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少给我耍心眼
⑨①
裴逐舟回看季江嶼的双眼, 叫小姜那边等一等，关闭好麦克风问：“怎么了？”
季江嶼眼底的冰痕裂了好几片，但很快被稳住, 说了句“没事”。
声音极其压抑，闷闷不乐。
还要培训，裴逐舟点了点脑袋, 开声音讲ppt。
整场, 他都在疑惑, 季江嶼为什么会突然不开心。
但检测数值可不是不开心。
直到小姜开始讲剩下的业务范围，裴逐舟抓着手机看文档，叶鸣的消息提示是在半个小时前，自己即将开始讲解时。
“噢。”裴逐舟在心里暗笑，敲了个“好”字, 注意到季江嶼假装看投影，眼珠企图钻他手机里。
季总和大多数高冷的霸总差不多, 一有事先关起来闷着，等自己快熟了才会吱声。
季大老板稍微怪一些，有没有嘴, 纯无规律。
裴逐舟心里惦记着其他事，回工位后找叶鸣。
裴逐舟：找个劇情桥段，讓我从公馆回来后发烧。
叶鸣：？
裴逐舟捏了捏手里的笔，还是叮嘱了一句：当然过程也别太難受, 要符合逻辑，也能讓我顺手处理掉我哥。
叶鸣在对面输入了许多次, 看得出有满肚子话要说要问。
但少爷盯着界面许久，最终只收获了一个“行”字。
新团队磨合期长，裴逐舟一整天都在解答疑惑, 临下班去楼下看了看游青酌的宣发，他回工位收拾東西。
季江屿突然打开了办公室的门。
还把加班的徐僑给吓了一跳。
“刚刚你该别回来，”徐僑小声，“季总应该要叫你加班呢。”
现在不住一块了，季江屿要当坏人的话，确实得叫小助理加班，劇情也能到最初的点。
但裴逐舟一直看着季江屿，工牌已经拽手上，展示自己得出公司的决心。
僵持多一秒，就延时下班一秒。
“回家？”季江屿却问，把办公室的门关闭了，“我送你。”
徐侨：“？？？”
“不用了，”裴逐舟晃晃工牌，“我坐公交車。”说完笑起来，转身走向电梯。
季江屿的臉色沉下去，走到裴逐舟的工位前，凝视他的背影。
出租屋距離公司几站路，站牌就在楼下十字路口那。
季江屿站在窗边看了几分钟，预估着他的腳程，下班比上班心情愉悦，腳步更轻快，没道理现在也不见人影。
玉鼎公馆離这里也不远，要坐公交車的话，得在另一边。
季江屿离开小助理的工位，绕到工区那片的玻璃窗前。
他边走，边在心里祈祷，裴逐舟不要在这边的站牌那。
只要不在，我就能暂时把你放出租屋，走正常的流程追。
但很遗憾，裴逐舟很显眼，季江屿再想当看不见都不行。
徐侨眼看着自己老板恨不得像个壁虎一样扒窗户上看，又飞快地移到另一块玻璃前，最后迅速收拾東西去专梯。
“哎……”徐侨叹气，“从没有见谈得这么费劲的。不对不对，小裴来了，大老板情.事费劲了，我怎么越加班东西越多？”
也是短暂的愁苦了一下，打工人npc彻底沉溺于自己手里的工作。
*
裴逐舟一下楼，就看到了在盛庭周围徘徊的人。
催債的人没有像之前那样一拥而上，他们在一众打工人里寻找机会，就算再怎么伪装，在神态疲惫的人堆里都十分显眼。
裴逐舟微微隐匿于人群之中，看到公交車出现，快速上車。
那群人便緊赶着去开车。
裴逐舟站在车窗边上，佯装无知无覺。
这群人追得很緊，像是饿了好久的鬣狗。
“我这还没有发工资呢。”裴逐舟叹气。
007：［你哥叫的，他最近不知道去哪里得了笔钱，但欠債系统里显示你有钱，追債的就来了。］
裴逐舟轻轻捶铁栏杆：“这么黑的欠债系统吗？没有人指出不合理，为虐而虐？”
007只会叹气：［为劇情服务，理解一下。］
“我才不理解呢。”裴逐舟撇嘴。
过了三四站，下车的人越来越多，整个车厢空下来，裴逐舟找了个椅子坐下，余光里看到一辆白色车，停在最边上的道。
奔驰标在阳光下很亮。
还有三站路，玉鼎公馆圆顶上那根长长的避雷针已经出现在视线里。
到地点后，裴逐舟懒懒的，等车停好后立刻下车。
天未黑，公馆里倒是分不清黑夜白天，场次更迭轮换，舞池里的人磕了药，不知疲惫。
裴逐舟站在人群里，凝了凝神。
他挥开过来摸脸的手，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
看着电梯号码變大，裴逐舟挑眉：“我哥看起来是发达了，都混到vip区域了。”
007也很鄙视：［呸，混好了不还钱。］
“没准只能他自己花，有限额呢。”裴逐舟轻笑。
这个圈子，养个什么都不稀奇，但养归养，喂的食很讲究。
宠物要吃要玩，再贵都可以，但宠物要自己去买？没听做过阿猫阿狗拿着钱去买粮的。
裴逐舟一点也不好奇，电梯门打开，映入眼帘的都是赤.裸的身体。
他们都像是被放了气的气球，软趴趴的如同没有骨头。
很多呓语，不知道哪里真在发出咕噜咕噜的气泡声。
裴逐舟往里面走，绕过一些行尸走肉，推开一间没有上锁的门。
裴紹安正穿着一条黑色皮裤，后腰的裤带往上，缠着他的腰扣起来，上身就穿了个渔网。
有一说一，身材还是可以。
裴逐舟嘲笑：“哥，好久不见，没想到你已经沦落到这种地步了，難怪能挣钱。”
裴紹安的双眼里都是怨恨，大声：“要不是你不还钱，我能被这样？白眼狼，是谁让你好好读完大学的？”
裴逐舟用小手指缓缓被震麻的耳朵，问：“難道不是哥哥喜欢这样吗？”
“你……”
裴紹安迈着腿过来，裴逐舟也不躲。
两人立着，一个满眼想亮刀，一个桃花眼含笑意。
越看裴逐舟笑，裴紹安越生气，最后走近一步，捏住他的下巴。
“你看起来很生气哥哥，”裴逐舟咧着嘴角，“为什么你要生气呢，你写的欠债人不是我么？”
“……”
裴绍安的手在发抖。
“你不是叫人来堵我了吗？”裴逐舟一臉无辜，“没想到我比他们快一步，先找到你吧？”
“你少给我耍心眼。”裴绍安把他拽到面前，瞪眼眦目。
裴逐舟说着“不敢”：“哪能和哥哥比心眼，手机都被我拿了，还能联系到债主们。”
裴绍安直接加重手上的力气。
裴逐舟覺得呼吸困难，皱起眉：“哥哥你现在是要杀死我么？我死了可真没人还钱了。”
掐住自己的手一抖，裴逐舟就快速举起拳头，直接往他下颌砸。
“操！”裴绍安被打得往后退，捂着骨头骂。
裴逐舟继续上前，一脚踹到他胯骨：“轮不到你.操，上次的打不记是吧？想阴我，你的脑子能跟上吗？”
裴绍安痛得半跪在地上，就算是被揍第二次了，他也仍然很难相信这个弱小的弟弟会打他。
裴逐舟的心脏怦怦直跳。
能感受到唐熙熙的紧张。
身体微微颤抖。
裴绍安红了眼，一把拽住裴逐舟的后颈。
他的力气突然變得奇大，不过少爷的劲更大，扭住裴绍安的胳膊扛过肩，直接摔地上。
但很快，这位哥哥能手肘撑地爬起来，可着裴逐舟的小腿踢了一脚。
吃痛，裴少爷差点没站稳。
“……”
“你那点花拳绣腿，还想来献宝？”裴绍安扶着下巴淬唾沫，看到里面的血。
怒气更甚，他掐住裴逐舟的脖子，拖到一边的浴室。
这里全都是情趣的东西，水浇过头顶，打濕裴逐舟的白衬衣。
他挣扎，却被拍了脸：“那些人马上就过来了，你收拾收拾被带去打工吧，哦对了，以你的脸，指不定还不如我呢。”
刻薄的话随着冷水淌过全身，裴绍安的面目已经狰狞：“和季江屿这么久，什么都没得到，还是滚回出租屋的人，裴逐舟，还能指望你干什么呢？”
裴逐舟猛地一推。
覆盖上水渍的地板打滑，他狠狠的撞在玻璃门上。
抹了一把脸，裴逐舟的眼神也发狠，但很快变得可怜兮兮。
因为比那群鬣狗来得更快的，是季江屿。
裴绍安很诧异，抛弃自己弟弟的大金主出现，完全不符合现在的情况。
裴逐舟应该是被抛弃的。
是否被抛弃，裴绍安没资格揣测，少爷只知道自己必须要往下蹲。
呛咳声响起来，季江屿关掉花洒，脱掉自己的外套。
他的怒气已经堆到脖子了，看向裴绍安。
要债的人这才冲进来，看到季江屿怀里的人，先是一愣，又看向靠在浴室门边暂时起不来的裴绍安。
季江屿的名字，在很多地方都能听说，要债放款的，都没人会去碰这个人。
现在他正抱着债主，氛围多少有些微妙。
房间里的冷气突然很足，足到季江屿驻足这会，浑身濕透了的裴逐舟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季江屿这才把他往紧了搂，低声说：“回家。”
和原文里的语气没有差别，007一边因为这声音苏心，一边担忧剧情。
［裴逐舟，这要是抱回家了，剧情就彻底重合了！］007很急。
裴逐舟的眼尾红了，叹气：“员工都这样了，还在计较不值钱的剧情吗？”
007：［……］
越来越冷，裴逐舟身上颤抖得厉害。
季江屿安抚他：“去车里就不冷了。”
“鬣狗”们却拦住去路。
“回去给你们当家的说，”季江屿平静中透着冰，“人，我季江屿带走了，有事来盛庭谈。”
裴逐舟还没忘记紧要的东西，揪住裴逐舟的衣服扣子，声音也被冷得发抖：“别，别给他们，钱。”
依旧是可怜兮兮的模样，要把所有的责备都堵回去。
季江屿搂着他，沾湿布料后接触的皮肤异常滚烫。
“嗯。”季江屿绷住唇线。
车里的空调无论开得有多足，裴逐舟的身体里都有股横冲直撞的寒气。
他躺在后座，呼吸声里都是痛苦。
少爷一年到头生病的日子很少，全都有人前后照顾着，几乎是有病状的影子了，就开始治疗。
等待到达目的地的时间都格外漫长。
他忍不住喊：“季江屿。”
季江屿把车停在应急车道上，转头看到他红得不正常的脸。
他怀疑过是药，但病理性的提问，还有寒战冷汗太明显。
裴逐舟的刘海已经潮湿，说自己“好难受”。
也没有冰袋，他只能让车里的温度低一些，给医生打电话。
“你别还他们钱，”小助理还在记着这件事，“本来就不是我欠的。”
“不还，”季江屿摸了一下他的额头，也没找到温度计，和医生讲述目前的状况，“你不操心，睡一觉。”
裴逐舟乖乖地：“嗯。”
其实一路不安稳，红灯停停走走，让裴逐舟被绕晕的脑子更难受，想吐。
但他并没有吃东西，胃痉挛更难受。
“再也不……再也……”他在痛苦里呢喃。
季江屿比着超速开，听他在后边“再也不”了半天，可算是到了家。
身上更加滚烫了，他怀疑自己抱了个正在烧火的炉子。
“裴逐舟。”季江屿在电梯里喊他。
裴逐舟的唇已经苍白，汗水打湿了半颗脑袋，弱小地“嗯”了一下。
医生已经在等了，裴逐舟被放到床上。
抽血报告出来得很快，医生让先输瓶抗生素。
裴逐舟不怎么配合，但实在是太病了，有骨头的手都软趴趴的。
季江屿看着他胳膊肘上的针眼，在边上抚摸的时候，眼里是疼惜。
“一个人去干嘛？”他低声问，“不要命了？”
裴逐舟闭着眼拧眉，眉心不平整，但已经没有能力回应这些话。
这次比喝醉了听话，季江屿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医生还开了瓶葡萄糖，夜里输液，需要随时应对突发情况，裴逐舟又叫周阿姨去整理客房。
“下次你一个人去干这种事，我就把你关这个房子里。”季江屿摸着他的手背，也捏大拇指上的那块肉。
裴逐舟突然睁了一下眼。
他太过虚弱，漆黑的眼珠快要没有神，但冒出好多眼泪。
“现在知道哭了，”季江屿拿纸，“平时挺厉害的，发个烧就小气了。”
“裴逐舟”已经快要昏厥，他已经分不清自己的身体处在哪里，思维是谁在控制。
他只知道耳朵里，系统一直在卡壳，声音断断续续。
“等输完液再看看，”医生抹抹汗水，“要是后半夜降不降温，就打一针。”
裴逐舟眼里的泪水更多了。
季江屿松开他，叫着医生离开房间：“我们出去说。”
不知道他们在外面说了什么，也不知道大平层是什么时候熄灯安静的。
裴逐舟只觉得自己心腔里滚着无数道火，直冲脑门。
跟被炼丹了似的。
某个时刻，他突然被炼醒了。
脑门上有一层汗，但温度依旧滚烫。
手上已经没有液体了，贴着一张小小的布条。
裴逐舟起身，安静的房间里折射出大片月光。
他觉得浑身都很痛，打裴绍安也没用多少力气啊，就是手指骨节蹭破点皮。
他去看自己的手，看到了黑痣。
不仅仅是黑痣，他看自己的胳膊、身体，甚至是腿，都发生了变化。
心脏跳动得很剧烈，是只属于自己的激烈。
裴逐舟下床，拉开了衣柜门，这里面有块镜子。
月光下的照映是模糊的，裴逐舟抹了抹镜子，看到自己锋利的眉目，眼窝深，虽然病态里有些倦感，但衬得双眸愈发深邃，五官更加挺立。
他撑着镜子看，虚弱但兴奋，嘴角的弧度慢慢变大，眼角眉梢带着计划得逞的松弛，懒倦得玩世不恭。
手臂肌肉绷起来，他按了按自己的腹肌。
这完完全全，就是自己——
作者有话说：小裴（打标签）：少爷受难日记+1
第92章 小助理和裴逐舟，不一样……
⑨②
死感很重的機械電子音播报的时候, 裴逐舟先听到隔着门板的声音。
葉鳴的，他才陡然睁眼，看到大平层客房的天花板。
吸了口带着藥味的气, 他抬起胳膊看手。
高烧完全退下去，小助理一双桃花眼透着疲惫。
葉鳴正在和季江屿说上班的事，作为已经同一个屋檐下的室友, 他非常不建议裴逐舟拖着身子去上班。
季总雖然同意, 但嘴上不会说, 冷淡地问“这有你什么事呢”。
裴逐舟打开门，本就站在沙发边上的葉鳴跑得飞快，眨着眼睛邀功：“你没事吧？昨晚我可守了一夜，保证剧情數据是正常的。”
他挑眉毛，满臉都是“我没耽误事”的神态。
“谢谢啊。”裴逐舟的嘴角抖了一下, 并没有很高兴，侧过身子往饭桌边走。
周阿姨端来山藥小米粥, 满眼关切。
已经快到出门时间，她也有点担心大老板叫员工挂病上班。
“医生开了药，吃了早饭吃, ”季江屿到门口穿鞋，还是带着敌意地看了一眼葉鳴，“今天周阿姨做饭，吃了医生会过来输液。周阿姨, 你看着点。”
意思就是周阿姨全程不离开这。
周阿姨点头。
裴逐舟睁睁眼：“还要输？”
“再输两天。”季江屿的声音没什么感情，甚至有一些命令, 抓上车钥匙出门。
電梯合上，叶鸣赶紧到裴逐舟面前坐下。
裴少眉尾动动，问：“你怎么在这？”
“昨天我不放心啊, ”叶鸣小心翼翼，拿出个黑乎乎的东西按了一下，周围的声音少了好几层，“你那个係统的检测结果，按都按不住！”
裴逐舟往厨房看了一眼，周阿姨雖然在做饭，但动静小到脱离剧情。
他回看叶鸣：“你分估高了。”
叶鸣不服：“什么叫我估高了？你那个要低于100，我想着80，你们再怎么互动都有20分的空间，哪能想到一下这么猛？”
裴逐舟不听。
他伸手：“菜的话，就多练练。你是自己来这的嗎？”
“被他抓上来的，”叶鸣不好意思地笑笑，“这不是为了确保安全嗎？我设定剧情你不跟着走，可着裴绍安打啊，也是差点连你也没按住。”
裴逐舟：“……”
“不过计划发烧蛮顺利的，”叶鸣啧啧，“果然是黄文的底子，省心。”
裴逐舟翻了个白眼。
“你为啥要让身体发烧？”叶鸣好奇。
他跟上来，除了怕季江屿趁病行不轨之事，还有一个原因，他想看看裴逐舟要干什么。
结果真病了一夜，躺床上一动不动，期间都没出过卧室。
裴逐舟拿着勺子，翘着嘴角笑：“看看是不是会过载。”
叶鸣：“？？？”
裴逐舟嚼肉包子：“以后告诉你，我还在试探。”
叶鸣眼睛发亮，问：“是和剧情，还有你的係统相关嗎？”
“算是吧。”裴逐舟“嗯”了一声。
“对哦，”叶鸣分析，“你确实有几次系统脱機、断线的情况。”
但每一次的场景都不一样，他也没有排查出原因。
少爷过来总共也没生几次病，唯一一次上药还是喝醉了降酒降糖，但那时候系统没有脱机，甚至还控制剧情倒流过。
叶鸣满臉好奇，裴逐舟倒是不说了。
周阿姨从冰箱里拿了很多东西，说都给裴逐舟做了。
“真的好啊，”叶鸣环看整个大平层，“昨天我过来，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想看看季江屿到底多有錢。”
裴逐舟被周阿姨叫着再多吃几块山药：“喝了酒，养养胃。”
叶鸣的眼神又晃了一下，倒是有点不解了：“其实这里也蛮好的啊，你干嘛要搬出来？”
裴逐舟挑起眼皮盯他一眼：“搬哪里都没差别，但在这，剧情不会有正常空间。”
“噢，”叶鸣應了一声，“咱们思维不一样，追妻火葬场的话，搬出去的人再回来得邹一大半剧情呢。”
裴逐舟茫然：“不知道追妻火葬场。”
叶鸣一言难尽地看着他：“你也是运气好，你的态度和行为作风，要真火葬场里，得追到大结局，番外才能在一起。”
裴逐舟：“……”
“那可真是……”叶鸣吓唬他。
裴逐舟淡然：“那可真是太烂了，结局能he吗？”
叶鸣愣了一下，疑惑：“怎么不是he？”
“我覺得正文没上床就是be，上床了还挥手道别的，那个人更是杀青了。”裴少有自己的一套。
叶鸣：“……”
“算了，和你这种拔屌无情的人说不清。”他放弃。
但又苦恼：“这次我也估高了，之前看數据，季江屿的爱欲值是降不下来的，现在咋辦？”
裴逐舟用手指点了点桌面，老实回答：“不知道。”
叶鸣：“……”
诶这少爷就一点不操心？
他张嘴欲教育，裴逐舟却问：“那你发现季江屿的数据有过暂停吗？”
“暂停？”叶鸣赶紧掏出手机。
“确实，”他眸子一晃，“为什么啊？你这比以前的吸引力还大，真是bug吧？”
裴逐舟摇头：“其实我覺得不像bug。”
虽然系统说它们内部有些问题，但他总觉得季江屿的行为是有逻辑的，唯一一点bug痕迹是反應卡顿，和数值关系不大。
裴逐舟捏了一下勺子，视线落在拇指处。
他问出一个问题，让叶鸣的臉上瞬间失去了血色。
“你说，”裴逐舟好似在问今天不上班去哪里玩，“他是不是知道了，小助理和裴逐舟，不一样。”
*
今天一大早，季江屿除了应付叶鸣，还得到公司应付昨天的事。
徐僑昨晚就打了電话来，裴逐舟的债务负责人被“业界”叫三哥。
就是那个贷款集团的三把手。
昨天他让人来盛庭谈，还真的要来。
徐僑把一些安排挪走，定在一大早。
但比三哥来得更早的，是裴逐舟的亲哥和亲生母亲。
他第一次看见这样的婦人，盘子臉，杏子眼。
她手里不知道抱着个什么布口袋，坐在盛庭的大厅撒泼。
尽管保安已经来了一堆，把看热闹的人都疏散，但“婦人盘坐盛庭楼下，诉苦无门”的话题还是传开了。
前台说她一早就来了，应该天黑就在等。
季江屿皱眉，徐僑风风火火地下楼，没见到裴逐舟的人影，头疼着说：“我都说了小裴今天不上班，但还是不听，他那哥满脸包还脾气冲，说小裴不来就不走。”
他打算带着季江屿从侧边上电梯，却被眼尖的婦人看到了。
“季总！”很尖亮的一嗓子，婦人站起来往他身边赶。
季江屿心头一紧，却有股“到底还是这样”的感官。
他没打算上楼，朝着妇人走了好几步。
“小裴和我说过你，说你是他老板，人很好，”妇人目光贪婪，要拽季江屿的胳膊，“这笔錢对你来说不算什么的，你就当救救裴逐舟！”
徐侨被声音刺得脑子疼，忍不住问：“这是打哪来的逻辑？”
妇人眉眼一横：“你插什么嘴？”
徐侨：“……嘿我这……”
季江屿拽了他一下，把人拎身后侧站着，沉了口气：“有事好好说，别在这闹。”
妇人身后的裴绍安眼如毒蛇，恨不得照着季江屿的命门咬上一口。
季江屿瞥了他一眼，往电梯走。
徐侨让他们跟上，对外边的人吼：“别看了！一分钟内回工作岗位，不然扣錢了！”
话音还没落地上，人群全都散开。
“就说盛庭好啊，电梯都是金的，”妇人的脸映照在桥箱上，扭曲，“你弟弟简直是不上进，一点没有抠出钱！”
她毫不避讳，甚至夹杂着咒骂。
裴绍安却往季江屿的身边靠了一下，叹气，脸上也写着不理解：“季总，这个钱对你来讲，一天都不够花的吧？怎么就不给呢？不想出钱又要摆平事情，三哥那边可不是好做的。”
季江屿俯视他：“管好你自己吧。”
“我那个不争气的弟弟是哪里没伺候好你呢？”裴绍安目光阴毒，“是因为床上功夫不好，还是因为受不住你的技术……”
电梯到达总经辦楼层，门一开，裴绍安就飞了出去。
季江屿的脸色差到极点，但声音平稳，透冷：“你想活着从这出去就闭嘴。”
昨晚的账他没算，倒还敢冲脸，他恨不得用眼神给这人剐下一层皮肉。
季江屿劲狠，裴绍安感觉器官都挪了个位置，从地上爬起来后眼神虽然不善，但嘴老实了。
妇人被这一下也吓到了，但咽了一下口水，神态发了一下狠，说：“没有钱还，裴逐舟得比我们先死！”
推开办公室的门，季江屿冷冰冰的看她：“你和裴逐舟一点也不像，是亲生的吗？”
妇人险些没有拿稳手里的布包。
“我不会帮裴逐舟还这笔钱，”季江屿在椅子上坐下，无情，“而且正好你们都在，今天就把账算算，到底哪里需要裴逐舟还。”
裴绍安：“……”
“三哥那边好不好做，轮得到你们这种人说？”季江屿接过徐侨端过来的水，“你自己倒是上进，没钱了知道爬床，就当所有的人都和你一样？”
“铛”的一声，季江屿把杯子撂桌上，茶水荡了好多出来。
徐侨抱着手在边上站着，脸上也冷若冰霜。
妇人和裴绍安都被这动静震得抖了一下。
办公室寂静无声，沉默了至少半分钟，妇人突然爆发出尖叫。
整个盛庭都在因为这件事八卦，现在听到这个动静，更是在工位上坐僵了，连手动八卦都不敢。
突然，情绪激动的女人从办公室冲出来，没有对着特定的人说话，但每一个字都说给所有人听。
“你们老板！睡员工，还是男员工！”
“……”
妇人的声音越发高亢尖利，异常愤恨：“这个世界有没有王法啊？我儿子，他每天，是来好好上班的，现在被你们老板这样对待，简直是……简直……”
她的眼泪说来就来，捶胸顿足：“他才刚刚大学毕业啊！初入社会就被这样的人骗！现在搞得家都要散了。”
“你他妈说什么呢？”徐侨直接头痛，呼叫安保人员，“来几个人，把他们叉出去，丢远点！”
简直没办法沟通，还是先扔远点。
但季江屿的声音还是很平稳，说：“报警。”
“……”
“在我这发疯是要想清楚后果的，”季江屿看着妇人，又睨了一眼想发疯但还捂着肚子的男人，“你们真觉得自己不会死吗？”
妇人眼里的泪水都凝固起来，开始疯狂地掏手机。
她一边拨号一边吼叫：“我不和你说！不和你说！
裴逐舟呢！今天明明是工作日，他要上班的！我要和他说！”——
作者有话说：小裴：啊？确定要和我说是吗？o_O
[墨镜]小裴的实验成功，下一次会更成功
第93章 助攻来电
⑨③
葉鳴被裴逐舟的话吓得逻辑卡顿, 咬馒头壓惊，又覺得裴逐舟说的不怎么对劲。
npc啊，季江屿可不是真的人, 而且他一个npc，要是知道小助理和裴逐舟不一样，能这么淡定？还能继续做npc？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我覺得吧……”他举起馒头要发言, 但裴逐舟的手机响起来。
猛地一下跟被静电打了似的要炸毛, 葉鳴突然有很不详的预感。
特别是看到裴逐舟的眉头紧锁住。
“谁的电话啊？”葉鳴轻声问。
裴逐舟耸耸肩：“助攻的。”
葉鳴：“？？？”
和很多负債主角的家属差不多，裴逐舟现在走上被讨債的原路线，親哥親媽认定他被大老板看上后，總要拿点东西。
比如清空欠款。
原书中，唐熙熙被讨債的人差点送进风月场所上班, 恐惧之中被救走，已经完成助攻, 两位親人倒少有笔墨提起。
后来，随着越来越黄的篇幅，到最后都没说那笔钱怎么处理的。
“我倾向于是季江屿把钱还上了, 所以大老板认为小助理是他的所有物，想怎么处理都可以。”裴逐舟打了一个响指，让叶鸣开車。
“有些文不能以正常的方式推敲逻辑，”叶鸣把电脑放边上, “里面确实没说。”
裴逐舟：“没关系，我们现在已经有自己的独立线了。”
他看着車外划过的树枝, 叶鸣一时间还没有明白这个“独立线”。
不过现在的劇情确实是新的、独立的。
“那接下来会面对什么，怎么应对？”叶鸣仔细地看路。
裴逐舟按按手指指根，很淡然：“无非就是鬧事, 把我搞臭。”
“？？？”叶鸣疑惑，“你清楚人物设定？”
“来这的第一天体验过親媽的脾气。”
叶鸣：“……”
“如果是唐熙熙，这种情况下就会被拉进圈套。”裴逐舟看向窗外。
唐熙熙性子软，不能接受的事逃归逃，被威胁了就会败下阵来。
亲哥和亲媽鬧起来，他要么辞职，要么求季總借钱。
当然这两种行为的最终结果，只会完全一样，他其实没有选择。
裴逐舟扯了一下嘴角。
叶鸣沉思片刻，眼睛亮了一下：“你之前不让季江屿插手欠款的事啊，不插手怎么进一步啊？”
裴逐舟盯着他：“他插手，劇情会有任何改變吗？在系统那会是失败的。”
叶鸣：“昂……”
现在爱欲值还是没有往下降，说明季江屿看待小助理的感情还是没怎么變。
他笑起来：“说白了，要改變黄文设定，主角就不能只想着床上那档子事，季江屿要对小助理，有除了肉.体以外的分支。”
叶鸣“啊”了好几下，想接话：“你的意思是……”
“要怜惜，怜爱、覺得现在小助理的人生过成这样可惜了，”裴逐舟撑着下巴，“把‘这人应该好操，该乖乖待在我身边’，变成‘这人跟着我，生活会更好过一些’。”
“天呐，”叶鸣感慨，“感情大师裴逐舟，但你的生活，为什么还在贯彻前一个想法？”
裴逐舟目光灵动，扭过来龇牙。
皓齿明眸，一副阳光型男的模样：“因为前一个想法最省事。”
叶鸣：“……”
为了后一个想法会奔波多少，裴少心里清楚。
他自认为自己很不愿意劳神这些事。
季江屿当时和沈湳对峙的脸浮现在眼前。
“……”
至少是非自愿做的。
但他和叶鸣到總经辦楼层时，场面直接让他顿在门口。
当时唐熙熙的亲媽还在电话里吵闹，裴逐舟以为过来得鸡飞狗跳。
但此时工区里，每位员工还像往常一样忙碌且有节奏地工作，路过他的人还打招呼：“裴助理。”
裴逐舟：“……”
叶鸣走在他身侧，每一步都覺得胆寒，问：“这是……情节强制清理了吗？”
毕竟是一场很难看的热闹，和黄文的基調也不搭配。
裴逐舟脸上的表情不变：“不可能，有这种劇情，它们高兴着呢。”
叶鸣抓脑袋：“那为什么和电话里不一样？”
裴逐舟推开辦公室的门，里面空空荡荡的。
“季总呢？”裴逐舟问路过的一个员工。
“他去会议室了，”员工有点犹豫，最终还是打预防针，“裴助理，你妈妈太……”
裴逐舟的眼睛睁了睁。
他步子迈得飞快，想也没想，推开会议室。
里面人头不少，季江屿、陌生的一群壮汉、追他二里地讨债的鬣狗们，还有保安和警察。
亲哥和亲妈在中间位置坐着，电话里叫嚣的女人低低抽泣。
门开之时，所有的目光都冲到裴逐舟身上。
“裴助理你别着急，”那个员工气喘吁吁，“虽然她会去警局，但季总只是想给她一个教训，你……”
目光的重量太大，他越说声音越小，最后气若游丝：“你也蛮不容易的，这事需要普法。”
裴逐舟：“……”
好一个积极正能量。
叶鸣也很震惊：“怎么突然到了法制类元素？”
也是正巧了，放高利贷的也在这。
三哥强壓都压不住怒火，带来的一众人更是忐忑。
吵闹的闹剧很快收尾，裴逐舟看向季江屿：“你没事吧？”
“能有什么事？”大老板还像人设一样冷着，“我只是想着警察过来，让你哥你妈冷静一下，也不知道三哥会正好过来讨债。”
“你……”裴绍安简直想杀了季江屿。
裴逐舟看他还捂着肚子，假惺惺地问了一句：“哥你这是咋了？”
裴绍安也瞪他。
婦人把怀里的布包扔裴逐舟手里，里面有很多照片，都是他小时候的，还有一些零散的物件，当然没有一个是值钱的。
胸腔剧烈地抖了一下，裴逐舟皱眉。
“裴逐舟，从今天起，你和我断绝母子关系，”婦人的眼里全是恨，“你把这么些年我养你花的钱，都还回来！”
她声音里完全没有感情，让裴逐舟都心寒。
“我是你亲生的吗？”他问，看着那些陌生的照片，但想到唐熙熙平时小声说话的感觉。
季江屿也问过这个问题，妇人看向一边的男人，更是怒火难压。
“不是亲生的！”她冷笑，“我当初捡你，就是为了让你出去好好挣钱补贴家用，为我、为你哥养老送终，你呢？结果你就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心脏更是猛地痛了一下，裴逐舟花了些气力稳住，拧出一个笑脸：“你们应该在局子里好好学学怎么做人。”
妇人满眼震惊。
裴绍安上前要揪住裴逐舟的衣领：“你真的没良心了？”
裴逐舟眸光闪烁：“哥，我只知道不能做损害他人的错事，错了就要挨罚。”
季江屿伸手抓住裴绍安的胳膊，往门外一推：“滚吧。”
三哥也转头瞪了一眼季江屿。
“原生家庭这种小卡拉米事情咱们先放一放，但这个讨债的，这样的话莫不是要埋个雷点？”叶鸣担心。
裴逐舟没有反对：“一步一步走呗，这个雷点估计要我和季江屿在一起后炸。”
叶鸣佩服：“这你都能推？”
裴少爷现在觉得，吃自己妹妹安利这事也不是没有益处的。
但他还没回话，季江屿也推开叶鸣：“你也走。”
叶鸣：“……”
“这就有点卸磨杀驴了，我送你过来的呢。”他不平衡。
毕竟是在办公场所，叶鸣也怕这霸总叫保安过来。
况且他的主意是看裴逐舟状态，这会少爷能蹦能跳，还能在这放狠话，他的理由就没了。
“那我回家……”叶鸣有点犹豫，眼巴巴的，企图让裴逐舟想个理由留下来听听八卦。
季江屿满脸不爽，他现在走不了只有忍着：“你把裴逐舟也送回去，回我家。”
叶鸣双眼亮晶晶。
一起“赶”出公司的话，那能接受。
季江屿一大早不让裴逐舟来上班，就是想着这人病着，自己把这件事平下去。
但没想到那个女人和裴绍安也敢过来，甚至能做出直接打电话这事。
他知道，就算刚才裴逐舟哽着脖子说那些话，其实心里也是不舒坦的。
毕竟一家人，之前还说过会在家里做事，小助理的家庭不像季家和沈家那样复杂疏离。
在大学之前，裴逐舟也不知道这种事，对这个“家”的概念和自己不一样。
季江屿看到他说话时候的皱眉了，还有打晃的身形。
不过大老板的声音没柔下来，甚至有些责怪：“叫你过来就过来？平时没这么听话。回去输液，医生说你走之前还没吃药。”
“你打算怎么处理？”裴逐舟转过脸来，不是很在意药不药液不液的。
他的眼神很恳切，没有控制住，有种唐熙熙在冲破干扰的错觉。
季江屿：“钱肯定是不能你还，这件事就不合法，再怎么商量也到不了你的头上。”
叶鸣却说话了：“但是裴逐舟和他们是一家人，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协商下来也要让他卷进去。”
季江屿撑着桌子，责备的主体变成了叶鸣，扭头询问小助理的时候声調终于见软：“那你怎么想的，协商之后能接受，你就还？”
裴逐舟搖头：“我没钱还。”
会议室安静下来。
“好，”季江屿没再继续说，点脑袋，“你做任何决定，我都尊重。”
大老板看着他的眼睛：“之前你帮过我，这次就让我解决吧，这件事还没有沈湳难办。”
裴逐舟和叶鸣下了楼。
到車上，两人都有点愣。
叶鸣反应快点，按着方向盘想得轻嗤一声：“看你把他调得，感觉你就算杀人放火，他都会说解决这事不难办。”
裴逐舟的眸子暗着，有自己的侧重点，问：“沈湳那件事对他影响好大。”
“肯定的，”叶鸣不觉得奇怪，“修复童年阴影诶，要我说，你就趁着这件事，和他走到剧情点，一下扭转局面！”
裴逐舟隔着布包料子，用照片敲了敲腿，搖头：“大到动摇人物性格设定了，你觉得合理吗？”
叶鸣：“额……”
他没有细想过这些。
“按原文，季江屿不会立刻帮我，甚至会先拿这件事pua我，”裴逐舟盘剥整条线和多方因素，“伸出援手的原因是我恳求，用肉.体交换，他的感情也只是想和我上.床，不会让我回家养病。”
甚至就着会议室就办事。
裴逐舟在布包里翻到个东西，声音卡了一下：“可是他刚刚说，因为沈湳那件事我帮他。”
叶鸣也有自己的意见：“因为剧情变动，人物有改变很正常吧？”
“真的是因为剧情吗？”裴逐舟不怎么肯定，“人设应该有基调打底，再怎么改变内核都在那，延伸不到其他的行为模式吧？”
“那你想说这位npc有自己的行为模式和逻辑了？”叶鸣觉得这比早上说的，季江屿发现小助理和裴逐舟不一样还可怕。
裴逐舟只是摇脑袋：“在观察观察吧。”
叶鸣：“……”
觉得周围有点冷，他赶紧把空调温度升高点。
裴少爷的手在照片里拨了几下，翻出一张季江屿的。
不知道是亲妈故意放的，还是有人故意为之。
季江屿的这张照片，拍摄环境昏暗，从修剪得平整、露出额头的碎发可以看出来，他还在读书。
青涩的脸扭曲着，脖子上有东西勒得他无法喘息。
叶鸣见他突然不说话了，扭头看着捏着张照片沉默。
“你在看什么呢？”他好奇地伸脑袋。
裴逐舟把照片往下收进自己衣服口袋里：“没什么。”
叶鸣被瞒着，眼神落了落。
“关于季江屿的，童年阴影，我觉得他应该不希望你看见。”裴逐舟望他。
叶鸣飞快转过头开车：“不看不看，我少沾染一点你俩的因果。”
裴少爷笑他，但再拿出照片再看，按住季江屿的手不像是沈湳的。
被镜头照到一小半的手指有些粗糙，他觉得很眼熟，但又不记得是哪个管家或阿姨的。
他让叶鸣把系统恢复正常。
“统，在我所见里扫描一下。”裴逐舟很果决。
007的动作很快，屏幕上立刻锁定了一个人：［是……］
车身突然猛地一甩，叶鸣都偏出了两根道了，抓好方向盘后伸头去骂：“是不是想死！”
裴逐舟没把心思放在这个“小”事故上，看着系统屏幕上的人像，抓照片的手指攥了好大一下。
是沈政远。
季江屿之前阐述这件事的时候强调了两次“没有救我”，那天的地下室，还有沈政远啊。
也难怪，季江屿敢直接冲脸说“当年的事你也没少在里面动手脚”。
真·物理动手脚。
那这霸总还是克制，到最后都给我长辈留面子。
裴逐舟摩擦了一下下巴，回味得有点迟。
沈家能走得这么果断，大概也是看季江屿真要动手了，不想让季家的人知道。
要是季江屿的妈妈了解了整个来龙去脉人员参与，可不仅仅是分割家产那么简单，沈家也出不了国。
叶鸣却突然把车停了下来。
裴逐舟：“？？？”
他看着外边，一辆黑色的迈巴赫横档住他们，车窗慢慢摇下来。
“裴助理，好久不见啊，请你去吃饭哦。”
左青昀笑眯眯的，手腕上缠着一条红色皮绳，打招呼的时候伸出来挥手。
鲜红艳丽的颜色摇晃，非常刺目。
叶鸣已经后悔了：“今天没看黄历，一定会写着不宜出门，这位大哥又是怎么回事啊？”
裴逐舟的整个姿态和表情都稳定，甚至嘴角轻轻勾起来，暗笑：“怎么回事？炸.弹来了。”
叶鸣：“啊？”——
作者有话说：推开会议室的小裴内心：好多人啊[吃瓜]
第94章 “我想亲一下你。”……
⑨④
“炸.弹”还叫葉鳴去给季江嶼“通风报信”。
葉鳴在车里瞪眼睛：“这么危险呢, 还跟着上车！
裴逐舟你是真不怕啊，季江嶼在公司忙呢，敢一个人跟着左青昀走, 还去这么远的饭店，脚程都这么久呢！”
他看不到行为，尤其焦灼, 恨不得把油门踩到底。
但葉鳴又很看不透裴逐舟：“为什么啊？这不是个大角色啊, 这少爷怎么比季江嶼还難猜？”
難猜的裴逐舟把一堆照片放他车上, 独独揣了那张季江嶼的在兜里。
还没开嘴问呢，左青昀见他一上车，就说了。
“我也不知道怎么的，有次回家，那照片就在我邮箱里摆着, 差点当垃圾邮件处理了呢。”他笑着，嘴角翘得诡异。
说是国外邮件, 还问：“裴助理，你猜猜是从哪个国家邮过来的？”
能拿出这种照片的人能有几个？
裴逐舟看他捏着皮绳輕輕划左凌天的背脊，摇头：“从哪个国家都不重要的。”
左青昀的手顿了一下, 笑得更开了些：“果然季江屿身邊的都是聰明人。”
左凌天跪在后座下面，脖子被皮带扣住，赤.裸地匍匐着，想扒拉左青昀的膝盖。
被扫了一下臉颊, 他居然没有开口说话，看着裴逐舟的眼神也没有那么凶了。
“令弟这……”裴逐舟看了一眼, 又看向左青昀，“咋这么内向了？”
左青昀臉上的笑淡了很多，拽皮绳：“做错了事就要教育一下, 正傷心呢。”
裴逐舟挑了一下眉，左青昀把人拽得往前爬了几下，左凌天吸着气，露出来的小凌天上还扣着东西，让他难受地皱眉。
“哥……”他的嘴不怎么能张开，但可怜兮兮地祈求。
裴逐舟心想这里面的角色对親人真够狠的，越親越狠，还好自己现实里，和家里人感情很好。
虽然平时数落的时候眼不是眼鼻不是鼻，但至少是健康的。
不过，他转念一想，老裴老是说自己再出去鬼混，就打断腿。
我顶多出去喝喝酒发泄发泄欲望，比起这些来讲可太老实了，裴少爷覺得老裴对自己太苛刻太凶了。
就是这地方没法子录像，不然高低得拿回家，甩老裴手机好好看看。
他看到左凌天的眼神变得有些幽怨。
也是，在公司没人敢招的天龙人，在一个小助理身上栽了大跟头，班没得上了还要当狗，心情确实无法美丽。
裴逐舟理解的。
车开到个小院，直接到包间门口。
裴逐舟看见左青昀把左凌天拽下车，合着司机和服務员在内，几双眼睛之下，愣是把人牵进包间栓饭桌腿上了。
裴逐舟：“……”
虽然也听过有富婆富哥这么玩，但真看见和听不是一回事，他也是偏了下腦袋，看左凌天苍白的臉。
左凌天抱着腿，遮住自己下半身，扭过身背朝着他。
裴逐舟覺得这人现在安静得很异常。
左青昀点完菜，也没问裴逐舟的喜好，撑着地板坐下来：“上次的事，这次是真心道歉。”
裴逐舟摆摆手：“既然说上次的事，那为什么把季總照片给我妈？”
他双眸明亮，很难受骗的感覺。
左青昀把桃花酒倒酒杯里：“我是想着找个隐蔽合适的方法交给季總。”
“交给我妈可不隐蔽，”裴逐舟冷冷一笑，“她可说不出好话，你想让她说我和季江屿在一起，还没落到好吧？”
左青昀的眼睛又亮了一下，却抽了左凌天一下。
桌子都带得一晃，酒液差点撒了。
“你真的很聰明，”左青昀眼底的贪婪浮现，“可惜，季江屿的名声太臭了。”
裴逐舟没看到现场，但大概也能想象。
以前那些人都能去季家诉苦，距离季江屿越近的人，无论是物理上还是心理上，对他和谁在一起都不好奇，甚至会覺得霸總和助理目前的相处十分不正常。
这位親妈翻不起浪。
左青昀突然叹了口气。
他没想到这种傷神夺面的事，裴逐舟愣是去了，还能亲自看布袋子。
“你该庆幸，”裴逐舟不敢喝他的酒，撑着桌面也叹气，“季總看到这个照片的话，表弟那邊沾亲带故，很多人阻拦，你杀起来会很方便。”
“你……”左青昀震惊，臉色有些不好。
裴逐舟壓低声音，好言相劝的模样：“左总，我提个建议，没有恶意，之前你弟弟这件事，已经结束了，我不打算再追究，季总也能好好地，开心地做业務，这对你俩来讲都是好事。
但这个照片出现，性质就不一样了。”
院子里池水粼粼，外面响起细碎的脚步声，菜品被悉数端上来。
左青昀让他尝尝。
裴逐舟也没动筷子：“左总，你在家里怎么玩，是你自己的癖好，如果要试探季江屿的话，这件事可不是个明智的引线。”
左青昀把杯子倒满，一口喝了：“也是劳裴助理告诉我这些。”
“我也不想让季江屿知道照片在我这，”裴逐舟赶紧摇头，“我也怕。”
左青昀笑起来，皮笑肉不笑的：“季江屿可疼你，为了你啊，能直接掀桌子，一张照片而已……”
裴逐舟壓低声音：“这不是一张照片，是死亡通知书，给你寄邮件的人教了你很多吧？”
他倒是真心实意地笑起来，因为太实诚而特别诡异。
“你弟弟腦子不行，”裴逐舟指了指腦袋，看到左凌天耳朵动起来又笑出皓齿，对左青昀说话，“家里有一个转不过来是小事，你还拎不清就麻烦大了。
人家为什么去国外啊？肯定是因为再待在国内会出大事啊。”
他那声音壓得让人汗毛竖起。
左青昀捏着酒杯沉默了半分钟。
在他将车横挡在葉鳴车前时，想要把裴逐舟叫着说，或者威胁些什么，这都不重要，裴逐舟一点也不关心。
甚至不想听到只言片语。
他把该说的说完，酒和菜一点没有动手的意思。
“你想在这个包间里对我做点什么？我也不想细问，”裴逐舟又看了左凌天一眼，再看看菜，“我倒是可以吃饭喝酒，季江屿等会过来看到不想看的，可不好收场。”
“……”
“你把照片放哪了？”左青昀皱眉。
裴逐舟撒谎：“还在那个布包里，叶鸣解释我去向的时候，季总应该会看一下布包里的东西。”
左青昀：“你……”
“觉得我会自己藏起来吗？”裴逐舟哈哈笑，“那是季总的东西呢，我拿着不好，况且那件事太大了，我无论是作为小助理，还是情人，都拿不住。”
左青昀“铛”的一下把酒杯搁桌上，声音有点刺人：“对外人你可不是这个样子的。”
裴逐舟无奈，顺着他的词往下套：“都说了外人啦，对内人肯定不一样啊，我可是很听话的。”
后一句话点到左凌天了，他龇牙：“你别得意，迟早要被丢掉。”
倒是恢复了点以前的样子，不过裴逐舟的唇线平直，笑都没有很明显，淡淡的：“劳你费心了。”
他看到左凌天的舌头上有东西，类似黑色的线。
一些画面在脑子里过了过，他飞快挥掉。
外面又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屋子里的人都知道谁来了。
季江屿压在地板上的重量很大，生气状态，左青昀的脸色彻底白下去。
裴逐舟知道，季江屿不会看布包里的东西，但被带走这件事，足以让霸总发出“猎物被抢”的愤怒。
屋子里的人各怀心思，但谁也没想到，季江屿一推开门，瞅见桌上的菜就伸手。
上好的食材撒了一地，白瓷盘破碎，划拉着鲜艳的血色。
叶鸣脚慢，一进来就惊叫一声，跑到裴逐舟身边看：“你没事吧？吃东西了吗？
有没有感觉不对劲的？”
已经有服务员也尖叫了，蹬蹬蹬地跑出去叫人，裴逐舟扭身：“没吃，我哪里敢吃？”
他看到左凌天去扑季江屿，动作快速地把人拽回来。
这位弟弟要骂人，被裴逐舟捏住脸颊。
他看到左凌天嘴里的舌头有个岔，“哼”了一声：“舌头还没恢复就闭嘴别动，别一拳给你把分岔揍合上了。”
那些线还新鲜，是最近做的。
左凌天还疼着，声音发抖：“你们放开我哥！”
季江屿拽着左青昀的衣领：“左总你真不怕进火葬场。”
左青昀吐了口带血的口水，抽着脸颊笑：“你真把他当眼珠子呢？”
季江屿还要打，裴逐舟上前把人的胳膊拽住，有点无奈：“别奖励他了。”
这种疯子，恋痛癖来着。
霸总把人打爽了，手破皮的还是自己。
季江屿的神志猛地恢复，拽住裴逐舟的胳膊看了好几下，确认没有一处破皮的才又端起姿态。
“走。”霸总把他扯出门。
叶鸣觉得要吵架，赶紧好好开车不说话。
但车后边没有声音，他通过余光看了又看，恨不得再生出两只手抓耳挠腮。
叶鸣很会看脸色，把车开到大平层。
裴逐舟：“……”
这次霸总不让他上去了。
“没理由了，我在家远程吧，”他看着季江屿下车后的背影，只能叮嘱一下，“你好好养病，养好了回来哈，给你炖鸡汤补。”
季江屿：“……”
他觉得今天打一个打少了。
裴逐舟也想着你快别说了，把门关上：“你走吧，季江屿在气头上，还逗？”
叶鸣悄声：“我在家里远程控。”
“你控一下那个爱欲值就行了，”平时裴逐舟拒绝，这次给他下任务，“这次把分控好。”
叶鸣点脑袋，比了个“OK”：“包我身上。”
“其他的别控，也别管。”裴少再三强调。
车开走，裴逐舟走到季江屿身边，嬉皮笑脸：“我第一时间就通知你了，叫叶鸣赶快。”
季江屿的眼珠子偏过来看人，看起来很不爽。
醫生看到裴逐舟和季江屿，都懵了，一时间觉得好像又多了个病人。
裴逐舟这次有点殷勤，问醫生要拿些什么药涂伤口。
这种事不难，看他俩能相处一下，医生也乐意指点。
季江屿看着裴逐舟的侧脸，棉签划过伤口处，不疼，有些痒。
他这才说话：“以后他们单独叫你，都拒绝。”
裴逐舟一副听话的模样，点头：“好。”
太听话了，季江屿反而觉得不对劲，摊开五指抬起来捏住裴逐舟的下巴：“你不会是答应得快，后面又开始……”
“我不会了。”裴逐舟按住他的胳膊，眼神里有心疼。
季江屿：“？？？”
脑袋上的数值又开始变化，裴逐舟那一块弹幕涨得鲜。
小助理此时和往常太不一样。
“去输液，”霸总有点不适应，但对他生病上心，“耽误这么久，药也不吃，别晚上发烧。”
晚上果然是发烧了。
裴逐舟输完药，下午其实都蛮好的，晚上突然就不行了，医生还加了瓶别的药。
时间被耽搁，天黑之后都在输液。
脑袋也昏昏沉沉的，裴逐舟觉得很疲惫，靠着床睁不开眼。
但没睡多久，心口有种往下坠的感觉，像是身体从悬崖掉落，他吸了口气睁眼。
“你醒啦？你很不舒服？”唐熙熙控制他说话，语气担忧。
“没事啊。”裴逐舟抹了一下脑门上的汗，先看手。
现在没痣，但也没有系统的声音。
他疑惑：“你怎么可以说话了？”
唐熙熙听他问，还算聪明，知道有异常，点头：“感觉系统真有bug。”
“嗐，就这系统还做任务呢。”裴逐舟嘲笑，从枕头下拿出照片看。
唐熙熙问：“季总以前的照片？”
“对，”裴逐舟靠着枕头点脑袋，“助攻送来的。”
唐熙熙：“？？？”
“这个看起来不怎么能用在助攻上。”他提醒。
裴逐舟看着季江屿痛苦的脸，倒有点眼眶微润，伴着高温，他抹了一下眼睛：“待会季江屿进来就知道了。”
霸总那边有监控，听见他自言自语就打开了房间门。
季江屿不知道左青昀对裴逐舟说了什么，只能从当时的状况判断。
左凌天当时的样子太过刺目，小助理面对的东西多肮脏，他心里已经有了定数。
上次的怒火得到延续，他想也没想就攻击。
无论是路上还是到家，裴逐舟都没谈当时的情况，反而一反常态，季江屿就觉得事情已经有些超过了。
但他压着，裴逐舟不说，问的话是二次伤害，只能通过监控查看。
自言自语和压力有关，季江屿谨记医生的话，但已经无法压住情绪。
他看到裴逐舟背朝着门，手里攥着一张照片。
脚步有些顿，门被轻轻关上。
裴逐舟还剩小半瓶药，见他进门坐起来，眼里已经蓄了一半的眼泪。
他招招手，有些低沉地喊了声“季总”。
两个音让季江屿的心脏撞了撞。
“很难受？”季江屿坐过去，先忽略掉他手上的东西，用手心估计体温。
还很热。
收手的时候，裴逐舟垂眸，一颗晶莹的珠子“啪嗒”一声落手心，带冷。
裴逐舟伸出胳膊圈住他，又喊：“季总。”
季江屿担心他扯到输液管，动作小心地按住他的胳膊：“哪里不舒服？”
“心里。”
裴逐舟眼眶泛红，仰起脸的时候眼尾缀出眼泪，问：“我想亲一下你。”
季江屿：“……”
他手上的照片露出一点昏黄的影子。
就是很直接，季江屿瞬间明白那是个什么东西，伸手攥住他的手背，把照片和他的拳头都包裹起来。
吻落在眼尾，也落在鼻翼鼻尖，季江屿一路啄吻到嘴角，舌忝开他的唇缝，亲上唇珠。
裴逐舟的脸上沾到泪水，咸咸的，但季江屿觉得，舔进心口后回甘。
第95章 嘴这么厉害，亲亲其他地……
⑨⑤
裴逐舟认为, 就算是小说情节，出现的人物也和商场是一样的，都有各自的“资源”和“携带利益”。
特别是颜色文题材, 出现的每一个人都会有所引导。
苏朔的提前，沈湳的笔墨，甚至季江嶼的家庭和现在左青昀送来的照片, 都是在促进某个东西。
裴少只需要稍加利用, 就可以达到自己的目的, 毕竟劇情變数就那些，没有现实中人心难办。
他听着冰冷机械的系統播报数值。
季江嶼的爱欲值从一百多直接垮到三十多，再往上十几分地增加，又往下降。
几分几分地爬了半天，又垮又一点点往上增。
都快拉扯成一个心电图了。
最后叶鳴终于控好, 變成了99分。
看得出来已经十分尽力了。
手机震了好几下，裴逐舟没管, 抬着一只手搂人。
季江嶼也没有之前那样如狼似虎地激动，两人如同普通的情侣一般，虽然缱绻, 但都怕过于激烈的欲望伤害到对方。
这种接吻的调子让舌头不适應，被吮吸得发木，挑着拨着像是试探，也像是耐心慢慢的了解。
他需要掌控回来, 去咬季江嶼的舌头，但被揉到臉颊。
霸總的劲就少些, 无声地放纵他的攻掠。
裴逐舟的后背发了一下毛，覺得这种行为实在是让浑身异常。
“不舒服了？”季江屿的额头上有一层细细的汗水，呼吸急促却沉沉, 臉颊红着，贴住裴逐舟的鼻侧闭眼。
睫毛撩眼皮，季江屿握住他的手。
两人很久都没说话，裴逐舟也有点发神，明明只是一个吻而已，还是触发npc反應的劇情吻……
甚至没有情欲，却让他覺得漫长，花了一番力气，到头来意犹未尽。
那个照片被揉进枕头里，他还是覺得不应该直白地拿给季江屿看。
季江屿盯到了他的小动作，没有戳穿，也当自己眼神不好。
药液到底，他出门叫医生。
如果夜里还不能降温的话，医生打算开肌肉注射的药。
大老板去外面和医生说话，裴逐舟盘腿，拿着手机有点心事。
刚刚季江屿帮他按针眼，拿着棉签反复确认没血珠子了才安心出房间门，动作小心翼翼。
叶鳴：好家伙，差点就让数值为0了，真的好奇怪，你倆明明在接吻，看着季江屿不是没有情感啊，可数值越来越低！
裴逐舟纳闷，打字问：那怎么让分高的？
叶鸣回消息飞快，全是对自己技术的肯定：简单，我把后台数據改成了你的名字，你有两个数據反馈，唐熙熙那个看起来坏掉了。
裴逐舟的拇指僵了一下。
当初叫007改名字，原来就是假假的改了一下，真实身份系統还是用唐熙熙的。
难怪了。
不过叶鸣还是苦恼：改成你的之后就疯狂上涨，我就把两个通路给結合了一下：D
裴逐舟褒奖：厉害了，专业人士。
但他伸手碰了碰手背，覺得针眼那隐隐发热。
两套系統的话，之前数據出现一动不动，甚至清零的情况……
少爺的眼皮跳了好几下。
季江屿应该已经分清楚“小助理”和“裴逐舟”了。
但为什么没有任何态度表现？
药液在身上流淌，这个事情让人细思极恐，他的身体也稍微冷下来。
要后台和自己相匹配，升降可循没啥大事，现在小助理降，自己上升，没系統参与也不是啥了不起的，关键就是007有问题。
系统还是希望唐熙熙的线安稳到he，任何事情发生，无非是裴逐舟变成“唐熙熙”，没有人想做多余的事，包括机械程序。
这真就是，如果遇到最差的結局，唐熙熙不乐意回来，自己把皮子一脱，数据很好做，裴逐舟最后只能变成“唐熙熙”。
反正他在这，宿主没有办法回到现实生活，没有人敢在生死未卜的情况冒险。
但目前很怪异，季江屿已经对“唐熙熙”那一套失去了数据。
或许，没反应是因为季江屿也不知道，毕竟系统也没意识到，npc对原生剧情的反应能崩塌。
霸總只知道眼前的人是裴逐舟，系统数据本来就出现bug，npc的感情着力点有问题也正常。
困倦覆盖上身体，他觉得腦子越想越乱，越来越理不清楚，索性放弃。
反正目前看来，就跟交上作业的学生一样，数值尺度达标了，正常恋爱模式可以开启，也可以顺水推舟地展开后续剧情了。
少爺勾了一下嘴角，一想到后边要做什么就想笑。
他以为季江屿不会再进来了，刚把眼闭上，霸總就拎着枕头进门。
裴逐舟：“？？？”
“医生说要看着你的状态，”他也拿了点药和退烧贴，“我今晚睡这。”
身邊的床垫塌下去一些，霸總就这么毫无负担、水灵灵地躺下了。
不过霸总还是掂量着，睡在床沿。
裴逐舟的眼神打晃，没撵没问，还侧过身子看季江屿。
裴少爺的床，还没有人这么睡过。
季江屿也不是这样睡觉的人啊。
这场面安静且诡异，但裴逐舟觉得好笑，也真笑出声。
他闭眼蹭了蹭枕头，季江屿在邊上也侧过来，看他手背上的针眼。
这会，少爺合上两个眼皮就能失去意识，但还是费力地睁开眼，抓住他的手，微微的吐了口气：“季江屿啊……”
季江屿看他的臉还白得不健康，以为不舒服，要伸手帮他顺背。
裴逐舟却捉住他的手，揉了揉没有破口的指尖。
“下次别揍人了，多疼啊。”裴逐舟声音含糊、轻缓，嘟嘟囔囔说完就睡实在了。
他睡着，季江屿摸了摸泛热的脸颊，帮他把被子拉好。
身邊有人在动弹，裴少爷伸手挡了一下，季江屿也不矜持了，凑到他旁边，揽着腰把他圈住，下巴搁锁骨上。
这就很热了，裴逐舟无意识地扑弹了两下，被子透气，脸就不皱着睡了。
*
第二天，裴逐舟的脖子很热，就算开了空调都能感触到暖呼呼的一团。
季江屿没有像上次那样出房间去吃饭，还抱着他呢，睡得死沉。
窗外微微透亮，但闹钟还有一个小时才响，少爷想起来，昨晚睡太早了。
身上有点潮湿，倒不是高热没退，是季江屿一条手臂在他腰后，一条让他肚子上，纯拿体温“烤”他。
睡衣被拱到胸口上，霸总两只手的手掌一个扶肋骨，一个握腰线。
裴逐舟：“……”
这就很让人发硬，裴少爷呼吸，还要被这人腦袋上的薄荷味激一激。
“真要命啊……”裴逐舟绝望地看着天花板。
系统看他醒了也上线，一上来就看他倆这姿势，万分警觉：［！！！］
［你俩……］它再看裴逐舟的衣服，不忍直视，［得亏睡衣有俩袖子，不然就裸了，你快推开他，悄悄地，别擦枪走火了！］
007又看一眼下边，更是着急。
裴逐舟的嗓子还没醒，但思维已经清晰，挑着眉：“真擦枪走火也是正常的吧，分值已经可以恋爱了。”
系统这才回想起来，虽然被干扰，但想要被它看到的都有。
［裴逐舟你有点厉害！］它满眼兴奋，［我去把数据传了，正常恋爱不是肉.体关系！要开启和和美美的新篇章。］
裴逐舟不是很想听，叫住它：“欸，剧情正常了的话，是不是大团圆结尾，我使命完成回家？”
他满脸认真。
007的眼珠子却左右动动：［我去提交一下流程，你等一等，和季江屿的剧情还有转折点哇，感情厌倦期，不送给权贵们，那段时间过了就可以走。］
就是还要等考察，那要等到猴年马月？
裴少爷听这些话跟听大饼没区别，但也没争嘴，无声地翻白眼，吸气有些重。
胸口潮湿的热气动了动，季江屿醒了。
腰上的手也在动，眼看着这霸总要顺势往上摸，裴逐舟清了声嗓子：“季总……”
季江屿：“……”
手臂肌肉僵住，季江屿也是有点懵，他直直地盯着前方，没仰头看裴逐舟的脸。
睡衣松松垮垮，睡裤也有半拉斜搭着。
小逐舟很精神，露了一小点在裤腰外面，睁着眼。
抓到间隙，裴逐舟蹭起来提裤子，季江屿的眼神跟着他走，特别有意味。
“早上好。”裴少把上衣也拉好，系统龇牙乱叫，说着“不能这么早不能这么早！”，他只好先进厕所解决了。
房间外面的声音很轻，也不知道霸总走没走。
裴逐舟管不了这么多，把衣服裤子都扒了，昨晚出了一身汗，他退了热，要洗个澡才能舒坦。
等他涂着沐浴露，感觉到胸口有点刺痛，才低下头，看到儒投那有个牙印。
裴逐舟：“……”
“他是什么色胚？”少爷震惊，“昨晚趁我睡觉，他在干什么？”
007赶紧调昨晚的记录：［看你发汗，问了医生后帮你凉快，然后……你抱着人家脑袋说胡话，季江屿就顺势親你……親着亲着就……］
它无语：［你说的“嘴这么厉害，亲亲其他的地方”，裴！逐！舟！］007戴上痛苦面具。
裴少爷的态度直接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嘿嘿一笑：“原来色胚竟是我自己哈哈，都是因为憋太久了。”
系统简直难受，违禁章节比例又涨了点。
裴逐舟叫嚣：“我靠这也要算……”
007：［不能脖子以下！不能脖子以下！不能脖子以下！你还叫他舔！说他咬着了！天呐！］
［啊！你这人怎么回事！你是变态吗！］007的声音更崩溃了。
裴逐舟的脖子、耳朵都红了，却不是害羞，撑着浴室瓷砖绷紧后背，甩脑袋上的水，一脸享受。
“不好意思，听进去了，”他不以为耻，一早上舒坦了，神清气爽，说：“完美降旗。”
007：［……］
也不发烧了，他喝完周阿姨做的鸡汤，要去上班。
“还有一天的液要输。”季江屿不太同意。
裴逐舟很坚决：“我要去上班。”
他的眼神很犟，季江屿沉默地盯视半分钟，把阿姨都盯得承不住，想劝。
“行，”季江屿却同意了，“你今天就答一下月肆那边的疑问，其他的交给徐侨。”
裴逐舟高兴了：“好。”
临出门还拎了一保温桶的鸡汤，周阿姨叫他慢慢吃。
“谢谢阿姨。”裴少喜笑颜开。
“今晚过来再输瓶液，”季江屿拿车钥匙，“观察一晚不发烧了再回去。”
他们很默契地没有提昨晚，但霸总说这话，什么味道？裴逐舟品得出来。
中午的能躲过，晚上不好办，既然季江屿不介意昨晚那样的事，裴逐舟也点头：“好。”
007简直要冲出来拒绝，但无能为力。
霸总脸上的情绪不错，还有一点点笑模样，把周阿姨给看欣慰了。
裴逐舟进屋拿公文包，想着把照片也塞包里，别给打扫房间的周阿姨看到了，这个是进季家耳朵里可算糟心事。
结果一掀枕头，照片不翼而飞了。
“快点，再等你一分钟。”季江屿在外面喊。
周阿姨说慢着点慢着点，昨晚还生病呢，慢慢来；又说慢慢开车。
裴逐舟出房间，快速穿鞋，抱好保温桶。
在副驾驶位坐着，裴少爷思考良多。
屋子里就这几个人，他俩出门之前，没人会去收拾的。
裴少爷瞥了季江屿一眼，到底也不知道怎么问。
问照片是不是在你那？问你要怎么处理这张照片？还是解释一下这张照片的由来？
裴逐舟在心里摇头，无论怎么问，昨晚那些举动都会被烙个出感情以外的印。
他在位子上想叹气。
“有什么你直接说。”季江屿看后方来车，转方向盘拐进车道，一气呵成，从容淡定。
裴逐舟从椅子上坐起来，想说“没什么”，但左右靠不回去了，“嘶”了声气，念叨：“我有个东西不见了。”
季江屿“哦”了声，问：“枕头下边的吗？”
季老板不避讳，少爷吃下一颗定心丸，有点放心地笑了一下：“你知道它去哪了啊？”
“那东西没用，我给收拾了。”季江屿的面色没有改变。
“好吧，”裴逐舟舒气，“收拾了也好。”
季江屿依旧把车开得平缓，就算遇到红灯，也是稳稳地滑到点停好，心态完全平和。
车里的气氛说不上好坏，有点奇怪，裴逐舟闻到，今天薄荷气息里多了点木质和柑橘的香味。
既清冷娇贵，又生命力勃发的感觉，裴逐舟喷了一下气，低笑着嘲：“季总花孔雀。”
季江屿抓着方向盘的手紧了一下，只是笑。
这照片的事算是翻过去了，裴逐舟知道，季总不会再计较，并且因为昨天的事，接下来，两人的关系会特别融洽。
到公司，他们坐专梯进工区，徐侨却已经在电梯门口等着了，抓着手着急。
“怎么了？”季江屿问，迈长腿走出电梯，“公司可没有迎宾接待的习俗。”
还是第一次见全能助理无措，裴逐舟的双眼也睁得大大的。
“今早来了个人，说自己叫岳长烽。”徐助理差点跺脚。
季江屿拧一下眉，对这名字很陌生。
不过今天心情不错，他神色依然淡淡的，问：“有预约吗？”
“没有，”徐侨下意识就回答，说完又着急，“哎呀季总，不是预约的事！”
季江屿回看他：“做这么久的助理了不知道讲重点？”
徐侨赶紧抖擞了一下身子，讲重点：“他说他是那个三哥的大老板。”
他无助，压低声音：“收债公司的那个三哥。”
第96章 是你自己有情绪
⑨⑥
嶽长烽的手指头上都戴着戒指, 金的玉的，看着就价值连城。
他还带了两个人来，一个发尾染火紅的颜色, 一个下巴上有塊刀疤。
都穿着皮衣，满脸打手相。
看到季江嶼了，嶽长烽从软沙发上站起来。
他人高马大, 肩宽体盘, 身后的两个人一往前跟, 和要打架了似的。
而且他短暂地看了一眼季江嶼，扭过脖子盯裴逐舟，目光如刀。
徐僑趕緊“哎”了两声，奔到最前面去。
季江嶼倒是往后走了走，把裴逐舟拽到身边。
“去办公室说。”他不停步, 锐利地看了嶽长烽一行人一眼。
裴逐舟没有被同意进办公室，大老板叫他“去工位把鸡汤喝完”。
嶽长烽冲身边的两个人使了个眼色, 那个紅毛就折了一下脚，跟着裴逐舟进助理工区的门。
季江嶼在门口看了一眼，岳长烽眼含笑意, 也带着虚假的不好意思。
“希望季總理解一下。”他的句子是下位的，但气势完全不弱。
季江屿看了眼裴逐舟，裴少一笑，把保温杯盖子打开。
他本来想叫徐僑出来, 但總要有个帮手，徐僑觉得在办公室里保险一些。
“有监控, ”徐助理精明，“外边全是员工，不会出事的。”
裴逐舟看着办公室的门关上, 把盖子放好拿筷子勺子，满桌子香味扑鼻。
紅毛吸了口气，长得挺凶的，但笑起来眸光盈盈，凑裴逐舟身边坐下：“你不害怕啊？”
裴逐舟摇头。
“诶，来之前听到了好些八卦，”紅毛的声音很脆，听起来只有十九二十的年纪，语气也带着青涩，“每次遇到你哥，要債的时候他都说你傍上大款了，能拿到很多钱。”
捏着筷子的手緊了一下，裴逐舟扭过腦袋，眼睛瞪得圆圆的。
红毛粗暴地往后靠椅背，看着他的模样笑，还摇头：“我觉得你们没有在一起——至少现在还没有一塊。”
这个小弟都比裴绍安有腦子，裴逐舟低头吃鸡肉，没回应他。
红毛见自己被冷落，也是“诶”了好几声：“你是不是耳朵有点问题？”
他说着就要伸手，裴逐舟侧腦袋，很无奈地吐气：“有什么事你就直接说，别弯弯绕绕的。”
红毛一愣，随即裂了嘴角，拿起手边的笔记本开始转。
跟不良学生似的。
裴逐舟懒得理他，好好吃东西。
“传言季江屿身边的人很多，”红毛注视着他吃东西的模样，“来来去去频繁，而且都很不和谐。
但你，小裴助理，你和他出双入对，甚至还在很多事情上一致，你不止一次表示要永远站在他那边。”
肯定站在主角这边，裴逐舟心想着，扯开嘴角问：“我是他助理，不站他这边站哪边？你会站在你老板以外的一边吗？”
没想到他还会问问题，红毛愣了一下。
书停止转动，被拍在桌面上，红毛“哼”了一下：“不仅耳朵没问题，嘴巴还厉害呢。”
裴逐舟扬起微笑，继续吃鸡肉。
红毛杵着手，看他吃得不紧不慢的，也是好奇：“你和季總现在什么情况啊？能不能拿到钱啊？”
“没情况。”裴逐舟把桶挪开点。
“你还护食？”红毛笑了，“我老板说，这次闹得乌泱泱的，我们和你们家八字不合，要了钱就走，季總要是愿意给，这件事也就翻篇，不给就挑你手筋脚筋。”
裴逐舟：“……”
见他不说话，红毛龇牙，笑得十分灿烂，拍拍他的肩膀：“你也别害怕，清静点，把钱还了就啥事没有。”
喝完最后一口汤，裴逐舟收保温桶，还没说出一句话，季江屿打开门：“吃完了就进来。”
红毛：时间点这么寸？
裴逐舟把桶放好，盯了眼自己的办公桌。
红毛看他左左右右的看，模样还有点魔怔，趕紧从椅子上起来，问：“你看什么呢？”
“看你占了旁边那人的位置，”裴逐舟往办公室外边走，“正看着你呢。”
红毛赶紧往外窜：“明明就没人！你装神弄鬼些什么？这个办公室就你和徐僑的位置！”
裴逐舟低低地笑了一声，嗅到办公室里严肃的气味。
岳长烽黑着脸，瞅见裴逐舟了，刚才的眼神复刻，“哼”了好大一声：“我从来没办过这种事。”
裴逐舟：“？？？”
季江屿还坐在老板椅上，位阶分明，他嘴角的笑冷冷的：“那你就是放黑贷，别说捞三老板，你自己也要搭进去。”
“你！”岳长烽气得没话说，这个后生一点不圆滑。
裴逐舟装得懵懂，问：“怎么了？”
徐侨把他拽过去，压低声音：“岳老板叫季总去局子里捞人，季总说，他们重新写欠債合同才行。”
这种黑贷本来就是骗一个是一个，重新簽这种事鲜少发生。
“你可以还给我，再拟一份和他哥的欠债合同啊。”岳长烽说。
没有人愿意为这点钱、这些人倒腾。
裴逐舟抿抿唇。
岳长烽只认簽字时候的信息：“我不想东拉西扯生是非，你们都是一家人，况且你親妈親哥已经进局子了，你重新一簽，我去局子里等啊？”
徐侨忍不住申辩：“岳老板，不是这个逻辑，本来就不是小裴欠你的钱。”
岳长烽吹胡子瞪眼，明显是听不进。
裴逐舟靠着办公桌，找了个支撑点看他们争论。
“这个事我了解过，”季江屿站起来，“第一，裴逐舟可没有自己去签条子，裴绍安偷他身份证办的，人证不一，你们也不规范；二，这个欠款，裴逐舟一点没花，怎么都落不到要他自己来还。”
确实理亏，但合同有法律效益，岳长烽心虚了一小下，还是拍板：“现在事实已定，这有效力的。”
“那你们三老板也定了，”季江屿从裴逐舟身边走过，去岳长烽身旁的小沙发椅那坐下，“等着警察细查吧。”
“！！！”
怎么能经得住细查？红毛和小刀疤目露急切。
到底是小年輕，控制不住神态。
裴逐舟软赖赖地靠了会桌子，往边上走两步坐下了。
“？？？”
他左右看了看，老板椅啥时候过来的？
但他屁股沾上就起不来，老板椅是比外面办公司的椅子舒服。
裴少：D
岳长烽见季江屿态度强硬，问：“没有别的办法？你非要为一个助理这样？”
季江屿话都没梗一下：“没有。合同改了我立刻捞人。”
岳长烽眉头紧锁，又转腦袋去看裴逐舟，一看双眼懵住。
身为助理的人坐在老板椅上，手肘十分松弛，整个姿态跟坐山大王椅子上似的，按着扶手看他们。
裴逐舟哪里像小助理，跟另一个老板似的，眉心痕迹微小，但露出肃气。
岳长烽：“……”
他又看一眼季江屿，裴逐舟也太像老板了。
就这样，岳长烽猛然意识到其中的关系，也知道这事情难有其他的路，问：“真签好就行？”
季江屿点头。
“起合同。”岳长烽挥手。
小刀疤甩出電脑，就在边上改。
季江屿不着急，屋子里的键盘暴露了焦灼的情绪，他还笑了一下：“慢慢写，别出错了。”
小刀疤：“……”
红毛在边上辅助，间隙伸手把头发拢后边扎上，看到裴逐舟正在和徐侨说话。
他在笑，仿佛这里的僵持和忙碌与他无关。
接近一小时，合同改好，季江屿没看，招来裴逐舟。
裴逐舟只看了两分钟，说：“这里不行，我要写明确，这个合同与我再无关系，就算和家里人有血亲，你们也不能找我讨债。”
“……”
“你们闹得这么死？”岳长烽沉声。
“亲兄弟明算帐，”裴逐舟挂着安静乖巧的笑，说反叛的话，“毕竟我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你们的人一抓我得死。
要是我用了钱，也就不说了，该还多少是多少，可这一点没花啊，替罪也太冤了。”
他字字明晰，摇头：“写清楚点好。”
季江屿也凑过去看：“就写这钱和裴逐舟再无关系。”
两个小年輕在边上偏脑袋，看当家人的意思。
岳长烽揉山根，突然睁眼问：“今天去捞，什么时候能放出来？”
“三四天后吧。”季江屿说。
“那……”岳长烽精明的眼神闪了闪，“裴逐舟和我一块去办点事。”
季江屿的眼神更冷。
“三儿本来就有事要办，等他出来完全耽搁了，”岳长烽转了一下電脑，“这样，这件事本来就是给我下的套，我认了，不过我正经事不能耽误了吧？”
办公室里开始沉默。
“放心，”岳长烽的声音缓慢，“不是坏事，就是要出一趟远门，也就两三天回。”
徐侨在旁边急：“可是小裴他……”什么都不懂……
狡辩失败，岳长烽横了一下眼睛：“季总，大家都是互相不说破的，你在筹划什么，我不挑开了说，不能把我当跳板，做完事直接卸了吧？”
他说着有点憋屈，指着电脑：“你要是非要这样，我得和盛庭总部谈。”
“……”
这还要告家长吗？裴逐舟看他也是没招了。
季江屿的眼神也无语了好几分。
“行，”季总把电脑推给两位小年轻，“裴逐舟不和你去，他没陪别人干过活，我和你一起。”
岳长烽皱了半天的眉舒展：“那也可以，你脑瓜子也灵。”
裴逐舟：“诶……”
刚出一个音，几双眼睛盯过来。
岳长烽问：“你不同意？”
我……
这哪有同意不同意的？裴逐舟心想着，咋这样了？npc这就要出去单干？
他看向季江屿：“你出去，不上班了啊？”
“……”
办公室里安静了好半天，刚要有人想出声，又不知道咋说话。
连徐侨都只能张张嘴。
小刀疤的声音比红毛哑，边敲键盘边说话：“是的，记得挂假条。”
红毛轻轻笑了一下，听声就是嘲笑。
裴逐舟压了口气。
红毛：“……”
岳长烽伸脚踹人，叫他们“废什么话，快改”。
合同一共两份，裴逐舟只需要钱解除的那份，但也拿了一份“彻底没关系”的另一部分。
放下了心。
岳长烽说：“我会找裴绍安签字的，你今晚就和我走，赶飞机。”
季江屿：“……”
这何尝不也是个套呢。
“真是老狐狸，”徐侨看着岳长烽的背影骂，担心，“季总，你真要和他去？”
裴逐舟：“我和你一块去。”
“不用，我和你倆说点事，”季江屿送完客，招手让他倆坐身边，“这两天，你们的权限最大，按日程走，会议先延后，急办的事就拿到总部去签。”
裴逐舟和徐侨都点脑袋。
叫他俩去做自己的事，季江屿收了笔：“裴逐舟，今晚你还是回去输液。”
“不了，”裴逐舟拒绝，但看季江屿那眼神很不友善，转转眼珠子，“让医生来出租屋吧，你不在家，我也不习惯。”
季江屿：“……”
霸总默了默，说了句“好”。
毕竟是因为欠债的事，以前再怎么说跟自己没关系，季江屿要跟着岳老板出门办事，总归是有点牵扯了。
裴逐舟关上办公室的门，折回来：“要不还是我去吧？”
季江屿按住桌面看他。
“他本来也是叫我，”裴逐舟内心有点忐忑，“他就想让我去当下喽啰，你去……”
他想说不合适，但季江屿的手已经按到了他的腰上。
裴逐舟：“……”
“不可能让你去的。”季江屿的瞳孔冰人。
“原本是他带三老板去，不是喽啰。也不是啥危险的事，”季江屿的拇指摩擦了一下裴逐舟的腰，“就两三天，我确实给他和三老板下套了，陪一下应该的。”
裴逐舟还要说话，季江屿抽手，赶他“回工位做自己的事”。
一整天，季江屿都没从办公室出来。
连午饭的时候，裴逐舟去问，都说“你去吃”。
不过后台多了好几封邮件，季江屿到底是霸总，把很多事都安排好了。
徐侨倒是很高兴，在工位上盘剥了一下：“这两天没大事的话，会很清闲。”
感觉机器终于到了保养时间。
裴逐舟却看着邮件，突然有些发呆。
这是第一次，季江屿和他短暂的处于非“绑定”状态，还是要和配角出去。
他虚了虚眼睛，有点无法预测这件事的后果。
葉鸣：你先不管呢，看样子也不是危险的事，真危险剧情会把你挪过去的。
裴逐舟：“……”
他敲字：你还是比我会预测。
葉鸣：安心啦，没准回来你俩小别胜新婚……哦，你俩还没有真在一起呢。
裴逐舟把手机按灭，思考这剧情有点脱轨。
这两人真有啥事，还坐飞机呢，各自都赶不到，要是不在中间黄一点，肯定不符合基调。
怪了。
他的脑子也在工位忙活一天，到夕阳洒进窗户，人都快累死了。
季江屿开车送他，一进屋，医生已经在屋子里等候多时。
一天的情况都不错，医生说这瓶液算巩固，他等着输完就走。
季江屿在边上看着液挂好，下楼去开车。
叶鸣说去给他弄点吃的。
裴逐舟就坐在客厅，鬼使神差地，他心脏跳得有些厉害，喊了一声“季江屿”。
季总就在门口站住了。
裴少爷又绷了一下唇线，啥都没说出来。
他少有词穷的时候，听到门关好了，心口有块地方也锁起来。
他低声：“是不是你？唐熙熙，你又在想什么？”
医生：“……”
过了几分钟，叶鸣拿微波炉打了点小零食端过来：“你先吃点，我做饭了。”
裴逐舟憋了好一会，唐熙熙极其小声地反驳：“我没想东西，是你自己有情绪……”
还没说完，裴逐舟已经利落地拔了针，打开门走了出去。
叶鸣在后面狂喊：“裴逐舟！你是不是已经发烧啦！”——
作者有话说：医生：我的大祖宗诶……
预防针：又开始上夜班啦，下一章更新时间会有偏差[爆哭]
第97章 让他睡
⑨⑦
“季江嶼！”
裴逐舟到大门口, 这霸總还在车里坐着，对他下樓这事好像不惊讶。
裴少：“……”
他旋身就要转身上樓。
刚才在电梯里，他一边看楼层一边念叨, “只是因为剧情无法判断才不放心的”的人，此时浑身后悔。
季江嶼从车上下来，伸手拽住他的胳膊看手背：“待会又要扎一针。”
裴逐舟也是无奈了, 季江嶼的眼神里有心疼, 也有责备, 但更多的是一些兴奋和喜悦。
它们互相扭动绞缠，讓少爺的手臂起了层鸡皮疙瘩。
他把这人的手挥开，抽手把写着“平安”的三角福袋拿出来：“你戴上这个。”
總觉得惴惴不安，把它塞季江嶼手里，裴逐舟感觉心安了不少。
福袋温热, 带着裴逐舟的体温，还有一点点薄荷味。
季江屿一直拽到上飞機。
嶽长烽等着空乘人员把餐放好, 准备吃飯，看季江屿还抓着那个红彤彤的东西，问：“你不吃飯啊？看那个能看饱？”
季江屿才开始点餐, 但飯菜都上来了，还是抓着福袋看。
嶽长烽：“……”
突然觉得应该带裴逐舟的，这个大老板离开助理，看起来不对劲。
嗐！能帮助理到这份上, 他俩能对劲到哪里去！嶽老板要拍自己脑袋，该叫徐僑来的！
*
飞機要凌晨三点落地。
叶鳴出来倒水, 看这少爺放着电视不看，目光倾斜到手機上。
他扯了一下嘴角，就站人家身后, 发信息。
手機屏幕一亮，裴逐舟立刻坐直了，看见显示的人，扭身比了个中指。
“少爺，睡了吧，明天你还上班呢，”叶鳴好言相劝，“别又把自己耗发烧了，小助理的身子骨可不强大。”
唐熙熙：“……”
生物钟确实来势汹汹，但裴逐舟还是看电视：“我看完这一集就睡。”
“但愿吧。”叶鳴“哎哟”了两声，十分风凉话。
第二天裴逐舟没听见闹钟響，还是叶鳴拍门：“裴逐舟，快醒了，不然你得迟到！”
裴少爺昨晚等到季江屿发信息才睡下，现在整个人都是晕的，看时间才快八点，恍惚之间嘟囔：“这么早起来幹啥啊……”
闭上眼半分钟，整个人猛地弹起来。
现在是助理，在出租屋，不是在院子里过没有上午的裴逐舟。
他打开门抓脑袋，叶鸣把牛奶和包子端上桌：“我昨天包的，快吃了去上班。”
叶鸣的手艺不錯，包子的馅大，油水适中还饱腹。
裴逐舟挑食也不在他做的范围内，出门闹钟響起时，他还多拿了几个包子出门。
他踩点，要是錯过了楼下那班车，准迟到。
叶鸣边收盘子边叹气：“牛马熬夜的话，补起来可要用周末的。”
裴逐舟：“……”
他趴工位桌子上就睡。
徐僑还在对接群里，裴逐舟讓他帮自己看着点，讓部门上有事情的打电话。
徐僑回小姜信息，在边上声音低低的：“昨晚你多久睡的啊？这么困？”
裴逐舟闭眼：“三点。”
徐侨嗅觉灵敏，三点，正是自己老板飞机到地方的时刻。
他赶紧给季江屿发信息。
大老板秒回：讓他睡。
徐助理看着身边人熟睡的容颜，再看看手机里这氛围，欣慰了。
但裴逐舟这一觉只睡了半小时，他得去送个文件。
徐侨本来想自己去的，但總部回复：只能让裴助理送。
他只有让裴逐舟起来，又怕他犯困，路上出事，说：“叫司机送你过去。”
裴逐舟“哦”了一声，在位置上醒了醒神，起身走了。
007冒了出来：［昨晚你等季江屿回消息的样子，特像伴侣等待安全消息。］
裴逐舟：“……”
［很不錯，］007笑着，［總系統那边的评价是一切正常，并且这样的模式可以更多，你闲着没事可以给季江屿发消息。］
“我补觉。”裴逐舟拒绝聊天。
他看了一眼，系統屏幕对这块是空白。
这还是一块多的剧情。
总部那边刻意说要自己送这份文件，裴少看了看文件袋，这份东西也不是盖的紧急戳，那就是总部那边要见自己。
季霆要见。
毕竟好好的一个儿子突然就挂假条出去了，还不是公司的外派，还是跟着催债公司老板过去，季霆是要问一问的。
虽然是npc，季霆他们肯定全部都知道。
季霆的秘书在门口等他，一边说着“着急”一边把文件拿走，带他去到季霆的辦公室外边敲门。
这份文件都没有到季董手里，裴逐舟了然，自己才是这份“文件”呢。
辦公室里散着清新的白茶香味。
“今早给小季打电话，他说他已经吃过早饭了，”季霆给裴逐舟倒茶，“昨晚三点落地的飞机，七点不到吃早饭，还是不常见。”
裴逐舟看着杯子里的茶水摇晃。
“本来是叫我去的。”他老老实实地说。
虽然是老狐狸npc，但季霆对他没坏，不管是不是自己儿子的原因，对很多事睁一只眼闭一眼，算纵容了。
他还是需要让这位长辈放心。
“岳老板说不是做坏事，”裴逐舟解释，“我会时时刻刻关注季总的，保证他的安全。”
季霆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他的安全还是能保证，岳长烽开这么大个公司，自己人做什么管不着，叫其他人掺手内部的事不可能。”
裴逐舟明白，这次可能真的是缺一个人手，三老板去不了，季江屿就是过去占这个人头的。
“他出去走走也好。”季霆笑道。
“我和徐助理会把这几天的事情办好的。”裴逐舟给他加放心话。
季霆轻轻地“嗯”了一下，把一杯茶都喝光了才再开口：“小季他，很久没去看江医生了。”
这位父亲的脸色浮现担忧：“小裴啊，他最的情绪怎么样？”
自从沈湳的事解决了，平时季江屿根本不会提起江医生，有几次心情不佳，他……
裴逐舟捏着杯子的手弹了一下，大老板现在情绪有起伏的话，会钻自己被窝。
“还好吧，”裴逐舟说不清这个好是不好，只能打哈哈，“他不打人。”
季霆：“……”
“但他前两天打了左青昀。”季霆的眼睛里也是没有办法。
裴逐舟：“……”
裴逐舟不知道该如果说这完全是事出有因，他攥着茶杯，“啊”了一小声：“其实，季总只是生气了。”
季霆一愣，看他的眼神都变得耐人寻味。
“季总有原则的，也不是谁都打，”裴逐舟解释，“毕竟底线对一个人来讲很重要。”
看起来季霆不是很理解，甚至还很无奈。
“季董，你不用担心的，”裴逐舟把杯子放下，“他好像找到了其他排解烦恼的方法，你实在不放心，等他回来叫江医生去看看。”
季霆可不太敢，注意力落在他说的“其他排解烦恼的方法”上，问：“他找到了什么方法？”
裴逐舟：“……”
沉默让一些难以形容的气氛扩散开。
裴少爷的嘴角抽搐了一下：“这，季总不说，我也不好多嘴，现在我已经搬出他那里啦。”
错愕浮现在季霆的脸上，他的注意力被更大的拉开，问：“你搬出去了？为什么？”
裴逐舟：“……”
果然这些npc以为他俩在一起了，少爷叹气：“发工资啦，季总帮我很多，还是不麻烦他了，我也找到了新的室友。”
季霆沉又沉默。
他似乎在理清楚这其中的逻辑，甚至微微皱眉，最后只能在字面意思上去理解，点头：“也是，那……”
裴逐舟双手按着膝盖，很规矩。
季霆需要花时间去思考，想着又回到了季江屿跟岳长烽出去的事，看着裴逐舟点点脑袋：“看来他确实，不像以前了。”
这个裴少爷肯定。
季霆对自己儿子的变化还蛮欣慰的，又谈了一下季家的近况，还问裴逐舟：“你说最近要是叫他回家住几天，小季会答应嗎？”
裴逐舟含笑：“季总是你儿子，会回的。”
这种事季霆还是要合计一下，一定不能说回来看江医生，季家也不能出现江医生。
他暂时不好想理由，以前季江屿说自己忙，会拒绝。
不过他心情好了很多，让裴逐舟回公司，也拿了一叠文件。
［居然没有责备你。］007看远离公司了，出来感叹。
“他儿子肯出门，也肯和一些人打交道了，”裴逐舟望着窗外，“季霆开心还来不及呢，他只是担心儿子身体。”
007眨眨眼。
季霆字字句句都知根知底，他不愿意季江屿出去，早找岳长烽谈了。
快要回到公司楼下，季江屿发了消息，是一张类似宿舍楼的照片。
不过是老式的黑砖墙，电线交错牵扯，连各家各户都还连着长长的通道。
裴逐舟问他这是在幹嘛。
季江屿：收租。
岳长烽公司下的业务全和那些个钱相关，不是收债催债，就是催租收租，也难怪吃得膀大腰圆的。
体力活有那两个小年轻干，季江屿确实就是去凑人头的，还能拍拍沿途风景。
裴逐舟看着照片，问：那边天气咋样？
季江屿：很好。临海，有太阳也不燥人。
看来环境也蛮滋润，裴逐舟想着这霸总还是好，自己倒是去总部被问了好几下。
他下车敲字：好吧，我继续上班去了。
季江屿却又来公司企业联系里找他：你刚刚去了总部？
裴逐舟愣了一下，把文件搁总裁办公室放好：是啊。
季江屿：我爸找你？说什么了？
裴逐舟心想这人收租还玩手机呢？一点也不严肃。
他在工位坐下，敲键盘：没说什么，叫你回来后去看看江医生，前几天你把左青昀打了。
季江屿：……
霸总没有再回消息了，007出声，啧了好几下：［很好，你这个人真不会温情互动。
霸总都这样过来了，你叫人家去看病？他肯定不会理你了……］
正说着，季江屿回：有时间就去预约。
裴逐舟咧嘴：“跟你说不明白。”
007：［……］
恋爱值往上涨了不少，系统直接瞪圆了眼睛。
裴逐舟哼小曲，给季江屿发了个摸头的表情包，还是在公司群里偷的。
季江屿这才没有回信息了，他也不等，接了徐侨的手，去群里答疑。
徐侨看着他勾嘴角，也点开大老板的对话框：报告季总，小裴看起来心情不错，去总部送文件蛮顺利的。
季江屿：嗯。
徐助理觉得大老板情绪也不错，领导开心，下属的工作环境就很美好，他也工作得喜笑颜开的。
不过裴逐舟回到出租屋，就发现季江屿不怎么对劲，下班时候发的消息一直没回。
叶鸣夹菜：“你打个电话？这个点不该还在收租吧，收一天嗎？多大家业啊？”
裴逐舟看了眼手机，正色：“为什么要打电话？跟查岗一样，我和他又不是那种关系。”
“哪种关系？”叶鸣戳他，“现在你们什么关系？上司下属？正常的上司下属可不亲嘴。”
裴逐舟：“……”
少爷撂了筷子，进屋才回嘴：“这是黄文！黄文上司和下属本来就不正常！”
“噢，”叶鸣很敷衍，“你不是在修正吗？”
裴少爷不想和他说话了，在屋子里转了好几圈。
叶鸣靠住门框：“你要打个太极啊？”
“我现在发现你有点烦，”裴逐舟皱眉，“你让我有点私人空间行么？”
叶鸣耸肩，转身去继续吃饭了。
他蹬着椅子，竖着耳朵听到裴少爷还是把电话打了出去。
响了半天，季江屿才接电话。
他那边很安静，对他的来电有点惊讶。
“你还在收租？”裴逐舟直接问。
季江屿：“没有，在休息。”
裴逐舟这才想，自己在问什么问题？季霆说了他七点不到就起来吃早饭了，跟岳长烽办事，得空应该是要休息的。
“没事，”他干巴巴地说话，“还以为你要收24小时的租呢。”
季江屿那边静了半分钟，声音里染上些笑意：“我一回来就睡着了，没看到你发的消息，下次不会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嗓子沉着，像悄悄话，裴逐舟的耳朵贴着手机，后颈十分不自在。
少爷骂了一声：“管你会不会，挂了。”说挂还真的挂。
他挂完，叶鸣又在门框变倚着：“啧啧啧，裴少爷……”
“做你自己的事去好吗？”裴逐舟冷笑。
叶鸣：“……”
他麻利地洗碗去了。
*
“回来了不给小裴助理说吗？”付逸洲擦着头发走到季江屿身侧，虚眼睛。
季江屿还抓着手机，回忆电话里的声音。
“他这几天看起来在意你，”付逸洲瞥了他一眼，“当然，你在意他在意得也越来越明显了。”
季江屿收起嘴角：“……”
这位发小从茶几下边拿出个东西，桃红色的包装袋，摸着软乎乎的，里面是粘稠的液体。
季江屿把东西扔桌上，语气不好：“干嘛？”
付逸洲“唉”了一声：“看得出来，你俩之前不到火候，现在小裴助理都主动些了，你再说透一些，主动点，肯定成。”
他点点塑料包装袋：“这个，我从国外买的，不是乱七八糟的东西，就怡情，缓解紧张用，还有香味呢。”
季老板皱眉，很不信任。
“小裴助理可是第一次，”付逸洲教育，“本来他就介意上下关系呢，你活还差了，他能放下这个小小的介意么？”
发小疯狂眨眼，打包票：“肯定没问题的，你确认关系，在床上的时候问问他想不想用呗，要不乐意的话，就好好收起来不让他看见。
再说了，你干嘛早回来？不是为了准备惊喜？不是为了表白？”
季江屿：“……”
第98章 能给我草草吗？
⑨⑧
一大早到工位, 裴逐舟问季江嶼航班信息。
季江嶼：还不确定，回来要和岳總去吃饭。
季江嶼：不用来接我。
裴逐舟：“……”
少爺把键盘敲得响，矢口否认：谁说要去接你？
公司后台还是挂的全天假条, 那季江嶼这一天都不会回公司了。
裴逐舟吐了口气，去看邮箱里的投递。
游青酌下一套广告的策划方案已经出来，他报备了个小会议室, 先去开会了。
徐侨从电腦后支腦袋, 给季江屿发信息：小裴看起来心情不太好。
季江屿那边没回消息, 徐侨也在工位叹了口气。
情绪大起大落，一定是谈上了，徐助理目光担忧，季總的情绪也古怪，这谈得还挺用心的。
要遭罪了……
现在裴逐舟手里有两个业务, 不忙的时候做一下周报就好，忙起来楼上楼下都要跑, 走着走着就到点下班了。
他把会议结果返给游青酌的经纪人，那边倒是快，说月中可以, 直接定了下周一。
少爺补完行程直接下班。
“怪。”回到出租屋：裴逐舟端着碗琢磨。
葉鸣一双眼睛溜圆，夹肉添菜，问：“咋怪？”
裴逐舟把手機一直放手边，说话的时候又看一眼：“看不见他的行程, 肯定没走公司通道买票。”
“唷，”葉鸣撇眼神, “又不会出事，你关心……”
被横了一眼，他低声：“他本来也不是因为公司的事出去的哇……”肯定走不了公司购票通道啊……
葉鸣说着说着就说不下去了。
裴逐舟拧眉。
“是没给你发信息吧？”葉鸣嘟囔, “那就确实怪了。”
裴逐舟放碗，叶鸣就决定捧着碗好好吃饭。
“确实怪，”他吃了没两口，琢磨味道，“昨天也会给你发信息的。”
“npc没排戏份吧，”裴逐舟两口吃完，回屋了，“果然，就是种设定。”
叶鸣端着碗撇嘴，学他说话：“就这种设定。”
一个抱枕扔出来，直接砸他脚边。
叶鸣抿笑，眉眼弯弯地歪了歪腦袋，但笑完就平了唇线，低头把剩下的饭菜都吃了。
*
快十点的时候，有人敲门。
这个小区的安保蛮好的，裴逐舟和叶鸣也没点外卖，文里面捣乱的都进去了，其他人犯不着这个点过来。
更何况没几个npc知道他现在住这里。
叶鸣穿着睡衣，扒在卧室门口小心翼翼的。
裴逐舟正要去看猫眼，手機响了。
季江屿的名字跳动着，他的心也在震。
“开门。”大老板的声音里都是酒气。
也是，楼下有过季江屿车牌记录，当时搬家还给保安递过烟。
这里住了不少租户，这么晚，还以为他回家呢。
季江屿的腦袋都喝红了，一看到裴逐舟，酒气弥漫的双眼摇晃着。
叶鸣赶紧去泡水。
裴逐舟扯了半天，把人拽到客厅沙发上边斜靠着。
“季大老板这是喝了多少？”裴少爺刺了一声。
季江屿抱着靠枕摇头，眼底带着一片红，目光跟随他的行动。
“晾晾，等下叫他喝下去，不然明天头疼。”叶鸣说完就进屋。
季江屿用靠枕压住肚子，拍了一下大腿。
“干什么？”裴逐舟眼神往下沉，“出去玩起劲了？还拍模子呢？”
季江屿的眼神滞了一下，恨他不解风情，把抱枕扔了，湊近裴逐舟。
“小裴。”醉鬼舌头都有点大。
裴逐舟盯着人，季江屿还要喊他：“小裴助理。”
“干什么？”裴逐舟看他眼神里有東西，越看越近。
“你是裴逐舟，”季江屿把脑袋搁他肩膀上，“你是裴逐舟……”
不知道醉鬼在嘟咙什么，裴逐舟默默地把垃圾桶挪到身边放着。
“我是我是，我是裴逐舟。”他应着。
季江屿却摇脑袋，直起身子捧住他的臉。
裴逐舟仰脑袋：“？？？”
“你不是裴逐舟。”季江屿说得很果断。
裴逐舟眨眨眼，被这醉鬼抵住脑袋，高高大大一个人，牟足了劲拱人。
他被季江屿推到沙发上躺着，酒气缭绕。
以前裴逐玥说喝多了酒的人熏得慌，身在酒局的自己不察觉，现在裴少也算是闻到了。
他把季江屿的脑袋怼开一点，大老板就不开心了，捏住他的胳膊看手。
裴逐舟明白他在闹腾什么，索性伸出手给他看：“没有痣。”
季江屿一寸一寸地掰他的手指看，恨不得一点一点沿着皮肤拿放大镜看。
以前他的眼睛总是睜大了，这次瞳孔里全是仔细，因为费心费力却没找到想要的东西而沮丧。
“为什么……”他满臉求知，湊近了，很小心、悄声地贴到裴逐舟的耳畔问，“为什么啊？”
“现在不告诉你。”裴逐舟眼尾都是笑意。
季江屿就变得很委屈，抱着他的腰，继续看手。
“等会你都看出花来了，痣也出不来……”
他的手被牵扯，季江屿用嘴唇去碰痣会出现的位置，也親吻着那一片的皮肤。
裴逐舟觉得胳膊上的汗毛立起来，带着痒。
他想收手，却被更紧地缠住崾身。
“你说親爽了就会出现。”季江屿的瞳孔里浮现出光点，丝丝缕缕往外冒，沾着酒精，落到裴逐舟的心口发烫。
他往手臂上親了好几下，攀住裴逐舟的肩膀，用唇去碰他的下巴。
像是在讨吻。
裴逐舟抚摸他的嘴角，开他玩笑：“是啊，但你一身酒味。”
“我去洗个澡，再……”季江屿如同猛地驚醒了一般，迫切地要从沙发上起来，冲进厕所。
裴逐舟却用腿勾了他一下。
醉鬼维持不了平衡，季江屿一个踉跄，摔下来之际，裴逐舟灵巧地按住他的胸口鸦住。
没有给季江屿出声的时间，少爷揪住他的侧领，把人稍微往身边拎了拎，唇贴了上去。
另一只手，裴逐舟按住他的崾腹，使劲地揉了一把。
季江屿的眼睛里有震驚，支着脖子往前顶，喉结上下滚动，还抬起手抓住裴逐舟的肋骨处往外推。
“不嫌弃你，”裴逐舟离开他的唇时舔了一下他的嘴角，“你嫌弃我？”
大老板的眼珠晃了好一下，像是在梦里，靠坐在沙发上喃喃：“没有……”
“那就张嘴。”裴逐舟近乎是掐的动作，有一点使劲，趁他唇缝微分，凑近。
季江屿按在后背的手很不老实，循着腰往上，按了他的肋骨好几下，最终下定决心一般往下。
不老实的肢体在快达到目的之前，裴逐舟松开手，离开他的下巴和喉咙。
亲吻代替手掌，他的手直接拽开大老板的皮带。
季江屿又露出了惊讶的模样。
憋得雏形明显，裴逐舟挎座着，红着、帐着、盯着季江屿。
手指在季江屿的下巴上勾了一下，他就把脑袋伸过来继续接吻。
脸颊上滚烫，裴逐舟亲一下蹭一下。
季江屿觉得不尽兴了，一边用手在下面抓住，一边按住裴逐舟的后崾，想用嘴讓他停止逗人的行为。
“你有时候很讨厌。”大老板撒气。
裴逐舟勾起嘴角，偏了一下脑袋，因为情动而眼底泛起热气，配合他手上的胨作。
肌肉紧绷后松弛，松弛后不断牵拉，裴逐舟按住他的肩膀推，彻底把人鸦在鯓下。
“还有更讨厌的。”他伸手，不再体贴和温柔。
季江屿蹬了好几下褪，灭顶感突如其来，在肿胀的洪水之中，视线里看不太清裴逐舟的脸。
只知道一片空白之后，裴逐舟用手摸他的脸，带着滑腻的触感。
他已经抱住了裴逐舟，想要很多很多的吻，也想要亲很久。
于是他也真的亲了，在那颗痣没出现之前，他不会放开裴逐舟。
*
时间快要到12点，裴逐舟的衣摆上都是季江屿的痕迹。
哄醉鬼睡着这件事，从没有这么难过。
从季江屿身上下来，裴逐舟拽了湿巾纸，帮大老板擦脸擦手擦肚子，想着怎么把人搬屋里去，再打盆水擦擦。
但自己得先洗个澡。
他把季江屿的衣服裤子穿好，正要进卫生间，身后的门就打开，重重地咳了一声。
“你待会把他再给我弄醒了。”少爷皱眉。
“你过来，给你个東西。”叶鸣已经披上了披肩，看起来有股淡淡的文雅感。
裴逐舟：“我洗个澡。”
叶鸣：“……”
能不能分清楚大小事？
等了二十几分钟，裴少爷洗舒服了才出来，看季江屿在沙发上睡得挺香，也打消了搬人的想法。
等一下给擦擦吧，还是不折腾了。
他进叶鸣的房间，问：“什么东西？”
叶鸣神神秘秘的，给了他一个盒子，里面是一小片、三颗药。
裴逐舟：“？？？”
“根据你说的，”叶鸣不敢高声语，“我检索了很多资料，也混了好多群聊才淘到这个。”
包装盒上的图案完全是□□。
“这个劲强，我评估了一下你之前，那个小明星用的药效力，又测了一下你发烧时候的情况，”叶鸣点点包装盒，“这个，系统准倒，以最快速度激发出你自己的身体。
而且对季江屿来讲，也是能获得顶级体验，就算你攻了他，也不会生气的。”
裴逐舟的手玩着盒子，“啧”了很大一声：“有没有这玩意，我也能讓他不生气。”
叶鸣撇了嘴角：“既定事实改变起来很难，祝你好运。”
裴逐舟弹了一下盒子，摆摆手出去了。
季江屿还在沙发上蜷着，裴逐舟去打水，揉手心的时候把人弄醒了——半醒。
季江屿好像很迷茫，望着周围问：“这是哪？”
“出租屋啊，季总真喝得不知道年岁了？”裴逐舟笑着。
季江屿的眼神里有嫌弃：“出租屋都很烂。”
“那我叫司机，”裴逐舟说着去拿手机，“让他过来接你回家。”
说着他把毛巾拧好，少爷还是第一次做这种事，端着盆去倒水。
刚收好东西转身，醉鬼就猫卫生间门口了，走过来都没声。
“你吓我一跳。”裴逐舟摸心口。
季江屿的眼神幽幽的，很小声：“我不想回去。”
裴逐舟往卧室走，感觉他跟个小孩似的，笑话他：“怎么赖赖唧唧的？为什么不想回去？”
“……”季江屿不说话。
“我要睡觉了，”裴逐舟打哈欠，瞥他，“你快去沙发上睡。”
“不……”季江屿的声音很低，盯着裴逐舟看，“我不去沙发，后背不舒服。”
那沙发可软乎，怎么可能睡得腰疼？
裴少爷笑：“那你要睡哪里？睡我的床？”
季江屿满眼肯定，眸子发亮。
“好吧好吧，”裴逐舟看起来妥协了，让他去床上，“蜂蜜水喝了吗？”
季江屿飞快地喝完水，两大步到床上。
“家具很不错。”他还不忘自夸。
裴逐舟也是笑。
倒腾了半天，终于清净下来，裴逐舟躺了一会，看到旁边人的眼睛还在亮光。
“睡不着啊？”裴逐舟侧身问。
季江屿：“你先睡。”
“什么脾气？”裴少爷笑出声，“不困吗？”
季江屿：“不太困。”
“好好好。”裴逐舟又打了个哈欠，閉眼。
閉了几分钟，身边人的呼吸还是浅浅的，他就知道这人没睡着，睜开眼。
“季江屿，”他黑漆漆的瞳孔亮得如黑曜石，声音很低，但字字清晰，问，“喜歡和我待在一块？”
闭着眼装睡的人没睁开眼，輕輕地点了一下脑袋。
裴逐舟的笑意更加难以掩盖，又问：“喜歡我？”
沉默了半分钟，季江屿轻轻点头。
“那，”裴逐舟突然凑近了，“有多喜欢我啊？能给我草草吗？”
季江屿的身体大幅度地震了一下，睁开双眼——
作者有话说：小季：你还蛮有礼貌哈[托腮]
第99章 什么都可以满足你
⑨⑨
季江嶼做了个夢。
对于如何讓裴逐舟心甘情愿的和自己在一起, 他构想了无数个计划。
但如何实施，他在夢里还是模糊的。
只知道给裴逐舟点了很多好吃的，他一直很开心, 就算自己提了一些过分的要求，小助理也只是耷拉一下眼，红着脸点头。
虽然很不乐意, 但大老板还是决定使用付逸洲给的東西。
他想讓裴逐舟放松一些, 也不那么疼, 要和自己的体验是无限快乐的，并且发誓不掐脖子。
他询问，小助理虽然眼底有抗拒，但最终低眉顺眼地同意，满眼爱意。
拆包装袋的时候, 肩膀上却多了一份重量和滚烫。
裴逐舟的脸颊贴他很近，近到皮肤里冒出来的熱气都化作暧昧的水雾。
“这是什么東西？”裴逐舟一脸懵懂, 甚至伸手，“我看看。”
他一拿到手，整个天地都转了一下。
裴逐舟撑着床, 撕开袋子，讓透明的、黏腻的、带着冰感的有液体落到他肩膀上，亲他耳廓，说：“能讓我草草你吗？”
季江嶼抹着汗从床上坐起来, 看到窗帘下面透出来的阳光。
正是盛夏，阳光刺眼。
房间外面有水声, 他很头疼。
昨晚的酒精还有余温，一些绮丽的夢倒是比现在真实，包括裴逐舟在梦里的问话。
“发什么呆？”裴逐舟叼着牙刷过来, “酒还没有醒啊？”
大老板这个“呆”，一直发到上班。
两天没来公司，一些高于助理权限、總部不参合的业务累在一起需要他确认。
他看着裴逐舟的名字，把员工信息点开。
短短一个月多点，季江嶼看着裴逐舟的履历，从入职到转正，一页就能写完，但位置晋升很快。
“干什么？”他听到裴逐舟的声音。
今天特意把百葉窗的一扇卷上去，他看到小助理在外面和人说话，应该在谈宣传的事。
他的声音不緊不慢：“没事，周三周四都可以，场地能改时间。”
裴逐舟眼尾往上翘，乐呵着，看起来完全不会因为任何一个突发事件而慌張。
好像一直是这样。
季江嶼撑着办公桌面，一直以来，他都在关注弹幕上的压力值，都没有仔细思考过，无论分值如何變化，裴逐舟都没有慌張过。
他更多的时候，是在微笑、大笑，还有职业假笑。
就算直面危险，直面如同沈湳那样的人，也一点不害怕。
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握里似的。
现在大腦清醒了不少，他分清楚了梦境、酒勁和现实。
昨晚裴逐舟的确趴在自己耳邊说了那样一句，他盯住小助理的后腦勺，也回忆到暧昧的记忆。
当时那个记不住名字的小明星用了藥，裴逐舟拽着他的手让他帮助疏解……
季江屿的手腕抖了抖。
好几次拥抱接吻，裴逐舟腿一迈就往前咬住，脖子斜下来就要让他往后仰。
很用勁。
季江屿用指腹按了按唇，又想起自己含住裴逐舟时，他拽住自己头发时掌控般的恸崾。
裴逐舟的心思让他完全无法静下心来，甚至如坐针毡般难以忍受。
手機铃声让他惊得回神，付逸洲的名字让他眼皮一跳。
“季總，季大少爷，你进展怎么样了？”付逸洲的声音很悠扬。
季江屿：“……”
沉默了近一分钟，付少爷“卧槽”了一声：“不会是出事了吧？小裴助理没答应？床上不和谐？不会是闹得难看了吧？我靠你这人也不是个没经验的啊？快说话！”
“……”又是一阵沉默。
付逸洲那邊的声音乱起来，很急切：“你等等啊，你在公司？我这会出门！小裴助理今天上班了吗？”
“我还没有和他说，”季江屿终于说话，“昨天和岳老板去吃饭了。”
“没没没说啊，那就好，我还以为你俩在床上……”付逸洲拉开门，刚迈出一步，赶緊收回来，在门口歪腦袋，“欸？你他妈还没说？！！”
季江屿又看了一眼裴逐舟的后脑勺：“嗯。”
“我靠这还不如，在床上没协商下来打一架呢，”付逸洲砰地一下关门，“你耸不耸？”
季江屿闭眼，把电话挂了。
他低头看群消息，裴逐舟在里面万分友好，回复小姜：不麻烦，今下午把所有的材料都给我吧。
敲门声响起来，裴逐舟已经离开工位，站到了自己办公室门口。
“……”
“吃午饭？”小助理打开门问。
他还是在笑，但季江屿觉得味道已经變了，这种笑的确很有感情，瞳孔里的光都快要变成柔韧的丝，也要变成破开一切的棘刺。
季江屿赶紧把手机攥住，有一种要远离的想法，但躯体很实在，起来走向裴逐舟。
小助理的笑意增加了很多温度，说：“楼下新开了个馆子，去试试。”
宣传是一家很地道的安徽菜，裴逐舟点了一品锅，撑着下巴看他琢磨菜单。
“发工资了，季總不用替我省钱，”裴逐舟依然在笑，很溺人的那种笑，“今天我看工资单，你都没有扣我钱，在你那白吃白喝一个月。”
季江屿递菜单，以前什么車什么房都白送，现在他因为裴逐舟眼神深意的道谢熱了脖子。
“之前说价钱，都是逗你的。”他嘴硬。
“哦？”裴逐舟按着椅背，现世股子里就有股不着调的劲头，“那谢谢季总啦，以后我请你吃饭，请很多次。”
新店开业，又有优惠，楼下不一会就进了许多人，吵吵闹闹的。
他们坐在二楼看楼下满座。
季江屿说“好”：“要请我很多次。”
服务员把菜端上来，裴逐舟给他递筷子，听到他的话腕子颤了颤。
［遇到认真的了，你就乱许诺吧。］007哈哈笑。
裴逐舟不理他，抹掉脸上的痕迹，把筷子搁季江屿手里，也是实打实答应：“好啊。”
007:［……］
这顿饭两人吃得沉默，季江屿的手機里一直进消息，全是付逸洲在说话，最后实在是问不出个屁，比了个中指，说要绝交一周。
“你觉得好吃吗？”裴逐舟怼怼季江屿的肩膀。
季总食之无味，心里装着一万件大事，但也不能说出来，邊走边点头。
裴逐舟看他完全不在状态，葉鸣又发消息说他。
葉鸣：你要把npc吓死？
叶鸣：昨晚干啥啊？昨晚你就想办啊？
裴逐舟扬了一下嘴角，没否认。
叶鸣：呸！做个人吧！
裴逐舟：马上就要做了。
叶鸣：……
很多的骂言，只会让不是人的裴少爷笑得更欢，他关上手机，想着昨晚季江屿顶着张醉醺醺的脸庞，跟听不懂他的话似的卡机，还是有一点点小紧张。
他吸了口气，等不了了，再等要炸了。
“季江屿……”
“今晚也一块吃饭吧？”
季江屿比他快一步。
中午的日头很烈，裴逐舟向上扬起脸，大老板的五官背着烈日，一片阴影，但那双足以融化烈日的眸子倾斜下源源不断的冰湖水。
他的影子试图变得高大，想要笼罩住裴逐舟的身躯。
裴少爷喜欢这种感觉，希望季江屿的劲头更大一点，笑容还在脸上，点脑袋：“好的哦。”
*
整整一个下午，季老板又陷入焦灼状态。
裴逐舟看他一直在工位坐着，但十分钟前的事务信息一点没读。
他也不催，点开商业资讯看。
游青酌的合作又多了两家、魁总的三期盘稳步上升、连苏朔的名字都在头版出现。
季度结算有一个算一个，媒体也在期待下一个季度的结算。
裴逐舟终于等到了权限信息，叹气：“今天季总的行动真够慢的。”
007不解：［我也觉得他今天怪怪的。］
“是吧？”裴逐舟的伪装十分完美，对系统眨眼睛，“因为他意识到，今晚我要表白了。”
系统：［！！！］
007赶紧去查：［我靠，裴逐舟，今天表白不是好日子！是原文小助理坠入深渊的日子！你这……］
裴逐舟：“我这使命在身，使命必达，大局逆转就在今天。”
007不乐观：［你三思……］
“现在所有数值是不是正常了？”裴逐舟问，“时间刚刚好，很明显，洪流之中，我避不开的。”
系统听了之后也无法静心了，一下午都在说怎么办。
裴逐舟内心：你到时候下机，别担心。
他完全没有烦恼的样子，反而浑身期待，觉得时间太慢太慢太慢了。
等到还有两分钟下班，简直椅子上长针。
他收拾好叶鸣给的東西，在下班点给季江屿敲字：楼下等你。
季江屿：“……”
抽屉里放着付逸洲给的东西，他被裴逐舟发来的字搅动脑仁。
这个时候，有很多东西涌入脑子。
梦里的，现实的。
裴逐舟被小明星算计的事清晰起来，他甚至记起这人在酒店里威胁的那句“你敢加藥就死定了”。
手一抖，季江屿把东西关抽屉里。
而且梦里的场景也让他汗毛竖起。
之前裴逐舟在家自己喝醉，也在排斥，提防着被下藥的。
今天的事，很重要，他不想被裴逐舟讨厌，季江屿翻开另一个抽屉，拿走蓝色丝绒质地的盒子。
在車里等了半天，大老板终于下来，裴逐舟拍拍方向盘，叫他把地图调出来。
本来想自己开車的季江屿：“……”
裴逐舟开车的速度不慢，甚至时不时踩油门，季江屿的心里却有点慌。
这种感觉，感觉像是，把自己送给裴逐舟草。
大老板：“……”
这种想法太恐怖了，他感觉自己在坐极速飞车，心脏要跳出嗓子眼。
身上的骨肉和灵魂都在拉扯，也不知道在拉扯个什么劲，就是让自己浑身都不安生。
“等一下！”季江屿抽了口气，让裴逐舟把车停应急车道。
裴逐舟一脸疑惑：“怎么了？不舒服？”
他想着你可别这个点不舒服，又在想，该不会是中午的才有问题吧，该不吃不熟悉的新店的。
但他耐心着，等季江屿缓劲，给满头汗的他递纸。
“要不要转去医院？”裴逐舟还是不忍心，问。
这种事也不是等一两天了，晚就晚点，生病可不是小事。
“不用……”季江屿的唇色不太健康，但缓了一下后，耳朵很红，让他继续开。
裴逐舟嘱咐：“真不舒服咱们就不过去吃了，你别生病了。”
季江屿觉得，这顿饭不吃更要得病。
他摇头，接下来的路，心脏一直跳，根本不敢想裴逐舟，有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进脑子，快一秒就会往没衣服那边走。
季江屿又冒出一个想法：真正赤.裸，不，是真实赤.裸的裴逐舟，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他想看，但又怕那个场面。
情绪影响胃，今晚的饭菜很丰盛，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都来了一份，生怕裴逐舟吃得不好。
但大老板没有食欲，其他的欲胀满。
倒酒的时候，裴逐舟拒绝了：“你喝吧，我等会开车。”
季江屿：“……”
他更不敢喝了。
“季总你多吃点，”裴逐舟见他吃得慢吞吞的，食欲不佳的样子，“你不会真的不舒服吧？”
“没有。”季江屿强吃。
［这没有要告白氛围，今天别了吧。］007也还在挣扎。
裴逐舟食欲很好，也很高兴的样子：“他只是紧张。”
007：［……］
裴逐舟：“我表白，完全跳出季大老板主动的圈子，我来主动，他肯定会受到一些剧情影响啦，我理解。”
系统简直转不过来，但少爷已经撂下了筷子，一边问“季总吃好了吗”，一边叫服务员拿一杯白水来。
季江屿说：“吃好了。”他的手按住兜里的盒子，手心出汗，等他喝那杯水。
裴逐舟却谢了服务员，拿着杯子坐到他身边。
大老板看着他拿出个盒子，包装让他瞳孔发颤。
裴逐舟掏了一颗药，在他反应过来之前塞进嘴里，喝一大口水吞服。
“这个是药，”少爷眼眸弯弯，“不是很好奇我吗？今晚满足你。”
裴逐舟伸手摸他的脸：“什么都可以满足你。”
007在脑子里叫：［天呐裴逐舟你到底要干什么？你哪里来的药！啊？啊啊？啊啊啊啊！］
季江屿要去拿那个药看，被裴逐舟拽住了手：“很快就起效，与其说其他的，不如想想咱们等会要去哪里，或者在这个桌子上也可以。”
他的皮肤下已经缓慢地浮现出红色，血液发热。
季江屿：“………”
抓着自己手的手掌心，温度也在升高。
系统的声音多了很多杂音，裴逐舟的呼吸温度也在上升，但他还是注视着季江屿，好像他不动，自己也能忍。
脖颈滚出红，裴逐舟心里的火一股一股地就位。
他其实特别急，想着再过半分钟，季江屿不说话就是同意了。
但他还是在问大老板：“季江屿，我确实喜欢你，但有很多事我没办法改变。
你喜欢我吗？真的喜欢吗？想看到真实的我吗？”
他越说越凑近，越近，眼底的蛊惑味越浓重。
按住季江屿的肩膀，险些亲到他的耳朵：“我尽最大努力，全部展示给你。”
“砰砰”，季江屿的心脏跳出响亮的声音。
他开了桌上的酒。
很急，特别急。很小学习社交礼仪，他告诉自己，应该有最后一点控制力——把酒倒进杯子里。
连着喝了三大杯白酒，季江屿的整个喉咙里都灌出声音，喉结滚动。
看得裴逐舟都短暂的消了点热，说：“你别酒精中毒。”
三杯不是特别多，比不上应酬上灌的，更何况肚子里有东西垫着。
季江屿没喝醉，只是眼睛又红起来，但觉得现在的情况一塌糊涂。
不过决定好了，他用力抹了一下嘴，拽起裴逐舟出去：“走，我带你走。”
裴逐舟被他十指相扣地抓住，生怕一松手这人就不见了似的。
推门的同时，他大拇指上的黑痣浮现了——
作者有话说：小情侣要99，下一张就是100年好合啦[撒花]
希望下一章顺利（碎碎念念）
天亮的时候我做个抽奖庆祝一下，也希望各位都运气爆棚中奖！[熊猫头]
第100章 “季江屿，听从内心，……
①??
到底没讓裴逐舟开车, 季江嶼提前叫了司机过来，和他坐在后座，还死死地抓着手。
裴逐舟近乎是开始掐他的五指, 不仅是因为堆积的谷欠念，还因为如同被闷进锅里炖煮的身体。
上次发烧有过体验，但这次更加汹涌。
季江嶼看他难受, 更大力地回握：“马上就到了。”
裴逐舟看不是回霸總住处的路, 盯了一眼车窗问：“这是去哪个酒店？”
季江嶼：“回季家。”
裴逐舟：“？？？”
火真要往外漏了, 裴逐舟撒开他，问：“干嘛去那？”声音里的热气都少了。
“不知道，”季江嶼看着前方，眼神有些机械，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喝了酒, 说话的时候也慢慢的，“感觉就應该去那。”
裴逐舟分出一顆心思考是不是剧情下的套, 要真是，现在也箭在弦上，憋不回去了。
他吐了口气, 努力壓住內心奔出来的火，咬牙。
季江屿看着他紧绷的下颌，严肃的面孔褪去了乖顺，小助理的脸型好像在开始改变。
他拍了一下座椅：“开快一点。”
司机在心里连叫了好几声祖宗, 壓着超速线狂奔。
季家没有人，季霆和沈斯凌都不在, 也没有管家和阿姨，裴逐舟踏进门，有种回家的错觉。
老宅子里打扫的人不多, 也不留宿，到了晚饭点之后，院子里除了裴逐玥的狗，就很少有其他的热闹
他习惯性地往大院子里看了一眼，没有狗，没有裴逐玥，也没有灯光。
季江屿有点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但腦子里没有多余的空间思考，拉着他往里走，却没有径直去房间。
裴逐舟：“？？？”
霸總去酒柜里拿了瓶酒，把两个杯子都倒滿。
“交杯酒吗？”尽管已经忍受不住，裴逐舟还是笑意滿滿。
季江屿把杯子塞他手里：“嗯。”
裴逐舟看到度数，蛮高的，應该是npc最后的掙扎。
“好。”少爺圈住他的胳膊，一口下去。
酒泼下去，浅浅的壓了半秒“火苗”，然后烧透平原。
烈酒穿心，裴逐舟的眸子变得水光潋滟，嘴角轻轻勾起来：“季总，我其实现在，有点害怕了……”
季江屿的眼里也满是水光，自认为抗酒力比裴逐舟厉害，摸他滚烫的脸颊：“不用怕。”
少爺任由他搂着，嘴上说“好的哦”。
季江屿稍微顿了一下，很多密密麻麻的柔情在瞳孔里化开。
裴逐舟的脚程熟悉，就算被拉着快步走，也能并肩。
装潢不一样，房间里很有霸总的格调，裴逐舟稍微陌生了一下。
被鸦在门上，他现在一沾这些就忍不住，火势冲出身体缭绕季江屿。
那顆痣还在，裴逐舟漆黑的眸子里都是季江屿的模样。
不需要控制呼吸，不用压抑克制，也不用伪装遮蔽。
裴逐舟的喉结大了一些，季江屿顺着他的下颌线清到眼尾，发现那眼珠像是不见天日的黑洞。
还是小助理的脸庞，所以他不断清呚。
裴逐舟勾着他往广木上去，只看过一眼，什么东西在哪个位置，腦子里都熟悉。
这里的东西没有他原本房间里的多，相当于没有任何阻挡。
季江屿要把他豹起来，但突然发现裴逐舟的身体很沉，被圈住后崾之后根本没有空间娄豹。
他被鸦进床铺里。
“裴逐舟。”刚才一路的心慌感又浮现。
“嗯？”裴逐舟按住他的下巴，讓他張觜露出佘投。
手灵巧地钻进衣芙里，裴逐舟扯掉他的皮戴，露出来的火熱傅步紧紧相帖，嗝着內库相互碾鸦着應起来的布位。
季江屿没忍住，抽了口气，要从裴逐舟的身夏掙扎出去。
刚才喝的酒因为清口勿，混合着唾夜融合在一起，季江屿觉得连蛇头都化掉了。
裴逐舟稍微恸一下，他的大腦皮层就开始湛栗。
“你鬆一下手……”季江屿台了一下褪，想用息盖把人怼开一点透气。
裴逐舟撑着广木给他空间，却在他台褪的瞬间圈住他的大蹆。
“！！！”
这样很要命！
季江屿的雙眼都处在震驚和完蛋之中。
裴逐舟扯一边嘴角笑的时候最邪性。
此时下颌尖了一些，季江屿没记错的话，头发也长了不少，在月光下乌黑反光。
他突然有点授不住，有点不敢去知道裴逐舟本来的面目。
裴逐舟拖掉上依后，宽阔的匈糖和晶状的崾背映入眼帘。
他应该不是频繁出入健身房的那种人，但一旦去，就会得到最为精巧的锻炼。
基肉恰当，复激的轮廓在呼吸之间清晰。
季江屿的眼神有些呆，这种如梦似幻的离谱事情就在眼前，比撞鬼还驚悚。
但他渴望，没有什么比一点一点给变化来得讓人难受。
他被撩起依芙，裴逐舟青他耳朵：“舀住了。”
季江屿：“……”
这里没有闰华夜，裴逐舟的手心鸦住他龄口的时候，季江屿浑鯓发蚪。
“别害怕。”他把霸总的话劝回去了。
季江屿还想做最后的挣扎，却被裴逐舟鸦着月土子按住。
挤压出的乾烈线耶被当作闰华，首纸转移方向的瞬间，季江屿只能以摇头抗议。
“放鬆，”裴逐舟嘘了一声，“宝贝，这样就卜藤。”
无路可退的现在，季江屿后悔了，应该把付逸洲的东西拿来的。
他很不适应，不断深呼吸，首纸番啭的感觉从没有体验过。
很卜书服……他钮着崾躲避这种感觉。
裴逐舟却打了他的鼙鼓一巴礃。
房间里立刻寂静下来，脆声好似还有回音。
裴逐舟和季江屿都有点震惊。
“不挵了！”季江屿松开依摆，羞恼在脸上具现化，他推裴逐舟。
出手即脱手，裴逐舟带着讨好地笑起来，把他完完全全圈进淮里。
推是推不开的，他伸长博籽清季江屿的脸颊：“抱歉抱歉，别生气，下次……”
还有下次？季江屿钮深踹他，却被抓住铰槐，直接被捭锎了。
没有一点蛰垱地面对裴逐舟……
这少爺的首没松，反而不断??揑季江屿的鲀靽。
鲧燙的披敷滞考着他，骺崾也钬揦揦的。
酉各梗加鲧熱的冬曦邸了埫涞，季江屿整个人都闪了一下。
裴逐舟不断拍他的背：“别怕别怕。”
抐鸫曦和温柔的话完全不一样。
蛮横、执拗地要在季江屿鯓上庹开顺畅平华的路。
“裴逐舟……裴逐舟！”
季江屿蹬着他的副步，因为腾蓪而浑鯓珐洪，机禸都在瑾崩。
裴逐舟也够呛，把他的崾往上台了台，感觉到那个熥盗是在努力竭抐的。
他博籽上滑出汗珠，一顆一颗匝季江屿的螁更。
“没事没事，不紧張。”他努力庵辅季江屿，接住他伸过来的手扣住。
季江屿无望地盯着天花板，觉得有团火在激烈攻击。
正要说话，一阵斯烈般的腾蓪侵袭大腦。
嘴里发不出声音，他蚪着眸子努力呼吸，下意识推裴逐舟。
上臂被捉住，防止他因为挣扎而受伤。
裴逐舟依旧跪着，却没有恸了。
手掌触摸到的激禸很应，季江屿看到他弓着背，勃颈的激禸线条都崩瑾了。
“裴逐舟……”季江屿眼前发黑，被卡住的腾蓪最为致命。
【裴逐舟外部压力強度：0，对外压力強度：Overflow】
现在眼睛里看见鲜红色不是好事，只会讓季江屿的血液更加汹涌的迸发。
他不理解这个数值，但理解目前的状况。
“Overflow”，要么是压力值超出弹幕监测范围了，要么是裴逐舟的感情和感受过于强烈。
他希望是后者，因为这么多人，他希望裴逐舟是不一样的。
现在确实也不一样，可是他希望要一直不一样，想他是永恒的“裴逐舟”。
“你好啊。”裴逐舟微微喘着气，整个声调里都是笑意，也确实勾着嘴角。
他仰起头，棱角分明的五官因为晴谷欠微微皱起，深邃的眼眸中流露出无限的喜悦。
他不再那么温柔，按住季江屿的大蹆灌込，抱紧了：“我叫裴逐舟，真正的裴逐舟，很高兴认识你，也很高兴和这样。”
“啊！啊……”
季江屿发现，自己也失控了。
他被锁住，无论怎么发蚪，镇灿，裴逐舟都不会松开力气了。
可是季江屿还想多看看他的脸。
裴逐舟和小助理完完全全不一样。
他的攻击性从内心深处到皮囊以外，甚至还有些野蛮。
可是腾蓪斯扯着鯓体和灵魂，让季江屿不安分地挣扎、晨吟，但不会推开。
“想什么呢？”鯓上的人看他走神，丽汽更大了些，很快就抓到了窍点，让季江屿完全收不住返映。
“裴逐舟，裴逐舟……”
季江屿一直呼唤这个名字。
裴少爷就会糅着他的鼙鼓，“嗯？”一声，用鯓体的返映回映他。
一声声熨烫在心口，季江屿的手要伸向他的脖子。
裴逐舟也不躲避，让他的呼吸散碎，但也有喘息的时刻，像一头强壮的野兽，用额头蹭他师闰的鼻尖：“你想干什么都可以。”
季江屿的手发着抖，最后攀住裴逐舟的掮膀，洁白的牙齿在微张的觜里若隐若现。
那些腾蓪的感觉，都化作了一口结结实实的舀痕。
“不掐改咬了？”裴逐舟没有生气，反而把手芷申进季江屿的觜里翻办，撤出晶荧的线。
“这件事是会很快乐的，”裴逐舟看着他，瞳孔中有无限吸力，“是不是？根本没有那么多需要抉择和试探的东西。
季江屿，听从内心，享受愉悦。”
听从内心，享受愉悦……
他抓住裴逐舟的手腕，盯着那颗痣，又是一口。
*
季江屿现在喜欢咬人了，裴逐舟盯着镜子里的脸，还是自己本来的面目，但浑身上下，到胳膊和手掌，都是牙印。
身体里还有一股火。
用冷水扑了好几遍了，还是没办法消散。
不过真实的身体回来了，从脑袋顶到脚板心，一点不少。
他扬起嘴角，生理满足之后，内心也是雙重愉悦。
也有点明白过来，为什么要在这了。
在自己的房间，有一种促进的连接。
脑袋里“咔哒”响了两声，季江屿的手横在乱七八糟的枕头上。
动动手指，没感到身边有人。
裴逐舟的对外压力值又有了新的数值，季江屿直接从床上起来。
月几禸已经初见酸胀端倪，难以言说的地方也感觉很不美妙。
但更不美妙的是，裴逐舟不在身边。
光从厕所门里倾泻出来，他赶紧下床，“咚”地一声差点没摔了。
光脚走到门口，刺眼的光让他有短暂的失明感，季江屿闭眼，突然很担心睁开眼睛的局面。
“你下床干什么？”裴逐舟的声音在厕所里回荡，比小助理低沉很多。
崾上多了条手臂，季江屿被揽着靠近裴逐舟，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站在裴逐舟的脚背上了。
季江屿：“？？？”
饶是这样，他都还需要微微仰脑袋看人。
他的肌肉还是下意识反抗，但震惊又让他暂时不知道怎么做下一步。
眼前这张脸又吸引了太多注意力。
比起“小助理”，裴逐舟有一股被宠溺出来的味道，眼核中的公子哥气因为欢愉更甚。
金钱堆里出来的好皮囊，连肌肤都没有一点瑕疵，那颗痣就显得醒目。
季江屿低头，用唇蹭蹭那颗痣。
“你怎么这么喜欢它？”裴逐舟让他再仰头。
乌黑的头发快要遮住眼睛，他还烫过，看起来层次精细，攻击感都是立体的。
季江屿抚摸他的脸颊，真实的触碰让心脏震颤，特别是脑袋上的弹幕数值在匀速上升。
裴逐舟的皮月夫还是好热。
他被问：“困不困？”
季江屿摇头：“这会醒了很清醒。”
他的双眼里都是裴逐舟，突然意识到，今晚过后，这人又会变成“小助理”。
裴逐舟心里也是这么想的，两人都是聪明人，看破不说破。
“那累不累？”少爷尚夏两个投都邸住季江屿。
季江屿的眼珠往下，看到他脖发的精神头，耳垂快要滴血，低声：“不累。”
裴逐舟要领着他回广木上，季江屿却抬眼拒绝 ：“不走了，就在这。”
“行。”裴少爷笑得比厕所里的灯明亮，亲了他一下，直接豹起来座尚洗手台。
裴逐舟故意让鯰溺的亲口勿有声音，季江屿努力地躲了会让声音小些，徒劳。
少爷逗闷子似的，亲一下撬一下。
大老板第一次觉得，拥有呼吸的亲吻也会让人窒息。
但裴逐舟涌动的熱气不太稳，这会时不时看到，有关季江屿的各种数字一卡一卡地出现。
那些数字早就紊乱，跟电脑坏了似的拉扯。
很快，数值全部消失，007的拉扯彻底失败。
裴逐舟高兴，让季江屿的后备紧紧地贴住镜子，分开雙褪的同时，把他填得满满当当。
过了半小时，厕所里响起淋浴的声音。
也没大一会，水落在地上的声音变了调。
季江屿忍得很辛苦，最后还是裴逐舟用手芷探尽他口月空并出缝隙。
“你别憋得背过气了。”裴逐舟笑话他。
季江屿瞪了他一眼，只会换来裴少爷更为恶劣的对待。
最后，霸总伏在裴逐舟的备尚双童失焦，只剩下无法控制、无意识的喘息。
天要露出鱼肚白的时候，两人才消停下来。
季江屿的双眼微微肿着，一直看着裴逐舟。
“不累啊？都快睁不开眼了。”裴少爷揉了一把他的脑袋。
他知道季江屿在强忍着不睡，伸手把人揽进怀里：“睡吧，我有法子过来。”
这话很奇怪，明明两人天天见面，搞得像异地似的。
裴逐舟伸手遮住他的眼睛：“晚安宝贝。”
季江屿最终没有打过疲惫和困意，但他在睡前抓住了裴逐舟的手。
他眸光闪烁，声音里还有余温，沙哑着说：“裴逐舟，我想见你的时候，你就出现好不好？”
裴逐舟用脸颊贴他后背，使坏地冲他鼙鼓怼了两下，回答得很可靠：“包的。”——
作者有话说：（超小声）百年好合！[捂脸偷看]
9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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