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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你是恐惧,是期待

    镜子面前,max摸着颧骨,泡过水的伤口此刻泛白、外翻,真奇怪啊,前一天的比赛仿佛成了前一年的,遥远得不可思议。


    他转过身背对取暖器,脊骨终于温暖起来。


    安德烈的新房子没有暖气片,全是空调。


    现在洗浴间的这个取暖器还是99年的冬天,专门给夜鹭洗澡买的。


    没想到它还在。


    回忆就是这么个奇妙东西,能够让人卸下防备,能够让人微笑。


    晕头转向的舍甫琴科陷入推理:‘如果不是我去追他,他早就跑了,就不会有后来的事情。所以他应该不是故意的。’


    ‘但是既然他活着,为什么不早点来找我?’


    ‘他现在是钱不够花还是太孤单?我看他和费尔南多好得很嘛。’


    想到这里,夜鹭在舍甫琴科心里已经是邪恶的、老谋深算的、三心二意的坏鸟了。


    此时max有了新的难题。他的裤子也是湿的。


    “该死的。”


    看来只能再吹半个小时了。


    又或者……他将视线投给沉默许久的小鸟。


    “你介意送我一条浴巾吗?我衣服全湿了,也没带手机。同意就点头,不同意就摇头。”


    小鸟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头了。


    毕竟谁也不想传出不体面的新闻——比如被小报记者发现衣衫不整的队友清晨走出他家门。


    或者更恐怖一点:年轻队友凌晨四点衣衫不整地走出他家门。


    甚至舍甫琴科暂时都不想报警,因为这实在太难以描述,太荒谬了。


    “谢谢,请你转个身。”


    话虽如此,率先转身的是max,他以极快的速度换掉滴水的裤子,用浴巾裹住腰间,终于舒了一口气。


    又过了十分钟,头发不再滴水,他关掉取暖器,再次对白褐色小鸟发出邀请。


    “我送你去你卧室?我们重新谈谈。天呐,居然一晃四年,我有点怀念你在基辅时候的样子,米兰近2个赛季起伏不定,你好像老了。”


    ‘我老了?’舍甫琴科只听到这一句。


    max伸出两只手把鸟球球护在胸前,带着点破罐子破摔和一股秘密被揭开的放松:“起飞喽。”


    小鸟的落点是床的正中央。


    max害怕安德烈变回人的时候从床上摔下去,所以特意把被子挪到一边,留出了空荡荡的床。


    他自己拉了一张椅子坐在床边,半真半假地开始叙述:“有些事不受我控制,比如你救了我还收留我,比如来到意大利后我的人生突然‘回到正轨’,却来不及和你告别。我知道你在米兰踢球,所以我也留在附近的小俱乐部踢足球,运气比较好,米兰选中了我。”


    “啾啾啾啾。”骗子,我才不信。


    “去年夏训你们回来得晚,正巧费尔南多来了,德梅特里奥请他教导我。费尔南多心情不好,我想逗他开心,结果没看路,和你撞一块了。”


    “啾啾啾啾啾啾啾。”你就知道费尔南多费尔南多。


    max假装没听到小鸟的抗议:“你不认识我,我就知道这个旧故事该结束了。直到昨天晚上,我又变成了鸟,我犹豫是否要来找你。”


    说到这儿,他看向窗户,嘴角勾了勾,“最后雨停了。”


    在他最纠结的时候,雨停了。


    道路变得清晰可见。


    夜莺在床上左右踱步。


    ‘骗子,骗子,骗子。’


    “我今天休假,你也休假吗?”max打开一个新话题。


    舍甫琴科:……!!


    “你睡会儿吧,我就坐这里,再过两个小时天就亮了。哈~累死我了。”


    也是折腾了一晚上的max靠着椅背闭目养神。


    他倒是想去睡沙发,但又怕沙发离卧室太远,万一有意外他顾及不到。


    想躺地上,但是又没衣服。


    被这么一说,夜莺也感到累了,于是左右晃动了几步,跌倒在床垫上。


    “啾!”


    max立刻睁开眼。发现没有什么事情后又闭上。这个姿势让他脖子很不舒服。


    过了会儿,夜莺又发声:“啾啾。”


    “怎么了?”max凑过去看,还是没发现什么不对。


    他继续闭上眼睛。


    反复几次之后,他觉得这可能是安德烈在耍他。


    “要不我们先放过彼此?等你变回来之后,你想打我都可以。睡吧,朋友。阿嚏!阿嚏!”


    这可能是他人生中最难熬的两小时。


    天还是亮了。


    max闭着眼睛,半昏不醒。全然没有意识到危险在靠近。


    一只手箍住他的脖子。


    但另一只手却又摸上了他的额头。


    刚刚恢复正常的舍甫琴科一腔怒火突然泄了一半。


    这傻子发烧了!亏他之前叫了那么多声,但是max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小鸟啾啾叫是提醒他把被子盖上。


    “醒醒!”舍甫琴科给了他一巴掌。


    “安德烈?你好了?欸我怎么又冷又热的?”


    “你发烧了。”


    “哦。没事,半天就能退。我前天就是这样的。”


    舍甫琴科忍了又忍:“滚去盖被子。”


    max没有推辞。他拽过被子盖住上半身,露出一半的大腿和膝盖以下。


    视角再次颠倒。


    舍甫琴科站在床边,他伸手试图把被子拉到底,但是max拽住了他的手。


    “不用盖,我的腿热得像煮熟了。”


    “……骗子。”


    max满脸无辜:“你真不睡会儿吗?”


    舍甫琴科不笑的时候看起来很冷酷。


    而且他也并不是好好先生,至少他后来在国家队当教练的时候,对待年轻球员的态度上来说,他是一个崇尚规矩的人。


    但max不是他的同胞,不是他的晚辈,他总不能真把对方暴揍一顿。


    于是,他又给了max一巴掌。在大腿上。


    max倒吸了一口气。


    “安德烈?”


    “在我结束训练回来以前,哪儿也不许去。”


    “但我的手机没有带。”


    “客厅有座机。如果你觉得消失半天就很严重的话……”舍甫琴科憋住了情绪,冷着脸继续说了下去,“你有考虑过我受到的惊吓吗?我还要把这个消息告诉我父母,尤其是我爸爸,他很期待你,但是我只能告诉他,列昂不会再去看望他了。”


    剧烈的喘息是他强忍着不被过去的情绪所感染。


    “我以为你死了。在圣诞节。”


    有一瞬间max很想说:啊,我的确死过一次。


    但是又觉得太地狱了,所以收回这个想法。


    “也许是圣诞老人听到了你的声音,让它重新回来了。”max轻轻地说。


    “如果真的有圣诞老人,那也是他听到了你的许愿。他不听我的。”


    *


    中午,机械鸟回归,听完整个故事,稍加思索就明白了一切。


    “太阳代表光和热。取暖器不也一样?”


    max:“但是为什么安德烈变成了鸟?”


    “这是保护措施,当你对某人持续性恐惧的时候,它就会起作用。”


    max无话可说。恐惧吗?原来那是恐惧啊。


    他这时候彻底清醒了,第一时间给经纪人打电话:“马特奥,是我,我手机没电,借了朋友的电话。昨天雷东多帮我付了一笔账单,接近三万,单位……英镑?他没收我的钱,你帮我挑一份礼物,配得上这个价格,他生日在六月。是买正装的钱,衣服送到俱乐部了,下次穿给你看。再见。”


    然后给舍甫琴科打电话。


    打到第三次才有人接。


    “安德烈。”


    “什么事?”


    “我饿了。”


    对面沉默了一阵,说:“客厅柜子里有零食,冰箱里有意面和牛肉。酱汁和调料我贴了标签。”


    但也仅止于此了,因为舍甫琴科的厨艺不怎么样,并不会在冰箱里放那些大厨会买的东西。


    听着乌克兰人软软的意大利语,max突然笑了,起了坏心:“我能点外卖吗?”


    “你有钱?”


    “没有,但你的零钱总是放一个地方,很好找。”


    “……订餐电话在冰箱门上。”


    花钱显然是一个玩笑。简单的牛肉意面没有人能做不好,max轻松地解决了午餐,瘫在沙发上看电视。


    躺着躺着又困了。


    等到结束训练的舍甫琴科回到家,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沙发上垂下来的黑发。


    然后是衣服。max在黑背心外面套了一件舍甫琴科的冬季外套,是米兰发的,红色那么热烈。


    听到动静,max醒来,眼睛还没完全睁开,打了声招呼:“ciao!”


    然后被挤到了一边。


    舍甫琴科坐在他刚刚躺的位置上,眼睛盯着他,不知道在想什么。


    max这下子真醒了:“我打算四点走。你想说什么吗?”


    “昨天你说你喜欢的是5号球衣。是比利还是费尔南多?”


    “都是。”


    “你觉得7号不够好吗?”


    死亡问题。


    他慢吞吞地回答:“首先,你让7号变得更好了,好到重新书写了米兰7号的定义。没人想夺走它,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穿着7号在米兰再踢十年。而比利和费尔南多,他们年纪更大,也许过个几年就退役了,我争取5号机会更大。”


    舍甫琴科忽然笑了,不太明显,他从钱包里抽了一叠纸币出来:“打车费。”


    这简直够打车20次了。


    “从哪里到哪里?”max也笑了,“钱花光了还能找你报销吗?”


    “看情况。”


    “那我再看会儿电视,四点走。我宿舍里的电视太小了,不过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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