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 19 章

    周淮裴表情由怒转疑:“你找那人做什么?”


    宋秋余没诓骗周淮裴,直言道:“我觉得他不是一个好人,想找出来查一查他的底细。”


    对宋秋余抱有偏见的状元郎轻哼:“你有何凭证?”


    【我的眼睛就是尺……不是。】


    宋秋余耐心向周淮裴解释:“他能答上我出的那道题,就说明他心思不纯。”


    周淮裴眼眸放亮:“章鹤之也答上了。”


    宋秋余立即道:“我兄长除外。”


    周淮裴蹙眉:“凭何他除外?”


    宋秋余理直气壮:“反正他就是除外!”


    “旁人解出来就是心思不纯,他章鹤之解出来便是无可非议?”


    周淮裴多少带点私人恩怨,与宋秋余争得面红耳赤:“凭何?到底凭何!凭何他章鹤之这样了不得!”


    【就凭他是我哥!他管我吃喝!他对我很好!】


    你若这样说……


    周淮裴瞬息间恢复了冷静,心中得意道:原来是念及手足亲情,并非章鹤之有多了不得。


    周淮裴一扫连日消沉萎顿,兴致盎然地问:“你方才说的心思不纯是指?”


    宋秋余强调:“猜测,只是猜测,还需要找到那人查看情况。”


    周淮裴也想知道那人跟章鹤之的心思到底有多不纯,勉为其难道:“既你有求于我,此事又非我不可,连章鹤之都无法办到,那我便帮一帮你。”


    “多谢状元郎。”宋秋余顿了一下,又问:“需要画几日?”


    周淮裴一脸骄矜:“你知道的,此画这世上也只有我能作,章鹤之怕是连见都没见过。”


    宋秋余应和:“是是是。”


    周淮裴满意他的态度,这才给了一个期限:“少说也要半月。”


    宋秋余夸赞:“竟只需要半月,状元郎画技当今难出其右。”


    周淮裴嘴角弯成了垂钩:“其实,六七日也可。”


    宋秋余海豹式鼓掌:“哇,好生厉害。生子当如状元郎,大庸能有您这样的奇才,实属我们之幸。”


    周淮裴像是有些不耐,挥了挥宽广的袖袍:“好了,我家中还有事,明日下午我会让随从将画送到你府上。”


    随从:?


    他怀疑他家主子被做局了,但没证据。


    做局小宋:【小小状元郎,拿捏!】


    -


    回到府中,周淮裴便直奔书房,用石墨在纸上勾勒线条,口中还哼着不知名小调。


    到了用饭的时辰,他也没有出来,只吃了几块炙肉。


    随从将饭菜端出来时,就见管家在外面抹眼泪。


    随从:?


    管家一脸欣慰:“好久没见少爷这样开怀了。”


    随从:……


    周淮裴性情骄傲,自状元及第,风头却被探花抢走之后,便郁郁寡欢,前几日更是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还生出了致仕隐居的想法。


    管家用袖口抹掉泪,问随从:“是谁让少爷重新振作起来?改日定要请他来府上做客。”


    随从:有没有一种可能,刺激少爷跟让少爷重新振作的人是同一人?


    -


    宋秋余拎着一条鲜鱼回到家中,章行聿正好送林康瑞出来。


    “林大哥。”宋秋余走上前:“你这是要走么?”


    林康瑞勉强笑笑:“嗯,时候不早了,我该回书院了。”


    “那也不急于这一时半刻。”宋秋余劝道:“我买了一条鱼,特别新鲜,留下来用饭吧。”


    林康瑞去意已决:“下次吧。”


    人走后,宋秋余纳闷地问章行聿:“方家不是洗清冤屈了?怎么林大哥心情还是不太好?”


    章行聿道:“但人死不能复生。”


    宋秋余叹了一声:【可惜啦,有情人不能终成眷属。】


    手中的鱼甩了两下尾巴,宋秋余这才赶忙将它送到膳房。


    好像家家户户都默认将鱼头留给家中最小的孩子吃,章行聿也不例外,将那颗大鱼头放到宋秋余碗碟。


    【我知道!以形补形,章行聿这是要我长点脑子好好读书!】


    章行聿却说:“吃个鱼头学点滑头。”


    【嗯?学滑头?】


    宋秋余骄傲地扬起头颅:“我不用学滑头,我已经够滑头了。”


    【我刚刚还把状元郎哄得团团转,超滑头的!】


    章行聿的唇略微上扬,明知故问:“你今日见了周淮裴?”


    宋秋余一愣:“你怎么知道?”


    章行聿没答,只是斯条慢理地用饭,任凭宋秋余怎么问,他都不回,端得一副八风不动的模样。


    宋秋余一时疑一时惊。


    【章行聿该不会找人看着我吧?】


    【天啦,真要是这样,那我以后出门做事得小心点,首要任务就是决不能跟人说他坏话!】


    章行聿抬手夹了一块鱼肚上的肉给宋秋余:“好好吃饭。”


    宋秋余立刻闷头扒饭。


    吃过饭后,宋秋余害怕章行聿把他逮进书房读书,赶紧溜达到院中,抓了一把鱼料喂湖中的红鲤。


    宋秋余在院中假装忙活了半天,正琢磨如何逃脱下午的功课,李恕派仆从送来了请帖,邀章行聿参加文人雅会。


    李恕就是那个很喜欢叫章行聿为探花郎的雅士。


    一听有人相邀,宋秋余立刻来了精神。


    【拉进度条啦,拉进度条啦,又有案子要发生了!】


    李恕以名士自居,喜欢广交益友,没事就邀人踏青、赏花、曲水流觞,搞伯牙子期那套,就连送来的“贴”都是仿先秦的竹简。


    章行聿看竹简时,宋秋余超绝不经意地走到他面前,探口风道:“李公子送来的?”


    章行聿随意“嗯”了一声。


    宋秋余又以超绝不经意的口吻问:“你要去么?”


    章行聿抬头看来:“你想去?”


    【当然想去了!】


    【倘若我要说实话,以章行聿恶劣的性子,他肯定不让我去。】


    因此,宋秋余果断道:“不想去。”


    章行聿收起竹简:“好,那就不去。”


    宋秋余:……


    【他怎么不按套路出牌?怒!怒!怒!】


    宋秋余非常想解锁这个副本,只好拉下脸面说:“我想去,哥,我想去!”


    章行聿眸底闪过零星笑意,将竹简放到宋秋余脑袋上:“好,那就去。”


    得逞的宋秋余发出猛虎笑声:【哇哈哈哈哈哈哈……】


    -


    去臬司署述职的前一日,章行聿应邀去了李恕的府邸。


    再次见到宋秋余,李恕面色有一瞬的微妙,他可还记得宋秋余是如何编排章行聿,说章行聿小心眼的。


    章行聿温声道:“李兄的雅宴常聚大儒、名士,家弟也想来见识一下,还请李兄不要见怪。”


    没想到章行聿对他的雅会评价如此之高,李恕既受宠若惊,又飘飘然,不由地说:“探花郎的弟弟便是我弟弟……”


    【怎么又叫章行聿探花郎?】


    【他是真不喜欢这个称呼!】


    李恕话语一顿。


    章行聿主动接过话:“叫我鹤之便好。”


    李恕干笑两声:“那……鹤之兄,里面请。”


    宋秋余随章行聿一同进了李府,后院种着一大片竹林。一座精巧雅致的竹舍隐在葱茏深处,屋舍前有流水泉,还有荷花池。


    一步一景,禅意十足。


    【哇,好清静雅致的地方,这就叫别有洞天吧。】


    在前引路的李恕自鸣得意,凡第一次来他府中做客的人,都会对他的竹舍惊叹不已。


    竹林草地上铺着软垫,还摆着一张张竹子制的矮几,上面放着精致的茶点。


    席间已经坐了不少身着宽袍广袖的名士。


    李恕对能请到当今探花郎、御前红人、名门南陵章氏章行聿,倍感荣焉,他对席上众人高声道:“探花郎来了。”


    【嘶,待会席间出事的人该不会是这个李恕吧?】


    李恕:……


    糟糕,一时得意忘形,忘了章行聿的禁忌。


    李恕偷偷看了一眼章行聿,对方眉眼含笑,并未有不快之色,他悄然松了一口气,觉得探花郎不是小气量之人。


    能来李恕府上的,多半都是逐名追利之徒,闻言纷纷起身来与章行聿互递姓名。


    名利场有趋炎附势的人,自然也有啥本事没有,但就是自恃过高,还瞧不上真正有才学的人。


    宋秋余观察到席间就有几个人对章行聿露出不屑之色。


    【哇哇哇,精彩起来了。】


    【到底谁会出事呢!让我猜,让我好好猜猜。】


    李恕为众人引荐时,余光一直往宋秋余那边瞄,不知道他说的出事是什么意思?


    引见过后,一众人便重回到席间。


    一个穿着青衫,蓄着长须的男子率先开口:“素闻状元郎才高八斗,学富五车。在下才疏,心中有一问困惑许久,不知状元郎可为在下作解?”


    一开口便是浓郁的火药味。


    【哦哦,经典反派找茬!】


    【不知道今日出事的人会不会是他?】


    李恕顿时感觉软垫之上生出数根利刺,他简直是坐立难安,心中甚是崩溃。


    宋秋余所言的“出事”到底指什么?他的雅会刚在京城有些名堂,今日有章行聿在,日后更是会名声大噪,可不能被搅和了!


    李恕紧盯着青衫男子,目露怀疑之色。


    难道是他准备在席间做什么?


    忽然想到什么,李恕瞳孔猛然一缩。


    是了是了,我怎会将这件事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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