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何栖南没说什么，但是聂茂看得出来，姜念下手一次比一次狠了。
甚至有一次，何栖南的脖颈上出现了一道血痕，不断地往外渗血珠。
还有一次，何栖南被烫伤了手，从房间里走出来后，将仅剩的一碗粥交给了聂茂，“你去喂。”
何栖南只是一垂眸，就能毫不意外地看到聂茂脸上的担忧。
“要是他不吃，你……”
何栖南一个分神，连威胁的话都没能说完。
进入房间后，聂茂本想要把碗直接递过去，但姜念掀了掀眼眸，根本就没有看他，本就病弱的脸上更是不见一点肉，颧骨都明显了许多，手里拿着本书。
他瞟了两眼，就被上面模样奇怪的无机物给看得头晕脑胀。
反观聂茂这几天吃的实在是不错，睡眠也好，面色红润，脸上摸着肉也多了点。
“把粥喝了。”
从前母亲不在的时候，聂茂就是用这种稍微有些命令的口吻和姜念说话。
姜念从来都没有因为他语气不好，就和他生气，而且还表现得十分乖巧想，他递过去什么，姜念就吃什么。
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有一个弟弟也不是一件坏事。
可当天晚上他就被打了屁股，因为姜念吃撑了，顶着那张苍白的小脸，吐了好一会儿，等安静下来的时候，好像连呼吸都没有了。
他不理解，为什么姜念吃撑了不和他说，他以为姜念会和自己一样能吃掉那些饭菜。
他思来想去，最终还是觉得姜念在使坏，算计他。
所以他格外的讨厌聪明的人。
…………
姜念不理会他，完全在聂茂的预料之中。
他犯难地看着碗里的粥，刚刚何栖南的眼神和语气，大有他不能让姜念把粥喝下去，就将他碎尸万段的意思。
聂茂稍稍吸了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柔和一些，“你看看你都瘦了这么多，要好好吃饭才行，我都担心你……”
姜念出声打断了聂茂的话，“是担心我吗？”
聂茂本就心虚，面对姜念质问时，只能稍稍移开视线。
沉默了好一会儿，聂茂估摸着碗里的粥已经凉透了，起身打算端走。
他刚背过身去，身后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即便从床上掉下来，并用手肘撑地的人不是他，但他还是切身体会到了那种痛。
等脑子反应过来之前，他的人已经快步走了过去，将姜念扶回了床上。
姜念抱着的手臂出现一片青紫，他咬着唇，眼底氤氲着淡淡的水雾，像是三月雨天隔江看花，入眼满是朦胧。
这让聂茂想起了自己小时候养死的兔子，也是和姜念这样白，这样的无害，鼻子和唇瓣也都是软软湿湿的，会呼出热气……
指尖落上了湿润感，一下子让聂茂清醒了过来,看到自己的手指放到了姜念没有血色的唇瓣上，姜念似乎全然不知的样子，用伸出舌尖感受了下。
他急忙收回了手，瞪大眼睛看着姜念，不知道说什么好。
弄出来的声响还是将何栖南吸引了过来。
聂茂有些慌乱，他知道何栖南可宝贝姜念了，方才房间里就只有他和姜念，何栖南肯定会把姜念受伤这件事都归咎在他的身上。
但令他没有想到的是，何栖南只是神情复杂地看了他几眼，没有任何责怪他的意思，就让他离开了房间。
………………
虽然又被姜念赶出了房间，但是何栖南知道自己心中并不只是为了这件事情心烦。
酒局上，他在朋友错愕的目光下先是闷头喝了几杯酒，然后把聂茂对他的所作所为说了出来。
朋友喝了口酒，沉思了一会儿，“他是不是喜欢你？不然为什么要平白无故的关心你，我看说什么要求你庇护他，全是为了接近你的借口。”
何栖南微微颔首。
朋友看了一眼半张脸浸泡在阴影当中的何栖南，虽然在外称作是朋友，但其实在生意上他需要看何栖南的脸色，所以也尽量挑着何栖南喜欢的话说。
朋友试探道：“如果不喜欢的话，把他扔到远一点的地方不就行了吗？”
“眼不见心不烦！”
…………
几天后，聂茂被何栖南安排了新的工作，来到剧组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