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歪头，她轻启唇瓣，正想开口，却被宋晏然故作淡定的声音打断。
“……可以了。”
指尖轻动，顾翡点头微微俯身向前试探着靠近。
直至肩膀被宋晏然的脚尖抵住。
“……顾翡。”
在她看不到的地方，身体下意识紧绷的宋晏然脸色已经一片潮红。
“……你再近就要贴上了。”
她低声提醒，虽然没有明说，但顾翡还是很快领悟。
“……不好意思，老婆。”
面色同样绯红一片的顾翡小声道歉，因为看不到，她也开始不自觉的变得客气又羞涩。
宋晏然没回应，只是默默伸手握住了她的掌心指引。
唇瓣轻抿，顾翡小心向前。
“……嗯。”
找对方向的顾翡得到了一声反馈。
“我轻一点，老婆……”
一只手下意识撑在宋晏然的大腿上，顾翡紧张又脸红着开始。
而伴随着她不自觉的认真，顾翡没有意识到，她的脸颊也越来越靠近。
温热的呼吸落在肌肤上，柔顺的发丝也轻轻垂落，若有似无的在大腿上划过，所有的这些前所未有的触感，都让宋晏然再次紧绷到了极点。
掌心紧紧的抓握在身下的床单上，颈间也开始不知何时浮起一层细汗。
湿润混合着药膏微涩的草木气息在空气中漾开，顾翡鼻尖微动，脸上的红润更深，胸口的心跳声也难以遮掩。
“……好了吗？”
在她停下时，宋晏然微颤着声线开口。
“还没有。”
轻轻摇头，顾翡感受了下自己有些僵硬的指尖。
在宋晏然凌乱的呼吸中，她红着耳尖小声开口。
“老婆你太紧张了，我没办法继续……”
“……”
羞耻感瞬间攀升至宋晏然的全身，也拆穿了她的故作平静。
大概是她的沉默太久，久到让顾翡也在这难以避免的羞涩中想到了新的办法。
“老婆……”
她放软着声音靠近，左手的掌心撑在了宋晏然的身体一侧，顾翡静静聆听着她的呼吸，在黑暗中准确吻在她的唇角。
“我知道你肯定还很疼，别紧张，我会很轻的……”
在她缠绵温柔的吻中，宋晏然轻颤着眼睫依旧没有说话，只是身体却逐渐放松。
舌尖轻勾，顾翡俯身在她身上耐心引导宋晏然因为接吻而凌乱急促的呼吸，指尖也缓慢细致的帮她涂药。
“哼……”
是顾翡离开时，宋晏然从鼻腔下意识轻哼挽留的声音。
而这一声情不自禁的低吟，也让她的理智瞬间回神。
轻颤的眼睫缓缓睁开，宋晏然的眼尾同样红的厉害。
“顾翡。”
在身上人的柔软唇瓣缠缠绵绵的想要继续落下时，宋晏然偏过脑袋蓦地低声开口，眼底的情欲已经褪的一干二净。
“去洗手吧。”
“……嗯，老婆，那眼罩可以摘了吗？”
并没有察觉出她情绪不对的顾翡，还依恋般的埋在她的颈窝轻吻。
“……可以。”
沉默几息后，宋晏然低垂着视线扯了一旁的被子遮在腰间。
……
等顾翡从浴室洗完澡出来时，床上的宋晏然已经背对着她睡下。
上床的动作下意识放轻，顾翡侧身躺在她身后，几秒后，又想到什么的轻轻伸手。
在宋晏然后腰的位置用掌心轻柔揉按。
被突然触碰的宋晏然身体下意识一僵，又在感觉到腰后痛意的瞬间微微抿唇。
“你做什么？”
没有再继续装睡，宋晏然闭着眼睛低声开口。
“是我力道太重吵醒你了吗？”
有些歉意的顾翡微微俯身，轻声贴在她身后回应。
“老婆你这里的那块淤青还没消，我想帮你按摩试试……”
在顾翡说话时，她手上轻柔按摩的动作也并未停止，力道适中的让宋晏然无声弯了下唇。
“淤青……”
她低声重复着。
应该又是在和秦清薇或者顾衣相处时留下的吧，总归，不是她。
眼尾的红尚未褪去，心底的情欲却早已平息的干干净净，宋晏然有些嘲讽般的勾了下唇，伸手按住了顾翡还在继续的掌心。
闭着眼睛开口时，脸上的神情有些无端的疲惫。
“不用了，睡觉吧。”
下意识垂眸，顾翡看向她一直背对着自己的身影，敏感察觉到宋晏然语气中的那一抹倦怠。
微微抿唇，她放轻动作躺下。
昨晚在酒吧时也是这样。
分明上一秒还在和自己接吻，可下一刻，心情就突然变坏了。
联想到秦清薇这两天截然不同的性格，以及那两个因为性格不同而变换的名字，顾翡心底有了些猜测。
身体向前靠近，顾翡在身后抱住了她。
掌心也熟稔的探进睡衣开始按摩揉捏。
“……”
本就毫无睡意的宋晏然再次被她惊回神。
“顾翡！”
掌心紧紧按住她的指尖，宋晏然羞红着一张脸正准备转身，却被身后的顾翡紧紧拥在怀里，耳边也随之响起她轻软缱绻的嗓音。
“宋老师……”
第一次被唤对名字的宋晏然下意识怔住。
“适度按摩有益身心健康。”
边揉按边红着脸哄老婆的顾翡轻轻咬她的耳尖。
“舒不舒服，宋老师？”
唇瓣轻动，说不出话的宋晏然微微垂眸，透过衣襟，她几乎能看到顾翡白皙带着粉意的指尖。
“……”
心底的郁气被莫名其妙安抚，宋晏然微红着脸把她的手抽出来，转身同顾翡默默对视。
“怎么突然这么叫我？”
弯了下唇，顾翡侧身躺在枕间向前靠近，亲昵的同她鼻尖轻蹭。
“是你跟孙姨说是我的家教老师的，我这么叫不对吗？”
“……但是我并没有真的教过你。”
清楚且真实的明白那句话只是自己编造的谎言的宋晏然，轻声回应。
她比任何一个人格都清楚，她所拥有的一切，都是假的。
包括，眼前顾翡对她的爱。
“嗯……”
微微蹙眉，顾翡故作沉思的摸了摸自己的下颌，实则另一只手却在被子下轻轻勾着宋晏然的指尖。
“那把它变成真的不就好了吗？”
“什么？”
宋晏然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是要你教我的意思啊，宋老师……”
顾翡轻笑着埋在她的怀里。
“……嗯。”
眼睫轻颤一瞬，宋晏然缓缓垂眸，下意识放轻呼吸。
和自己同款的轻薄睡袍正裹在顾翡的身上，此刻也早已随着她的动作被蹭乱。
领口微敞，露出她精致的肩头，以及柔软轮廓。
喉间轻动，宋晏然的眼尾有些泛红。
“……顾翡。”
“嗯？”
“我……有件事情想你帮忙。”
视线轻移，宋晏然一边转移话题一边不动声色的抬手帮她理好衣襟。
“宋老师对自己老婆总是这么客气。”
顾翡单手托着下颌笑望着她。
“……还是说，真的把我当作是学生了？”
视线从她又随着动作轻易散乱的领口看了眼，宋晏然无意识的应了声，嘴上还是说着自己早已想好的说辞。
“我想让你帮我准备一张银行卡，用来……”
偷看的目光同顾翡清澈又柔软的视线捕捉，宋晏然抿唇有些不自然的整理了下自己脸侧滑落的发丝。
“……用来存放你支付的报酬。”
“……”
“教自己老婆还要收钱呀？”
震惊又觉得好笑的顾翡趴在她身上，捧着宋晏然的脸颊质问。
“……教学期间，只有师生关系。”
心跳微微紧张的宋晏然轻声回应，有些担心自己的“无情”会惹顾翡伤心。
“好吧。”
长叹了一口气，顾翡微微坐直身体，盘腿直勾勾的望着她。
“那宋老师要教我什么呢？事先说明，我可是个优等生。”
说着，顾翡有些小骄傲的轻挑了下眉梢。
脸上无意识的露出一抹温柔笑意，宋晏然坐在她的对面，微微垂眸思索。
“外语？”
“哈，宋老师你觉得我一个经常和国外客户谈合作的人，会不懂外语吗？”
略微沉吟，在顾翡傲气的不行的表情中，宋晏然笑声补充。
“西语，顾同学能流畅使用吗？”
“……”
这次则轮到被精准抓住弱点的顾翡睁大眼眸看她。
虽然从小就跟着外教学习，但西语一直是顾翡的命脉。
她不会弹舌。
有些怨念的看了宋晏然一会儿，顾翡实在好奇她到底是从哪里知晓自己这个为数不多的弱点的。
分明连自己的生日都记不住，却能知道这个冷门的点……
“恭喜宋老师获得新工作。”
小声嘟囔了句，顾翡有些心累的把额头抵在宋晏然的肩头为自己无声默哀。
跟着老婆学自己最不擅长的东西，顾翡预感自己一定会出很多糗……
“明天开始上课。”
无声弯唇，宋晏然抬手温柔的摸了摸她的脑袋。
……
临睡前，一直怨念很大的顾翡在被窝里又默默伸手按摩。
迎着宋晏然羞耻的眼神，顾翡故意装委屈的偷笑着抱住她。
“宋老师，现在不是上课时间，我想帮自己老婆按摩也不可以吗？”
“……不可以。”
再次拒绝的宋晏然把她的手拿了出来，并紧紧握住不肯让她再乱动。
“……宋老师管的好多。”
故意趴在她耳边控诉着，顾翡咬了下唇轻声红着脸开口。
“那宋老师要不要摸摸我？你刚刚偷看，我可是知道的。”
“……”
宋晏然闭着眼不说话，实则黑暗中的脖颈早已绯红一片。
“顾翡，不能胡乱调戏老师。”
半晌，她才微微沉声教导道。
小脸一红，差点真被她唬住的顾翡咬了下唇。
在黑暗中默默盯了会儿看起来好似很沉浸在“宋老师”这个身份中的宋晏然，顾翡无声弯唇。
良久后，就在宋晏然以为她已经安分乖巧下来的时候，耳畔却再次出现顾翡轻软又暗含引诱的声音。
“宋老师，其实，我不介意师生恋。”
心间微动，宋晏然在被子深处紧紧捏住自己的掌心。
良久，她才柔声回应。
“……我介意。”
“睡吧，乖。”
说着，她把顾翡从自己身上扒下来，帮她盖好被子后就直接转过了身背对着她。
刚刚那句话，如果是在顾翡还没有和秦清薇在一起之前听到的，宋晏然大概会很开心。
但是现在……
“宋老师，你身上好香……”
身后紧贴的柔软打断了宋晏然自怜自艾的悲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