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里的声音无比密集。
苏依蛮被弄到无法思考, 脑子里的烟花和身体里的电流就没停过,一次次地失神,在他身下战栗不止。
她叫得可怜, 谢叛扶住她的头跟她接吻, 把她每一声好听的声音咽进肚子里。
几点结束的她忘了,做了几次也没记住。
再醒来时,她浑身酸痛, 两只手的手腕上赫然横亘着被勒出的红痕。
她气得屈膝去顶正把她抱在怀里的男人,小劲儿拿得挺足, 但快到地方时又松懈, 怕真把他那儿给顶坏了, 就只象征性地碰了下:“你混蛋!”
她最近总这么骂他,屡骂不爽。
谢叛的酒醒了个差不多, 睁眼看了看她, 把她拢进怀里。
“对不起。”他先道歉,“昨天喝太多酒了, 我脑子不清醒,是不是把你弄疼了?”
“你有胃病还乱喝酒!”
“你怎么知道我有胃病?”
“……”她从床上坐起来, “听人说的。你最好还是别喝酒了, 对身体不好。”
“你还挺关心我。”
“……”
苏依蛮坐在床上,被子拉到肩膀以上, 不看他, 轻车熟路地使唤:“你去给我拿衣服。”
谢叛下了床,苏依蛮扭过头,目光触及到他精壮的身材, 脸红耳热地又扭回去。
不要脸的男人,每次都喜欢抱着她裸睡。
谢叛去客厅捡昨天穿过来的旧衣服, 总这么着不是回事儿,他一边系皮带一边琢磨着得把自己的衣橱搬过来。
去衣帽间按自己喜好给她拿了套衣服,她穿好后对着镜子一看,整套都很像尚安高中的校服,尤其是深灰色的CK百褶裙。
她想换掉,谢叛把人拉怀里没让走:“干什么去?”
“换衣服。你给我拿的这是什么,也太像高中制服了。”
“不是你衣柜里的衣裳?”
“……”
衣服确实是她买的,但平时穿得不多。
“那也不穿给你看。”
“还是穿吧。”谢叛搂着她不盈一握的纤腰,几乎要把人按进自己胸膛里。
他低头又想吻她,声音变低:“下次做的时候,你就穿这身。”
“没下次。”
“这话你说过很多次了。”谢叛终于吻到她,单掌控制住她要躲的小脑袋,牙齿在她下唇有一下没一下地轻咬。
他嘴里的气息总是很好闻。
苏依蛮被亲得热,又要纠缠不休的时候,床头柜上的手机响了。
谢叛先一步把她手机拿起来,看清电显后眉头皱了起来。
苏依蛮把手机夺过来,接通:“贺晨,你有什么事吗?”-
贺晨住院了。
苏依蛮赶过去看他。他伤得不轻,胳膊上绑了石膏,脸上一块青一块紫。
看见她来,贺晨从床上坐起来,温润地笑笑:“我都说了我没事,你怎么还特地跑过来了。”
要真没事就不会专门给她打电话了。
“谢叛打的?”她问。
过了几秒,贺晨说:“他喝了很多酒,所以头脑不是很清醒,我没跟他说几句话,他就突然发火动手了。”
“对不起,我替他向你道歉。”
“不用。真的,依蛮,他是他,你是你,你不需要为了他犯的错误跟我道歉。”
“谢叛是因为我才跟你动手的。”苏依蛮看了下他的床号,“我会给你付医药费和住院费,你需不需要护工,我给你请。”
“真的不用。”贺晨认真地注视着她,“依蛮,你有没有想好什么时候回美国?”
苏依蛮没说话。
贺晨尝试着抓她的手,两人的皮肤刚刚稍有接触,就被她躲病毒一样躲开了。
实话实说,苏依蛮并不是讨厌他。但也仅限于不讨厌而已,她对任何除了谢叛之外的男人的触碰都会反感。
贺晨把手收回去。
“依蛮,我想你很清楚我对你的心思。事实上我从高中开始就很喜欢你,我能看出来你是个与众不同的女孩,你很有自己的想法,外表非常柔弱,但是骨子里比谁都勇敢。”
他借这个机会说了很多:“你真的很吸引我。这几年里我尝试过找女朋友,但我发现不管跟谁在一起,我都觉得挺没劲的。像你心里只有谢叛一样,我心里也只能装得下你。
“知道你要回国的消息以后我挺慌的,怕你跟谢叛会破镜重圆,所以我才会丢下美国那边的业务回来找你。如果你想好了,要放下过去的一切,重新跟谢叛在一起,那我会由衷地祝福你跟他。要是你依然没办法释怀他给你造成的伤害,我希望你能跟我一起去美国,从此以后,你就再也不要回京市这个伤心地了。”
苏依蛮还是什么都没说。
贺晨没逼她,语气不急不缓:“我希望你可以慎重地考虑一下。谢叛对你来说齐大非偶,他们家的人不可能接受你嫁过去,你继续跟谢叛纠缠的话,是得不到任何结果的。”
谢叛推门进来,刚好听见贺晨最后这段话。
无语地顶了顶腮,他忍住了没揍病床上的病人:“贺晨,你他妈在这放什么狗屁呢,挨揍没挨够是吧,把老子的女人叫过来跟她说什么呢!”
“谢叛,”苏依蛮制止他,“你打人还有理了?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脾气这么差,动不动就打人!”
“他他妈想泡你!”
“我是你的所有物吗?如果你真的这么喜欢我,你现在就把我带到你爸妈面前,跟他们说你要娶我,你敢吗?”
“老子早跟他们说过八百回了,你以为我不敢说是吗?”
谢叛拿手机打电话,另只手攥住苏依蛮的胳膊把她往外拉:“跟我走,我带你去见他们。”
苏依蛮只是胡乱发泄而已,没想到他竟然真敢。
贺晨想下床追,但他现在这身体走路都是问题,更别提能从谢叛手里抢人了。
谢叛拉着苏依蛮出去。电话接通,谢宏振的声音响起:“什么事?”
“您跟黄教授有空就回家一趟,有个人我带给你们见见。”
“什么人?”
“苏依蛮,你们未来儿媳。”
谢叛扯着苏依蛮下了住院部的楼,把人塞进车。
车门砰一声关上,他挂了电话发动车子。
苏依蛮忘了他是个疯子。
她后悔说刚才那句话。
“谢叛,你不要神志不清好不好?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我就是清醒得太晚了,五年前我就该把你带过去给他们看。”
“你不要这样,停车,放我下去。”
谢叛直接把车开到了悠然居。
别墅区门口来了帮警卫,里三层外三层,防守严密,明显的有备而来。
为首一人走到车边,为难地说:“谢少爷,您还是回去吧。”
“把门打开。”
“我们真的不能放您过去,您别让我们难做。”
一群人僵在这,苏依蛮怕谢叛疯到会闯卡,制止他:“谢叛,我不喜欢这里,你带我走吧。”
“把门打开!”
“谢叛,”苏依蛮握住他青筋暴起的手,“我不想见你爸妈,我见了他们能怎么样?他们只会说一些不好听的羞辱我而已!我不要见他们!”
谢叛猝然冷静下来。
他之所以一直不带苏依蛮见他的那些亲人,也是因为有这个考虑。
在谢部长和黄教授没有真心实意地接受苏依蛮当他们的儿媳之前,他把苏依蛮带回家只会让她受伤而已。她本身就是一个敏感容易多愁善感的人,他不能再让她承受来自于男方家庭的言语羞辱。
同时他也清楚地知道,他父母对苏依蛮存在的成见根深蒂固,有可能这辈子都无法转变。所以他一早就做好了准备,花五年时间创办起了志得集团,并且把公司发展成全球巨头。
他所做的这一切,就是为了等跟家里彻底决裂的时候,他有能力给苏依蛮提供一个很好的生活。
所以带不带她去见父母又能怎么样。既然家人都不喜欢她,那他就不要家人了。
他只要苏依蛮就够了。
冷静下来后,他靠上椅靠,头仰着,用力到微微颤抖的手稍微有了好转。
手机又响,这回是老爷子给他打电话。
老爷子只有一句话:“谢叛,你来庄园看看爷爷吧,爷爷有话跟你说。”
“成。”
谢叛应下,把车调转方向,驶离了悠然居。
一众警卫一直看着他的车走远才松口气。
谢叛先把车开到位于天坛附近的四合院,让苏依蛮先在那里等他。
离开前,他把她抱进怀里亲了亲:“你放心,大不了我就不当谢宏振的儿子了。无论如何我都会娶你,任何人都别想拦着。”
明明是那么甜的情话,苏依蛮却听得心如刀绞。
她看着谢叛的车驶远,在门口站了很久,才疲累地进了四合院。
前院生长着一片欣欣向荣的柳树,长长的枝条妩媚而招展。一汪池塘流过,里面游着颜色花哨的锦鲤。
自从谢叛把这所四合院送给她后,她还是第一次来。
院子从外面看满是古意,有着明显的明清时期建筑风格。但是一走进屋,里面的装修风格偏现代,又兼具了宋式美学,清淡素雅,不失奢华,随便一个地方都美得像一幅写意画。
美到这种程度,怪不得有市无价。
谢叛对她从来都大方,价值连城的房子他可以说送就送。
可苏依蛮却要不起。
没在里面待多久,她被黄芮叫到附近的一家咖啡厅。
黄芮是匆匆赶来,衣服都没换,一身稍正式的套装。没有什么珠宝点缀,但就是让人觉得她雍容华贵。
请苏依蛮在对面坐下,她说:“你上次承诺会离开谢叛,就是这么离开他的?”
苏依蛮把手捏紧,想到谢叛刚刚跟她说过的话,心里涌过许多许多不忍和心疼。
她最后一次尝试着对抗权利,为了自己,也为了谢叛。
“谢叛他喜欢我。”她柔弱但不软弱,把一些话说了出来,“我也喜欢谢叛,您如果真的为他好,不能就这么逼我离开,他会伤心的,您难道想看他每天都不好过吗?”
黄芮默然片刻,眼里用了浮动。
但她还是坚持一副清冷的样子,咖啡喝到一半,把杯子放下:“依蛮,你知不知道你爸当年是为什么会去美国发展的?”
苏依蛮开始慌了:“我……我是听说过有关于我爸的一些事,我也查了,报道上说我爸跟我爷爷当年只是在生意上碰到了一点麻烦而已,而且事情都解决了,不然海关是不会放他们出境的。”
“如果真的像你说得这么简单,他们为什么会那么慌张地举家搬到美国?而且后来几乎没有回来过。”
苏依蛮听得心脏紧绷,被一股恐惧死死地攥住。
黄芮拿出了一份泛黄的旧报纸:“你看看这个吧。”
报纸上赫然写着苏依蛮的爷爷以及父亲的大名,对他们的那一事件报道得有声有色,而且用了十分严厉的措辞进行了谴责。
“你父亲一家当年涉嫌侵吞国有资产,情节严重,是差点就会被判刑的。”黄芮不慌不忙地说起来,“虽然后来查证清楚他们不是第一责任人,不予追究,但造成的负面影响已经存在了,而且他们到底清不清白只有他们自己知道。所以那件事发生不久,你爷爷一家子十几口人就都跑到了美国,不敢再露头了。”
苏依蛮把报道看了很多遍,确认上面每一个字都是真的,她没有看错。
她的手开始发抖,后背冷汗直冒:“我不知道曾经发生过这种事,我真的不知道。”
“跟你倒是没有什么关系,时间都过去很久了,你父母的确没有理由跟小辈们提。”
黄芮的态度始终平和,看起来并不是一副要为难人的样子:“现在你知道了,我想你会明白我为什么会强烈反对你跟谢叛在一起。一旦你跟谢叛的恋情传出去了,你们家的事就势必会被重新扒出来。到时候网民们会愤怒,会把你批判得猪狗不如,同时会把怒火烧到谢叛身上,用各种难听的话骂他。他身份特殊你是知道的,你认为他可以被这么对待吗?你舍得他被这么对待吗?”
苏依蛮心如死灰。
“说真的,依蛮,如果没有你的话,谢叛本该拥有更灿烂的人生,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拘泥于简单的商海里。不过他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做父母的就只有支持。他从小就有过人的才能,从来都不是池中之物,我跟他爸都相信他一定能做出一番伟大的事业。前提是,他不被你的家人牵累。”
苏依蛮深深地低下了头,一颗心快碎,两滴豆大的眼泪往下砸。
事已至此,她知道自己没有别的路可以走了:“我明白了。”
第102章 [VIP] 思妳
老爷子腿脚不好, 大部分时候都坐在轮椅里,偶尔才在佣人搀扶下站起来走动走动。
退休后变得清闲,就在院子里侍弄一些花草, 给几只鹦鹉喂食, 也算两耳不闻窗外事。
最近这种生活却频频被打乱,谢宏振时不时就会来个电话,让他帮着好好劝劝鬼迷了心窍的谢叛。所有人都不理解谢叛为什么对一个普普通通的女生动了情, 这也就算了,他竟然还想把她娶回家。
老爷子把谢叛叫过来, 看得出他情绪不好, 眉眼沉沉往下压。
自从五年前跟苏依蛮分手以后, 谢叛就变成了这样,没有一天真正开心过。
佣人下去, 谢叛陪着老爷子坐在凉亭里喝茶。
老爷子心平气和地说:“能告诉爷爷吗, 为什么喜欢那个女孩?要是说漂亮的话,天底下漂亮的女人可多得是。”
谢叛沉默了一会儿, 说:“她不只有漂亮,漂亮是她身上最不值一提的优点。”
“你这个评价可太高了。”老爷子笑笑, “都有哪些优点, 你说说。”
“全都是优点,我找不出她身上有一个缺点。”
很快想到什么, 他又说:“不对, 缺点是有一个。”
谢叛自嘲似的笑了下:“她不怎么喜欢我了。”
不然为什么他都追得这么用心了,也还是追不到她。
老爷子从未在谢叛脸上看到过这么落寞的表情。
谢叛是个无比骄傲的人,出身优越, 自身又足够出色,凡是想得到的东西就没有他得不到的。
谁知道偏偏折在了一个苏依蛮手里。
老爷子不忍道:“可是谢叛, 你要知道,如果依蛮是个普通人家的女孩还好说,可她父亲偏偏是苏旭鸿。我们这样的人家,动辄都要小心,不能给人留下话柄。你要是执意跟她在一起,就不怕会失去一些东西吗?”
谢叛却说:“我可以失去我现在拥有的一切,唯独不能失去她。”
毫无余地的一句话。
他算是老爷子看着长大的,几个小辈里对他的期望最高。可事已至此,老爷子实在不忍心过多地干涉。
那些原本要劝的话就没有再说。
谢叛陪老爷子喝了会儿茶,再去四合院找苏依蛮时,她已经不在那里了。
几十个房间他全转了,三楼天台也去过,全都没有。他给苏依蛮打电话,手机一直占线。
出了市中心,谢叛把车往京郊开。
一辆劳斯莱斯幻影开得几乎要飞起来。
给她安排的公寓里也没有人,衣橱里的衣服少了几件,少的全是她当初带过来的。
她的一个行李箱也不见了。
谢叛去楼下敲苏奇锐的房间,敲了半天才想起来他现在正在京大参加那边的一个夏令营。
电话打通,他问:“能联系到你姐吗?”
苏奇锐迟疑了两秒钟,说:“我姐不见了吗?我不知道啊。”
“苏奇锐,你别瞒着我。”
“我真不知道。你想啊,我姐要是存心不让你找到的话,她能先把行踪告诉给我吗?”
谢叛把电话挂了。
他把能找的地方能找的人全找了,哪都没有她。
最后他去了贺晨所在的医院,到那后被告知病人已经出院,是一个叫苏依蛮的女孩接他走的。
胃部的灼烧感上涌,烧得他就快支撑不住自己,一只手撑在墙上才能勉强站立。
时间仿佛回到五年前,他怎么都找不到苏依蛮的那个时候。
他被同一个人抛弃了两次。
他竟然被同一个人抛弃了两次!
护士见他脸色不好,关心地过来问:“先生,您没事吧,先生?”
谢叛谁的声音都听不见了,只有剧烈的疼痛将他一刀刀凌迟着-
贺晨在西山有一处私人房产,苏依蛮把他送过去,在家政市场请了两个保姆阿姨负责照顾他。
“你先在这里住吧,之前的房子先别回了,不然我怕谢叛会去找你麻烦。”
她把从医院带过来的药分类放好,“这些你记得吃,把伤快点儿养好。”
贺晨坐沙发里看着她。
她这样安排日常的样子很让人心动,让人向往。
“没别的事情的话,我就先走了。”
可惜时光总是短暂,她已经在告别。
“依蛮,”贺晨留她,“不如你就在这里住吧,我这栋房子没几个人知道,谢叛不会找过来的。等时机成熟,我就带你回美国。”
怕她误会,又说:“反正这里房间挺多的,你想住哪间都行。”
苏依蛮摇摇头:“不了,我有自己要去的地方。”
黄芮给她安排好了住处,以及三天后的一架直飞美国的包机。
有司机过来接她,她坐上车。
才这么一会儿,谢叛已经给她打了几十通电话。前面的她全摁了,这时候才接起来。
对方似乎没想过能接通,愣怔过后立刻问:“苏依蛮,你去了哪儿!”
声音沙哑,带着怎么都掩饰不掉的痛意。
“我去哪儿不需要告诉你。”苏依蛮让自己的心硬得像块石头,“谢叛,我求你,你别再纠缠我了,我早就不喜欢你了。”
对面安静下来。
她继续狠心说着:“也请你不要再找贺晨麻烦了,要是你真的把他打出个好歹来,我以后要怎么办?”
那边的人一阵死寂。
过去很久,他说:“苏依蛮,你心疼他是吗?”
“他是我男朋友,以后我还会跟他结婚,我不该心疼他吗?”
谢叛又有很长时间没有说话,安静得什么声音都听不见。但就是心有灵犀一样,苏依蛮能听见他艰难的呼吸声,能想象到他现在胃病发作有多疼。
她抬起头,有眼泪争先恐后地掉了出来。
她不想伤害他,但她不得不这样做。
“我是真的喜欢贺晨。”她拼命拼命地压制住哽声,“这几年里一直都是他在身边照顾我,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我感觉很轻松,不像跟你在一起时那么累。”
她眼泪掉得凶,为了不让他听出来,只能用尽全身力气忍着,让每一句话都用正常语调说出来:“谢叛,我们都把过去的事放下吧。我祝你能像我一样,可以找到一个你喜欢,也喜欢你的人,跟她开始新的生活。”
说完她挂电话,忍着彻骨的痛意把谢叛的所有联系方式拉黑。
前排司机通过后视镜频频朝她看。
黄教授让他来接人,他就来了,其它的不清楚。他想不通苏依蛮遇到了什么事,怎么就能哭得那么伤心,哭得比迎接世界末日时还要难过-
电话被挂断,谢叛在原地站了很久,胃部痛得在一点点腐烂。
苏依蛮说她会跟别的男人结婚!!!
苏依蛮说她会跟别的男人结婚!!!
苏依蛮说她会跟别的男人结婚!!!
他的第一反应是去把那个男人杀了,但要是杀了贺晨,苏依蛮会伤心。
别的也就算了,他不能让苏依蛮伤心。
他想再给她打个电话,好好为他打了贺晨的事情道歉。当拨过去后发现自己已经被拉黑。
他抖着手指换成用微信打。
结果发现也是被拉黑。
所有与她的联系方式全都失效,他被彻底地抛弃。
又一次地被抛弃。
手机震,一次次地震。来电不是苏依蛮,他就随便了。
一直到那人第九次打过来,他才终于接。
武甸说:“老板,去安道尔的航线已经都安排好了,这次是私人行程,谢部长和黄教授那边是不会被发现的,您跟苏小姐可以随时出发,您看您什么时候带她过来?”
谢叛额上一层层地渗着冷汗,许久后,他涩哑开口:“先取消吧。”
他的新娘已经把他抛弃了-
苏奇锐从京大出来,坐上车赶去长安街上的俱乐部。
到了私人包厢,推门进去,他闻见里面浓重的酒味。茶几上、地上、沙发上滚的全是酒瓶,张彦、纪洪森、冉威、储力等等谢叛的那帮好友都在,全在苦口婆心地劝谢叛别再喝了。
可谢叛谁的话都不听,他不仅喝,还想把自己活活醉死。
苏奇锐没见过这样的谢叛。
谢叛本该是意气风发、玩世不恭的,而不该是死气沉沉、悲观、绝望的。
“老子他妈的被她甩了两次!”
谢叛颓废在沙发里坐着,额发长到快遮住眼睛,眼睛里全是通红的血丝。
他无可奈何地苦笑:“她甩我两次。”
朋友们全劝他看开点,他谁的话都没听,语无伦次地说:“我还不够疼她吗?我快把我这颗心都挖出来给她了!你们是不是都以为她是被拿捏的那个,其实我才是!她玩我就他妈跟玩狗一样,老子还乐意被她玩。”
作为兄弟,张彦实在不想看他这样:“叛哥,你至于吗。一开始你就是因为一个赌才跟她在一起的,如果赢了你考第一名的不是她而是别人的话……”
“谁他妈说是因为一个赌!”谢叛摔了手里的半瓶伏特加,“你们他妈都知道什么,老子当年考试是故意输给她的,我算了分,老子每次都算了分,卡着分数输给她的!”
在场人全静了。
没人想到事情真相竟然会是这样。
谢叛颓唐地低着头,胳膊肘撑腿,手捂住了脸:“我是真离不开她。”
“可她已经不喜欢我了。”他的嗓音哑到浸着痛意,“她不喜欢我了。”
谁都没见过这样的谢叛。
他身上所有的傲骨一根不剩,全被折了去。
跟一只被遗弃了的狗没两样。
冉威看不下去,所以才把苏奇锐给叫了过来。
他把苏奇锐叫到一边:“你也看到了,谢叛如今这个样子,我真怕他会出什么事。”
冉威紧紧锁着眉头,“所以你能不能告诉他,你姐到底去了哪里?”
苏奇锐也看得心痛,但还是说:“我是真的不知道。我姐就告诉我说她要去美国了,至于现在在哪儿她不肯说。”
冉威还想再问,那边却突然出了事。谢叛的胃病早发作了,这么久以来他都在忍着,又喝了那么多酒,最后硬生生痛到晕死过去,嘴里吐出了血。
兄弟们急坏了,手忙脚乱地把他送上车,一路疾驰送进最近的医院抢救。
第103章 [VIP] 思妳
黄芮给苏依蛮安排了京郊山上一栋私密性很好绝对不会被任何人找到的中式别墅。
她在里面住下来, 每天没有别的事,脑子里想的就会格外多。
或许她跟谢叛从一开始就不该相识。她不应该为了他拼命考到全校第一,这样谢叛就不会注意到她, 按照跟朋友们的约定开始追她。
她就应该按部就班地普通下去, 考一个普通的大学,跟一个普通的男生谈恋爱,过完普通的一生。
一切从最开始就错了。
到第二天的时候, 她接到黄芮的电话,让她明天中午十二点去京西机场, 那里会有一架包机等着她, 秘密地把她安全送去美国。
这次走了之后, 可能就再也回不来了。
苏依蛮找出自己的相机,拿着去了一趟尚安高中。
她在那里遇见谢叛, 疯了一样地爱上谢叛, 为了能得到谢叛的注意,做了一件无比疯狂的事。
从全校倒数第一考到了正数第一。
毕竟是梦开始的地方。
在离开之前, 她想再去看看。
刚好是下午放学时间,学校里人不多, 走了个七七八八。
她用相机拍了很多张照片。教学楼拍了, 谢叛经常打球的操场拍了,两个人一起吃过饭的食堂拍了, 一起待过两年的教室拍了。
拍到再无可拍的时候, 她打算走。
一个人把她叫住:“苏依蛮?”
曾教过她的高二以及高三的班主任老樊朝她走过来,脸上笑眯眯的:“还真是你啊。你可是不经常回来的,今天怎么有空来啊?”
苏依蛮礼貌地跟班主任寒暄了几句话:“樊老师, 您身体还好吧?”
“欸,老师一切都好。”
老樊想起五年前的时光, 喟叹道:“说真的,你跟谢叛那一届,真的是我教过最好的一届。后来我又教过很多学生,只有你跟谢叛让我的印象最深刻。”
苏依蛮只是听见谢叛的名字都会心里发痛,红了眼睛默然不语。
“对了,你们离校后我听人说,你跟谢叛在一起了,”老樊也有点儿八卦的心,毕竟是自己教过的两个学生,“这是真的吗?”
苏依蛮的眼睛红得更厉害了:“是曾经在一起过,不过已经分手了。”
“哎呦,那可真是太可惜了。怪我,哪壶不开提哪壶。”
老樊带着她往前走了走,不觉就走到了高三(1)班的办公室。几年过去,老樊办公室的位置还是没变。
他拿了把钥匙,打开办公桌底下的一个柜子,从里面把一摞试卷拿了出来。
“你看看这是什么?”老樊把最上面的一份试卷摊开,“全是你跟谢叛高二还有高三那年的模拟考考试卷,记得每次考完试,你们俩的卷子就成了香饽饽,各班老师都争着找我借,说要给他们班学生看看。还好我留了个心眼儿,每次都找他们要回来了,好好地收在柜子里没舍得扔。”
老樊一边翻卷子一边说:“你跟谢叛真的太出色了,老师永远都忘不了教过你们两个这么出色的学生。你看看,这个是你的答题卷,这个是谢叛的。你记得吧,其实一开始你是考不过谢叛的,当了挺多次的第二名。后来也不知道谢叛这学生是怎么了,回回都在一些原本不该出错的地方出错,每次不是比你少个两三分,就是比你少三四分。”
说着说着笑了:“有时候啊老师还真挺怀疑,他是不是故意输给你的。不过他是因为什么才会输给你的呢?没理由啊。”
苏依蛮跟着把视线放到那些卷子上,放到谢叛出错的一道道题目上。
越看下去,就越震惊到说不出话来。
从高二期末开始,每一次学校的模拟考,谢叛比她低的科目总是化学。
可他的化学一直以来都比她要好。
他所出错的那些地方,明明是他烂熟于心的。
对他来说再简单不过。
甚至有几道题,他曾经仔仔细细地给她讲过。
如果不是故意的话,他不可能会出错。
联想起她曾经从谢叛的一个朋友嘴里听见的。
“谢叛跟我们打了个赌,要是有人能把他的第一名给抢了,那人又恰好是个女生,他就追她当女朋友。”
可怎么可能会有人真的能打败谢叛。
他输给她,是因为他想输给她而已啊。
眼眶酸到很难把眼泪兜住,她拼命拼命地忍着,赶在大哭一场前说:“樊老师,您可不可以把这些卷子给我。”
老樊看她这样子,大概能猜到点儿什么了。
心里叹口气,说:“当然可以,这些本来就是你跟谢叛的,早该物归原主了。”
“谢谢老师。”
苏依蛮小心翼翼地把卷子抱起来,跟老樊道了再见,从办公室出去。
沿着长长的走廊往前走,经过高三(1)班教室,她又一次往里看。
一排排座椅早就换成了新的,但她还是能清晰地回忆起来,她坐在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谢叛跟着把座位挪到她旁边。整个教室里,只有他俩的课桌紧紧挨在一起。
她时不时就会拿一些习题烦他,他从来不觉得烦,每次都会耐心地给她讲,常常讲到太阳落山,校园里静得只剩下了梧桐树上的蝉鸣。
最后一题讲完,他会帮着给她收拾书包。往外走时他肩膀上常常会挂着两个书包。一个是他自己的,一个是她的。
他家里明明派了司机,可他每次都不说。一个金尊玉贵长大的公子哥,却跟着她一趟趟地挤公交,每天都要看她安全到家后他才走。
以及知道蒋悦芙那些人曾霸凌过她之后,不管她去哪儿,他都会在旁边陪着。从教室到洗手间的那条路,他跟着她走了一次又一次。每次从洗手间出来,她都能看见他像一个保护神那样站门外等着她。
默默地守护她直到高中毕业。
这些只是她知道的,她所不知道的,还有很多很多。
她怀里紧紧地抱着谢叛那些试卷,像抱着高中三年谢叛对她满满的爱意,一个人站在教室窗外,无声地大颗大颗掉眼泪。
为什么偏偏在她要离开的时候,知道了他一直爱她-
梁医生收到消息,立马从度假的地方赶回医院。
“你们也是,怎么让他喝这么多酒。”梁医生埋怨张彦那帮子人:“你们不知道他有胃病吗?”
张彦无辜道:“我们倒是想拦,可也得拦得住啊。”
“梁医生,谢总没事吧?”武甸也赶过来问。
“住院观察几天吧,注意一定不能让他的情绪再有特别大的波动。”
梁医生往病房里正昏睡着的谢叛身上看了眼,问武甸:“你不是说谢总最近的心情都不错吗,怎么突然又这个样子了?”
武甸不敢说谢总的心情是好是坏,取决于一个叫苏依蛮的女孩对他的态度是好还是坏。
训狗也没有这个训法。
也不知道谢叛是着什么魔了。
谢叛在医院醒来后倒是没有再发疯,他变得格外沉默,谁来跟他说话他都不是很想理。
后来是苏奇锐来看他,怀里抱着个不大不小的盒子。
冉威把其他人都叫走。
苏奇锐说:“谢叛哥,你找到我姐了吗?”
谢叛靠坐在床头,目光无神发黯。
过去一段时间才说:“我不找了。”
“为什么?”
“她跟我在一起不开心。”
鬼知道谢叛说这些话时有多想死:“我已经尽力了,可她确实不喜欢我了,她身边有了别人。既然这样,我就放她自由。”
只要她能过得好。
苏奇锐能听出来他的不甘。
要是真的放下了,就不会把自己搞成现在这个鬼样子。
“你曾经问过,我姐跟你分手之后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我爸我妈会那么恨你。”
苏奇锐低头看了看抱着的盒子:“谢叛哥,我实话告诉你吧。在我姐跟你分手后不久,她自杀过一回。”
谢叛眸中一震,心脏紧紧地揪起来。
“你说什么?”
“我姐曾经因为你自杀过。”
苏奇锐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大概是苏依蛮刚到美国的第二个月,她还是整夜整夜地失眠,每天都睡不好觉,一想起谢叛就会哭。
她不敢被人知道,因为实在太丢人了,怎么能有人恋爱脑成她这个样子呢。世界上又不是只有谢叛一个男人,有什么忘不掉的呢?
可她偏偏就是忘不掉。
这世上有许多令人不齿的习惯,但这些习惯就是确确实实地存在。事实如此,她没有办法。
喜欢谢叛,是她戒不掉的习惯。
精神状态越来越差,她从医院开了瓶安眠药。
最先发现不对的是茹珍,她从外面回来,敲了女儿很久的房间,一直敲不开。等打开门后,她看见女儿躺在床上,胳膊往下搭,旁边床头柜上放着的是一瓶水和一盒快见底的安眠药。
茹珍吓坏了,当即把苏依蛮送去医院洗胃。
苏依蛮再醒过来的时候看见爸爸妈妈还有弟弟三个人全都围在她床边,眼睛红着,脸上都是担忧。
茹珍一边哭一边说:“阿蛮,你怎么能这么傻。不就是分手了吗,你还这么小,分一次手又有什么关系,有什么过不去的呢,你为什么要自杀?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死了,我们一家人要怎么办?”
苏依蛮虚弱地开口:“妈,我没想自杀。我只是太累了,想睡一觉,可我怎么都睡不着,我就多吃了几颗安眠药。妈,爸,我真的没想自杀。”
茹珍什么都不说了。苏旭鸿也说不出什么责怪的话,只是后怕地守着女儿。
反倒是苏奇锐突然开口:“姐姐,你不要死,我不想让你死。”
那天是苏奇锐第一次破天荒地开口说话,虽然话音有点儿别扭,但是足够让大家听懂了。
“姐姐,你不要不开心。”苏奇锐两只小手把姐姐的手握住,“我们一起去吃你爱吃的牛肉面,还有小布丁雪糕、麻辣大虾、火锅、苏打水……”
苏奇锐一口气说了很多好吃的。苏依蛮听着弟弟稚嫩的声音,突然意识到自己错得有多离谱,怎么就能为了个男人要死要活呢。
人生里不该只有爱情,她还有家人。
她静静地听着弟弟说了很多话,爸爸妈妈在旁边坐着,陪了她很久。
那天之后,她没有再吃过安眠药,如果实在睡不着就会看书。她看各种建筑类书籍,用密密麻麻的文字和知识充实自己,而不要再总是把时间花费在想念谢叛上。
“我姐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走出来。”
原本苏奇锐不打算把这些事说出来,但他把谢叛和姐姐之间的感情看在眼里,并不认为让姐姐永远地离开京市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所以我爸我妈才会那么恨你,见了你以后还动手打了你。他们实在是很害怕我姐会再被你伤害一回,再做出什么傻事来。你刚才说我姐不喜欢你了,我不这么认为。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她对你怎么样,你没我看得清楚。”
苏奇锐把抱过来的盒子放到谢叛的床边:“这个是我姐这些年来一直珍藏的一个盒子,我几乎没见她打开过。但我有预感,里面的东西肯定跟你有关。这次回来我特地把它也带过来了,还没来得及告诉我姐。现在我把它给你。”
苏奇锐说完这些走了。
谢叛把盒子拿过来,过去有十分钟之久,他尝试了第一个密码,先用了苏依蛮的生日。
没打开。
又过去十分钟,他试了自己的生日。
对好最后一个数字,密码锁应声而开,他心里骤然一痛。
里面装着一些零零散散的东西。全都不值钱,全都跟他有关。
一个多年前他不小心遗失的写着“高一(1)班谢叛”的名牌。一盒还剩了23颗的早就过期了的布洛芬。一把黑色的雨伞。一个白水晶化学竞赛奖杯。几张他曾用来帮她解题的有他字迹的演算纸。两张由他取出来却没有用过的《夏洛特烦恼》的电影票。一份作废了的京大录取通知书。
还有一个戒指。十分廉价的锆石钛钢材质,市场上可能连五十块都卖不到。
所有这些东西,有些谢叛自己都快忘了,他曾经随手给过她。
她视若珍宝一样珍藏了快八年。
看着这些东西,谢叛终于想明白了很多事。
为什么在高中那几年,他总感觉苏依蛮很怕他,一看见他就会紧张,每次跟他有视线接触就会被电到一样把脸扭到一边。
为什么谈恋爱的时候她会那么听话,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从来都没有反驳过一句,乖巧得不像样子。
原来是这样。
不是因为有点儿喜欢他,而是因为太喜欢他了,喜欢上他的时间比他所想的要早很多年,所以他一追就给追到了。
两个人在一起后,她有多听他的话,就有多珍视那段感情。
她怕她会把那段感情弄丢。
谢叛的身体尖锐地疼起来,这次并不是胃,而是心脏。
他心疼她。
第104章 [VIP] 思妳
谢叛从没有这么心疼过一个人。
他想去找她, 必须现在就去。输液针直接从手背上拔了,被子掀开,他下床。
手机拿过来, 他又一次尝试着给苏依蛮发消息。
依然是被拉黑状态。
但他已经不再打算放弃, 撑起精神不停地在手机上操作着,用了点儿手段破解了苏依蛮的微信密码,登陆上去。
他原本想先把自己从黑名单里拖出来, 手指却不小心点进了账号本人的朋友圈。
自从加上苏依蛮之后,他从来没见那丫头发过任何动态, 以为她跟自己一样懒得发。
可用她自己的账号点进去, 他看见朋友圈里密密麻麻, 满是她仅自己可见的动态。
看到那些内容后,他的心又一次无可救药地发疼。
苏依蛮锁起来的一行行满含少女心事的文字从高一那年开始:-
我好像喜欢上谢叛了。在王韶妍给我难堪的时候, 谢叛就像一个神明一样出现在了我身边。从学校回来后我满脑子都是他, 做梦还梦见他了-
第一次月考考了倒数第一,谢叛是正数第一, 他跟我的名字在排名榜上一个头一个尾。真的感觉有点儿丢人。我要开始努力学习了,为了我自己, 也为了能被谢叛注意到-
黑咖啡好难喝, 但提神效果是真的好-
今天考试我竟然跟谢叛分到同一个教室同一排欸。用手机偷拍了他一张照片,差点被他发现, 吓死我了。不过他真的好好看, 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
谢叛喜欢喝苏打水,所以明明我不喜欢苏打水的口感,但每次去商店看见就总想买-
我也不喜欢喝黑咖啡, 真的好苦。苦也必须得喝-
谢叛很好,可惜不喜欢我-
谢叛今天替我唱了一首歌, 那首歌叫《蝴蝶》,太太太太太太好听了!还好我把他的歌声录了下来,用耳机听就好像他在我耳朵边唱一样。我这样说是不是有点儿花痴?不过真的,太太太太太太太太太好听了!-
每天晚上睡不着的时候,我就会一遍遍地听谢叛唱的《蝴蝶》。他的声音好听到我想摸一摸,但声音怎么才能摸到呢?-
每次来例假的时候我就会提前吃一颗布洛芬,然后就不会再痛经了。是谢叛告诉我这个世界上有布洛芬这种东西,可以治牙痛、头痛、四肢痛,还可以治痛经-
终于知道谢叛要报文还是理了。理科不是我的强项,但没关系,我会加油的。真的很想跟谢叛当同班同学,各路神仙请保佑我吧!!!-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进理科重点班啦!!!!!!!我终于能跟谢叛一个班啦!!!!!!!!!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谢叛送给我了一把伞。我好开心啊,真的好开心!不过他淋了雨,不知道会不会生病。求求了一定不要生病啊!!-
春节前跟谢叛一起去看了烟花。虽然有很多人,并不是我们两个单独去的。但是能看见他,我就已经很高兴了-
高中篮球赛上,谢叛带领的校队替学校赢了冠军,蒋悦芙跑下去抱了他。我心里很难过,但我有什么资格难过呢?-
十七岁啦。妈妈买了蛋糕,点上蜡烛让我许一个愿望。我闭上眼睛,发现自己满脑子都是谢叛。如果真的能实现的话,神啊,请保佑让谢叛能喜欢我吧-
今天是谢叛的成年礼,我给他买了个打火机当礼物,但他没有邀请我。有点儿失落,但是没关系,我相信以后总有机会能把礼物给他的-
谢叛,生日快乐,愿你往后每天都快乐、自由,肆意人生-
我考到了全年级的第一名。谢叛肯定不知道,我会有现在的成绩,最大的动力是因为想被他看见-
高中这三年里,我曾无数次望向谢叛,却不敢被他知道我爱他-
要高考了。我一定会好好考的,有足够多的分数,我才能有选择学校的权利,才能有再跟谢叛当同学的机会-
毕业了。可谢叛永远会在我的青春里熠熠生辉-
谢叛亲我了。那天刚好是我的十八岁生日,不过他好像不知道。没关系,我已经得到最好的成年礼物了-
谢叛问我要不要在一起。幸福得好像在做梦一样。我想,这会是我一生中最幸福的一天-
本来约好一起去看电影的,但是没看成。这个电影很快就该下映了,真的好可惜-
今天是七夕节,可惜连束花也没有收到过-
在长安街上,我看见谢叛了。我跟其他普通人一样站在路边,而他坐在车里,目不斜视地从我身边经过-
我才知道他家里所拥有的不仅仅是钱-
谢叛,你要是普通一点就好了-
但我还是不会跟谢叛分手,不管多少人逼我,我都不会跟他分手。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谢叛的爱-
我才知道原来我有多可笑。其实一直以来,我连谢叛的爱都不曾拥有过。他只把我当成一个玩物,从来都没想过会跟我地久天长-
我跟谢叛分手了。我从十五岁开始喜欢他,暗恋了他三年才终于跟他在一起,没想到连两个月的时间都没有,我就会跟他分手。其实我根本就舍不得他,但我不能表现得那么没出息。我必须潇洒一点,主动结束这段关系-
布洛芬为什么治不了心痛?这样下去我会痛死的-
我去美国了。我一点都不喜欢这里。我想回京市-
跟谢叛分手的第五十四天,睡眠质量越来越差了,不知道是不是水土不服的原因。希望是吧-
不小心多吃了几颗安眠药,吓得妈妈把我送到了医院洗胃。我不能再这么下去了,真的很没出息。不就是跟一个不喜欢我的人分手了吗,离开了他,我相信我能找到更好的-
我找不到更好的人了-
都已经过去了五年,我还是会时不时地梦见谢叛,除了他以外接受不了任何一个男人的示爱,更加接受不了跟他们有任何身体接触。但明明跟谢叛在一起的时候,我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都跟他黏在一起。而当有其他男人想跟我有身体接触,哪怕只是碰一下我的手,我都会下意识地躲开,怎么都改不了这个毛病,这让我没办法再跟任何人交往-
我估计我这辈子都会一个人生活了,因为这世界上已经找不到第二个能让我心动的人-
我竟然又见到谢叛了。见到他的那一刻,我发现自己从来都没有把他忘了,看见他,心脏还是会狂跳-
但心动又有什么用呢-
可是没用也心动-
我打算跟谢叛复合了。他说要追我,就真的有在用心追。说实话,我挺吃他这一套。他让我相信他是有点儿喜欢我的,既然他喜欢我,我又忘不掉他,我不打算再纠结于过去。可惜今天没来得及告诉他,等改天吧-
黄教授亲自跟我见面,亲自向我传达我配不上谢叛的这个事实,让我明白我还是不能跟谢叛在一起。其实同样的伎俩在五年前她就使过,那时候我还小,十八岁的年纪天不怕地不怕,认为爱能战胜一切,所以那时候的我不把任何人的话放在眼里。但是现在我已经没有那么多勇气了,我不相信有人会把我看得比任何东西都重要。所以不管我有多喜欢谢叛,我都必须再一次地对他进行戒断-
今天有几个曾经的部下来看望谢老,说了挺长一会儿话。等客人终于告辞,秘书把谢叛带过来。
谢老喝了口茶,抬起头。
“病没好,怎么就从医院里出来了?”谢立邦把茶盅放下,“看你憔悴的,还有个人样吗?”
谢叛什么都没说。
他只是突然朝着爷爷跪了下去。跪得掷地有声。
他说:“爷爷,求您告诉我,我的阿蛮在哪儿。”
谢叛从不给人低头,这是他第二次,一生中的第二次给人下跪。
上一次是五年前,他突然着了魔一样地对抗整个家族为他选择的路,非要去从商。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他差一点把天给掀了。谢宏振生了大气,拿家法打了他一顿后,带着血痕累累的他去了八宝山,让他在曾祖父坟前跪了一天一夜。
谢立邦心里门儿清,谢叛会从商,是为了苏依蛮。
他两次给人下跪,都是为了苏依蛮。
谢老不知道该说什么,默然良久后长叹了口气。
“谢叛,你就非要那丫头不可吗?”
“非她不可。”谢叛没有犹豫,“我可以什么东西都不要,但我不能没有阿蛮。只要你们愿意把她给我,以后不管这个家想要我做什么,我都会无条件去做。只要你们把她给我。”
“你可要想清楚,就算跟她在一起的代价是身败名裂,你也愿意吗?”
“不论任何代价,我都要她。”
谢叛抬起头,通红的一双眼里满是决绝和坚毅:“我知道整个谢家终究是您说了算。爷爷,我还从来没有求过您什么,就只求您这一件事。”
老爷子常年杀伐决断,处事从不拖泥带水,也是这么教育自己的后代子孙。
他没想到自己家里竟然会出一个情种。
为了那个女孩,谢叛早就走火入了魔,为了她能钱不要,权也不要。
如果没有了苏依蛮,谢叛往后每天都不会过得好。这不是任何人想要看到的结局。
老爷子终究是认输了,扶上手杖从轮椅里站起来,亲自把谢叛扶起来:“她在京西机场,今天中午的包机飞美国,你去找她吧。”-
包机会在十二点钟准时起飞,有工作人员把苏依蛮领到专门的候机室。
候机室里除了苏依蛮以外没有别人,安静得像在进行一场无声的告别。
她手边只有一个不到二十寸的旅行箱,跟来的时候一样,里面没装多少东西,唯一多的是她从尚安高中拿回来的一摞试卷。
她永远都会珍藏的一摞试卷。
以前她一直以为,谢叛会跟她在一起,只是因为一个赌。
可原来那个赌的落点要怎么落,要落在谁的身上,全在他的操纵之间。
知道这个真相后,比迟来的开心要更多的,是无尽的遗憾。
她宁愿自己永远都不知道这个事实。
很快到了登机时间,有工作人员来请她,想帮她推一下旅行箱。
她摇摇头说不用,在椅子里缓了很长一会儿,无比艰难地站起来,托着两条沉重的腿往外走。
每往前走一步,心就更痛一分。
快到门口时,手被人握住。
她扭头。
死气沉沉的眼睛看见了谢叛,生机在这一刻重新回到她身上。
谢叛从进了机场就一路跑过来,还有些喘,额上一层汗把刘海微微浸湿。
黄教授明明说过今天的包机会格外隐蔽,绝对不会被谢叛知道消息。
他又怎么可能会找过来?
而且他不是一个人来,他身后跟了一大批抗着摄像机的媒体记者,摄像头对准这边,闪光灯不间断地闪。
苏依蛮被定在原地,心口开始微微地起伏。
在无数媒体记者的镜头下,谢立邦最器重的后辈,谢宏振的独子,信安集团唯一继承人,国内最年轻的上市公司总裁谢叛,在包机就要起飞前拦下了一个女孩。
他看着她,当着全世界媒体的面,对她说:“苏依蛮,高一那年你带着弟弟去找人要说法,我全看见了,那时候开始我就对你有好感。后来你去教育局投举报信,我也看见了,是我让人帮你把事儿给平了。
“开学后第一次月考成绩出来那天,张彦他们确实跟我打了个赌,说要是有女生能在成绩上赢了我,我就要追人当女朋友。这事儿我不否认,可是后来高二期末考那次,我是故意输给你的。
“我看过你的卷子,平时也辅导过你功课,我了解你的水平,能大致算出来你能考多少分,所以我故意做错了一道选择题,空了一道大题,扔了十九分,把你送到第一名,把我自己算到第二名。
“从那以后,每次模拟考我都会算分,我算了一年,就为了能让你坐稳第一名的位置,这样我就有借口追你了。”
摄像机一刻不停地工作,闪光灯噼噼啪啪地响。苏依蛮最讨厌在别人面前掉眼泪,今天是人最多的一天,新闻又是同步在全媒体上直播,但她还是没忍住哭了。
谢叛温柔地把她的眼泪一颗颗擦干净:“可我那时候对你并不好,我追到了你却没有好好待你,这几年我一直都在后悔,也受到了惩罚。在你说你不喜欢我,很讨厌我那些话之后,我有想过是不是要放你走。但我发现我还是做不到,你不在我身边,我真的不放心,我怕别人会照顾不好你。”
他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个盒子,面对着苏依蛮的方向单膝下跪,深蓝色丝绒盒打开,里面是一枚闪着火彩切割极其精美的五克拉钻戒。
“阿蛮,如果你觉得我还不是那么无可救药的话,我求你,再给我一次好好爱你的机会,嫁给我好吗?”
钻戒跟苏依蛮珍藏了很久的那个廉价仿真戒指的造型基本一样,不同的是,这个戒指是真的价值连城,谢叛花了两亿美金连夜从拍卖行买了回来。
过去那么多是是非非,爱恨纠葛,情天恨海,全都被谢叛的话填平了。
从此刻开始,苏依蛮重新生出了跟十八岁时一样的勇气,相信爱能战胜一切,相信会有一个人,爱她如生命。
谢叛今天把这么多媒体都带过来,分明就是要昭告全世界,他不怕流言蜚语,也不怕道阻且长。
他就是铁了心地要跟她在一起。
既然谢叛都做到了这个份儿上,她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苏依蛮擦了擦脸上乱七八糟的眼泪,放下了压抑着她的一切沉重,笑着对谢叛点点头,手伸过去,终于对他说出了那句:“好。”
谢叛终于听到了梦寐以求的这句“好”。
他的眼眶一下子红,空荡荡的心口重新变得满,原本灰暗无光的人生重新有了光彩。
他把戒指给他心爱的女孩套在右手无名指上。戒指很美,她的手更美。
闪光灯闪得更加频繁,谢叛站起身,拥了苏依蛮入怀,手扶住她的脸低首吻她。
两人的接吻照定格在摄像机,定格在一张张报纸头条里。
从此全世界都会知道,苏依蛮是谢叛的妻子。不管沧海还是桑田,天涯还是海角,苏依蛮都会跟谢叛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正文完——
第105章 [VIP] 如狂
一天都没过, 新闻稿出的满天飞。
“志得集团总裁机场求婚”
“信安集团接班人即将迎娶平民女”
“谢叛未婚妻身份存疑,其家族疑在多年前卷入一桩侵吞资产案。”
谢宏振和黄芮看到这些新闻,恐怕会气疯。
但谢叛没空去管, 他现在全副心神都在苏依蛮身上。
开车带她回家的路上手一直牵着她的手, 生怕一个不留神她又跑了一样。
但苏依蛮明明就在他车上,他还把车锁得贼死。
“谢叛,你一只手开车不安全。”她把他的手推开, 放方向盘上,“请文明驾驶好吗?”
她的声音里重新有了软软糯糯的甜意。
谢叛找了个地方把车停下, 苏依蛮以为他是有事要下去, 结果就只是专门为了亲她。
压过来亲不够, 还把她抱到了腿上。他停的地方不远就是条商业街,来往行人走来走去, 她在车里被亲到喘不过气。
也不知道他哪来的那么多花样。
做的时候是, 接吻的时候也是。
怀疑是不是报过班的程度。
他每辆车的私密性都很好,不担心会被人看见。但苏依蛮还是被外头一声车喇叭吓到, 心虚到以为是在提醒他们。
结果那辆即将离开停车位的车只是在提醒几个在车前头乱跑的小孩。
她把脸扭回来,湿了一层的眼睛看着谢叛:“你亲没亲够, 把我放回去。”
谢叛把她唇上被亲出来的水渍擦了:“刚人太多, 亲得不过瘾,老子舌头都没伸。”
苏依蛮脸红:“谁让你叫那么多媒体去的?”
“你不是觉得我不敢娶你?那就让他们来做个见证, 看我敢不敢娶。”
“我还没说要嫁呢。”
“戒指你没戴?”
“那我现在还你。”
她作势要把戒指摘下来, 谢叛的手却探入她掌心,跟她十指扣着。
“摘不摘,我都娶定你了。”他不讲理的气势又上来了, “除了我以外,你别想有第二个男人。”
苏依蛮不是真想摘, 只是习惯性跟他斗了两句嘴。
她在他腿上跨坐着,感觉到他早石更了,非常明显。她往后蹭着退了退,问:“你爸妈不会让你娶我的。”
“他们管不了我。”
“可他们说不准会做出什么来。”
“我能应付。”谢叛手扶在她又细又软的腰后,把她摁回来,没说几句话又想跟她接吻。
他的声音变低:“阿蛮,有我在呢,天塌不下来。”
一边亲着,一边有一句没一句:“他们既然不喜欢你,我们就不跟他们来往了。以后我们是我们,他们是他们。”
苏依蛮并不认为这是可行的:“你是谢部长和黄教授唯一的儿子,他们是不会放弃你的。”
“由不得他们了。”对于这些,谢叛早就深思熟虑过,“你既然跟了我,我就不会让你受一点委屈。要是你喜欢京市,我们就还在这里住。要是你觉得在这里压抑,那我就带你去一个新的地方,国内国外都行,你喜欢哪儿我们就去哪儿。以后不会再有任何人跟你说你不爱听的话,就我们两个一起过日子。你不要担心离了谢家我会没钱,我自己的资产很多,而且以后只会越来越多。我会富养你一辈子,让你每天都过着挥金如土的生活。”
苏依蛮的眼眶湿了。
放在他肩上的手松开,搂住他的脖子,闭了眼睛认真跟他接吻。
亲到舌头都被吮麻了,而谢叛那里膨胀得越来越惊人,几乎要把一件宽松的裤子撑破,要是再继续下去,苏依蛮怀疑他能光天化日地跟她玩车震。
“累了。”她及时阻止接下来的发展,“谢叛,你送我回家吧。”
谢叛把人带到了长安街他那套公寓。
房子跟几年前相比没有什么变化,装修风格一切如旧,简单的黑白灰三色,格调清冷雅致。
苏依蛮时隔几年再来,并不感到陌生,不管去哪儿都能回忆起她曾经跟谢叛在这里短暂地生活过。
落地窗外是整个京市最繁华的景致。之前每次站在这里朝外看,苏依蛮都觉得很虚浮,觉得自己像个过客,留不住过眼云烟的繁华。
但今天再来,她发现自己的心是平静的,已经没有一些乱七八糟的想法。
谢叛去冰箱里拿了瓶苏打水,走过来的过程中拉开拉环,他喝了口,自己没咽,嘴对嘴喂苏依蛮喝下去。
有几滴从两人紧贴的唇边渗出,往下掉在苏依蛮的脖子里。
谢叛把那口喂完,她脖子里那滴他吻进嘴里,喉结上下一滚,问她:“不是说累了,要不要先去睡一觉?”
“又突然不困了。”
她有些问题想问他,“谢叛,你怎么知道我今天会坐那班飞机离开?”
照理说,谢叛的父母会把消息封锁得很死才对。
谢叛没立刻回答,罐子里的苏打水喝完放一边茶台,他抱臂闲闲靠着窗:“要是我不去找你,你就真走了是吗?”
“不然呢?”
“你舍得我?”
“没什么舍不得的。”苏依蛮还不知道自己所有秘密都被面前这个混蛋破解了,她的眼睛往别处看,再看回他,“你还把媒体给带过去了,就那么有自信我会跟你走吗?”
“你肯定会。”
“为什么?我明明都跟你说了我跟贺晨在一起了,你一点都不在乎吗?”
谢叛已经从她发的那些文字里确认,除了他以外,苏依蛮压根就没有过第二个男人。
“你真的跟贺晨在一起了?”他明知故问。
苏依蛮迟疑两秒,想看看他的反应:“真的,而且我跟他还早都睡过了。”
谢叛知道她在胡说八道,不过还真想象了下这个假设,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就算你真的跟他睡过,我也不在乎。只要你以后每天都跟我睡就行。”
“……”
“但你没跟他睡过,”谢叛又说,“我还挺高兴的。”
他笃定的样子不像是装的,苏依蛮觉得奇怪:“你怎么就这么确定?”
“我盗了你的微信。”
“……”苏依蛮是真被吓了一跳,赶紧拿出手机看了看,点开微信,结果还真有一条被盗号的风险提示。
她气坏了:“谢叛!”
“我找不到你人,没办法只能盗了。”谢叛理不直气也壮,“本来就想把我从你的黑名单里拉出来,结果看见了你仅自己可见的朋友圈。”
苏依蛮要红温了。
“小阿蛮,”谢叛两只手捏她的脸,“你拿朋友圈当日记使啊?”
苏依蛮被捏着脸,声音囔囔的:“你真的很过分!”
谢叛把脸给她伸过去:“那你抽我几巴掌解解恨。”
苏依蛮没客气,扑上去揪住他的衬衫领口,把人往下拉,她带着气恶狠狠地咬他的唇,几乎快咬出血。
咬完要撤,谢叛摁住她的后脑加深这个吻,嘴巴一张一合,舌头卷着她的舌一波一波地舔吻。
苏依蛮身体里分泌出的多巴胺多得要盛不下了,没几下就被亲得腿软,后背贴上落地窗玻璃。
谢叛从她的唇吻到耳朵,哑声:“高一就喜欢我?”
苏依蛮觉得难为情,牙齿咬着下唇不说话。
谢叛的吻落在她耳后、脖子,贴着她薄薄的泛着淡香的肌肤。
他说:“有点儿后悔。”
苏依蛮被吻得意乱情迷,很小声地问:“后悔什么?”
“后悔那时候没跟你早恋。”
手扯开她衣服下摆,握住的同时吻回她的唇,用气声问:“真不困?”
苏依蛮不回答,就是在接受。谢叛在她唇上轻轻咬了咬,手指轻揉:“那做点儿别的事。”
苏依蛮早就不知道天南地北了,喘得全是上不了台面的靡靡之音,但很能上得了谢叛的心。
他把人从地上抱起来,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副蓝牙耳机,一只戴苏依蛮耳朵上,另一只自己戴。
苏依蛮听见耳机里迷幻的歌声:
“放下身段做你的蝴蝶,只为你纹上妥帖的花边。”
是那首她最喜欢的《蝴蝶》。
谢叛在歌声中跟她接吻,水乳交融地彼此痴缠。
在落地窗前有一次。苏依蛮叫得厉害,但舒服的音儿居多,因为谢叛比以前温柔,听话,她一说疼,他立刻就会撤出去一半,力度克制着变小,拿捏着浅浅地。本来就有技巧,这下更弄得苏依蛮要生要死,舒服到天灵盖都要爽翻。
口贲了两回,把他一件高级定制衬衫给弄湿了。谢叛毫不在意地把衣服解了,抱着她去浴室继续。
那天两个人没别的事儿,一整天都没出屋,安全套用掉了四五个。他纵欲纵得无法无天,让苏依蛮担心他会不会死在她身上。当她昏了头地把这句话说出来后,谢叛却轻轻地笑了笑,说如果真是这样,那他也算死得其所了。
当他拆了第六个套的时候,苏依蛮吓都要吓死了,抱着被子缩在床头:“谢叛,你别发疯。”
谢叛把她扯回来,压着:“你不爽?”
苏依蛮要喘不过气了:“我真的没力气了。”
“那你就躺着,”谢叛把人放倒,他的手握她腰,“不让你出力。”
可就算这样,苏依蛮也累。
她忍不住会做出反应,情不自禁地想搂紧他,想叫。
突然床头柜上的手机响,她吓得紧缩了下,谢叛呼吸更重。
她扭头看着自己的手机,胳膊连抬起来去够的力气都没有。谢叛一边亲她一边把手机拿了过来,看见来电人是柳瑾。
他直接把电话接通,摁免提。
苏依蛮吓得更紧,嘴巴闭上。
柳瑾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来:“依蛮,你是今天打算离京吗?对不起啊这段时间你不在公司,谢叛那个没人性的又不肯再招人,所有事儿都落到了我跟莱特头上,都快忙屁我了,我就没分出时间来关心关心你。”
苏依蛮说不出话,她连口都开不了,一开口就只能发出喘声。谢叛这个混蛋,越到这种时候他越来劲,快把她折磨疯了。
她不说话,柳瑾就一直在电话里自说自话:“不过你真的要走吗?真的不再考虑考虑了?到底有什么事儿一定要走啊,难道是因为谢叛?他老纠缠你是不是?这男的也是有意思啊,长得挺帅,但脸皮厚得跟城墙一样,你都说一百次不想跟他在一起了,结果他还穷追不舍的,都把你给逼得要远走他国了,他也真是好意思。”
谢叛把手机拿过来,声线平静地说:“柳瑾。”
柳瑾一怔:“谢总,怎么是你啊?这是依蛮的手机啊,你是不是又跑过去纠缠她了,她都那么躲着你了你怎么还是不肯放过她啊?”
“依蛮答应了我的求婚,现在她是我未婚妻。”
“……”柳瑾没听明白,“你说什么?”
“她跟我正在,”谢叛粘稠的目光在苏依蛮脸上滑过,苏依蛮吓得瞪大了眼睛,生怕他会说出什么不该说的。
但还好,他最后说的是:“约会。所以你最好不要再打电话打扰我们了。”
柳瑾不信:“你骗我呢吧。除非你让依蛮跟我说她跟你和好了,而且还答应了你的求婚。”
谢叛把手机给苏依蛮,示意她说。那过程里他还是没闲着,虽然速度有所放缓,没有弄出什么声音来,但也足够让苏依蛮说不出话。
她气到扇了他一巴掌,没用力气,比起打人更像是在调情。谢叛不生气还挺高兴,见她是真急了,停下来在她耳朵边用气声说:“我不动了,你别生气。”
耳朵很痒,苏依蛮把脸扭到一边,尽量自然地对着手机说:“柳瑾姐,我现在有点儿事要做,等有空了再跟你说哦。”
说完赶紧挂断。
谢叛这个混蛋还笑,她不许他笑,还妄想推开他让他出去。谢叛没待够,握着她两只手往上扯,问她:“你有什么事要做,嗯?”
苏依蛮只是红着眼睛拼命寻找氧气,两瓣唇张开,下巴抬起,一张染着红晕的脸美得惊心动魄。
谢叛替她回答:“有爱要做?”
“你闭嘴!”她两只手被摁着动不了,就只能扭腰,“谢叛你快点……”
她让他快点结束,他非要理解成速度,立刻开始身体力行:“你让快的。”
响到能填满偌大一个房子。
听着太羞耻了,苏依蛮恨不能两只耳朵全都失聪。
速度和力道的双重刺激下,感觉堆积到快要爆发。
说不清楚是难受还是什么,她哭哭唧唧的:“谢叛,我真的不行了。”
谢叛呼吸变重,她反应越大他越逮着那个地方:“哪不行了?”
“谢叛……”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一个劲地叫他名字,脸紧紧地埋在他胸膛,手抓着他的肩膀,指甲抠出了几道红印。
两人几乎是同时,谢叛搂着她闷哼,她哭得不行,对他又掐又咬。
雨伞打了结扔地上,他总算安生地搂着她,没有了下一步动作。
耳机里的歌声还在继续。
苏依蛮把两个人的耳机全摘了,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躺着,声音软软的:“我要听你唱的。”
她朋友圈里有一条音频,是高一那年谢叛在俱乐部替她唱歌,她偷录下来的。
谢叛能想象到在无数个夜晚,她耳朵里戴着耳机,听着他唱的这首歌入睡。
不仅仅偷录了他的歌,还把他每一条语音全都放进收藏夹。
以及偷拍他的那些照片,也全都珍藏着。
她所有青春的悸动,全都有关于他。
只要一想到高中三年她对他怀着怎么样的痴恋,他身上就会发热,想把她抱进身体里,更想冲进她身体里,永永远远都不要出来。
但苏依蛮确实累瘫了,嗓子叫得都有点儿哑。谢叛不能再折腾她,克制着把人搂紧,在她耳边为她唱起了《蝴蝶》。
他唱:“把记忆搬成空房间,把钥匙交到你手边。”
他唱:“屋檐下,窗台前,花开,如从前。”
第106章 [VIP] 如狂
等歇得差不多, 能从床上爬起来,苏依蛮去酒吧找柳瑾。
欧阳啸天也在,挂件一样黏在柳瑾身边, 几乎没说三句话就会跟柳瑾亲一次, 有时候是轻轻地碰,有时候是热情似火地舌吻。
苏依蛮怀疑柳瑾把她叫过来,就是想身边有个电灯泡, 好增加约会的刺激感。
她忍无可忍地敲敲桌子:“你们再这样我就走了。柳瑾姐,是你让我出来喝酒的, 约我又不跟我说话, 就顾着跟男朋友抱着啃, 你故意的是吧?”
“生什么气啊,你又不是没有男朋友。”柳瑾终于放开了欧阳啸天, 拿起杯子喝了口酒, “不对,他现在是你未婚夫了。”
有关于志得集团总裁的婚讯报道已经传得满天飞了, 来之前柳瑾把谢叛在机场求婚的现场视频看了好几遍,一边看一边哭, 还一边问欧阳啸天什么时候也这么感人地求个婚。
“你说你们俩也是, ”柳瑾说,“前几天在闹分手, 没过几天就直接决定结婚了, 这发展比玩跳楼机都刺激。”
苏依蛮自己也没想到。不过即使再重来一百遍,她也还是会戴上谢叛给的戒指,陪着他远走高飞。
柳瑾看见她无名指上的钻戒, 羡慕地摸了好几遍:“我还是第一次看见传说中的鸽子蛋,真的好闪, 要闪瞎我的狗眼了。”
一扭脸,特委屈特娇俏地问欧阳啸天:“亲爱的,你说我什么时候才能戴上这种戒指啊?”
欧阳啸天:“宝贝你放心,我明天就去抢银行,抢来的钱给你买鸽子蛋。”
“……”柳瑾嘴抽抽了两下,骂他:“没劲。”
叹口气,手撑下巴:“全世界的男人就谢叛有劲,可惜啊,我谈不上。”
苏依蛮玩笑道:“那我把他借给你谈几天好不好啊?”
“得了吧,抢闺蜜男朋友这种事儿,老娘我才干不出来。”
柳瑾一向有什么就说什么,为人坦荡磊落。就是因为这样,所以苏依蛮才会在经历过被朋友背叛的事情以后,依然相信友情,跟她成了很好的朋友。
柳瑾喝了口酒,问:“戒指都戴了,你打算什么时候跟谢叛办婚礼?”
“没想过。”
“婚都订了还不想啊?”
“谢叛的爸妈是不会接受我的。”
“那你还答应他的求婚?”
“我不需要婚礼,”苏依蛮说,“我只需要他的爱就好了。”
“你没救了你。”柳瑾无奈摇头。再看手机,苏依蛮把微信头像和微信名儿都改了,一看就能看出来她换回了以前跟谢叛的情头和ID。
“会飞的猫。”柳瑾念着,再仔细看苏依蛮吐着舌头朝人扑的小猫头像,以及谢总的头像和名称,“接住了。”
念完抬起眼睛看苏依蛮:“你们要不要这么肉麻啊,都多大了还玩这一套?”
“谢叛非让我换的。”
就刚刚,在长安街的公寓里,她哭着求饶的那个当口,谢叛把她手机拿过来,让她把头像还有ID全都换回去。
人被他压着,全部都被他控制,她不能不听。换完后谢叛总算温柔了些,又开始问她那张高糊登机牌是不是五年前离开京市飞美国的那张,她说是。
她说完之后,看见谢叛的眼睛红了。
明明哭唧唧个不停的是她,谢叛的眼睛也还是红了。
本来是一日天日地拽天拽地的男人,却变得这么多愁善感,动不动就红眼睛。苏依蛮觉得好笑,当时还要给他擦眼泪来着,哄小孩一样地说:“不哭不哭,我不是从美国回来了吗。”
谢叛把她的手拽下去,摁在她头顶。
她刚心软没几秒,他就用恶劣让她想骂人了。
他用力到不行:“嗯,我不哭。”
入得很深:“你哭。你哭得好看。”
想到这些,苏依蛮脸上又烫起来,掩饰性地拿了饮料来喝。
一剪着寸头胳膊上一圈纹身的男人端着酒走了过来,特不客气地往苏依蛮身边一坐:“苏依蛮,还认识我不?”
苏依蛮看了半天,没想起来。
“你这就有点儿不对吧,初中同学都不记得啊。”男人说,“我叫杨育,咱俩初二同班,你忘啦?”
苏依蛮想了起来。她对杨育没有什么好的印象,初中时,他经常捉弄她,揪她的马尾辫,更过分的是有天她穿了短裙,露出了腿上的胎记,杨育就开始跟一帮男生开她的黄腔,害得她之后很长一段时间不敢再穿短裙。
“你找我有事吗?”她没好气。
“我刚看你好久了,你比以前漂亮好多,我都不敢认了。”
“有话你就说。”
“你跟谢叛原来认识啊,而且都发展到谈婚论嫁了?”
杨育朝她伸了个大拇指:“牛逼!老同学,你是真牛逼,志得集团的总裁你都能钓到!初中的时候你在班里一直都闷声不响的,谁知道你这么有本事啊。”
柳瑾都听得来气:“你他妈有病吧,依蛮跟你很熟吗,你跟她说什么说啊你?没正事儿就赶紧走,这里不欢迎你。”
“苏依蛮,我发现你朋友对我的敌意都很大呀。”杨育还是只跟苏依蛮说,“尤其是那个谢叛,你再见到他帮我问问,五年前他为什么打我?我跟他有仇吗?压根见都没见过,他上来就对着我一顿拳打脚踢啊,把我打得住了半个月院,差点就终身残疾了。”
苏依蛮没听明白:“你胡说什么,谢叛怎么会打你?”
“我也纳闷呀。我记得特别清楚,那天是我大一刚开学不久,我跟一帮同学好好地在酒吧里聚,跟他井水不犯河水,他二话不说过来就把我揍了一顿,最后惊动得警察都来了。要不是他家里人出面给了我一笔钱,我能把他送进监狱里你信吗?”
苏依蛮怔了很久:“他打你的时候,跟你说什么了?”
“他就问我是不是叫杨育,初中是不是在十七中上的。”
杨育想起那天的事儿就觉得自己冤得慌:“我不就跟朋友们出来喝几杯酒吗,他一听见我叫杨育,立马就过来打我,莫名其妙的!”
苏依蛮想到五年前的那个夏天,谢叛摸着她腿上的胎记,问她曾经说过她黄色笑话的那个初中同学叫什么。
她告诉他那个人叫杨育。
就只提过那一次,谢叛竟然会记住。
“苏依蛮,你说他为什么打我?”杨育还在喋喋不休,“难道我跟他有仇吗?”
苏依蛮没回答。
杨育也就不问了。他的注意力放到了苏依蛮本身,越看越觉得漂亮。
在一堆庸脂俗粉的酒吧里,她出挑得跟一仙女似的。
怪不得能勾引到谢家那位太子爷。
杨育看了一圈,没看见谢叛,胆子就大了起来,上手要扯苏依蛮的胳膊:“老同学,你陪我去喝几杯酒,我介绍几个朋友给你认识。”
从人群里走出来个男人,一米八七大高个,穿黑衬衫,黑西裤,身材好得能去当男模了。
男人往苏依蛮身边一坐,杨育就萎了,不自觉往后退退,一脸讨好:“谢少,这么巧,你也来了。”
谢叛搂着苏依蛮肩膀,把她面前的一杯酒拿走,换了杯果汁。
分出闲心冷瞥了杨育一眼:“跟我老婆说什么呢?”
“没什么。就是老同学好不容易见面,过来叙叙旧。”
“她没旧跟你叙。”谢叛嗓音平淡,但分明有威胁在里面掉着,“别让我看见你再来骚扰她,不然后果你知道。”
杨育已经能回忆起谢叛的拳头有多可怕了,干笑着说:“您放心,我懂了,我保证以后见了嫂子就像是老鼠见了猫一样。”
说完撒腿溜了。
柳瑾把一切看在眼里。谢叛从来之后手就没从苏依蛮身上放下来过,要不就搂着人肩膀,要不就搂着人腰,时不时再捏捏苏依蛮的脸,凑近了低声跟她说着什么。
柳瑾敲敲桌子:“谢叛,这不只有你媳妇一个人,我跟啸天还在这呢,你好歹看我们两个一眼吧,不然显得您不懂礼貌了啊。”
谢叛还真往他们两个身上扫了扫,然后说:“你男朋友怎么起了个狗的名字?”
“……”
柳瑾庆幸欧阳啸天汉语不好,否则这要是打起来,两个啸天加起来都不是谢叛的对手。
“你懂什么,这名字拉风着呢好不好。”
柳瑾白了谢叛一眼,又说:“对了,刚才依蛮说要把你让给我谈几天,你觉得怎么样?”
谢叛抬眼:“让给你什么?”
“谈恋爱,也就是约会牵手接吻上床一条龙。”
“那真是不好意思,”谢叛说,“我对除了阿蛮之外的女人都阳痿。”
“……”
柳瑾无语到笑了笑,冲阿蛮说:“实验过吗,要不要找几个美女脱光了站在他面前,看看他的小兄弟有没有反应?”
苏依蛮还真好好想了想,点点头:“这倒是个好主意。”
谢叛啧了一声,掐她脸:“不信任我?”
“你信任我吗?前几天不是还怀疑我跟贺晨睡过?”
“你讲不讲理,那话是你自己说的。”
“我说你就信?”
“老子当时不仅信,还打算原谅你了。”
柳瑾听得噗嗤一笑,冲谢叛竖拇指:“你牛。”问苏依蛮,“你也太有一套了吧,把他都训成什么了。教教姐姐训夫的诀窍呗。”
“我可没训他,是他自己有病。”有病才这么爱她。
谢叛捏着苏依蛮的下巴把她脸抬起来,看起来挺凶,其实却缱绻地压着亲了亲:“苏依蛮,我太惯着你了是吧?”
他那眼神简直能拉丝。
不得不说,阿蛮吃得是真好。柳瑾眼馋地往嘴里填了块水果,说:“楼上就有客房,你们俩要不要去开一间?”
“算了,这里太吵,我家阿蛮喜欢安静的地方。” 谢叛把苏依蛮放椅子后的包收拾了拿起来,另一只手牵着她,“人我就带走了。你要是愿意的话,可以跟这位叫什么哮天犬的上去开一间。”
柳瑾:“……”
欧阳啸天:“……”
从酒吧出来,苏依蛮跟谢叛在外面转了转。
路过一家水果店,苏依蛮停下步子,做坏事之前先忍不住笑了笑,歪着头调皮地说:“你就在此地不要动,我去给你买橘子。”
谢叛对网络用语并不感兴趣,但这句他还是知道的。
意思是“我是你爸爸”。
“你皮痒啊。”
他捏她腰,小姑娘那里最痒,嘻嘻笑着躲了躲。
谢叛把她拉怀里,捏着下巴亲了亲,哑声命令:“小阿蛮,叫哥。”
“不叫。”
“不叫是吧。”谢叛还要亲。
“我是真的要去买橘子。”她拉住他的手进了水果店,“之前买的你都没吃,大部分都坏了。”
“买那么多橘子干什么?”
“橘子能减少胃粘膜的氧化损伤,对胃部有好处。”
苏依蛮拿了个袋子,挑了几个看起来就很甜的橙黄色橘子:“但一天也不要吃太多,两个应该就行了。还有苹果你每天也要吃,蓝莓也买一点好了。”
谢叛看着她认真地挑选水果,这才终于有了一点求婚成功的实感。他没有失去苏依蛮,苏依蛮仍然是他的,完完整整地属于他。
他接过袋子拎着,跟在老婆身边陪她挑水果:“你选个喜欢的日子,我带你去安道尔结婚。”
“不用。”她却拒绝,嫌飞来飞去的太麻烦,而且她还有事业要做呢,不能再这么耽误下去了,“谢叛,我既然决定跟你在一起了,就没想过再反悔。结婚证只是一张纸而已,我并不在乎有没有。”
“我在乎。”
“……”
“要是没有那张纸把你绑着,我怕你再跑。”
“……”
苏依蛮掂脚,两只手捏他的脸:“我不会跑的。”
“那也要领。”
“那就在国内领喽。”
苏依蛮现在一身轻松,不管还要面临什么问题,她都不会再怕,也不会再恐惧。
因为她知道谢叛爱她。
有爱就可以。
“而且就在京市领。”她走到另一个地方挑了半个红红的看起来就甜的西瓜,“我喜欢京市,我就要在这里生活。”
“你确定?”
“嗯。”
“行。”
谢叛不再纠结于绑她去安道尔结婚这件事了。既然她喜欢京市,他就也喜欢。他会跟她在这里一直好好地生活下去。
第107章 [VIP] 如狂
苏依蛮明天想正常去上班, 让谢叛带她回和庭住。
到了家,两个人刚把买回来的水果以及蔬菜放冰箱,门就响了。谢叛去开, 苏奇锐灿烂的笑容出现在门后头, 这时候终于能正式叫他:“姐夫,我能来蹭顿饭吗?”
谢叛被这一声姐夫叫高兴了,慷慨地把人迎进来。
三个人里就谢叛这个大少爷不会做饭, 但他也没闲着,煞有介事地想帮忙。但养尊处优的人做起家务活来确实不像样子, 洗个菜都不知道该怎么洗。
苏奇锐嘴里填了个棒棒糖, 站一边说:“姐夫, 你这样不好吧,以后我姐要真嫁给了你, 还得每天伺候你给你做饭, 多委屈她呀。”
“这就不用你瞎操心了,以后家里我请十个厨师换着做菜。”
“……”
谢叛没再瞎帮忙, 同时把苏依蛮拉过来,牵着她的手在水龙头下洗:“今天别开火了, 你想吃什么我下楼带你去吃。”
“不去, 我就想做碗面而已,又不费事。”苏依蛮把他推到一边, “你不要烦我了, 在这好好待着。”
“我老婆做饭我看着?”人还没正式娶回家,他已经叫老婆叫得很顺口了,“我这么不是人呢?”
“那你来做。”
“可以, ”谢叛把衬衫袖口往上折了两道,露出一小截精瘦有力的手臂, “不过你得教我,我第一次做。”
“少爷就是少爷,十指不沾阳春水。”苏依蛮貌似遗憾地摇摇头,把一个在热水里泡过的西红柿拿出来,“你帮我把这个番茄的皮给揭了。”
“番茄还要揭皮?”大少爷什么都不知道,接过番茄后觉得还挺烫,他自己倒没事儿,就是心疼苏依蛮,把她的手拉起来亲了亲,“这么热就敢拿,烫着没有?”
苏奇锐吃完糖又剥了个橘子,一边吃一边看,脸颊一动一动地嚼:“姐夫,你用得着这么肉麻吗?”
“看不惯你就走。”
“不走,我还要吃你做的西红柿面呢。”苏奇锐往餐桌前一坐,“谢大少亲手做的第一顿饭,我必须得好好尝尝。”
“那你就少说话。”谢叛把烫软了的番茄皮揭下来,一整颗的皮去得干干净净,“我跟你姐且得肉麻呢。”
“……”
等谢叛暂时走开,苏奇锐凑到姐姐身边:“姐,你有想过要是咱爸咱妈知道你跟谢叛又在一起了,他们会说什么吗?”
苏依蛮确实想过,也明白这确实是个问题。但她既然决定答应谢叛的求婚,就做好了面对一切的准备。
“他们应该会理解的。”
“不见得吧,他们对谢叛的印象不能用差来形容,而是非常非常差!我估计他们宁愿把你一辈子养在家里,都不会答应把你交给谢叛。”
“那就到时候再说吧,总会有办法的。”苏依蛮不想做提前焦虑的人。
谢叛打完电话回来,目光在姐弟俩身上转一圈:“又说什么悄悄话呢?”
不用手语了还能排挤他。
苏奇锐摇摇头:“也没什么,就说我爸我妈都特别喜欢你,巴不得你当他们的女婿。”
谢叛“嘿”了一声:“损我呢?说我不受岳父岳母待见?”
“你有这个觉悟就行。”
谢叛有气都没理由发。苏奇锐说的是实话,他在未来岳父母心里的形象值确实down到了负数。
这事儿没说的,要他有个苏依蛮这样的女儿,完了被一个像他这样的混蛋给伤到自杀过一回,他的反应只会更过度,不去杀了那小子就算便宜了。
可就事论事,这事儿发生在他身上,他还就是要跟苏依蛮过一辈子了,自己犯过的错自己弥补,岳父母那边必须得讨好。
“你什么时候去美国?”他问苏奇锐。
“下个月底吧。”
“你走的时候告诉我,我包机送你。”
“不用了吧。姐夫,我知道你有钱,特别特别有钱,你不用这么炫富的。”
“不是特意送你。我买了些礼物给咱爸咱妈。”谢叛把苏依蛮手里的酱油拿了过来,外面的透明塑料纸撕开,里头拉环拉开,这才把酱油还给她,“东西太多了,包了个机去送,你能顺道搭个便车。”
“……”苏奇锐服了,没话可说了。
面很快做好,苏依蛮主厨,时不时地使唤谢叛,让他打打下手。谢叛被使唤得挺高兴,一顿饭下来,他已经学会娴熟地切菜了。
吃完饭,苏奇锐还是赖着不走,坐客厅里打起了游戏。谢叛把碗收好放洗碗机,抱臂斜靠在岛台边看了会儿,终于忍无可忍:“苏奇锐,都蹭完饭了你还不走?”
“等我打完这盘。”
“碟给你,回你自己家打去。”谢叛把游戏碟拿出来,装好往他手里一放,推着人往外走,“别再来了,阿蛮累一天了要好好休息。”
门关上以前,苏奇锐冲里面喊:“你最好是让她休息!”
休息当然是还不能休息。谢叛忍很久了,虽然白天刚做过,但苏依蛮就好像往他身体里下了蛊,让他一看见她,满脑子就是些不干不净的黄色画面。
或许真该去医院查查,他是不是有性瘾。
不过还好,这瘾只对苏依蛮生效。
谢叛关了门回去,苏依蛮在浴室洗澡,快半小时了还没出来。他都洗完又远程解决了几个工作上的问题,过来见她还是没从浴室里出来。
谢叛担心是出了什么事,刚要敲门,苏依蛮把门推开。
她身上穿着类似于尚安高中的学生制服。深灰色百褶裙,白色短袖衬衫,胸前别着个蝴蝶领结。
本身就有股学生气,这么一穿,几乎跟几年前还在上高中的那个女孩没什么两样。
谢叛原本就对她没有抵抗力,她再稍稍使点手段,谢叛几乎是立刻就把帐篷支了起来。
他把人堵在门前,一只手撑在她头顶,眼神压制着她:“穿这身想干什么?”
苏依蛮两只手背在身后,调皮又娇俏地歪头看他:“你不是喜欢看我这么穿吗?”
她掂起脚尖,努力够到他下巴的位置,吐气如兰:“还说要让我穿这身跟你做。”
谢叛半秒钟也没再忍,低头吻她。
她这么打扮,给他的刺激感不是一般大,甚至会有种在犯罪的错觉。
十五岁那年的苏依蛮,十六岁那年的苏依蛮,十七岁那年的苏依蛮。
他从没有错过她的少女时期。
却驻足得太晚。
如果他事先知道苏依蛮捡了他的姓名牌还保存起来,为了他才喝不爱喝的黑咖啡提神,学不擅长的理科,每天只睡四、五个小时用功读书,从最后一名考进年级前两名,只因为想被他看见。
高中的时候,她曾经无数次地偷偷望向他。
如果所有的所有他一早就知道,那高中三年,他不保证自己会不会骗这个小姑娘跟他早恋。
苏依蛮个子比他低很多,接吻时要把头高高扬起来。她刚有要踮脚的动作,谢叛拦腰把她抱起,一直抱到床上。
他坐在床边,苏依蛮坐在他腿上,跨坐着。百褶裙的裙角往下铺展,他的手在里面乱动。
中央空调被事先调低了两三度,但她还是很快发热,表情变得迷离。她习惯性要把脸埋在他肩膀上,谢叛扶在她腰间的手转而捏住了她后脑,让她的脸抬起来。
她不知道自己这时候有多漂亮。
冷白色的皮肤上泛了些淡淡的粉色,眸中含了层动人的水意。
谢叛噙着她的唇,低声叫她:“阿蛮。”
她两只手把他的脖子搂住,乖乖地跟他接吻。
喉咙里偶尔会透出难捱的喘意。
维持了这个动作很久,她身上的衣服一直没脱,衬衫上的领结早不知道掉到了哪儿,扣子解开了两三颗。
裙子好好地穿着,这种衣服里面没做衬裤,方便下手。
苏依蛮还是不太能容纳得了,尤其坐着,每下都感觉要坏了。
真想不通他是怎么长的。
她忍着没喊痛,柔顺地任他弄着。
“谢叛,”她汗涔涔地看着他,“刚在酒吧,杨育说你曾经打过他,是真的吗?”
谢叛啃她的脖子:“嗯。”
“为什么打他?”
“他曾经开过你的黄腔。”谢叛的手轻抚她腿上的粉色桃花形胎记,“刚好听见他说自己叫杨育,就没忍住打了。”
“可我就只跟你提过一次而已,你怎么就记得这么清楚。”
“你跟我说的任何话,我都记得很清楚。”
苏依蛮怔怔地看着他,眼神里有对他的痴迷。整个人都很满,不管是心里还是身体。
疼痛的感觉渐弱,另一种感觉潮水一样汹涌袭来。她紧紧地绷着脚趾,口中声音婉转。感受到的实在太多,每每这个时候她就想跟谢叛接吻。
谢叛把她的脸扶住,唇贴着她的,跟她交换着津液。
“宝宝,”他的嗓音哑到性感,“怎么这么好听,嗯?”
他是真爱死她的声音:“我骨头都软了。”
苏依蛮的双眼迷蒙而诱惑,毫不费力就能勾引到他。
她的手开始调皮:“只要你这里不车欠就行。”
谢叛更石更了,人也更狂了。
苏依蛮口渴一样吮吸着他嘴里的甘甜,手在他肩膀上摸了摸,慢慢觉得他的衣服碍事,把他身上的睡衣解了。
他的身材一直很好,宽肩窄腰,八块轻薄肌,胸肌紧绷又不会夸张。
她的手在他身上流连,身心一片满足,快飘飘然起来。
中途再一次接到了柳瑾的电话。
谢叛觉得那女人碍事儿,第一次挂了,结果又秒响。
苏依蛮握住他的手腕:“先接吧。”
谢叛贴近她,轻声:“你能忍住不叫?”
“你……你先别动。”她耳朵一片烧红。
谢叛勾唇浅笑,划开手机放免提。
苏依蛮听见柳瑾在电话里说:“依蛮,我刚跟啸天真去楼上开房了,确实很吵,而且还一点儿都不隔音,四面八方全他妈在乱搞的,听得我什么心情都没有了,还好你跟谢叛没来。”
苏依蛮没心情听柳瑾在说什么,因为谢叛压根就没停,一下一下在浅浅地折磨她。
她咬住唇,想让柳瑾捡重要的事说,又怕自己一开口调不成调,让人听出来她在叫什么。
还好柳瑾下一句就回到正题:“还有啊,我刚才灵光一闪突然想到了一件事,你知道是什么吗?”
苏依蛮还是说不出话。
柳瑾自顾自说下去:“谢叛为什么要给他的集团取名叫志得啊?”
空了两秒,才又说:“原来不是志得意满,而是志得依蛮。”
苏依蛮心底猛然一动,抬起眼睛看谢叛。
她其实有猜过谢叛给公司取名“志得”的原因,只是一直没有确认过。
似乎能看懂她在想什么,谢叛格外温柔地在她唇上碰了碰,默认了柳瑾的那个说法。
柳瑾还在电话里说:“你说我这脑子,这么显而易见的事儿我竟然现在才发现,真是在国外待傻了,脑子都给秀住了。”
说到这儿才发觉从接通以后那边的人就没说过一句话,柳瑾想到什么:“依蛮,你不会是跟谢叛……”
“既然知道就别老给她打电话,”谢叛把手机拿起来,“白天打晚上还打,你打电话有瘾啊?”
“我才要问你是不是有瘾呢,每次给依蛮打电话她都在你的床上,”柳瑾国外长大的人设不倒,思想开放得很有一套,“谢总,您会不会是把我当成你跟依蛮play的一环了啊?”
“这取决于你还打不打电话过来。”谢叛没有聊天的兴致了,他得跟阿蛮好好享受这个夜晚。挂电话前,他说:“还要聊吗?”
柳瑾把电话挂了。
谢叛特拽特混蛋地笑了声,把苏依蛮和他的手机全部关机,继续正事儿。
苏依蛮的眼神还挂在他身上。
他往上丁页:“怎么了?”
“你的公司名字?”
她只说了这几个字,谢叛已经明白,很轻地一笑:“‘志得’本来就是为了你才创办的。”
想尽己所能地给她很好的生活。
在他话和力度的双重刺激下,苏依蛮的呼吸变快,心口起伏得厉害,重又搂着他热情地跟他接吻。
偶尔会泄露出一两声哭意。
谢叛放轻:“疼吗?”
“有点儿。”她这几天知道了太多事,就不想扫他的兴,恢复到以前那种乖顺的模样,“不是特别疼。”
就算这样谢叛也还是退一半,手提着她的腰,轻幢。
托着她把人压床上,知道这样她喜欢,“让你舒服,不让你疼。”
苏依蛮要溺死在他的温柔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