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 14 章

    叶籽生怕大佬还没发育起来就因为她半路折戟,连忙道:“周家那边应该不会再来了。”她顿了顿,又补充:“你回北京之后可千万别做什么,我没吃亏,也没不痛快。”


    严恪点点头,声音低沉:“知道了。”


    两人一时无话,阳光透过门窗,在地上洒下斑驳的光影子,屋子里安静得落针可闻,仿佛心跳声都变得震耳欲聋。


    “该走了吧?”叶籽起身掸了掸衣角,“我送你去村口。”


    严恪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像是点燃了两簇小火苗,嘴角微不可察地上扬:“好。“


    两人出了院门,这回没有像上次那样一前一后,而是并肩走在乡间小路上。


    十月底的阳光暖融融的,照在身上不冷不热正舒服,两人的影子一高一矮,在黄土路上拉得老长,路边的野菊花开了,金灿灿的一片。


    叶籽这才有机会仔细打量身旁的男人。


    他穿着笔挺的军装,身材挺拔如松,目测至少一米八五。宽肩窄腰,双腿修长有力,走起路来带着军人特有的利落。皮肤微黑,颈侧有一道淡淡的疤痕,一直延伸到衣领深处。眉骨处也有一道浅浅的伤痕,为他英朗的面容平添了几分凛冽之气,整个人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近的气场。


    严恪军人出身,感官敏锐,一瞬间就察觉到叶籽在看他,耳根悄悄红了。他下意识地挺直腰背,步伐却放得更慢了些。


    村口,胶轮马车已经等在那里。


    车夫老张头正蹲在路边抽旱烟,见他们来了连忙在鞋底上磕了磕烟袋锅,站起身来拍了拍屁股上的土:“严团长,现在走不?”


    远处,李荷香和田满仓恰巧也往这边走来。


    李荷香眼尖,老远就看见叶籽和严恪走在一起,连忙拽住自家老头的袖子:“等会儿,咱俩过会儿再去。”


    老槐树下纳鞋底的几个妇女看见他们,扯着嗓子问:“老田家的,你们俩口子在这儿傻站着干啥呢?”


    李荷香朝村口努努嘴:“送送小恪,他今儿回部队。”


    “是该送送。”快嘴张婶接口道,“当兵的一走就不知道啥时候能回了。”她顺着李荷香的视线望去,看见严恪身边站了个窈窕的身影。


    张婶一愣,突然瞪大眼睛:“哎哟,那不是叶家丫头吗?”


    张婶心中有个猜测,但又觉得不大可能:“他俩这是干啥呢?”


    李荷香笑得见牙不见眼:“还能干啥,小年轻处对象呗!”


    这话像块石头砸进平静的水面,周围“嗡”地炸开了锅。几个妇女连鞋底都不纳了,七嘴八舌地拉着李荷香问东问西。


    “啥?他俩处对象?严恪……和叶籽?”


    李荷香乐呵呵道:“那可不,刚提完亲。”


    众人想拉着李荷香打听更多,但李荷香摆摆手,快步朝马车走去,留下一地七嘴八舌的议论。


    李荷香抱着个硕大的包袱,里头是她准备的干粮,葱花油饼之类的,还有地瓜干这样的零嘴:“拿着,路上吃。”


    严恪谢过舅妈,把行李放上马车,然后利落地跃上车板,眼睛却一瞬都不离地看着叶籽。


    他抿了抿唇,喉结上下滚动了几下,最后只说了三个字:“我走了。”


    叶籽被他盯得耳朵发烫,点点头:“嗯。”


    车夫甩了个响鞭,胶轮“吱呀”转动起来。


    面对严恪炽烈而直白的目光,叶籽最终还是举起手挥了挥:“一路平安。”


    直到马车在乡路上拐了个弯,扬起一路尘土,车身终于消失不见,叶籽收回视线,正对上李荷香笑眯眯的眼睛。


    ……


    第二天一大早,叶籽刚起床,外头就响起“砰砰砰”的敲门声,她连忙去开门,嘴里还叼着牙刷,泡沫糊了一嘴。


    “快收拾收拾。”张桂兰风风火火地跨进门,“你叔让咱俩今儿个去县里。”


    叶籽吐掉嘴里的泡沫,含混不清地问:“要置办二表弟结婚的东西?”她记得表弟的婚期就在下个月。


    “想哪儿去了。”张桂兰摆摆手,“你叔昨儿一宿没睡好,天不亮就把我拽起来,非让我带你去新华书店买复习资料,还让我多给你买几罐麦乳精啥的补补身体。”


    叶籽哭笑不得,但心里一暖,这个表叔,真是为她操碎了心,她也不能辜负这番好意,赶紧三下五除二洗漱完,回屋换了件半旧的薄外套。


    张桂兰上下打量她:“咋不穿你男人给买的新衣裳?”


    叶籽手里的木梳差点掉地上:“什么男人,八字还没一撇呢!”


    “不承认也没法子。”张桂兰促狭地笑,“现在村里都传遍了,说你和严团长定亲了,大家伙就等着喝喜酒呢。”


    叶籽呆了呆,这都什么跟什么,她还没答应呢!


    ……


    北京某军区训练场上,严恪正在带兵操练,秋日的阳光照在士兵们汗湿的皮肤上,闪闪发亮。


    “一!二!三!四!”的口号声响彻操场。


    ——“阿嚏!”严恪突然打了个喷嚏,声音之大把前排几个兵吓了一跳。


    队伍里顿时有人起哄:“团长,这是有人惦记您呢!”


    “就是,”另一个人接茬,“我娘说打喷嚏就是有人想。”


    严恪板着脸,声音却没那么严厉:“再加十五组俯卧撑!我看你们是练得轻了!”


    严恪在一阵哀嚎声中转过身,偷偷揉了揉鼻子。


    下操后,严恪直接去了政委办公室。


    “老杜。”他开门见山毫不客气地问,“有没有高考复习资料?”


    杜明德从文件堆里抬起头,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谁用?你用?你要考大学?”他上下打量着严恪,像看什么稀奇物件,“认字儿吗?”


    严恪举起拳头挥了挥:“你哪来这么多废话。”


    “得得得!不开玩笑了!”杜明德憋着笑投降,“高考资料我没有,但我小舅子今年也要高考,我可以帮你问问。”


    严恪:“谢了”


    杜明德摆摆手:“小事。对了,你要文科的还是理科的?”


    这话问得严恪一愣,他光顾着提亲的事了,竟然没关心到叶籽选了文科还是理科,连她报考什么大学也不知道。


    也怪他没什么文化,对考大学方面的东西没什么概念。


    严恪懊恼地皱紧眉心:“我这就回去写信问问。”


    说完,严恪转身就走。


    “等等。”杜明德叫住他,展开一幅刚写好的字,“既然来了,看看我这幅《沁园春.雪》写得怎么样?”


    宣纸上的墨迹还没干透,笔走龙蛇很是潇洒。


    不是杜明德自夸,他这手字可是下苦功夫练过的,尤其这几年事业顺遂,心境使然,笔锋里更添几分豪迈气度,笔下流露出不同往日的开阔气象。


    他颇为自得地端详着自己的作品,却听见严恪淡淡地评价道:“还行。”


    杜明德嘴角的笑意瞬间凝固。


    往日严恪不懂书法,但好歹也会客套一句“挺好”,虽然敷衍,也算是个夸赞,才几天不见,怎么就降级成“还行”了?


    杜明德狐疑地打量着严恪:“你这几天回老家探亲,该不会是偷摸拜师学书法去了?”


    严恪唇边漾起微不可察的愉悦:“那倒没有,就是最近鉴赏水平提高了一点。”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杜明德差点气笑,他哗啦一声拽过那幅字,三两下卷起来往抽屉里一塞。


    以后再给严恪看他的字,他杜明德三个字倒过来写!


    两人是平级,一个是从军多年的武夫,一个是书香门第的干部,出身、性格和经历都大相径庭,时常话不投机半句多。


    不过也从没真正红过脸。


    “你别忘了帮我问。”严恪随意地挥挥手,“走了。”


    “滚滚滚!赶紧滚!”杜明德骂道,“跟你们这些莽夫说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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