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试卷被狠狠拍在讲桌上。


    坐在台下的林南枝和灰羽列夫瞬间打了个哆嗦，瑟瑟发抖。


    “林我就不说了……虽然只有两门及格但看不懂卷子也情有可原。”班主任笑容不变：“那么灰羽。”


    她宛若恶魔呢喃：“——可以解释一下你为什么外语和数学都没及格吗。”


    俄罗斯混血儿脸色发白。


    音驹是重点高中，偏差值本来就高，出的卷子难度也大。


    “你们两个——一个给我好好回去记背五十音，一个给我好好把错题更正了。”


    “是是是。”两位不及格生点头如捣蒜。


    “如果期中考试还是这个样子……呵呵。”班主任温温柔柔：“我就打电话给你们的家长。”


    两位不及格生屈辱：“……是。”


    “好了，你们走吧。”


    林南枝和灰羽恭敬退下。


    教学楼外阳光灿烂，人来人往。


    林南枝和灰羽从魔爪逃生，松了口气——对视一眼。


    今天是社团招新日。


    卷毛高举手机。


    机械女音铿锵有力：


    “列夫，你明白的吧。”


    灰羽列夫表情凝重，认真点头：


    “当然了，林！”


    “那么——”


    他们异口同声：


    “——排球部！go！！”


    -


    “噗哈哈哈哈哈，”夜久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他们真的是这么说的？”


    “当然是真的——”


    山本猛虎手舞足蹈：“我和研磨都看见了！喂！研磨！”


    他探头看向躲在阴凉处打游戏的金色布丁头：“你也来说句话啊！”


    “……”


    孤爪研磨抱紧游戏机，又往角落缩了缩，不情不愿开口：


    “……看到了，一个高个字，一个黑色卷毛。”


    他顿了顿，又补充：“那个卷毛……好像是东国人。”


    “——那个东国转校生？”黑尾挑眉：“就是你之前说的偷看你但是被你吓了一跳的那个？”


    “……嗯。”


    “是吗？”黑尾笑：“感觉很有意思嘛”


    “来吧——赌他们什么时候过来报名！”他招呼部员们过来：“输了的人下午加一圈鱼跃！”


    “我赌半小时！”自由人大爹率先压下时间。


    “好狡猾夜久前辈！”山本猛虎不甘示弱：“我赌一小时！”


    “——好热闹啊。”海信行笑眯眯。


    他和福永刚刚去整理报名表了，到招生点时刚好碰到几个人打赌。


    “打赌，大肚。”福永一本正经：“要大度啊。”


    他慢悠悠举起右手：“我也赌一个小时。”


    “那我赌一个半小时。”黑尾说。


    “研磨——你来不来！”


    “……婉拒。”孤爪研磨吐槽：“按那两个新生的行为推算，他们俩迷路的可能性才是最大的吧……”


    “喂——研磨！”黑尾苦口婆心：“要对后辈有点信心啊！”


    研磨缩脑袋。


    怎么会有正常人在教学楼外说出这么羞耻的话——除了单细胞。


    他想了想：“不赌时间，我赌他们是最后赶来的那批。”


    -


    学校西边，林南枝站定不动了。


    “列夫，我们好像迷路了。”


    “啊？是吗？”灰羽列夫有些纠结：“我感觉每个摊位都差不多欸——”


    东方人打字，无力：


    “我们好像已经路过文学社的招生点三次了……”


    “是吗？”


    灰羽看到了右边的文学社招牌，大受震撼：“真的！！”


    他看向连说话都依靠翻译软件的东方人，真心实意：“林你真厉害啊——明明什么字也看不懂。”


    林南枝：。


    这家伙刚刚是不是说了一句很没礼貌的话。


    但是转念一想，他又有些心虚。


    他确实不认识字，而且摊位确实都长得很像……主要是文学社有个漂亮的学姐（对手指）。


    每次路过的时候都忍不住被吸引，重复几次就眼熟了。


    班主任训话时间不长，她显然考虑到两位学习困难生可能要去参加社团。


    林南枝他们出教学楼才刚刚第一节下课。


    一开始是卷毛带路，他们俩雄赳赳气昂昂，去了吉野老师前几天带过一次的体育馆。


    ——被告知要先到招生点去填报名表。


    于是灰羽列夫开始带路。


    他领着不识字的东方人转了两圈，然后发现地图拿反了。


    找准位置之后又逛了几圈，然后林南枝发现列夫那家伙分不清东南西北。


    “列夫，我教你，”林南枝给他指地图：“上北下南，左西右东。”


    日本没有这个说法，灰羽第一次听。他赞叹：“好厉害！”


    “哼哼这就是东国人的智慧。”


    “但是林，”灰羽提出疑问：“我怎么分辨我们现在朝向的是东南西北那一边啊。”


    “……”林南枝也不知道。


    他扭过脑袋。


    “林？”


    “……列夫，”林南枝恳切：“人无完人，点到为止。”


    于是他们又开始勤勤恳恳寻排球。


    与此同时，排球部招生点。


    山本猛虎手里捏着其他新生的报名表，忍不住朝远处张望：“不是我说……他俩怎么还没来。”


    “……不会真的迷路了吧。”


    夜久难以置信。


    研磨立刻转头看向黑尾。


    研磨：啊，迷路了呢。


    黑尾：……


    研磨已经胜利，而距离收摊还有不到半小时，这场赌局的意义就已经彻底改变了。


    他们现在只想知道那两个人到底能不能在上午的报名结束时间找到地方。


    说曹操曹操到。


    不远处传来呼喊：“喂——林！排球部在这里！”


    山本回头一看，一只长条灰猫朝排球部跑来，边跑边招呼后边的小卷毛。


    然后他眼睁睁看着原本落后灰猫三四十米的小卷毛打了鸡血一样，忽然开始极速狂奔。


    歘——的一下就来到了他跟前。


    卷毛身后传来另一个人撕心裂肺的呐喊：


    “林？？你不是说你跑不动了吗——”


    山本猛虎：？？？


    想什么呢列夫——这可是我推啊。


    林南枝冷酷的伸出手对后边的俄罗斯混血儿甩了甩，甚至没有回头。


    他虽然体力不好——但就算体力再差狂奔到我推面前的力气还是有的！


    “扣你去挖！”


    卷毛后辈对着山本鞠躬，超大声问好。


    “啊啊，扣你……”山本下意识也想回个招呼。


    但话都没说完，对方就飞速握住了他的手，快乐的摇来摇去。


    山本甚至没反应过来，一脸懵逼被人牵着鼻子握手。


    山本：？


    接着，他目睹了那孩子瞬移到黑尾边上，抓住鸡冠头主将的手，情景重现般开始摇晃。


    黑尾第一次遇见比他还社牛的人类，一时之间竟然也毫无反制之力。


    黑尾：？


    接着轮到了夜久。


    自由人大爹比卷毛矮了一截，但也拦不住卷毛的热情——他甚至虔诚的弯腰配合夜久的身高，然后再用力握手。


    又是情景重现般的摇晃。


    夜久：？？？


    林南枝满意了。


    他收回手，决定今天一天都不会再碰水。


    但好像还差了几个人。


    他扫视一圈，没有瞧见海信和福久，但是目光锁定到了在角落的三花猫。


    社恐三花试图挣扎：


    “我就不要了吧……”


    反抗无用，只会让林南枝更兴奋罢了。


    眨眼之间，卷毛已经蹲在了研磨旁边。


    两个人离得很近。


    孤爪研磨甚至可以看到对方纤长卷曲的睫毛。


    卷毛笑容灿烂，左侧脸颊有一道浅浅的酒窝。


    他似乎知道音驹二传不喜欢陌生人触碰，于是小心翼翼捏住研磨的衣袖一角，小幅度摇晃。


    身后看不见的尾巴转成直升机。


    林南枝轻声打招呼：


    “扣你去挖，孤爪前辈。”


    ……像亲戚家养的小狗。


    孤爪研磨非常不擅长应付这种纯天然单细胞生物。


    他移开视线，重新点开游戏。


    “……研磨。”


    他低声说：


    “叫我研磨就行。”


    “叫研磨就可以了吗？可以叫研磨哥吗？研磨前辈？”林南枝好兴奋。


    研磨沉默，抬眸看向黑尾。


    ——救我。


    他突然就羡慕起因为带人去体育馆而逃过一劫的海信和福久。


    i人被玩弄于鼓掌之中啊。


    黑尾眼神嘲笑幼驯染，但还是走过来一把提起疯狂摇尾巴的卷毛小狗：


    “喂喂喂，小子，再不填表时间快到了哦。”


    卷毛小子：？


    林南枝回头，眼神清澈的看向主将大人。


    きにゅうじかん？那是什么？


    “小黑，他听不懂。”


    “啊……也是，忘记他是东国人了。”


    黑尾铁朗挠了挠后脑勺，把林南枝换个地方放下，然后递给人家一张表格和一支笔，让去一边用手机慢慢翻译。


    林南枝接过来，乖乖照做。


    另一边的灰猫和山本聊得正欢。


    山本叉腰：“我可是队伍里的王牌——”


    灰羽：“哦哦哦——好帅！！”


    “但是！”俄罗斯猫猫挑衅般指向山本：“我会超过你的，前辈！”


    山本表情瞬间一变：“哈？臭小子你说什么？”


    夜久过来给了山本暴栗：“山本！都是前辈了还这么幼稚！”


    这位音驹隐藏的暴力分子对刚见面的灰羽列夫很温和：“你先去填表。”


    灰羽感动了，他说：“前辈好温柔，好像我妈妈。”


    夜久：……？


    两个人填好表后，黑尾收过来，顺理成章宣布：


    “收摊！”


    夜久他们欢呼一声，开始收拾东西。


    研磨慢吞吞从角落挪出来帮忙。


    “前辈，”灰羽好奇询问：“填完表就行了吗？”


    林南枝也投来询问目光。


    黑尾爽朗一笑：“当然不是！”


    “——接下来我们去体育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