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40

    第31章  张唇,来亲我

    整个寒假慈以漾都一直在医院里照顾外婆。

    好在这次运气好,没过几天就有了合适的心脏资源,但是陆烬找的。

    走完相关的手续后,到了外婆做手术那天,她在病房外面紧张得连呼吸有时候都忘记了,一直死死地盯着里面。

    陆烬坐在她的身边,捧过她的脸掐住人中,目光认真盯着她:“呼吸。”

    慈以漾呼出一口气,肩膀依旧紧张,泛红的眼珠仍失焦地越过他的脸看里面。

    姐姐所有的心神全是别人的,连余光都没有落在过他的身上。

    陆烬仔细打量她的眉眼,掐在人中的手指移开,慢慢抚摸她的五官,直到停在她的眼尾,像是从来没见过一样很好奇。

    “嘶,陆烬!”被忽然掐痛的慈以漾回过神,视线终于落在近在了少年脸上,“你掐我眼皮做什么?”

    陆烬移开指腹,松开她的脸,靠在椅子上盯着她被掐红的眼角,微笑道:“姐姐一直不看我,我想要不要也给姐姐换一对会看我的眼珠。”

    很冷的玩笑话。

    慈以漾看一眼他脸上的笑,正打算讲话,手术室终于开了。

    她脸上露出欢喜,立即站起身走过去,没将他刚才说的话放在心上。

    陆烬视线跟着她移动,脸上的似有似无地挂着淡漠的笑。

    他没说错。

    是这样打算的,想抠出她装着别人的眼珠,刻上他的脸。

    她应该只看他的。

    外婆的手术很成功,暂时还不能出院,要观察一段时间。

    压在慈以漾心上的重石彻底移开。

    在外婆住院期间,她都一直留在何川照顾外婆。

    一月的第一场雪,在外婆手术结束后的第三天终于下了。

    上午陪外婆在医院待了会,等到外婆困了休息,她从医院出来透气。

    外面飘着细碎的白雪,哪怕有围巾遮住口鼻,也还是冷得浑身发僵。

    陆烬将围巾取下裹在她的脖子上,低头温柔地看着她:“姐姐要不要带我去看看你小时候去过的地方?”

    慈以漾抬眼觑他被冷风吹都吹不红的脸,有些羡慕他冷白得毫无瑕疵的皮肤,一点都不干。

    取下围巾还给他:“我只有每年放假才回何川,这是个小镇,没什么可以看的。”

    他提着围巾,放在鼻下嗅了嗅。

    没有沾上她身上的香气,他的兴致缺缺地拿在手上,问:“没在这里和朋友玩过吗?”

    慈以漾以为他这段时间陪她闷在医院太久了,想要找地方散心,仔细在心里想了想,然后抬头望着他道:“有,我以前在这里读过小学。”

    他们是后来搬离去的京市,她记得以前上小学时外面有一条巷子都是小吃,她那时候每天放学妈妈都会来接她,会给她买摆在橱柜里最精美的小蛋糕。

    再后来哪怕吃过多少相似的蛋糕,都没有童年那种甜得齁鼻的味道了。

    她忽然就有点想吃。

    “陆烬吃不吃甜的。”她眯着眼问他,鼻尖红红的,身上穿的大衣裹得很厚。

    陆烬视线掠过她的脸,“吃。”

    两人去了小学那条巷子。

    外面这些年没多少变化,但道路变宽了,拐角处的书店琳琅满目地摆放着花花绿绿的封面,还有水晶玩具,亮闪闪的,还是她小时候最喜欢看的。

    这个点学校还上课,外面显得冷清,但蛋糕店开着的。

    她带着陆烬过来看蛋糕。

    以前摆在透明橱柜里的那些蛋糕款式已经过时了,现在放在外面的慕斯、芝士夹层、巧克力奶油、红丝绒每一种都漂亮得很抓人眼球,奶油单是肉眼打量都丝滑香浓。

    她弯腰在橱柜中扫了一眼,没有找到以前的那种蛋糕,抬头问老板:“以前用粉色小碗装着的那种奶油草莓蛋糕没有了吗?”

    老板说:“你说的那个蛋糕啊,那是我阿嬷自己做的,已经没有了。”

    “这样啊。”她脸上露出失落,转头问身后的人:“想吃什么?”

    陆烬弯腰看橱柜里的蛋糕,“想吃装在小碗里的奶油草莓蛋糕。”

    “帅哥,刚刚和你女朋友说了,那种蛋糕没了,我倒是能再做,不过和我阿嬷的味道可能不一样。”老板看着垂眸打量橱柜的少年,眼中闪过惊艳,见现在也不忙就主动说能做。

    “谢谢。”陆烬抬起头对老板微微一笑。

    两人进屋坐在椅子上等。

    老板看了眼两人牵着的手,一边做蛋糕一边笑着问:“你和你女朋友都长得俊,不像是何川的人,是哪里的?”

    慈以漾弯眼道:“我是何川的,小时候经常来。”

    “啊,忘了,我阿嬷已经过世十年了,这些年你还是第一个来要吃的这种蛋糕的。”老板拍了下头,想起来了,“那帅哥呢?”

    陆烬收回打量蛋糕屋的视线,脸上维持礼貌的微笑:“也是。”

    老板诧异地看了看,开始雕蛋糕胚,没再问了。

    慈以漾忍不住瞥身边说谎的少年。

    他好似一点知错的觉悟都没有,抬着漂亮的黑眸,握着她的手放在唇边,“这里没监控。”

    “没监控怎么了?”慈以漾抽回被他舔过的手指,眼含警告地嗔他老实点。

    他这话说得很莫名,又不是来偷蛋糕的。

    陆烬知道她听懂了,顺从她抽出手,手肘搭在身后的桌台边沿,眼尾轻垂出狭长的弧度,姿势有些漫不经心。

    虽然现在外面没多少人,但这家蛋糕店却时不时有小姑娘进来看蛋糕。

    最初慈以漾没太在意,渐渐的她发现之前两个人来的小姑娘走了后,不一会又变成三四个,视线频频打量坐在高脚凳上的陆烬。

    这就是长得好看的优待,无论在什么地方,都会收获无数人的善意目光。

    慈以漾看见后往旁边之中往旁边移,将两人的距离拉开。

    陆烬掀眸睨向她,“姐姐再往退,我就要在这里亲你了。”

    这句话不大不小,刚好蛋糕屋的人都能听见。

    一时间小姑娘的羡慕眼神全落在她的身上。

    不知道是谁开口小声说了一句:“姐弟恋啊。”

    慈以漾脸皮本就不厚,脸上腾地升起热气,瞪他一眼后没再退。

    小蛋糕做得很快。

    老板很快就做好了,用着精致的盒子缠上丝带递给两人。

    “下次再来。”

    陆烬提着蛋糕,牵着她的手出了蛋糕店。

    一出去外面的寒风就迎面扑来,慈以漾冷得哆嗦一下。

    陆烬低头贴了下她的脸:“好冷,回去吗?”

    慈以漾点头。

    回到医院后隔绝寒风刺骨的冷风。

    慈以漾站在外面看了眼里面,见外婆没醒,怕吵到她就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坐下。

    她将蛋糕放在膝上,刚想要打开脸就被冰凉的手捧了起来。

    “做什么?”她被冷得皱眉。

    少年这会脸是红的,眼神都似被外面被雪打湿了,瞳孔一动不动地盯着她,“姐姐很久没有和我接吻了。”

    这话一出,慈以漾脸上发烫,眼神下意识往周围看。

    奈何她不喜欢医院的消毒水味,找到的地方是有窗户的楼梯口,现在安静得连人都看不见,让她根本就没有借口拒绝。

    “陆烬,这是医院,等出院。”她哄着他。

    陆烬漫不经心地低头碰上她翕合的唇,舔了一下,亲密的接触使捧着她脸的手指收紧,喉结在冷白的薄皮下滚动。

    “等不了。我连做梦都是在和姐姐接吻。”

    其实不是接吻,是□□,肆意地做,做到她噙泪的眼珠翻白,做到她晕厥全身都是他弄的痕迹。

    梦有多少涟漪,醒来后就有多少的空洞。

    可她这段时间所有的心神全在别人的身上,别说是亲他了,连看他目光都少得可怜的。

    他忍不住去顶她的唇,含着被风吹得有点干的唇珠,温柔的腔调柔得仿佛外面轻飘飘的雪:“张唇,伸出来亲我。”

    冷硬又虚迷的命令。

    慈以漾被他的气息缠得透不过气,想到这段时间他一直在身边帮忙,迟疑地张开了一点唇缝。

    还没有伸舌,他便亟不可待地莽撞顶了进来。

    “唔。”慈以漾不适应地蹙起眉头,想要往后避开他这种掠夺式的吻。

    他顺势扣住她的后颈,吻得更深了,搭在腰间的指尖勾起衣摆,不经意地碰上她的肌肤。

    她瞬间应激般瑟缩地抖了一下,眨着水杏的眼看着他。

    他也没闭眼,就这样和她对视,看着她脸上的肌肤一点点变得嫣红,手的力道也变得重了些。

    “陆烬够了。”她眯起眼喘气,抓住他的手似上好的白绸缎子,力气小而柔软,乱动时放在膝上的蛋糕打翻在地上,雪白的奶油黏成一团团的。

    他松开她被亲麻的唇,沿着唇角往下,埋在最喜欢的温暖颈窝中痴迷地深吸,平复从骨子里钻出来的慾望。

    周围都是奶油的甜腻味儿,慈以漾仰着脸,大口喘气,柔软得像是装满的水晶球不小心被打碎了,流淌出来的水让人觉得湿软软的。

    陆烬缓了许久抬起湿红的眼,盯着她的唇,缱绻的腔调仿佛含着勾子:“姐姐打算什么时候感谢我。”

    慈以漾眨去眼中的涣散,推开他还放在腰上的手,坐起来掀开衣摆一看。

    纤细的腰上好大一片被捏的红。

    她放下衣摆,问他:“你想要什么。”

    外婆这件事是他帮的忙,但她其实不想因为这件事而接受他和他妈妈,分开算最好。

    陆烬大约也是这样想的。

    他温柔地拂过她唇角的水渍,“我想要姐姐的一切。”

    身体、心脏、目光、超出所有人的爱。

    如果可以,他想要将她藏在精美的橱窗中永远保存在他的眼神下,只能看他一个人,爱他一个人,没有旁人,只有他。

    “可以吗,将你完整的交给我。”他薄薄的眼皮垂下,两边根部的睫毛又长又浓,遮不住的痴迷情不自禁从眼尾蔓延上清隽深邃五官,捧着她脸颊的手莫名带着兴奋的颤栗。

    慈以漾从他眼神中看出的慾望,下意识将他口里的一切当成了成年男女的情慾。

    他想要和她……

    慈以漾心跳漏了半拍。

    陆烬耐心地等着她的回答,专注地盯着她,眼中原是爱和期待。

    慈以漾双手撑在台阶上,脑子一片乱。

    虽然一开始她是打着来玩弄他的坏心思,但她没想过真的和他有更深处的接触。

    她没和人谈过恋爱,也同样没有和人接吻过。

    她和男性之间所有亲密的第一次都是给的他,所以她也不觉得亏欠他什么。

    “等回去。”她抬起艳丽的脸,认真地看着他。

    陆烬莞尔,低头亲在她的额头上。

    “好。”

    第32章  陆烬,用这个

    外婆做完手术,寒假已仅剩不多了。

    二月的天,雪早就已经消融,但空气中仍旧有春寒料峭的冷意。

    外婆昨晚就已经出院了。

    慈以漾早上一起床就去看外婆今日的情况。

    外婆的觉少,天没亮都起床了,此刻正在妈妈的房中翻看看那些照片。

    见她进来招了招手:“囡囡过来。”

    慈以漾走进去,坐在外婆的身边:“外婆怎么把妈妈的照片都拿出来了?”

    因为刚做了大手术,外婆气色还没有恢复,但在看照片时脸色比前几日好了些。

    外婆看着照片,感叹道:“得告诉你妈妈现在没事了,让她不要太担心。”

    顿了顿,忽然抬起头问:“这段时间一直跟在你身边那孩子呢?怎么从昨晚就没看见他了?”

    慈以漾道:“他有事先回去了。”

    昨天晚上陆烬接了个电话,比她早一天回去。

    “这样啊。”外婆苍老的脸上露出几分感叹,“不知道是哪里人,像母亲多点还是父亲。”

    慈以漾想了想,回答外婆:“他从小就一直在国外长大,父亲大概是m国人,母亲是华人,应该像母亲?”

    说最后一句话时其实她也不确定,因为他除了有陆兰的亚洲面孔,其实五官并不是很相似,也有可能他父亲是个亚裔混血,也将混血的基因传给了他。

    外婆放下相册,笑道:“这样吗?像母亲的都好看,就像我的囡囡。”

    这已经不是外婆第一次夸赞陆烬了,慈以漾已经习以为常,从她手里拿起照片翻看。

    照片上都是妈妈,按时候的妈妈青春温柔,连露笑都很矜持。

    她和妈妈长得眉眼很相似。

    不过相册中间少了几页。

    也许是时代久远,相隔了几十年,丢了几张照片也很正常。

    慈以漾抚摸每一页的编号:“我记得这些都是妈妈以前读书时候的照片。”

    “嗯。”外婆看着她低头看照片的侧脸,不知道想到什么微微失神。

    慈以漾没有留意到外婆脸上的神情,看完照片后抬起头问:“外婆这缺的那几张照片呢?”

    外婆回神说:“那几张照片沾水发潮生霉,我不久前让人拿去修复了。”

    慈以漾将相册还给外婆。

    外婆接过来放回抽屉中,问:“要回京市了吗?”

    “嗯,过几天就要开学了。”慈以漾抱着外婆的手臂撒娇:“等我放假了再来看外婆,您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外婆失笑,拍着她的手连连称好,又说:“吃完中午饭再回去吧。”

    “嗯。”慈以漾乖乖点头-

    在何川和外婆吃完饭,慈以漾坐上司机的车回京市了。

    回来时已经是下午四点多钟了。

    慈以漾走进大厅,低头看了眼手机,给陆烬发的消息还没有回复。

    “陆烬呢?回来了吗?”她问阿姨。

    阿姨接过她的包,挂在架上说道:“回来了,今天没看见他下楼。”

    慈以漾往穹顶看了眼,取下贝雷帽将头发扎起来,往楼上走:“谢谢阿姨,你去忙吧,我上去看看。”

    不用猜就知道他又是在三楼的画室中。

    虽然猜对了,但当她进画室时却没再看见人,反而看见画室内摆放的被囚困的蝴蝶越来越多了,晃眼一看给人一种吊诡的死亡的糜烂美。

    不止是墙上挂着,橱柜上摆着,连地上都放了不少,甚至画架上还有没有画完的画,地上散落着不同的颜色。

    应该是不小心被碰倒了颜料盒子,那些鲜艳的颜色顺着瓶口往下流淌,其中有几只蝴蝶还在颤动翅膀,但半边身子却被凝在地上。

    陆烬画画的颜料都用的很好,不会像别人用的那种,散发着刺鼻的味道,而是一股子说不出的甜味。

    慈以漾上前捡起被浓稠颜料凝住的蝴蝶,放在台子上,想找什么东西将它翅膀上的颜料擦干净。

    一转身就看见,不知道什么站在身后的少年。

    他穿着一件雪白的宽松毛衣,身上沾着红的黄的各种颜色,却丝毫不显得狼狈,反而有种荼蘼的清冷。

    慈以漾捂着跳动失律的心口,忍不住开口指责他:“你怎么总是像鬼一样站在身后。”

    陆烬没反驳,唇角上扬地问道:“姐姐在找什么?”

    慈以漾指了指身后的蝴蝶,“找东西给它擦一擦,看看能不能放生。”

    他目光投向她身后那几只奄奄一息的蝴蝶,迈步朝她走去,停在她的身边,弯腰打量。

    慈以漾看见他垂下的长睫,还无辜地扇了下。

    “要死了。”

    陆烬给出结论,“它的翅膀已经沾水,肚子被扎了一针,即使现在还残喘扇几下翅膀,等不了一个小时就会彻底死了,不如做成标本,永远保存美丽。”

    慈以漾蹙眉道:“你不扎它,它会死吗?”

    “嗯?”他抬头看向她,有一瞬间脸上露出几分孩子的纯净。

    “可我不杀它,它也会死,就像人一样,我不杀人,人也会死,姐姐和我也一样会,没有人会永远长生,即使是泡在福尔马林里的尸体,也会有腐烂的一天。”

    经历了外婆病发,慈以漾现在对‘死’这个字下意识抵抗,尤其是听他说得这样绝对,心中更是极为不适。

    她不赞同地反驳道:“即使人死了,也不会被钉在透明玻璃里被做成标本。”

    “不会吗?”

    他瞳珠微转,打量满室的蝴蝶,露出的神情近乎虔诚,“别人或许不会,但等姐姐死了,我会保存好姐姐的身体,或是我先死,也会让人将我的身体做成标本送给……”

    话还没说完,一声颜料被抚倒地的声音突兀地响起。

    他看过去。

    女人雪白的裙摆被鲜红的颜料弄脏了很大一片,靠在油画架上,望向他的瞳孔颤栗,像是被他的话惊到了。

    “你刚刚说什么?”慈以漾怀疑自己听错了。

    她忽然发现,他对生命过于漠视,即使是他帮过外婆寻找合适的心脏,但也并非是出于乐于助人,更像是无趣的人随手救援。

    那他之前说想要她的一切,究竟指的是什么?

    身体?

    还是泡在福尔马林里的尸体?

    陆烬弯腰捡起地上的颜料盒子,嗓音温润和地解释:“骗姐姐的,要是你不喜欢,以后我不做这些了。”

    慈以漾看着他将地上那些打翻的盒子,重新摆放在桌台上,转身抽出几张湿巾纸走在她的身边,握住她的手仔细将沾在指尖上的一滴血色的颜料擦拭干净。

    “以前是因为觉得无趣才会喜欢这些东西,但现在我更喜欢和姐姐聊天,或者是做别的。”

    喜欢蝴蝶,只是单纯因为蝴蝶很像她,被刺破的那一瞬间,能令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满足,仅此而已。

    如今,她就在眼前,所以其实他不做这些油画标本也没什么影响。

    “姐姐。”

    身边的少年不知道什么时候靠她得很近,原本擦拭手指的湿巾随着他的手搭在画架上,而落在地上。

    他低下头将高挺的鼻尖抵在她的耳廓上,很轻地沿着轮廓上下滑动,轻柔得画室里充斥的甜味瞬间被挤压得暧昧。

    “我听姐姐的话,不再碰这些东西,有没有什么听话的奖励?”

    眼皮一阵濡湿,慈以漾瞪大眼看向忽然凑近的人。

    是他在舔,饮鸩止渴的舔。

    少年微翘的眼尾被迷蒙的水色覆盖,仿佛只是这样简单的触碰,都能带给他说不出的舒爽,漂亮的皮囊像是经过一次颅内高潮般泛着病态的潮红。

    “你……”她脑中一片空白,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尤其是当他轻声询问像是舒服时的喟叹,潮湿的气息舔舐在肌肤上,引得她的心脏一点点地酥麻得近乎发颤。

    “接吻吗?”他望进她漂亮的栗色眼睛里,眼中的情绪被黑暗吞噬。

    慈以漾没有犹豫,侧头在他唇上碰了一下。

    而这种浅尝辄止的吻,并不能缓解他已经蔓延在喉咙处的渴,单手扣住她的后颈蓦然将人压在一旁的窗户上,唇瓣紧贴地辗转深吻。

    慈以漾靠在窗台上被他深吻,连含不住口涎的被他勾缠着咽下。

    安静的画室放大了感知,仿佛变得和黑夜一样的凌乱,分明什么也没有做,只是交吻得激烈了些,她却有种置身于滚烫的沸水中,只能无力地仰头回应他。

    察觉到她忽然的主动,少年胸腔里的情绪被她点爆,掐住她的下颌开始往下吻。

    慈以漾唇边下意识溢出闷哼,忽然想到什么,伸手制止住他往下的动作。

    “陆烬,等等!”

    “嗯?”他掀开润红的眼皮,不解地凝着她。

    此刻姐姐比平时看起来更加诱人,艳丽的脸颊陀红仿佛喝过酒般的迷离。

    很漂亮,无论怎么看,他都看不够。

    慈以漾缓和地压住凌乱的呼吸,把手中捏了许久的东西塞进他的手里,轻声说:“陆烬,用这个。”

    陆烬垂下眼,看着被塞进掌心的东西。

    避孕套。

    大概是因为从上楼前就捏在手里,包装袋上全是线条凌乱的褶皱。

    他看了眼抬起头,含笑地打量她绷直的脸,“姐姐这是什么意思?直接给男人塞避孕套可不是好习惯。”

    “你不要吗?”她睁着被雾气弥漫的杏眸望着他,红肿的唇抿成直线,浑身都是肉眼可见的紧张。

    明明紧张成这样了,却问他要不要?

    怎么可能会不想要,他每一夜的梦可都是她呢。

    陆烬胸口升起难以抑制的愉悦,抓起她的手按在腹部,上扬的眼尾似一只蛊惑人心的狐狸,语气诡异得又轻又变态。

    “姐姐先摸。”

    第33章  他还想来

    先摸……

    也只有陆烬才会在这个时候,说出这样的话。

    慈以漾因为他这句话,脑中空白,完全没有察觉他握着自己的手在做什么。

    等到掌心被滚烫地蹭过,黏腻又坚硬得让她缓缓回过神。

    察觉掌心握住的是什么,她下意识用力捏了一下。

    少年似一下受不住,没控住力道咬着下唇闷哼着,蓦然拉着她一起倒在地毯上。

    地毯上本就有打翻的颜料,他抱着她在地上滚了一圈,她身上那件雪白的裙子,就这样沾上乱七八糟的颜色。

    像是雾中绽开的斑驳烟花,将纯净的天空玷污。

    陆烬的脸埋在她的项中,呼吸随着他身体的起伏一抽一耸地凌乱着,挤得她又闷又窒息。

    她想松手将他推远点,但外面传来了脚步声。

    好像是有佣人上来了,要去露天阳台打扫,所以路过画室的走路声音异常明显。

    要是陆烬的动静大些,两人一定会被发现的。

    慈以漾紧张得顾不上接了一手湿腻腻的,抬手就去捂他发出声音的唇。

    “轻点,别乱叫!”

    他不要脸,她还想要。

    少年轻喘地掀开潮红的眼皮,没有去管她用沾满污秽的手直接捂他的嘴,而是垂着黑眸,凝着她紧张得泌出细汗的白洁额头。

    姐姐的耳尖都红透。

    好可爱。

    他眼中压抑的慾望如同被春水灌溉,在疯狂抽离生长,生出的藤蔓蔓延进他每一根血管,说不出的快感从四肢百骸涌来。

    是真的很喜欢她紧张害怕的模样。

    好想要舔一舔她慌张得湿漉漉的眼珠。

    好想……

    真的好想啊。

    他的呼吸越来越重,垂下头将双眼压在她的肩上,竭力抑制骤于涣散的眼神,咬着急促呼吸随着强烈的渴望,被刺激得浑身发抖。

    慈以漾一直竖耳在仔细听外面的声音,没有留意到身上少年在莫名其妙地发抖,甚至还悄悄捡起落在地上的那只四方粉色包装。

    撕开后,他有些生疏的往没有疲软的上面戴。

    好紧,尺寸不对,紧得他有些戴不上。

    “小了。”他低头舔了一下她的掌心,声音朦胧得仿佛睡梦的呢喃拂在耳畔。

    “什么小了?”

    正专注外面动静的慈以漾下意识转过眼,然后她看见了,少年布满绯红的漂亮眼睛里,此刻带着迷离的微笑。

    他舔着她的掌心,屈膝抵开她合并的膝盖,一手扯拦裙底的蕾丝,轻柔的语气夹杂着难掩的亢奋:“姐姐记好尺寸,下次不要买错了,不然会被用破的。”

    话音一落,他抬起她的腿架在手臂上,甚至连反应都没有给她。

    “唔!”慈以漾瞬间躬身想要尖叫,却又因为害怕被外面的人发现,而只能压抑似地伸手揪住住他的头发。

    □*□

    □*□

    □*□

    □*□

    不过哪怕只是半个头,触及的温暖也足以让他背脊涌上一阵强烈的激流,忍不住往前压。

    近些,再近些。

    近得直达她的心脏才最好。

    他双眸爬上渴求的慾望,握住她大腿的手开始颤抖,身躯往下压,一点点想要强行撑开。

    女人秀丽的眉紧紧地蹙着,晶莹的泪珠终于从眼眶中溢出:“痛!”

    细微的呢喃唤醒了陆烬的理智。

    他凝着她近乎失神的瞳珠,压抑的嗓音已经丢失了原本的平静:“姐姐的奖励我很喜欢,这是我这些年收到最好的礼物。”

    说着往前又压了去,目光落在被一点寸寸撑得由粉边白的地方,眼底全是痴迷。

    异感过于明显,想要忽视都很难。

    况且太狭窄了,她又收得很紧,所以即使前戏充足也很难容下。

    陆烬按住她的髋骨,抬起被折磨得泛红的眼,沙哑地呢喃:“姐姐放松,就再忍一下就好,等下就不痛了。”

    慈以漾哪信他的话,痛和被撑开的恐惧蔓延如潮,趁着机会直接抬脚踢他。

    而陆烬被推开那瞬间握住她的脚腕,随后抬手转过她的身体,让她呈跪趴的姿势在伏地毯上,看着她长长的黑发顺着两侧逶迤在白得透粉的耳畔边。

    “姐姐怕痛,那我们就换个姿势。”他俯身咬住她的后颈。

    “我不进去,□腿。”

    □*□

    “嘘。”他堵住她的唇,辗转缠吻,“小声些,外面有人。”

    他很喜欢她压抑的呻吟,不想被别人听见。

    慈以漾也想到了外面有人,竭力控制声线,双手死死地抓住地毯,支不起的腰不断往下塌陷,偶尔会有几声抑制不住的柔媚闷哼从唇中溢出。

    他跪在身后,掐着她纤细的腰,面色绯红,不断仿照彻底的契合行为,让两人相连成世上最亲密的关系。

    好在外面的人并没有逗留多久便离开了。

    人一走,她一直提心吊胆的情绪终于能放下,想要推开伏在身上的少年,却被他压得死死的不能动弹。

    “陆烬,停下,不行了。”她沙哑的嗓音慌张得尾音都在颤抖,泫然欲泣地转头看他,眼眶盈着一晃就会溢出来泪水。

    和她的人一样。

    他停不下来,只想将她□哭,□得再也讲不出让他停下的话来。

    少年置若罔闻,漂亮的脸上泛着痴迷的潮红,不断的重力下让她腰被掐红,后臀也被拍红。

    □*□

    □*□

    有种失禁的冲动。

    她察觉后羞耻得咬紧下唇,想要强行压下。

    可她越是慌张,他就越快越重,仿佛耳聋了般根本就听不见,就跟疯了似的。

    血管在扩张,心脏在跳动,随着破堤的感觉袭来,慈以漾耳边少年的喘吁也仿佛边缘化,成了嗡嗡作响的耳鸣。

    在眼前的东西被断断续续地晃出残影,她再也忍不住抖嗦着泄洪。

    因为堆积得太多了,他在紧要关头也抑制不住扬起脖颈,漆黑的眼珠往上翻出泛着红血丝的眼白,漂亮的五官被翻涌着压抑的意乱情迷。

    慈以漾听见他从喉咙发出了短促又性感的低沉呻吟,连同她一口提不上来的哽咽一同迸发。

    一直持续了好几分钟,他才圈住她柔软的身子,脱力般的将头埋在她因呼吸急促,而不断痉挛的肩上,脸上欢愉的表情再也控制不住。

    很快乐。

    比刺破蝴蝶的那一瞬间,和她接吻时都不同,甜蜜得仿佛渗进到骨髓里,将他整具身体都撑起。

    近乎忘我的边缘性行为,让他的瞳孔都颤出了失神的空洞感。

    室内的气息越发闷,仿佛闷在炎热的夏季里,连鼻腔呼出的气息都是热的。

    待到两人失力地倒在地毯上缓和了十几分钟,慈以漾伸手推了推他,声音哑得软成被晒蔫的花,毫无力量,“转过身。”

    他还在,没有彻底疲软,她还能感觉到,他在跃跃欲试的继续磨。

    但套已经用坏了,鼻翼全是古怪的甜气味,结合他身上总带着的冷香,她闻得头很晕。

    他缓缓抬起头,冷感的漂亮脸庞上的红痕还没有褪去,望向眼瞳被一层朦胧的薄雾覆盖得光影涣散,轻声问:“姐姐只带了一个吗?”

    冷不丁儿的一问让慈以漾脸色一僵,不可置信地瞪着他。

    他还想来几次?

    “没了,我只带了一个。”

    “这样啊。”他明显低落地盖下长睫,含着遗憾地呢喃很轻,抱着她半晌没有动作。

    慈以漾忍不了身上的污渍,转过身抬着发软的脚,直接踩在他的耻骨上用力踢开。

    刚想要爬出去,腰忽然又被勾了一下。

    慈以漾刚坐起的半边身子在惯性的力道下,又整个人趴在他的怀中。

    “陆烬!”

    她以为他连套都没了,还要继续来,刚恼怒地叫了一声他的名字,便被他亟不可耐地衔咬住下唇。

    就像是有什么瘾,急促又疯狂地捧着她的脸深吻。

    最后慈以漾的嘴皮都被舔痛了,他才意犹未尽地松开,屈指揭过她唇瓣晶莹的水渍,“姐姐,去换身裙子吧,湿了。”

    慈以漾双腮因为长久缺氧布满绯色,趴在他的身上启着唇小口喘气,不用他说也隐约察觉到裙子黏成一团了。

    是对正着的窗户没有关,外面送来的秋风中仿佛夹杂了外面的花香,大腿根部凉飕飕的。

    热潮褪去,她瑟缩了一下肩膀,撑着他的胸膛坐在他的腰上,垂眸打量他。

    少年还躺在地毯上。

    他凌乱的黑发下,脸庞上还晕染着大片潮红,盖在斑驳的颜料下,像是被花园里的生着荆棘的蔷薇。

    很漂亮。

    明明是很温和的性冷淡长相,总会因为沾了慾望,而漂亮得极具攻击性,给人一种想要杀死他的慾望。

    她看了眼没搭理他,拉下被撕烂的裙摆,稍微整理后勉强站起来,软着手脚出了房间。

    等她出了画室的门,身后的少年缓缓从地毯上坐起身,望着她的背影,眼中蔓延出丝丝缕缕的笑。

    慈以漾回到房间后,先抻了抻沾上了乱七八糟颜色的裙摆。

    那些白的、红的、黄的颜料混合着乳白的粘液,不仅湿黏黏的,还看着有点恶心。

    她实在忍受不了身上的这些东西,拉开柜子找了一套新的裙子,打算去浴室洗澡。

    但刚拿起一套新的贴身内衣内裤时,忽然顿了顿,忍不住多翻了几下。

    全是新的,她之前换洗下来的都不见了。

    她不像陆烬那样,个人领地意识强,不允许有人进房间,她不在的时候,都有阿姨会来房间打扫。

    以为是阿姨将那些换洗下来的都丢了,所以她诧异后没有多想,拿着新的进了浴室。

    慈以漾洗完澡后累的提不起精力,晚饭阿姨上楼来叫她,她都起不来,所以没有下楼吃饭。

    一直睡到了半夜,她总感觉身上有什么东西,压得胸口喘不过气。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透过黑暗中隐约看见了男人的模糊的身形轮廓,同时也从他身上散发的冷香中也认出了是谁。

    陆烬。

    他半夜不在自己房间睡觉,不仅爬上了她的床,还扒光了她身上穿着的睡裙,此刻正亲昵地抱着她喘息。

    第34章  变态的癖好

    少年似察觉到她醒来了,露出迷离的微笑,动作逐渐明显起来。

    “姐姐抱歉,我睡不着,一闭眼就是画室里的场景。”

    只要他一闭上眼,那些画面就如影随形地袭来,他睡不着,所以就来了。

    虽然他说得可怜,但这也不是他半夜偷偷进她房间,还爬上她的床把衣服扒光的借口。

    而更令慈以漾羞耻的是,此刻双手被他抓着压着举过了头,身体也被弄软得提不起力气拒绝。

    大晚上被弄得喘不过气,她心中忽然后悔让他尝到了点味。

    因为她很明显地感觉到,他从原本喜欢的接吻,现在似乎在潜移默化地发生了转变。

    “混蛋,别弄脏了床。”她轻喘地咬着娇气的音骂他。

    他闻声道:“那换个地方。”

    说完连房间里的灯都没来及得开,直接抱起她放在窗台边的玉石台上。

    卧室的窗边摆放着能躺能坐的玉石台,那是慈以漾用来观赏窗外的风景,在今夜之前,她从没想过竟然还能这样用。

    因为窗帘没开视线受阻,所以感知就很明显,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俯下身的气息,正铺洒在脆弱的肌肤上。

    在他的唇碰上时,她伸手挡住他的脸:“等等!”

    “嗯?”他嗓音沙哑,“姐姐还要等什么?”

    她垂眼认真地盯着他在黑暗中,隐约可以看见一点的轮廓:“没套,你只准用嘴,不准用其他的。”

    “原来这样啊。”他似乎笑了,随后将一盒东西塞进她的手中。

    “这里。”

    慈以漾摸着盒子上凸起的纹路:“什么?”

    而陆烬已经无心再与她解释,握住她的腿搭在玉石台的两边,俯下身直接吻上去。

    “唔……”慈以漾霎时捏住盒子,昂首往后靠,抬起手背压在唇上压住溢出的声音。

    他的学习能力实在太强了,才没经历过多少次,他就已经能准确找到她的敏感点逗弄。

    慈以漾无力地半睁着眼仰头轻喘,敞着腿被他按住了施为,直到软过一身,他才将她的身体身体翻过去。

    “姐姐抓好扶手。”他吻在她的后腰,低声提醒。

    什么扶手?慈以漾抖着消瘦的肩胛,想到玉石台上似乎是有扶手。

    她伸着手去抓,少年跪起身从后面拥住她。

    □*□

    □*□

    □*□

    □*□

    慈以漾的脸颊布满红潮,张着唇也喘不上气,双手撑在他的手臂上,努力抬起身体要起来。

    但在这里,她只能敞着腿被他架着,毫无闪躲的余地。

    卧室里的温度不断上升,她受不住地道:“不在这里了,换个地方。”

    陆烬很喜欢在这里,但见她挣扎着要下去,也就抱起她往床上去。

    初次尝过味的少年根本不懂节制,又抱着她弄了近乎一个晚上,她耳边没有停过他的声音。

    他那些愉悦的,兴奋的,每一句姐姐都刺穿她的骨缝,连空气都沾上了黏腻的甜腥味儿。

    清晨。

    炙热的阳光落在拉着灰雾的窗上,地板的灰色地毯都泛起柔光的淡色。

    第二天慈以漾从坐起身,两眼呆滞地看着地板上散落的避孕套。

    数了,一共十几只,全被用过了,而身上尤其是腿酸得她一动就痛。

    而蹲在地上收拾的少年漂亮的眉眼耷拉着,双眼皮的褶皱极深,而下颌的皮肤又白又薄,贴着凸起的喉结骨,给人斯文矜持的清冷感。

    和昨晚完全不同,他又恢复了平日的冷矜,好像昨晚失控的不是他。

    让人忍不住怀疑昨晚发生的一切,究竟是不是错觉。

    他怎么会做出这种事?

    正当她看得入迷,屈膝单跪在地上的陆烬察觉到她长久的目光落在身上,抬眸看去床上的她对视上。

    手指恰好捏着用纸包起的透明薄套,已经被磨破了,没干的黏液拉长成丝,落在地上,在灰白的地毯上晕霪靡的痕迹。

    少年对她弯起含笑的眉眼:“姐姐终于醒了。”

    看见他这张脸,慈以漾以及满地用过的避孕套,脑子宕机地僵住了。

    见她没有讲话,陆烬乜了眼地上的那些隐隐干枯的痕迹,转过眼慢条斯理地抽出几张纸,又将地上漏出的痕迹擦拭了。

    他站起身迈开长腿,坐在她的身边,温凉的温柔地抚摸她的腰窝:“我等姐姐很久了。”

    “等我做什么?”慈以漾被他摸得敏感一颤,想往后退,但他抱得很紧。

    “起来。”她双手托住他的脸往旁边推。

    他没起来,反而将整张脸都埋进她的颈窝,过了好一会儿声音被闷出沙哑的瓮音:“硬……”

    最后一个字落进她的耳中已经成了细若蚊蚋的音。

    慈以漾先是一怔,随后恼怒更明显了:“你偷偷去吃什么药了,昨晚还不够吗?”

    “嗯……”他抬起脸,微微一笑:“这次没有吃,下次可以吃。”

    “不是……唔!”她张口解释却被他捧着脸堵住,刻意不让她说出话。

    他贴在她的头顶,低哑的温柔地继续道:“再亲一会儿,等下我就回去。”

    嘴上说回去的话,手上却丝毫没有要松开她的意思,搭在腰的手指沿着腰窝往下划,直到某处才停下。

    “唔。”她抿住唇,蹙了下眉头,“陆烬!”

    他垂首,乌黑的眼中噙着笑,语气诧异地上扬:“湿了。”

    慈以漾脸垂在他的脖颈上,听了这话倏然抬起头,“分明是昨晚你弄的!”

    “啊。”他眨了眨漂亮的眼,露出恍然大悟,抱歉道:“忘记了,昨天最后的套又用破了,不小心弄到姐姐的身上了。”

    他说得毫无愧疚。

    慈以漾伸手抚开他,想从床上下来,但脚尖一落地便软着往下滑。

    身边的人随手捞起她的腰身抱在怀中,莞尔道:“姐姐再睡一会儿。”

    “不用。”慈以漾蹙眉继续推他。

    她现在只想要出去,把身上再洗一遍。

    见她坚持要下床,陆烬将她从床上横抱起。

    慈以漾攥住他胸前的衣裳,满脸警惕地看着他:“你要做什么!”

    昨晚他弄了许久,现在身上都还很软,她有点害怕他又要继续。

    陆烬乜斜她脸上的紧张,勾唇温声道:“姐姐别紧张,我只是送你去浴室。”

    说是送她去浴室,他也确实送了,只是一到浴室里,她又被摁在冰凉墙面亲了许久才放开。

    眼看着他又有要抬头的迹象,慈以漾恢复体力后立即将他驱赶出去,为了防止他再次进来,还警惕的从里面锁上了浴室的门。

    听见外面开门出去的声音,她以为他走了,转头看着镜中身体,忍不住低声骂他是狗,啃得她全身都是红印子。

    等到洗完澡再出来时,慈以漾忽然想起一件事。

    陆烬哪来的避孕套?

    一想到,她猛地看向床边,目光越过还没出去此刻正坐在床边的少年,直接落在床头的抽屉上,走过去若有所感地拉开一看。

    果然,里面装得满满了避孕套,各种味道和款式都能看见。

    她拿出其中一盒,看了眼尺寸。

    全是XL。

    难怪之前他说小了,之前因为她不知道尺寸,所以随便买了一盒,好像是中号。

    正当她盯着那些东西看时,陆烬从后面抱住她,侧头咬着她的耳廓慢慢地舔。

    “姐姐,今晚我们用哪种?”

    还用?

    慈以漾被他是湿腻的气息弄的浑身一颤,偏头躲开他缠绵的亲昵,关上抽屉转头拒绝:“哪种都不用,今晚你回自己的房间,以后都不准再半夜过来了。”

    他闻言失落地垂下眸子,湿软的黑发耷拉着遮住眼帘,脸上没有露出什么表情,一副很听话的温顺姿态,和在床上的时候截然相反。

    慈以漾打量清理过的地板,问道:“你擦的地?”

    “嗯。”他这会抬起眼,望向她的眼尾蔓延出一抹浅笑,仿佛刚被热水蒸过的皮肤特别薄嫩,能窥视到冷白薄皮下的细小血管,泛着淡粉的红晕。

    “昨晚用的那些东西,你是怎么处理的。”慈以漾问的时候耳廓烫了一下。

    用过的那些东西被人看见了总归是不好,所以不能丢进垃圾桶里。

    陆烬玩捏她发热的耳廓,坐在她的身边,懒散地玩笑道:“藏起来了。”

    上扬的腔调带着少年气的顽劣,就像是藏了什么珍贵的东西。

    慈以漾睁大眼,“你藏这些做什么,变态吗?”

    她是真的震惊,见过收藏癖的人,但没见过喜欢收藏这种东西的。

    一想到,她脸上不免露出嫌弃:“拿出来都丢了,太恶心了。”

    陆烬一直盯着她的脸,自然没有错过那一闪而过的神态,猝然笑了。

    慈以漾还没有反应过来,忽然被高大的身子抱住压在床上。

    他的肩胛和胸膛风光抖动,笑得毫无矜持。

    她莫名地看着他:“你笑什么?”

    他含笑的脸洇着薄薄的潮红,像是妍丽惊人的花,唇色鲜艳,天生上翘的嘴角扬起笑弧。

    “姐姐好可爱,我说什么都信。”

    慈以漾看着他笑得眼角都泌出生理泪雾,似乎被她震惊的反应取悦到了,亲昵的用鼻尖一下没一下地蹭着耳蜗。

    过了好一会儿,她蓦然反应过来,原来他刚才的话是在逗自己。

    变态。

    第35章  诱惑-

    开学的季节是春序正中的二月。

    这个季节说冷不冷,说暖不暖,春寒料峭的天凉凉的,但又没有了冬天那种冻骨子的冷,前往宿舍的大道两边开满了桃粉的花。

    余下的几天假整天全被陆烬浪费了,导致她那几天整日脚步虚浮,犹如男鬼吸干了精气。

    所以一到开学,她就迫不及待地回了学校。

    在宿舍里和明映碰面,又被明映抱着了好一阵。

    “终于见到你了,可想死我了,你外婆的病好些了吗?”

    两人在寒假期间经常有联系,所以明映知道她外婆住院了,只是她那时候人在国外,暂时回不来,但也找跑腿送了不少东西过来。

    慈以漾摇头:“没事了,我外婆已经出院了,不受什么刺激,慢慢调理没什么大问题。”

    “那就好。”明映拍拍胸口松气,转身去拿桌上的东西,“对啦,这次我雪岛上给你带了小礼物。”

    说着她把装饰精美的礼物盒一边给慈以漾,一边说:“这个好好玩,扫一扫,能投影出来看雪岛的全景。”

    慈以漾接过来,转身打开行李箱找出给她的礼物。

    明映打开一看,捂着嘴尖叫,“是我喜欢的口红颜色,这个色号一出来就卖断货了,我定着时间都没有抢到,我就随口提了一嘴,就得到了,我真的太爱你了。”

    她抱着慈以漾猛地亲了几口,眉眼欢喜地坐在镜子前试颜色。

    慈以漾见她喜欢,笑了笑继续低头收拾东西。

    过了一会,忽然想起陈瑶安还没回来。

    她抬起头问道:“对了,安安呢?”

    明映对着镜子试口红,回答:“不知道哎,她说有事耽搁了,晚上的班会可能都赶不上。”

    慈以漾道:“好吧,那礼物晚点再给她。”

    五点钟是辅导员组织的班会,但这个点了,陈瑶安还没有返校,打电话,发短信都没有人接。

    慈以漾刚好和明映开班会的教学楼相隔不远,时间也相近,便一起过去。

    班会没什么可讲的,等到班会结束,明映还没出来,慈以漾就在教学楼下等她,一下楼刚好看见了师兄。

    “师兄你是在等晓晓吗?”

    师兄点头往她身后看,没发现人,嘴上问道:“你们不是一起开班会吗?怎么不见她出来。”

    慈以漾解释:“她刚被辅导员叫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

    “这样啊。”师兄神情明显失落,坐在长椅上,“那我在这里等她吧。”

    两人在A5栋楼下花坛的椅子上,坐着一边聊,一边等人。

    不一会儿,师兄接了个电话,随后歉意道:“我先走了,晓晓她已经回宿舍了。”

    “嗯,好。”

    等明映出来时已经是六七点了。

    “真的,太累了。”明映一出来就挂在她的身上,小声地叹息:“谁家的班会课上,还要表演解剖啊,我当初真不应该学医,赚又赚不多,还又累又忙。”

    慈以漾笑了笑,安慰她。

    明映的专业老师是业内出名的教授,刚开学那会还在军训,大家便听说医学系的陈教授很严苛,她千祈祷万祈祷不要遇上陈教授,结果还是遇上了,所以从大一到大三,她整天被陈教授抓去实验室。

    不过明映虽然偶尔吐槽,但学业半点没有荒废,有时甚至能睡在实验室里。

    两人说着笑着回到宿舍,还没有走进宿舍,慈以漾的手响了。

    不用看也知道是谁。

    她拿起拿起手机,屏幕上是一条置顶的消息,只有很简短的两个字。

    想你。

    底下是一张漆黑的夜景照。

    慈以漾一眼就看出来了,是南校区的人造湖。

    而两条消息虽然没有明言,却若有若无地透出了他在这里等她,想让她过去找他的意图。

    慈以漾原本是想回消息拒绝他,但想到陆烬现在正上头,抬头对明映道:“我有事出去一趟。”

    明映:“谁找你吗?”

    慈以漾抿唇,不知道怎么介绍陆烬。

    明映见她脸色为难,忽然就知道是谁了:“我知道了,去吧,去吧。”

    慈以漾颔首,转身往宿舍大门走去。

    明映一个人回的宿舍。

    回到宿舍不久,陈瑶安就从外面回来了。

    她手里提了很多东西,一进宿舍随手丢在地上,面无表情地盯着。

    明映从地上捡起打开一看,惊诧道:“这不是前段时间很火的巧克力吗?听说是y国宫廷御厨做的,有钱都买不到,你竟然提这么多回来丢地上?!!”

    说完,她又想到今天一直不见她,“你班会都没去,哎,你身上的外套谁的,刚才是谁送你回来的?”

    陈瑶安慢吞吞地脱着身上的外套,也丢进垃圾桶里后才平静回她:“我哥。”

    明映问:“巧克力也是你哥买的吗?”

    整个宿舍就陈瑶安喜欢吃巧克力,而且她又是出去见她哥的,她自然而然就问出来了。

    “嗯。”陈瑶安点头。

    “有哥哥真好。”明映艳羡道,“漾漾有弟弟,你有哥哥。”

    陈瑶安听见这话,转身将她咬在口里的巧克力掰断,脸上带了微笑:“再这样说下去,我就要祝你有哥哥和弟弟了。”

    明映连忙摇头:“算了,你哥哥还成,漾漾的弟弟我可不要。”

    陈瑶安的哥哥身高腿长,长相十分优越,就像是行走在T台上的模特,即使是哥哥,放在家中每天看着也极其养眼。

    而慈以漾的弟弟,至今连面都没有见过,谁知是什么样的人品。

    陈瑶安瞥一眼她,没说话,转身收拾东西。

    明映见她在收拾行李箱,不免疑惑问道:“收拾东西做什么?”

    陈瑶安头也没抬:“他让我回去住。”

    “呃……”明映眨眼,诧异道:“好端端的回去做什么?你不是一直都住在宿舍吗?”

    陈瑶安手上的动作微滞,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抿了抿唇:“我应该只回去几天。”

    明映见她似不愿意提及原因,便以为是因为她在寒假与她哥闹矛盾了,也没再多问,帮她一起收拾行李箱-

    明德湖。

    京大的明德湖虽然是人造的,但风景很美,尤其是晚上,波光粼粼的水面上映着拱形石桥,桥下有明月,颇有江南的诗情画意。

    慈以漾过来时这里也没有多少人,刚走上桥,抬眸便看见不远处在路灯下的少年,身后是溶溶月色,好似将他融进了黑夜的清冷中。

    他坐在椅子上,修长的腿半屈,黑色的冲锋衣拉起,遮住了下半张脸也掩盖不了引人瞩目的优越骨相,又招摇又给人不敢接近的清疏。

    慈以漾还看见不远处有女生频频往着往他那边看,似乎是想要上去要联系方式,但又不敢。

    有人在她不敢上去,转身给他发了个消息。

    手机响了。

    陆烬掀开眼皮,拿起手机看了一眼。

    [.:有人,我先回去了。]

    陆烬收起手机,站起身正要走。

    “你、你好。”那群女生见他似乎要走,立即走过去唤住他。

    陆烬停下脚步,侧首看过去,刚还隐约从桥的对面那条小路上,看见了一道纯白的身影正在离开。

    女生以为他是在看自己,察觉到他漫不经心的目光带着淡淡的笑,心跳一下跳到嗓子眼,及时把握住机会将手机递过去,磕磕绊绊地道:“能不能认识一下,加个好友,我、我……”

    女生磕磕绊绊许久都没有将话说完,直到少年被看似礼貌却冷淡地打断。

    “抱歉,挡到路了。”

    嗓音太好听了,女生闻言下意识抬头。

    逆着光,少年的轮廓清隽疏离,尤其是眉眼漂亮得令她说不出话。

    陆烬垂眸睨了她一眼,越过她往桥上走。

    直到他走下了桥,女生才被朋友尖叫地摇醒。

    “终于看见本人了,又高又好看,比照片和视频都要好看,眼窝深邃得有种看狗都深情的感觉……还有他声音,我都不敢想,和他谈恋爱后有多爽。”

    要联系方式的女生听见好友兴奋的幻想,想到刚才听见的嗓音,脸上一烫。

    是……是好好看。

    另一边。

    慈以漾刚走出小道,忽然被人从身后攥住手腕,再往后一拉,她就跌入了携裹冷香的怀里。

    因为天黑,她被蓦地吓了一跳,险些尖叫出声。

    “嘘。”身后的人捂住她的唇,弯腰将下巴抵在她的肩上。

    木质香中夹杂诱人心跳加速的淡香。

    她抬起黑白分明的杏眸看过去。

    是陆烬。

    他从后面抱着她,没有定型的细碎黑发往下垂,挡住了眼底的光,唇色在黑暗下是浓重的红。

    大概是因为他一手环腰,一手捂唇的姿势让空气都变得狭窄,慈以漾有种一种说不出的压迫感,但他又是笑着的。

    “先放开,这里有人。”慈以漾抓住横亘在腰上的手臂,却触及到他手臂上虬起的青筋和皮肤的温度,无端心跳坠跳两下。

    陆烬松开捂住她的手,指尖挤进紧握掌心,牵起她的手脸上扬起淡淡的笑:“姐姐又只给我发个消息就走了,连回复的机会都不给我。”

    慈以漾往后看了眼,好在这个时间点没多少人会来这里。

    “放手。”她低声道:“没有,我看见你发的照片就过来了,只是刚才看见你身边有人,我才走的。”

    她的意思是有人,但落在他的耳畔中,变成了另一层意思。

    他扳正她的脸,要她与自己对视:“所以,姐姐是因为看见别人靠近我,吃醋生气了才转身就走的吗?”

    少年的五官深邃,眉骨凸出,弯下眼尾时那双沉黑的瞳孔中看不见一丝光,黑得令人发慌,但和她讲话腔调却很温柔轻缓。

    慈以漾倒是没这样想过,只是单纯的不想被人看见,但知道他要是不如意,定然会一直纠缠。

    “嗯,对。”

    “是我的错,不应该和别人讲话。”他认错极快,目光却漫不经心地落在她的身上打量。

    姐姐身上还有别人的气味,只有和谁抱过才能沾染上。

    慈以漾并不在意他是否和别人讲话,移开话题想尽快打发他:“这么晚了,你找我做什么?”

    他牵着她的手贴在脸上,清淡的嗓音徐徐如风地裹着黏人的情意:“想你。”

    话毕侧脸含住她的食指用牙齿轻轻地啮齿,亲昵着表达他的思念。

    慈以漾被他舔得后背发麻,极其不适应地想要抽出手,但他握得很紧。

    陆烬凝着她在昏暗光线下艳白的脸,像是静夜里散发诱惑香气的花。

    是真的想她。

    刚分开的那一秒,他就已经开始想她了。

    “姐姐,今天见了什么人。”他压抑的气息不稳,松开被含得湿漉漉的手指,俯身低头,像是在嗅她身上有没有沾上别的气息。

    “今天开班会,见的人有点多,记不太清楚了。”慈以漾别过头让他闻。

    “嗯……我白天看你在和一个男人讲话,那个人是谁?”他的鼻尖抵在她的脖颈上,轻轻地蹭了两下。

    “那是我师兄,顺便回学校接人。”

    他又问:“接的是他女朋友吗?”

    “嗯。”慈以漾被他蹭痒了,忍不住伸手推开他的脸。

    “原来是这样啊。”他抬起头,眼中终于染上了笑,“既然他已经有女朋友的人了,姐姐要离远些知道吗?”

    她和别的男人讲话,他都会嫉妒,即便那人已经有了女朋友。

    “我知道。”慈以漾转过头,然后又被他用手掰过来。

    唇暧昧地擦拭他的下巴,她听见了一声极其轻的,从喉咙控制不住溢出的呢喃:“姐姐……”

    无声的,强烈的诱惑,透出他想和她亲近的渴望。

    第36章  真可爱

    慈以漾总算知道,为什么从一开始就觉得他很古怪了。

    没有谁能从开始见到她,嘴角便一直上扬着没有落下来,只能是因为陆烬又想亲近她。

    “这里不行。”她直接拒绝。

    陆烬扬起眼尾,睨着她:“为什么?”

    慈以漾说:“这里会有人路过。”

    “嗯……”他思索,“那我们回家。”

    慈以漾想也没想又拒绝:“太晚了,我明天有课。”

    “那怎么办?”他盯她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柔软得似有些喘不过气:“没有姐姐我晚上睡不着。”

    他已经尝试过了,可当他坐在空荡荡的床上,只觉得房间阒寂得可怕。

    随着拥有距离变近多了,他开始不满足,开始想她,近乎疯狂的想,想得房间是空的,床是冷的,连她留下的气息都觉得淡不可闻不。

    他急需她,治愈他。

    “姐姐,就碰一碰我。”少年虔诚地垂下头颅,双眼抵在她的肩上,这像是求欢的动物,将渴望携裹在炙热的呼吸中,慢慢渗透进她的肌理中。

    慈以漾的手被他放在腰腹上。

    他轻声呢喃:“就一会。”

    掌心触及的弧度令她没想到在外面,他也能随时随地发情。

    “陆烬,你疯了吗?这里是外面,有人会看见的!”她低声阻止他,嗓音却紧张而不敢太大。

    “嗯……”他咬住她穿着的高领薄毛衣,发烫的脸颊贴在她的肌肤上,痴迷地嗅闻从她身体散发出的清香,颤栗着发出情色的喟叹。

    “姐姐快一点就没人发现了,我也会很快的,不缠着姐姐,会乖乖听话回去。”

    即便是有人来也没关系,天很黑,没人会看清他们在做什么,只会以为是一对情人在相拥。

    他过来时就已经碰上了好几对。

    慈以漾听着他不要脸的话,直接拉起他的衣摆往上塞在他的嘴里,冷声吩咐:“咬好,不许发声。”

    “好。”他咬住宽松的衣摆,乖顺地环抱住她。

    慈以漾摸索到他裤头时,才察觉他里面穿得有多骚。

    她忍不住抬眼看他。

    谁能想到外表清冷难以接近的少年,里面竟然穿这种东西。

    “你走路不坠得难受吗?”她握住时,忍不住问他。

    镂空的都兜不住,难怪上衣穿得这样宽松。

    “呃!”他整个人剧烈抖动,浑身肌肉绷紧,喘了一声又笑着道:“我能当姐姐是夸我吗?”

    慈以漾手上用力弄了下,“我说了,别出声。”

    他咬着衣摆,靠在她肩上的身子颤栗不止,沙哑的闷哼从喉咙溢出。

    因为他因为靠得极近,贴在耳边叫得她浑身一软,差点站不住。

    “也别叫!”她声音虚软,嗔怒他。

    “嗯……好。”他压抑喘声,抬起的瞳孔被雾气笼罩得渐渐涣散失神,忍不住握住她的手猛地往前送。

    慈以漾本就站不稳,被他陡然用力,人直径往后仰。

    而陆烬早有预料,在倒下去之前调转方向,以身为垫的将她拥在怀中。

    身后是草坪,冬天被埋在雪下的春草还没有冒出头,倒在上面冷得很不舒服,但慈以漾情愿是倒在光秃秃的草坪上,也不愿意坐在他的身上。

    比草坪都还要硬。

    “姐姐怎么不穿裙子了。”他握住她的大腿,仰着迷离得漂亮的脸,语气遗憾地问她。

    裙子很方便,他喜欢看她穿裙子。

    慈以漾双手撑在他的腹上,借机将手上沾上的那些黏腻的东西,都蹭在他的身上,“不想穿。”

    其实是为了防他。

    因为她发现陆烬很钟爱撕她身上穿的裙子,所以她现在根本不敢在他面前穿了。

    “嗯。”他蹭到她身上的裤子眉心攒起,闷出的声音不知道是因为不舒服,还是因为别的:“下次还是穿裙子,这种不舒服。”

    还挑上了。

    慈以漾心虚地往身后看了眼,确定没有人后耐着性子帮他。

    但他长时间不出来,久到她的手都僵了。

    “陆烬,你好了吗?我要回去了。”她柔软的嗓音称不上好,想着怎样快点打发他。

    他没有回答,半阖着眼眸,声线沙哑地低喘:“……差点,再等等。”

    慈以漾感受到他的亢奋在掌心跳动,听着他压抑的喘声,背后渐渐生汗。

    他没放开,她就坐在他的身上,一直帮他弄得手腕酥软得使不上力气,他还没结束,反而有越来越久的意图。

    两人所处的位置虽然有花坛遮掩,天也黑,她还是实在担心-

    等回到宿舍后,只有明映一人。

    慈以漾脱下身上的外套,换下被弄脏的裤子,才发现陈瑶安的东西似乎少了些。

    “安安是回来过吗?”她问道。

    明映躺在上床看书,取下耳机回她:“嗯,她是回来过,但很快然后又走了,说是她哥让她回去住几天再回来。”

    慈以漾换睡裙的动作一顿,抬眸不解问道:“好端端的,怎么要回去住几天?”

    明映耸肩:“不知道,我猜安安可能和他哥在寒假吵过架,现在和好了,所以回去住几天。”

    这样吗?

    慈以漾敛眉看着泛红的掌心,转身去洗澡。

    洗完澡出来后,她见今晚的月亮很好,就坐在阳台的吊椅上打算赏会月再进去。

    放在一旁的手机却忽然响起。

    她低头看着手机上的名字,犹豫了一下,还是划过了接听。

    对面沉默了接近半分钟,似还没有反应过来她接听了,隔了一会才开口,“姐姐我到家了。”

    少年从电话里传来的嗓音哑哑的,和在明德湖最后发出的那一声很像,听得她耳蜗痒得忍不住将手机拿远了些。

    “嗯,早些休息。”

    “睡不着。”

    他的心情似乎很好,又问她:“姐姐是在坐在阳台吗?”

    慈以漾眼神一顿,捏紧了手机没说话。

    不知道为什么,她感觉他每次都能很精确地知道她在什么地方,那种感觉就像是无时无刻,无论是走到什么地方,他的目光都能准确地落在她的身上。

    像是死了很久还阴魂不散的伥鬼,浑身滴着湿漉漉的水躲在她看不见的地方。

    “姐姐。”他轻柔的嗓音疑惑上扬。

    尽管他有的疑问,慈以漾还是觉得他肯定她就在阳台,静默须臾后问他:“你怎么知道?”

    他似乎察觉她语气中的警惕,轻笑了一下,“因为,听见风声了。”

    慈以漾紧绷的肩膀霎时松下,“嗯。”

    他说:“那姐姐转过头,看天上。”

    慈以漾顺着他的话转眸看向天上,今夜的月很圆,很亮,乌压压的黑空上连一颗星子都被明亮的月光照得黯然。

    耳边是他不疾不徐的柔和腔调,和着吹来的风拂来。

    “我也在看,和姐姐看的是同一个。”

    慈以漾捏着手机,不知道怎么回答他的话。

    “好看吗?”他似乎并不在意她的沉默,轻笑着说:“如果姐姐不喜欢看月亮,我给姐姐发了另外的,记得看后回复我。”

    他说完便挂了电话。

    慈以漾听见手机叮了声,低头一看。

    他发来的是几段视频,展示在消息界面的封面都是统一的黑,看不出发的是什么。

    想到他刚才说的话,下意识点进视频。

    一瞬间漆黑的屏幕亮起了微弱的光,在声音响起一声时,她猛然扣住手机将音量迅速调小。

    他怎么能发这种东西给她。

    她僵硬地坐在吊椅上,垂着眸,不可思议地瞪大了双眼,脑中全是刚才看见的场景。

    昏黄的灯光下,漂亮的少年穿着半透的白衬衫坐在地上半仰着头,神情迷离地盯着窗外,手里握着已经肿得深赤的在抚慰,身上沾着红的白的黄的,似乎和身后尚未没有画完的绮丽油画融合,形成一幅霪靡得令人惊叹的画。

    只是一眼,她并没有看得太清楚,但他盯着月亮露出的享受却印在了心中,怎么摒弃都争先恐后地袭来。

    手机还在不断地响起。

    他还在发。

    慈以漾不想再听见手机收到消息的提示音,匆忙按成静音,等到没了声音,她瞪着消息界面那几段漆黑的长方形视频。

    以及他发来的一段话。

    问她看了没有。

    慈以漾咬着牙,回复他。

    [.:没有看,别发了,我要睡了。]

    对面终于安静了,没有再发视频。

    慈以漾坐在阳台外面,等冷风将脸上的燥热吹没了,才进宿舍拿着睡裙去洗澡。

    等到出来时,手机也没有任何动静。

    他彻底安静了。

    慈以漾躺在床上,关了灯打算睡觉,可刚才所见的场景不断地浮现在脑海,怎么睡都睡不着。

    更可怕的是,她躺在床上浑身都不自在,不断想起寒假时两人在庄园的日子。

    今夜,是她第一次失眠。

    一直到过了凌晨,她还没有睡着,放在枕头下的手机蓦然一声响,她才惊觉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将声音调回来了。

    这么晚了,只有陆烬会发消息。

    慈以漾僵直地躺在床上,隔了许久才拿起手机。

    他只发了两条消息。

    一张图,一句话。

    图片是一只触碰月亮的手,清冷的月光落在骨骼分明的指节,隐约能看见上面挂着黏黏的乳白。

    很具有美感的一只手。

    可配上下面的一句话,美便模糊了界限,形成无声的暧昧。

    [lu:想到和姐姐在看同一片天,我很高兴。]

    慈以漾呆滞地看了那张图很久,久到她眼睛酸涩,才蓦然回神关机。

    凌晨的庄园。

    少年手肘搭在画室的小窗前,望着外面往下坠的月亮,耳边响起房间里的机械关机提醒,殷红的唇角微微上扬。

    这个时候才关机。

    或许除去她点进去的第一段视频,其余的她都看了。

    姐姐……真可爱。

    第37章  刚才你不就抱到以漾姐姐了

    自两人的关系有所突破后,她能感觉到,陆烬已经真的开始隐有几分深陷情慾之中,而她却在此刻开始不紧不慢地疏离他,不仅以往每周回去一次,变成如今能时常不回。

    偶尔面对他发来的消息,她也开始充耳不闻。

    不仅是为了钓着他,也顺便想要试探,他对这段感情的认真程度。

    但对面似发现了她近期的冷淡,没再如之前那般频繁发消息。

    不过慈以漾对他发的消息也并非全都不回,偶尔会挑拣几条回他,但她大部分时间都在学校上课,或者和随师兄出校去各大会场,忙起来上一条消息会隔两三天才想起还没回他。

    周二只有上午一节课。

    慈以漾上完课后根据师兄发的地址,从学校打车去企业发布会的现场。

    因为出来得比较急,师兄给她准备的工牌落在了出租车上,她被保安拦在了外面。

    “抱歉小姐,这里不允许没有工作证的记者进去。”

    无论她怎么说,保安都还是不放人进去。

    慈以漾无法,只好给低头给师兄发消息,说自己进不来。

    消息刚发出去,身边忽然响起好听的男声。

    “她是我邀请的。”

    慈以漾闻言抬头看过去。

    是个很年轻的男人,戴着遮住大半张脸的墨镜,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体格健美,身后跟着两名体格健硕的保镖。

    刚才还一脸严肃的保安一见到他,恭敬地弯下腰:“抱歉陈先生,是我没认出来。”

    陈长津语气温和:“没事,是我忘记让人给她工牌了。”

    有他作保,保安将门打开,“陈先生请进。”

    “嗯。”他对保安颔首,侧首看向站在旁边盯着自己的慈以漾,勾了下唇:“走吧,小记者。”

    慈以漾虽然不认识眼前的男人,但看保安恭敬的态度,大约猜到他应该是今天这场发布会里,能说得上名字的企业家。

    她收拾好装备,跟在保镖的身后进了电梯。

    电梯封闭,男人的气场很浓,她贴在电梯角落,低头给师兄又发了,说已经进来了的消息。

    陈长津透过眼前的镜面电梯看着站在角落,正低垂皙白的颈子给人发消息的慈以漾,忽然开口:“不谢谢我吗?”

    慈以漾这才想起还没有感谢他,立即放下手机,对他露出职业微笑:“谢谢陈先生。”

    她是听刚才保安这样称呼他,孰料一出口,他猝然笑了,身上那股子正经劲儿全都也因这一笑而散了。

    慈以漾莫名地看着他,不知道他在笑什么。

    他上四楼,等他笑完,电梯也刚好停下。

    电梯门打开,陈长津长腿迈出,走了几步似想起什么,又转头取下戴着的墨镜,露出一张好看的脸,“三年前你还跟着陈瑶安叫我哥呢,现在就叫陈先生了。”

    慈以漾看见他的正脸,忽然想起来了,这个男人是陈瑶安一直在国外的哥哥。

    陈瑶安刚大学开学时,她和明映前后进宿舍,看见他都还以为走错了,后来才知道,原来是陈瑶安的哥哥先来帮她整理床铺。

    前不久在画展,她还见过他侧脸。

    不过因为时间太久,他又戴着墨镜,她一时没有认出来。

    慈以漾没想到他竟然还记得自己,立即跟着出来,老实叫了一声:“哥好。”

    不知道这个称呼有什么好笑的,男人又是一声莫名失笑。

    看见慈以漾神色微妙地盯着自己,陈长津觉得再如此笑下去,恐怕就要被人误以为成傻子了。

    他止住笑,对她摆手:“没事,就是想到好笑的事,之前听陈瑶安说你学的新闻专业,今天进来应该是旁听,快去吧,已经要开始了。”

    慈以漾对他感激一笑,按了上楼的电梯。

    待到她走后,陈长津又笑了,尾笑出水雾才想起低头给陆烬发了一段语音过去。

    发完消息,没等对面回复便手机递给身边的助理,往休息室走去。

    陈长津不紧不慢地走在长廊上,又想到这样趁人不注意占便宜似乎不友好。

    不过他要想陆烬的嘴里听见一句尊称,恐怕这辈子都难。

    最后他遗憾,刚才没有多听几声慈以漾叫他哥。

    三楼的陈设典雅,香槟交叠,处处透出精致的高级感。

    慈以漾进来时,发布会还没有开始,师兄在身边给她留了位置。

    她一坐过去,师兄便凑身过来问:“刚发生什么了,不是说进不来吗?我正打算找主编再给你要一个工作牌送下来呢。”

    慈以漾把装备从包里拿出来,低声解释:“楼下遇见了朋友的哥哥,门口的保安刚好认识他,顺便就把我带进来了。”

    师兄‘哦’了声,因前面的发布快会正式开始了,就没再问。

    师兄负责做采访,她则在一旁记录学习。

    整场采访进行得很顺畅。

    等到采访完,师兄没急着走,坐在休息厅回听音频,顺便指导她哪些话能问,哪些话应该怎么找方法旁敲侧击,不令人生厌地问出来。

    慈以漾听得很认真,直到放在膝上的手机忽然震动。

    看见爸爸的电话,她本来不想接,指尖悬在屏幕上犹豫了一下。

    外婆生病他连一个电话都没打回来过,现在忽然打电话不会是因为外婆的事,不是想问陆烬,那大抵就是和她商议和陆兰结婚的事了。

    一旁的师兄看见她犹豫,主动将空间留给她:“你先去接电话,我刚好去那边和同事聊一聊。”

    慈以漾点头。

    师兄离开后,她坐在最角落的位置接电话。

    电话接通后父女两人都很沉默,谁也没有先开口。

    “漾漾。”电话那边的洛林开口主动叫她。

    她低垂着乌睫看放在膝上的记录本,慢吞吞地‘嗯’了声。

    “漾漾,国外的事现在已经快处理完了,过一段时间我会和你陆姨一起回来,到时候会先回老家,不过你外婆还不知道,她年纪大了又喜欢你,我不好去说,你得和你外婆说一声,知道吗?”洛林说。

    外婆曾经是有一双儿女的,舅舅在很小的时候掉进了河里没有救回来,所以就只剩下了妈妈,夫妻两人对唯一的女儿百般疼爱,当成眼珠子一样对待。

    后来外公与妈妈也走了,外婆一次又一次白发人送黑发人,而现在连外婆也刚从医院出来,身体都没有好全,这个时候一直惦念的女婿也要违背诺言再婚。

    慈以漾不知道他的心究竟是怎样长的,能在这个时候说出这样的话。

    她无数次怀疑,曾经爸爸对她和妈妈的温柔都是假的,也或许是她做了梦,和妈妈一样生了病,所以产生了虚幻幻觉。

    他应该就是不爱妈妈的。

    洛林没听见女儿的回应,开口催问;“听见了吗?”

    慈以漾怔了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低声问:“不是说要年后回来商量吗?还有几个月的时间呢。”

    她声音冷静得连自己听见都觉得诧异。

    洛林‘哦’了声,道:“之前不知道公司的事要处理多久,暂定的年后,我们现在忙完了,都想先尽快点办完这件事,毕竟拖久了也不好。”

    慈以漾没说话,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不过是二婚而已,就这样迫不及待,多等等都不行。

    “漾漾。”洛林听她又不讲话,在电话那边皱了下眉。

    “嗯?”慈以漾捏紧着手机,望着前方从窗外照进瓷白地板上的阳光,耳边听着男人和她说的话。

    “以后陆兰也会和我们一起住,她很喜欢你,你以后要听她的话,还有,我知道你一直住在学校,但陆兰在的头几个月,爸爸希望你能回来住,爸爸也希望你不仅能和陆烬培养好感情,以后都将他当成亲弟弟,也能把你陆姨当长辈。”

    亲弟弟?

    慈以漾露出冷嘲。

    她是真怀疑,陆烬是不是他在国外和哪个女人出轨生的儿子,所以现在才会找个由头迫不及待接回来,当宝贝供着。

    不过就算陆烬真是她亲弟弟,她也都会先把陆烬睡烂,再毁了这场婚礼。

    他在乎陆烬,在乎婚礼,那就谁也别想好过,反正都已经这样了。

    “爸爸。”慈以漾脸上没多少表情,“不能守三年再结婚吗?让妈妈彻底忘记你,毕竟现在她说不定都还在天上看着你们呢。”

    “慈以漾!”

    不知道是哪句话戳进了洛林的心,他平静的语气骤然上升,“以后别在我面前提你妈,她已经死了,已经死很久了!”

    其实没他说的那么久。

    去年的二月妈妈去世,三月初他带着女人回来,五月说想要结婚,原本定下的是过年,但由于被国外的事拌住了腿,一时回不来。

    “没很久,才一年。”她平静提醒他:“你娶妈妈的时候发过誓,一辈子不出轨、不离婚,会做个好丈夫的,那些字还印在你和妈妈的结婚照上,要我提醒你吗?”

    洛林似乎被她的话气到了,呼吸加剧了好半晌才竭力平息,道:“慈以漾,不止慈云是你妈,我也是你爸爸,你们都对我太苛刻了,且不说慈云已经死一年了,就算是她刚死,我再结婚是很正常的事。”

    慈以漾张了张口,想要说些什么。

    洛林又重声提醒她:“她已经死了,慈以漾,以后我不想听见你在陆兰的面前提及她,知道了吗?”

    慈以漾阖上唇,心仿佛在一直往下坠。

    她想到妈妈还在世时,他每次回来都会给妈妈带很多惊喜,那时候她以为他很爱妈妈,所有人都这样觉得。

    那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呢?

    慈以漾仔细在脑海中想了想,好像是从妈妈生病的开始。

    妈妈生病后他就时常不在家,即使是回来,也脸上都是阴云。

    那时候她就隐隐感觉到不对。

    直到后来妈妈刚死没多久,他带回陆兰和陆烬回来,她才反应过来。

    他出轨了。

    现在他甚至还为了照顾别的女人,不许她再提及妈妈。

    死了就合该被人遗忘吗?

    她心中涌上说不出的恨意,想要大声质问他,可她脑中仿佛是空荡荡的,捧着手机很轻地问:“你知道外婆病了吗?很严重。”

    洛林是孤儿,没有父母,入赘后就一直将外婆和外公当成亲生父母,外婆也将他当成亲生儿子。

    她不信,几人生活在一起几十年,即使是养一条狗都知道护住,他不会。

    对面静默了,开口问:“什么时候的事,严重吗?治疗要多少钱,我晚些时候再打过来。”

    慈以漾眼中的光暗了,无端想笑。

    他不知道。

    他就知道自己要结婚,谁也不在意。

    慈以漾浑身僵直地坐在椅子上,手机从掌心滑落在地上,屏幕磕在小石子上,角上的裂纹和心上的裂纹同频地裂开合不拢的缝隙。

    手机屏幕能换下,但心却换不了,就像是已经变心的男人一样。

    洛林似也觉得这个时候提及结婚的事不太好,缓和了下语气:“这件事,先不用告诉你外婆,我后续另外再安排。”

    说完没等到她的回应便挂了电话,另给她发了消息。

    慈以漾面无表情地捡起地上的手机,指腹抚过破碎的屏幕,看着发过来的消息。

    几个月前才说要年后回来再看的,还没过多久就改变主意了,想订在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

    她没同意,也不会让这种事发生的。

    至少……别这么快。

    会场的人陆续走了。

    楼上的陈长津往下一瞥,一眼便看见坐在角落白裙黑发的少女。

    她侧着脸,望向窗外,安静得仿佛和绚烂的晚霞融为一体。

    正当他看着,身边的助理递过手机,“先生,小姐的电话。”

    陈长津慢悠悠地收回视线,接过手机放在耳边,腔调懒洋洋的:“陈瑶安,你宿舍一个人都没了,还不回家,等我亲自来找你吗?”

    对面的陈瑶安默了下,随后乖乖的说已经在路上了。

    “嗯,我八点会回来,希望回来能看见你也在家。”陈长津挂了电话,再次往下看。

    底下的人正在和别人聊天。

    傍晚的余晖落下,师兄和同事交接完就过来找她了。

    见她一个人安静地坐在角落,绚烂的残阳光影落在身上的纯白的裙子像是朦上了一层灰暗的光,整个人都低沉得仿佛要消融了。

    “这是怎么了?”师兄递给她一瓶水。

    慈以漾回过神,拿着水摇了摇头,发白的唇抿住:“没事。”

    师兄没再问,“走吧,我送你回学校。”

    “好,谢谢师兄。”慈以漾提上包,跟在他身后。

    “不客气,我刚好也要回学校接晓晓出来看电影。”师兄不好意思看女生提重包,从她的手里接过来。

    慈以漾诧异扬眉。

    她一直都知道师兄喜欢晓晓,但晓晓喜欢像连容那样的男生,所以师兄一直没有告白。

    师兄发现自己说漏嘴了,挠头和她说:“其实是我今晚打算表白。”

    慈以漾笑了下:“师兄确实应该主动了,再不说晓晓怕是要被别男生追走了。”

    师兄轻叹:“就是因为这样,我才抓紧时间,不管成不成功,总要试一试。”

    慈以漾道:“祝师兄成功。”

    “得。”师兄笑了笑,“承你吉言。”

    随后两人一起回了学校-

    因为昨天的那通电话,昨天回到宿舍后她一整夜都没有睡好。

    白天熬到下课,她原本是打算回宿舍,但在路上遇上了云佳怡。

    “以漾姐姐!”

    车窗降下来,露出一张幼态的可爱圆脸。

    云佳怡一看见她,欢喜的从打开车门下来,亲昵地抱住她。

    慈以漾身上又香又软,她偷偷用力闻,嘴上问道:“以漾姐姐你这是要去哪里?”

    慈以漾被她抱得很不自在,但不好意思推开她,“刚下课,正要回宿舍。”

    云佳怡又问:“那你还有课吗?”

    慈以漾摇头:“没课了。”

    “好耶。”云佳怡抱着她欢呼,忽然转头对着车内的人道:“哥,我要邀请以漾姐姐和我们一起共进晚餐。”

    慈以漾顺着她看过去,这才看见车内还有京祚元。

    两人有段时间没见过了。

    京祚元还是鹅黄以往一样,眉眼温和地看着她,问道:“要一起去吗?”

    慈以漾面呈犹豫,打算婉拒。

    但云佳怡自来熟,刚和他说完,转头又可怜地看着她,“可以吗?我真的很想和以漾姐姐一起吃饭,想很久了,好不容易刚好碰上,又没有课了,我们就一起去吧,不然我会遗憾很久很久的。”

    “以漾姐姐,去嘛。”

    慈以漾没见过这样热情的小姑娘,婉拒的话不好意思说出口。

    见她犹豫,云佳怡眼神更可怜了,上前抱住她的手臂,“可不可以,可不可以嘛,真的,真的很想。”

    小姑娘实在会撒娇,又长得幼态可爱,慈以漾难以拒绝,最后还是同意了。

    三人没有去高档的餐厅,就去了距离校区外面不远处的火锅店。

    因为现在刚好是饭点,人很多。

    云佳怡领完排队的号码,回来看见坐在外面沙发上颇有些不自在的青年,眨了眨眼,然后挤在慈以漾身边坐下小声和她吐槽。

    “我哥还是第一次来这里,以前我跪下来求他,他都不来,说是火锅的味道太浓了,沾在身上很难闻。”

    云佳怡又道:“他可讲究了,身上的香水都是请f国顶级香水师单独调配的,也不喜欢和人用一样的东西,占有欲贼强。”

    听见云佳怡的话,慈以漾转过眼看过去。

    青年面上虽然维持风度,但眉心却微微蹙起,显然不是很适应这里的环境。

    这让她想到之前,她带他去的川菜馆,他也得要包厢。

    看似随和,实际很讲究,但也很符合他的身份。

    京祚元察觉慈以漾的目光,对她微微一笑,另又警告地觑了伏在慈以漾耳边,不用猜也知道又在胡诌的小姑娘。

    云佳怡收到表哥的眼神警告,表情很老实,但说出来的话却和表情截然相反。

    “你看,我哥好装,他是我见过最装的人。”

    从没有听有人这样说过京祚元,大家只会说他矜持贵气,从没有说他装,慈以漾忍不住垂眼笑出声了。

    她一笑,云佳怡也笑了:“你看,你也这样认为,证明我说的是对的。”

    京祚元见两人看着自己笑得揶揄,无奈地大方让她们笑,神情纵容:“笑吧,笑完你们请客。”

    “好。”慈以漾笑着点头。

    很快就排到了号,京祚元吃不了辣,但云佳怡在得知慈以漾喜欢吃辣后,非得说让他也尝尝。

    慈以漾都阻止不下来,最后还只点了红汤。

    不仅如此,云佳怡还点了好几瓶啤酒,说一边吃火锅,一边喝啤酒是绝配。

    慈以漾诧异地看着喜笑颜开的云佳怡。

    小姑娘穿着洛丽塔,戴着兔子发圈,一身粉粉嫩嫩的,却喜欢这样吃火锅。

    而京祚元显然习以为常,说明她经常这样。

    云佳怡问她:“以漾姐姐会喝啤酒吗?我哥他嫌弃啤酒不好喝,没格调。”

    慈以漾摇头,“不太会。”

    她不太喝酒,但啤酒度数少些还能喝几口,但也最多两瓶,之前和京祚元一起喝过,不过那时候是为了勾引陆烬才喝的,寻常她都不会碰酒。

    云佳怡眨眨眼,用小杯子倒了一杯,“那以漾姐姐喝小杯。”

    “云佳怡。”京祚元眉头微蹙,语气带着少有的严肃,警告她不要乱来。

    云佳怡撇嘴当没看见,对慈以漾眨着漂亮的大眼睛。

    慈以漾倒没拒绝她,因为她拿的是果子味的酒。

    “以漾姐姐太好了。”云佳怡两眼欢喜地弯起。

    见她没拒绝,京祚元也不好再苛责云佳怡,对她道:“不想喝就不喝,不用纵容她,她一贯看人下菜碟。”

    慈以漾看向已经眯着眼睛和隔壁人搭话的小姑娘,她好似和谁都认识了许久,相处起来很亲和。

    “她很可爱。”慈以漾温声回道。

    “我听见了,我听见了。”云佳怡回头单手托腮,两眼泛光地看着慈以漾,要和她干杯。

    慈以漾的注意被她吸引,不自觉地抿唇笑弯了眼。

    两人热热闹闹的,口味也相差不大,又有云佳怡过于活泼的性格,哪怕慈以漾再文静,也在两人一来二去的过程中,差点就认亲姐妹了。

    京祚元吃不了辣的,便在一旁含笑地看着两人。

    听见喝了酒的慈以漾时不时冒出极具好听的夸奖,他不免再露出郁郁的神态,“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似乎都没有听见你夸我。”

    “嗯?什么?”慈以漾隐约听见身边的人在说什么,转眼看他。

    少女看过来的微翘杏眸被腾升起的雾气朦胧,氤氲着浅薄的酒意,京祚元从未在她身上看见过如此鲜活的一面,一时让他恍神。

    慈以漾还没有得到他的回答,又被云佳怡拉过去了。

    这一顿饭吃得极热闹,只是在服务员给隔壁桌上鸭血时,不小心倒在慈以漾的身上,即便京祚元反应极快的将她拉过来,肩膀还是沾了痕迹。

    “没事吧。”京祚元检查她肩上的水痕是冷的才松口气,还没发现她此刻被他抱在怀里。

    慈以漾回过神,看了身上的裙子。

    本来穿的是白色的长裙,肩膀是被血染了一大片,裙摆也沾了些。

    她还没开口说什么,旁边就响起服务员慌慌张张的道歉声:“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您没事吧,我这儿有湿巾纸,您先擦擦,千万别投诉我。”

    服务员应该是学校里勤学俭工的人,很害怕被投诉丢了工作,一个劲儿地道歉。

    “没事。”慈以漾没有为难人。

    服务员满脸歉意的感激离开。

    慈以漾打算去拿湿巾擦身上的脏污,才恍然发现自己还靠在京祚元的怀里。

    他并未双手环抱,而是手腕虚压在腰上,是不冒犯人的礼貌姿势,但他低着头,她抬眸就与他的目光对视上。

    目光像是温热的水,仿佛有温度。

    慈以漾匆忙往后退:“抱歉。”

    温香软玉从怀中退出,京祚元心中遗憾,温柔地摇头,“没事。”

    慈以漾低头看身上难擦的痕迹,对两人道:“你们先吃,我去卫生间里弄一下。”

    “好,以漾姐姐快去吧。”云佳怡用力点头。

    慈以漾根据指引去卫生间。

    她刚一走,京祚元淡淡地看着云佳怡,脸上没有表情,坐在火锅店的隔间旁,仿佛在办公室处理严谨的文件,淡漠得近乎凉薄。

    云佳怡心虚地垂下头不敢看他。

    一时间谁也不讲话,空气都似乎凝滞了。

    察觉到他是真的生气了,云佳怡主动认错:“哥我这次真错了,再也不做这种事了。”

    刚才是她见服务员端着鸭血过来,所以故意撞了一下,这才洒在慈以漾身上的,但她没想到他发现得这么快。

    想到表哥真生气,云佳怡心更慌了。

    她抬起头,抓住刚才的事情道:“我也是为了哥,你看你认识以漾姐姐这么多年了,别人都是近水楼台先得月,你却还在搞暗恋,她对你完全都没有男女之情的喜欢,我制造问题是为了给你英雄救美的机会。”

    “你看,刚才你不就抱到以漾姐姐了,以前有吗?”

    京祚元默,没有。

    云佳怡见他沉默,越发恨铁不成钢:“你看看,没有我,你哪能抱得到人,而且你不是带了外套嘛,以漾姐姐肩上是血,你把自己的外套借给她穿,暧昧不就有了,我一会儿再找借口离开,她喝了点酒,正微醺着,你再稍稍勾引一下她,趁机和她直接表白,她说不定脑子都还没有反应过来,直接就答应了。”

    云佳怡刚说完,眼皮抬了一下,余光自动扫到刚从对面路过的男生身上。

    身高腿长,骨相优越得和这里形成极大的相差,好看得令人移不开眼。

    “我靠,好帅!”她眼睛睁大了,随后又反应过来了:“这、这不是那个谁……”

    京祚元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身后的人已经走过去了,并没有看见。

    已经习惯云佳怡的一惊一乍,他收回视线:“怎么,看见谁了?”

    “没,就是看见熟人了。”云佳怡意犹未尽地盯着,嘴上说的撮合计划却显得漫不经心。

    她竟然看见陆烬出现在这里了。

    好奇怪。

    另一边的卫生间。

    慈以漾用湿巾纸简单擦着肩上的痕迹,因为颜色较深,再如何擦都还是留下了一道深渍。

    见实在擦不掉了,她放弃了,洗手后打算走出去。

    刚洗完手,她抬头便看见身后懒洋洋靠在门口盯着她的少年。

    少年身姿自然得仿佛不是在女厕所门口。

    第38章  负距离

    慈以漾有点迟钝地眨眼看着他,“你怎么在这里?”

    陆烬对她轻压眼尾,扬起的唇红得妖冶:“想你,所以就来了。”

    “不是。”慈以漾之前喝了一杯酒,这会头有些晕,后腰靠在洗手台边沿,想了想才温吞地说道:“我的意思是,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陆烬颔了颔首,解释的语气随意得仿佛是临时随口一说:“碰巧,我也在这里吃饭。”

    整个京市这么大,而京大外面吃饭的地方也有很多,他是狗鼻子吗?找得也太准了。

    慈以漾还想要问什么,忽然听见外面响起云佳怡叫她的声音。

    “嘘,别出声。”她脑子宕机,下意识拽住陆烬的手,几步往里面的独立厕所挤进,然后匆忙关上门。

    外面的云佳怡本来是见慈以漾迟迟没有回来,担心她是不是遇见了不方便的事,所以过来找人。

    但当她过来时却发现,卫生间外面放着维修的告示牌。

    云佳怡疑惑地眨眼。

    整个卫生间全都在维修吗?

    好在之前两人已经加了好友,她直接拿起手机给慈以漾打电话。

    接着电话的震动从里面响起。

    云佳怡以为慈以漾在,就直接越过告示牌走进去。

    可进去后才发现里面没有人,但手机却放在上面。

    “是以漾姐姐的吗?”

    云佳怡拿起被遗留在置物台上的手机,往里面走去。

    卫生间里都独立的,只有一扇门是关上的。

    云佳怡以为她在里面,对着关上的门敲了敲,“慈以漾姐姐,你在里面吗?”

    回应她的只有沉默,仿佛里面并没有人。

    而此刻在门后面,慈以漾正用身体压着陆烬,心跳狂乱得似乎提至了嗓子眼。

    关上门的那瞬间,她终于想起来,还要问他什么了。

    这里是女厕所,陆烬是怎么找过来的?

    而且她也其实没必要拉着陆烬进厕所,之前京祚元见过陆烬,说不定云佳怡已经知道了陆烬和她的关系。

    现在她这样将人拉进厕所藏起来,被发现了反而不好解释。

    可现在想要后悔,也已经是来不及了,她只能等云佳怡离开。

    狭窄的空间中,两人的身体贴得很近,他的身体又热又硬,她有说不出的奇怪。

    尤其是当她还为了防止他出声,而踮起脚尖用力捂着他的唇,两人的身形相差明显,让她整个身子都倚在他的身上。

    这种姿势本就很暧昧,再加上她隐约察觉掌心有濡湿的触觉。

    慈以漾后知后觉地发现他的唇微张,似乎要出声讲话,出于不想让云佳怡发现,她用眼神嗔他不要讲话。

    陆烬轻笑,伸手揽住她的腰,抬着下颌从她掌心移开,随后在她紧张的眼神下,俯身吻上她的唇。

    一碰到她唇瓣,他便微启唇露出的舌尖,若有若无地碰上她的舌,那种湿腻腻的感觉引得她浑身下意识一抖。

    她原本就紧张的心蓦然一紧,想推开他,他却低声地用气音好心地提醒她。

    “姐姐动作再大点,外面的人就会发现我们了,但时候姐姐怎么和她解释,说我是你朋友,还是弟弟?嗯……你告诉她,我们的关系没有?”

    慈以漾抵在他肩上的手僵住。

    他瞥一眼她的脸,随手阖上马桶盖,抱起她,让她腿岔坐在自己身上。

    她清眸含怒地瞪着他,但不敢发出声音,甚至连动都不敢动,犹恐外面的人发现了。

    这样的她最令他喜欢,好似他做什么,她都只能咬着牙忍耐。

    即使他欺负她到两眼中的晶莹水珠含不住了,失控的从泛粉的眼眶中滑过下颚,也还是只会咬着下唇忍耐。

    “很美。”他凝睇她的瞳孔迷蒙,抬起下巴,碰上她紧抿的樱粉的唇。

    没这次他有和之前一样,去顶开她的唇缝深吻,而是慢条斯理地舔,似在品尝沾蜜的花瓣。

    在四面全是白瓷的狭窄空间中,他只这样亲昵地碰着,慈以漾却在他昂起的颧骨上看见全是情慾的潮红,充满蛊惑的漂亮皮囊上是致命的色情气息。

    唇被舔得发麻,她低垂的秋水眼中发烫,泛着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水色,纤细的手指慢慢地攥住他衣袖。

    外面的云佳怡在门外站着唤了几声,见没有人回应,以为手机是慈以漾不小心落下的,人现在说不定已经回去了。

    她又唤了几声‘以漾姐姐’,然后就拿着手机转身回去了。

    听见云佳怡离开的声音,慈以漾紧绷的身体蓦然松懈。

    她刚往后移一寸,后颈倏然被指尖冰凉的手扣住往下压。

    “陆烬,放开我,我要出去了。”她被迫垂头与他对视,眉眼盈着刚才被弄出来的水雾,声音软得毫无威慑力。

    陆烬没有放开她,微凉的指腹抚摸她泛着水光的唇瓣,指尖颤抖。

    他问,“刚才舒服吗?”语气低迷听不出情绪。

    慈以漾躲开他的手指,“不舒服。”

    “不舒服吗?”他撩起湿红的眼皮迷茫地望着她,慢条斯理拿出一包湿巾,仔细擦拭清瘦修长的手指,头顶的灯光落在他松软的黑发上,连着鸦黑的睫羽都似氤氲着朦胧的光晕。

    “是因为只接吻吗?”

    慈以漾不想和他继续在这里纠缠,欲讲话,可一启唇,他抚在下唇的指尖便顶进去。

    他贸然抚摸她藏在贝齿下温热的舌。

    不知道是他手指在颤,还是因为指尖太凉了,慈以漾被他用这种调情的抚摸方式,弄得也忍不住颤了下肩胛。

    “唔……”她不适应,蹙着眉头用舌去抵。

    结果不仅没有将他侵犯的手指弄出去,他反而还探得更深了。

    而原本温柔抚摸的手指抖了下,像是失控般动了动,一瞬间又入得很深。

    她的喉咙被异物侵犯,喉咙阵阵紧夹,原本就红的脸颊憋得通红,颤着卷翘的眼睫怒视眼前的人。

    四周封闭,因为她坐在他的身上,所以他仰着头,微翘的狐狸眼半些些乜着,享受她湿腔中的柔软触觉,手指的速度很快,模仿着晦涩的行为。

    一根手指似乎觉得还不够,又探进来一根,两指夹住舌尖突兀地往外面拽了下。

    慈以漾被他弄得差点叫出声,克制地压下后眼眶中的生理泪珠就顺着滑下,接着又被他亲昵地伸舌卷进唇中。

    “姐姐别哭……”

    再哭下去,他会忍不住的。

    许是因为灯光昏暗,他一眼不眨地凝着她瞳孔,被蒙上看不清的黑雾,里面藏着翻涌的情绪。

    慈以漾察觉他暗含的情绪在亢奋,眼中泌出的生理泪水被她憋回去,含糊不清道:“陆烬,别弄了。”

    比他的眼神,更让慈以漾不适应的是口里快要含不住的手指。

    对视了几秒钟,他‘啊’了声,似才反应过来,慢条斯理地抽出手指,从她的唇中拉出一条霪靡的透明黏丝。

    少年愧疚道:“抱歉,姐姐说的话,我不知道真假,所以亲自摸了下。”

    他嘴上说着包含歉意的话,落在身上的眼神像是带着似笑非笑冷淡。

    慈以漾看不出他脸上的愧疚究竟是不是真的。

    陆烬握住她纤细的腰,抬首将带着热意的紊乱气息压来。

    她没有后退,任由他将漂亮的五官怼在面前。

    随着他亲昵的动作,很轻的声音缓缓从殷红的薄唇翕合而出:“在这里做爱吗?”

    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做了,每天闭上眼就是她,渴望渗透他身体里的每一根血管,将情慾推进身体。

    渴望接触她,抚摸她,甚至是做……坏她。

    只是想到,他便克制不住兴奋得浑身紧绷,疯狂颤栗。

    什、什么?

    他的声音很轻,用颤抖的气音说出话很失真,慈以漾的头本就晕,还以为是听错了。

    她强撑着头皮发麻的感觉道:“陆烬,我要回去了。”

    她的手机还在云佳怡的手里,而且京祚元还在,要是她不回去,他们恐怕就要报警了。

    刚说完就察觉他又在伸舌去舔她,慈以漾用力推开他。

    他仿佛毫无防备地往后退了一步,两人亲昵贴合的身躯终于分开了。

    慈以漾双膝一软,勉强撑住门才站稳。

    正要拉门出去,刚搭在门上手便被握住了,耳畔响起少年温和得怪异的嗓音。

    “姐姐确定要这样出去吗?”

    他的手看似轻轻地压在上面,但慈以漾用尽力气也打不开门。

    “要出去。”她抿住还在发麻的唇,“还有,刚才你的提议,等过几天考试完了,我就会回来。”

    刚才他提议了什么?

    在厕所做爱。

    陆烬看着她。

    落在身上的目光如有实质,慈以漾镇定地由他打量。

    陆烬盖下长睫凝着环抱腰身的雪白手腕,漫不经心地问她:“姐姐知道,他们要回来了吗?”

    只要有人在,她总能拿那些人当借口,然后不允许他获取应该有的特殊权利。

    “知道。”慈以漾反问他:“你怕吗?”

    听见她含着一丝挑衅的反问,陆烬看了许久,笑了。

    他侧首盯着她明亮的眼珠,嘴角上扬:“那我等姐姐。”

    慈以漾打开门便出去了。

    一线光亮打进来,长身玉立的少年挑着微翘的狐狸眼,盯着她出去的背影,唇角上扬,形成微笑的弧度。

    怕外面有人,慈以漾没有和陆烬一起走,让他在里面待着等自己走后他再走。

    出来后,她站在台阶上冷风吹在脸上,一阵清醒。

    慈以漾敛下柔顺的眉眼,抬手拂过唇角,仿佛还有少年口腔中薄荷味的清冽气息。

    陆烬比她想象中要好勾引很多,虽然还不够,但她已经等不及了。

    接下来两人交往的距离,将会再突破成负距离。

    第39章  虎牙的咬痕

    出来后慈以漾路过镜子前,无意间抬眸看清楚了自己此刻的模样。

    泛红的眼尾和仿佛被热红的脸颊,这些倒还好能解释,最主要的是唇红肿得可怕,像是吃过辣椒过敏了。

    这副样子出去,多半会被人问。

    难怪刚才陆烬要那样问她。

    慈以漾对着镜子照了照,用冷水敷了下唇,然后才出去。

    过去的时候碰巧看见京祚元来找她。

    “怎么去了这么久?”京祚元看见她没事脸上的担忧落下,将手机递给她:“佳怡刚才过去找你,没看见你人,在里面捡到了你的手机,我还以为你出事了,正打算过来找你。”

    慈以漾接过手机,语含歉意地解释:“抱歉,刚才手机丢了,我找手机时遇见了熟人,和人聊了两句,没找到手机就回来了。”

    说完转头对云佳怡,“谢谢佳怡。”

    云佳怡抱着饮料在喝,嘴唇被辣得红红的,乖乖地摇头,“没事以漾姐姐,哎,以漾姐姐,你嘴怎么了?”

    她盯着慈以漾的唇诧异眨眼,记得刚才她离开时还是好好的。

    京祚元也因为她忽然上扬的音调,而转眸看过去。

    慈以漾的嘴很红,还有被咬的伤口。

    两人同时看过来,慈以漾手指微微紧缩,镇定地牵了下裙摆,“刚才不小心摔了一跤,磕到了嘴唇。”

    她身上的雪白裙子,裙摆上除了没有洗干净的痕迹,还有类似不小心跌坐在地上又弄脏的痕迹。

    两人都没有多想。

    京祚元拿起放在旁边的外套,递给她,“先穿这件吧。”

    慈以漾本不打算接过来,但想了想陆烬或许在这里,道谢后就披在身上了。

    是一件雾黑的风衣外套,很符合京祚元,但穿在她身上不仅宽大,连袖子都长得挽了好几圈在手腕上才适应。

    京祚元看着正垂头整理袖子的慈以漾。

    头顶的光落在她白净的侧脸上,连细碎的绒毛清晰可见,敛眉时周身娴静出安宁的柔光。

    京祚元的心很微妙地坠跳两下。

    察觉到心动的感觉,他忍不住失笑,温声问她:“还吃吗?”

    慈以漾摇头,“吃不下了。”

    “好,那你们稍等我一下。”京祚元站起身往里面走去。

    慈以漾以为他是去卫生间,等到他回来后才知道,原来刚才他是去付钱了。

    “不是说这顿我请吗?”

    “没多少钱。”他笑着,递给她了一束花,“刚才付钱时前台送的,刚好有两支,你和佳怡刚好都喜欢花。”

    说着他将百合递给她。

    “呀,我也有啊。”云佳怡接过后眨了眨眼。

    “前台给的。”他面不改色的将花也递给云佳怡。

    京祚元一人只送了一枝花,慈以漾没有怀疑,真以为是前台送的。

    只有云佳怡知道,他为了想送慈以漾,所以特地只买一两朵,给她不过是用来减轻自己的嫌疑。

    “谢谢哥。”她揶揄地偷笑。

    也算是长见识了,暗恋能做到像她哥这样的,连光明正大送花都不敢,简直是绝了。

    几人出了火锅店,外面的天色已经不早了。

    京祚元不住校,但慈以漾住,两个女孩子一人回去不安全,开车送她回去。

    之前在火锅店遇见了那种事,慈以漾也担心就没有拒绝。

    京祚元的车停在外面。

    店里面有火锅的暖气还不觉得冷,出来后风一阵阵地袭来,转往衣领里面钻,慈以漾冷得哆嗦了一下,想到身边的青年还穿着短袖,她打算将外套还给他。

    京祚元看她鼻尖被吹红的可怜样,手搭在她的身上,按住她还衣的动作:“还有一段路,别冻感冒了。”

    “你不冷吗?”慈以漾看着他。

    “我最近健身,身体好,不觉得冷。”京祚元温声补充:“你不穿,我也是挂在手臂上,还不如你穿着。”

    他都这样说了,慈以漾也不矫情,拢了拢外套,垂着长睫道谢。

    京祚元轻笑,放下按在她肩上的手,低头问:“昨天看你发的朋友圈,去发布会现场感觉怎样?”

    慈以漾道:“还好,就是比在学校实践课上要累些。”

    “嗯,学校是模式化教学,不必在外面跟现场,多去几次,熟悉流程就好了。”他安慰她。

    “嗯。”

    几人并肩走在已经亮起幽暗路灯的路上,氛围不自觉多了几分昏黄的暧昧,谁也没有看见身后有一辆黑色的车,正不疾不徐地慢跟在后面。

    灰沉色的天像是泼墨的图画,人行道上的街灯透过树枝一级一级地投入没有开灯的车窗内,光影婆娑地打在少年清隽流畅的下颌上,路灯的光像是在冷白瓷器上攀爬的壁虎,无缘故的给人见不得光的淡漠。

    车一路跟在后面,直到要到停车坪才停下来。

    车内的人淡淡地看着前面的小姑娘一下扑到慈以漾的怀里,力道大得直将人往后撞,站在她身边的男生无奈地笑着伸手,自然地揽住她往后倒的后背。

    随后几人上了车。

    “以漾姐姐。”云佳怡欢喜地抱着她的手臂一起挤入后座。

    京祚元一边开车,一边往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玩笑道:“将我当司机了。”

    云佳怡眨眼,拉长声调回他:“你副驾驶只有一个位置,我们不一起坐后面,你不见人为难嘛。”

    说完她还回头对慈以漾眨了下眼睛:“你说是不是以漾姐姐。”

    慈以漾弯眼:“嗯。”

    “是嘛,是嘛。”她立即就如同找到了同盟,抱着她手臂甜蜜蜜地狂点头。

    京祚元对她这个蜜糖罐子一向很无奈。

    只要有她在,讲话总是热热闹闹的。

    夜晚的京市灯火葳蕤,因为春天的树枝生得茂密,这个点了还有保卫工人在清扫,以保证城市整洁漂亮。

    停下来等绿灯时,京祚元还是忍不住从后视镜中看后面的人。

    茂密的树枝被明亮的灯光照射着,偶尔会打下几束光在她洁白的脸颊上,因为吃过火锅还有点泛粉,嘴唇像是被亲肿的一样。

    路过药店时,京祚元停车对她道:“稍等我去买个东西。”

    慈以漾点头。

    以为是他吃不了辣这会儿胃里不适,去买胃药,结果等到他回来时看见手里提的药膏,才知道原来是给她买的。

    他温柔体贴地解释:“应该是磕伤了唇角,擦一擦明天会好点。”

    “谢谢,多少钱,我发给你。”慈以漾低头拿起手机翻找他。

    其实京祚元不想收她的钱,默了默,还是转过头专心开车,语气仍维持温柔:“二十五。”

    将钱发给他后,慈以漾安心地偏头靠在车窗边。

    这里距离京大一个多小时,在云佳怡滔滔不绝的讲话声中,他很快就送两人到了宿舍区。

    前面在翻修路,车不好开进去,所以只将两人送到这里。

    云佳怡和慈以漾不是同一栋宿舍,但是同一个方向,下车之后便一起进宿舍区。

    走了几步,云佳怡似不经意转头,看了一眼慈以漾,诧异眨眼问:“咦,以漾姐姐身上穿的这件外套还没还给我哥吗?”

    慈以漾低头一看身上的外套,这才想起来还没有将外套还给京祚元。

    他也没有提醒就走了。

    慈以漾脱下外套,打算让云佳怡代还给他。

    云佳怡见状连连摇头:“这几天我很忙的,都忙到住宿舍了,还是以漾姐姐自己找时间还给哥吧。”

    这可是哥的机会,而且为了帮哥追慈以漾,她都说谎今天住宿舍了,她可不敢随便乱收。

    见小姑娘疯狂摇头拒绝,慈以漾不好意思勉强。

    云佳怡住在新宿舍,原本还能一起走一段路的,但她临时接了个电话,转头就两眼水汪汪的看着她,将手中的花塞进她的怀中。

    “以漾姐姐,我还有事就不和你一起走了,这一束花我拿着不方便,给你吧。”

    慈以漾手里抱着两束花,茫然地眨着眼看小姑娘,说完提着兔子耳朵白绒包跑了,卷长的栗色高马尾蹦出雀跃的弧度。

    花是慈以漾很喜欢的,见云佳怡不要她就收下了,抱着回了宿舍。

    刚和慈以漾分开的云佳怡拿出手机给人电话。

    对面接得很快。

    “哥,我按照你的话将花都送给了以漾姐姐,你别忘记了,答应送我的整套联名!”云佳怡不放心地提醒。

    开车的男人温和点头:“嗯,知道。”

    得到肯定,云佳怡放心了:“行,那我先挂了,你路上也注意安全。”

    说完便美滋滋地挂了电话。

    用几朵花换一套绝版联名,值了!-

    因为回来得晚,不仅脸是红的,唇也有点红肿,所以慈以漾一进宿舍就被明映圈禁在下床的座位上。

    “老实说,你怎么这个时候才回来。”明映盯着她唇角的伤口,眯着眼睛猜测:“谁咬的?”

    她这可是虎牙的咬痕,唇又红又肿,可见接吻得有多剧烈。

    她怀疑慈以漾谈恋爱了。

    慈以漾笑着推开她,“没有,就是和京祚元跟他表妹出去吃饭,不小心摔倒了。”

    听她这样说,明映满脸的不信,注意到她身上还穿着一件男士风衣,玄黑色,无论是从做工还是布料光泽度都很精细。

    明映又看见她放在身后桌子上的花,问道:“你和京祚元在一起了啊!”

    “没有。”慈以漾无奈,“裙子被弄脏了,他借我的衣裳。”

    又是吃饭,嘴巴被亲肿,又是鲜花和外套,无论哪一件都很难令人信服。

    慈以漾怎么解释明映都是一副‘我不信’的表情,顿了顿,慈以漾问:“今天没和连容电话聊天?”

    明映猛地拍额,“差点忘记了,时间快到了。”说完坐在椅子上照镜子补妆。

    慈以漾靠在她旁边,睨着她满眼的欢喜,忽然问道:“还没问过你,你和连容现在怎么样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感觉连容很奇怪,明明也没那么喜欢明映,又总是和明映通电话到深夜,而且这么久了,两人却还没有在一起,明映反而有越陷越深的预兆。

    明映没看见她的担忧,对着镜子补口红,“我俩很好啊,还约了放寒假一起去北城滑雪呢。”

    见她眉眼染着欢喜,慈以漾当时自己想多了。

    补完妆,明映看了眼时间,还差三分钟。

    在等待铃声响起的时间,明映忽然想到,为什么连容只会在固定的时间和她通话?

    而且每次也都是她开视频,他那边从不会开,其余的时间他绝不打电话给她,只会回消息。

    正当她想得出神时,连容的名字从手机跳出来,明映摇去脑中的想法接了起来。

    第40章  连小腿都在发抖呢

    前几天下了一场雨后,天就迅速变热了。

    今天是爸爸和陆兰回来的日子。

    慈以漾上午考试完,赶在他们回来之前,先到了庄园。

    因最近钓着陆烬,想让他惦念成疾又得不到满足,所以她这段时间几乎都没有回来过。

    今天坐在车上看着外面的场景,她才发现庄园有了变化。

    庄园里多了很多花树,纯白的花大簇大簇地肆意盛开得很招摇。

    慈以漾打量几眼后转过头,问司机:“王叔怎么忽然栽了这么多花?”

    王叔说:“小少爷吩咐的,说好看,所以将花坛里的花都换成了玉兰。”

    “哦。”

    慈以漾没再问,看着这一路的绚烂景色,心中一点情绪也没有。

    以前妈妈喜欢花,父亲也准备过这么多花,一样的地方,一样的场景,唯有花和赏花的人不同了。

    最开始,慈以漾以为只有外面奢靡得夸张,结果进屋后才发现连主屋都进了佣人,正忙着做餐食迎接主人回来。

    大抵是为了迎接陆兰回来。

    慈以漾心情越发不善,抿着唇,直径上了楼。

    原是想要将身上暑热出的汗水洗干净,结果推房门却发现床上躺着人。

    少年颀长的四肢蜷缩在她的床上,身上裹着她三月回来时盖过的蚕丝被,即使屋内开着冷气,盖这么厚也应该是受不了的。

    偏偏他还侧头将脸深陷在软枕中,从发际到耳根露出的肌肤肉眼可见的热红得泛潮。

    他有病吗?

    慈以漾走过去,弯腰伸手用力推着他的肩膀叫他:“陆烬。”

    沉睡的少年似听见了她的声音,从梦中醒来,缓缓抬起懒恹得性冷淡的脸庞,睁开的黑瞳仁与眼白的颜色分得明显,却是一副失神的模样。

    慈以漾耐心等他清醒,而他待到瞳仁里涣散着的茫然散去后,并没有要起身的意思,反而就这样直勾勾地盯着她。

    慈以漾以为他睡懵了,又伸手去推他:“陆烬,你睡我床上做什么,快回去。”

    手刚碰到他的肩上,陆烬就跟着低垂下头,温热的唇很轻地印在她的手背上,喉咙发出沉闷的呢喃:“姐姐终于回来了。”

    可能是因为外面的暑热,她背后还有没有干的汗水,连带着他的吻都觉得是黏黏的。

    慈以漾不自然地抖了一下,“醒了就快出去,我要换衣裳。”

    房间是有配套的衣帽间。

    不过她大部分春夏秋冬的衣裳和各种各样的鞋包,都放在隔壁的独间衣帽间里。

    她平时不会用这些东西,房间里配套的小衣帽间,原来也只有几条应季的裙子。

    说完她抽出手,转身去找换洗的衣裳。

    但少年宛如一只有主人的猫,尾随着跟在身后,在她找换洗的裙子时慵懒地靠在门口,抬着湿粉的眼皮,看她在装饰精美的房间里翻找。

    “你睡在我房间做什么。”慈以漾头也没回,手指攀看着这些崭新的裙子。

    不用想都知道是陆烬买的。

    “等你,等困了。”他腔调懒懒的,带着刚睡醒的沙哑。

    慈以漾不是问他怎么睡的,而是怎么在她的房间里,但因此刻情绪恹恹的,懒得与他多讲话。

    见她反复地看挂着的裙子,他长腿迈至她的身后,微微弯下腰侧头看她:“姐姐在找什么?”

    “找我的裙子。”慈以漾又重复翻一遍。

    他随手取下一条白色长裙,对她道:“这些不是吗?”

    “不是这些,是我以前的。”慈以漾没看他取下裙子,莫名地看向他问道:“我怎么感觉我的裙子都不见了。”

    “嗯?”陆烬稍扬漂亮的眼尾,周身懒骨地倚在她的身边,不疾不徐开口回她:“穿过的旧衣裳不见了很正常,姐姐应该给它们一个触碰你的机会,不至于令它们被冷落得看起来可怜。”

    慈以漾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见实在找不到就放弃了,接过他递来的裙子一言不发地出去。

    陆烬还不紧不慢地跟在身后。

    慈以漾站在浴室门口,转头看着他,“我要洗澡。”

    他头微倾,对着她很轻又无辜地颤着长密的乌睫,嗓音拉长出温柔的腔调:“嗯,我知道。”

    “那你还跟着干嘛?”慈以漾问。

    他敛眉思索,旋即舒展眉心,往后退一步,看着她扬起殷红的唇:“快去吧,我等下进来。”

    慈以漾以为他也要洗澡,一边推开门进去,一边让他可以回自己房间洗。

    他自始至终都浅浅地笑着,没再说话。

    直到她进去调好水,刚脱下身上的裙子,浴室外的门动了。

    慈以漾一转身就看见少年以自然的姿态走进来,还顺手关上浴室的门,站在她的面前含笑地盯着。

    “你进来做什么?”她手里拿着裙子小心地遮挡住胸前,蹙着眉瞪他。

    陆烬微微一笑:“和你一起。”

    慈以漾听见他不要脸的话乐了,凝眉伸手推他:“我不想和你一起,快出去。”

    他顺从她的力道往后退几步,视线掠过镜中少女挡不住的另一侧,单手撑在镜面上,侧过头温和地凝着她道:“姐姐确定要赶我吗?”

    这句话古怪得慈以漾抬头看他。

    少年生得高,吸顶灯明亮的光打在他微垂的黑发上,在高挺的鼻梁上映出浅浅的斜影,唇红肌白,和她对视的眼中含蛊惑的微笑。

    “他们下午回来,回来后我和姐姐单独相处的机会很少,所以姐姐现在要赶我走吗?”

    是啊,下午就要回来了。

    慈以漾失神地想着,面前的少年握住她压在胸口的手,弯腰抱住她,下颌抵在她雪白的肩上,眼睫半阖地嗅着她身体散发出的清香,轻声呢喃。

    “姐姐,你已经很久没有找过我了,我很想你,想到连你走之前睡过的床单和被子都舍不得换,每天都会来躺一躺,沾在被子上的香气都已经被我闻淡了。”

    慈以漾想到在她不在的时候,房间每天都有人进入,他像刚才进来那样蜷缩在床上,裹着沾香的被子,像是变态一样呼吸,浑身便浮起不自然的鸡皮疙瘩。

    但她再次没推开他,反而伸手抚摸他乌黑的头发:“我没准许你进我房间。”

    “我知道。”他像被主人抚摸的小狗,侧头将唇抵在她的掌心,眉梢间隐洇几分隐忍出的迷离:“因为我很想你,只有这里有你的东西。”

    在学校他甚至都不被允许靠近她,连眼神都不准许落在她的身上,陌生得连陌生人都不如。

    连消息发多了,她都会有要生气的预兆。

    很多时候他都会有独守空房的虚空,哪怕是躺在她的床上,抱着她穿过的裙子,也还是很难抵御寂寞。

    他迫切的,疯狂的想要触碰她,亲吻她,更和她发疯式地做爱。

    陆烬敛下眼睫,遮住眼底的暗光,温柔地吻在她的肩上,嗓音沙哑地问:“姐姐,你该奖励我了。”

    不然他会想她想到发疯,等不及配合她演什么姐弟戏,将她囚禁在任何人都找不到的地方,独自占有。

    少年低喃语出的湿温气息喷洒在颈上,慈以漾生理性地颤了下肩,却没有阻止他的动作,按在他脸上的手也渐渐反搭在他的肩上。

    将他往下压,再往下压。

    她让他仿佛是因为受了不可抗拒的力道,而不得不跪在面前,以被迫屈辱姿势,倾身去亲吻她秀气可爱的肚脐。

    “呜,好烫。”她眼眶浮起一点动容的湿润,垂着眼帘盯着他。

    少年耳尖泛红地跪在面前,抱着她的腰,对她身体的每一处表现出了极大的探索慾,像个索求的荡夫,霪荡地伸着猩红的舌尖舔耻骨。

    连她的肚脐眼也都会反反复复地舔许久。

    久到她开始有些站不住,双手撑在他的肩上,红着眼睛轻喘着发出软绵地催促:“混蛋,别舔了,快点。”

    三分娇气被她连喘带催,表现得淋漓尽致。

    陆烬抬起洇得潮红的漂亮脸庞,瞳孔幽深地往上乜去。

    女人俯着身撑在面前,完整的水滴沉甸甸地往下坠着,令他想起了挂在藤蔓上的草莓,颜色漂亮,熟透得一咬仿佛就能迸溅出充沛的汁液。

    她如同伊甸园里引诱夏娃的蛇,他被诱得扬起下巴,张口先往上含。

    慈以漾忍不住抬手咬住食指骨节,齿间溢出呻吟,白艳艳的脸颊浮起一缕若有若无的享受,因单手差点没撑稳他的肩,全靠他手臂托着才没有跌下来。

    他很会。

    从两人第一次开始,她就发现了,每次他的唇舌碰上来,她都有种置身于换季的夜里,浑身燥热得难捱。

    陆烬按住她撑在肩上的手,仰着头一眼不眨地盯着她些些乜起的眼,很艰难般地咬着手指,脸颊的红痕往耳畔的肌肤蔓延,清丽的脸上有着和平日不一样的妩媚。

    姐姐露出情色神态时,也显得很可怜。

    连小腿都在发抖呢。

    他漆黑的瞳孔中逐渐浮起怜惜,却饶有技巧地用舌尖搅动着吸,神色痴迷地打量她脸上露出的一切反应,直到她快要撑不住了才松开。

    被含得又红又翘。

    真可怜。

    他盯着,缓缓露出微笑。

    慈以漾没察觉他此刻眼中的奇异微笑,头发散乱地仰头靠在身后冰凉的墙壁上呼吸急促着,虚迷扬起的秀美杏眸里汪着潋滟的水光,一副柔蔓不自胜,沾染情慾的脆弱神态。

    可还不待她如释重负地缓过一口气,跪在面前的少年忽然低下沙哑的嗓音,让她转过身。

    她听见他说。

    姐姐转身趴在上面,不然等下软下来,会磕得很痛。
图片
新书推荐: 柯学游戏的恋爱版块被上交了 氪成酒厂股东了怎么办 当黑方玩家有了富江体质 求你了,看看广告吧[无限] [崩铁]邪恶小浣熊的养成攻略 美人嫁暴君后求生指南 他的第二人格 小舅舅 国王的马甲 美强惨男配又被我叼走了[快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