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梦也久作和芥川龙之介你追我赶地跑到办公室的时候，五条悟正在吃着太宰治给他切好的水果拼盘。

    办公室们砰一下就被撞开了。

    五条悟一抬头就看到了这两个不省心的小崽子直到现在还一个劲地你吵我我吵你的。

    “先停一停，把我的蛋糕拿过来好吗？”

    其实在看到这两个人这副模样冲过来的时候，五条悟对自己临时在芥川龙之介这里点的蛋糕外送单能有多完好不报多少希望了。

    打开的时候不出所望，原本精致漂亮的小蛋糕已经完全看不出原本的模样。

    看到蛋糕已然变成这副模样，打闹的两人顿时就像是被掐了嗓子一样安静如鸡地在两人面前罚站。

    太宰治拍了拍手，面上挂着称得上温和的笑容。

    “大马路上随便拎一个人过来都能办得好的事情，落到你们手上都能搞成这样，可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对不起太宰先生。”

    即便是向来不愿意在太宰治面前低头的梦也久作，在这种时候也不由沮丧的低下了头。

    “对不起，我不应该和他追着到处跑的。”

    “对不起有用的话，我浪费的时间还能回溯一遍吗？”太宰治笑得更温和了，面前的两人如坐针毡。

    本来还想说两句的五条悟看到眼前的这一幕，也不由挠了挠头。

    “行了，毁都毁了，也别在这里碍眼，重新买一份就好了。”

    芥川龙之介下意识地看了太宰治一眼。

    “看我做什么？我脸上有解决方案？”

    芥川龙之介果断离开了。

    五条悟的目光落到了依旧站在原地揪着衣角不说话的梦也久作，有种梦回四年前的感觉。

    “行了行了，别摆出这么可怜的样子，想做什么就说。”

    “五条哥哥，我提的建议真的不行吗？”

    梦也久作可怜兮兮地看着五条悟。

    “想做就做啊，又没不让你去做。反正港口黑手党怪人那么多，出一个给底层员工谋福利的也不是什么坏事。”五条悟无所谓地说道，“而且这怎么会是你的建议不行呢？”

    “啊？”梦也久作一脸懵逼，“因为这个是我跟森先生提议的。”

    “那下达命令的人是谁？”

    “森先生啊？”梦也久作毫不犹豫地说道。

    他不过就是五条悟手底下的直属下属而已，对于这种面向全港口黑手党的命令，那也只有森鸥外的命令才靠谱啊。

    梦也久作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发现五条悟看向自己的目光堪称怜悯了。

    “我，我说的难道有什么问题吗？”梦也久作绞劲脑汁地去想，随后露出恍然大悟，“难道说，五条哥哥觉得你提议让我去跟森先生直接提出这个提议有问题，所以想要我去让他收回这个命令？”

    五条悟觉得自己的拳头有些痒，他顺从了自己的心意抬起手在梦也久作的脑袋上面啪一下打得十分响。

    “是个头啦。你上学上得把脑子都上坏掉了吗？”五条悟看向梦也久作的目光带着几分痛心疾首，“也难怪你的成绩在你们三个当中是最差的呢。”

    “这种事情和考试成绩又有什么关系，难道不应该是成绩更好所以才把脑子上坏掉了吗？”梦也久作嘟囔着说道，“毕竟学校教的可是让我成为一个好孩子。”而他是黑手党。

    太宰治随意地鼓掌，甚至面上还带着几分笑意：“真高兴你还能想起自己是黑手党的事情。不知道的还以为您是什么根正苗红的警察学校出来的人民警察呢。”

    梦也久作哪里敢把这当赞赏？

    这阴阳怪气的劲都快在他身上猛猛戳刀，将他插得遍体鳞伤了。

    但梦也久作在这个时候也是屁话都不敢再放一个。因为他顺着太宰治的意思这么想下去发现居然真的是这样。

    哈哈，来个人把他杀了算了，今天他就不活了。

    “做这件事情的人那不是森先生吗？这件事情做得好不好，那不都是森先生的问题？”五条悟曲起食指又敲了敲梦也久作的脑袋，这下是真觉得梦也久作大概是真的读书读傻了，分明小时候看着还是很机灵的孩子啊，“你不把过错方往森先生的身上推，给自己身上揽什么锅？你这么一个小身板背得动这么大的一口锅吗？你就在这里背。”

    “啊？”梦也久作先是一缩脑袋，随后琢磨了一番五条悟的话，眼睛越来越亮，“好像是这样啊，森先生实在是太坏了，给他提议这么大的事情，居然完全不重视。”

    “就是说啊。”见梦也久作上道，五条悟哼哼两声，“其他的事情做得那么好，就这件事情随便下达一个命令就全然不管身后事了，这妥妥的不负责任啊。”

    “就是说啊！”五条悟简单两句就让小少年开始义愤填膺起来，“不行，我得找人问问去！”

    把情绪低落的小孩哄得高高兴兴地离开，五条悟这才冲着太宰治扬了扬下巴。

    “怎么样？还得是我出马吧？”

    “悟酱哄小孩的技术真是愈发深湛，只是怎么不见悟酱来哄哄我？”

    “哈？哄你？”五条悟的表情诡异地不行，“就你还用得着我来哄？”

    “怎么在这种事情上面，悟酱还厚此薄彼啊？”太宰治十分不满地凑过去想要为自己谋取点福利，“小鬼需要哄，难道我就不需要了吗？”

    “你这家伙到底是哪里需要被哄的样子啊？”

    太宰治突然身体往沙发上面一倒，顺势捂上了胸口，一副被五条悟的话伤得不轻的模样，“悟酱居然如此对待我，我现在就要找一块豆腐用来自杀。”

    五条悟沉默了一会儿，表情不由露出困惑：“用豆腐自杀？豆腐怎么自杀？你要吃十来斤的豆腐一次性把自己吃死吗？”

    太宰治看向五条悟的视线愈发的悲痛欲绝。

    “你根本就不关心我！你只关心我要怎么用豆腐自杀，根本就不关心我为什么要去自杀！”

    “我还是更在意你怎么用豆腐自杀这一点。”五条悟饶有兴致地说道，“难道还有除了撑死自己以外的下场。”

    “呵呵，我现在就想去跳楼了。”

    “别嘛。”五条悟扑了过去，将太宰治整个人抱在怀里，不让他动弹，“不许去！”

    “哇，好霸道。”太宰治试图动弹一下手臂，发现完全动弹不了后就任由五条悟这样抱着他，“那你要这样抱着我一整天吗？“

    “也可以啊。”五条悟随意地说道，“你不怕丢人就可以了。”

    “哼哼，我怎么会怕这种事情？”

    于是今天趁着他们两个在办公室待着抱了不少文件过来签字的秋原千奈就这么看着两人丝毫不顾及他人目光，维持着一个人抱着另一个人在怀里签署文件的模样，只觉得眼睛都要闪花了。

    可能这就是当他们两个助理的必经之路吧。

    梦也久作当真信了五条悟的话，跑到首领室说了一通有关于他上班不务正业的话，听到他对自己的控诉，忙得脚不沾地的森鸥外都笑了。

    “既然梦也君对我做首领这件事情如此不满意，那要不然我把这个首领的位置让给你如何？”

    此话一出，方才还喋喋不休的梦也久作顿时安静下来。

    “呃啊，那什么，我突然想起我还有事情，这个首领的位置还是你自己当着吧。”

    看着梦也久作跑得跟后边有鬼在追他的样子，森鸥外都要被气笑了。

    看来港口黑手党的首领位难做，已经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了。

    想着自己这几年任劳任怨当牛马的模样，森鸥外都快把自己想哭了，他目光哀怨地看向爱丽丝。

    “爱丽丝酱，我好想退休哦。”

    同样想退休的爱丽丝在这种时候只想呵呵笑：“难道我就不想吗？理论上来说我这会根本就不应该坐在这里。”

    森鸥外笑得尴尬：“哈哈，这也是没办法的嘛，要是我们不处理这些文件，那整个港口黑手党真就没人干活了啊。”

    那些有能力来处理这些工作的家伙们就只会给他制造工作，让他们能好好坐下来什么烂摊子都别搞，那比杀了他们都要难。

    “退一万步说，就不能从天而降给我掉一个能够接任我工作的继承人吗？”

    “别在这里做梦了，有这个抱怨的时间都够你多处理一份文件了。”

    气势顿时短了一大截的森鸥外立马低眉顺眼地去处理文书了。

    从森鸥外这里逃脱的梦也久作在出任务和去训练之间最后选择了去骚扰中岛敦。

    被一个电话叫出来的中岛敦也算是短暂地从工作当中脱离。

    即便才上班两天，中岛敦也是一副累瘫的模样，把梦也久作看了都不禁咂舌。

    “怎么一副被吸□□气的可怜人一样，不就是上了两天班吗？至于如此吗？”

    “因为处理的都是一些文书工作啊，我算是知道为什么五条哥哥他们为什么那么喜欢翘班了，工作上久了确实没什么意思。”中岛敦笑得无奈，开始问起了梦也久作为什么会在今天找他。

    一说到这件事情，梦也久作就有些滔滔不绝，说自己找森鸥外下达了新的命令，说最开始实习生对这个新命令有多推崇，又说才过没多久，又是他们翻脸说这个新命令有多不好，最后又说五条悟是如何安慰他，并将锅丢到森鸥外的头上去的。

    “这样看来，港口黑手党确实是不太适合执行这么一条新的命令的。”中岛敦想了想给出这样的答案。

    梦也久作不由瞪大眼睛看向他：“你也觉得不行？可是当时明明是——”

    “嗯，当时我的确是有些太天真了嘛。”中岛敦并不否认自己也有天真的一面，“只是后面安吾哥哥也和我说过，同样的一件事情在不同的环境里面得到的结果都是不一样的，就跟我不是很适合异能特务科一样。”

    “感觉那边上下阶层太严重了。”中岛敦试图去形容自己这几天在异能特务科的感受，“感受不到人与人之间的温情吧，就算是实习生之间也是有鄙视链的，有没有后台在里面得到的待遇差别很大，正式工给你派发下来的任务也有着很大的区别。”

    “欸？是这样?”梦也久作不由露出茫然的表情，绞劲脑汁去想着其他人对自己什么态度。

    呃，好像一直都是诚惶诚恐的样子。

    梦也久作晃了晃脑子：“虽然你哥哥的职位也就那样，但应该也没有人给你脸色看吧？”

    “嗯，没有。”中岛敦摇了摇头，“可能是因为最早碰见的那个比我大不了几岁的青年的关系吧，我比较稍微关心这个一点。”

    不，与其说是之前熟悉异能特务科的时候碰见的那个实习生，不如说是在孤儿院生活的那几年会让中岛敦下意识地更关注那些过得不太好的人。从对方身上代入了没有遇见坂口安吾的自己，随后能帮一把就帮一把。

    “既然没有人给你脸色看，那你纠结什么？”梦也久作不理解中岛敦为什么会这么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好像在异能特务科待得有多不快乐的样子。

    中岛敦笑得有些腼腆：“或许是在发现我想要帮助他们，但他们却并没有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反而是别有所图想着别的？”

    中岛敦这句话顿时就说道了梦也久作的舒适区了，于是梦也久作开始给中岛敦普及什么叫做有些人看上去一副非常招人喜欢的模样，实际上非常有心机有野心，看见什么就抓住什么往上爬等等。

    说累了，梦也久作喝了一口水，用肯定语气说道：“你大概是被他们认定是争夺某个职位的有利劲敌了，所以想要让你出丑，把你排出去吧？”

    中岛敦没想到自己只是简单说几句，梦也久作就猜得七七八八。

    “你怎么知道？”随后中岛敦又叹了一口气，“其实安吾哥哥一早就和我说过那个职位和我没什么关系了，因为我还在上学嘛，实习生还好，只需要假期兼职，要是转为正式员工，那我上学期间我都得随时待命了。”

    “然而那些人根本不信，觉得以我的背景肯定能够当上，上学又怎样？卧底都能一边卧底一边给局里处理文件呢，我一个上学党怎么不能双线工作学习两不误呢？”

    梦也久作不由点了点头：“好像有点道理。”

    “真是谢谢你这么看得起我……”

    “因为我自己也这样嘛。”梦也久作随意地摆了摆手，“能一边上学一边混工资，充当生活费耶，不要白不要。”

    中岛敦不由哑然。

    “好吧，忘记你财富自由很久，生活费都不需要五条哥哥给你发了。”

    至于他，他现在还能收到坂口安吾每月打过来的生活费。

    “哼哼，那是自然，森先生的羊毛不薅白不薅嘛。”梦也久作用手肘撞了撞中岛敦的胳膊，“要不要来□□啊，你的安吾哥哥不是也在里吗？他在□□这边待的比较久耶，你去异能特务科还不如来□□呢。那个老光头要你去异能特务科你就去？怎么那么听话？”

    说到后面，梦也久作的声音带着几分的痛心疾首。

    中岛敦不由汗颜：“只是实习而已，还没有确定下来要不要待啊。”

    虽然实习生相较于正式员工来说，各种福利待遇都要差上不少，但要是呆不下去的话，脱离出来也要比正式员工要方便得多啊。就连港口黑手党对待叛徒的特有惩罚，都不会将实习生算入其中呢，毕竟实习生和正式员工之间的情报差蛮大的，就算实习生把自己知道的情报卖出去，都不会对港口黑手党有太大的影响。

    “那你就来港口黑手党呗。”梦也久作的声音那叫一个轻快，“我们可以一起薅森先生的羊毛啊，想出多少任务就出多少任务，不想出就不出，森先生不管的。”

    倒也不是说森鸥外对旗下所有员工都会如此放任自流，只是中岛敦身后的人脉在这里，就算他真的不干活，每个月和五条悟他们一样干着最低的任务数量低保，那森鸥外除了给这家伙降工资以外，也不会做什么。

    中岛敦目光飘移了一下：“嗯——这个再看吧，我还需要好好考虑一下。”

    梦也久作理解地点了点头。

    以中岛敦这么一个干什么事情都需要问一下坂口安吾建议的哥宝男，在什么地方上班和坂口安吾知会一声什么的再正常不过了。

    直到过了好几天，梦也久作都没有在港口黑手党里面看到中岛敦的身影，气呼呼地把这件事情和五条悟一说，谁料五条悟看向他的表情也非常古怪。

    “你不是他玩得最好的朋友吗？”

    “谁是他最好的朋友啦！”梦也久作瞪大眼睛反驳道，“那家伙是我小弟，小弟才对！”

    “好吧好吧，小弟。”五条悟才不管他到底是最好的朋友还是小弟什么的，“敦君最后选择去了侦探社啦，他没有告诉你吗？”

    梦也久作瞪大了眼睛。

    “等等等等，侦探社？为什么会去侦探社啊？”

    “也不知道受到谁的言语蛊惑了就跑去侦探社了，不仅如此还把镜花酱也给拐过去了。”五条悟看着梦也久作直摇头，“你看看你，连自己搭档跟别人跑了都不知道，也不知道你这个班到底是怎么上的。”

    “可恶啊，那家伙被刺我！”梦也久作扭头就走，“我要去找那家伙算账。”

    五条悟看着梦也久作跑远的模样，十分自然地转头看向了太宰治：“看来小久作今晚不回家了，等会点晚饭的时候可以不用准备他的那份了。”

    太宰治冲着他挑了挑眉毛，笑盈盈地说道：“悟酱这么一说，还以为悟酱是想要看看我的下厨水平呢。”

    听到他的花，五条悟冷不丁浑身抖了一下，看向太宰治的表情那叫一个真挚。

    “别，千万别。我可不想大晚上的跑去医院洗胃。”

    虽然五条悟自觉有个铁胃，哪怕往饭菜里面下毒，都不一定能够毒翻他，但要是摆在餐桌上面的东西是太宰治亲自下厨的饭菜，那即便是五条悟见了也得转身就走。

    “怎么会？”太宰治显然是已经忘记早些年自己的厨艺那叫一个鬼见愁，听到五条悟的话还一副很不服气的模样，“虽然是很久没有下厨过了，但也不至于到洗胃的程度吧？”

    五条悟顿时露出牙疼的表情。

    “你忘了你以前下厨，吃了你的饭菜是什么后果？”

    太宰治眼神飘忽了一下，显然是记得，但他又相当嘴硬。

    “那肯定是食材有问题，让我多做几次就好了。”

    五条悟不由满头问号：“哦？原来食材有问题就可以做出有着特殊效果的菜啊，这菜你是下了地狱一趟专门带回来的吗？”

    太宰治只当没听见：“总之，只要让我多做几次，一定能做出让悟酱吃了痛哭流涕的饭菜的！”

    谢谢，还没有开始吃，就已经有这种想法了。

    太宰治可怜兮兮地看向五条悟：“我亲自下厨，悟酱一定会去吃的吧？”

    “等你做的菜吃了没有副作用再来和我说这句话吧。”

    “那我们去坑森先生？”太宰治想了想，又给出了新的提议。

    五条悟目光亮了亮。

    “这样不好吧？他现在蛮忙的耶，而且天天待在首领室。”

    “也没什么关系吧？”太宰治声音轻快，“也就一天的副作用而已，就当给所有人放一天假了。”

    第二天一大早，五条悟踹开了森鸥外办公室的大门，还没有等他说什么，嘴里就被人莫名塞进了什么东西。五条悟在他身上随意拍了几处地方，森鸥外就将起咽下肚。

    “五条悟，你——”

    话还没说完，森鸥外就晕厥了过去。

    等到森鸥外恢复神智的时候，他人已经在医务室了。

    虽然好奇自己怎么没死在五条悟的手上，但森鸥外总觉得周围一群人看向自己的表情十分奇怪。

    等到森鸥外走出医务室，看着走廊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了一块屏幕，旁边围满了一群人，在看到他的时候一群人一哄而散。

    而在森鸥外走过去的时候，居然看到自己浑身上下皮肤都紫了，一副中毒不清，神智也不清地在那里抱着一根柱子一边嘿嘿笑一边和柱子告白，喊的名字还各种乱七八糟。

    森鸥外顿时感到眼前一黑，直接就晕倒了过去。

    天哪，他怎么会摊上这么可怕的下属。

    这首领的位置谁爱做谁去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