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狸花猫吗?什么都不怕。”林斐摸了摸它下巴,“网上还说,其他猫是人养的,狸花猫是养人的。我才投喂了几次,它就决定‘养’我了?”
梁延泽轻笑:“你的说法怎么有点儿耳熟?”
她不就是什么都不惧怕的狸花猫,猫在半路拦她讨吃的,她在半路“偶遇”下班的他。
只可惜她和箱子里的猫一样,并不知道自己的行为举止有多大胆。
林斐没听出他话中有话,还在逗猫。
宠物医院就在隔壁街道,两人散步过去。
梁延泽捧着纸箱子,林斐背着手跟着他旁边。
两人互相用余光打量对方。
梁延泽想提议林斐回去换一身衣服,上身宽大的卡通t恤,下身是病号服,还穿着装满可爱图案的洞洞鞋,大摇大摆,像视察领域的猫儿。
瞧得出她状态十分松弛,他也就没特地提了。
林斐看梁延泽则充满了欣赏,男人身子颀长,没记错的话他有188这么高,因为要抱着纸箱子,只好把白衬衫的袖子挽起,露出结实的小胳膊,上面有青筋盘桓,熨烫平整的西裤搭配薄底皮鞋,每一脚都踩在她的性./癖上。
到了宠物医院门口,梁延泽有电话打进来,林斐给他让出空间,抱着小猫先进门了。
前台的工作人员得知她带来的小猫是流浪猫后先排了一个体检的号,没多久医生便叫号了。
小猫从箱子里出来,蹭着林斐的手掌心,不停地发出奶奶的叫声,好似在说不愿意离开。
“我也想养你啊,可惜我连固定住所也没有。”她将小猫抱到怀里,安抚地摸了摸它。
临走前林斐给小猫支付了检查费用,算是她给小猫的一份礼物了。
林斐从大门出来,走到梁延泽身后,听到他用粤语在和对面交谈。
他说粤语时,嗓音比说普通话低沉,咬音也清脆。
“佢哋催我结婚都算,你都催我?”
“你都安排好相睇,唔见都唔系几好,地址发我。”
相亲?
梁延泽要相亲了?
他还没聊完,手机打进了另一通电话,说了句“收线先”立马挂断再接起,快速切换普通话。
“临时的手术吗?我还在医院附近,可以上这台手术,你们先准备,十分钟内到。”
林斐往宠物店靠近两步,装成刚出门的样子。
梁延泽挂完电话,抱歉地说:“不好意思,我临时有紧急手术,我得先回医院了。你……”
“我想再看会儿猫,你先走吧。”林斐不想关键时刻耽误梁延泽,现在还需要他从死神里抢人。
梁延泽郑重地说了句抱歉,便往回赶了。
林斐在原地站了会儿,慢悠悠地散步回去。
半路经过一家蛋糕店,她在门外望了好一会儿才推门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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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林斐早早就躺下了,钟书汶下班回来,放轻手脚拉开陪护床。
“表哥,你明晚有排班吗?”她出声问。
钟书汶吓了一跳:“我还以为你睡了,吓死我了。”
“你还怕这个啊?”林斐伸了伸手脚,“你还没回答我问题。”
“嗯,我和同事换班了,后天早上我给你办出院。”钟书汶要林斐交代清楚今日都吃了什么。
林斐嫌他烦,但还是老实说了。
钟书汶:“以后尽量吃干净又健康的食物。”
“最好是少油少盐,按时进餐,还要多运动,不能一味靠节食减肥。”林斐坐起来,“表哥你说的我都会背了。”
“我这不是……担心你嘛。”钟书汶为自己喊冤,“你是烦我话多,阿渝是嫌我不够关心她,你们两姐妹简直两个极端。”
“要不你把她叫来,我两统一一下标准?”林斐笑嘻嘻问。
钟书汶回想到她俩吵架要把钟家拆了的场景,咽了咽口水。
算了,他还想多活几年,两人还是别碰面比较好。
林斐问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闭眼睡了。
第二天早上,医生来查房时,只有钟书汶在睡觉,床上已经空无一人了。
他以为林斐是跑了,结果人是在护士站找到的。
等医生走后,钟书汶尴尬得无地自容,问道:“你去哪了?我醒起来和秦主任面对面那一刻,很尴尬的!”
“护士姐姐们带了些家里的特产,叫我去尝尝。”林斐也是受到了菜菜的邀请才过去的。
钟书汶唇角扯了扯,看不出林斐有如此强悍的社交能力。
林斐今天的安排很满,没时间和钟书汶浪费时间,催他该干嘛干嘛,晚上一定要好好上班。
虽然对她的行为感到奇怪,但他还有重要的事忙,便先走了。
等到晚上八点,林斐收到菜菜的消息,提着昨日提前准备好的东西,去往停车场。
车子还是停在老位置。
她嫌弃东西重,直接放到前车盖上,抻手靠着,悠哉地观察四周,捕捉某个熟悉的身影。
从门诊部出来的梁延泽看到林斐,没有解锁车子,信步走到她面前。
林斐的穿搭和昨日无二,不过换了一件t恤,纯粉色的。
见到他,她扬起唇角,笑得甜津津的,站直身子,手背在身后,身子左右晃动,披散的头发随着风飘,有几绺发尾往外翘,一看便知道是要恶作剧的前奏。
他做好了心理准备,走到她面前,也不知道她从哪掏出一根小小的手持礼炮,对着上空,扭动,嘭地一声,礼花喷向空中,在光的折射下亮晶晶的,随风而飘,落在他身上。
“生日快乐啊!梁医生!”林斐迫不及待地让出一个身位,“还有特地为你准备的蛋糕。”
发生的一切太过突然,梁延泽也惊了一下。
其实他自己都忘了今天是他生日。
“我没记错吧,你生日是9月9日。”林斐问他,“还是你过农历?”
“没记错。”梁延泽停下了拍掉肩头礼花的动作,微微一笑,“谢谢你。”
“不客气!”林斐把蛋糕展示给他看,“我特地挑选的,你拿回去吧。”
梁延泽正要伸手过去,闪动的车灯打断了他们。
一辆车停在前方的空地,车窗降下,主驾驶的人对梁延泽说:“梁主任,我载您过去吧,他们都等着了……”
贺景识视线平挪,看清站在梁延泽前面的林斐吃惊道:“木木?”
“识哥……是你啊,你不是在一附院上班么?什么时候到二附院了?”林斐笑容收了起来,身子一点一点地往暗处靠,希望病号裤子不要被看到。
贺景识一眼便看出来,还下了车:“你住院了?涂涂知道吗?”
“那个……”林斐想不到怎么圆话,贺景识肯定会给涂夏打去电话说在医院遇到她,可能没一会儿人就杀到医院了。
梁延泽挡住了走来的贺景识:“不是说赶时间吗?我们走吧。”
贺景识神情严肃:“梁主任您稍等会儿,这是我妻子的好友,不问清楚她回家肯定会骂我。”
逃跑无望了,林斐只好老实和贺景识交代病情。
“我真的是小毛病,明天就出院了,你和涂涂说的时候千万要注意用词。”如果不好好解释,阑尾炎没要她的命,涂夏能把她骂臭。
贺景识抿了下唇:“知道了,你先回病房吧。”
“还有啊,你让她明天再来。”林斐就差双手合十了,真心不想被涂夏知道,意味着就会被梁烟洳知道,她念叨人的功力和钟书汶不相上下。
她就贪了几口,动了一个小手术,真不至于啊!
贺景识无法保证,便没有再应话。
林斐提起蛋糕,塞到梁延泽手里,声量降小,说道:“梁医生记得分享,我先走了,不耽误你们聚餐。”
说完她转身便跑了。
贺景识疑惑两人的关系,也不管是不是上下级关系,问道:“你们认识?”
“嗯。”梁延泽没多解释,“走吧。”
两人一块上了贺景识的车。
刚出医院大门,梁延泽收到了林斐的消息。
非文:【没机会陪你切蛋糕了,不过唱生日歌可以补上。】
接近三十秒的长语音,除了生日歌还有一段祝福。
梁延泽听完后摘下蓝牙耳机,唇角上扬,无声地笑了。
贺景识余光瞥过,找了话题:“宋主任说今晚要给您好好过生日,已经借着您的名义喝了起来。”
“他最近科研压力大,文章好不容易登刊了,让他开心吧。”梁延泽抬起头,看到了后视镜挂的饰品十分眼熟。
——和他车里挂的一模一样。
贺景识注意到梁延泽视线,解释道:“这个叫麽么,是我们这边少数民族的一种护身符,林斐的阿奶每年都会送,我们就挂在车上保佑出入平安。”
梁延泽眉头微挑,鼻音很轻很轻地哼了一声。
我们?
原来送出去的护身符不止两个。
梁延泽的笑多了些意味深长,看来他不是唯一能收到的,她还送了不少人。
她啊,还是和以前一个样。
用着对方会开心的说辞让别人觉得收到的东西和关心都是独一无二的。
就像今晚送来的祝福和生日蛋糕。
不过生日的蛋糕不一样吧,毕竟她今日没有对第二个人这么做。
梁延泽意识到自己想多了,打住发散的思绪,聊起了工作上的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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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斐窝在病床上,紧张地等着梁延泽的消息。
差不多过去半小时,他回道:【谢谢,你有心了。】
是错觉吗?怎么感觉他情绪不高涨,但今晚看到她送的礼花和蛋糕,他明显是心情好的啊。
很快的,林斐没有时间再瞎琢磨,涂夏气冲冲地赶了过来,还带着一个池鑫。
她看到门口两人的那一秒,脑子感觉要爆掉了。
“真的是小病,你们要是敢多问,我就叫护士。”林斐分心在聊天框敲字。
“我们只是来确认你是不是还有气。”涂夏喘着气说,“我不说你,明天阿洳来了,她会说你。”
池鑫表情很快恢复正常,气顺了才说话:“谁担心你了,你在海市加班到低血糖进医院也没让我们去看你,你可是能自己干所有事的女战士。”
林斐自理能力强,家里三个孩子最不用担心的是她,能处理好所有事。
刚在聊天框敲下「明天出院不知道怎么办,梁医生你能不能来帮忙」,林斐斜乜一眼两人,脸不红心不跳地摁下发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