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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美人就像新的考验

    金溪踏着一地的灰烬往纸扎铺走,逢魔结界已破,虚假的寂静之夜消失,耳旁听着顺耳的海风声与蟋蟀叫声,连脚步都变得轻快了些许。


    接近门口时,发现门外放着的一些成品果然消失了,只剩下檐下挂着的红灯笼,照亮一旁写着“祭”字得木牌。


    她脸色如常,脚步未停,瞧见大门没有关上,便直接踏入铺子中。


    方才来的时候满地拥挤的纸扎物,此时无影无踪,把偌大的大堂衬得空阔无比,一丁点居住气息都没有了。


    而大爷与小男孩则不省人事,伏趴在桌子上,呼吸平缓,与睡着了无异。


    这是逢魔结界的影响,活人意识与气运被影响,寻常人会浑浑噩噩地如游魂,偶会有发疯或昏迷的。


    沉莎站在堂中盯着伏趴在桌子上的两个人。


    听见脚步声,扭头睇金溪,脸上颇为纳闷:“两次都是这里,可是好怪啊。”


    她指向不省人事的小男孩,道:“因果回溯来到他身上,可他只是一个寻常人,没有修士痕迹。”


    金溪闻言,直接指尖点在他头上一探,果然是丝毫没有灵力。


    “啧,上回的替身是一个纸人,这回直接就是活人,越发猖獗了,不过……”


    “对面怕是不止一人,而且意见不合呢。”


    沉莎不解地睇她。


    金溪道:“你看他露出来的一点额头。”


    沉莎闻言看去,何人发觉被用作替身的反噬竟然在一点一点消失。


    金溪道:“按理说,被如此庞大的灵力用作替身,还是阴损写法,替身必定折寿,可他这一点死气却能消失,恢复正常。”


    可是一个丝毫没有修行能力的人,如何传输得了如此庞大的灵力?若是按照气运与身体来传输,能去了半条命,但他脉象平稳。


    又是筑结界,又是附灵如此多的东西,这可不是上回附灵猫群能比的。


    “要不就是意见不合,要不就是这个小男孩也有古怪。”


    金溪语毕,见他们还是没有醒来的迹象,把沉莎拉出门外,打了个响指:“破魔·魂醒!”


    两人静静站在门外等着,不多时,里面隐隐听见一点窸窸窣窣的声音,紧接着不出意料地听到大爷的惊呼声。


    “这……这怎么回事啊!我的货物都哪去了?夭寿了,这可怎么办啊?”


    金溪与沉莎对视一眼,两人作正巧上门的模样,敲了敲门。


    “大爷,我忘了还有一点细节需要补——”金溪声音戛然而止,“你怎么了?”


    大爷瞧见她来,哭丧着脸道:“我这遭了贼了,不知怎么忽然昏了过去,一睁眼就发觉被洗劫一空喽……怕是被点了迷香啊。”


    金溪做出惊奇的模样,疑惑道:“什么奇怪的人连祭品都偷,你的银钱可还在?”


    大爷这才如梦初醒:“对对对,还有钱财。”忙摸了摸钱袋,却更惊疑了:“竟没偷我银钱。”


    金溪宽慰他道:“许是碰上有异癖的怪人了,钱还在那还有本钱在,没事没事,当破财消灾吧。”


    大爷没被宽慰到多少,苦着脸叹气,沮丧地打量堂内片刻。


    金溪则借机观察小男孩,他的目光正直直地盯着她。


    大爷又转头对金溪道:“对不住了,姑娘,你的单子我怕是做不成了,原先做好的那些,明日会有人来取的,这下我得赶紧补上这个窟窿才行喽。”


    金溪收回目光,笑眯眯道:“无事,下回有机会来再来订也行。”


    他若是坚持给她做才可疑,她可半点都不想使用了,省得出什么幺蛾子。


    这一下观察他们的举止反应,大爷没什么可疑,那个小男孩身上则仍旧有一点说不出原由的怪异。


    金溪几句告辞后,带着沉莎往外走,小男孩唤住她。


    “姐姐可否带我瞧瞧小猫?你身上的猫味好香啊。”


    “你如何闻到有猫味,还香?”


    他很兴奋道:“我自小鼻子灵得很,我爹娘都夸我,我最喜欢小猫,家里又不许我养。”


    金溪问道:“猫身上的气味对人类而言应该都一样才对,你为何说我家小猫很香?”


    他摇了摇头:“你家这只不一样,与寻常的不同,有一股很好闻的香气。”


    金溪静了静,她想起自己在家吸猫时,偶会问道一股若有似无的香气,感觉她有在哪闻过,可是要搜寻记忆时却毫无头绪。


    小男孩此时的眼神可谓是望眼欲穿。


    他很怪,她的猫也很神秘。


    她想了想,道:“得闲我便让你见见,我家猫胆子小,不太容易哄骗出门。”金溪语毕,便道别离开。


    两人用结契法咒暗中传话。


    沉莎道:“我们是不是有线索了?”


    “是,有进展了,你让鸟雀盯着这个小男孩,他必定与背后之人有关联,世上没那么多反常,有因必有果。”金溪道。


    “那他说的小猫……”沉莎对家中小猫不慎了解,她多数呆在窝里做自己的事,没怎么接触。


    沉莎此时的眸子出奇地有神采,方才被人类阴谋诡计气到的郁结消散了,转而是颇为急着吐气扬眉的模样。


    金溪道:“小猫这事有我,它似乎有点秘密,但……”她犹豫了下,还是没说它会反复濒死,生死在她手里,“有我控着。”


    沉莎应了声便没再说话。


    两人一出门,余光瞥见不远处的墙边卷缩着一团白色物。


    沉莎一下子蹦到金溪身后:“哇!什么鬼东西?”


    “鬼东西”缓缓抬头看她俩,声音虚弱得近乎气若游丝,宛如鬼魂:“贵人……”


    沉莎炸毛了!


    金溪道:“是活的,不是鬼,你给我冷静。”


    沉莎这才悄悄探头。


    金溪低头俯视前面的人。


    是方才救下的大美人,不知为何跟着她到了这里,也不知等了多久。


    这人卷成大大一团,抱膝靠墙而坐,仰着头望她。


    此时不在战斗中,金溪便有心思细细打量他,细看瞧出一点病态的虚弱,仿佛不久后就要死掉。


    一身新伤横七竖八,破坏了细腻皮肤的完美之美,又生出另一种奇异的破碎美。


    尤其是,他那微带惶恐又带有少许期待的眼神,像求救的小动物。


    望着他倒影着红色灯光的眸子,蕴含与他身体上的脆弱死气截然不同的神采,眸子里拥有不明的期盼。


    她的心脏又是猛然一悸,又是那种熟悉的心生怜爱感觉。


    不知为何,瞧着莫名与自家小猫有点相似。


    它也总爱卷成小小一团,像是没有安全感,自我防护的姿势,也就在她怀里时会放松一些,摊成一张猫饼。


    金溪看着如此相似的他,心间像被小猫柔软的爪子挠了一下,控不住起了恻隐之心。


    既然没有主人,或许是流浪者,但恻隐之心出现便消退,因为理智上,不可能忽然捡一个来历不明的男人回家。


    就像沉莎所言,话本里讲的捡男人就没几个有好下场的,她是来工作的,也是为了寻乐子,并不想给自己惹麻烦。


    但也无须置之不理。


    于是,她只问道:“你怎的在这里?天黑了不回家去吗?”


    猫猫身上疼得难走,挪动着艰难的脚步才跟到这里。


    心中隐隐带有期待,想要被她带回家去,不是带小猫,是带他,以人的形态,人形也算是真是的他,抛弃“小猫”的虚假皮囊,这是得到另一种待遇的开端。


    他怯怯地轻声道:“我,我太疼了,走不了路,所以……”


    “所以跟过来,想让我帮你吗?”金溪觉得他说话慢,直接自行补上。


    “是,是的。”他的眸子忽然一亮,原本如沉静大海一样的碧瞳,顿时如倒映星月。


    可惜,等听到金溪下一句话就又暗淡了。


    “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金溪走近几步,伸手俯身道。


    猫猫望着她的手微怔了下,缓缓抬手搭上她的手,带着薄茧的掌心刮着他娇嫩的皮肤,感到微微的痒意。


    平时作为小猫隔着皮毛被她摸,厚厚的毛隔绝了皮肤接触。


    此时是初次,是属于饲主的触感。


    他不敢置信地缓缓握住,被她更用力握紧,然后被扶起来,方才的失落感因着近距离的接触而散。


    方才挥刀时宛如千斤之力的手,比他的手掌小一些,又带有克制力度的温柔,且温暖。


    属于她的温暖从手掌直击灵魂,瞬间就心生贪恋,想要一直能这样。


    “你家在哪?”


    沉思中思绪一下回笼,方才散去的失落忽然更甚了,因为他还是没能如愿,只有短暂一会,把他送到那个不存在的“家”就是终结。


    他掩藏失落,胡乱思考可以去哪,片刻后,柔声道:“在,在山里,在观海坊背后,山脚下。”


    他忍不住耍起小心思,这样能绕一圈去后山,能让他多贪恋一会这种温柔。


    金溪扶稳他,回头跟沉莎道:“你先去买我们的晚饭,这么晚不知还有没有烧鸡卖,若是没有就看着有什么好吃的肉吧,小猫喜爱吃肉,我先送他回去。”


    沉莎应一声便先走了。


    金溪回头打量借着她的力站稳的大美人,刚一转眼,被泛起月色柔光的银白卷发晃了一下眼,又不自觉地想起小猫毛光水滑的蓬松毛发,同样会被光照出一层油光。


    她手指动了动,想要挼人家头发,幸好控制住了贼手。


    再观察,衣服虽仍旧是上回见着的旧衫,但除了方才被揍出的脏污,明显有很认真地洗晒过,他说的有家或许是真的,不像流浪者沾上的脏污。


    他比她高出不少,在她的手上借力站稳就得微躬身,于是,又正好拱开了一点衣襟,那抹夺目的雪山风景再次强制入眼。


    金溪:……


    好大,像是很软……贼手不许动啊!


    她自认修心还挺成功的,原本入世面对七情六欲应该没啥影响,但是一面对他就好像一轮新的挑战。


    太诱人了呜呜呜。


    多见一次就挖掘出他更多的细节,一次比一次发觉他像是按照她的审美长的,他们的相遇就像是天赐良缘。


    皮相,性格,哪哪都顺眼。


    简直就像是为她量身定制的精致人偶,只是来她身边时出了点差错,总会以狼狈可怜的状态闯入她视觉里。


    她“撕”开目光,见他又是赤足行走。


    “你怎的总不穿鞋?不会硌伤吗?”


    猫猫愣住,其实他极少变成人,这唯一的衣服还只是为了遮体,他终于又察觉自己一身不得体的脏污,与她即使打完架也没多乱的整洁形成巨大的悬殊。


    他顿时感觉窘迫,无颜见她,闪躲着缩一下双足,只顾惊慌忘记自己全靠她支撑才站稳,足一动,身体便失去支撑差点摔下。


    金溪眼疾手快地抬起另一只手环住他的腰,把他扶稳,如此就半抱着他了。


    腰间的肉被她遂不及防抚上,陌生的痒意让他身子一僵,随后另一种陌生的感觉让他差点身子发软。


    他的呼吸一滞,赶紧站好,低着头借着夜色遮掩发烫的脸。


    金溪则在为方才短暂间近在咫尺的雪山遗憾,而且,不知是不是错觉,她凑近他时,似乎闻到一股略微熟悉的香气,转瞬即逝,再也捕捉不到,就像是她的错觉。


    “不会硌伤的,习,习惯了。”


    金溪闻言,歪头睇他,长居山中,极少下山的话,确实不太需要,山上草多确实不太硌吧。


    *


    漫漫长街,两人迎着海风走向后山。


    金溪趁机打探他,可惜这人却像是一张白纸,许多事情含含糊糊,但她能察觉他似乎也不甚清楚。


    连自己的事都说不清?脱离人类族群的人会这样的吗?


    不过这人实在顺眼,金溪还是希望他能常下山,偶遇到能养养眼。


    于是,趁着商铺还未完全打烊,给他买了木屐,不爱穿鞋,许是木屐会习惯些,就像沉莎他们这些灵妖,不喜欢人类的繁琐衣物。


    他愣愣地接过,动作透露着郑重。


    金溪见状打趣他:“怎么了?也不是什么贵东西。”


    “不,挺珍贵的,很珍贵。”她给的一切的非常让他珍惜。


    之后一路,他带着隐隐笑意,金溪都怀疑他是不是孤独得紧,一点小礼物就如此高兴。


    猫猫脸上的笑意在越过观海坊就渐渐消失了,他藏着的小心思,再怎么不舍也会有终结。


    到达山脚下,他打个诳语说在附近,然后定定地望着金溪,开不了口道别。


    金溪寻了块干净的地方让他坐下:“我给你处理一下伤口。”


    他闻言顿时喜上眉梢:“多谢,大人。”


    金溪没在意他的乱称呼,毕竟山间“野人”,看开点。


    她撩开他的衣服,一点一点给他上药,大大小小的伤口,横七竖八在白皙的皮肤上,惨得跟她家倒霉小猫一样。


    处理完已经不知过去多久,金溪没说话,他也安静地呆着,但能察觉到他的目光就在自己身上。


    他伤口太多了,简单一件衣服遮体,手脚无法拢在衣服里,导致伤口特别多,花了好一阵才给他处理完。


    直到她收好药瓶递给他:“这瓶你也收着吧,你也太倒霉了,次次见你都受伤。”


    他愣愣地双手接过:“多谢,贵人。”


    金溪站起来抚顺衣裙:“我走了,有缘再见吧。”


    大猫猫抬头盯着她,在她转身的那一刻,他鼓起勇气唤住她。


    金溪疑惑地转身望他:“怎么了?”


    他缓缓站起来,局促地站着,隐隐可见他的手指在揪住衣袖,怯怯地问:“你,你会讨厌妖怪吗?”


    “妖怪?为何要讨厌?妖也是得了机缘生了灵智的生灵,这种东西就与人一样有好有坏,难以做出绝对区分。”


    闻言,他眉目间染上少许喜气:“那,那,你会喜欢吗?”


    金溪不明白为何有此一问:“喜欢?”


    他想了想:“你似乎与那群野猫挺熟的,若是它们也是……”


    金溪直接打断道:“它们不是妖,而且,世界生灵都是入了因果轮回的东西,在轮回规则下,我们都只需看投不投缘。”


    他闻言怔住,投缘吗?她这么喜欢小猫,与他算不算投缘?


    他眸子一亮。


    金溪:?


    大晚上的山里在探讨人生,还给探到兴奋,合理吗?


    他竟面上绽放出笑意,第一次见,竟夺目得如幽静大海中忽见海天一色的绚丽美景,充满生机,美得足够难忘。


    他笑着与她道别。


    金溪应了声,便转身走了。


    猫猫静静地呆了许久,还是没能止住自己脸上的笑意,连她今夜两次丢下他走掉的沮丧都忘了。


    他看了看天色,循着她离开的方向回家,忽而看见路边不大的土地神龛,他作为流浪猫时经常藏身在里面,从遥远的地方一路东行,数不清的土地神龛给过他庇护。


    于是,习惯性地虔诚合掌一拜。


    “多谢土地公公。”


    随后,大美人消失,一只惨兮兮的小猫把地上的衣服塞进尾巴里,一拐一拐地回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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