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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永殊(六)

    方回舟眼睛都瞪大了,一时之间居然不知道该去思考些什么。


    等那两个人已经走下了台,去领取宗门发放的法宝奖励的时候,他才慢慢缓过神来。


    他不知道应止作为一个剑修,为什么会有这么长,看起来已经过去很久的伤疤。毕竟剑修的手非常重要。


    就像他曾经同样百思不得其解,温听檐为什么会选择当一个医修呢?明明还有更好的选择。


    但在此刻,他好像终于明白了后者的原因。


    方回舟以为这个答案会玄之又玄。但事实上却简单的让人不知道该惊还是该笑。


    ……


    居然是为了一个人。


    *


    每个弟子修炼的方向不同,适合的法器就不同,宗门不可能提前把奖励的法器选好,所以只得等比试结束让他们自己去挑。


    应止把温听檐脸上的血迹擦干净后就收回了手。


    明明应止的动作转瞬即逝,那阵触感却好像一直停在了脸颊上,泛着细细密密的痒。


    温听檐想要去碰一下,但最后还是没能伸出手。


    可能是应止太久没利用这点来卖乖了,导致他现在居然会有点失神。


    他们站在上面的时间有点久了,台下已经有师兄在催他们下来去挑选奖励了。


    本来这场比试的前三名都该得到奖励,奈何其他两队的人正被抬去丹峰让长老医治,所以就只能先让他们去选。


    温听檐主动先下了台子,应止便也就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


    那个师兄见他们下来了,便领着他们一路往宗门里的储放法宝的阁楼走去,他只将温听檐领到了门前,没跟着进去。


    在他们踏进去之前,那师兄说:“你们一人能在前三层里面选一件法器,尽量在太阳落山前出来。”


    温听檐闻言点了一下头,算是回应。


    这里面的层数好像是按照法宝的等级来排的,越往上层,法宝的等级也就越高。


    意识到这点后,温听檐没怎么犹豫,带着应止直接去了第三层,那里法宝的数量明显就要少了很多。


    这些法宝的面前是一块块玉简,只需要用灵力轻点,就能看见里面法宝的介绍。


    原本温听檐的计划,是在这里找一把适合应止的剑,只不过稍有变化,他提前找姜荣练了一把灵剑,就不需要了。


    没有目标后,他看着这里面的法宝,居然一时之间不知道该选一些什么。


    应止的目的好像比他明确一点,在三层逛了一圈,此刻站在一个玉简前,垂着眼睛看那些浮现的文字,偶尔用指尖轻点一下。


    而随着他的动作,手心的疤痕若隐若现。


    温听檐盯着那道疤,半响才移开视线。


    他突然想起曾经不知道是谁,在他耳边说过一句:“怎么感觉你什么都做的到啊。”


    当时他应该是没有回答的,毕竟他向来不爱回答这种问题,但此时此刻,如果那个人还站在他面前。


    温听檐突然有点想告诉他一句:“我不是什么都做的到的。”


    从很久之前,从他的的血治不好应止的伤口开始。


    他就知道了这一点。


    *


    温听檐不在意受伤,因为他曾经天真地以为,这世上所有的伤口都可以治好。


    他生来发色瞳色就异于常人,周遭的人对他的畏惧要大于同情。


    在温听檐小时候的记忆里,敢进他院子里只有隔壁院子里的狸奴。


    现在想来,或许是动物对于一些事情总有着莫名的直觉。


    当初温听檐不知道那只狸奴是从哪个地方钻进来的,它在自己的脚边蹭了一下,轻轻地叫了一声。


    等温听檐垂着眼睛看过来,就翻起了肚皮。


    他这才看见那只狸奴的腹部,有一条很长的划痕,现在正渗着血,看起来很严重的样子。


    温听檐当时停了很久,感受着脚边的触感,最后用灵力割破了手腕。


    血顺着他的指尖滑落,滴下来,打在了那只狸奴受伤的腹部。


    等伤口完全愈合后,他蹲下身,银色的长发垂落在地上,面无表情地摸了它一下。


    这一切太容易了,所以温听檐把应止带回来的时候,也理所当然地以为,他会这么治好应止。


    只可惜一切都不太顺人意。


    在终于认清他治不好应止手上的伤口后,他带着应止去找了城里一名有名的大夫。


    那个大夫告诉温听檐,那是一道贯穿伤,大概是有人拿利器直接捅穿了他的掌心。


    过去的太久了,伤口已经结痂了,里面的经脉也都断了,不可能再愈合了。但幸好除了偶尔会痛,和控制不住的手抖,也没什么后遗症。


    那是尚且年少的温听檐第一次意识到,原来这世上不是所有的伤都可以轻易消失。


    他治好的了自己的手腕,治好的了应止身上其他的伤口。


    可偏偏横在应止那道疤前的,是已经足以让其结痂的时间。


    所以温听檐束手无策。


    ......


    过去的记忆就像是烟雾一样,温听檐抬起眼睛,终于里面抽出身来。


    其实在这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温听檐都在想,如果当初应止的伤真的被治好了,他还会选择当一个医修吗?


    大概是否定的吧,毕竟他从来都不是什么很珍惜自己天赋的人。


    温听檐没了什么再看的心思,在琳琅满目的法宝里面随便选了一个用来抵御攻击的法器。


    而应止几乎是在同一个时间,也做出了选择,那个法器很小,被应止攥在手里,看不清是什么东西。


    温听檐也没有问的打算,他将选好的法器收回到储物袋里,看着太阳已经缓缓落下的天色。


    应止从旁边走过来,来到温听檐的面前,摊开了手掌。


    温听檐下意识地扫了一眼,发现那是一只耳坠,质地就像琉璃一样,但里面却泛着清浅的蓝,恍若流动的湖水。


    他有点莫名地看向应止:“干什么?”


    应止笑了下,轻而认真地说:“感觉你戴着会比较好看。”


    温听檐一时之间居然不知道应止说的是不是真的,这句话听起来很不靠谱,可偏生语气太认真了点。


    沉默了须臾,他说:“我不需要。”


    但应止的手依旧没有收回去,他的手指大部分时间都被遮掩着,带着几分不见天日的苍白。


    就这么过了几秒,应止的手好像几不可察地抖了一下,温听檐不知道是不是他自己的错觉。


    他当初发现他没有完全治好应止的伤时,就是因为应止靠在他旁边翻书的时候,右手在半空中不受控制地抖了下。


    温听檐终于伸出手,把那个耳坠接了过来,然后把自己挑好的法宝又从储物袋里面翻出来丢给了应止。


    他捏着那个坠子,问应止:“它的用处是什么?”


    应止道:“其实用处不太大,当成一个普通的饰品就好了。”


    温听檐盯着他,明显不太相信,永殊宗作为一个庞大的宗门,怎么会放一个没什么用处的法宝在三层。


    应止收到他的视线,没办法地坦白说:“还有一只在我这里,如果你受伤的话,我会在第一时间知道的。”


    温听檐:“就只是这样?”


    如果这个法宝的功能只有这个样子的话,好像应止说它没什么用也没说错。


    “嗯,不想你受伤的时候我什么都不知道了。”应止说。


    他现在还记得来到永殊宗的第一天,温听檐为了那个阵法放的那滴血,而那个时候他却在屋子里毫无所觉。


    应止不想再有这种事情发生了。


    明明当时得知了温听檐是靠什么把他从鬼门关拉回来后,就承诺过不会再让对方流血的。


    温听檐听懂了他的意思,只是没想到应止居然把这件事记的这么久。


    他把耳坠握进掌心,对应止说:“...知道了,下去吧。”


    他们几乎是卡着太阳落山的最后一刻出来的,外面的景致好像都被夕阳的光给照成了金色的。


    一路上的弟子还不少,他们今天刚刚赢了比试,一时之间在永殊宗的名气居然还不错,一路上有好几个人过来打招呼。


    当然大部分都是向应止来打招呼。


    好不容易走到了没有人的地方,应止终于可以不用在回答其他人的问题了。


    温听檐走在前面,脚步缓慢而轻,问了一个他刚刚在阁楼里就想问的问题。


    “你在里面给我递东西的时候,手抖了一下,是又疼了吗?”


    应止顿住了,片刻后在他身后声音很轻地回答:“没有,它已经不疼了。”


    ......


    其实应止知道。


    他知道为什么温听檐每到一个地方都要去藏书阁,去翻那些医学典籍。


    也知道为什么他只要将伤口碰到温听檐的,暴露在他眼前,温听檐总是会无奈地同意所有的事情。


    就像刚刚,只要他的手抖了几分,温听檐伸出手,接过了那个坠子。


    其实那道疤已经不疼了,他也不会再像当年一样,连抬起右手都在颤抖。


    在刚刚的比试里,可能有很多个人都看清楚了他掌心的伤疤。


    他们最多会感慨一句,为什么应止作为一个顶级的剑修,手上会有疤痕,却没有人会像温听檐这样问他疼不疼。


    这世上有且仅有温听檐还在心疼他。心疼他的过往,心疼他的际遇。


    甚至心疼他掌心那条已经愈合的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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