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v5相较于正式比赛只差一人，猫又教练和直井监督简略商讨后还是决定采用25分制。


    至于打几场……一开始是准备打满三场的。


    但是遭到某个体力渣新生强烈反对。


    “不行！绝对不行！”林南枝震声呐喊：“会死人的！绝对会死人的！！”


    所以最终决定只打一场。


    考虑到公平性问题，决定让人少的蓝方先发球。


    蓝方一号位是黑尾铁朗。作为主将和副攻手，他虽然看起来吊儿郎当，但实际上，黑尾的球风是非常注重稳定性和策略性的。


    “小心，”孤爪研磨低声提醒：“可能是跳飘球。”


    跳飘球的发球轨迹不规则，更能干扰对手的一传。音驹擅长持久战，他们通常会选择压迫接球来打乱敌手节奏。


    猫猫队大部分人都会跳飘球，一般只是熟练与不熟练的区别罢了。


    “是！”红方队友齐声应到。


    林南枝慢半拍点点头，翻译器总是需要时间加载。


    ……要不去买个同声传译器吧。


    林南枝开始琢磨自己的零花钱够不够用。


    “林。”


    林南枝回头：“啊，夜久前辈。”


    他眨眨眼：“怎么了？”


    夜久卫辅眯起眼睛笑，暗戳戳递过来亮着屏幕的手机。


    林南枝接过来。


    半晌后。


    “哇。”他真心实意：“【心真脏。】”


    直井监督吹响哨声。


    比赛正式开始。


    “发个好球——”


    蓝方招呼黑尾。


    排球在手指间旋转几圈，随即被牢牢握住。


    黑尾铁朗抬手把球送上天空，缓慢往前移动几步，高高跃起，右臂用力把球拍下。


    果然跳飘球。


    发球者有意针对队伍里那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新生。灰羽列夫是直觉系，虽然概率很低，但也不是没有接起这球的可能。


    所以求稳起见，那颗蓝白色球体飘向了毫无上手接球经验的黑色卷毛。


    ——不如说是果然飘向了卷毛。


    林南枝嘿嘿笑两声，没犹豫后退两步。


    “我来——”


    夜久大喊一声，快速顶上卷毛的位置，确保主攻有助跑距离的同时来了个漂亮的一传。


    他的余光瞟向某只黑猫，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


    比赛前，孤爪研磨找过夜久卫辅。


    “……小黑的发球应该会瞄准林，”他叮嘱：“你记得和他换位接球。”


    “好。”夜久很听大脑的话，他是除黑尾外血液神教最大拥护者。


    小个子自由人摸出手机：“那我去跟林说一声。”


    优势发球被完美接下，黑尾不爽啧一声，但又忍不住笑意。


    该说不愧他们音驹的大脑吗。


    “抱歉！”他大喊一声，立刻补位拦网。


    周围队友也纷纷回应：“别在意——”


    研磨盯着天空不断旋转的排球，大脑飞速运转。


    ——左翼的海信犬冈被小黑和手白牢牢盯梢，中场对面是自由人芝山。


    ——只有右翼可以作为突破口。


    右边站着的是林南枝。


    ……在逼我传球给两位新生吗？


    研磨轻轻勾了勾唇，视线似有似无往右翼瞟了一眼。


    “右翼拦网——”


    手白立刻判断，一边大声提醒一边迅速往球网右侧补位。


    对面的卷毛已经全力起跳，一双漆黑的狗狗眼死死锁定双人拦网的缺口，右臂重重下挥。


    “——咚！”


    排球狠狠砸进蓝方半场。


    ……啊。


    林南枝落地，表情瞬间郁闷起来。


    他的手挥空了，刚刚扣了个寂寞。


    猫又教练由衷感叹：“研磨的视线诱导越来越熟练了。”


    “毕竟研磨喜欢偷懒。”直井笑了两声。


    这球是海信行打入的，他很了解自家队伍里二传的小伎俩。


    ——视线诱导。


    最简单的破拦网方法。


    就是有点费主攻手。


    海信行走过来，安慰性拍了拍球网边上怀疑人生的卷毛后辈，低声：“没事，都是这么过来的。”


    “……”林南枝没听懂，但是不妨碍他顺手握住海前辈的手掌晃晃。


    之前没牵过，现在补回来。


    “啊……忘记说了，”


    对面，黑尾挠了挠后脑勺，歉意满满：“研磨他——最喜欢给一个假视线传球。”


    手白手指动了动，对主将点点头。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扫过对面布丁头，内心感慨。


    ……研磨前辈，心真脏啊。


    林南枝握够了，松开海的手后拍拍他，表情乖巧：“谢谢前辈。”


    “……嗯？”海有点跟不上年轻人的思路：“没关系？”


    林南枝觉得还是需要表达自己的诉求。


    于是他扭头看向二传，目光炽热。


    研磨试图扭过脸不看他。


    林南枝挪动脚步，扯住研磨的衣角：“研磨前辈。”


    “……”


    “研磨前辈！”


    “……”


    孤爪研磨叹气，他把自己的衣角从卷毛手里解救出来：“我明白了。”


    他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利用主攻手破开拦网本就是再正常不过的打法。


    而且林南枝的击球点击球习惯自己尚且不甚明了……贸然传球所带来的收益并不大。


    但是主攻手——卷毛要球了。


    这是大脑第一次被血液要求传球。


    这家伙真是大胆包天。


    猫猫再次叹气。


    ……算了，下球传给他吧。


    红方得分，发球权轮转。


    灰羽列夫发球。


    对于这只毫无排球基础的俄罗斯混血儿，队伍里倒是显得非常宽容。


    “列夫，”夜久妈妈鼓励式教育：“过网了就行。”


    海信行和犬冈双手抬起默默护住后脑勺。


    “列夫！撕碎他们！”


    卷毛瞎指挥。


    “……发个好球。”


    孤爪研磨有气无力。


    “看我的吧！”灰羽兴冲冲抱着排球走到了场外。


    发球是排球运动里唯一一个没有拦网的得分机会。


    是真正意义上的单人战场。


    灰羽列夫一直觉得发球得分真的很帅。


    而且可以更帅。


    他微微闭眼，把排球轻轻抵在脑门上，虔诚吟唱：


    “吾乃风，其疾如风；吾乃林，其徐如林；吾之柔软，灵巧如猫。”


    语罢，他扬起一双凌厉的水蓝色眸子，瞄准对面场地，双手把排球向上一抛——


    “嘟嘟！”


    哨声响起，直井监管伸手示意灰羽发球超时。


    嗯？？


    灰羽瞪眼。


    ——八秒了吗？


    ——他才刚念完台词！！！


    “……列夫！！”夜久怒吼，抬手狠狠给闯祸的灰猫来了一拳。


    球网对面的黑尾铁朗幸灾乐祸，然而惨遭迁怒：


    “黑尾！你有什么好笑的！肯定是你的血液神教台词带坏了他！！”


    现在的比分是1：1。


    蓝方重新获得发球权。


    这次由二传手白球彦发球。


    他刚加入音驹，还不会跳飘球，只能简单来了个普通下手发球。


    同样是瞄准防守黑洞小卷毛，被自由人夜久卫辅轻松接下，排球毫无偏差的飞到红方二传脑袋上。


    “——nicereceive！”


    这球的位置很好。


    研磨微微扫一眼网前阵容，迅速判断。


    可以传。


    林南枝注意到前排二传手反手对他比了个信号。


    ——哦哦哦！是第二节奏！！！他背过的！！！


    卷毛快速退后，空出助跑距离，朝着二传指挥的方向加速。


    相较于主攻手的兴奋，孤爪研磨显得无比冷静。


    他在脑子里默默计算林南枝的最高击球点。


    ——加上助跑的话，应该能跳得更高。


    ——那就是这里。


    他看准位置，把排球传了出去。


    “中场拦网！”


    黑尾和福永高高跃起，四只手死死封锁住所有扣球路线。


    胶鞋与木质地板的摩擦划出刺耳尖锐的噪音。


    林南枝屈膝，高高跃起。


    他的击球点被对面牢牢捕捉，眼前就像竖起一道坚固的铁壁，对面球场的风景被全部挡住。


    完美的拦网，毫无弱点。


    ——那就把它打碎！


    墨色的瞳孔瞬间锁定边缘的一只大手，用力扣下！


    孤爪研磨从来就没考虑过要靠技术在这场队内赛里突破黑尾的拦网。


    林南枝也根本没有技术可言。


    研磨只需要那堪比炮台的力量。


    “啪。”


    排球应声落地。


    林南枝落地，黑尾与福久也同步落地。


    三人不语，只是一味沉默。


    好消息是，球确实进了对方场地。


    坏消息是，林南枝没扣到球，球是被灰羽用脚救起来的。


    那精准的传球被他完美的避开，在空中划过一道漂亮的弧线，然后被边上的灰羽下意识用脚挑起，在众人难以置信的目光中擦网划过。


    虽然得分了，但是很丢人。


    林南枝小心翼翼回头打量二传脸色，脸色扬起一抹讨好的笑容，结结巴巴：“这这个是双人时间差。”


    他顿了顿，目光希冀：“你……信吗？”


    “……”


    孤爪研磨显然并不相信。


    他的声音依旧冷淡，就像是在平静叙述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我不会再给你传球了，林。”


    ……哦no。


    林南枝面如死灰。


    黑尾不客气的笑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