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好凶

    为什么要露出这样的表情?


    但现在不是想这些问题的时候,沈昳容惶恐解释,“尊上恕罪,小人来此只是为了拿回丢失之物。”


    说完还硬挤出两滴眼泪,想以此获得宋音的同情。


    不过她现在脸上涂了东西,目前这张脸在宋音这里可能起不了什么效果。


    果不其然,宋音怒了。


    沈昳容不敢动了,她老老实实缩成一团,心中略有后悔。


    早知道再问问黄俪,有没有改变样貌但是不变丑的法子。


    宋音确实生气,她体内的灵气倒涌,心魔也趁机出来作乱,唇边瞬时出现血丝。


    宋音紧咬嘴唇不让自己出声,眼神苦涩。


    眼前的人怎么可能是师尊,师尊那样的人从不会露出这样懦弱的神情。


    这人每次都能找到她,这份能力很可能是太安宗派来的探子。


    宋音挣扎着将手伸向沈昳容的脖子,近在咫尺时又软绵绵跌落,只留下扑通的水声。


    沈昳容还没搞清楚现在的状况,那股杀气还没消失,不知为何她还没死?


    出于好奇,沈昳容悄咪咪将眼睛睁开一条缝。


    “再看,眼睛挖掉。”


    沈昳容立马闭上眼,生怕慢一秒她就成了瞎子。


    好凶哦。


    虽然今天很大可能会死,但好不容易重生,沈昳容还是想挣扎一下。


    宋音迟迟没有下文,她便自己说,“尊上。”


    “闭嘴。”


    沈昳容缩了缩脖子,她忍不住在心里吐槽:好凶哦,和系统说的一样,这人只对好看的女子温柔。


    哼,颜控的花心大萝卜。


    沈昳容一边吐槽一边紧张,不多时便闻到了和那天一样的香气。


    血液的流速似乎加快,身体燥热起来,灵气在灵脉横冲直撞,细细密密的痒意从脚底逐渐涌上头顶。


    沈昳容的意识像浮在云端,一会儿向上一会儿又往下坠。


    她想念清心咒,并指放在唇边时又吐不出话语。


    宋音的情况也不是很好,红色的纹路像藤蔓一样缠绕在她的身上,一圈又一圈。


    寒气化锁捆住了她的手脚。


    宋音眼神迷蒙,看见这情况露出些许讥讽。


    这次的心魔比以往还要不同,也快到让她来不及反应。


    难不成太安宗已经知道她心魔的事情?


    宋音心头百转,盯着沈昳容的眼神越来越危险。


    空气一时静默下来,沈昳容感觉这股香气像要挖出她的脑子控制她的思想,导致她现在脑海中全是宋音浑身湿透的样子。


    到底是修为低微,沈昳容很快就撑不住了,她身子一软就往前倒,扑入一片温香软玉中。


    “放肆!”


    虽然是呵斥但说得有气无力,话语中的戾气也像是娇嗔,任谁听了都会有些浮想联翩。


    沈昳容也不例外,但到底是做过剑尊的人,脑中尚存几分清明,她着急从宋音身上离开,可是腿一软又贴了上去。


    这水本来就寒冷,但在这一瞬间沈昳容感觉水更冷了。


    吾命休矣!


    “你还想在本尊身上贴多久。”


    宋音的咬牙切齿那么明显,似乎要将人生吞活剥。


    沈昳容什么都不敢想了,她不敢睁眼,只能摸索着爬出这池水,只是手忙脚乱时不免多了些触碰。


    爬上岸后她就跪在地板上,“小人无心,请尊上恕罪。”


    唯唯诺诺的声音让宋音更为恼火,这人顶着一张与她师尊相似的脸竟然敢发出这种声音。


    正欲发怒却惊讶发现体内的心魔乖乖隐退下去,甚至修为都略上涨了些。


    这些年宋音被心魔困扰,境界停滞,如今这倒是意外之事。


    宋音扭头看见那人瑟瑟发抖的衣角。


    看来太安宗真找到了对付她的办法,如今都能控制她的心魔了,也不知是何手段。


    想用这个人来蛊惑她吗?


    可师尊就是师尊,没有任何人可以替代。


    身上渐渐有了些许力气,但灵力还是没回来,宋音从池水中走出,随手披了红衣,简单用腰带束拢。


    她赤脚从沈昳容身边走过,视线聚焦在那落在地上的荷包。


    之前她只顾着看那袋口的粉末,倒没注意那面上的花纹,这荷包上绣的两条鱼儿很是精致。


    宋音一顿,随意坐在屏风边的凳子上。


    沈昳容听着声响又换了个方向跪,身体还不住打着摆子。


    宋音:……


    想杀人的心思似乎更强烈了些。


    太安宗还是那个太安宗,里面充满了没用的酒囊饭袋,送人进来前也不知道调教调教。


    想用师尊来蛊惑她,光是脸怎么够,性格一点也不似。


    宋音看了心烦,但又想起方才针脚细密的绣花图样,思虑后才抬起那双冷若冰霜的眼。


    “荷包你绣的?”


    沈昳容摆子都忘记打了,她想了很多种可能,但怎么也没想到宋音竟然关心起荷包的花样来。


    她之前的荷包用旧了,这个是黄俪送给她的,但宋音说这句话是不是带着别的意思?


    沈昳容不敢赌,她怕将黄俪牵扯进来,于是硬着头皮说,“回尊上,是小人所绣。”


    “很好。”


    很好什么?


    沈昳容有些摸不着头脑,重生归来她发现自己还和前世一样,她不懂宋音在想什么。


    她方才对宋音摸了又摸,虽然不是故意的,但不该将她大卸八块以泄心头之恨吗?


    “滚吧。”


    沈昳容愣住,她都做这样的事了,宋音竟然轻而易举地就放她走?


    宋音见这傻愣的脸低了声音,“怎么?不想走?”


    沈昳容一个激灵回了神,她赶紧起身,浑身脱力的她扶着墙往外边走。


    宋音见她这这没出息的模样忍不住嫌弃,但转头她又捡起地上的荷包。


    她盯着荷包上的那两条游鱼出神,随后眼神愈加深邃。


    那边沈昳容走了又想起荷包还没要回,她摸摸自己的脖子有些后怕。


    转念一想,宋音既放她走,或许现在心情不错,于是她又折返回去。


    “尊上。”沈昳容怯懦的声音响起将沉思中的宋音惊醒。


    去而复返的沈昳容紧张地搓着衣角。


    “那荷包是小人遗落,尊上可否。”


    “滚。”


    沈昳容不敢说了。


    等离得远了,她才敢在心里骂,但她教养极好,骂来骂去就一个词。


    “混蛋混蛋混蛋!”


    骂着骂着就站到了住的小院前。


    这么晚了竟然还有灯火,黄俪站在门口,见她回来了才散去脸上的焦急。


    她跑上前将沈昳容上下打量,见人没事才松了老长一口气,拍着胸脯笑,“吓死我了,你去哪儿了?”


    沈昳容总觉得对方的神色有些揶揄。


    今夜从鬼门关走过一遭,沈昳容也不知该怎么形容这其中的惊险刺激。


    她只能抬头四十五度角望天,满眼深沉,“不可说,不可说。”


    黄俪见状一拍她的肩膀,似乎很是感同身受,“我都懂。”


    沈昳容惊呆了,“这你也懂?”


    黄俪骄傲地挺起胸膛,要不是沈昳容够高怕不是只能看见对方的鼻孔。


    “我当然懂,这魔宫就没有我不懂的事儿。”


    沈昳容嘴角抽搐,她很想让黄俪将自信分她一半。


    黄俪神神秘秘地凑近,“你今晚是不是见了人?”


    沈昳容被她吓到,“你怎么知道?”


    黄俪在沈昳容身上嗅了嗅,一脸笃定,“我在你身上闻到了女人的味道。”


    沈昳容抬起袖子也闻了闻,她身上还真有不属于自己的味道,是清雅的兰花香气。


    总觉得自己的事被人看破,沈昳容的脸不断升温,好在还有夜色为她遮掩。


    黄俪看出了沈昳容的些许不自在,她往沈昳容的肩膀上撞了撞,“看来她很喜欢你。”


    喜欢?


    不可能,这辈子都不可能,上辈子造下的孽看来还没还清。


    沈昳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她苦笑下,“我有些累了。”


    月色袒露了沈昳容眼底的疲惫。


    黄俪觉得自己话太多了些,她和沈昳容一起走过院中,见对方一脸心事重重又忍不住说了最后一句,“有什么事都可以对我说,我一定帮你。”


    话音刚落,只见刚进屋的沈昳容又走了出来,脸上还带着讨好的笑容,“真的吗?黄姐姐~借我点灵石呗。”


    黄俪突然后悔了。


    沈昳容拿着沉甸甸的荷包进屋,她宝贝似地将荷包放在枕头边。


    双手交叠放在脑后,明明很困却怎么也睡不着。


    风中多了另外一人的味道,沈昳容总觉得她被这股香气拥抱着。


    宋音是怎么了?那股花香是怎么回事?她为什么不杀了自己?


    这会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吗?


    沈昳容抬手放在自己胸前,感受着心脏的跳动。


    重生之后沈昳容再一次感受到对未来的迷茫。


    前世她刚穿书时也是这样迷茫,残破的身体和无可逃避的命运以及宋音还年少时澄澈的双眼。


    那双眼睛里只有她的影子,仿佛她沈昳容就是宋音的天地。


    沈昳容害怕这双眼睛,也害怕这双眼睛里面目可憎的自己。


    悄然长叹一声,沈昳容又想起前世不曾开口说过的话,她失神望着床顶。


    热闹过后便是无尽的静谧,无人时才能听见自己内心深处的声音。


    “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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