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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85

    第81章

    81.

    京都郊边的禅院山头在夜晚显得一片静谧,熟悉的古式建筑岿然不动,漫着晚间雾气的山峦向我们打开一条笔直的径,我带着Reborn踏上了这片区域。

    现在的我和那个只能缩在甚尔怀里的小女孩不一样了,按理说我已经成为了家主,甚至在禅院也有了说话的权利。但带着Reborn上山的时候,我的后背还是溢出了些许的冷汗。

    甚尔这么做我还尚且能想个理由, Reborn去禅院的事情……

    是我做梦都想不到的素材。

    沉郁的晚云笼在精致的建筑圈之上,主家内灯火通明一片,远远看去就像是一个一个的红火团,围在一起,包裹着禅院内的阴冷和骨子里的黑暗。

    “不要紧张。”

    Reborn握住我的手, 悠闲地踏上了一层带有青苔的石阶, 他眺望面前这个地方, 表情不见悲喜。

    “甚尔邀请我,我自然不会拒绝。”

    话是这么说,但他给我的感觉就像是要把老头子们杀了,连带甚尔也要被他好好修理一顿。

    我为我倒霉的双子弟弟默哀了一秒,又看向他, 试探问道:“……卷卷,你应该不会对甚尔用那个子弹吧?”

    “你是说'痛哭流涕'?还是'抱怨'?”

    Reborn垂眸看向我,似安抚地捏了一下我的手背,语气淡淡的:“放心。我不会在那么多人面前对着甚尔使用的。”

    在西西里时,他当着那么多黑手党的面对着甚尔使用,除了当地没有人认识97年的甚尔以外,还有一个原因是,能让一些不长眼的低级Mafia知道甚尔是属于哪方势力。

    作为Bella的弟弟,禅院甚尔的心理防线极高,长久压制的问题并不是他一句两句可以轻松解决的。虽然蠢货的实力能在西西里横着走,但手段见识的还是太少了。

    今日来禅院,里外都是禅院人, Reborn不会随意对甚尔出手。

    对方是禅院的'家主',身份类似沢田纲吉的'十代目首领'。

    别看97年的里包恩每次都随地大小开枪,实际上到了真正的重要场合、特别是有外人在时,他不会出手让阿纲丢脸。这一点上, Reborn也是一样的。

    虽然Reborn说不会对甚尔出手。

    但是我却在他平静的表情里,感觉禅院的长老们已经要死透了。

    我对此喜闻乐见,甚至在得到'甚尔没事'的保障之后,骤然松口气,心里甚至怀揣着一种古怪的雀跃。

    太好奇了!

    要知道,禅院的宗老们是很麻烦的。

    一个长老的背后,其实牵扯了很多个家族成员,这些人会和禅院的某些小团体挂钩。禅院家大业大、根枝参差交错,很是复杂。

    我很想知道Reborn会怎么对付他们。

    看到我的表情,Reborn单手拉下了自己的帽檐,“Chaos,Bella。”

    “你很高兴嘛。”

    “……”

    哦!忘了。

    还有我的问题等着我呢。

    那个难以解释的'外室'问题……

    “我发誓卷卷!”我仰头看着他,无辜道:“我一开始根本没有意识是在养'外室',那会儿,我满脑子想的都是你和甚尔的相处问题嘛。”

    “直到后面,后面……”

    后面美穗询问我,我才意识到问题不太对头了啊。

    “后面我才知道你是外室。”

    Reborn:。

    只是知道他是外室,而并非认为有什么问题?

    “Bella。”

    Reborn语气很平静,他说:“我的雇佣费是很高的。想让第一杀手给你做外室,你要付出些什么?”

    问我的时候他眸子下垂,黑礼帽的帽檐在脸上投掷出一块三角黑影,从我这个角度,只看见了单只眼睛晕着晦暗的光。

    “不不不。”

    看到他的表情,我慌不择口地解释说,“我的意思是,也可以不是外室,卷卷!”

    那就是连外室都不如了啊!

    偷、偷来的吗?

    快别说了啊!家主大人!

    禅院美穗在身后被杀气激得浑身冒冷汗。

    和禅院甚衣已经习惯了Reborn的气息不太一样,虽然甚衣也有些慌张,但更多的是害怕Reborn生气而产生的一种情绪。

    禅院美穗是实打实的怕……

    美穗能当上禅院家的新管家,除了忠心耿耿以外,本身的实力也在'一级'左右。可任凭禅院美穗在咒术界的定义已经达到了'一级咒术师',也看不穿这个男人的真实实力。

    不是那种可怕、磅礴的咒力压制,而是眸子瞥向她时,不由自主地从心底产生的恐惧。

    禅院美穗永远不会忘记,今日他给自己开门时,望着自己的眼神就像是看着一条死鱼。

    现如今,因为家主大人和对方古怪的谈话走向,她克制不住地产生了惊悚的情绪。恐惧地看了一眼对方的背影,又被他敏锐地抓了个现行。

    “家主大人。”

    禅院美穗捏着自己的手指,努力克制自己语气变得平静一些,试图帮助家主度过难关:“是时候该进去了。”

    我如蒙大赦,看了一眼Reborn后,握住他手的力气稍微加大了些,脚步也率先迈了出去。

    谢谢你了,美穗!

    “晚点再和你算账,Bella。”

    我诶了一声,装聋作哑。

    “帮我查禅院的账单吗?正好我也对此一窍不通呢。”

    Reborn发出了一声气音,没有回话。

    他慢条斯理地跟着她的步子一起前行。

    Reborn和她身高相差的有些多,她站在他面前时,才堪堪到肩膀的位置。她急匆匆的小碎步,对于Reborn来说就是一个轻松越步的事情。

    就在我以为松了一口气的时候,远远地看到了主宅门口那些熟悉的老头子们。

    他们穿着黑色的羽织和袴,苍老又褶皱的面容带着肃穆的表情,齐齐地站着,面对着上山的这条小径。在看到我牵着Reborn手上来的那刻,我清楚地看到好几个长老表情一下子黑了。

    和他们严肃的表情不一样,甚尔穿着禅院家主的羽织,慢悠悠地靠在一侧的门框上。

    妈的。

    真是如他所料!

    甚衣这笨蛋还真把他带回来了!

    甚尔瞥到Reborn那张从容的面庞,暗自咬了咬牙。而意大利佬也精准地锁定了他,在看了他许久之后,唇角扯了一个嘲讽的弧度。

    甚尔:“……”

    Reborn和甚尔的交锋我还没注意,因为我被七嘴八舌的长老们围剿了。

    “家主大人,您先进去吧。”

    “作为这一代最为优秀的家主,您不必如此大费周章。像处理外室的小事,就请交给我们吧。”

    “老朽绝对会保证家主大人的权益的。”

    ……

    我呆呆地看着大变脸的禅院长老们,纳罕地“咦?”了一声。

    往日可不会这样啊,说什么权益和我优秀之类的……

    太诡异了吧?

    “甚衣。”

    没等我转过来弯,甚尔喊了我一声。

    甚尔看着我,黑色的长眉微挑,“快来。”

    看着甚尔的表情,熟悉半身如我,一下子全都懂了!

    原、原来不仅仅是什尔同意长老那么简单吗?

    他居然还提前和长老们商量好了? !

    一想到甚尔深仇大恨、满脸不耐烦地听着老头子抱怨的场景,我就有些想笑,但一联想到可怜的卷卷,我又硬生生忍住了。

    Reborn淡定地把手压在我的肩膀上。

    “你先过去。”

    “不、不行。”

    这个时候感觉落他一个人有些太可怜了啊!

    长老们还是很难缠斗的。

    万一真要是被欺负了怎么办?

    卷卷可是个普通人啊!

    看着面露恻隐之心的半身,甚尔一眼看出了她在可怜与怜惜那个意大利佬。一触到对方的表情,甚尔立马就炸了。

    “甚衣,过来!”

    他又喊了一声。

    故意的,故意的。他绝对是故意的!

    在场咒术师不知道,甚尔可是清楚知道那个男人狡猾的手段的。也正是因为知道对方的本事,除了要恶心他以外,根本没有担心过他会受伤。

    而他天真的半身!俨然是同情上了! !

    可恶,他不会是被老不死的反向利用了吧?

    “不行啊,”我为难地说,身子又往Reborn身边凑了一下,“不可以这样,甚尔。”

    “ Reborn可是我们的朋友,留他一个人太过分了。而且我可是家主,凭什么我朋友来了要被你们责问?”

    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我把目光投向了长老们。之前那种看热闹的情绪骤然消失,真正面临这种情景时,只有愤怒和不爽。

    “你们想变成小孩子吗?!”

    我提高了音量质问他们。

    维、维护上了!

    禅院美穗倒吸一口气。

    真保护上了!

    甚尔微微睁大了眼睛。

    妖媚!惑人的东西!居然害得他们一大把年龄被家主当场训斥了!

    长老们也气歪嘴了。

    场上唯一心情不错的就是Reborn了。他好似一点没有受到影响,手指捏在自己的帽檐上,轻轻向下拉,遮住了那双眼睛。

    他绝对爽起来了。

    操。

    甚尔被膈应到了。

    “家主大人、大长老。事已至此,何不进入'宗室'商讨呢?”活跃气氛小达人,禅院美穗微微倾下身子,克制道:“如今吵下去也不是个办法,万一信息传到了五条和加茂家……”

    她没说了。

    我歪头看了一眼打头的大长老,手勾在了Reborn的胳膊上。

    “无所谓啊!反正也不是我丢人,我一点都没什么!”

    不、不行。

    就算是家主大人一贯无厘头,什么事情都不管,但老头子们要脸啊!他们超在意血统,根本不能忍受同为御三家的其它家族,知道禅院血脉大乱后会出现什么样的状况。

    “先进入宗室吧。”

    几位长老凑近了大长老,小声说:“耗下去也不是办法,待会儿进去甚尔大人就会去找甚衣大人。我相信有什尔大人看着甚衣大人,我们余下处理外室也方便。”

    也是。

    甚尔大人可是说了,他也不同意禅院甚衣和意大利佬在一起生育子嗣!

    “我要带他进去。”我说,“现在把路让开。”

    “家主大人,此番事关重大,还是要去宗室议讨一番。”

    “不行。我是家主,我说了算。”

    甚尔松开手,“那我也不同意他混乱禅院血脉。”

    “……”

    我知道甚尔是在故意恶心Reborn,但此刻还是忍不住扶额了一下。

    “那就去。”

    Reborn垂眸看着我,语调不变地说,“ Bella ,我对于禅院的宗室也很好奇。”

    这个语气就是在说,让我不要管了。

    他要开大了。

    我对卷了如指掌,在收到他话里话外带着的情绪之后,心里的那些担忧立马收了起来,同情地看了一眼长老们。

    我真傻,差点又忘记卷卷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不过……

    我此前为什么会不受控制地认为他需要我呢?

    眼下不是想这个事情的好时机,我握着Reborn的手,在长老们的注视下走到了甚尔身边。甚尔虽然想恶心Reborn ,但也没有真要把他打出去,只是嫌弃地啧了一声后,站在了我身边。

    在Reborn经过老头子身侧时,那些宗老们的眼神就像是一把把剜刀,活生生要把Reborn给当场刺死。

    当然。

    Reborn可是第一杀手。

    老头子的眼神自然不能让他退缩。

    或许是从未被这样粗鲁的对待过,Reborn微不可查地发出了一声气音,目不斜视地向宗室走去。

    “甚尔。”

    在这种古怪的气氛里,Reborn突然开口了。

    甚尔蹙眉,不耐烦地“啧”了一声。

    Reborn:“上次说过。”

    他的视线看向甚尔,唇角勾出一个冷笑,“你姐姐会带我进来的。”

    “啊?我?”

    我迷茫地指了一下自己。

    想起西西里和Reborn谈话的甚尔:“……”

    在进入宗室之后,甚尔握紧了拳头,突然一下子抓住了身侧半身的手。在对方诧异的目光下,把她半搂在自己的怀里,甚至挑衅一样发出了'哈'的一声。

    “那又怎么样!”

    “现在甚衣是跟着我一起的。”

    Reborn懒得和他争辩。

    我:“甚尔,做什么?”

    “嘘!看戏!”

    甚尔半搂着我一起,在走到宗室前的那个主位时,手压在我的肩膀上,让我坐在了上席,而他也坐在我并肩的位置上。

    禅院长老们虽然讨厌霍乱血脉的意大利人,但此刻已经进入了宗室,还是老老实实上了椅子,并客气地摆上了茶水。

    长老们如同腐朽的木雕,一个个纹丝不动、如临大敌地瞪着坐在对侧木椅上,从容不迫的西装男人。对方那种淡然的架势,仿佛不是来接受拷问的,而是参加什么无聊聚会。

    根本不需要谁下达指令,杀手那种态度就刺痛了老古板的眼睛。

    大长老面容肃穆,手掌重重地拍了一下身侧的桌子,震得放在上面的茶水微微晃了一下,盖子也弹跳了起来。

    “无礼!”

    他呵斥道,“态度何其傲慢!眼下还没有进入我禅院族谱的资格,居然已经如此目中无人了吗?”

    大长老先开团了!

    甚尔微微坐直了身子。

    我看到了半身的动作,忍不住撑着脸颊看向了Reborn 。

    Reborn嗤笑了一声。

    此时无言胜有言,这种态度无疑是彻底戴上了'傲慢'的帽子,也印证了他根本就不屑回话。

    大长老原本就生气,此刻被他的嗤笑一整个红温,手掌下的拐杖颤颤巍巍,手指却用力到发白的地步了。

    “狂傲的意大利人!我们不说是否有资格进入族谱,光凭你连咒力都无法感知的事实,简直是让人耻笑!”

    “数千年的禅院传承和大业,岂能是身为'猴子'的你能够亵渎的?!”

    禅院的宗老们刻板、腐朽、固执。

    在他们眼里,就算再不喜欢禅院甚衣,也不得不承认她的术式如今在禅院无人能敌!

    以前被打了怕了,很多事情不敢说。

    现在可是有另外一位家主在后面撑腰,该对普通人指责的,该瞧不起的,都随着意大利人不屑的笑声裂开了个大口子,顺着缝隙投了出去。

    “传承?”

    Reborn翘起腿,好整以暇地看着对方,语气平静:“是指禅院养男不管女,还是指大脑小脑被生理功能约束,子孙后代只会近亲交织的传承?”

    “猴子的说法也很有趣。”Reborn说:“禅院的血脉传承理论,让你像极了长鼻猴。”

    长鼻猴,一天24小时都可以进行交/配的猴子。

    “我看不见咒力,但我看得见禅院腐朽肮脏、故步自封、欺软怕硬。如今,只能靠着女人上位维持可怜自尊的废物们,也和我谈'资格'?”

    说到这里时,Reborn墨色的眸子从长老们扭曲的表情上扫过,又像是嫌弃极了一样,把自己的帽檐拉低。

    “你们简直让我看到了记忆深刻的原始风貌。”

    第一次听到Reborn开大嘲讽的禅院美穗目瞪口呆。

    甚尔看热闹不嫌事大,甚至发出了爆笑。

    “哈哈哈!”

    对甚尔来说,长老们非常讨厌,古板恶心的禅院家族也非常讨厌。

    Reborn虽然没那么讨厌,但他也很想膈应一下对方。

    所以,这场战斗不管谁输谁赢,他都能看个好戏

    我咳嗽了一声,也有些忍不住了。

    “甚尔!”

    我小声地喊了他一句,提醒道。

    Reborn的嘴巴毒得要死,拐着弯的含义有许多,偏生表情和神态又如此淡定。在他的映照下,对面那些气急败坏的长老们,就像是小丑一样。

    二长老也秒跟团,怒声道:“牙尖嘴利!没有咒力在咒术界就是弱者,只能像猴子一样被戏耍。在我们眼里,你就是案板上的鱼肉,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你不能给我们禅院家生儿育女,甚至是来路不明的外籍!不要妄想折损我们禅院的尊严!”

    “请安静一些,” Reborn语调里带着赤/裸/裸的嫌弃与讥屑,“假设你们还有脑子,就知道它并不是摆设,而不是只会按照'咒力'与'术式'来彰显实力。”

    “朋友,像你们这样的家族,”

    Reborn说:“在西西里活不到一周。”

    “够了,不要给我扯别的东西!”

    一位长老语气森然,想到之前处理其他家族成员的事情,话语中也带了些恶毒,语调拔高:“你勾引我们甚衣大人,无非是想要权利和地位,妄想染指我们禅院的力量!一个可恶的意大利猴子,一个该死的异国人,简直是痴心妄想!”

    “如今要做外室,就应该好好藏着,而不是让我们发现你的存在!这样的你,连给甚衣大人做外室的资格都没有!”

    “我们含辛茹苦把甚衣大人和甚尔大人养育得如此优秀,不是让异邦人来玷污我们禅院血脉的!”

    这话简直是可怕!

    我不是在害怕长老们,我完全是担心Reborn会直接一枪毙了他啊!

    我给甚尔投去了一个目光,而对方好像也被长老的嘴臭吓了一跳。他古怪的和我对视着,原本幸灾乐祸的笑容也慢慢淡去。

    我俩心有灵犀。

    我开始为什尔默哀,给他递去了一个眼神。

    甚尔嘴角抽了抽,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所幸直接彻底放开。一整个无所谓的架势收回了视线,瘫坐在椅子上,手抱着臂,活一副死前好好欣赏美景的架势。

    哈哈,不愧是我半身。

    我忍不住在心里流泪了。

    不知道哪句话戳到Reborn这个活阎王了,他唇角扯出了一个讽刺的弧度,下颌微扬。

    “看来已经不是猴与原始森林的问题了,俨然是智力和小脑出了差错。”他侧头看向甚尔,问道:“甚尔,你给家族成员做体检吗?”

    甚尔没想到会来问自己,不由地一愣,情不自禁地摇了一下头。

    “可以安排上了。”

    Reborn说:“检查脑子,刻不容缓。”

    长老们的表情立马扭曲了,没等有人要接话, Reborn抬手,打断了对方的话。高挺的鼻子透着傲慢的味道,语调的尾音刻意拉长,黧黑色的眸子看着长老们,眼神像是在看死人。

    “首先,我对'咒术界'的事毫无兴趣。和你们猪猡一样的方寸之界不同,我的生活远比你们要广阔得多。”

    “其次,我和甚衣的关系,你们有什么资格插手?在你们没有正确引导时,是我教她如何在满是'猴子'的世界生存。那个时候,不管是身为长鼻猴还是猪猡的你们,都没有进化到可以说话的地步吧。”

    “最后……”

    Reborn面无表情地站起身子,单手插进自己的西装裤口袋。顶光打在他黑色的礼帽之上,帽下的阴影让他的表情模糊一片,可身上的气息和气势却一瞬变化。那种非咒力、非术式却又实打实的杀气,充斥了整个宗室。

    杀手之前杀过多少人呢。

    杀手又做了多少任务,参加了多少战斗呢。

    正是因为普通人,也并非一出生就于禅院贵族,没有精致到大的生活经验,让他身上的杀气凝结更为夯实。绅士的伪装彻底撕裂,露出可怕的冷血掠食者的样貌,危险和惊悚程度再一次提升。

    就算是我,也被卷卷突然变化的气息吓了一大跳。

    Reborn气场拉满,他往前走了一步,站在了宗室中央,视线愈发冰冷。在那种可怕的视线凝望下,长老们绝望的发现,他们的咒力压制对他不起任何作用。

    难道,真的要被普通人逼得要使用术式吗?

    家主在这里,外围的禅院们也在凑热闹。

    真的要使用术式吗?

    那不就证明了咒术师真的不如普通人了吗!可要是不用术式,不就根本没办法压制吗? !

    “不知道你们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指手画脚,又有什么能力在我面前质问我和Bella的关系。凭'咒术师'的身份吗?我现在就在这里,要来试试吗。”

    长老们咬牙切齿,就在一位长老抬手准备使用术式之际,“砰!”一颗金色的子弹射穿了他的手背,留下了蜿蜒的鲜血。

    他发出了惨叫。

    Reborn侧头看着他们,说:“别动。再动下次就是头了。”

    “安静坐着。”

    “我要好好和你们算算,甚衣和甚尔这两个孩子,过去在你们禅院受到的委屈。”

    我和甚尔呆住了。

    一片寂静之下,Reborn发出提问。

    “第一个问题,”

    “双花木是谁折的?”

    我心里又是一跳。

    我猝然扭头看向甚尔,他也在看着我。或许是和我一样的迷茫又不知所措,他的表情一片空白。迟到了很多年,又未曾有过的经历,在此刻突然就发生了,把我们打了个措手不及。

    很显然,我的半身也没有想到,Reborn之所以生气和开枪,是长老的话让他想到了我和甚尔童年的那些悲惨遭遇。

    甚尔表情僵硬,死死地握紧了我的手。我嘴唇颤抖,有些说不出话。眼睛框内居然有种发热的感觉。

    我回握着他,力道也很大,在甚尔的手背卡出一条条红印。

    这种感觉就像是……

    在外面受欺负后,回家时有人能站在我们双子面前,告诉我们:

    别怕。

    有我在——

    作者有话说:[猫头]今天偷懒一下好吗[竖耳兔头]

    7000字也很多了,对吧!

    第82章

    82.

    严格意义上讲, 这并不是Reborn初次踏入禅院。

    她就是一颗被冲入沼泽, 努力育芽的植物, 黑暗又光明,聪明又天真。

    聪明在于,她永远能够捕捉到他所有的情绪,快速将他教授的新知识内化。

    山间解咒时,她在他道谢前便笨拙地转移话题,用一种蠢笨又无声的方式来维护着他的骄傲和自尊。而后,又默默咽下'变小'苦果,灿烂地笑着,对他讲着“没关系啊”。

    作为回馈, Reborn送她从未有过的成长、带她走上截然不同的人生、亲眼见证泥沼中的苗芽破土,抽枝展叶。

    她看向他的眼神里从未有过'恐惧',除了初见那次的惊惧逃跑外, 她几乎快速适应了他周遭的一切混乱,甚至在那双眼里, 他能读到一种微妙的向往。

    是一个灵魂对另一个灵魂最初的贴合,是夜里找到了唯一的光源, 是干枯沙漠中眺望绿洲的神情。纯粹、专注,毫无道理。

    没有人能拒绝那样的眼神。

    冷酷的杀手也不例外。

    解咒的报恩、日夜的相处、无声的理解, 以及各种让他额角青筋直跳的突发状况, 都在心里激出了某种非常微妙的情感,盘根错节,牢牢扎根。

    同年5月17日,晚春阴沉的一天, 她离开了自己。

    早在调查'咒术界'时, Reborn已为分别做好了准备。他们认识不过月余,记忆却像是影子一样,牢牢跟着,每天被他踩在脚下,仿佛只是为了时间叠合圈的重逢。

    理智告诉他不再投入。

    但时间、精力、专注、情绪,这些都到来的时候,本身就是投入情感的表现。

    Reborn很冷静。

    他也应该冷静。

    直至某天醒来,一些不该记住的对话突然在脑海中回响。

    【对了对了,那些老头子还说要把我送到别的家族联姻,结果是被我弟弟暴揍了一顿……】(15章)

    【你的家族叫什么? 】

    【禅院! 】

    ……

    任务恰逢日本,Reborn便抽空去了一次禅院。

    京都,古称平安京。棋盘式建筑格局十分耀眼,随处可见的繁华。他顺着小径潜入,并没有多余的想法,只是为了做好身为'扶持者'该做的事。

    然而,当他看到那个只有四、五岁的女孩蜷缩在自己的半身怀里,穿着单薄破旧的和服,在寒冷的冬天赤裸双脚、面黄肌瘦时,就算是Reborn ,也有种颠覆感。

    知道她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与亲眼确认此事带来了震撼。见她和双子幼时如此可怜,更是难以抑制的愤怒。

    脱离掌控,计划偏轨,可恨的禅院以及难以在冬天活下去的双子。

    让他情绪混杂在一起,有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挫败。

    Reborn在暗处注视了他们许久,最终什么也没说。

    “甚尔,这是肉吗?”

    没吃过肉的孩子怯生生地问着。

    男孩凑近嗅了嗅,面色凝重:“牛?猪?还是什么?也可能是禅院送来的人肉。”

    “恶,好恶心。人肉这种事他们也做得出来吗,甚尔?”

    “他们连花都能折,无咒力都能杀,怀孕八个月都能打,什么做不出来。”

    男孩压低了声音,有一种超越年龄的成熟,声音愈发严厉:“不许吃!”

    “哦……那这个呢?”

    “牛奶。”

    “唔嗯……”

    女孩快速偷尝了一口,绿色的眸子微微睁大,“是、是甜的!好甜啊甚尔,原来我喜欢甜的啊。”

    “笨蛋!来路不明的东西你吃什么?!”

    男孩瞬间炸毛,捏着对方的下巴,快速凑近了对方:“万一是那些人故意搞出来的陷阱,你死了怎么办?吐出来!快给我吐出来啊!”

    说着,他就上手了。

    女孩被男孩扣着嗓子眼催吐了。

    催吐声和紧随其后的哭声在寒冷的冬天愈发刺耳。

    很烦。

    很烦。

    已经被他刻意忘记的Bella、模糊的记忆、曾经的互动,在此刻变成汹涌的潮水向他拍卷。 Reborn能力绝顶,却没办法让两个惨受欺负的孩子,安心吃下自己留下的食物。比起食物的馈赠,他们更需要一个公平的待遇和该有的生存环境。

    他潜入了禅院内部,调查结果却让Reborn蹙眉。

    禅院腐朽超乎想象,除了古板的长老和家主一直无法修正自己的思维外,卷宗所显示的记录,让他察觉在咒术界中有人在暗里操作。而禅院自古以来讲究的'血脉'和'正统',件件记录的联姻背后,多数都是近亲交和。或是以联姻的名义,暗地里'交换'、'贩卖',换取咒具或者总监会的权柄。

    Reborn无法每天都待在日本。通过了解咒术界,知道了诅咒师,他花高价雇佣诅咒师,让对方每周定时为禅院后院的双子送去食物。

    因为因果律和'时间'的存在,他的介入是否会让未来走向变动? Reborn不清楚。

    若真会因为他而打乱,是否意味着,等Bella从4岁长到19岁,他们的西西里相遇,也会消失?

    又是一年。

    孩子们长高了些,女孩觉醒了术式,在床上发着高烧,男孩趴在床边,昏昏欲睡又强撑眼皮,不肯睡去。

    趁着男孩出去上厕所离开的间隙, Reborn进入房间。看着已经彻底失去意识的女孩,判断她再不接受治疗,就会产生后遗症了。他微微蹙眉,不得不轻声喊着,试图唤醒她。

    “Bella。”

    “Bella。”

    女孩迷迷糊糊地晃了晃脑袋,含糊地'嗯? '了一声,又询问着:“……谁?”

    “卷卷的毛……是黑山羊吗……?”

    Reborn:“……”

    他不再说话,确定对方稍微清醒后,便把掌中凝聚的晴火轻轻压在了她的额角。 '活性'的晴火触动了'有时差'的术式被动防御机制,她紧蹙的眉毛渐渐展平,脸上的潮红也开始消散。

    “……羊。”

    “……”

    不是羊。

    Reborn收回手,垂下眸子看着睡着的Bella ,又无奈地捏了捏自己的鼻梁。

    真是不管年龄多大,这跳跃的思维方法是一点没变。

    但,无论是'彭格列门外顾问'的身份,还是咒术界和Mafia两不相容的界限,亦或是再次产生'平行世界'的可能, Reborn都不适合出现在双子的面前正式现身。

    做完这些后,他就选择了离开。

    再是一年。

    1987年。

    西西里的齿轮开始转动。意大利国旗三色,非常符合黑手党乐园再遇时的情景:绿色是热情的西西里岛屿,白色代表惨淡无力的记忆,红色……是鲜花的血液淌过脉络,留下诡异而炽热的痕迹。

    他用一种平静地、冷漠的、评估般的眼神打量着Bella 。在她发间,并没有看见熟悉的蜻蜓发饰。那枚蕴着他充沛火焰的饰品,早就被她丢弃。

    Reborn当下冷笑了一声。

    对视那刻,她呆了一下,随后脸颊、耳朵都泛起了红晕,看向他的眼神是从未见过的惊艳和赞叹。

    Reborn:“?”

    这是什么反应。

    通过后台的监控, Reborn看到了她和她的半身在一起互动,脸上洋溢着快活的笑容。可每一个笑容都像是一根刺,不断地提醒他,那些对他来说不停翻涌的回忆,于她而言就是一片空白。所有的笑容和鲜活,都建立在被'遗忘'的基础上。

    两年了。

    原来再度重逢,连招呼都不打吗。

    【我最喜欢卷卷啦! 】

    【喜欢卷卷! 】

    所有的情绪都被压制在那双黧黑色的眸子里,杀手带着戏谑的表情,问着撞破杀人现场的她,又似带着回忆般搜刮着她脸上熟悉又陌生的'恐惧'。

    黑手党认证的等候室内,再次重逢的那刻,命运之线再次交织,拽出冗长的时间尾迹。

    Reborn附身,捏在她的下颌上,对她落下了吻。

    至于这是否为'死亡之吻',又是否是真的为处刑仪式,除了他,无人知晓。

    同月,他“捡”到了Bella的蠢货弟弟。

    是个满脑子肌肉、不懂思考、不会利用优势解决问题,只知道打架的蠢货。

    比起他姐姐的乖巧可爱,这个名为什尔的半身,简直是个从原始部落里崩出来的野人。

    男人总该有男人的样子。

    至少,不是连西装都穿不妥帖的粗鄙之徒。

    再度踏入禅院时, Reborn带着那蠢货见到了年幼时期的双子。近两年的暗中投喂和看顾,已经让两个孩子圆润了些许,但也并不能光明正大的改变他们在禅院的处境。

    “甚尔。”

    “看清楚了吗。”

    Reborn说:“记住这种感觉,下次打回去。”

    甚尔没说话,只一味死死地攥着拳头站在他身边,那双碧绿色的眸子翻涌着阴鸷的光,身上的杀意一层层的外冒。

    ……

    现在,不是1985,也不是1987。

    Reborn实实在在地站了Bella的主体时空,正面迎上了那些禅院们。

    禅院的那些拷问毫无技巧、苍白无力,毫无压制性可言。于常年在外进行生死任务、料理家族事项的Reborn来说,和腐朽老头子们的一问一答,就像是某种消遣游戏。

    直到他们提到了双子。

    过往的一幕幕场景骤然浮现,面对这群怙恶不悛的长老们,Reborn不再虚以为蛇。

    孩子们无法完成的报复、双子受到的委屈、他都会连本带利地帮他们讨回。

    “第一个问题,”

    “双花木是谁折的?”

    这声问话在充满死寂的禅院宗室内炸开。

    被Reborn注视的长老脸色瞬间惨白一片,布满褶皱的脸几欲想要调整好表情,可在那可怕的威压之下,嘴唇抖得不像话。半响,喉咙也只能发出'嗬、嗬'的单音,想要辩解,却始终无法挤出一个完整的句子。

    Reborn并不催促,只是微微扬起下颌。那双无机制的眸子在此刻似乎更冷了,黑礼帽的帽檐投掷的阴影随着他的动作,在脸上流动着,居高临下的眼神犹如实质性的冰锥,刺得人浑身发寒。

    他并没有看我和甚尔,甚至没有问我们两个人的意见。就像是刻意把我们隔离起来,让我们端坐在上,安静地当着观众一样……而他,是禅院宗室内罪恶的审罚官。

    杀手是Mafia里世界中的清道夫。

    在这刻,好像也变成了我们的清道夫。

    “需要我帮你们回忆?”

    Reborn缓声说着,就像是询问今晚吃什么一样,语气平静又淡漠。皮鞋踩在禅院木质的地板上,发出轻响。在这种压抑的气氛里,脚步声就像是一道道惊雷,让人无端起了冷意。

    “1985年8月11日,禅院的西院后墙。甚衣和甚尔种了双花木,被人折断。”

    “甚尔和主家的人打了一架,却后面被人告到了主家。而后,甚尔被压在庭院里跪了一晚上。”

    “甚衣也在家里挨打。”

    我呼吸停滞,匆匆地捏住甚尔的手,迷茫地看着他:“甚尔?”

    你说的吗?

    甚尔身体猛地一震,眼神死死地瞪着在场的所有长老。可怕的绿色视线就像是毒蛇一样,冷冰冰地缠绕在每个人的身上,他握着我手的力度变大,就像是要把我的手骨捏碎一样。

    甚尔不会对Reborn说那种丢人的事情!

    他愤怒的点来源于,他在儿时受罚后,在自己的房间里修养了两天,根本不知道甚衣背着他挨打了。

    之前没把人杀了真是便宜他们了!

    一句句,一字字,甚至连日期都知道!

    长老们浑身颤栗,简直是不知道怎么回答。禅院的老古板们那儿经历过这种黑手党形式的拷问?简直是如鞭在身!别那双带有杀意的眼睛注视,别说是回答了,呼吸都变得格外困难,后背也溢出了冷汗。

    明明……明明禅院的咒术师不该如此。

    身为猴子的他也不该如此。

    可就是这么荒诞的发生了。

    咒力、咒压、对他没有任何作用。

    意大利猴子的开枪速度很快,0.05的速发要比术式催动还要离谱!

    是心理压力。

    是无声的刑罚!

    会让人无端的崩溃,让人恐惧到连眨眼都感觉到困难。

    “没关系。”

    “让我们进入到第二个问题。”

    Reborn没有给任何人松口气的时间,又甩出了下一个拷问:“甚尔六岁没有觉醒术式。你们中是谁,提出了'处理'掉他的建议,以免玷污了禅院的血脉、毁坏了禅院的名声?”

    啪!

    是被子装入了压缩袋、是可乐瓶被一手捏爆、是禅院无数术式觉醒失败后愤恨的辱骂。

    空气这下子彻底被抽空了。

    先前被一枪射中手掌的长老第一个承受不住,他发出了一声悲促的惊声,整个人骤然瘫软,放在膝盖上的手不停地颤抖。他吃到了子弹,也亲身体验了那带火子弹传递的感受。此刻, Reborn的问话让他想到了灼热和疼痛寝室自己的滋味,惊悚恐惧都到了临界点。

    古怪的恶臭味弥漫开来,深色的袴下流淌出一片黄色的水渍。

    “啧。”

    甚尔厌恶地皱眉。

    我伸手捂着自己的鼻子,眼睛灼灼地看着Reborn 。

    杀手的唇角扯出了一个讥讽的弧度,“不敢认?”

    “当时做决定的魄力拿出来让我欣赏一下,说不定会当你们是个有种的。”

    宗室外传来了喧嚣和骚动,甚尔皱眉,看着带着人马赶来的禅院直毗人和禅院扇。

    “竖子!这里岂容你放肆!”

    “滚!”

    这次回答他的是我身边暴起的甚尔。

    他早就没有戏耍Reborn的心情了,身上的肌肉隆起,一只手压在嗓里甩出了天逆鉾。

    “老子是给你们舒服日子过多了,又忘了你们配不配?”

    “……”

    禅院直毗人和禅院扇的脚步顿了下来。

    炳和躯俱留队的成员现在已经不属于他们,甚至不会听取任何意见。如今带来的族人,也不过只有那么三四个亲信。可就是这样的架势,让甚尔意识到自己的手段还不够的狠,他们还是有着自己的小团体。

    甚尔:“找死?”

    Reborn一个眼神都没有分给门外两个人,只是抬起了手,让他黑礼帽上的那条绿色变色龙顺着他胳膊向下爬,落在他的指尖。

    这次举起的不是CZ75,而是列恩绿枪。

    砰! !

    开枪了!

    血花四撒,蜿蜒的血液顺着地面流淌。世界第一杀手枪速0.05 ,意味着列恩枪的无限子弹模式下,他能连续射杀一千二百人!

    长老们已经濒临崩溃。

    眼下家主不爱、前家主进不来,自己更没有能力来保护自己。最重要的是,意大利猴子刚杀的那个长老,正是之前提出要绞杀无术式猴子的保守派!

    简直是完全猜中!

    太离谱了,这根本不是“普通人”该有的能力!

    “在我面前想隐瞒么,有意思。”

    Reborn说:“我想问的还有很多。他们克扣的用度去哪儿了、对双子的惩罚是谁提出来的,藏在背后的针对是谁带头、投毒的是谁、提出联姻的又是谁……”

    他在说这些事情的时候声音沉了下来,目光就像一把把锐利的刀,精准刮过每一张惨白的老脸,最后停在门后呼吸也变得急促的禅院直毗人身上。

    “所以,家族的意义在哪儿?权利和'咒术师血脉',就是你们背地里龌龊的理由吗。”

    意大利人的嘴巴狠毒,Reborn更是一针见血。

    他每说一句话,宗室内的温度就降低一分,禅院直毗人被羞辱到咒力剧烈波动,那张带着八字胡的脸也涨得绯红,却在对上Reborn汹涌的杀意和黑漆漆的枪口后,骤然僵硬,所有翻涌的咒力都锁死在体内。

    他刚才杀人的那一手实在太快。快到投射影法都没来得及发动,子弹就杀穿了。

    沉默。压抑。恐惧。

    没有人敢无端接话,也没有人敢去触杀手的霉头。

    Reborn说完这些,黧黑色的眸子一转,看向了我和甚尔。

    那双眼睛的色泽一如既往,只有在掠过我们死死交叠、因为用力过度而关节泛白的手指时,才似乎有了某种难以察觉的东西。

    “给我个交代吧,朋友。”

    Reborn扭头,说着:

    “10秒,有错的主动都站出来。”

    “Mafia法则,犯错挨枪,生死勿论。”

    抖成筛子的长老瞪大眼睛,有一人开始悄声反驳:“我、我们不是狡猾的Mafia……”

    Reborn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声音冷了下来。

    “我不是来和你们商量的。”

    “是通知。”

    家主在外面养的杀手,已经开始倒计时了,那可怕的压迫感让她站在一侧,连视线都不敢多停留在男人身上。

    “ 10.”

    “ 9.”

    ……

    崩溃了!

    比可怕的枪刑还要可怕的是,你根本不知道你不按照他的想法去做,这个意大利疯子到底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

    之前说的是一枪生死不论,万一发疯了所有人都赏个几枪呢?

    万一呢? !

    长老们连滚带爬地扑到了正中间,甚至有人开始对着我和甚尔求饶,哭喊着让我和甚尔做做主,保护保护他们。

    甚尔当然不会理会,而我本身……

    我本身早就在十年后杀了一次禅院啦!要不是什尔拦着,所有人都得死!

    处理方法会变,思维会变,但过往的那些经历,是永远、永远不可能抹去的。禅院,就是无可救药的垃圾之地,是井底之界!

    吵嚷喧嚣乱哄哄的一片,处于暴风眼之中的Reborn不收任何影响。他闲庭阔步地从第一位走到最后一位,视线转至门口的禅院直毗人以及禅院扇身上。

    “不跪?”

    禅院直毗人:“……”

    他咬紧了牙没有动。

    Reborn微笑起来。

    我和甚尔看着他熟悉的笑容,头皮发麻一样对视了一眼,又同时用同情的眼神看向了禅院直毗人和同样倔强的禅院扇。

    Reborn是个言而有信的意大利人,他说的一枪,就是一枪。

    当然,混沌射击的一枪也算。

    在对着地面打出了一颗带着晴火的子弹后,漫天的晴色霞光砰地反射到了天花板上。一颗子弹延伸出百颗子弹的混沌射击,在此刻就像是上好的刑具。

    “我们彭格列不会随便剥削生命。” Reborn说,“小孩下手不知道轻重,杀了你们也是很有可能的事情。”

    “身为家长,就让我来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吧。”

    说他克制吧,他偏偏用了混沌射击。说他是个疯子?可他那大量的子弹反射弧度极为讲究,百余颗晴火子弹,除了最开始杀掉的那位提出绞杀方案的长老外,其他人都还活着。

    生不如死的活着。

    门口的禅院直毗人和禅院扇,也不可避免地身中三枪。

    “去治疗吧,” Reborn语气无比戏谑:“我是个普通人,记得要去找普通人救助。”

    让自诩与众不同、高人一等的禅院们去普通医院挂号、治疗、住院,简直是杀人诛心。

    长老们惨叫着,手指颤抖地触碰被晴火灼伤的地方,各个表情扭曲。可在收到了Reborn不满的眼神后,就像是已经被驯服的兽,立即变得噤若寒蝉。

    额角冷汗流淌着,此刻的感觉比双子冲向主家,把他们暴打羞辱还要可怕。

    和稚嫩的双子一比,这家伙完全是个魔鬼!

    “从现在开始,甚衣和甚尔由我接管。”

    Reborn问:“有异议吗?”

    没有。

    根本没人敢出声。

    我看着站在中央,以一人之力镇压了所有宗室的杀手,眼眶里的热意再也抑制不住,情绪汇聚成滚烫的液体,滑落了下来,大颗大颗地砸在了手背上。

    “卷、卷卷!!”

    我抽出了握着甚尔的手,像终于找到归途的鸟,扑到了他的怀里。

    Reborn身形很稳,在我撞入他怀里时,抬手拢住了我。他把手按在我的肩膀上,另一只手轻轻拍了一下我的后背,动作克制又带着包容,

    熟悉的气息一下子扑鼻,让我感到安心和踏实。

    “谢谢你,Reborn……”

    我泪水决堤,情绪再也控制不住。我把脸埋在他的怀里,泪水浸湿了Reborn胸前的衬衣。我的手紧紧地捏着他后背的西装,努力环抱着他。

    “谢谢你一直把我照顾的这么好。”

    我带着浓重的鼻音,哽咽着。

    这句话说出口的瞬间,许多被'时间'带动、流淌的记忆浮在心头。他在我懵懂之时给出的成长方向,带我见到的风景,被一次又一次抚平的心脏,还有我可怜又有些难以抑制的情绪……

    每个都有他的身影,他也一直都在。

    甚尔的手僵在半空,他死死地盯着自己半身埋在Reborn怀里的背影,嘴唇抿成一条直线。那双总是带着戾气的绿色眼眸,此刻就像是炸裂的玻璃,所有的凶狠都坍塌成了措手不及的迷茫。

    他下意识的想要上前,把半身拉扯回来,将她拽回自己的领地,带回那个相依为命的世界里。可他还是没有这么做……

    因为,就像是什衣那个笨蛋说过很多次一样,双子其实是一样的。

    就算他不喜欢和半身剥离,在此刻也感受到了Reborn带给自己的那种情绪。

    Reborn压在她后背上的手微微用力,罩住了怀里颤抖的身体,指尖轻轻拍了一下。

    这是一个无声、却带有掌控意味的安抚。

    “Bella,”

    他低沉的声音在我的头顶上响起,带着些调侃:“哦,是长大了么。居然还会对我说谢谢了。”

    我埋在他怀里用力摇头,眼泪蹭在他的衬衣上。

    哭泣后,我的声音变得有些闷。在听到Reborn那句话后,我几乎是脱口而出:

    “可是……Reborn真的很像'Daddy'啊,好、好可靠哦!”

    话音刚落,整个宗室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

    原本还在惨哼的长老们瞬间噤声,连痛呼都卡在了喉咙里,一个个瞪大了眼睛,仿佛听到了什么颠覆世界的话。

    眼前已经不是考虑外室不外室的问题了。

    一旦真是什么' Daddy'……

    禅院家祖坟都要半夜裂开,祖宗们都要跑出来了! !

    他们惊恐地看着甚衣,因为太过于惊悚,又太过于离奇,甚至忘了之前的教训。又有人开始跃跃欲试,试图艰难地站起来,训斥Reborn了。

    但晴火实在是太痛了!意大利人又太吓人了!

    刚爬起来,那人就一个瘫软,跌在了地上,发出惨叫。

    和禅院老祖宗比起来,果然还是此刻的生死痛感更加可怕。

    我感觉按在我肩上的手掌力道加重了一些。

    Reborn:“……”

    他帽檐下的阴影投掷下来,因为距离有些近,我能清晰地看到他的眼神变化。

    在接触到黧黑色的眸子后,我开始感觉到开始不对了!

    四周一切都停息了,长老们各个望着意大利人,希望他给出个拒绝的答案。在这种长久的期盼下,气氛更安静。

    站在一旁的甚尔,脸上的茫然和那一点点微妙的释然瞬间被半身的那个词炸得粉碎!

    他像是被踩了尾巴,整个人都要跳起来,翡翠色的眸子里,燃起更盛的怒火,指向Reborn的手指都在发抖。

    甚尔破音了:“ Daddy ?!甚衣你这个笨蛋在胡说八道什么?!这老不死的家伙到底哪里像……!”

    “嗯?”

    “甚尔没这样想过吗。”

    Reborn微微侧头,视线轻飘飘地扫了过去。没有杀气,没有警告,好似真的好奇地那么一问。

    “他肯定有的!因为我们是双子!”

    不要我一个人丢人啊!

    “对吧,甚尔?”

    我看着甚尔,露出鼓励的眼神。

    甚尔:“……”

    不得不说,确实有那么一瞬!

    但只是一瞬间! ! !

    他才不会和半身一样直接说出来啊! !

    甚尔后面的话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卡在了喉咙里。

    他手指握紧,骨节捏得咔咔作响,胸膛剧烈起伏,却在对上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时,硬生生把所有的暴怒和质疑都憋了回去。

    他快速转头瞪着我,眼神里写满了“你完了”、“你等着”、“看我晚点怎么收拾你”。

    此刻微妙又紧绷的气氛,因为我这句不过脑子的话,悄然发生了转变。

    Reborn似乎地笑了一下,他收回目光重新落在我身上,仿佛刚才那个让甚尔炸毛的插曲从未发生。

    “看来,我需要在这里暂住一段时间。”

    他语气平淡地说,如同在说今天天气不错,“接管了两个有些麻烦的孩子,总得要负责到底。”

    甚尔啧了一声,到没有反驳。

    长老们闻言,脸色比刚才中枪时还要惨白,却无一人敢出声反对。

    ……

    是夜。

    我躺在榻榻米上,望着窗棂外朦胧的月色,心情久久无法平静。

    今天发生了太多事,情绪积压到了一起,我久久无法入睡。

    可不得不说,Reborn真的非常可靠。

    呜,所以我为什么又要说' Daddy' ?

    啊啊啊,真的不应该说的!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障子门被悄无声息地拉开了一道缝隙。

    一个高大的黑影笼罩下来,带着熟悉的气息凑近。看起来有些瘆人。

    我心里骤然一惊,还没来得及出声,就感觉身侧的被子被掀开一角,他自然地倾下身子躺了进来,占据了床铺外侧的位置。

    “卷、卷卷?!”

    什么情况?

    我吓得快速抬起头,小心地用咒力感知了一下庭院四周。

    在确定没有躯俱留队的人在四周巡逻,也确定没有人发现Reborn来我的院落后,才稍微松口气。

    “你怎么来我房间了?”

    我低声问:“还躺下了?你难道要在这里和、和我……”

    后面太羞人了。

    想到那个尺寸和负距离的接触,我脸红了起来,更是没办法把问题完整讲出来。

    “在想什么?”

    “你看起来很期待啊,Bella。”

    Reborn的手揽着我的肩膀,将我往他怀里带了带,让我紧贴着他温热的胸膛。

    这一套动作无比流畅,又非常自然,仿佛已经上演了很多次。

    实际上确实是很多次……

    但现在是在禅院啊!

    甚尔的院子就在我旁边!

    我脸红红地看着他,压低了声音:“这里是禅院!”

    “别激动,Bella。”

    Reborn的语气里带着戏谑,反问着我:“声音小点,难道你是想让甚尔知道吗?”

    我想象了一下甚尔发现我们俩人睡一起后、大闹天宫的样子,声音又小了一些。

    “那你,不许……”

    做哪个事情!

    我说着说着又有些说不下去,只能涨红着脸,捏着他的睡衣。

    “……你好好抱着,知道吗卷卷?”

    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他抬手捏着被角,把被子拢在了我的肩膀上。

    Reborn的体温透过薄薄的衣料传递过来,心跳声沉稳有力,带着一种奇异的、令人安心的节奏。

    就在我以为真的可以好好睡觉是,他放在被子下面的手掌开始动了。

    “不碰怎么哄你睡觉。”

    我惊了一下,快速抬手压住他的手背。

    “唱、唱个歌?”

    我装傻,“卷卷可以给我唱那个意大利的月亮。”

    “可这不是'dadyy'该做的事。”

    Reborn的唇压着我的耳朵,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了我的脑海里。

    “ Bella,待会儿记得把这个词多喊几声。”

    说完这句话,他的舌头就拂过了我的耳骨上。

    我不受控制的颤抖了起来,甚至发出了糟糕的声音。

    鬼起来了!

    臭卷卷根本就是故意的!他绝对是记恨我白天那句不过脑子的“Daddy”,现在来找我算账来了!

    “这个时候叫很奇怪啊!”

    我压低声音抗议,试图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却发现他的手臂如同铁箍,纹丝不动。

    “那、那是口误!不能作数!”

    我急匆匆地又说着。

    “哦?”Reborn吐息喷洒在我的脖颈,温热的气息拂过我的皮肤,激起一阵细密的战栗。

    “真的吗,Bella?”

    “之前不是喊了好几次吗。”

    后面的话被打断了。

    Reborn灼人的手掌揉动着,这种动作带来的触感,简直是让人心慌意乱。

    “哦,也是。”

    Reborn慢条斯理道:“因为喊的都不是一个人,对吧?”

    我:“……”

    这个家伙!

    我装聋作哑地移开视线,假装没听懂,身子却因为他的动作僵了起来,下一秒就不受控地呜咽一声,软了下来。

    见我不回应, Reborn又自顾自地接着上个话题,道:“身为' Daddy' ,总得做些符合身份的事,比如……”

    “来哄我的Bella好好入睡。”

    谁要这种入睡方式啊!

    我脸颊烫了起来。

    这根本就是歪理!哪家的Daddy会半夜爬床还要求、要求多喊几声的?

    简直是下流啊,卷卷!

    “我睡着了,我现在已经睡着了!”

    我紧紧闭上眼睛,试图用蒙混过关以及阖眼的方式来躲避感觉。

    然而,他带有枪茧手就像一张大网,牢牢的束缚着我。被子下的空间暧昧又私密,每一次挪动都带着热意和颤抖。在那种包裹下,我什至感觉自己出了汗。

    我轻鸣了一声,感受着他的进攻,有些发麻,也晕乎乎的。

    手指开始掠过。

    “放松。”Reborn的声音低沉下来,“不会痛的。”

    “唔!”

    我不要自觉轻哼了一声,脸颊烫得惊人,连脚趾都害羞地蜷缩起来。? !

    等,等一下啦,这样感觉太强烈了!

    “看来,”Reborn似乎笑了一声:“某个地方,比它的主人要诚实得多。”

    “才、才没有!”

    我羞愤交加,试图并拢双腿,却被他早有预料地制住。这种完全被掌控、连身体反应都被洞察的感觉,让我既无力又莫名地……有些腿软。

    “嘘,安静。”

    Reborn轻声问我:

    “你是想把禅院的人都引来吗,Bella?”

    这句话比任何威胁都有效。我瞬间噤声,只能咬着下唇,把所有的呜咽和抗议都咽回肚子里,徒劳地感受着那作恶的指尖带来的温度和此刻,越来越清晰的陌生潮汐。

    Reborn的动作、力度克制的很好。他擅长很多东西,指腹上的茧子带着粗粝又硬实的触感,光是单指,就够要命了。

    我呼出声,急忙捏着他的衣角。

    他捕捉到了我逐渐迷离的眼神,下颌微扬,像极了某种掠食者。他就是把控得当的上位者,手指操控之余,他还没忘记继续来调侃我此刻的样子。

    “怎么说, Bella 。实践比理论课程更有效?”

    实践……?

    这是什么教学实践啊!

    教我怎么在他手下溃不成军吗?怎么不自己下来让我玩玩啊?

    我气得想要咬他,身体却背叛了我的意志,整个软乎成一团,像一株渴水的多肉植物,不断地低塌着身,抵挡太阳的光。

    就在我感觉快要被晴火晒融,化作一滩水之际,他那折磨人的指尖终于停了下来。

    还没等我松一口气,一个细细的吻就落在了我的锁骨上。 Reborn的舌尖舐过凸出来的骨,吮吸着,重重地向上卷了一下。他的牙齿很整齐,被磕咬后,皮肤上立马被压下了一个浅浅的红印记,尾椎骨上的感觉顺着后脊一路向上,让我开始颤抖。

    紧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细密地向下蔓延……

    “等、等等……”

    我泪眼汪汪地看着他,用手抵住他的胸膛。这种在我被窝、在禅院要进行的经历让我有些羞耻,他继续下去的动作更是让我有些难以置信。

    “说、说好只是……”

    “说好?”

    Reborn抬起头,黧黑色的眼眸在黑暗中仿佛能吸走一切光线,里面翻涌着我看不懂的暗光。

    他视线长久凝视,最终反问着我:“有说过吗。”

    完蛋了!

    看着他再次俯下的身影,我逐渐泪眼朦胧。

    今晚,我真的要为那句“Daddy”,付出极其“惨痛”且漫长的代价了。

    入睡,是真的入睡了。

    入也入了,睡也睡了——

    啊啊啊啊补偿一下,这个章节发红包,老婆请留言[爆哭][爆哭]

    第83章

    83.

    禅院们很害怕那个随时穿着西装跟在家主身边的男人。

    上周发生在禅院宗室内的事,根本压不住。十位长老连夜抬上救护车,送往京都市内,就是为了取出身体里的子弹。

    各色属性的火焰有着不同的能力不说,列恩变的子弹本身就比别的子弹要强劲很多。那种超越了咒术师理解的武器,根本不是用寻常手段可以治疗的。

    说不定反转术式可以,但话又说回来…… 97年的咒术界能用反转术式治疗别人的咒术师几乎没有,再不送到医院,灼火会造成什么后果还真不好说。

    几周的时间,杀手先生用了甚尔想不出来的手段,彻底帮我们把禅院重新梳理。其中包括我们以前没有怎么在意的财务划分以及'考核'款项。

    条例有些像黑手党的法则, 出错后受罚更多以'警戒'为主, 而并非往死里下手。

    但他的手段实在是太鬼了!禅院长老们已经被他吓得不敢吱声,精神压迫随时都在,甚至连对'意大利猴子'的说话语气,都比之前要恭敬很多。

    和我的轻松自在不一样,甚尔又不得不带头读书, 每天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除却Reborn对待甚尔会使出的一些'小玩闹把戏',造成的鸡飞狗跳、你追我打、抱怨痛哭之外, 其他时间都还是很快乐的。

    他会带我们去感受以前没有做过的事情。

    比如,

    三个人一起去外面看电影! !

    97年的电影院和十年后不一样,还有些破旧。但丝毫不能打击我的积极性,在得知了行程之后,我就抓着Reborn的胳膊不停地说着期待的话。

    甚尔的表情有些臭, 把我拎到旁边后,壮硕的一整个就拦在了我和Reborn中间。

    “笨蛋!要说话就说话,不许抓着他!”

    甚尔这么说着。

    Reborn也没生气,只是嗤笑了一声。

    对于Bella的蠢货半身, 他早就熟的不能在熟。偶尔的玩闹对于理智的Reborn来说,也不会太介意。之前之所以管辖他们分开一些,纯粹是童年的心理创伤让他们两个人都没有安全感,相互取暖只会进入恶性循环。

    甚尔狐疑地看了一眼反常的意大利佬,脑袋里的警铃大作!

    怎么回事。

    这是什么反应……?

    甚尔非常怀疑这个老家伙在心里算计什么,甚至是搞着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甚衣。”他开始从自己的半身嘴巴里套话,“你最近在做什么?”

    “!”

    我心跳变快了一秒,随后又假装狐疑地看着他,“什么啊,甚尔?你说话好奇怪哦,我最近不是一直和你在一起吗?”

    ……不行,绝对不能让甚尔知道我和Reborn已经睡了!

    甚至不止一次! !

    一开始是卷卷这个家伙主动袭击我,后面玩多了,我也开始不甘示弱的搞夜袭。

    为了防止甚尔和禅院家的人发现,我什至不惜用上了领域展开的【挑线】和术式【加速】,就是为了悄无声息地抵达Reborn的院子。

    Reborn瞥了我一眼,脸上的神情似笑非笑,一种看热闹和调侃的眼神向我投来,我强装镇定地看着甚尔。

    我和你说。

    如果在我对面的是Reborn,我绝对就完蛋了。

    但好在是我的半身!我的这些表情尚可隐瞒。

    甚尔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的半身如今已经学会了隐藏,他按照之前的习惯去观察对方的眼睛,又长久地对视着。

    “啧。”

    说不上来什么不对的甚尔,烦躁的啧了一声。

    “好,快走!”

    我转移了话题,主动牵住了甚尔的手。

    对于这个接触,甚尔很显然有些暗自得意。他对Reborn投去了一个眼神,却发现对方根本没有看他,眼神直勾勾地望着自己半身的脸颊,似乎还笑了一声。

    “……??”

    不对劲,真的不对劲。

    甚尔开始疯狂回想,但怎么都想不出来,到底哪里不对。

    上午他在炳队,甚衣在躯俱留队。老不死的有时候来考核他,有时候去陪甚衣。中午是一起吃饭的,下午他是去刷题的,晚上也是一起吃饭的。然后就……

    等等。

    晚上……?

    甚尔危险地眯起了眼睛。

    没等他甩出自己的疑问,他的半身就开始拉着他一起往前小跑了。目标是前方的电影院。

    思绪被打断,甚尔只能暂时压下。

    我们今天选的是一个关于小狗的电影,和《忠犬八公》很像,但讲述的是小狗的一生不断轮回循环,然后找到主人的故事。

    一开始出门时,我和甚尔穿着都非常随意。

    我着一件米黄色的连衣裙,甚尔则是黑色紧身长袖搭配卫裤。虽然我极力推荐Reborn穿上和我们一样休闲的衣服,但讲究的意大利人没有同意。

    “穿着得体,也是对别人的尊重。”

    Reborn说。

    “哈,你是在说我不行吗?”甚尔反应极大。

    “也不是!”

    Reborn发出了一声气音,不做评价。

    甚尔额角青筋直跳,最终忍无可忍的他转身回去换了西装,又和我们一起重新准备出发。

    总之,此刻的我为了防止意外发生,主动坐在甚尔和Reborn的中间,把两个人隔开,避免他们发生冲突。

    Reborn坐在我身边的椅上。即使在电影院这样的场合,他看起来也像是在参加什么宴会。

    虽然卷卷有时候很鬼畜,但不得不说……在这种地方他是不会爆发出那种鬼畜的一面的。此刻的绅士风度达到了顶峰,不仅会把手帕提前放在我的膝盖上遮挡碎屑,还会用湿纸巾帮我把手指擦拭干净。

    做完这一切,他就将他手边的爆米花桶往我这边推了推。

    “可以吃了。”

    Reborn说。

    “呜哇,爆米花!”

    看电影吃爆米花,就会有一种特别的氛围! Reborn很会照顾人,不仅给我买了爆米花,还给甚尔买了一份超额量的。

    甚尔很显然对电影不感兴趣,一开始就表现的十分无聊。但为了陪我,或者是为了防意大利人,他还是耐着性子坐了下来。

    怀里超份量爆米花根本不够甚尔吃,开场还没有十分钟,他就炫干净了。

    天与咒缚的动态视力很好,夜间视力也不差。在瞥了身侧的甚衣,看到她怀里的爆米花后,他光明正大地掏出手。

    就在他的手即将碰到桶沿时。

    “啪。”

    Reborn手指把一个爆米花弹了出去,打在了甚尔的手背上,这个举动的背后满是警告。

    “甚尔。”他喊了一声。

    “嗯嗯?”

    正被屏幕里小狗萌得发昏的我一个激灵,看向了身边的两个人。

    “可恶的意大利佬,”甚尔咬牙,“我吃的是什衣的!”

    我听懂了,忍不住有些想笑。在看了甚尔扭曲的表情一眼后,把手里的爆米花桶往他身边靠了靠,默认了我们可以共享。

    甚尔得意地挑眉,又看了一眼Reborn ,随后伸出手,毫不客气地从我的爆米花桶里捏走了一大把。

    Reborn对此只是说了句'幼稚',并没有干涉。

    后来,我为了小狗哭的死去活来,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甚尔粗鲁地用袖子要擦拭我的眼泪,立马被Reborn用手挡了过去,并再次取出了干净的手帕,擦拭过眼角。

    等从电影院出来的时候,就到了晚餐时间。

    就在我苦思冥想,三个不同饮食爱好的人吃什么晚餐时,没想到两个人给出了不一样的答案。

    Reborn:“和食或者烤肉吧。”

    “意大利的炖剑鱼和通心粉。”

    甚尔说。

    “诶?”

    我有些意外。

    Reborn能说出和食和烤肉,我一点都不奇怪。就像是他在外面尝尝会给人戴的面具假象一样,绅士会考虑到别人的想法。就算今天真是去吃了烤肉或者和食,饮食不惯的Reborn也不会说什么,只是晚上会自己加餐,背地里再毒舌几句。

    甚尔居然会记得卷卷爱吃通心粉! !

    Reborn黧黑色的眸子和我撞在一起,他脸上的表情一点惊讶都没有,看上去早就知道了甚尔为何会这么说。

    毕竟西西里没有和食,也没有烤肉。

    甚尔说的这两个,已经是他自己在西西里岛屿能接受的美食了。

    和Reborn一起待在西西里岛屿的时间不算短,但足够让他反射性地想到了那些美食。亦或者,是真的在改变着什么。

    “嘁,就是我想吃了。”

    被我们注视的不自在,甚尔这么说着。

    我抱着他的腰,开心地呼了一声。

    “好耶!那我们就去吃通心粉!”

    我当然知道我的半身是怎么想的!

    我们都是一样的啦。

    月色落幕之际,京都市今井町内,精巧建筑群在街道两边排开。作为日本古老的城市之一,夜晚来临之际,歌舞伎町也开始开张。

    等出了餐厅,夜晚的疯狂已经开始暴露了。

    我一只手握着甚尔,一只手挽着Reborn ,两个人的脸和身形都极佳。或许是以为我是在干什么特殊的交易,亦或者是以为我是什么钱多的富婆,好几个街边牛郎都对我抛出了媚眼,又捏着日本的交际手势打着信号。

    甚尔表情微变,快速看了Reborn一眼后,带着我们顺着今井町的小道朝着町外走去,努力远离那些腌臜的东西。

    Reborn侧头看向他:“你好像很急啊,甚尔。”

    甚尔:“不要和我说这些!”

    烦死了,家里有个已经够让人头大了,一些莫名其妙的家伙还想着往上挤,简直是让他忍不了一点。

    “不要吵架嘛。”

    我说,“难得一起诶,这边距离香久山新干线很近啊,可以一起往那边散步嘛。”

    看着脸色有些不太好看的甚尔,我轻轻拽了一下他的手,“走嘛,走嘛。”

    甚尔哼了一声。

    风迎面吹来,我们顺着香久山新干线的方向走去。

    因为歌舞伎町的那一遭,我松开了握着两人的手。甚尔双手垂在身侧,走在我左边,高大的身影带着一种懒散的压迫感。 Reborn走在我右侧,沉稳从容,高定缝合的黑色西装与黑夜几乎融为一体。

    充沛的一天让我心情非常好,走路的脚步都轻快了起来。

    某种意义上讲,曾经想过的'甚尔和Reborn一直陪在我身边',也以如今的方式完美圆满了!

    我们三人就这样并肩走在夜幕之下,和我梦想中的、小时候想要的'家'一模一样。

    京都今天的月亮格外明亮,月色将我们的影子拉长。黑影叠着黑影,形成了模糊的凹字形。我扭头看着身高差产生的影子,偷偷踩了一脚Reborn的头,又躲了一下甚尔脑袋。看着根本不会反抗,任凭我踩着的黑影,我忍不住偷笑了一声。

    “想什么?”

    熟悉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我才发现自己因为光顾着踩影子,已经和他们落下了一段距离。

    我抬头,和一双黧黑色的眸子撞在一起。

    Reborn把插进西装裤口袋的手抽出来,伸向我。

    那只手骨节分明,在手心和一些部分布有一层薄薄的枪茧。

    “卷卷~”

    我把手放上去,握住了那只干燥温暖的手,又快速看了一眼身侧表情不悦的甚尔,一把捏在了他的手心上。

    我把两边的手高高举起,弯起眼睛露出灿烂的笑容。

    “回家啦!~”

    这一刻,好像禅院、咒术界、时间以及彭格列都与我们无关。只剩下黑影、薄茧、身侧的两位以及和彼此的陪伴。

    Reborn的存在让我很开心!

    感觉和心情,也与之前截然不同。

    或许是因为西西里岛屿是他熟悉的国家、熟悉的领地,而禅院是彻底属于双子的地盘。在禅院和Reborn、甚尔相处,让我有了一种非常美好的感觉。

    ……

    禅院内。

    双花木取代了之前常见的松树,扎根在禅院的后院之中。款冬和各色代表'冬至'的花卉也被照顾的极好,清晨的风一吹,空气里都带着淡淡的花香。

    甚尔穿着黑色的羽织出门,手懒散地揣在袖子里,走路的时候轻到无声。

    这几周的经历让他也放松了不少,整个人的气质也比之前要收敛很多。如果之前的甚尔看起来像是满身杀意的黑豹,最近的他,就像是懒洋洋的大猫。

    不得不承认, Reborn总是有办法,让人对他卸下防备的同时,把人的状态调整地完美。

    身侧的禅院美穗紧紧跟着,心里不断祈祷千万别撞上了。

    和一无所知、至今还被瞒在鼓里的甚尔大人不一样……禅院美穗作为禅院家的管家,又是什衣的带刀侍,对于Reborn先生半夜跑进家主院落的事,已经习以为常,甚至反射性地帮助甚衣大人去隐藏。

    眼看着马上就要临近甚衣大人的庭院,禅院美穗呼吸都不由地放轻了些。

    然而越怕什么越来什么……

    “吱呀。”

    障子门推开的声音。

    甚尔脚步顿了下来,敏锐地侧头看向了前方的院落。

    正对着他的庭院里走下一个穿着整齐黑西装、黄衬衣的男人,鬓角边的卷卷毛格外显眼。

    在察觉到视线后,那人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皮鞋微转,站在了一侧的花坛边,垂眸看着院子里的款冬。

    甚尔瞳孔收缩,放在和服袖内的手指立马攥成拳,发出咔咔的声响。

    近乎是咬牙切齿,甚尔喊出了这个名字。

    直到这一刻,还有什么想不明白的!

    他就说从看电影的时候就感觉到奇怪了,原来这家伙不仅是进入到了禅院,还进到了他半身的房间里。

    他被人在眼皮子底下偷家了!

    看这个熟悉的场景,很显然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这个老不死的!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Reborn ?”

    甚尔提高了音量,几乎是说完这句话,手指就压在喉间,从丑宝身体里抽出了噬魂刀。

    禅院美穗抖了一下,快速看了一眼那个神情悠哉的男人。

    还是被甚尔大人发现了!

    这个上次让宗室长老们吃了大亏的普通人,在宗室结束谈话的那晚就爬上了甚衣家主的床。

    虽然背地里还是会有长老说着他在进行'下贱的勾引',但时至今日已经没胆子去当面谴责了。

    禅院美穗早就知道,也早就在隐瞒了……

    但这种抓现行的场景,还真是第一次啊!

    甚尔大人也是不好惹的。

    不仅是天与咒缚,还能一个人单挑躯俱留队所有人。硬生生把那些原本不服气的禅院们,训成痴迷的甚尔单推。这样的甚尔和这样的杀手对在一起,禅院美穗已经开始害怕了。

    不行,她要找甚衣大人!

    Reborn:“甚尔。”

    “声音太吵了,Bella还在睡觉。”

    语气非常淡定,没有一丝一毫的慌乱,仿佛从甚衣大人房间里出来的人不是他,而甚尔大人的怒吼就像是没用一样。

    他靠着这种回答方式,解释了很多东西。

    为什么知道甚衣还在睡觉?

    为什么这么自在?

    甚尔的理智彻底断开了。原本还像只懒散大猫巡视领地的他,此刻就像是被戳中脊梁骨一样,整个人的气场进行了剧烈的变化,连带表情都变得嗜杀起来,唇角的那道伤疤,看起来更加可怖了。

    禅院美穗面无表情,冷着脸不动神色地看了一眼甚尔大人。

    眼看着对方怒气攒满,便沉默地往后退了两步。在悄悄隐去身形后,禅院美穗快速从甚衣大人院落的侧门潜入房间,打算叫醒对方。

    咆哮声直接传响了整个禅院。

    长老室内的长老们也听见了。

    和禅院美穗的僵硬不一样,他们一个个欣喜若狂地放下了手里的茶杯。

    “甚尔大人!”

    “甚尔大人太争气了,就该如此啊!”

    “等到家主把那异邦人打败,我们就让他知道我们禅院的厉害!”

    上嘴脸的上嘴脸,拉嘲讽的拉嘲讽。原本在长老室喝茶的禅院直毗人动作顿了一下,忍不住说了起来。

    “要去看看吗?”

    长老们左右对视一眼,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齐齐站起了身子。

    “老朽这就去为家主大人书写战绩书。”

    大长老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说。

    ……

    另一边,禅院美穗放在门上的手僵硬了一瞬,随后快速拉开了障子门,麻利地跑到了甚衣大人的床边。

    眼看着对方睡得昏沉,外面打斗的声音越来越大,禅院美穗也顾不得什么。

    “甚衣大人,甚衣大人!”

    她低声轻喊着。

    “……嗯?”

    “该醒醒了,甚衣大人。”禅院美穗克制着自己的语气,但还是不可避免地焦虑了,“甚尔大人和Reborn大人在外面打起来了!快醒醒,甚衣大人。”

    我一个激灵,坐直了身子。

    轰! !

    外面传来了房屋倒塌的声音。

    我:……………

    已经察觉到什么的我,僵硬地扭头看向禅院美穗,大脑瞬间清醒。

    禅院美穗看着随着她的动作松开的半截浴袍。

    从脖子往下,布了许多可怕的红色吻痕。从分布来看,衣摆下面肯定也不少。

    禅院美穗在心里倒吸了一口凉气,还没等她提醒,甚衣大人已经单手拽起了肩上的衣服,快速站起身子,把腰上的束腰理紧了。

    可就算是这样,脖颈上还是有一两颗红色印记冒了出来。

    “为什么打起来了?”

    我快速穿着木屐,一边询问着身边的美穗,“甚尔这个点不是早就去躯俱留队了吗?今天迟到了?”

    甚尔的躯俱留队训练时间是早上5点开始,雷打不动。看外面的天色已经超过了时间,很显然是今天发生了特殊状况了。

    “是山本君。”禅院美穗快速说着自己知道的情报:“昨天下午的时候,您和Reborn大人去市内玩夹娃娃,并盛的山本君带着寿司还有特产来找甚尔大人了。”

    “听山本君说,似乎还有一个' Reborn'先生,最近一直在西西里岛屿,忙着处理彭格列门外顾问的交接事项。彭格列的十代被拉去做了好几次任务,从西西里回来,山本君就来找甚尔大人了。”

    她说的那个Reborn,肯定就是指97年的里包恩了。

    但问题是……西西里?门外顾问交接?任务?

    ……不会是Reborn搞了什么阴招,把里包恩支开了吧?

    想到近一个月只能通过打电话发信息和我交际的里包恩,我倒吸了一口气,问着禅院美穗:“然后……?”

    “……甚尔大人晚上喝了点酒,再加上熬夜看赌马,早上没起来。”

    没起来,不就迟到了么。

    所以自然作息和之前的不一样。

    这也就导致了,原本不该被发现的卷卷,和甚尔直接面对面了。

    呜哇!

    简直是要爆炸了!

    我也有些害怕,手放在障子门上抖了抖后,最终勇敢地拉开了门扉,向走廊匆匆走去。

    为了防止两个家伙大打出手,以至于无法收场,我在深吸一口气后,用术式的'加速'叠在一起,立刻向庭院外赶去。

    禅院美穗还没来得及说完,眼前的人已经消失了。

    ……有吻痕啊! !

    伸出去的手在空中停滞了许久,随后垂了下去,后半截没说完的话,在此刻也显得有些无力。

    等我抵达前院的时候,禅院的长老们也在。他们远远地站成一排,虚情假意地喊劝着。

    “家主大人,不要惊动贵客啊!”

    打!打得好!

    “甚尔大人还是要三思,Reborn先生已在禅院居住一月有余,还是要以禅院为主,躯俱留队今日的训练不能废啊!”

    甚尔听到这老不死的已经住了一个月了,手里的噬魂刀直接链接了万里锁,甩棍儿一样扔了出去。

    穿着西装的Reborn ,轻飘飘地一跃,手里的枪支在地上打了一发子弹,靠着晴火的冲力,硬生生加快了速度,潇洒地落在了一侧。

    噬魂刀的刀面非常锋利,一个划刃下去,就是半截房屋齐齐斩断。

    我倒吸一口凉气,眼前不是生和死的对决,而是可怕的禅院经费不停上升。

    “甚尔,还是不知道冷静吗。”

    眼下已经不是我的一句'快住手'能够停下的了。

    他俩打的上头,我也有些上头。

    我决定用领域展开让他们都冷静下来! !

    急匆匆跟上来的禅院美穗还没来得及提醒踏入这片主区域,就感受到了一阵磅礴的咒力。钟表流转的声音在禅院的每一个角落响起,禅院家顶上的结界处似乎有什么黑腔极速下坠了!

    站在回廊上,禅院美穗清楚地看见了时间钟表的扭动之际,身侧突然出现了一群陌生的禅院人。

    他们也被吓了一跳,呆呆地和禅院美穗对视在一起。

    而我,

    ……我已经彻底傻掉了! !

    我刚才是想用术式有时差结合领域展开的'Sunday',把两个人永久性变成小孩子,好好给个教训!谁知道甚尔一扭头就看见了我在搞鬼,咬牙之间,扭头就开始凶我。

    “不许用你那狗屎术式!!”

    我被吓了一跳,有得益于最近一直在用【领域展开】去偷/情,所以手指竟反射性去勾了一下线。

    'Sunday'彻底变成了'勾线'不说……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场上出现的四个一模一样的男人,吓得一动不敢动。

    甚尔也没见过这么超标的场景,连带手上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黑色的鬓卷发,高礼帽、整齐的西装以及随时随地都携带的CZ75……没错了……是熟悉的卷……

    但问题是,为什么一下子会来三个啊? !

    是时空交叉开始了吗? ? !

    “喔?”

    在此前和我已经相处一两个月的Reborn ,也因为西装的原因融在三个R里,分不清彼此。那些黧黑色的眸子撞在一起,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四个人一起看向了我。

    我急匆匆转过身子,往旁边走了好远躲避视线,开始疯狂摸索着我的手机,试图要打电话求助。

    四个R不知道在想什么,居然也没有追上来。

    甚尔目瞪口呆。

    比起他的目瞪口呆,更要命的是禅院家的那些长老们,以及接下来越发混乱的时间线。

    大长老率先发现不对,又马上说:“直毗人?为什么有两个!”

    我听到这个话,意识到不可控的事情发生了!

    顺着长老的声音,我扭头看到了门口看起来神态不同的两位禅院直毗人。

    97年的禅院直毗人看上去已经没有了奋劲儿,被我和甚尔还有Reborn修理完毕后,满脸都是呆傻。而对侧的,比他年长十岁的2007年的直毗人,倒是还有着身为家主的精神面貌,但在和我对视的那刻,疑惑就立马换成了欣喜若狂的疯癫。

    “……”

    这个状态,是我07杀了一圈禅院的那个直毗人吗?

    没等我从中感觉到什么不对,手机突然响了。

    看到来人是'沢田纲吉'后,我立马接通了电话。

    还没等我说出“我家现在有四个R,你赶紧帮我取走一个吧,阿纲!”他就率先崩溃了。

    “甚衣!!”

    “怎么回事啊!为什么十年后的我也在这个世界啊!!”

    我:“……”

    “……………”

    “啊?!”

    我浑身僵硬捏死了电话。

    没等我想清楚,熟悉的嗤笑传来。

    “喔。过得很好嘛,衣。”

    我和甚尔一起侧头看过去,在禅院远处的庭院下面,看见了10年后的、那个赌马把所有东西都赌完,以至于只能靠我赚钱养家的甚尔。

    他比我现在的弟弟还要高、还要壮,身材和四周的气场,非常符合“术师杀手”的称号。

    甚尔也再也不说Reborn了,他开始把矛头对准了平行世界的自己。

    甚尔瞬间想到了之前甚衣说过,她在外面给弟弟赚钱养家的事情。

    “废物。”

    近乎是咬牙切齿地吐出了这两个字,

    10+甚尔眼神一转,相似的眸子和他撞在一起,喔了一声。舌尖舔舐过唇边的疤痕,杀意猛地暴增。

    “是你啊,'弟弟'。”

    杀了!

    “滚回你的未来去。”甚尔看眼下的'自己'格外不爽,脸色黑沉沉地一片。

    “你有什么资格命令我?”

    话音刚落,甚尔的噬魂刀已经甩了过去! 10年后的甚尔仿佛早有预料,侧头偏过的同时,也从口里甩出了同样熟悉的武器。

    两个天与暴君毫无征兆地动起手来了!速度快到只剩下残影,房屋大面积地崩塌。

    两个平行世界的长老们已经彻底傻眼了,不仅仅是为了自家的甚尔/家主大人突然变成两个,更重要的是那可怕的杀手变成了四个! !

    四个Reborn带来的威压,可比一个要恐怖多了。

    和甚尔们的一触即发不一样,四位Reborn都在彼此审视着,气氛微妙极了。

    Reborn侧目和其他三个R对视着,一位和他一样穿着黄色衬衣的R把手微微扬了起来,唇角扯了一下。

    “大场面,比上次两个还要多。”

    哦,这个是97。

    “朋友,手段下作。”97里包恩嗤笑嘲讽:“彭格列门外顾问的75个任务都被你以我的名义一次性领了,赠礼?”

    “地主之谊。”

    Reborn说:“感受一下西西里岛的热情,不要忘记故土的美景。”

    “看样子你们早就认识了。”

    一位R轻飘飘开口,黧黑色的眸子撇过一侧打起来的两个甚尔,又划过正在和沢田纲吉打电话的甚衣,冰冷地问:“现在是什么情况。”

    “意外。”Reborn说。

    复仇者R看了一眼打起来的两个人,语气里带着毫不遮掩的厌烦,周身的气势是比其他人更要冷冽的。

    那是一种历经黑暗、堕落之后的狠厉与无情。

    “吵闹的野兽。”他刻薄的评价。

    “Chaos。”

    十年战的07R单手拉下了帽檐,唇角勾起弧度:“你这样说,是否忘了甚尔和甚衣的关系。”

    “比起这个,朋友。”Reborn看向他,“你是谁。”

    和争锋相对的甚尔还有10+甚尔不一样,这四位始终保持着绅士的体面与冷静,现在甚至开始主动套取情报了。

    在一番嗤笑和挖苦之下,大家总算是确定了彼此的身份。

    87、97、07、还有一位是十年战出现过的复仇者R,对方所处的时间线,是介于07和97之间的平行时空,05。

    在一人说自己是' 07'后,三个R的视线一下子凝聚在了这个让所有平行世界,都接收到'被放置记忆'的蠢货身上。眼神里带着冰冷的打量、审判以及微妙的嫌弃。

    十年后的沢田纲吉非常靠谱,在来到世界的第一时间,就和十年前的自己交换了情报。不仅如此,还立刻找到了伽卡菲斯,要求他说出'时空交叉'的所有情报。

    现在他们就在商业街, 27负责给我打电话, 270负责拷问伽卡菲斯,卡着点把情报告诉我。

    阿纲!

    你真的太靠谱了! !

    “这不怪你。”

    270温柔地安慰我:“我问了伽卡菲斯,时空交叉是大家一起搞出来的事情。”

    那么,时间线是怎么毁掉的呢?

    “原本禅院甚衣用自己的领域展开乱跳时间,已经让世界平行线开始感觉到混乱了……”

    “嗯?你问我时间线为什么有感觉?你在开玩笑吗,彭格列?”

    “世界基石都需要守护,意识都需要继承,凭什么会认为时间线没有波折呢?”

    伽卡菲斯也无比头大,他捏着自己的鼻梁看向并盛的商业街。普通人们都没有影响,所以时间线的交叉,最主要是和'甚衣'有关的人进行展开的。

    “原本领域展开就有很大隐患了,十年战时,白兰一口气打通了98个世界,只留下了两个没有被消灭掉的平行世界。而85年的时候, Reborn又去日本找到了禅院甚衣,为了让时间线正常运转,世界意识和基石力量,补全了85年里【甚衣】的存在,导致有两个世界都存在甚衣。”

    “白兰的通关游戏,已经让时间线开始坏了。”

    “但还没有完全坏。”

    “要问的话,”伽卡菲斯看了一眼面前一大一小的两个棕发十代目,摊开了手,“彩虹之子的七的三次方,传承了平行世界的记忆。如果甚衣不反复跳的话,这样当然没问题。”

    “记忆流传的后果就是时间线卡顿了吗?”十年后的沢田纲吉问。

    “没错!”

    十年前的沢田纲吉露出了“ =口=”的表情。

    “所、所以,你也玩时间线了吗?”

    “哈哈!我跳转了很多个平行世界,总是要确定一下。最后知道只有什衣能彻底解决,我才找她合作的嘛。”

    哈什么哈啊!

    沢田纲吉已经要崩溃了。

    难道接下来他要面对三个R吗?

    (原本的两个加上十年后的一个)

    “然后是87年的Reborn找到了这个世界。”伽卡菲斯说,“原本也没什么,毕竟世界那么大,能稳住还是可以稳住的。”

    “但是啊……”

    伽卡菲斯笑了起来:“甚衣最近应该是大频率用了术式和领域展开吧?反复跳跃时间和累积之后,前面的时间线就绷不住啦!这下是彻底融合了。”

    27和270面面相觑,一个痴呆,一个带着有些僵硬的温柔笑意。

    “总之,就是这样了,甚衣。”

    十年后的沢田纲吉语气缓了下来:“不要急,伽卡菲斯说,两个世界交叉也就两天罢了。”

    “但是你的那些R……”

    “伽卡菲斯说因为'束缚牵扯',有些复杂。所以要等你去并盛,才能帮你解决那些Reborn。”

    ……

    我颤抖着挂断了电话,脑袋嗡嗡作响。

    时空交叉,原来是这个意思!

    不仅仅是时间线造成的四R混乱,还有07世界和97世界的暂时融合。

    好在,07和97只有两天融合。

    ……但四个R却是更长时间啊! !

    我看着阴沉沉的四个R ,又看向打的死去活来的甚尔们,眼神一瞥,突然发现了站在远处、目瞪口呆、满脸迷茫,甚至狐狸眼都睁大了的禅院直哉。

    那个直哉和这个世界个位数年龄的直哉不一样。

    他16岁! !

    为了不被R们堵截,我开始跳转话题,甚至想到了一个无比烂的馊主意。

    “长老们!”

    我快速冲了过去,拽着那个没反应过来的十年后直哉,用术式赶到了两个世界的长老们面前。

    我看着之前信誓旦旦说着无法孕育子嗣、血统会被玷污的大长老,手'啪'地一下拍在了禅院直哉的后背上,把他推了过去。

    长老们:“!!”

    “甚、甚衣大人,你要做什么?!”

    二长老已经开始颤抖了。

    话没说完,那边的两个天与暴君也不打了,瞬时瞥眼看了过来,两道直冲冲的杀气直接对准了禅院直哉,让他两腿发颤。未来得及说出口的羞辱之语,此刻愣是没有落下去的勇气。

    “长老们,不是想要传宗接代吗?”

    我把手压在了禅院直哉的肩膀上,对着长老笑了起来。

    “那么就赶紧趁着这两天的时间交叉,让已经16 、可以订婚、且在日本可以进行X行为的直哉,多留一些种吧!”

    ……

    一片寂静。

    禅院直哉后背发凉。

    随后他看到,那些恶心的老头子们,开始对自己露出了欣喜若狂的表情。

    “妙啊!妙啊!”

    眼下这个世界双子实力太可怕了!

    甚尔就算是家主,也摆脱不了'零咒力'的事实!

    作为禅院的未来,他们本来是要让禅院甚衣去传宗接代、延续香火、生下许许多多的儿子!

    可这个计划也被该死的意大利猴子拒绝了不说,他还是个恶心的普通人。

    这个主意可太好了!

    直哉原本就是禅院家的家主嫡子,血脉绝对纯粹!

    今天睡一个、明天睡一个、实在不行一天三四个。男人嘛,用上道具用上药水,想坚持多久坚持多久。

    “直哉少爷!”

    一位长老开始对着同位体的直哉少爷露出祈求的眼神,“救救禅院吧!”

    “生,务必多生!”

    “今晚我就安排,询问一下有没有愿意留下子嗣的女人。”

    三长老说。

    大长老立马比了个手势,向我保证:“我会无比准守自愿原则,报酬绝对丰厚!”

    “睡一次底薪报酬1亿円怎么样?如果怀孕,报酬在8个以上,生下来就是10个以上!”

    “妙啊,妙啊!”

    长老们热烈讨论,俨然已经忘记了尊卑,实打实商量起关于'禅院后代'的事情。

    “不同意就绑起来!”

    10+的甚尔野蛮无礼,俨然是'甚衣脑'的他,根本不会在乎直哉说什么,立即粗暴的打断。

    甚尔也不屑理会禅院直哉,在此刻和十年后的自己形成了非常微妙的统一战线。他视线在四个意大利佬身上扫了一圈后,往那边走了过去。

    四个R用同样的表情看着甚尔。

    甚尔被盯得头皮发麻,原本打算开口的'喂',在此刻硬生生换成了“Reborn”。

    “Reborn,给我催情弹。”

    很好,这个是87。

    甚尔正要接过,剩下三人也齐齐掏出了熟悉的催情弹。

    四只手伸向他,虽然他们表情有些微妙的不一样,但语气却同样的兴味。

    “甚尔。”

    其中一个R喊了一声。

    另一个R接话:“能分出来吗?”

    甚尔:“………………”

    他终于知道自己的半身为什么一副反应过激的样子了! !

    这谁不过激!

    不行,他必须要让十代那个家伙也来感受一下。

    甚尔快速抢过自己最近那人手掌上的子弹,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在把子弹交给了家族长老,简单说明用法后,他和自己的半身对视一眼,皆露出'天要亡我'的表情。

    “甚衣。”

    甚尔沉沉地喊了一句。

    “甚尔。”我语气也沉沉的。

    两人对视一眼。

    “……要不我们跑吧?!”

    双子同频。

    “跑什么?”

    十年后的甚尔不屑地看着甚尔,“不知道打回去吗?”

    “你去试试啊!”

    被迫害已久的甚尔喊道,反手就是一个天逆鉾。

    天与暴君们又开战了!

    背后是长老们大声的劝阻,时不时蹦出一两句'你们不要再打了'!

    眼下俨然乱糟糟的一片,我的头皮开始发麻起来。

    “Bella。”

    熟悉的声音在此刻犹如恶魔低语,我倒吸一口气。

    在原地僵硬了许久之后,最终,不得不去面对现实。我僵着身子,走到了四个R面前,而就在那一刻,他们齐齐地围住了我。

    这种可怕的压制力已经不是一个R带来的了。

    而是四个啊! !

    他们连带我认识的那位一起,慢条斯理地往我走来,半围住了着我。

    “呜哇啊!你们好吓人,这是要搞什么东西……?”

    我被他们吓死了,不由地往后退了两步,“别啊,你们离我远点,太吓人了啊!!”

    “我听说了, Bella 。” R看着我,声音低沉:“'谁都可以'。”

    “'不行就多找几个,总会有听话的里包恩'。”另一个R接话起来。

    “'我现在只是想玩弄你'。”R说,“不错,长大了。”

    “好了。”

    最后一个迟迟没开口的R愉悦地勾起唇角,视线扫过同位体的自己,最后落在我的身上,“那就先从'分辨'开始,怎么样?”

    “猜猜看啊,谁才是属于你的Reborn呢?”

    ……要不要这么鬼畜啊你!

    我也放弃治疗了。

    我也跟着鬼了起来,做出不屑的样子,冷笑了一声。

    “区区四根!”

    “哦?”

    “区区四根。”

    “胆子很大嘛。”

    “有点意思。”

    鬼起来了的R不分场合,就在我开始苦思冥想该怎么做的时候,熟悉的咒力波动突然出现在了天空上方。

    “哇,真的假的啦?”

    甜腻腻的声音带着调侃,声调上扬。

    “悟,不要这么夸张。”

    “诶?说的就像是你好像没反应一样。刚到这个世界总监会的时候,眯眯眼都一下子变大了很多啊,杰!”

    “不要忘了我们是来做什么的。”懒散的女声响起。

    五夏硝!

    我命中注定的朋友!

    “硝子!毛毛!嘟嘟!!”

    四R们中间一位啧了一声,拉下了帽檐。

    “麻烦的小鬼来了。”——

    作者有话说:“原本禅院甚衣用自己的领域展开乱跳时间,已经让世界平行线开始感觉到混乱了……”

    ↓

    指的是:97跳18、18跳87、87跳85、85跳07、07跳87、87跳97。

    四R男主是蜻蜓R。

    存稿改了没有夹心,07穿界只有两章,算是把前面的咒回世界的伏笔圆上。

    后续就是四R,通过四R,11否定了'谁都可以'这句话,最后选择了蜻蜓R(从这里诞生分支)

    四R不存在讨好,而是为了让她看清楚自己的内心,到底谁更重要。

    番外剧情就是平行世界的11们XR们。

    包括:复仇者R、杀手时期R。

    [爆哭][爆哭]在家修摆了三四天没去上班,昨天和今天上班让人生理不适,人都要死掉了呜呜呜呜! !

    拖延症到底怎么解决【崩溃】

    第84章

    84.

    抛开让我紧张的四个Reborn先不提, 07年认识的朋友们出现在我的世界,是一件很让人惊喜的事情!

    “硝子!”

    我在虹龙停下的那刻,就利用有时差的术式'加速'了过去, 扑到了香香软软的硝子怀里。

    她单手压在我的肩膀上, 唇角微微上扬:“甚衣。”

    “哇,好大的阵仗。”

    五条悟快速跳下虹龙,手指勾下自己的墨镜,六眼扫过四周混乱的景象,多少有些兴奋了。

    “喔?不是'咒灵'诶?是两个能量体、一个诅咒束缚外加一个本世界的普通人吗?”

    呜哇!

    不愧是六眼。不愧是嘟嘟!

    一下子看出来有人和我有束缚了!

    “嗯嗯!”我鼓励地看着他,又和他一起望着那四个R,开始追问:“那你知道哪个人身上带着我的'束缚诅咒'吗?”

    五条悟正要开口, 一道声音比他更快接话。

    “Bella。”

    刚才说话的R表情平静地看着我们, “我可没说过,分辨可以用这种作弊的方式。”

    我吐了一下舌头:“但你也没说不可以!”

    看着表情和肢体动作无比熟络的少女,夏油杰快速向前走了一步,单手压在了五条悟的肩膀上。

    “悟, 要有礼貌一些。”

    “我当然知道哦。”

    五条悟倾下身子看着我,看好戏一样,抓着我的手指,在那四个人身上过了一圈,最后精准地停在了87Reborn的身上:“当当当!就是他啦!”

    “麻烦的小鬼。”被打断游戏进程的复仇者R杀意顷刻泄了出来,表情冷漠地掏出了枪支, “我可不会在乎这么多。”

    “朋友, 你的脾气可不太好。”

    里包恩瞥了他一眼,“这里还有女士。”

    “哈?”五条悟唇角咧开,露出一个猖狂的笑容,“不会吧?不会吧?你可是普通人诶,居然想要对我出手吗?”

    “悟!”

    夏油杰立马轻呵了一声,眼里却带着笑意,“不要欺负人啊。”

    “欺负人?”

    这下一直没说话的Reborn也开口了。他单手插在西装裤口袋,扯了一下唇角,“这是属于咒术师的自大么。”

    虽然没掏枪,但感觉上就是在说:不介意陪你玩一玩。

    有点麻烦啊! !

    这几个人没有一个省心的啊,万一真打起来,别说是禅院了,咒术界都要被搞得乱七八糟了吧?

    我特别想要使用领域展开,把所有人都变成小孩子,好让他们好好的相处。

    但我也是真害怕用了以后,会出现第五个R、第六个R……

    救命,已经要窒息了!

    家入硝子视线瞥向后面表情冷漠的四个男人,又扫过周围混乱的场景,慵懒的话语从唇间吐出。

    “甚衣,看来我们来的不是时候?”

    “正是时候!”

    我急忙抓住了硝子这根稻草,匆忙接话,根本顾不得自己说了什么。

    眼看着他们的视线都转到了我的身上,我又深吸一口气捏紧了硝子的手。在灵光一闪之间,我急忙指向了那边打起来的两位弟弟,用急切的语气喊了起来。

    “硝子,快用你的反转·反转术式,对着他们轰一下!”

    “死肯定死不了的,我们有四位晴火和反转术式啊!”

    对!肯定是死不了……

    但他们再打下去,我家肯定完了! !

    家入硝子:“……”

    她视线扫过两个打得昏天暗地的天与暴君,额角也开始发疼。

    这不着调的话语一打岔,就让刚才要打起来的凝重气氛冲淡了不少。

    Reborn把视线投在来的三人身上,普通人看不见咒灵,在四个R看来,这三个人就像是凭空出现的一样。

    07年的里包恩很显然知道他们,见状对着身侧的三个西装男人颔首,介绍般说着。

    “咒术师,十年后的三位最强。”

    是的,三位。

    不仅仅夏油杰和五条悟拥有了特级咒术师的证书以及头衔,家入硝子在禅院甚衣的帮助下,把反转术式化成了大功率的攻击术式。如今不仅仅是特级,还在总监会担任执行副会长一职。

    那位黑发的夏油杰,就是07年时,十年后的沢田纲吉打电话联系的人。 *

    十年后的阿纲和夏油杰的合作,不仅快速了解了咒术界的本质,还教给了17岁的夏油杰许多可以在总监会亦或者咒术界执行的手段。

    可以说,07年的世界,在甚衣的牵线搭桥下,已经大变样了。

    说到这里……

    “甚尔。”

    07年的里包恩喊了一声。

    这道声音瞬间让两个甚尔反射性地停了下来,一大一小同时用那种有些扭曲的表情看着正在说话的里包恩。

    “假设你脑子没被马匹啃食干净,现在停手。”

    10+的甚尔啧了一声,阴沉着死死地盯着那个意大利人,最终还是和身侧十年前的自己一起收起了天逆鉾。

    两个人对视一眼,似乎都有什么想说的。

    甚尔:“……你也?”

    10+甚尔:“……”

    还不是什衣!为了让他不赌马,给彭格列的人打了电话。

    十年后的沢田纲吉忙着和夏油杰讨论彭格列进军咒术界的事情,根本没时间联系他。而这个任务,兜兜转转之下,就放到了07年的里包恩手里。

    一大一小两个暴君停息下来,让07里包恩稍许满意了些。

    Reborn沉默地和那边的甚尔久久对视,已经知道他是什么脾气的甚尔当场咬牙,收起了手里的天逆鉾。

    甚尔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的半身被包裹在三个咒术师之中,便沉着脸往半身身边挤。

    “滚开!”

    他粗鲁地用胳膊'啪'地一下撞向夏油杰,又单手压在了甚衣的肩膀上。

    “哇,是小甚尔诶?”

    五条悟语调拉长,甚至还刻意把自己的墨镜向下移了一下,露出了那双绮丽的眸子,好奇地盯着甚尔和10+甚尔看。

    “从肌肉群和密度来看,这家伙的天与咒缚早就觉醒了哦?”五条悟来了兴致,“居然这么早吗?”

    “……六眼!”看来不管过了多少年,就算不是18年那个高专老师,现在的DK也还是让人讨厌!

    早跟着甚衣去过18年涩谷的甚尔冷笑:

    “少耀武扬威了,给我离远一点!”

    “哈哈。” 10+甚尔幸灾乐祸,视线转到五条悟身上:“还是一如既往的讨人嫌啊,小鬼。”

    “好了,悟。”夏油杰不动声色地往前走了一步,握住了黑发少女的手,看着对方周身变化的气质,唇角扬了起来:“最近还好吗?甚衣。”

    “还不错!”

    我笑眯眯地说着,说完了又觉得后背凝聚的视线变多了些。

    两只眼睛如今变成了八只,那四个人就像是什么可怕的蜘蛛,阴冷冷地盯着我的后背看,又不说一句话。

    “……但,但最近还是有些麻烦的。”

    我硬着头皮跳转了话题,又更改了自己的语调:“总得来说,因为时空交叉的原因,你们需要在这个世界暂住两天哦。”

    “没关系~”

    五条悟摆了一下手,不以为然。

    “老子也很好奇小时候的'自己'诶。正巧,趁着这个时间去五条家看一眼好了。”

    “啊,这么说起来的话!”

    我看向了五条悟和夏油杰,歪了一下脑袋:“之前总监会好像在讨论什么'星浆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是九十九由基。虽然现在好像不打算让她去同化了,但坏点子肯定很多。”

    “星浆体?”

    夏油杰摩挲着自己的下巴,支着下颌看了一眼身侧的挚友。两个人对视之间,马上就达成了友好协议。

    “既然来了,”夏油杰温和地笑了起来,狭长的眸子微弯,露出了亮闪闪的光,“那就顺便把羂索和总监会都解决了吧,悟?”

    五条悟没有反对,他笑着揽住了我的肩膀,又压在了我身边的甚尔身上。

    17岁的他身形要比甚尔瘦弱一些,但个子绝对在甚尔之上。一下子把我们俩一左一右揽起来,不仅我呆了一下,甚尔也有点没反应过来。等他想清楚后,手里的天逆鉾和一侧10+甚尔的天逆鉾同时抬起,砸向了五条悟。

    “呜哇!可怕!”

    五条悟快速搂着我用'苍'跳转了位置。

    还没等他落下,金色的子弹就'砰'地一声射向了他。在被无下限抵挡之后,晴属性的金色火焰突然在子弹上凝聚,把无下限挤得向内压缩了一下。

    虽然没有破,但隔膜变近了。

    ……真的假的,普通人啊?

    更古怪的是,他们都没人动手啊?

    五条悟皱了皱鼻子。

    “抱歉。”

    Reborn淡声说着:“之前教训小孩,混沌射击埋在地上了。你应该是踩到触动机关,引起了晴火炎效应。”

    甚尔马上幸灾乐祸起来。

    他可是吃了不少混沌射击的亏!

    意大利佬的混沌射击不仅可以立刻反射,还可以在意想不到的时候用晴火催动。刚才很显然是他们四个里的谁受不了了,出手试探了一下。

    甚尔视线扫过那四个人,撇去自己最熟悉的Reborn,精准停在了一个阴沉沉的意大利佬身上。

    在注视对方的那一瞬间,有种不祥的、恶劣的、黑沉的气息瞬间趴上了甚尔的后背。

    那种可怕的毁灭感和无所谓生死的气息,让甚尔瞳孔收缩了一下。

    “好了!”

    我快速从五条悟的怀里挤出来,走到一边捂着额角。

    我觉得我需要有人来帮我捋一下。

    思来想去,我还是决定给老朋友打电话。

    沢田纲吉看到熟悉的名字那刻, PTSD连锁性产生了,整个手都在颤抖。

    他在家里急得到处跑,“怎么办,怎么办?不会是让我把三个R中间的一个带回来吧?”

    270在帮妈妈洗衣服,听到声音后有些好笑地摇了摇头,对着十年前的自己微微颔首。

    “不要急,拿来吧。”

    沢田纲吉: QUQ !

    虽然是自己,但是真的太可靠了。

    “给、给你添麻烦了!”

    “不要这么客气,你也是我啊。”十年后的沢田纲吉忍不住笑了一声,话语里带着几分怀念和感慨,“真好啊,你现在。”

    沢田纲吉:……哪里好了哪里好了,是说被戏耍的很好吗? !

    “甚衣,发生什么事了吗?”

    温柔沉稳、语气自在,仿佛带着对所有事情走向的绝对把控!

    是十年后的阿纲!

    “阿纲,”我把手机按下了公放,调成最大后捏在了手心里,深吸一口气:“麻烦你把刚才和我说的再讲一遍吧!”

    讲我是会讲的,但着实是把控不了这个场面。我又不是大空! !我只是岚啊!

    那边传来了'咦! ! '的高声尖叫后, 270的声音顺着话筒缓缓响起:“上午好,杀手先生们,以及熟悉的夏油君、五条君,还有硝子小姐。”

    “不知道甚衣的弟弟在吗?”

    我迅速接话:“他在!”

    270笑了一下:“那么也向你问好,甚尔。”

    甚尔古怪地皱眉,怎么也想不出来十年后的沢田纲吉和十年前相差那么大。

    Reborn和身侧的里包恩对视一眼,而身侧的07里包恩和复仇者R表情倒没有一点意外。在复仇者R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种类似平静的情绪,身上的气息也没那么吓人了。

    沢田纲吉用着他惊人的包容力,娓娓道来,把时空交叉的事情和盘托出,又讲出了需要三位杀手先生去并盛的事情。

    “不是三位啊。”我纠正道:“是四位!”

    “……”

    十年后沢田纲吉的话语顿了一下,随后又发出了无奈的笑声,“辛苦了,甚衣。”

    “……呜,你不能来一趟京都吗?”

    我家已经乱成一锅粥了呜呜呜! !

    “抱歉,目前没办法过去。”270头疼地说,“意大利那边十分钟前给我打了电话。说是这个世界的瓦利安和十年后的瓦利安打起来了。”

    我:…………

    这、这对吗? !

    “然,然后呢?”

    “然后十年后的瓦利安把瓦利安的领地占为己有了。”

    “ Xanxus说,就算是只有两天,也绝对不屈人之下。” 270苦笑了一声,“应该是想要提前解决一些问题,现在Xanxus带着斯库瓦罗不停地在对一些家族发起攻击,年轻的'我'这里已经收到了很多举报电话了。”

    举报,其实就是告状。

    “……”

    杀了我吧!

    挂了电话后我也彻底摆烂了。

    我看了一眼表情古怪的三位最强,又看了一眼一直盯着我的弟弟,最后艰难地把视线投向了四位杀手先生身上。

    我开始耍赖了。

    就那么往地上一坐,整个人开始无所谓了。

    “我不管了,分辨不出来!你们都太乱了!”

    “嘟嘟和毛毛都随便怎么样吧,甚尔和十年后的也随便打吧!大不了我把你们统统当成' Reborn' ,反正不会死!”

    五条悟、夏油杰以及家入硝子,从来没有见过她这种任性的样子。 10+甚尔虽然见到过,但此刻也有些头疼。嘴角抽了一下之后,他就要伸手把她拽起来。

    “什么样子。”

    “喂,不要动!”

    保姐狂魔马上上线,挡住了他的手。甚尔不悦地看着10+甚尔,“甚衣根本不想管啊,她想坐就坐!”

    “哈?”

    10+甚尔终于明白了之前在07相遇时,甚衣提到的“如果是那个甚尔才不会这么对我”是什么意思了。

    就是因为他这种无底线的纵容吧?

    10+甚尔额角青筋直跳。

    至于四位杀手先生……

    一位R突然开口了,语气里带着不易察觉的无奈和头疼。

    “够了。”

    他直直地看着我,和我对视两秒后,侧头看向自己的同位体。

    “不要让小孩子们看笑话了。下次再说吧。”

    熟悉的语气让我心里跳了一下,还没来得及确定他是否就是87R,旁边一位又用同样的语气开口了。

    “Bella,起来。”

    “我可没教过你,生气就要坐地上。”

    哦哦,这个语气难道是……!

    “好了。”另一人说:“不要做无意义的事情,比起在这里浪费时间,更应该思考接下来该如何去做。我可不想和几个草履虫一样的'同位体'长久地待在一个天空下。”

    一人嗤笑了一声,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后,拉下了自己的帽檐。

    “Chaos,Bella,游戏暂停。”

    我:……

    光凭声音和语气,我真的分辨不出来谁是谁啊!

    但好在,他们四个暂时离开了。

    不过很显然不是退出的意思,而是先去商量什么东西去了。

    ……商量什么啊,还有什么好商量的。不要商量啊!

    看着他们的身影,我逐渐意识到不妙了!

    没等我想清楚他们到底要做什么,甚尔就把我从地上捞了起来,单手勾住了我的肩膀。

    另一边的10+甚尔不甘示弱,一拳头打上去后,另一只手牢牢和我缠在一起。

    他俩隔着我瞪在一起,我沉默了两秒后,快速地抬起手,左右两边'啪'地一下按在他们的脸上。

    “你们俩就别给我添乱了!!”

    四个R就够让我头疼了啊! !——

    作者有话说:我把章节分一下,方便试看也方便跳章。

    不想看乱炖的等几天,结束后是RR11RR的剧情。

    下章含双子盖饭[狗头]

    第85章

    85.

    眼下已经是闹得不行了, 我决定先把嘟嘟和毛毛从禅院带出去再说!

    或许是四个杀手的离开也让两个DK们轻松了很多,五条悟开始带着乐子人的性子,提出建议。

    我立马扭头看向他,眼神里带着我自己都不知道的期待。

    我第一次觉得甜品脑子是如此好, 十年了他还记得要去吃那个东西!而现在正好可以合适地离开禅院!

    和她的视线撞在一起,五条悟的话语顿了一下,又无意义地发出'啊、嗯'的单音。快速侧头后,他不自在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想去吃。”

    夏油杰好笑地看了他一眼,兀自摇摇头, 一副妥协的样子:“正巧, 那就去吧。路上顺便去一趟总监会。”

    “我也要去!”

    我说完这句话,立马看了一眼我两个正在瞪视对方的弟弟一眼,手霸道地一左一右全部牵住。在感觉到他们的视线后,我保持着牵手的动作,左右各威胁地看了一眼。

    “你们俩!老老实实的跟着我一起,不许打架、不许秀肌肉、不许拆房子!今天都给我做听话的乖宝宝,做可爱的弟弟!”

    10+甚尔啧了一声,和我牵着的手微微换了一下姿势,轻松地把我的手掌包裹起来。他的掌心带着厚实的温度,就像是大猫的猫垫,温暖又有些茧的粗糙。

    “啊。”他发出单音,算是同意了。

    甚尔没有10+的阅历,也没有10+脸皮这么厚。眼看着又要抢夺自己的半身,当下又开始拧眉起来。

    “你让他走!”他看着我,对我说,“你只需要一个弟弟就行了,对吧?”

    “但, 但也不能不管吧?”

    我说,“这个是什尔啊?我没办法丢下来诶。”

    “什么?!”

    现在已经不是和意大利老男人抢夺半身的时间了!

    他甚至还要和'自己'打擂台!

    他难以置信地提高了音量:“你,你……”

    “要是不想去的话,就去找Reborn好了。”我小声地说,“其实我也想知道他们到底要做什么,你去帮我探探路?甚尔?”

    甚尔:“……”

    更不行了!

    他的手一松开,那个恶心的六眼和该死的眯眯眼,肯定会找机会来和他的半身贴贴的!

    与其这样……

    与其这样被别人占便宜! '自己'最起码是'甚尔'。

    年轻的天与暴君忍着脾气,不爽地又瞪了自己一眼后,勉强算是同意了。

    “小鬼。”

    10+甚尔懒洋洋地扯着唇,绿色的眸子透出恶意的笑容:“还有些牛郎的把戏没见过吧,别和老子拼什么存在感,小心让你直接失去。”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10+的自己,满脑子都是自己居然去当牛郎了。

    “不要再吵了!”

    我又拽了左右两人一把。

    被强行制止之后,算是暂时安静了。

    只是暂时的。

    我小瞧了朋友们的战斗力!

    我们坐在夏油杰的虹龙上,从禅院急转直下,到达京都市内。顺着五条悟的指引,我们找到了那家甜品店!因为我喜欢吃甜食,所以当场就和五条悟达成了友好默契,一起买了超多的蛋糕,直到桌面上摆不下了,才停下手来。

    甚尔和10+甚尔就开始一句又一句接着话音嘲讽着对方。

    一人说个子矮,另一人马上就说你当过牛郎。

    一人说你现在真是废物,连杀手都打不过,另一人又抱怨你当过牛郎。

    ……

    彻底是和牛郎杠上了!

    还没完,等到我们准备吃东西的时候,夏油杰和五条悟上演了恶心的'你喂我、我喂你'的戏码,看似投喂甜点,实际上是要把对方噎死!

    家入硝子淡定地夹着烟抽了一口,很显然是早就习惯了。

    我也把两人屏蔽,正准备挑选蛋糕品尝的时候,面前突然伸出了五只手。

    “吃我的。”

    X5

    连硝子都给我选了一款,甚至把叉子都放好了! !

    我看着几人手里口味不同的蛋糕,陷入了沉默。

    悟是他最喜欢的黄油大福奶卷,杰的是一块口味比较清淡的抹茶千层。我双子半身甚尔,一位挑选了最贵的熔岩夹心蛋糕,10+的甚尔则是巧克力朗姆酒流心脆。

    硝子是看起来就很可爱,还有草莓点缀的粉色蛋糕。

    我眨了眨眼睛,在他们的注视下,快速握住了硝子的手,并就着她伸手的动作,挖起一块喂进了嘴巴里。

    “好吃!”

    我捂着脸发出幸福的声音。

    果然。

    硝子淡定地收手,并用手帕给我擦了一下唇角的奶油。

    “慢慢吃。”她轻声说。

    “硝子最好啦,永远爱你!!”我含糊地说着,对她投去亮晶晶的眼神。

    另外四个人的手僵在空中,半响后收了回去。

    “这个时候就不要再说话了吧,悟?”夏油杰看似安慰五条悟,实际上坏狐狸一直在埋坑:“'弟弟'都被拒绝了,我们被拒绝很正常吧。”

    “啊。”

    最强DK们达成战线统一,五条悟笑了起来:“说的也是哦?”

    甚尔啧了一声,在西西里待久了的他,直接无视了这种低级的挑拨术。

    10+甚尔则是眯起了眸子,盯着我看了许久。在我被看得有些迷茫之际,他慢条斯理地拿起了自己手里的流心脆,嘴巴咬了一口。那双绿色的眸子一直停留在我的脸上,没有移开过半分。

    一场小小的风波就此结束了,接下来我们就能安心地散心了………才怪! !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

    我感觉若有若无的视线一直停留在我的身上。可五条悟有六眼,甚尔和10+甚尔都在,从他们的表现来看,简直是正常极了!

    所以到底有没有人啊?

    难道是咒灵吗?也不对啊,我自己就是咒术师不说,毛毛和嘟嘟的更是非常有经验了。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一时之间不敢确定,无法探测清楚之际,只能当自己想多了。

    但那种黏腻的、阴沉的视线一直停滞在我的身上,每当我和朋友们贴贴、在一起热情拥抱或者玩耍时,那个视线就更明显了。

    ……呜,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我被看得后背发凉。

    “悟,你有感觉到周围不对吗?”

    我试探性地问了一下嘟嘟。

    五条悟像个没骨头的大猫,走了一下午就开始脱力了一样。仗着两个甚尔在前面比赛枪击和各种游戏,他把身子软趴趴地压在我的身上,发出了质疑。

    “没有啊。”

    “你是不相信我吗?甚衣。”

    要是有人跟着,他早就发现了。

    虽然如此,但是……

    “甚衣,悟。”夏油杰在远处对我们挥挥手,示意过去。

    我的思绪被打断,稍微顿了一下后,跟着五条悟一起走了过去。家入硝子懒散地走过来,勾住了我的胳膊,这个动作让五条悟趴着的姿势瞬间变得别扭,原本舒适的位置也开始难受。

    “杰!硝子抢我的位置!”

    “恶劣的DK懂什么?”硝子淡定地说,“女孩子就应该和女孩子在一起。”

    “赶紧去找你挚友吧,悟。”

    “什么!”

    眼看着他要跳脚,夏油杰立马好脾气地压着他的肩膀。

    “好了好了。悟。”

    夏油杰就像是沉稳的监护人,在他身上偶尔会展露出某种熟悉的影子。看着他安抚五条悟的样子,我不由地歪了一下脑袋。

    或许是时间有些长,大家也没有最开始那么争锋相对了。我两个弟弟虽然走了一路吵了一路,但好歹没有动手。

    虽然如此……

    但他们的较劲儿一直都没有停下来过。

    我喜欢发卡,再加上送给硝子的就是发卡。遇到好看的饰品后,我就会拉着硝子一起去看款式。还没等到我要付钱,几个人就开始了眼神厮杀。

    甚尔一拐子打在了10+甚尔肚子上,又一脚踩在五条悟的鞋上(被无下限隔绝了!),抬起手就要付钱。

    身侧的10+甚尔反应速度极快,一个抬手,不仅压在了五条悟的脑袋上,隔着无下限把他朝着柜台按,还能游刃有余地在起手时,把身侧比自己矮一些的甚尔,用胳膊肘压制住。

    五条悟可是最强!

    当下就用无下限把两个人撞了一下,长得离谱的腿在地面一扫,就同时踹在了两个天与暴君的小腿上。随后,他懒洋洋地挑起眉,从口袋里拿出皮夹。

    “结账。”

    夏油杰笑眯眯地掏钱了。

    家入硝子和我目瞪口呆的看着,硝子沉默了许久后,拿出了手机!

    我一愣,随后也急忙摸索出因为时间线不一样,款式有些落后的手机!

    我俩开始拍起照片。

    原本有些烦恼的情绪,当下就转换。

    是的,我开始享受了。

    直到夜幕降临,我们这混乱的一天才得以结束。

    因为五条悟想要去五条家看看,所以夏油杰和家入硝子便要和他一起去五条宅。原本我是要跟着一起去的,但我突然想起来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

    四个R现在都在禅院,我和甚尔还有10+甚尔回禅院的话,肯定会有未知的问题存在。

    我相信Reborn的为人,所以他们在禅院,我也不担心禅院会如何,甚至不会害怕他们被欺负。但要是我回去的话,那么晚上就会被包围! !

    ……太可怕了!

    还是住外边吧!躲过一晚是一晚!

    白天的时候我给硝子买了新的电话以及电话卡,在把她的名字存入手机后,我们约定明天白天再进行沟通。

    “那么,以后应该还会见面吧?”

    五条悟看着我,语气已经不再像07年刚分别时那样了,但喉间依旧带着某种压制的情绪。

    “当然!”我说,“18年的时候我肯定会遇到你的~到时候就看看能不能发现我啦!”

    “干嘛告诉他?”

    甚尔不满道:“啧,反正到时候还要靠着我们去救。”

    “哦?意思是去过18年了么?”夏油杰笑眯眯地看着我,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是悟那家伙被封印了啦。”我说,“好像是被骗了?反正挺可怜的哈哈哈,被关进了某个匣子里!不过不用担心,到时候找甚尔就可以了,他的天逆鉾是钥匙哦~”

    “才不会!”五条悟立马反驳我:“你当我的六眼是假的吗?我可什么都能看到!”

    真的吗?

    想到今天白天若有若无的视线,我保持质疑。

    “……你那是什么眼神啦,甚衣!”

    “好了,悟。”

    夏油杰劝了一声,垂眸看着我,“那我呢?”

    “嗯……可能还在做你的总监会大人吧?我不知道哦!”

    “说到这个,禅院家那四个Reborn是怎么回事?”夏油杰突然问了起来,视线停留在我的脸上。

    “你做的么?”

    “啊……嗯……”我挠了挠脸颊,不好意思道:“其中一个和我定了束缚……目前还没来得及解除。”

    夏油杰:“……”

    她的表情可太能说明问题了。

    夏油杰不是单纯的神子。

    因为他观察敏锐、思维转换快速,才能够在07年的时候快速把咒术界大改革,甚至名正言顺的继承总监会会长的位置。

    更别说,因为什衣的原因,他还跟着彭格列十代目频繁接触。在对方的引导下,夏油杰的脑子只会越来越灵活,此刻她的回答,已经说明很多问题了。

    18年的未来,她说到了硝子也说到了悟,偏偏没有他。说明他已经选择了不主动和她见面,也意味着他们以后都没有交集了。

    而甚衣面对问题的反应,已经说明了为何如此。

    “啊,这样啊。”

    夏油杰弯起眸子笑了起来,唇角上扬。在夜风下,额前的刘海微微的向后吹过,整个人显出一种有些悲伤又有点释然。

    “我们还是共犯,对吧?”

    他轻声问着。

    “对!”

    我点头,笑了起来:“什么呀,杰?怎么突然说这个?”

    “没有哦。”

    家入硝子看着突然安静下来的DK们,摇了摇头。

    所以啊,根本没来得及说,就彻底结束了么?

    “青春啊。”

    ……

    我之前金屋藏R的地方是在我的房子里,甚尔在京都也购置的有房产。对于10+的甚尔也要住在自己家、并且打扰他和半身在一起的行为,甚尔十分不情愿,但又没有任何办法。

    忙了一天,疲惫的我满脑子都想着快点休息。

    在睡觉的问题上,两个甚尔吵的不可开交。眼看着又要动手,我干脆直接拽着他们的胳膊,拉进了房间里。

    “一起睡好了!”

    我丝毫没有负担:“反正又不是没有一起过。”

    我和甚尔是姐弟,从小一起长大,这种事情也不知道多少次了。

    在冗长的沉寂之中,我率先受不了了,直接掀起了被子,躺在了被窝里。撑着有些困倦的眼皮,我看了一眼站在面前的他俩,摆了摆手。

    “要打出去打,要睡觉就安静一些,我很困了啊。”

    又不知道过了有多久,有人关灯了。

    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一左一右被两道气息包裹。我抬手摸了一下一左一右的头顶,对比了一下个子还有体型大小,确定了到底是谁。

    ……这可比分辨R要简单太多了!

    我模糊地想。

    灯熄灭后,屋内沉入黑暗,只有丝缕月色透过窗户漫进来,给予一些微亮的光。

    黑暗中,三个人都没有说话。我能清晰地感受到身边两个人紧绷的身子,和沉稳的呼吸声。就在我逐渐进入梦乡之际,左边的甚尔转过身子,手臂压在了我的腰上,把脸蹭到了我的脸上,亲密地和我贴在了一起。

    就像是我们常做的那样,我惯性地用脸颊蹭了蹭,回了过去。

    “甚衣,晚安。”

    “……晚上好。”

    我迷糊地说着。

    “啧。”

    轻嗤声响起,右边的10+甚尔发出了气音。下一秒,一个带有流畅线条、更加粗壮的胳膊也横在了我的身上,压着我的肩膀,用不容反抗的力道把我揽在了怀里,向他面前带了一下。

    结实滚烫的胸膛贴在了我的后背上,他的胸肌弧度有些明显。宽阔而有些软乎的胸前,贴上来的时候有些柔软,就像是陷在软垫中。

    “喂,给我放手!”

    左边的甚尔抬起头,危险地眯起了眼睛。天与暴君的夜视力很好,他轻松捕捉到了对方,用一种凶巴巴的表情瞪着对方。

    “该放手的是你,小鬼。”

    10+甚尔懒散地缓着声音,慢悠悠道:“你挤到她了。”

    我就像是三明治一样被固定在中间,又像是奥利奥里面的那个白色奶油,他俩一边说一边动,越说越气,越吵越愤怒,甚至有一人开始捏着另外一个人的手,往外扒拉。

    我被挤得瞪大眼睛,脑袋也清醒了些许。

    “……喘、喘不过来气了!”

    我说:“再这样就出去啊!甚尔!”

    两个人同时停下了拌嘴,并松开了力道。

    “甚衣,”

    甚尔语气沉沉地喊了一句,又说:“是我先抱的。”

    他似乎在强调着什么,'先'字被他加重了音。

    “幼稚的小鬼。”

    10+甚尔说完后,手臂压紧了我,微微加大了力道。

    “这么幼稚,就能知道衣以后有多么累了。这就是'弟弟'么,完全不能依靠啊!”

    “你在说不能依靠啊?!”甚尔怒了,“总比让甚衣去打工好!”

    “我从来没有做过让甚衣去工作的事情!”

    甚尔嘲讽道:“说起来你还去当牛郎。”

    “喔。”

    10+甚尔说:“你以后搞不好也会喜欢。”

    “我才不是那种吃女人软饭的家伙。”

    眼看着新一轮的战斗拉开序幕,他俩又要开始了。我深吸一口气后,把身子转正,平躺在床上,并快速地抽出自己的手,捂住了他们的嘴巴。

    “别吵了啊!”

    他们动作顿了下来。

    于是我把手从他们嘴巴上拿开,又左右各挽起一条胳膊,死死地锁住他们。

    “都是我的弟弟!都抱着不就好了吗?”

    “谁再吵架我就松开了啊!”

    甚尔们的身体骤然一僵。

    也不知道是因为强调的'弟弟'在作祟,还是那句'松开'在起作用。总之,眼下是彻底的安静了下来。

    沉默在空气中蔓延,最后是左边熟悉的甚尔先开口。他不满地'啧'了一声后,重新把脸蹭到了我的脸颊边,和我贴在一起。在收到我回应般的蹭蹭后,甚尔抱住了我,面无表情地撇了一下嘴巴。

    “……知道了。”

    他说了一声。

    10+的甚尔笑了一声,但他什么也没说。随后,他调整了一下自己的位置,从侧边环抱着我的腰,下巴轻轻抵在我的发间。

    再不似之前那样吵闹了。

    我在心里松口气。

    空气里只剩下我们交织的呼吸声。双子的我们心跳在这刻仿佛同频,成年人体型的甚尔胳膊力度极大,轻松桎梏我的同时,带来一种微妙的安全感。年轻的弟弟虽然比他要矮一些,但抱着的力度就像是多年以来,我们一起走过的路一样,坚定又温暖。

    “晚安,甚尔。”

    我轻声说着。

    在话音落下的同时,左右两边传来了回应。

    “嗯。”

    甚尔故作冷淡的声音哼着,喉间发出了闷闷的声音,“快睡!”

    10+甚尔的声音要更加低沉一些,在说话之际,我感觉贴在我后面的胸腔都在震动着。

    “睡吧,晚安。”

    我闭上眼睛。

    甚尔悄悄地用另一只手指勾了勾我的手指尖,似乎在确定什么一样,压着捏了捏。我也立即回应着他,告诉他我还在这里。得到回应的甚尔,也跟着阖上了眸子。

    右边年长的甚尔呼吸似乎顿了一下,随后一个极为轻柔的吻,落在了我的发间。他用鼻子蹭了一下我的发,轻轻嗅了一下后,宽大的手安抚似地拍了拍我腰。

    双份的安全感、双份的满足!

    我和半身气息缠绕着,仿佛化为一体。在这种让我依恋和舒适的气息中,我的意识逐渐模糊,在快要睡去、失去意识之前,我似乎听见有人在我耳边默声叹息了一下。

    满足,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

    ……

    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甚尔还在睡。

    他就像个大猫一样紧紧地扒着我。

    和昨天晚上睡觉时的单手环臂不一样,此刻的他就像是液态流状猫,整个恨不得趴在我身上。而我也没好到哪儿去,一只手捏着他的头发,一只手拽着他的手指,四仰八叉地。

    双子睡相极差,我和我弟简直一模一样。

    右边原本是10+甚尔的位置已经空了,我转移视线寻找着,在窗边发现了他的身影。

    正要起来,听见甚尔嘟哝了一声,又死死地把我抱住了。

    搞不清楚这小子到底是真没睡醒还是故意的。

    10+的甚尔在眺望窗外京都街道,晨间的弱光在他的侧脸投下一道微弱的色泽,原本流畅的下颌线有些模糊,显得整个人都透着一种难得的朝气。

    似乎察觉到了我的视线,他转过头看向了我。

    我弯起眸子对他笑了一下。

    10+甚尔那双碧绿色的眸子在此刻仿佛变得更加深邃,里面翻涌着我看不懂的复杂情绪。之后,他微微扬起了下巴,对我轻勾了一下唇角,露出了一个和之前一样的笑容。

    那是比分离之际,他故作洒脱的笑意更加真切的弧度。

    仿佛是在用这个笑容告诉我自己的变化,也在告诉我:看,老子过得蛮好喔?

    是在告诉我不要担心了么,还是在向我证明什么啊?

    我比了个口型。

    他也回了我一个。

    然后我俩都笑了——

    作者有话说:07甚尔的意思自己品味吧!

    久违的双子贴贴! ! !今天弟弟们又幸福了。 [狗头]

    别急,明天有魔王发力[猫头]

    提醒一下啊,注意评论内容。前几次修改真的好搞心态呜呜,再改就没有了真的彻底没有了[爆哭][爆哭] !

    后面的饭我也尝试保留一下,看看三明治或者四明治是否能做[竖耳兔头]。

    如果我发现评论走歪,我会删掉的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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