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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陆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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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妖妃兮


    前言:


    妈妈刚下葬,爸爸就带回来了一个女人,叫陆兰。


    在此之前,她已经声嘶力竭地反抗过,可最终不仅没有用,爸爸依旧让这个女人进来了。


    她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动瞳珠,冷静地看过去的。


    女人面容柔善,因为保养得当,看起来依旧很年轻漂亮。


    而她的身边坐着的孤冷少年,生得白净漂亮,唇色如挂在墙上的苏绣芙蓉,望向她的那双眼像是初冬里,漏进窗户的一线清冷的月光。


    爸爸对她说:“漾漾,这是陆烬,你以后的弟弟。”


    她没有喊,冷着脸,不用镜子看她也知道自己此刻像极了某种凶狠的动物,在恶狠狠地盯着陆烬。


    陆烬却对她笑了,冰霜从乌黑的瞳心破裂,丝丝缕缕的笑意中像是掺杂了古怪的柔和,主动对她开口:“姐姐,我叫陆烬,日后的……弟弟。”


    许是天生性冷,此刻笑着说‘日后’时,清淡的语气中带着某种缱绻。


    当时她所有的理智都崩塌了,所以没有听出他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后来的慈以漾无数次后悔,在和陆烬第一次上床之前,没有看清他是一条甩不掉的、不要脸的、肮脏的,只知道发.情的变态野狗。


    -正文-


    京市八月初的天还是很热,太阳像是不要命一样拼命加班,整日都挂在上空,在太阳底下走几步路,身上的裙子都被汗浸湿得贴在身上,十分难受。


    “小姐终于来了,这几天还在说呢,都放暑假了这么久,眼看就要开学了,您也应该过来了。”


    保姆欢喜地接过她的行李箱,诧异地掂了掂。


    好轻,一点都不像是小姑娘的箱子。


    少女穿了一件雪白的长袖长裙,因为天热,长发盘起露出白净的脸庞,尖尖的下巴,漆黑的眼珠,生得秀丽漂亮,语气平缓地问:“我爸在吗?”


    阿姨摇头:“没在嘞,前几天陆小姐生病不好,他陪陆小姐去看病了,说是要过几天才回来。”


    “哦。”慈以漾垂下眼,跟着保姆进去。


    这里曾经是她的家,爸爸叫洛林,但因为是赘婿,所以她跟着妈妈姓慈。


    但自从妈妈一死,爸爸就迫不及待带回来曾经的白月光,还说要打算要结婚,她负气之下就搬出去,在外婆家住了。


    外婆还不知道她和爸爸是因为什么争吵,只以为是爸爸隐瞒妈妈生病到去世,才通知她回来这件事,没少劝她回来。


    现在她回来,并不是因为想通了,而是不想要让那对母子登堂入室。


    屋子很空,哪怕装修得再富丽堂皇一样空荡荡的,也显得很陌生。


    她才离开短短的几个月,这里的一切都被换掉了,连佣人都换得她一个也不认识。


    大约是长廊的地上铺着厚厚的毛毯,走在上面没有发出声音。


    阿姨带着她进了房间,刚将箱子放在台架上,而房间布置温馨,什么都不缺。


    阿姨摆弄她带过来的东西。


    慈以漾坐在窗前双手托腮,颤了颤乌浓的睫羽,脸颊边晕出被晒红的浅痕,抬睫眺望过去。


    周围的精致漂亮的小洋楼,被重新翻修成了典雅的拜占庭风格。


    妈妈是三月份去世的,庄园是四月翻修的,那时候陆兰刚回国。


    她一直都觉得,也许就是那时候,陆兰和爸爸之间开始有了来往,或许更早之前,所以才会在妈妈死后没多久就登堂入室了。


    只要想到以后妈妈的床上躺了别的女人,妈妈的衣柜,妆台……都被别的女人霸占,慈以漾就觉得恶心、反胃。


    她不能让这种事发生,可歇斯底底地闹,自杀、跳楼都没有用。


    她死了,反而还成全了他们,所以她很快就接受了事实,甚至同意在学校放假后,过来住一段时间。


    慈以漾收回视线,转过头问还在房间的阿姨,“陆烬在哪里?”


    忽然想起,似乎没有看见陆烬。


    听见少女用天生偏软的腔调问她,阿姨转身恭敬地弯腰,道:“小少爷现在在外面,应该晚些时候才能回来。”


    没有在?


    她不信他们没有和陆烬说她要来。


    慈以漾白净的脸上却没有丝毫表情,又问:“那他的房间在哪里?”


    阿姨道:“小少爷就住在您的隔壁。”


    慈以漾上楼的时候,是看见隔壁还有一间房门。


    “谢谢。”得到位置,慈以漾没再问了,“我今天累了,晚上不吃饭。”


    “是。”阿姨微笑地躬身后出去了。


    阿姨离开后,慈以漾将身上的汗洗了,然后换上干净的裙子,打开门站在隔壁的房门前。


    门是有指纹锁的,大约是因为寻常没有人敢进去,也或者是因为主人出门时走得急,所以门并未关紧。


    她垂眼看了一眼敞开得不太明显的门,伸手推开,走了进去。


    这间房以前是她跳舞的地方,现在已经被改装成了卧室。


    冷调色,陈设简单,就是对比她的房间,过分的大。


    她站在房间里,望着落地窗外即将要落下的余晖,身上穿的雪白长裙连脚腕都吝啬露出,逶迤在地毯上堆砌成雪花。


    床边摆着一张照片。


    慈以漾拿起照片,冷淡地打量照片中的少年。


    长眉高鼻,五官深邃孤冷,唯有殷红的仰月唇似天生带笑,削减了几分淡漠,皮相生得极其好。


    好得慈以漾记起了第一次见面,当时见到他她也怔了许久。


    其实她早就见过陆烬,在几人没有正式见面之前,她就曾经在他上高中的学校门口,蹲了好几天,才看见了照片上的少年。


    陆烬远比照片上的好看,在人群中高挑得显出不一样的清疏矜贵。


    那天他的目光像是不经意,却又直白的和她对视上。


    妈妈病逝,爸爸出轨,她被愤怒占据了理智,一见到他连犹豫都没有,直径冲上去甩了一巴掌。


    那一巴掌应该很响亮,所有人的目光都转了过来。


    少年的被打偏了头,黑发凌乱,右脸泛红却依旧好看让人失语。


    他垂眼和她对视,眼中没有诧异和迷茫,反而眯眼笑了。


    那一瞬间,她眼中的愤怒转变成了错愕,因为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人。


    想到那时候只是给了他一巴掌,慈以漾心中就有点后悔,应该多扇几巴掌的。


    现在再怎么后悔也晚了。


    慈以漾将照片放回原位,看了眼外面。


    天色已经不早了,陆烬今天晚上会回来。


    她垂下眼,掀开被子躺在上面,平静地闭眼耐心等着陆烬回来。


    这次她不会再和之前一样,会好好和陆烬培养感情的。


    要在他们没有结婚登记前,勾引将要成为她名义上弟弟的少年。


    陆烬和她上过床,这场婚还能成吗?


    -


    昏暗的俱乐部里,疯狂地庆祝今天压了三年的射击队一路夺冠,灯光摇曳,场面燥乱。


    不少人喝得面红耳赤,有人烟瘾犯了,正要掏出烟就被人压下去。


    “theo在。”


    听见这个名字,那人下意识转眼看向与不远处,卡座里坐着与这里的纸醉金迷格格不入的,像是刚成年的斯文少年。


    颀长的四肢窝在卡座里,阖着眸,忽明忽暗的光影打在他那张脸上,透白得像泛着冷泽的玉。


    theo刚从m国回来不过才两年,谁都知道了他极其不喜欢烟味儿,但凡他在俱乐部,大家都会自行避开他去吸烟区。


    “这么晚了,他怎么还在这里?”


    寻常等射击结束后,他都会离开,不会参加庆功的party,现在还是头一遭。


    按烟的人耸肩,随口道:“谁知道呢,大概是因为她妈要改嫁,他想不通,不如你去问问他怎么不回家,反而在这里?”


    theo的事,谁敢上赶着去撞枪头上问?


    那人露出讪讪的神情,转去了吸烟区。


    陈长津看着离开的人,若有所思地回头,走到少年的身边坐下,倒了一杯酒。


    冰落进杯子,被酒精发散出渍裂的声音。


    少年仍旧卧在卡座上,连眼皮子都没有颤过。


    陈长津咂摸着喝了口酒,乜着眼看着半张脸深陷在外套拉链里的少年。


    看起来清淡无害,半点不像是别人口中那样脾性不好,温顺得懒懒散散的,谁能想到是个睚眦必报的坏种。


    尤其是玩基金股票这些手段却很凶残,没几个玩得过他,谁被他盯上,玩不死不罢休,


    陈长津和他认识的时间不短,当年他在m国留学时认识的,算来也有五六年了,对他还算了解。


    只知道他放弃m国自由的产业,莫名其妙要回国,还上了两个月的高中,然后现在还打算在国内上大学。


    上大学?


    陆烬又不是连家那位,家里逼得紧。


    想到这儿,陈长津微讪,“对啊,奇怪了,今天你怎么现在还没有回去?”


    少年薄薄的眼皮虚抬了下,淡漠盖下,喉咙发出轻‘嗯’声,周身泛着生人勿进的气息。


    回了又没回。


    陈长津还想多问一问,只见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忽然亮了。


    陆烬连手指都懒得动,抬移出精致的下颌,半阖着眸子,忽明忽暗的灯光照出眉宇间似有似无的冷艳。


    看似高不可攀,实际上满肚子坏水,圈内的人也知道他的品行,所以陈长津从不招惹他,大概也只有和他一起长大的连容敢。


    陈长津正打算从他口里,再多套点接下来他在北美那边的对冲基金,应投入多少注。


    他还没张口,原本沉默的少年似想到了什么,拿起手机起身,“回去了。”


    陆烬头也没回地走出躁乱的俱乐部,没有去管身后一脸郁闷的人。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陈长津遗憾地端起酒喝了口。


    没陆烬在,他也担不起投资风险,想了想只好作罢。


    因为回来得比较晚,保姆已经去休息了,只有大厅长灯不灭。


    陆烬神情怠倦地从楼下上来,停在门口正要开门时,不经意转过头,看向隔壁一间屋没有亮灯,安静得仿佛里面没有住人。


    他知道,里面住着他未来的‘姐姐’。


    而刚住进来的姐姐说害怕一个人,所以特地安排她与他住在同一层。


    陆烬抬了抬手,看了眼手腕的表。


    时间正好零点整。


    屋里的人应该已经睡了。


    手指按在扶手上,门应声打开。


    屋里漆黑,四周的窗帘都是阖上的,但他走的时候似乎将窗帘都开了。


    陆烬站在门口看着漆黑的房间,长睫敛下,并没有开灯,而是直径朝浴室走去。


    淅沥沥的水声响起,浴室的门透出微弱的光。


    躺在床上的慈以漾早在门被推开时就已经醒了,她还以为陆烬会开灯,甚至连走错房间的话都已经在口中了,结果他并没有开灯。


    她往后靠了些,闭上眼,仔细听着浴室里的动静。


    洗了大概十几分钟,水声终于停了,浴室的门打开时,灯也一并关了,房间又重新回到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


    慈以漾看不见人,但能听见朝床边走来的脚步声,她屏住呼吸没有动。


    床沿明显下陷,薄被被倏然掀开,她身上一凉,强烈的香气侵略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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