐把阿蛮的事忘到了脑扣。
直到回到宅院,阿蛮一脸委屈巴巴的搂住他的时候,阮锦才又重新想起了傍晚的事。
他刚要问些什么,阿蛮却声线哽咽的说道:“我以为……你把我丢下……不要我了。”
第42章
阮锦的心一下子就仿佛被什么东西击中了一般,扑哧一声,所有的气都卸掉了。
他的心脏软乎乎的,声音都放柔了,说道:“我怎么会不要你呢,阿蛮不要胡思乱想。”
阿蛮搂着软锦的腰,头抵在他胸口上,委屈巴巴的说道:“因为我……不乖,我杀了……一个人。”
阮锦的心里一阵刺痛,他轻抚着阿蛮的发顶,耐心的询问道:“那,阿蛮为什么要杀那个人?是他之前也伤害过你吗?”
阿蛮嗯嗯两声,仍是满心的紧张,他断断续续的答道:“我……我记得,他们……他们有……很多很多人,对我进行……围追堵劫。他们……把我……逼到了悬崖,我……跳了下去。醒来就……就在阿锦的家里了。”
听了阿蛮的话,阮锦的眉心微蹙,他又问道:“阿蛮都想起来了吗?那……那你知不知道自己是谁?从哪里来?他们又为什么要杀你?”
片刻后,阿蛮重重的摇了摇头,脸上还露出了痛苦的表情:“头……头好疼……”
阮锦看着他抱着头窝在自己怀里的模样,瞬间什么都不想问了,他妥协道:“好好好,那我们就不想了。你先躺好,好好休息,好不好?”
阿蛮轻轻点着头,说道:“我……我想吃……油香饼。”
在回来的路上,阮锦说过,回来给他做油香饼,但因为刺客的事给耽误了。
那一包饼渣粕还放在桌子上,散发着花生淡淡的清香。
阮锦嗯了一声,说道:“那我现在去给你做,再给你烫一碗鸡蛋茶,你晚上都没吃饭,肚子一定饿了吧?”
阿蛮乖乖的嗯嗯两声,重新躺回了床上,眼巴巴的看着阮锦,生怕他又丢下自己。
阮锦也是心软了,心想自己不是都想好了吗?
不论阿蛮是谁,不论他未来会不会走,都过好和他在一起的这段时光。
因为他爱的是现在的阿蛮,而现在的阿蛮爱的也是他,他身为一个现代人,没有必要因为感情会消失这件事而纠结。
想通这件事后,阮锦便起身去给阿蛮做油香饼。
一半花生渣,加百分之三十的面粉,本来是要加蜂蜜的,但他有白糖,便加入了自己熬制的白糖。
现在用白糖的地方挺多的,明天他让刘叔再加一道白糖的生产线,可以把盐井那边的工厂再扩建一点。
阮锦已经把各种榨油的方法给刘叔写下来了,这几天他会让工人们都试一下的。
他做饭很利落,不一会儿就煎了好几张香酥甜蜜的油香饼,香味儿还吸引来了九大夫和四儿。
阿蛮也从房间里出来了,他披了件淡蓝色外袍,披散着头发,看上去懒洋洋的,身上的气质却不减分毫。
四儿好奇的问阮锦:“少爷又做新食物了?哇,闻着香甜香甜的。”
阮锦嗯了一声:“算是一款甜点,你们也尝尝,这盘我端给阿蛮了。”
说完他端了一盘油香饼和一碗鸡蛋茶放到了石桌上,石桌旁点了几盏灯笼,照得十分明亮。
灯下花影婆娑,四人围坐在小石桌前,阿蛮吃着油香饼,他吃饭的模样不急不徐,给人一种是在品味,而不是在牛嚼牡丹的感觉。
一个人,如果连吃饭的气质都与众不同,都让人望而心生敬意,是不是表示这个人本身也是个位高权重之人?
不知道为什么,阮锦想到了那位高高在上的渊王,因为阿蛮给他的感觉就是仿佛君临天下一般。
但他在心里马上就否认了,那渊王他娘的是个重症鸡无力啊!
而且渊王现在在西北边塞御驾亲征,这件事是所有人都知道的,尉迟融也通过他舅舅确认了这件事,波斯的商人也远远的见过。
再说了,如果渊王不在王宫里,那这件事可小不了,大渊岂不是要乱起来。
只是阮锦不知道,十级傀儡师,以心头血养傀儡,与之连动,可万里操控傀儡,通过超品傀儡阵,决胜于万里之外。
但每制做一个十级傀儡木偶,便要消耗一滴心头血,这是在以燃烧阳寿为代价而得到的绝顶超能力。
而且不是谁都能有这样的殊荣,放眼世间,能制出十级傀儡木偶的,也只有渊夜昙一个人。
阮锦晃了晃脑袋,把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小心思晃掉,语气温柔的对阿蛮说道:“阿蛮,好吃吗?甜不甜?”
阿蛮乖乖软软的点了点头:“又香又甜……好好吃!就像……阿锦一样好吃。”
阮锦:……
啊啊啊,突如其来的情话。
而且,像我一样好吃又是什么鬼?
谁料下一句,阿蛮语不惊人死不休:“今天晚上,阿蛮……还要吃阿锦的……”
阮锦一把将阿蛮的嘴捂住,心想你这委实有些冒昧了哈!
这种话题,不光私密,甚至是私密马赛克的!
四儿和九大夫已经习惯了,两人见怪不怪的吃着油香饼,甚至没有理会阮锦抱歉的表情。
阮锦说道:“他……他说的是,吃……吃我做的食物啊哈哈哈哈!”
九大夫语气平淡的说道:“我今天看到他拿着钱去书肆买了几本书,是你给他的钱吗?”
阮锦缓缓打出几个问号,点了点头道:“对啊!我是想着,给他点儿钱买个蜜饯零嘴儿小玩意儿的。他……他去买书了吗?啊哈哈哈还真是好学呢。”
希望他买的真的是书,普通的书!
阿蛮的表情里却丝毫波澜都没有,阮锦多么希望自己也是个小傻子,这样就不用在乎世人的眼光,也不用在这个世上在乎任何人了。
否则随时随地,他都想离开这个次元。
唯有四儿还瞪着一双天真懵懂的眼睛问:“什么书?话本子吗?有没有好看的,借我看看啊?”
九哥塞给他一块香酥甜脆的油香饼,说道:“你还是吃你的油香饼吧!小孩子看什么书,等你长大了再看。”
四儿:???
吃完油香饼,四人各自回了房间,阮锦的表情严肃了起来,他沉声对阿蛮说道:“阿蛮,你是不是跑去买书了。”
阿蛮点了点头,应道:“对呀!”
阮锦:……你这理直气壮的表情是怎么肥四?
阮锦伸出手:“把书给我!”
阿蛮起身,从床脚的褥子底下掏出了三本书,阮锦接过书,翻了两页就捂住了眼睛,这特么画的根根分明,栩栩如生,简直没眼看。
阮锦头疼的按了按太阳穴,问阿蛮:“为什么要买这种书?”
阿蛮歪着头,他的行为和他天真的表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还一脸无辜的说道:“阿锦喜欢,要学会……让阿锦……更喜欢。”
阮锦:……
我特么什么时候说过我喜欢了?
好吧我确实喜欢,但你这种的会不会有点过分了?
阿蛮又道:“我……已经学会了几种,阿锦要不要……试试看?”
阮锦的脸腾得一声便红了,他甚至想把自己的脸扎进被子里,他和阿蛮这种相处模式算正常吗?
真的能算正常吗?
虽然但是……确实好刺激,好喜欢,好想试试……
半天后,阮锦终于弱弱的问道:“你……你学会了哪一种?”
阿蛮拿过一本书,翻到其中一页,指着面献宝般的说道:“这……这一种!我……力气很大!可以抱着……阿锦,一定不会……让阿锦受伤的!”
阮锦:……
他看着那一页,只见一个肌肉雄壮小山包一般的男人抱着一个纤细瘦小柔弱无骨的男人扎马步,两人肌肤紧贴,被描画了十分清晰的特写!
阮锦的头皮都要炸开了,像这种姿势,真的是人类可以承受得了的吗?
不行,他不行,他死也不会同意的。
他就算是这辈子没有X生活,水泥封心水银锁爱,从桃花潭岸边跳下去,也绝对接受不了这种事!
下一秒,他主动搂住了阿蛮的脖子,轻轻吻上了他的喉结。
由于阿蛮这两天没有刮胡子,吻上去有些刺刺的,但正是因为这种刺刺的,使得阮锦更能感受到他雄性激素的偾张。
阿蛮胸肌上有一道疤,斜斜的从心脏部位横惯过去,相必当初受伤时一定十分危急。
阮锦心疼的去亲吻他的胸肌,细细密密的,仿佛猫儿在舔毛一般。
阿蛮倾身,吻住了阮锦的唇,轻轻吸吮着,并捧上他的脸颊,迫使他直视着自己的眼睛,鼻尖蹭着鼻尖,偶尔齿尖相碰,每次都能碰撞出一阵阵酥麻与战栗。
阮锦勾住阿蛮的胳膊,他胳膊上的肌肉爆发着,那力道一看就知道在军中经过无数次的锻炼与打磨。
从前阮锦偶尔也会刷一刷肌肉男的视频,但是那种健身房里练出来除了外观没有丝毫力道的肌肉,和这种野性的张力比起来,简直就是宝宝车。
阮锦不喜欢宝宝车,当然喜欢这种投石车,他毫不怀疑,阿蛮可以徒手打死一只豹子。
毕竟他是随手撒一把竹签子,就能把黑衣人扎成筛子的人。
亲吻与互触持续了大约十几分钟,阿蛮终于低低在阮锦的耳边问:“阿锦,你……准备好了吗?”
阮锦觉得自己要被热浪淹没了,他低低的应了一声,还不忘叮嘱阿蛮一声:“你……慢些,我怕疼。”
阿蛮应道:“阿锦安心……阿蛮,不会伤害到你的。”
说着他轻轻将阮锦抱了起来,与他面对面,仿佛把尿一般的姿势,让他的双腿松松搭在自己的腰际。
而后缓缓下沉,扎下了一个稳稳的马步。
阿蛮的马步非常稳,非常非常稳,哪怕颠簸起来,阮锦也丝毫不会觉得不适。
只是这种感觉,这种刺激,阮锦觉得,再来十辈子,也不会有人给自己带来这种非同一般的体验了。
第43章
有时候人的接受程度是会随着不断深入而越来越深不可测的,比如现在,阮锦躺回床上的时候,只觉得自己的人生可能再也回不去了。
那个干干净净,天真单纯的阮锦,从此脑子里充满了各种带颜色的八段锦。
可是……嘿嘿,还怪舒服的。
阮锦捂住脸把自己蒙进被子里,他年轻帅气那么大一嫩男大,就这么被阿蛮带的开上了投石车,撞开了城门,并开始屠城了。
但这也是有好处的,阮锦每一夜都睡的非常踏实,连个梦都不带做的。
此时的他只想对阿蛮说,以后这种私密马赛克的事,请摩多摩多。
第二天一早,阮锦倒是没睡懒觉,一醒来就是神清气爽元气满满的一个小伙儿。
他见阿蛮竟然还在睡,猜测他可能是昨天晕倒了,又消耗了那么大的体力,抱着自己扎了足有半小时的马步,还是让他多睡会儿的好。
趁着这个时间,阮锦悄悄去了桃花县的县衙。
县令赵丰,算是个好官,对百姓的事经常亲力亲为。
阮锦趁着天色还没亮,隔着老远观察着县衙的情况,这时有一队衙役走了出来,为首的低声吩咐道:“务必在午时前把这个消息报给郡守,快马加鞭,八百里加急!”
底下的衙役应道:“是,头儿!”
说话间,一行衙役上了马,两人策马而去,剩下的两人原地交谈着:“头儿,昨天死的那个真的是幽国的细作?”
“假不了,肩头有幽国死士的刺青,这件事怕是牵扯甚广。”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回了县衙,后面他们再说了些什么,阮锦便听不到了。
直到他们关上了县衙的大门,阮锦才一脸疑惑的喃喃道:“幽国的细作,他为什么要杀阿蛮?”
想不通,阮锦决定便不再想了,哪怕是阿蛮明天恢复了记忆,他纵情享受过与他的爱欲欢愉,也得到了这世间最难能可贵的东西,便是无憾。
只要阿蛮杀的那个人没有威胁到阿蛮便好,毕竟那可是幽国细作,就算被抓住了,怕也是死路一条。
阮锦感叹着,如今的人命,还真是不值钱。
这样想着,阮锦便直接去了小食摊。
一过去,便看到四儿和尉迟融叠了足足五块冰摞在了桌子上,就这么让它化着。
对面的店铺也刚开门,似是又把所有的冰都留下了,但这却并没有影响到蛮锦食记的任何。
尉迟融还道:“呵呵,四儿,咱再多摞几块儿!倒也不是别的,就是冰多,摞这儿降温!这大夏天的,来来往往的客商定也会热,让他们都来咱这儿凉快着。”
阮锦一看,开口道:“哟,去弄把大伞来,这冰再多,也不能直接晒着啊!你遮住阳,才愿意有客商过来凉快。”
尉迟融一听,当即道:“对对对,还是师父想的周到!来来来,你们几个也别闲着了,去弄把大伞过来。”
很快,尉迟融的手下便举了一把巨大的油纸伞过来,上面还十分贴心的用漆刷上了蛮锦二字。
阮锦十分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很好,南来北往的客商,大家累了渴了都过来歇歇脚。咱们这里提供免费的冰饮,不收钱!”
说完阮锦吩咐三儿:“煮上一大锅绿豆汤,冷凉了加上冰块儿,再放上白糖,让大家尝个鲜!”
绿豆汤本就解暑,再配上冰和白糖,那简直是夏日极品冰饮。
在现代可能不算什么,在古代,那可是只有富贵人家才享受得起了的。
而对门的冰铺却傻了眼,掌柜的皱眉问一旁的小二:“他们哪儿来这么多冰?不是和县里的凌人说好了,每日的冰只供咱们使用吗?”
小二一脸迷茫:“确实是只给了咱们,有可能,他们用的是民间的冰。”
古代民间也有凿冰窖藏的,到了夏天拿出来高价卖,也算是一个赚钱的营生。
掌柜却摇了摇头:“民间的冰可不比冰窖的便宜,这姓阮的小子能这么有钱,供他如此挥霍?”
小二摸着头顶,说道:“要……要不,把这件事回给咱们老爷?”
掌柜不耐烦的给了他一脚:“那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
此时太阳已经升起来了,夏已深,只要太阳一出来,天气就会非常热,阮锦体测至少有三十度。
他在大学寝室的时候,一旦超过二十八度就要开空调。
东南郡地处偏南,夏天要更长一些,再加上古人比较保守,是没有短裤短袖这些东西的,体感自然要更热些。
有了阮锦的遮阳伞和免费的绿豆汤,一时间食肆前人满为患,有了人气,买东西的自然就多了起来。
夏天,正是吃烧烤和凉皮的季节,食客们便随手点上那么一两份,坐在小桌子前边喝绿豆汤边吃点儿。
绿豆汤不值几个钱,冰的成本也只有水,白砂糖更是他们自己熬的,四舍五入也只是甘蔗的成本。
但舍了这点成本,却换来更高的人气,铜钱和银子哗啦啦像流水一样掉进了钱箱里。
阿丙见人多,也申请了一个新项目,把他娘亲手做的盐渍肉也放了上来,阮锦同意他卖盐渍肉的钱自己收着,阿丙却说什么也不肯,只是把肉的成本记在了账上。
说好了四六分就是四六分,这么多的客流,全是东家引来的,如果不是东家,他也只是个破卖草鞋的。
一天赚个十几文,最多赚上三十文,哪像现在,一天多的时候能赚三百文。
他已经攒了三千文了,再多攒些,就可以把自家的老屋修一修,推倒重建大概也是够的。
阿丙越想越开心,工作的更卖力了。
三儿和阿二也招到了新的摊主,一个是年纪不大的少年,一个是二十多岁守寡的妇人,独自带着一个六岁大的儿子,也是个苦命人。
阿大已经升任食肆管理员了,不少人都喊他掌柜,阿大只是不好意思的摸摸头,并没有答应。
他觉得自己不是什么大掌柜,只是少爷的小跟班而已。
但随着蛮锦食肆的规模越来越大,阮锦也的确需要一个掌柜。
他不需要这个掌柜多么聪明,只需要他绝对按照自己的命令执行就可以,阿大无疑是最好的人选。
不单单是阿大,小五义都是那种很踏实稳重的类型。
俗话说物以类聚,这大概就是他们五个能生活在一起的缘故。
除了阿五有些多动症,不过自从阿五开始跟着阿蛮学习傀儡术和武艺,整个崽都显得精神了不少,学习成绩也好了许多。
三儿这两天也开始跟着阮锦学厨艺,等到三儿能出师了,蛮锦食记的餐馆就可以正式开业了。
这边开开心心的熬着绿豆汤,那边阮波却急红了眼。
今日他陪姐姐阮钗一同逛街,阮钗给他做了两身衣裳,路过蛮锦食记的时候看到这边络绎不绝的食客,两姐弟都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阮钗冷哼一声道:“还真让他把钱赚着了!他从小就面叽叽的,这次是怎么了,竟然还能开上食肆了?”
阮波也很奇怪,只道:“我猜可能跟他那个男人有关,你知道吗姐,他那个男人表面上看着疯疯傻傻的,实际上……”
阮钗皱眉:“实际上什么?”
阮波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道:“实际上,是个高级的傀儡师。那个男人,可怕的很!荣少爷说,那人可能是个……黑市傀儡师。”
阮钗问道:“什么是黑市傀儡师?”
阮波小声道:“就是那种……在黑市上拿银子取人头的,说是一颗人头要好几百两银子呢。荣少爷说了,那人的傀儡术非常了得。上次荣少爷的人和他交过手,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这才找上了我。”
阮钗有些担心的说道:“阿波,这人如果真这么厉害,那你还敢和阮锦作对?万一把他惹怒了,你可……”
阮波却洋洋得意起来:“阿姐你别担心,我现在可是荣少爷身边的大红人!现在他不论去哪里,都会带上我,而且还会采取我的很多建议。我说让他去这儿,他就不会去那儿。反正只要有我在,他都会听我的。别说一个小小的黑市傀儡师,就算他是天王老子又如何?俗话说强龙压不住地头蛇,咱们荣少爷,可是郡尉大人的亲外甥呢。”
阮钗也觉得弟弟说的有道理,但还是不免有些放不下心,叮嘱道:“那你可千万得抓住机会,让他好好给你写一封荐信,好入仕途啊!你读了这许多年的书,可不能白读了。”
阮波有些不耐烦的说道:“哎呀阿姐,我知道了,你今日怎的如此啰嗦。对了,姐夫呢?我看上了他那匹枣红马,若是他不骑了,不如送给我?明日我陪荣公子,正好用得上。”
阮钗一听到阮波提李进,当即表情里就有些不好看,说道:“他……他最近不知道怎么了,总是早出晚归的,许是有事吧!阿波,荐信的事,你可得放到心上。哎……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阮波懒得再听他姐姐啰嗦,转身直接去领了一份绿豆汤,喝完后怔愣了半天,但还是口不对心的说了一句:“不过是杯甜汤,有什么好的抢的!”
说完心里还想着,他一定得把这件事告诉荣少爷,不能让阮锦这小子继续张扬下去,他看着就不顺眼。
而荣安良那里也不消停,他一听说阮锦不知道哪儿弄来的大批冰块,当即就一脚踹飞了前来报信的小厮,怒道:“你们他娘的一个个都怎么办事儿的?”
第44章
小厮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告饶道:“少爷饶命,少爷饶命啊!我……我也不知道他们的冰是哪儿来的,听……听说那叫阮锦的小哥儿会徒手造冰,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
“徒手造冰?”荣安良又一脚踹到了小斯的身上:“我还能点石成金呢!他当他自己是神仙吗?还能徒手造冰!”
小斯吓的瑟瑟发抖,知道这位少爷可是会杀人的,只敢跪在那里喊饶命。
好在荣安良撒够了气,一脸晦气的说道:“给我滚!”
他越想越觉得气不过,那么多的冰,这小子肯定是和赵丰那个狗官有所勾结。
难道,是赵丰那个狗官,想招安那个黑市傀儡师?
哼,区区一个黑市傀儡师,最多也不过是六七级,他一个人双拳难敌四手,难道本公子还对付不了他了?
本来区区一个哥儿,他并不是很在意,就算那哥儿生得确实好看,但他荣安良是什么人,想要什么样的人没有?
可他一次一次的在那傻子的身上栽跟头,尤其是那傻子那天说的那句“公器私用”,一直让他如鲠在喉。
所谓公器私用,就是军中的傀儡被军中高官作为人情往来或者拿给亲朋好友用。
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只要民不举,基本官不究,这在之前都是默认的。
可眼前却又不一样,上面那位最讨厌公器私用,因为傀儡是傀儡师的心血,如果被拿去私用,则要定期给那人送去自己的血所绘制的符咒来控制傀儡。
傀儡师的血就像是傀儡的牵丝一样,只有以血为引,才能让傀儡动起来。
渊王身为一名超品傀儡师,知道每次取血的痛,也更加能与傀儡师感同身受。
所以如果抓到了公器私用,他一般都会顶格处理,哪怕在军中有要职。
一旦发现公器私用出了人命的,那则会革职查办,不论是多大的官。
荣安良的眼睛眯了眯,他喊了一声:“来人!”
一名下属朝他拱了拱手:“公子。”
荣安良道:“不惜代价,给我找四个高品傀儡师来,要六级以上的!”
那名下属应了一声,转身便操着轻功离去。
今日的阮锦可谓是日进斗金啊日进斗金,他发现送绿豆汤的行为不仅吸引客流量,还能赚到不小的口碑。
不少普通老百姓也会在他这里排队拿绿豆汤,虽然不买东西,阮锦也并不在意。
甚至还有不少脚夫和乞丐,只要他们别太过分,尊守规则,每次过来排队,负责分发绿豆汤的四儿还是会分给他们的。
阮锦交待了,绿豆汤不值什么钱,一斤绿豆可以熬煮好几锅,一石绿豆可以熬煮好多天,成本也不过一两百文而已。
重点是人类的从众和凑热闹心理,一看这小场院里排队的那么多人,都想过来排一排。
于是今天阮锦的收入直接翻了倍,众人要忙翻天了。
他也怕大家会中暑,便一人给他们身边放了几块冰,也在排队的地方给大家放了散碎的冰块,还指挥着众人在场院上面搭了顶棚。
还把一个废弃的水车改造成了风扇,由阿蛮亲自操作,制做了一个简单的摇风扇傀儡。
而风扇前也放了一大块冰,清凉的风随着风扇扇进棚子里,就这样以棚子为中心方圆百米内竟然都是凉爽了。
大家就更喜欢往这里面钻了,大夏天的,谁不想凉快凉快。
感受到这阵阵凉风后,三儿和四儿会心一笑,心想不用说这又是自家少爷的小发明,他简直是神仙,什么都能造出来。
不对,是少爷和姑爷的合作简直是天作之合,少爷负责出点子,姑爷负责造出来,他俩缺了谁也不行!
尉迟融则更是立了大功,他把整个东南郡的硝石都要买空了,买了足足上千斤的硝石回来。
在这个时代,硝石还不受管控,但上千斤的硝石也着实让阮锦吓到了。
他吩咐尉迟融一定要把硝石藏好,放到远离柴草堆以及民居的地方,最好放到郊外的单独库房里。
这东西在常温下虽然不会自燃,却是非常好的助燃剂,更是火药的最主要原料。
他可不希望因为一场火灾,让人们注意到硝石的重要性。
火药一旦被发明出来,那就打开了潘多拉魔盒,成为人类生命的收割机。
不过他还是想多了,毕竟枪支弹药这东西,还是要等个两千年才能被发明出来。
尉迟融见阮锦的表情如此严肃,也不敢大意,直接让人把硝石拉到了郊区的一个山洞里藏起来,用的时候再来取用。
之前九大夫那里也是有上百斤医用硝石的,不过都被阮锦拿来制冰了,再加上在桃花镇上买的一百多斤,足够他们反复使用的了。
这几天阮锦又推出了几样小吃,一个肉夹馍,一个狼牙土豆,一个煎饼果子,还有一个炸酥肉。
是的,豆油和菜籽油被榨了出来,炸酥肉和烙葱油饼必须被安排上。
再加上一个大家都爱吃的炙羊肉,及至此时,蛮锦食记已经有足足十样小吃。
而这十样小吃,也有了各自的掌柜,都是阮锦通过精挑细选,选出来的靠普人选,人品和工作能力都是有目共睹的。
阿大身为大掌柜,已经不再亲自干活儿了,只负责管理这十名掌柜。
还有阿二、三儿、四儿,他们也分别被称为二掌柜,三掌柜,四掌柜。
唯有尉迟融,每天沉浸在吃各种美食的美好生活里,阮锦晚上偶尔还要给他开个小灶,他开心的快要飞起来了。
虽然这人干一行恨一行,行行都骂娘,但他倒是骂骂咧咧的学会了不少技能。
近日也算颇有进步,骂得虽然还是很花哨,频率却是低了不少。
一个月结束,阮锦后面一算收益,足有五百多两的收入,第一个月,就足足收入了五百两,阮锦和小五义们一个个乐得合不拢嘴。
阮锦看着那满箱子的钱,已经被阿大兑换成了十两一定的小锭,足足一箱子。
虽然尉迟融不缺钱,可看着这些钱,也是忍不住的感叹:“厉害啊师父,您老人家还真是赚钱的一把好手!”
阮锦轻笑:“尉迟公子还把这点钱放到眼里呢?你可是出手就是十两金的人。”
“那不一样。”尉迟融十分有自知之明的说道:“我的钱,全是我舅舅给的。他指望我给他养老,所以他的钱也就是我的钱。我这辈子不用做任何事,就能得到我舅舅的万惯家财。不过,跟着师父,却让我涨了我这辈子都不可能涨到的见识。”
阮锦无奈道:“你也是夸张了,人的一辈子长着呢,你怎么知道你以后会遇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三儿却陷入了沉思,自从阮锦让她跟着学厨艺以来,她一直都是勤勤肯肯,还学出了几道拿手菜。
尉迟融成了她的试吃员,其中红烧肉、糖醋排骨、老鸭汤、小炒牛肉已经被她练得炉火纯青,倒是炸鸡炸鱼炸薯条那些,让她觉得再简单不过。
三儿还自创了一道菜,叫龙出江海,她自小爱吃鳝鱼,不过那鳝鱼都是阿大和阿二他们捉的,两个哥哥都拿她当妹妹宠,包括以前的四儿也是,有好吃的都想着她。
每次她不舒服了,阿大和阿二都会去给她捉鳝鱼。
她做好这道鳝鱼拿给阮锦看,以红烧的技法,做出了一整条黄鳝,味道和火候都掌握的刚刚好。
阮锦尝了一口,可以说是唇齿留香,再一次确定自己选择让三儿跟着他学厨艺是十分正确的选择。
而且这道龙出江海其实也算是历史上有名的菜,只不过那道菜的菜名叫盘龙鳝,表面也是打类似龙鳞的凤尾刀,这也是为了入味。
三儿可以举一返三做出红烧黄鳝,说明她的学习能力和创新能力都很强。
阮锦当时就宣布,三儿可以独当一面了,他也觉得,蛮锦食肆可以择日开业了。
今日月末盘资,阮锦看着这五百多两银子感慨万千,对他们说道:“这也才只是我们刚开始,除了这处老宅,我还打算在桃花县租一栋楼,做我们的分店。这些钱,自然也有它的去处。首先,还是先把这处老宅买下来吧!以免后续再有什么纠纷。”
小五义们一切都听阮锦的,他们觉得自己没什么大的本事,听少爷的绝对错不了。
“不过……”阮锦神秘对他们一笑,说道:“我早说过,你们跟着我,绝对不会亏了你们。来来来,今日我给你们发工资。”
阿大赶紧拒绝道:“不不不,少爷,您已经给我们预支过工钱了,我们不能要。”
阮锦啧了一声,说道:“知道什么叫此一时彼一时吗?我也没想到,咱们的蛮锦食记能做得如此成功。想来也是,桃花县人杰地灵,扼南北交通之要道,又是富庶之处。只要有脑子,确实好赚钱。给你们工钱,也是因为咱们赚到钱了。如果没赚到钱,我想给你们发工资也发不出来啊!看看,足足五百多两。我若都揣进自己荷包里,那我这个东家倒是不值得跟了。”
小五义们不再说什么,知道若是再推辞,便也让阮锦为难了。
阮锦起身,从钱箱子里拿了四枚十两一锭的小定出来,一人发给了他们一定,说道:“本月一人给十两,这些全在我的预算之内。买房子的,租铺子的,基本都够了。下个月食肆开张,我准备办一个庆典,这些预算也全在里面。”
第45章
这一晚上,所有人都沉浸在欢乐的海洋里。
阿丙和仙儿分到了更多的分成,阿丙也终于觉得自己忙不过来了,想请仙儿那边的姐妹帮忙照看一下。
仙儿也没跟他客气,只说如果照看,也得给姐妹发工资。
阿丙也知道,不发工资是不可能的,便说:“我这边忙不过来的时候过来帮着端端盘子洗洗碗,一个月给三百文,行……行吗?”
他生怕自己给少了,别人不愿意。
仙儿冷哼一声,知道他小气,只道:“也行,不过,也只有中午和晚上这两个时辰能帮帮你。不然三百文,谁愿意在你那儿干?小工也至少得五百文呢。”
阿丙乐呵呵道:“诶诶诶,行嘞,谢谢仙儿姑娘。”
阿丙今天分了足足五百文,其实拿几百文钱出来雇人还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不过每个人的想法不一样,阿丙也只是想老实本分的弄个小摊子,并没有太大的志向,能赚这些钱,已经是他人生最远大的理想了。
不过这个月算下来,他也赚了足足有四五两银子,四五两银子,可是他做梦都不敢肖想的数目。
仙儿由于干得时间不长,但也有四五两,因为她的摊子大,有好几个姐妹来帮忙,十几张桌子,天天都是客满。
而且她还给每个姐妹都开一千文,今日领了分红,还说要再去给姐妹们发奖金,仙儿的的确确是个非常讲义气的姑娘。
小五义们就更不得了了,他们领到了十两银子,回到阮锦给他们租的院子后捧着银子不敢动。
三儿一脸战战兢兢,她问道:“怎么办?我这辈子还没见过这么多钱。”
阿大也道:“谁不是啊!我也没见过啊!你们一个月前要是和我说咱们一个人能拿到十两银子,我会觉得那是天塌下来都不可能的事!”
这可是十两银子啊,十两银子,虽然对于东家来说十两银子算不了什么,可对他们来说可是天文数字!
三儿问:“这些钱……咱们怎么处理啊?这钱也太多了。”
阿二一把把钱交到了三儿手上,说道:“你替我管着吧!我……我可不会管钱,只敢揣身上。万一哪天揣丢了,那可了不得。”
阿大嗤笑一声:“瞅你那点出息。”
不过他说完也把钱交给了三儿,说道:“三妹存着吧!以后三妹就是管钱的。”
三儿压力山大,不过阿大和阿二确实粗心大意,她知道把钱藏哪里,每次藏的,都没有人能找到。
三儿只得道:“那我先收着,以后用得上的时候,你们再找我拿。”
二儿感兴趣的道:“这么多钱,三十两,咱们可怎么花啊?买点子啥?”
阿大嘿嘿一笑,说道:“给三儿打个金镯子,三儿还没一样像样的首饰呢!”
二儿点头:“好啊好啊!”
三儿赶紧制止:“不可不可,咱们才刚有一点钱,可不能这么挥霍。咱们都是苦惯了的,就算是有了钱,也不能这么个花法。”
阿大和阿二觉得三儿说得对,但是他们赚了钱,总得买点什么吧?
三儿想了想,说道:“那就一人裁一身衣裳,咱们也都许久没做衣裳了。”
何止是许久,很多衣裳都是他们捡别人不要的,三儿一双巧手改出来的。
阿大和阿二都点头表示同意,他们现在说什么也是别人口中的掌柜了,总得穿得像样一些。
三儿又道:“给阿五买些书,他不是在学傀儡术吗?那就买些关于傀儡术的书。”
正在睡觉的阿五突然睁开了眼睛,他拒绝道:“阿姐,我不要书。”
阿大啧了一声:“怎么能不要书?你得好好学,姑爷这么用心教你,可不能偷懒。”
阿五道:“唉,我师父说了。书上写的,全是屎,他教的才是纯实战。我只要按照他教的学,融会贯通了,能打败这世上一大半的傀儡师!”
阿大问道:“是姑爷说的?”
阿五答:“那当然,我师父说的,如假包换。”
阿大摸了摸脑袋,说道:“哦,那姑爷说的,肯定错不了。睡觉睡觉,明天一早还得上工呢,咱可不能迟了。”
三儿应了一声,转身回了自己房间。
自从搬进了这个足有四个房间的院子,她也终于有了自己的房间。
阿大也自己住一个房间,只有五儿一个人睡怕鬼,才和阿二睡一起的。
今日月明星稀,阮锦和阿蛮溜达着往回走,他俩最近养成了一起散步回小院儿的习惯。
桃花县的夜景还是很不错的,这个时间,家家户户灯火通明,虽然街上没什么人了,但店铺和街道两侧的灯笼还都亮着。
这些是桃花县的习俗,因为这边是交通要道,所以两侧的店铺都有点夜灯的习惯,给便给那些星夜赶路的旅人照个亮。
阮锦和阿蛮手挽着手,让他有种在校园里谈恋爱散步的感觉。
此时月上中天,阮锦看着阿蛮念了一首诗:“去年元夜时,花市灯如昼。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阿蛮好奇的看着阮锦,问道:“是……什么意思?”
阮锦轻笑,解释道:“意思是在元霄节的时候,花灯照亮夜空就像白昼一样。在黄昏后月明日,一对恋人约在柳树下相会。”
阿蛮看了看天上的月亮,又看了看身旁的柳树,重重的点头道:“明白!就像我们……现在一样?”
阮锦笑出了声,说道:“对,我们俩现在就在约会。”
但阮锦念完这首诗,才觉得有些寂寥了,毕竟后半段可不是什么浪漫氛围的诠释。
不过不重要,只要现在他和阿蛮浪漫就可以了。
阮锦看了看天色,说道:“不早了,要不我们早点回去?”
阿蛮轻轻的点头,乖巧的跟着阮锦往回走。
通往小院儿的路上,会有一条长长的胡同,有些黑,虽然门口挂了灯笼,但也有几十米的距离。
两人刚走了几步,阿蛮便谨慎的听到身后和两侧传来了紧密的脚步声。
他立记将阮锦护在了怀里,压低声音道:“别说话,躲在这后面。”
说着他指了指一旁的石蹲子,示意阮锦躲过去。
阮锦知道,如果出现危险,自己最该做的就是听指挥,不拖阿蛮的后腿。
他刚躲进石蹲后面,破空之声便传来,一支支羽箭如破竹之势朝着阿蛮的方向袭来。
阿恋身形灵巧的躲了过去,最后抓住两柄竹箭,眼神在夜色下都变得凛冽起来。
这时,两名黑衣人拦在了阿蛮的前面,阿蛮问道:“什么人?”
那两人穿着夜行衣,戴着面罩,其中一人尖声细气的回道:“得罪了,有人出钱取你性命。咱们也只是黑市傀儡师,如果你要报仇,便找出赏钱的人吧!”
阮锦皱起了眉,心想什么人会找黑市傀儡师要阿蛮的命?
阿蛮他只是个傻子,没有得罪过任何人,难不成又是上次那些幽国的细作?
不,不是,他们操的是渊国口音,而且他们说自己是黑市傀儡师,只能是最近阿蛮挡了什么人的道。
阮锦当即想起了一个人,荣安良,除了他,没有人会想杀了阿蛮。
此时,阿蛮开口道:“五级傀儡师?”
阿蛮的话音刚落,又有两个身影出现在他的身后,阿蛮转身,眼睛眯了眯道:“竟然还有一个七级傀儡师,这人……真是好大的手笔。我也许久没和人切磋过了,倒是可以和你们练练。”
一听到七级傀儡师,阮锦的心便揪了起来。
七级傀儡师,可是高阶傀儡师了,阿蛮能对付得了吗?
更何况,眼下有四个人,阿蛮只有一个人,怎么办,怎么办?
阮锦心急如焚,却已经有一只蛇形傀儡朝阿蛮冲了过来,那蛇一身双首,张开嘴巴便吐出一阵阵的火光,朝阿蛮冲了过去。
阿蛮不急不徐,抬手放出一只球状物,那球状物自半空中解体,形成一只蛇形生物。
阮锦心想,阿蛮的蛇雕的不错,只是不知道能不能对付得了这七级傀儡师的蛇。
谁料那却并不是一条蛇,只见那“蛇”生出四足,四足有五爪,竟是一条冰蓝色的小龙。
对面的七阶傀儡师眼中露出几分错愕,他皱眉失声道:“冰龙?竟也是高阶傀儡师?难怪……”
他原以为那人出高价让他们黑市里最厉害的四名傀儡师来对付一个傻子,有些小题大作了,直到看到他祭出的傀儡,那傀儡师才终于有了几分谨慎。
阿蛮的冰龙很厉害,是水系,巳蛇为火,刚好能克制住。
但那双头蛇也挺难缠的,它的火星喷到了阿蛮的衣服上,阿蛮虽然及时把火扑灭,阮锦却还是看到了阿蛮手上红肿的一片。
他轻轻抬手,冰龙呼啸一声,寒气和水汽扑面袭来,一声龙啸震摄,冰水夹着冰箭朝双头火蛇袭去。
那双头火蛇被冰龙威摄住,从半空中叭哒一声掉了下来,咝咝两声后,在地上盘旋了片刻,半天不敢进前。
阿蛮冷目看着那七阶傀儡师,沉声说道:“你不是我的对手,想活命的话,趁早离开这里。”
七阶傀儡师显然被激怒了,他身边的另一名傀儡师道:“好小子,不怕风大闪了舌头,真是好大的口气!今天就让你看看你爷爷的厉害!”
说完他竟仿佛直升机一般飞上了几米高的半空,阮锦一看,竟然是四只飞鹰,飞鹰的背上趴着蜘蛛一般的傀儡,蛛丝吊住了那尖声细气的傀儡师,看上去还真有那么几分唬人。
说时迟那时快,扑天盖地的蛛网仿佛蚕丝被一般朝着阿蛮兜头盖了下来,那蛛网上闪着幽绿的光芒,竟每一根蛛丝都粹了毒!
第46章
阮锦吓得嗷嗷直叫,他从石蹲子的后面站起来,冲着阿蛮大声喊道:“阿蛮,小心啊啊啊啊!”
一旁的傀儡师仿佛是发现了他,一支竹箭朝他射了过来。
阿蛮皱眉,眼神中露出了浓重的杀意,他挥手不知道做了什么,方才盘在地上的双头巨蛇忽而仿佛发了疯一般到处乱吐火,那火烧着了蛛网,不一会儿便有了燎原之势,把蛛网烧得一干二净。
冰龙则闪现到了阮锦的面前,挡住了竹箭。
阿蛮又返身将竹箭拿到了手里,用力一个抛掷,其中一个五级傀儡师右臂瞬间血花四溅,阿蛮低沉的声音传来:“动他者,死……你们要庆幸,如果不是他不许我杀人,你现在怕是已经是个死人了。”
阮锦赶紧又躲回了石蹲子的后面,心想对不起阿蛮,我又拖累你了。
他再也不敢冒头,以便阿蛮用心的对付这几名傀儡师。
黑市的傀儡师并不讲武德,他们没有什么一对一的竞技精神,而是以杀死对方为最终目的。
那名七级傀儡师一看阿蛮的手段,当即阴恻恻的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民间少有八品傀儡师,你是军中之人?”
阿蛮歪着头看向那名七阶傀儡师,不是很明白的说道:“这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吧!你们……为什么要来杀我?”
那名七级傀儡师冷哼一声,说道:“哼,等级如天堑,我也只能尽力而为。能否逃出这雷火阵,就看你们的造化了!”
说着他吹起一声口哨,从怀里掏出一枚八品傀儡符,这时四面八方传来咝咝声。
阿蛮心下一沉,转身便朝阮锦的方向冲去。
抱住阮锦的时候,阿蛮心下低呼,好在好在,抱住他了。
下一秒,阮锦躲藏之处的石头砰然碎裂,碎石崩得到处都是,阿蛮转身将他护在怀里,碎石砰砰砰砸在他后背上的声音仿佛敲击着阮锦的心脏。
然而这八品的傀儡符却并不是那么简单的,只听四周扑天盖地传来一阵劈里啪啦的轰响。
阮锦紧紧搂着阿蛮,阿蛮轻吹一声口哨,冰龙呼啸而来,竟变成了几米长,石滚粗细。
阿蛮抱着阮锦翻身骑上了冰龙,飞速逃离现场的同时,一阵阵狂风暴雨袭来,豆大的雨点落了下来,硝烟消弭于无形之中。
然而回到小院的时候,阿蛮却再次扑通一声,倒了下去,倒下去的同时,胸口濡湿了一大片,竟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受了伤。
阮锦急哭了,一边抱着他回房间一边大喊:“九哥,九哥快醒醒,出事了!”
九大夫和四儿闻言,同时从房间里跑出来,看到阮锦怀里的阿蛮,赶紧上前去扶住他,把人扶到了床上。
九大夫让人躺平,解开阿蛮的衣衫,只见他胸口还在往外湛血,可是当他把血清理干净后,却只看到胸口针孔一般大小的伤口。
那伤口刺在心脏部位,血流如注,若是不止血,怕是片刻就要血竭而亡。
九大夫赶紧从药箱里拿出银针,连刺数针,扎在心脏附近,忙了半天,才总算把血止住。
又给他把了脉,给他吃了一颗保心丸,才总算松了口气道:“没事,就是有点失血过多,这是怎么回事?”
阮锦一直提着的心放了下来,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一边哭一边把今天在巷子里的事全都说了一遍。
“七阶傀儡师?”九大夫和四儿同时惊呼出声,九大夫道:“七阶傀儡师,已经是民间最高阶的傀儡师了。哪怕是去黑市找,也不一定能找得到,普通人更是连黑市的大门朝哪都不知道。阿蛮,究竟会是谁,想要阿蛮的性命?”
阮锦吸溜着鼻子,毕竟他还只是个十八九岁的大一新生,这架势早就把他吓坏了,声音哽咽道:“除了荣安良,还能是谁?我没想到,他报复心理这么强。不但砸了我的盐井,还想让阿蛮死!难怪那些影视作品里总是说这些纨绔子弟欺男霸女横行乡里,如今我总算是见识了。”
四儿一脸迷茫:“什么作品?”
阮锦没再说什么,九大夫却是一脸愁云,说道:“他能找到七阶傀儡师,而且还没把人杀死,难保不会再来找麻烦。他舅舅是郡尉,大渊有令,每一座主城内都必须有一名八品傀儡师作阵,以保证一方安全。若是郡尉真的调动了八品傀儡师……”
阮锦不敢想象,九大夫却又发出了疑惑:“阿蛮竟然能一对多,而且对方还有一名七品傀儡师,是不是说明他的品级不止七品?有名有姓的八品将军,我也是听说过的,可是并没有听说有阿蛮这号人……”
阮锦不想让九哥多想,只道:“我是看阿蛮好像是用了一张符,应该是八品傀儡师的符咒吧?”
九哥了然的点了点头:“原来如此,那就说得通了。阿锦,我……我还是有些担心,阿蛮在这里,恐怕不安全。要不要带他出去躲一躲?”
阮锦心里很不是滋味,先不说他的事业刚刚起步,难道要在外面躲一辈子吗?
有一句话说得好,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而且荣安良既然惦记上了他,就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阮锦觉得,这件事,他必须要解决一下。
阮锦的面色渐渐严肃了起来,沉声对四儿道:“四儿,明天你去通知一下阮波,就说我后天有事要回一趟阮家,为父祭扫。”
上次阮波来找他的时候,他就察觉出了不对,他倒是想看看,那荣安良对他打了什么样的主意。
一直让他用美食勾住的尉迟融,也算是能派上用场了。
阿蛮躺了足足两个时辰才醒,阮锦照顾了他一个晚上,第二天也没有去食肆。
天快亮的时候,才终于趴到阿蛮的身边睡着了。
阿蛮醒来的时候,一脸心疼的看着守在他身边的阮锦,轻轻抚摸着他的发顶,并没有叫醒他。
阮锦察觉到了异动,睁开眼看向阿蛮,先是对他笑了笑,说道:“阿蛮,你感觉怎么样了?”
阿蛮的反应追似乎是慢了些,他说道:“阿……阿锦,我……我很……很乖,没有……杀人。”
阮锦心疼的快要哭出来了,他知道阿蛮是个很厉害的傀儡师,能控制着不用强大的傀儡术杀人是很困难的一件事。
可即使是在那种情况下,阿蛮仍然控制着自己的本能没有杀人,可见他对阮锦的话有多么的重视。
阮锦吸了吸鼻子,握着阿蛮的手道:“我知道,我知道的,阿蛮最乖了。我们阿蛮,是这世界上最听话的宝宝。”
阿蛮笑了笑,问道:“阿锦……可以再叫我……一声……宝宝吗?”
阮锦点了点头,把他的手心放到了自己的侧颊,笑着喊道:“宝宝,阿蛮宝宝,宝宝最乖了。”
阿蛮十分安心的闭上了眼睛,又睡了过去。
中午,阮锦给阿蛮冲了鸡蛋茶,足足四颗蛋,好在阿蛮胃口还算不错,喝完了满满一大海碗的鸡蛋茶。
阮锦还给他炖了老母鸡汤,据说这种鸡汤最补了,希望能让阿蛮快点好起来。
但阮锦还是低估了阿蛮的体质,到了当天晚上,他就可以下床走路了,甚至还问了一句:“今日……阮子放……为何……没来上课?”
阮锦头疼道:“祖宗,你都伤成这样,还惦记着阮子放呢?他肯定是知道你受了伤,便没过来打扰你,想让你好好休息呢。”
阿蛮却有点不高兴:“胡闹,……控傀术……不可一日……懈怠!把他给我……叫过来!”
阮锦很少见阿蛮生气,觉得还挺稀奇的,笑着逗了他半天,不过还是骑马跑去把阮小放叫了过来。
经过他这几天的努力,转转上买来的马终于不转了,可能是阮锦上好的马草把他给喂服了,现在看到阮锦就很兴奋的绕着他转圈圈。
好吧!还是转转上买来的。
阮锦带回了阮子放,阿蛮罚他扎了半个小时的马步,而后又教了他一个半小时的傀儡术。
他本来还担心阿蛮的伤,然而才过去一天,阿蛮竟然就生龙活虎了。
他丝毫不怀疑,今天晚上阿蛮还能和他大战八百回合。
好在阮锦有分寸,没有和他胡闹。
关于昨天晚上的那场围猎,旁边的邻居都说,昨夜下了一场大雨,巷子里还有落雷,关心的问他们有没有人受伤。
阮锦只说那会儿已经睡了,倒是没有注意,只听着雷声挺大,没想到会是落雷。
而没有得逞的荣安良一早发了一大通脾气,但下午他见了阮波一面,阮波给他带去了一个好消息,荣安良的心情立刻好了。
他想,那个傻子死没死不重要,不论他死没死,他老婆我睡定了!
而且根据渊国的例法,八品及以上的傀儡师必须入军中服役,否则会被全面监控起来。
若是不服从管教,则会派四名八品以上的傀儡师对其进行绞杀。
所有人都知道,八品的傀儡师有多可怕,一人能守一座城,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渊国五大主城,便也只有五名八品傀儡师,但其作用也只是用来威慑。
虽说为军中服务,却未必会出手,要的也只是其威名,多数傀儡师都为了突破品级而钻研必生,甚少干涉凡世俗务。
除非,最高处有人下令,让他们去绞杀某一名不受国家机器管束的高品傀儡师。
他们崇尚力量,能打败或者杀掉对手,也是他们必生的追求。
想到这里,荣安良笑了起来,如果到时候,他告诉舅舅,这里有一名不服管教的八品傀儡师,那这傻子岂不是死定了?
第47章
虽然他们并不能判定阿蛮的品级有多高,傀儡师的品级判定,有着专门的机构。
那个机构名叫傀部,负责傀儡师所有的相关事宜,傀部的头领名叫昂则,据传是个九品傀儡师。
也有人说昂则那个九品傀儡师的品级界定有争议,就连昂则自己都说自己是八品上。
说阿蛮是八品,他们也不过是想给他安一个罪名,想办法弄死他罢了。
阿蛮却并没有感受到众人的担忧,他自我感觉良好,虽然这次受了点轻伤,但他有信心,哪怕再来十个七品傀儡师他也能对付。
而阮锦,却已经开始谋划了。
第二天,眼看着阿蛮没事了,他便带着阿蛮去了蛮锦食记。
尉迟融一天没见到他,一见到他就十分殷勤的喊着师父:“听说师爹受伤了,伤得严不严重啊?”
阮锦:……师爹又是什么称呼?
阮锦一脸无语,说道:“是伤了点,正想说带他回老家休养几天。对了,你来桃花县这么长时间了,也没往乡下去转转。不如趁着这个机会,跟我们一起回乡下待上几天,领略一下我们阮家村的农家风情如何?”
尉迟融一听,问道:“师妹也去吗?”
听到他说师妹,阮锦还怔了怔,这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三儿。
阮锦摇了摇头:“她不去,这边忙不过来,除了四儿,其他三个人都要待在这边维持正常生意。”
不过他决定给阿五请几天假,把阿五带上,毕竟少学一天,阿蛮就得罚他扎马步。
尉迟融一脸高兴的说道:“没想到我在师父这里竟是如此的不一般,其他弟子都不带,偏偏带上我一个。我……我真的是……”
看着尉迟融夸张的表情,阮锦的唇角抽了抽,心想这个人是不是在搞抽像?
他懒得理会尉迟融的自我感动,跑去叮嘱了三儿一些事,只说自己要回一趟老家,这边的事就暂时交给他们三个管理,也算是给他们三个的一次考验。
别的都还好说,食品的安全卫生一定要抓好,还有制冰的事,眼下是尉迟融的手下在做,若是有多余的,便卖给急需冰的百姓,一定不要藏私。
关于食物的配方什么的,阮锦也从来不藏私,谁愿意要便拿去,只是眼下并没有人好意思伸这个手。
就算是有,也是私下里偷偷摸摸的做。
阮锦从来不觉得这些是自己的专利,他只是美食文化的搬运工罢了。
三儿一听师父要离开几天,便有些没把握的说道:“师父,我……我行吗?”
阮锦拍着他的肩膀道:“有什么不行的?你从前还不觉得自己能做女大厨呢,现在不也是做的风声水起?”
三儿抿了抿唇,重重的点了点头,应道:“好,师父放心,我一定把咱们的蛮锦食记守好!等着师父回来!”
阮锦轻笑:“放轻松,别那么紧张。平常怎么做,还是怎么做就好。”
而且有他吸引火力,把那姓荣的目光吸引走,十有八九他是不会把蛮锦食记怎么样的。
三儿轻轻点了点头:“好的师父,我知道了。”
其实他倒并不是很担心这边,有他们三个,还有尉迟融的一些护卫,不用担心有人来闹事。
只是这次回阮家村,他确实心里没底,如果事情不顺利,他们这些小人物,是无法和荣安良以及郡尉相抗衡的。
阮锦轻叹,多说了一句:“如果我一直不回来,遇到事你多和阿大商量,一定要把咱们的食记经营好。”
三儿被他吓到了,当即问道:“师父,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是不是和师爹受伤的事有关?”
阮锦:……
不是,你们这一个个的,是怎么把这个称呼统一下来的?
算了,阮锦懒得和他们计较这些,只道:“没什么大事,只是以防万一么。毕竟这一去,我也不知道几天能回来。万一延迟几天,也免得你和阿大阿二担心。”
三儿又点了点头,心里却总觉得不踏实,可又深知自己做不了什么,只能按照他的吩咐,把这蛮锦食记看好了。
有时候她挺羡慕四儿的,可以一直跟随在师父身边,可她又不能无所事事,师父说她才是传承自己衣钵的人,她要把美食做好,做师父最好的接班人,她不能把心思放在旁的事上。
阮锦不知道三儿想了那么多,也不明白他之于小五义来说是多么重要的人生引路人。
以至于第二天阮锦白天出发后,阿大晚上便骑着马去他家门外守着,天快亮了再骑着马回来,守蛮锦食记的摊子。
他撑不住了再换阿二,两兄弟就这么轮换着,生怕阮锦出什么事。
如果不是第二天就被阿蛮抓了个现形,让阮锦把他赶回去了,这两兄弟估计会连守好多天。
阮锦找四儿吐槽的时候,四儿还觉得他们做得对,只道:“少爷何必把他们撵走,就让他们守着,多一个人不是多一份安全?”
阮锦无语,心想如果这次真的失败了,别说多一个人,多一百个人也是无济于事的。
阮锦再次回到村子里时,有一种莫名的陌生感,虽然才离开了一个多月,但毕竟这里并不是他长大的地方,于他来说,也只是待过几天罢了。
一回到村子,阮锦便带着阿蛮去给阮大伯上了坟,又去村口石匠家订了一块新的石碑,他现在赚钱了,总要给阮大伯把坟修缮一下。
说实在的,如果不计较这一堆糟心事儿,没有阮家二叔和三叔这两家子奇葩,阮家村的确是个风景秀美宜居的小村子。
这大概也是为什么,九哥当年选择了阮家村作为隐居地的原因。
尤其是阮锦家,开门见山面水,除了离县城远了些,没有一处不好。
尉迟融骑在马上,欣赏着此处的美景,还随手摘了个桃子,在衣服上蹭了蹭便啃了起来。
古代这一点就是好,不会打农药,全是绿色无公害水果,摘一个随便吃。
阮锦如是感慨着。
下一秒,尉迟融嗷呜一嗓子,哭着冲阮锦喊道:“师父,桃子里有半条虫!”
阮锦:……
不就是半条虫么,全是优质高蛋白,吃了就当给你补补脑子了。
阮锦憋笑,转头问阿蛮:“要不要吃桃子?”
阿蛮应道:“想吃,阿锦……想吃吗?阿蛮去……去摘!”
这两天阿蛮的人机感又变重了,可能是受伤导致的,尤其是心脏上那个针孔一般的伤口,他到现在都没弄明白那是怎么伤的。
好在九大夫确认过,里面是没有暗器的,只是被扎了个孔,而且没扎到心脏上,只是心脏上方的动脉。
阮锦点了点头,阿蛮就不见了,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两个硕大的桃子,还是洗过的。
阿蛮把其中一个递给阮锦:“这两颗是……整片桃林里……最大的,里面……没有虫。”
阮锦接过桃子啃了一口,瞬间被这味道惊艳到了,心想这才是桃子该有的味道。
甜中带着一点点淡淡的酸味,但是果味非常浓郁,果香也在唇齿间萦绕,这是没有通过嫁接的,最为原汁原味的桃子了。
阮锦感叹道:“好吃啊!”
阿蛮也咬了一口桃子,嗯了一声:“好……好吃。”
四儿也随手摘了一个,边啃边道:“确实好吃!”
只有尉迟融一个人受伤的条件达成了,他哭笑不得的说道:“为什么只有我的桃子里有虫子?”
阮锦笑嘻嘻:“因为只有你有肉吃啊!有福气之人!”
“真的吗?”尉迟融摸着脑袋,怪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哎呀!我也觉得我从小就有福气,要不然能吃到那么多好吃的。”
阮锦:……鱼翅的脑回路还真不是一般人能理解得了的。
四人嘻嘻哈哈的回到了村子,还没来得及进院子,便看到二婶和三婶正在他家门口等着他。
阮锦心想,你们还真是迫不及待。
还有二叔和三叔这两个老男人,每次都是把女人推出来,事儿让女人办,好处他们自己拿,真是诡计多端的狗男人。
二婶和三婶上前招呼着他,两人均是堆出一脸的笑,二婶说道:“锦哥儿回来啦!早听波儿说了,你今天要回来祭拜你爹。你是个孝顺的好孩子,打小就孝顺,二婶没有看错你。”
看她们这态度,都让阮锦忘了,他走的时候,可是把这俩人得罪的死死的。
显然,阿蛮也记得这两个女人,一见她们靠近阮锦,便上前一步拦在了她们的面前,吓得三婶尖叫一声,下意识的捂了捂胳膊。
上次阿蛮卸了他们胳膊的事儿,可是让她们历历在目的。
阮锦拉住阿蛮,说道:“阿蛮,对待长辈要有礼貌,别吓到了婶子们。”
他也染上了一丝笑意,把心中的算计藏了起来,温声软语的朝二婶和三婶行了个礼道:“婶子们今日倒是有闲心,怎么想起来过来看我了?”
二婶一张巧嘴,上前拉着他的手道:“锦哥儿这话说的,咱们再有任何错处,终究是一家人。这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今日回门,咱们说什么也得替你父母尽一尽长辈的责任。哎呀,今天也是太晚了,我和你三婶说好了,明天好好招待招待你们夫夫俩。你们新婚,回门宴总得好好搞一搞的。”
阮锦哦了一声,说道:“二婶竟然对我如此用心?”
二婶掩唇笑着,拍着他的手背道:“唉,你这孩子啊!我们做长辈的,还能跟你一个小辈计较不成?”
心里却有着自己的成算,只要拿住了你,往那荣府里一送,波儿的事就算是板上钉钉了。
也不能怪我们心狠,做荣府的妾室,总好过给傻子当媳妇。
第48章
阮锦知道二婶有自己的算计,三婶又没什么主见,经常跟在二婶屁股后头一起占些小便宜。
他淡淡对她们笑了笑,说道:“也好,二位婶子还有别的什么事吗?”
二婶和三婶见他答应了,当即眉开眼笑,又对他奉承了两句,便转头打算回自己家。
直到阮锦四人进了门,二婶才拉住三婶道:“这次的事,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听说阮锦不光把盐井重修了,还经营了一家食肆,日入斗金!我跟你说,如果这次他真的嫁进荣家当妾室,不光盐井是咱们的,那食肆也是咱们的!”
三婶的眼睛亮了亮,说道:“他……他能给吗?”
二婶啧了一声:“你傻呀!到时候他都嫁给荣府了,你当荣府是什么地方,他还能随便的出入抛头露面?怕是只能待在后宅,好好的侍侯荣大公子了。阮家的东西,哪能让他带去别家?再说了,那荣家还能看上这点东西不成?”
三婶笑了,连连点头道:“对对对,二嫂说得在理儿!”
阮锦不知道二婶和三婶的算计,却也知道这两家绝对没安什么好心。
他也知道阮波找他回来的意图,他读了十几年的书,眼看着就满十八了,该找个正儿八经的差事了,想必科考这条路是不好走的,就他读的那半吊子水平,怕是连个秀才都考不中,也只能从荣安良舅舅的荐信上下手。
想要投诚,他总得做出点什么,要么是阿蛮的命,要么就是自己这个如花似玉的小哥儿。
又或者,他两者都想要。
阮锦冷笑一声,心想在这场局里,真正的恶人只有一个,那就是荣安良,那个在最高阶级里压榨底层的大少爷。
其余的,都是人性里最常见的自私自利,以及逐利的本性罢了。
只是有些人做得出来,有些人做不出来。
在这个时代,人类的阶级分化还十分明显,有王权,有贵族,有官员,有富商,最后才是平民和奴隶。
平民和奴隶被几座大山压得喘不过气来,然而平民里也有一些人会磨刀霍霍向奴隶和更穷苦的人,人类的本性就是欺软怕硬,这才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直到人类通过教化和文明,渐渐意识到了平等的重要性,但阶级这种东西,却也只是相对消失,而不是绝对消失。
所以,哪怕是阮锦所穿越来的那个时代,也只是相对平等,而不是绝对平等。
但那个时代,对于平民来说已经是个乌托邦了。
阮锦很想回到自己的乌托邦,像这样的时代,平民的命之于贵族来说就仿佛一只蚂蚁,随时都能碾死。
阮锦知道自己只是一个小人物,可他也有保护自己所爱之人的想法。
阿蛮是他来到这个世界后,对他来说最最重要,也是会舍命救自己的人,他一定不会再让他受到任何伤害。
第二天,阮锦去取了石匠连夜赶制好的墓碑,那墓碑比从前的大了数倍,记录了关于阮大的人物小传。
他又请了专门的人员重修了阮大的坟,既然自己占用了原主的身体,那该尽的孝道,他必然是要替他尽一下的。
修完坟后,阮锦又在坟前郑重的朝阮大嗑了个头,向他保证道:“一定会保重自己的身体,也会守住自己能守住的一切。”
四儿为阮大烧了纸,眼睛哭得红红的,仪式结束后才扶着阮锦回了村子。
阿蛮却不知道跑去了哪里,应该是和尉迟融在一起,自从来到了阮家村,阿蛮和尉迟融就带着阿五满山跑,仿佛撒野一般。
尉迟融还做了鱼网去捞鱼,想让阮锦给他做点不一样的鱼吃。
阿蛮则想借着山地的机会,带阮子放多做些野外实战,操控傀儡不能只限于平地,许多山地溪流湖泊也是非常重要的实战场景。
阿五非常兴奋,骑着马和阿蛮在山坡上狂奔,开心的都不想回家了。
相较于他们的放松,阮锦却已经开始紧张了,他和四儿去自家的桃林里摘了不少桃子,打算做成桃脯,回头放到酥山里售卖。
切完桃子,天色还是暗了下来,三婶过来叫他和阿蛮去吃饭。
阿蛮还没回来,阮锦说再等等,三婶却十分贴心的说道:“我让阮渟去找他,他们可能在后山捉鱼呢。”
阮渟是三叔家的儿子,比阮锦小三岁,除此之外,三叔家还有个六岁的小女儿叫阮铃。
阮锦想了想,便点头道:“也好,那等我换身衣裳吧!”
他深吸一口气,心想是福是祸,今天是避不过去的。
他就不信,二叔三叔这些人还敢杀人。
至于原主在那位县令那里被折磨至死,那和他们是没关系的,是的,他们惯常会给自己甩锅,但也仅仅是自我安慰。
原主后来的结局,就是他们造成的。
阮锦跟着三婶去了二婶家,也是难为他们了,做了一大桌子的菜,足有十二道之多,这可以说是回门宴里的最高规格。
虽然乡下没什么珍贵的,只是些乡野小菜,水里自己捞的鱼,自己养的鸡鸭,还有一道酱猪肘,菜硬的不能再硬了。
阮锦看着那满桌子的菜轻笑:“二婶真是破费了啊!”
这时二叔从内间迎了出来,乐呵呵道:“哎,这叫什么破费。我早就跟她说过,一家人就得和和美美的,哪能整个吵吵嚷嚷的,传出去像什么样子。这次我也正式的替你二婶朝你陪个不是,以前都是她的错,你也别跟她一个女人计较。好不好啊锦哥儿?”
他说这话的时候,笑得十分和蔼可亲,俨然一副温和长者的模样。
如果不是这位二叔是背后出谋划策的主力,阮锦就真的信了他的鬼话。
二婶在外面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其实全是这位看上去温文随和的二叔在出谋划策。
当然,二婶也不是无辜的,他们一家可以说是机关算尽。
阮锦收起眼底的厌恶,十分懂礼貌的说道:“二叔您说的哪里话,我觉得您说得对,咱们都是一家人,是我该和婶子说声对不起才是。婶子是长辈,哪有长辈给晚辈赔不是的?”
二叔当即笑了起来,上前拍着阮锦的肩膀道:“你这孩子从小就懂事,现在结婚了,咱们一家人更不该再说两家话。你父母都不在了,不论是在外面受了什么委屈还是有什么难处,都一定要告诉二叔和三叔,我们一定会为你做主的。”
阮锦笑眯眯的应着,和阮二一起坐到了桌前。
新妇或新郎回门,都是要奉为坐上宾的,阮锦坐在了二叔身旁。
不一会儿三叔也来了,三叔相较于二叔,是个十分木讷的人,天生惧内,一般都听三婶的。
而三婶又和二婶玩到一起,二婶又听二叔的,于是内循环了。
三叔来了只是朝阮锦说了一句:“锦哥儿回来了。”
阮锦朝他点了点头,礼貌的喊了一声:“三叔。”
这一句交流后,阮三就没再说话。
后面阮渟叫来了阿蛮,阿蛮牵着阿五的手进来,两人不知道是去哪里玩儿了,弄得一身灰头土脸,简直像两只小土狗。
阮锦没眼看,问道:“阿蛮,你带着阿五去哪儿了?”
阿蛮傻笑一声,应道:“我……我们去……去后山爬……爬山了!”
阿五高兴道:“师爹,师父教了我很多,我……我全都学会了!回去以后就展示给师爹看!”
阮锦说过,他跟着阿蛮学习傀儡术的事不要告诉别人,以免节外生枝。
阿五时时记得,说话的时候也十分注意分寸。
阮锦点了点头道:“好,你们俩去洗个手吃饭吧!”
两人一前一后去院子里洗后,是阮渟带着他们去的,那小子看着倒也不是特别讨人厌,只是性子随三叔,老实木讷。
这时二婶拽了拽三婶的胳膊,一脸嫌弃的说道:“你看他那个傻子样儿,也不知道锦哥儿为什么要找这么一个傻子。就是为了和咱们作对?你说咱们给他找的那些人家,哪个不是咱们周围镇子说出来有头有脸的人物?他为什么非得找个傻子?”
三婶的努了努嘴:“他不就是相中那大傻个子的漂亮脸蛋儿了!说实话,那脸蛋儿能当饭吃?也就一个鼻子还挺大的,不过我听说,大鼻子的男的,那个…………”
“哈哈哈哈哈哈……”
阮锦皱眉看向二婶和三婶,也不知道她们在笑些什么。
这时阿蛮和阿五回来了,两人没再嬉皮笑脸,而是收起了笑意,端起了长辈的架子来。
二婶开口道:“今日锦哥儿回门,我这个做二婶的也多说两句。锦哥儿家的,你这也太不像话了。你也是个大男人了,怎么能弄得一身脏?像什么样子?”
阮锦的眉心皱了起来,当即心里开始不爽。
今天如果不是为了大局着想,你以为我想来吃你这顿饭,我是差你这顿饭了?
想到这里,阮锦便不悦的起身,拉起阿蛮的手道:“阿蛮,走,我们回家吃!”
见阮锦要走,二叔赶紧起身,拉住他的胳膊道:“锦哥儿这是怎么了?怎么好好的说走就走?这……这不太合适吧?”
阮锦冷笑一声,说道:“二叔二婶是不知道我家阿蛮是什么样的人吗?他小孩子性子,贪玩了些。我也没指望二婶能入眼,无视便好。您这一通说教,倒是让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二叔闻言,转头瞪了二婶一眼,骂道:“愚昧妇人!”
他心想波儿的事,成败就在今晚这一举,若是因为她这三言两语搅了局,那可是得不偿失的!
第49章
二婶被二叔骂了一顿,臊眉耷眼朝阮锦说对不住:“婶子就是个心直口快的,你别往心里去。咱们锦哥儿家的长得这么俊,旁人看了还羡慕的不行呢。”
阮锦的气消了些,他不想因为阿蛮的问题而被旁人说嘴,他们说自己也就算了,但是说阿蛮就是不行!
阿蛮仿佛看出他生气了,半拥着他拍了拍他的后背,轻声道:“阿锦,没……事的,我知道……你的想法。乖,我们……继续吃饭。”
虽然阿蛮的状态多数时候人机感特别重,但他却很会拿捏阮锦的状态。
只是这么两句话,阮锦的气便消了大半,坐回了席位上。
二叔耐心的哄着他,说道:“来来来,先喝杯酒,你看看你二婶子,说的都是些什么话。她向来这样,你千万别跟她一样。”
阮锦又想到了原主从前受了委屈,也都是二叔出来打圆场,二婶在前面冲锋陷阵,男人得了好处,又得了好名声,简直是诡计多端。
阮锦冷笑了一声,说道:“对不住了二叔,我在备孕,不能喝酒。”
二叔当即换了茶,说道:“那没事,咱喝茶,喝茶好了,哈哈哈哈……”
说完,他给阮锦倒了一杯茶,阮锦接过茶,只是顿了顿,便低头抿了抿。
二叔见他喝了茶,随即高兴了起来:“唉,这就对了,一家人,咱不吵架。来来来,尝尝这个鲜鱼,刚刚从溪里捞出来的,肥美的很,一点土腥味儿都没有。”
鱼是清蒸的,但火候没掌握好,蒸过头了,肉都是散的。
阮锦尝了一口,山泉溪水里养的鱼,味道确实不错,只是这个火候,简直暴殄天物。
尝了两口,阮锦就吃不下去了,阿蛮也一样,五儿也只是坐在那里,见师父不吃自己也没吃。
餐桌上一阵尴尬,二叔又给阿蛮倒了一杯酒,说道:“阿锦家的,你要不也陪二叔喝一杯酒?”
阿蛮只是淡淡扫了他一眼,又垂下眼,继续雕自己的木头了。
二叔尴尬的笑了笑,没再说什么,餐桌上又恢复了安静。
阮锦注意到了,阮波没来,按道理说,这么重要的事,阮渟都来了,阮波却没来,那十有八九是办别的事去了。
如阮锦所料,此时的阮波正在带着荣安良来阮家村的路上,荣安良一脸的春心荡漾,问阮波:“都准备好了?没骗我?”
阮波笑得一脸谄媚:“绝对没有骗您!荣公子,我对您是多么的忠心耿耿,您是知道的。这次,我们可是全家齐上阵,一定让您一饱口福。”
荣安良满意了,冷哼道:“那个傻子呢?能处理好吗?”
阮波答:“阮锦那是我弟弟,我弟弟在我家睡一晚,那傻子他能干涉得来吗?到时候,公子您要是真心喜欢,就把他带走。我们全家,不会说一个不字的。”
荣安良大声笑了起来,拍着阮波的肩膀道:“好好好,你是会办事儿的。我的家里啊!还真是缺那么一个哥儿做妾室。青楼里的那些,品相着实不怎么样。而且一个个的,都被人给玩儿烂了。你堂弟,长得着实是不错。咱们整个桃花县,也挑不出更好看的来了。可惜,你说他怎么就想不通,嫁给个傻子了呢?”
阮波惯会讨好,说道:“这不是……没早点遇到荣公子您吗?如果早点遇上荣公子了,我堂弟他肯定会跟您走的。唉,只是,我堂弟现在属于是二婚了,您别嫌弃他就行。”
荣安良道:“那都好说,只要他乖乖听话,我一定会好好对他的。”
阮波也跟着笑了起来,而后有些谨慎的说道:“那……那……荣公子,事成之后荐信的事?”
荣安良骑在马上,一脸洋洋得意的说道:“你放心,只要这件事办得漂亮,我舅舅那里都好说。不光是荐信,你那姐夫的差事,我也一并给你办了。还有,阮锦小哥儿的彩礼,我也会一分不少的给。这下你满意了吧?”
阮波高兴的嘴巴快咧到了耳根,连连应道:“好的,好的,谢谢荣公子!荣公子安心,床啊什么的都给您铺好了,绝对包您满意。”
这边阮锦和阿蛮已经吃完了饭,二婶又非常热情的拉住了他的手,说道:“锦哥儿啊!刚刚是婶子不对,看这天色也还早,不如你让他俩先回去,咱娘儿俩说说悄悄话?”
按照平常,阮锦肯定是不会理会她的,但今天他是有备而来,这个让他“留下来”自然不是闲聊的。
他内心冷笑一声,表面上却淡淡的点了点头,转身对阿蛮和阿五道:“也好,阿蛮,你先带着阿五回去。反正也就这几步路的事儿,我随后就到。”
阿蛮乖乖的点了点头,转身便离开了阮二郎家。
二婶见状,脸上立刻带起了笑意,又拿出了桃子梨子等水果给他吃,拉着他的手说了很多他小时候的事。
关于这些事,阮锦着实没什么记忆,说明原主根本没记到心里,或者这些事十有八九是编出来的。
阮锦只是听着,心里有些紧张,但是摸着脖子上戴着的蝴蝶项链,瞬间又安下心来。
那是阿蛮亲手雕给他的,他觉得,阿蛮肯定也和他一样,第一天的时候就对他有想法了。
捏了捏那只蝴蝶,阮锦的头突然传来一阵晕眩,他内心暗道一声糟糕,按了按太阳穴,当即趴倒在了桌子上。
二叔和二婶见状,赶紧站了起来,两人脸上都带着紧张的神色。
二叔吩咐二婶道:“快,快把他扶进里屋!”
二婶慌乱间踢翻了凳子,二叔跺脚:“你怎么回事?办事毛手毛脚的!”
二婶气道:“有本事你来!”
二叔啧了一声:“他一个哥儿,我来不合适!你把他扶进去,我这就去叫荣公子进来。”
说着,二叔转身离开了房间,去了不远处的十字路口。
而此时的三叔和三婶也扒着墙头往里看,三婶的心脏快跳出来了,三叔却晃了晃她的胳膊,说道:“咱们是不是……太过分了?”
三婶狠狠掐了三叔一把:“你傻啊!那可是一年几百两银子的进账,别忘了,渟儿现在的先生正催着交束脩。就凭你,文不成武不就,下不得力肩不能挑,上哪儿弄钱去?”
不远处传来阮渟的声音:“爹,娘,你们……你们要把阿锦怎么样?”
三婶吓得差点儿摔下来,赶紧上前拉住阮渟道:“不怎么样,你这孩子别跟着瞎搓和,赶紧回家去!”
阮渟道:“爹娘,我也不是读书的那块料!你们别再算计了,不用再给请先生了,我明年就去找份活儿做。”
说着他转身,就朝着院子里走去。
却被三婶一把给拦了下来,扑通一声给他跪了下来:“儿子,算娘求你!你阿波哥哥马上就要去当大官了,如果你只是做一个力巴工人,以后的日子你可怎么过?唾沫星子都能让你二婶淹死!渟儿,是爹娘没用,你绝对不能进去!”
阮渟把他母亲扶了起来,迷茫道:“可是……可是……可是你们这么做,是不对的啊!”
三婶道:“哪里不对了?你阿锦哥哥叛逆,非要嫁个傻子!否则,他早就嫁进富贵乡里享福了!今晚,我们就是替他把路铺正了!那荣大公子是什么人,嫁进荣家,那是多大的荣耀?渟哥儿你听话,这里的事儿你小孩子不懂,有我和你爹呢!”
说话间,不远处便传来了马匹跑动的声音。
三婶压低了声音招呼阮三郎:“看你那死没出息的样子!还不赶紧过来把儿子带回去!”
阮三郎只得上前,和三婶一起把阮渟带回了他的房间,并将他锁在了屋里。
此时,荣安良已经来到了阮二郎的门外,阮二郎亲自上前将他扶下了马,谄媚的表情和他儿子如出一辙:“荣大公子大驾光临,还真是让蓬荜生辉啊!”
荣安良却懒得和他客套,只道:“人呢?在哪儿呢?”
阮波也道:“就是父亲,你别说那么多的废话了。良霄苦短,快带荣公子去青舍吧!”
阮二郎笑着把荣安良请进了院子,荣安良便迫不及待的进了阮锦的房间。
待他进了房间,二婶便是冷哼一声:“瞅瞅他那猴儿急的样子!阮锦那小贱货还真是会勾搭男人。”
阮二郎瞪了二婶一眼,二婶翻了个白眼,心里只觉得男人都不是个东西。
此时的阮锦正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此时的他一副被迷晕过去的模样,不是茶也不是酒,而是那道特意为他蒸的鱼。
原主从小最爱吃的就是蒸桂鱼,每年都要吃上许多条,二婶投其所好,专门把□□和蒙汗药下进了那条鱼里。
阮锦本以为只是蒙汗药,当他身上开始发热的时候,就知道事情不妙。
这对夫妻还真是下作,原主父亲在的时候装得有多么亲和,如今露出的狐狸尾巴就有多恶心。
这时,推门的声音传来,荣安良的脚步声渐近。
黑暗里,阮锦握紧了自己的拳头。
来之前,九大夫给了他一个药丸,药丸是解毒的,九大夫说,只要不是至命毒,可以解下百分之八十左右。
剩下百分之二十,阮锦有信心扛过去。
床边的黑影覆上了阮锦的身体,荣安良□□道:“小美人儿,你那傻子男人怕是也给不了你多么欢乐的床上体验吧?你一个哥儿,正值初熟时期,也是需求最大的时候。让哥哥来滋润滋润你……”
说着他上前,就要去解阮锦的衣带。
第50章
结果下一秒,阮锦一个翻身坐了起来,手上持了一把匕首,抵在了荣安良的脖子上冷声道:“别动!”
荣安良微怔,双手举了起来,看着匕首闪烁着的寒芒,往后缩了缩脖子,嘿嘿笑了两声道:“小美人儿,别玩儿刀啊!爷是真心想要你,睡了你也不委屈了你,明天就把你抬进府里做妾室。你跟了我,不比跟个傻子强。”
阮锦冷笑:“哦,我还得谢谢你了不成?”
此时的阮锦十分难受,他强行压制着身体里一浪高过一浪的欲望,脸色却越来越冷。
荣安良却仍是一副笑意:“阮二郎那两口子办事儿不利索啊!不是说都料理好了吗?你怎么还清醒着?不过,那三宝茶,也不是那么好抗争的。我知你此时不舒服,不如把衣服脱了,让我帮你舒服舒服?”
阮锦的匕首上前,却觉得手上一软,被荣安良夺了刀,嘴里仍是一惯的下流话:“早就说让你别玩儿刀了,哥儿家家的,也不怕伤了自己。”
说着他伸手摸向阮锦的脸颊,阮锦趁势一躲,便要去推开荣安良。
但还未待他去推,荣安良的身后便窜出来两条两米余长的傀儡蛇,直接缠住了荣安良的四肢和脖子。
阮锦压住呼吸站了起来,便看到阿蛮已经出现在了他的眼前,他扶起阮锦,声音低沉的问道:“他用哪只手碰的你?”
阮锦下意识指了指荣安良的右手,阿蛮二话不说,直接把荣安良整只右臂的所有关节全都捏错了位。
只听劈里啪啦一阵响动,仿佛放鞭炮一般。
阿蛮的眼睛微眯,说道:“若不是他不许我伤人,更不许我杀人,如今,你早就被我削成人彘了。”
阮锦算是发现了,阿蛮每次戾气爆发的时候,说话都会变得利落起来。
许是因为他从前在战场上见惯了厮杀,更习惯这种血腥?
阮锦道:“阿蛮,他外面有手下,你要小心。”
这时,荣安良的手下冲了进来,几只傀儡人偶直冲向了阿蛮,还有几只傀儡飞禽,竟用十分大的力气,直接掀翻了屋顶!
门外被绑在树上的阮二郎夫妇以及阮波嘴里被塞了破抹布,发出一阵阵的呜呜咽咽的声音。
眼睁睁看着他们的房顶被掀了,非但没捞着钱,反倒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这边的动静不小,尉迟融早就发现了,本来他挺生气的,师父去吃席不带他,他一个人在山上采了蘑菇煮着吃。
有一说一,山上的蘑菇挺好吃,哪怕只放盐,这蘑菇汤也特别鲜美。
他刚喝完两碗蘑菇汤,就听到了一阵动静,当即吹了声口哨,一名手下飞驰来报:“小侯爷,阮郎君可能出事了!”
尉迟融吓得飞身而起,大声问道:“什么?我师父出事了?在哪里?快带我过去!”
说着,他骑上护卫的背,护卫飞身而起,把他带到了阮二郎家。
尉迟融一看这架势,吓得嗷呜一嗓子:“师父!师父啊!我的亲师父啊!你是不是死了?你可不能死啊!”
听到动静的阮锦:……
他一脸无语的一边抵抗着身体里的不适,一边冲着外面喊道:“尉迟融,别哭了,我还没死呢!”
尉迟融赶紧进屋扶住他,结果抬眼就看到了四只傀儡正和阿蛮师爹缠斗在一起。
他皱了皱眉道:“军用傀儡?这……这里怎么会有军用傀儡?”
荣安良已经在手下的帮助之下挣脱了傀儡蛇的束缚,他皱眉看向尉迟融,一边捂着右胳膊嗷嗷叫,一边吩咐道:“又来一个送死的!这群人,有一个是一个,不能给我留活路!”
他的右胳膊关节处已经肿得和馒头一样,脱臼的关节如果不好好接上,很快就会发炎肿起来。
阮锦深吸一口气,问尉迟融:“像这种公器私用的,要判多少年?”
尉迟融道:“得看情况,一台撤职,两台查办,三台充军,四台……全族流放!”
阮锦缓缓点了点头:“好啊,刚好四台,够他们全族流放了。”
尉迟荣也是没想到,问道:“师父,这是什么人?这么大的手笔,一下子就是四台傀儡?”
阮锦答:“认识东南郡郡尉盛兴隆吗?那是他的外甥。”
尉迟融一怔:“盛兴隆?那不是长兴侯的人吗?呵呵,真是冤家路窄啊!”
阮锦心想,我当然知道那是长兴侯的人,也知道你们冤家路窄,否则也不会把你引来了。
长兴侯和关内侯可是死对头,关内侯又是长公主的嫡系,对付盛兴隆妥妥的了。
本来关内侯就愁找不到长兴侯的把柄,阮锦这是亲手送了个巨大的把柄到他们的手上。
这位傻外甥还在那里傻乐呢:“那敢情好,师父,这件事就交给我了!”
说着他吹了一声口哨,四名护卫护在了他的身边,他吩咐道:“荣安良公器私用草菅人命,给本公子抓起来!”
四名护卫齐应一声:“是,小侯爷!”
荣安良却气红了眼,他骂道:“我看谁他娘的敢!本公子是盛郡尉的亲外甥!我舅舅只得了三个女儿,如无意外,我会是他唯一的继承人!”
他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阮锦就气的要命,这他娘的不是和他二叔二婶家的那几个货是一路货色吗?
人家还有三个女儿呢,还没说要把你过继了呢,你他娘的就惦记着人家的家产了!
尉迟融此时才终于反应过来,难怪阮锦之前对他的印象不太好,还说他这个外甥比另一个外甥懂事多了。
天地良心,他舅舅未成婚,也没有子女,生怕自己老了没人管,这才把他过继到尉迟家的。
而且他从小就姓尉迟,也是在舅舅家长大的,跟这个觊觎别人家家产的贱货一点都不一样!
荣安良从怀里掏出一张傀儡符,竟是一张七级傀儡符,阮锦麻了,心想这些纨绔子弟也真是厉害,动不动就是高级傀儡符,也不知道自家阿蛮能不能吃得消。
上次阿蛮的心脏上面破了个小孔,就当了好多天的重度人机患者,这两天终于稍微好一些了,这就又来一张傀儡符。
阿蛮却是有条不紊,手上抛出几枚傀儡珠,傀儡珠咔咔两声破壳而出,竟然是几只傀儡蜘蛛。
蜘蛛吐出绵密的丝,瞬间粘住了那些军用傀儡。
军用傀儡挥舞着旋转的臂膀,手上的匕首切割着蜘蛛的蛛丝,却是越缠越紧,那蛛丝的粘性很强,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
四架军用傀儡全部被蜘蛛傀儡缠住,荣安良目眦欲裂,七级傀儡符应声而燃。
阮锦下意识就想去找伞,上次一张八级傀儡符,给他们召来了一场疾风骤雨。
此时的他绝绝对对的敢肯定,他穿越的这个时代,绝逼他妈的是架空。
他们那个世界没有傀儡师,也没有任何对傀儡的记载。
这些傀儡师一个个的动辄招风引雷,这哪是普通世界啊,这根本是玄幻世界吧!
但这七级傀儡符,毕竟只是七级傀儡符,它没有八级傀儡符那种震撼的威力,召来的只是一群奔腾咆哮而来的野狼。
那野狼足有十几只,吓得不远处围观的群众全都匆忙的往家赶。
唯有被绑在树上的阮二、二婶以及阮波无法挣脱束缚。
阮波呜嗷乱叫,大声喊道:“救命,快救命啊!有狼!爹,娘,有狼来了!我们要死在这里了!他妈的,快把老子解开!”
他急得有些口不择言,用力的踢踹着,还真把他把绳子给挣脱了。
但他挣脱绳子的第一时间不是帮父母解开,而是转身就跑,眼看着他父母被群狼围攻,一阵阵凄惨的哭喊声响彻耳际。
阮锦皱眉,这对夫妻,虽然恶有恶报,倒也不至于恶贯满盈。
好在群狼也只是撕咬了他们片刻,它们的目的是阿蛮,荣安良一声令下,那些狼便朝着阿蛮冲了过去。
阮锦大喊:“阿蛮小心!”
阿蛮却是游刃有余,他灵活的在十几匹狼之间闪躲腾挪,仿佛一只敏捷的豹子。
接着随手撒出一大把的竹签子,便刺中了几匹狼的眼睛。
尉迟融还在一旁给阮锦解说:“这七级傀儡师是御兽系的,比一般的傀儡师更厉害。只是受局限性,能召唤出来的只是本区域内符合七级傀儡师召唤的最强的动物。不过师爹也太厉害了!他连七阶的傀儡符都能对付得了,师爹该不会是民间野生八阶傀儡师吧?”
阮锦其实不想承认,因为民间八阶傀儡师是要被抓去从军的。
尉迟融自然明白,便没再多问,眼看着阿蛮就要施展他的傀儡术,召唤出他的傀儡出来作战时,一个声音传来,还有一行人马将阮二家整个宅子团团围住。
“住手!”
阿蛮停住手,飞身到了阮锦身边将他护到了身后。
一名身穿黑色官服的中年男人从门外走了进来,手上拿着一枚令牌道:“桃花县县令赵丰接到举告,有人私挟军中傀儡伤民,特来捉拿。”
杀红了眼的荣安良终于回过神来,他转头看向赵丰,当即收起了他要用的另一张傀儡符,上前对赵丰道:“这不是赵县令吗?真是许久不见。误会,一切都是误会。”
尉迟融冷哼一声,大声道:“误会?哪儿来的误会啊!四架军用傀儡可是在这儿摆着的,而且还是攻击用傀儡。这可是五级傀儡,不是普通人能消受得起的啊!别说是五级傀儡,对付普通人,一级傀儡都能伤人至死。唉,明晃晃的证据摆在这里,你这个外甥还真是会睁着眼说瞎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