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禾抱着猫，看着颜钰。
她凑到颜钰身边，说道：“小如？”
颜钰屏住了呼吸，根本什么都没有闻到。
青禾以为她闻过了，后退一步，看着她道：“是不是熏香太重了？”
颜钰：“啊，唔”
她说不出话，刚才太紧张了，竟然什么都没有闻到。
青禾没听懂颜钰要说什么，只见她嘴张着半天，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颜钰被看着，等着终于能呼吸了，发觉邬长老已经抱着猫离自己一步远，她才回过神，道：“不重，并没有什么味道。”
青禾这才放心，但还是觉得奇怪，若是真的没有什么味道，封若雪为什么说自己身上香气熏人。
青禾想不明白，颜钰却忍不住开口道：“莫不是有人说长老身上熏香过重？”
虽然她刚才没有闻到，但是现在这个距离，确实是什么都没有闻到的。
这也不是什么隐秘的事情，青禾实话实说：“今日我和别人下棋，她说我身上香气过重。所以让你帮我闻一下，我修为尽失，五感比不上修炼之人。”
她解释详细。
颜钰却莫名感到失落，这股失落让她也说不出来因为什么。
但她还是说道：“长老放心，这熏香一点也不重，甚至离远了，还闻不到了。”这倒是真的，反正现在颜钰没有闻到什么香气。
若是仔细注意味道，还有那么一丝丝的香气。
颜钰说完想到什么，问道：“不知长老与何人下棋？”
青禾道：“是内门的其他长老。”
颜钰又问：“可是封若雪，封长老？”
青禾惊讶：“你知道她？”
原来是这样，颜钰明白了，她和邬长老解释：“封长老和别人不一样，她嗅觉十分灵敏，从前的她还要当丹修呢，就是因为嗅觉灵敏，能辨别药材，后来实在是没有天赋，才转去了学卦。
若是封长老说您，您不必担心，她闻到的东西，和常人不同的。”
青禾忘记了许多事情，心想原来是这样。
这么一来，她就放心了。
只是，她摸了摸怀中黄白猫的头，抬眸，眼中都是疑惑，问道：“你怎么对内门之事知道的那么多？”
“我”
颜钰及时住嘴。看向邬长老，因为刚才两个人相处十分自然，她就放下了从进门以来的生怕暴露身份的戒备心。
于是一个不小心就说了这么多。
颜钰说不出为什么，电光石火间，她开口道：“长老不知道吗？”
青禾摇摇头，她其实如今和封若雪也不熟悉。
但是可能是从前相熟，所以相处起来十分自然，就和段花花还有其他几位长老一样。
只是她们具体的相关事情，忘了个干净。
颜钰在心中松了口气，然后说道：“我以为大家都知道这种事情。”
她继续解释“我们这一届外门弟子，有想要修行丹修的，和内门来教导的师姐打听知道的。
我曾经听过一嘴，就记住了。”
这个理由确实是不错，如果是从前的青禾定然会发现是假的，毕竟这种事情，除了几个关系亲近的师姐妹，别人是不知道的。
但是如今的青禾，她不知道，就信了颜钰的鬼话。
颜钰说谎话，想要转移话题，让邬长老不要再想她为什么知道那么多这件事情。
于是说道：“对了，长老，那腊雪花长势如何了？”
青禾被转移注意力，想到那花，心情颇好的说道：“那花喜水，我养的十分的好。”
青禾想到那花，眼中带着明显的笑意。
她自从出关之后，就一直对花花草草感兴趣，只是一弄就养死了。
还被段花花安了个辣手催花的罪名，如今好不容易养好了一盆，自然是十分开心。
颜钰看着邬长老心情不错的样子，也不禁嘴角微微翘起。
她想起来那日洒下一把种子，日后就算是开花，也不应该只开一朵。
颜钰本想着等着那花长成了，全部给师尊送过去，如今她看着邬长老那般高兴的样子，鬼使神差的说道：“等花长成了，长老可自留一支。”
“可是我记得你说这花已经有了所属之人。”
青禾没有忘记颜钰说过的话。
正因为如此，她在决定照顾花的时候，再三说，若是日后开花了，就还回去。
颜钰一本正经道：“我那日洒种子撒多了，分出来一两支也没什么，更何况这花从头至尾都是长老照顾的，长老合该留下几支。”
颜钰一边说着，一边心里给师尊道歉，想着师尊一向大度，只要自己告诉师尊，这花是邬长老亲自照料，师尊肯定能理解。
既然如此，青禾点头应允，随后抱着猫回了屋子。
颜钰继续练剑。
残招只是没有后面半本，但是前面三招是全的。
颜钰灵力不足，若是一直在招式上磨蹭时间，定然不会有胜算。
她从怀中取出剑招，想了想，默念上面的招法，随后拔剑出鞘。
天正宗有春夏秋冬，颜钰不用灵力庇体，晚间的时候，也觉得有些冷了。
只是她一直在练剑，因此还不算太冷。
颜钰练完第一招式。
将剑拿在手中，打算看第二招式。
刚翻了几页书，再拿起剑想比划比划的时候，惊觉剑柄冻手。
剑是铁铸，不仅冻手，寒意顺着剑传遍四肢。
颜钰是有修为之人，即便不用灵力，身体也是比别人好的。
但邬长老不一样，她修为尽废，细细算起来，她是连凡人都不如的。
颜钰眼前不自觉浮现出那日邬长老一脸无辜看向自己的，说手冻麻了的情景。
颜钰看向房门。
房门紧闭，就是窗户也关了。
显然是怕透风。
颜钰看着窗户，看得仔细。
屋内烛火全灭，怕是已经就寝了。
长老晚上会不会也觉得寒气袭人，这种天气，她的身子当是受不住的。
颜钰敲了敲门。
门内并无声音，显然是睡了。
颜钰这才放心，只想着邬长老房内如此奢华，想必就是床榻之上，也都是凤凰石。
如果是那样，应当是不畏冷的。
她转身欲走，却听见门内传来嘤咛之声。颜钰脚步顿住，立马转身，推开了屋内的门。
她快步走入内屋，拉开了床帘。
床榻之上，美人面若桃李，闭眼轻喃。颜钰凑近，听不清邬长老说了什么。她看见她露出被褥的手。
想要将邬长老的手重新塞入被褥之中。
两只手相碰，颜钰瑟缩一下，只觉得冷的和那剑鞘，也没有什么不同了。
颜钰去摸邬长老的额头。
和手心截然不同，热的滚烫，显然是发热了。
颜钰从小就身体好，不曾发热，但是小时候她有一个同父同母的弟弟，正是因为发热，没了性命。
她知道风寒对于凡人的伤害。
颜钰觉得棘手，因为不知道如何处理，于是握住了身边人的手。
将灵力源源不断汇入她的身体里。
若是将颜钰仅有的灵力比做小池塘，那颜钰觉得邬长老的灵田便像是汪洋大海，她那点灵力不过是绕过她身子一周，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颜钰平日省来省去的灵力，如今源源不断注入青禾的身体。
她虽然不吝啬，但是无论如何也填不满。
青禾一开始只觉得身子寒冷，她身下有着凤凰石，按理说不该那么冷，但是风寒来势汹汹，凤凰石只是取暖，不能医治。
因此即便躺在上面，也十分难受。
她昏迷之间，只觉得一股暖流顺着手腕流入身子。
青禾不自觉的握紧那手。
颜钰被青禾用力握着手，身子不由自主的贴近。
如此袖子下滑，露出一段白皙的手臂。
邬长老姿色过人就是手臂也是好看的。
颜钰看着两人紧握的手，看着看着，只觉得眼前一白。
她惊觉这是灵力枯竭，要晕倒的前兆，还未收回手，整个人便两眼一黑，没了意识。
在昏迷的前一刻，颜钰还记得往前倾倒，让自己不至于倒在地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