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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完结】

    第105章 完结章中心点从始至终只有……

    “爸爸醒了!”

    乐山欢快地扑上去,扒在秦鼎竺身上,“我好想你啊,爸爸他要走了,你快求他别走……”

    稚嫩的声音接连不断回荡,白虞站在原地,手指攥得很紧。这场闹剧终于要结束了,他可以放心地离开了。

    秦鼎竺微微皱眉看了乐山一眼,没有动作,微不可察地打量四周,最后又落回到白虞身上,片刻后不确定地问道,“你是,师娘?”

    他很久没有说话,嗓音有些沙哑,然而此时没人想起给他倒杯水,因为全都怔住了。

    “我……”白虞无措地看着秦鼎竺。那双眼睛里有谨慎、意外,甚至是冷漠,如果他没猜错,他刚穿越来时,对方也是用这样的眼神看他。

    乐山一脸茫然,“爸爸,你在说什么?”

    杜蓉也意识到不对劲,上前一步质问,“你不会是把自己做过的事都忘了吧。”

    秦鼎竺同样陌生地看向她,“我做了什么。”没有回避,而是真的疑惑地询问。

    杜蓉颇为离奇地反问,“你和白虞,你们都……”

    她指着乐山,差点就说出来时,白虞一把拉住她打断,“妈!”

    杜蓉拧着眉和他对视,见他缓慢却坚定地摇头,意识到了什么,“你不会是打算就这么让他忘了,不清不楚的吧。”

    白虞道,“挺好的,我本来就该走了,记不记得都一样。”

    是上天给了他一次机会,让他们断得更干脆,他就当他要报仇的人已经死了,以后就不会再扯上关系。

    杜蓉又气又不解,“那乐山呢,你也带走?”

    乐山听到他们的交谈,也慌张起来,“爸爸,你怎么能忘了,你不是最爱爸爸了吗!”

    秦鼎竺忍着头疼看向乐山,“你不要叫我爸爸,我没有孩子。”

    乐山一听崩溃了,“你就是我爸爸啊……”

    病房里一团混乱,医生监测到数据变化很快来了,萧鸿峥收到消息,放下工作快速到达。

    医生做了些简单的询问和检查,确定秦鼎竺失去了几年的记忆。

    现在屋子里的一圈人,他只认识白虞,不过这个认识,停留在只见过几面,白虞和秦正蔚结婚的阶段,没强到哪里去。

    在他的印象里,他刚参加完两人的婚礼,秦正蔚车祸离世,他要准备葬礼,安排老师的所有后事,包括晕倒过去的师娘。

    他几乎忙到天亮,短暂地闭眼休息就要起来接待宾客,没想到再次睁眼,自己躺在医院,头痛欲裂,面前还都是不认识的人,白虞也变得不太一样了。

    他们告诉他距离事情发生已经过去七年,秦正蔚早就下葬了,姓萧的中年男人说他是他的父亲,小孩是他的孩子,不过没说是和谁生的。

    秦鼎竺靠坐在床头,视线在几人身上巡视,看不出究竟相不相信,过了几分钟,他看向独自静坐在角落的白虞,“师娘,都是真的吗。”

    或许在他眼里,白虞是最容易被看穿的,无论是真是假,都能给他些参考依据。

    白虞顿了一下,缓缓转过头,“嗯,他们没有骗你,你受伤忘记了。”

    “我是怎么受伤的。”

    “你救掉进河里的人,溺水了。”

    “溺水。”秦鼎竺点头重复,冷眸探究地直视他,“可是为什么,我的心脏很疼。”

    病房里寂静得落针可闻,白虞张了张口,别过头声音轻小,“我不知道。”

    几个大人都没再说话,就乐山不停念叨爸爸,白虞直接起身,和杜蓉一起带着他走到隔壁。

    杜蓉憋得难受,关上门等不及了说,“你听听他叫你什么,孩子都能打两轮酱油了,还师娘,生的时候怎么想不起你是师娘呢!”

    “妈,你小点声。”白虞连忙阻止她,看了眼底下好奇又委屈的孩子,伸手捂住他耳朵,“乐山还在这呢。”

    杜蓉看他捂住着,更是控制不住了,“你也是,你直说不就行了,他说忘就忘,那你跟他在一起这么长时间算什么?白给他亲嘴上床生孩子,什么都没要他的现在连个好都落不着。”

    白虞别说耳朵,脖颈都红了,他手上越来越用力,乐山睁着大眼睛可怜地碰碰他,“爸爸,我脸疼。”

    白虞连忙放手揉揉他的脸颊,“对不起。”

    杜蓉声音小了点,还在絮絮地打抱不平,噔噔两下的敲门声响起,白虞以为是医生来问他情况,毫无防备地转身两步开门,接着整个人僵硬在原地。

    穿着病号服的秦鼎竺站在距他不到三公寸的门外,肩膀抵在门框外侧,眸子低垂,姿态显得几分沉闷懒散。

    白虞一瞬间又慌又懵,他真的没想到对方刚醒就下床,而且不知道对方什么时候来的,杜蓉说的话有没有听到。

    “你怎么来了。”白虞强忍羞耻,毛着脑袋开口,听到身后杜蓉的声音,他情急之下迈出来,反手带上门,结果这一下就把自己撞进秦鼎竺怀里。

    清浅的檀香不讲道理地钻入他鼻尖,他顿时更慌乱了,匆忙错开,秦鼎竺也很配合地向后两步,保持合适的社交距离。

    白虞看到他的动作,以及没有一丝异样的神情,被泼了盆冰水般冷静下来。

    对方现在和他没有感情,他有什么必要慌张。

    秦鼎竺如常开口,“师娘,你说老师下葬了,可以带我去他的墓地吗?”

    他的问题才是真的为难白虞,最开始他们以为穿越来的他得了精神病,没强迫让他去墓地祭拜。

    后来和秦鼎竺在一起,对方知道他的情况,更是没带他去过,以至于直到现在,白虞都不知道自己名义上的亡夫墓地在哪。

    他是有理由,可直接这样说出来,失忆的秦鼎竺不一定会理解,毕竟真的夫妻,怎么可能在对方死后一次都没去看过,连爱人墓地的位置都不知道。

    白虞有口难言,“现在不行……你先恢复好,过几天再说吧。”

    他抱着能拖则拖的想法,准备趁这期间去问秦正蔚的同事。秦鼎竺没答应也没拒绝,安静地看着他。

    白虞以为他看破了自己的遮掩,险些羞愧地落荒而逃,就听到他说,“好,师娘你也早点休息。”

    白虞匆忙低下头,应了一声,他这段时间经常失眠睡不着,有时就会到病房去看他,眼底下都有乌青了。

    秦鼎竺说完绕过他回到病房,他这次醒了大约两个小时,接着睡了将近一天,医生说是大脑还伤着,清醒时会耗费很大精力,休息时间相应的会增多。

    检查得出的结果是,损伤是不可逆的,虽然没有影响正常生活和智力,但失去的那段记忆,极有可能再也不会回来了。

    白虞听到反而很轻松,他准备出医院打听秦正蔚墓地的时候,萧鸿峥叫住他,说要和他谈谈。

    白虞深呼吸了下,直接道,“我可以现在就走,您不用多说。”

    这一天终究还是到了,秦鼎竺醒来,他该履行最初的承诺,彻底地离开不再打扰。

    “我是想问你,能不能再多陪他一段时间。”萧鸿峥面色沉重且严肃。

    白虞惊讶地看向他,“您让我留在这?”

    “你也看到他失忆了,现在对我这个父亲都很警惕,他相信的只有你。”在病房里时,萧鸿峥看他只问白虞,还不顾头疼下床跟到隔壁,就知道白虞必须留下。

    白虞沉默片刻,“您理解错了,他也不相信我,说不定还讨厌我,不过是只认识我,需要通过我得到消息。”

    “不管他究竟是怎么想,有个熟人在也能让他安心一点。”萧鸿峥坚持,此时更像身为长辈的劝解,“何况还有乐山,你真的想看他不认自己的孩子吗。”

    白虞略重的呼吸了下,抚住自己一只手臂,指尖微凉,“好,我会帮他接受现实,或者他恢复记忆我再走。”

    和萧鸿峥交谈完,他来到南盛大学,和学生们打听秦正蔚工作的地方,走进公用的办公室,看到了曾经见过一面罗景同。

    罗景同一回头,惊讶得不是一点半点,“白,白虞?你回来了?”

    还记得他,那就好说了。

    白虞提出到没人地方细说,两人便进了一间会议室。得知这一个月发生的事,罗景同脸色越来越不好看,“我就说他这么久没来,肯定是有情况。”

    前段时间萧家有意封锁消息,给学校的说法是出国暂停工作,而近期的泄露,据说是萧家企业的内部人员有意传出的,萧鸿峥正在查源头。

    就算白虞不来,罗景同过不了多久也会知道。

    “他在哪家医院,我下班去看看。”

    白虞停顿一下回答,“我可以告诉你,但是他失忆了,你……不要在他面前提我和他的事。”

    罗景同有点没听明白,“你和他什么事?”

    白虞硬着头皮解释,“我们在一起过的事,他现在只记得我是他师娘。”

    罗景同傻眼了,“你这是要做什么,老夫老妻的孩子都有了,瞒着他干嘛?迟早会知道啊。”

    “总之你答应我就够了,这样才是最好的结果。”白虞无意再多说,语气坚持。

    罗景同只好应下来。

    白虞拿到秦正蔚墓地地址,先一步离开回到医院,就看见病房里乐山趴在靠坐在床头的秦鼎竺旁边。

    白虞站在门口没作声,他昨晚特意叮嘱过乐山,不能说自己是他爸爸,不知道他能不能记住。

    乐山仰着头认真地问,“爸爸,你还是不记得我吗?”

    秦鼎竺目光在他身上扫视,微眯起眼问,“你脸上的伤是怎么弄的。”

    乐山身子一震,磕巴着躲避起来,“不小心碰到的。”

    “刚好碰到了别人拳头上。”

    乐山害怕又委屈,小声说,“是他先说爸爸的。”

    秦鼎竺问,“我?”

    “不,是另一个爸爸。”乐山摇摇头。

    病房里静了下,白虞不自觉地攥住手指。

    “谁是你另一个爸爸。”

    秦鼎竺问出来的下一刻,白虞差点没忍住冲进去打断,强行控制下来,想听乐山的回答。

    乐山更委屈了,“爸爸不让我告诉你。”

    “……”

    白虞松了一口气,莫名有些想笑,

    秦鼎竺淡声说,“你想让我记起你,必须要先记起你爸爸,对不对。”

    “……对。”

    乐山竟然觉得这因果逻辑非常对,他想让爸爸记得他,可是又答应了爸爸不说,纠结得几根手指头都缠在一起,快急哭了。

    “不想说没关系,把你姥姥叫过来,带你回家去吃饭吧。”

    秦鼎竺似乎是谅解了他,乐山轻松了,要用他的手表打电话,白虞一怔,连忙走进去说,“他姥姥好像离得很远,还是我先陪着他吧。”

    乐山迷茫地抬头,“姥姥在……”见白虞盯着他,抿嘴不说话了。

    这崽子,记是记住了,不过还是太菜,傻傻的过不了一会儿全都能被套出来。

    白虞昨天在秦鼎竺面前叫过杜蓉妈,乐山要是把杜蓉叫过来喊姥姥,那什么也不用说了,傻子都能看出真相。

    看来这段时间,杜蓉不能再来医院了。

    秦鼎竺没看他,低低地应了一声。

    白虞把乐山带到隔壁吃饭,吃得差不多时,秦鼎竺过来问他,“现在能去看老师了吗?”

    白虞转头说可以,递给乐山纸巾擦嘴,把饭收拾完和他一起出了医院,

    秦鼎竺买了一束黄白相间的菊花,他现在开不了车,打车后白虞正要告诉司机地址,秦鼎竺已经平淡地说了出来,和白虞背了好几遍的地名分毫不差。

    白虞愣住了,“你怎么知道?”

    他以为对方是不知道位置,才要和他一起。而且不应该啊,秦正蔚下葬在他现存的记忆节点之后。

    除非有人告诉他,否则白虞要怀疑对方已经恢复记忆了。

    “老师的墓地是我选的。”秦鼎竺神色平静,“如果过程没有改变,结果也不会变。”

    白虞听懂了,他有选址的记忆,没有下葬的。片刻的恍然后,他皱眉问,“那你还要我带你?”

    这人貌似在试探他什么。

    “你是师娘,不应该去吗。”秦鼎竺反问。

    白虞一瞬间被气到了,扭过头不看他,免得想给他一巴掌,叫他看看自己究竟是谁的娘。

    车子里气氛诡异而冷硬,一直到墓地大门,白虞下车也没管他,独自走进去,按照指示迈上层层台阶。

    站在一排墓碑的侧面,白虞几乎是一眼就认出哪一个是秦正蔚的,因为碑前的花和秦鼎竺刚才买的一模一样,只是已经凋零枯萎了。

    走得越近,白虞就越察觉出不同,秦正蔚的墓相较于周围其他的,要干净明亮不少,花虽然枯了,但估算一下时间,大概也就有一个多月。

    过了一会儿,秦鼎竺才步伐缓慢地到来,他望着墓碑,静立许久把花放下,用带来的纸巾扶掉碑上薄薄的灰,最后把枯掉的花拿起。

    白虞忽然就明白了什么,在秦鼎竺昏迷的一个月前,或许就来看望过秦正蔚。

    秦鼎竺看向上面一层的墓碑,其中一个的刻字时间是,今年年初。

    “过去七年了。”他目光幽深。

    白虞没说话,让他自己领悟,接着就听到他问,“七年,师娘为什么没有再嫁。”

    白虞抬头毫不示弱地盯着他,“你怎么知道我没有。”

    “我不知道,我只是奇怪,你怎么会在医院陪我,和我的孩子。”秦鼎竺语气探究。

    按照常理讲,七年时间他们早就该各过各的,分道扬镳。他受伤,白虞身为前师娘来看他一眼就算有情义了,不可能照顾他一个月之久,还和他那个傻儿子那么熟。

    白虞瞳孔轻颤了一下,手指捏在身侧,“这是我的工作,我收了你父亲的钱,不应该留下吗?当然你要是看不顺眼,我随时可以走,但是你要补偿我下个月的工资。”

    秦鼎竺定定地看他,似乎是在辨别他话的真假,白虞呼吸紧张时,对方侧身走开了。

    白虞觉得自己很可能要走了,却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我没有钱。”-

    傍晚罗景同来了,作为共事两三年的同事,他的出现是最有说服力的。

    他给秦鼎竺说了些七年中发生的事,里面绝大部分关于白虞的他都尽力避开了,但这样听下来,就显得他除了工作没有别的事了。

    尤其是在南盛大学工作完,还要在认祖归宗的萧家工作。

    白虞在一旁默默听着,无端汗颜。

    当事人也认为自己的生活有些无聊,便指向趴在他腿上睡觉的乐山问,“那他是怎么来的。”

    “呃。”罗景同看着睡得安稳的男孩,嘶了一声,目光渐渐转移到白虞那边,“他是怎么来的……呢?”

    白虞低着头像是没听到他们在说什么,罗景同又把视线转回来,破罐子破摔地摆手,“你的娃我哪知道你从哪弄来的,可能是路边捡的,你自己想去吧。”

    “我结婚了吗。”秦鼎竺换了个问题。

    罗景同深思起来,“这个嘛,你应该算没有结婚。”

    秦鼎竺眸光沉了沉,罗景同来这一趟,看似解答了他的疑惑,可又没什么用,关键的东西一样都没说出来。

    而且他们似乎都在有意隐瞒什么。

    “借用一下你的手机。”秦鼎竺开口。

    “你要干什么?”罗景同谨慎地捂住口袋。

    “我的掉进水里了,我想看看有没有工作没完成。”秦鼎竺表情认真。

    罗景同忍不住吐槽,“你都住院了还关心工作?没必要吧。”

    见秦鼎竺还伸手在他面前,无奈递给他,几分钟过去他便还了回来,罗景同顺口问,“事情多不多啊。”

    “还好。”秦鼎竺回答得简略。

    罗景同没看出什么不对,没当一回事,又聊了一阵就走了。

    医生随后过来例行检查,秦鼎竺却让医生稍等一下,解开乐山的手表带。

    白虞见状有些不安,他之前还庆幸秦鼎竺的手机找不到了,没想到对方竟然用小孩的智能手表,可气的是他现在连阻止的身份和理由都没有。

    白虞安慰自己应该没关系,但秦鼎竺足足盯了手表半个小时。

    他为了转移力,起身走进卫生间,冷水浇在手上,他看着镜子吐出一口气,稍微冷静了点,转身拉开门,一道身影严严实实挡在他面前。

    白虞下意识退后一步,本该在床上的秦鼎竺顺理成章踏进来,背着手缓缓关上门。

    “你先让我出去。”白虞以为他要用卫生间,低头试图从侧面躲过去,却被对方握住手臂。

    白虞顿时僵住,以秦鼎竺的情况不可能主动碰他的,难道对方恢复记忆了。

    秦鼎竺掌心抚着他一点点向上,划过肩膀、脖颈,直到下颌。他轻轻抬起白虞的脸,目光细细地描摹过他的眉眼、鼻子和嘴巴。

    白虞呼吸越发艰难,就听到秦鼎竺真切地说,“他长得很像你。”

    “谁?”

    “乐山,你们口中我的孩子。”秦鼎竺回答。

    白虞不自然地呼吸,拍掉他的手,态度生硬,“你要是不想认就算了,也不用找这种借口。”

    “我有说过不认吗?”秦鼎竺盯着他,深黑色的眸中荡起涟漪,“我总要知道谁是他另一个爸爸,就这一个要求,不过分吧。”

    “你自己不记得怨得了谁。”白虞冷言冷语地推开他,开门走出去。

    乐山迷迷糊糊地醒了,看见白虞下意识地念叨,“爸爸……”

    白虞对他比了小声的手势,佯装镇定实则忙乱地离开两人的视野,直接迈出病房。

    秦鼎竺看着他的背影,脸色沉重地走到乐山面前,“你叫他爸爸了。”

    乐山被白虞提醒,理智回归,立刻瞪大眼捂住自己的嘴巴,“没有,我没有叫他爸爸。”

    另一边罗景同回家后,正做着饭,叶浮回来后奇怪地问他,“秦鼎竺怎么了,突然问我很莫名其妙的话。”

    罗景同闻言一下懵了,“嗯?他什么时候问你的?”

    叶浮回想,“就半个小时前吧,还是发的短信。”

    罗景同不敢相信,半小时前,是他刚从医院出来的时候。怪不得秦鼎竺借他手机,是忘了叶浮的手机号,要从他备忘录看!

    失忆了心眼一点没少。

    “靠。”罗景同不可思议地感叹一声,赶紧把锅盖上,边擦手边出来说,“他都问你什么了?”

    “他问我有没有见过乐山的爸爸。”

    罗景同满眼紧张,“那你说……”

    “我说见过啊,白虞嘛,你们分手的时候我还跟他吃过夜宵。”叶浮对他眨眨眼。

    “完了。”罗景同捂住额头,没想到秦鼎竺来缓兵之计这一手。

    叶浮不解,“什么完了,难道孩子不是白虞生的?”

    “不是,是他……”罗景同一时卡壳,“算了,不管他们,完的又不是我。”

    他无所谓了,那两口子的事让他们自己闹去吧,他和叶浮也算一人帮了一个忙-

    秦鼎竺的伤在逐渐好转,他对萧家的事没有多大反应了,但关于乐山却一直没有松口。

    就连萧鸿峥也劝,乐山确实是他亲生的,他要不相信可以去做亲子鉴定。

    秦鼎竺否认,“和这些东西无关,我必须知道谁是他爸爸。”

    萧鸿峥都想替白虞说清楚了,大不了分开就是,何苦跟他较劲。

    只是白虞一如既往地坚持,他已经决定了,秦鼎竺不接受,他就把乐山带去工作的地方,虽然没有萧家富裕的条件,但他不会少了乐山什么。

    白虞决心离开的前一夜,乐山失落地待在医院,怎么说都不走,紧紧抓着秦鼎竺的手恳求,“爸爸,我想要有两个爸爸……爸爸要带我走了,你和我们一起去吧。”

    白虞在旁边看着,目光沉静。

    秦鼎竺道,“你求他别走,就有两个爸爸了。”

    乐山闻言泪眼汪汪看向白虞,他一个不到七岁的小孩,能憋到现在很不错了,一听真的要分开,他哪里还控制得住。

    白虞站了几秒,走向乐山抹掉他的眼泪,安抚说,“你先去隔壁房间睡觉,等一下爸爸。”

    乐山恋恋不舍地望着他们,磨磨蹭蹭走出门。

    门关上后,病房安静下来。

    白虞看都没看秦鼎竺,拿上乐山的书包和衣服就要走,“啪”一声,眼前突然一片漆黑。

    白虞顿住,眼睛努力适应光线,听到秦鼎竺问,“你要去哪里。”

    窗户透进来轻白的月光,白虞向着他说,“和你应该没关系。”

    “你没听到吗,乐山要我和你们一起走。”

    白虞瞳孔放大,半晌后冷笑一声,“你果然已经知道了。”

    他早就怀疑秦鼎竺知道实情,只是有意不想承认乐山,刚才他都不掩饰了。

    “我只想听你说。”秦鼎竺一字一顿。

    “有什么好说的,非要我告诉你,你和你的师娘在一起过,还生了孩子?”白虞发火了,走到他床边质问,“很荒谬,但就是你做的事,我说出来你能接受吗?”

    黑夜里,一安静就容易滋生消极的情绪和暗示。

    白虞咬了咬牙,捏着书包转身。

    “我接受。”

    白虞脚步停住,他在怀疑自己的耳朵。

    他记得很清楚,刚穿越来的时候,秦鼎竺有多抗拒厌烦他,他花了多久才缓和过来。

    他现在没有心力再从头开始了。

    可这才不到一个月,秦鼎竺怎么可能相信他。

    “你身上有我的味道,你是我的Omega。”

    白虞这才发觉,房间里满是檀香的气息。他身体早就习惯了对方的信息素,并且接纳为自身的一部分。

    秦鼎竺不知何时起身,握住他的手腕,拉着他坐在床上,却没有放开,声音是前所未有的低沉,带着细微的,不稳的呼吸。

    “我一看到你,就想吻你、抱你……进入你。”

    “你——滚!”白虞偏头瞪他,手里的书包砸到他身上,起身又被扣住走不脱。

    秦鼎竺攥住他的手指,搭在自己的腕上。

    一阵清晰有力的脉搏鼓动传到白虞指尖,又如电流一般蹿到他心里,慢慢的重合成一样的节奏。

    “和你在一起,我的心跳会加快。”秦鼎竺轻轻吻了下他的指尖,是低下去的,臣服的姿态。

    “我很确定我喜欢你,不论你是什么身份。”

    温热的呼吸落在皮肤上,白虞握紧手指抽出来,“我们已经分手了。”

    “只要你还喜欢我,我们就不会分手。”秦鼎竺小心地环住他的腰,吻在他腹部,话语含着祈求和不解,“你既然是我妻子,为什么不告诉我,我做错了什么,让你不想要我了。”

    白虞竟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了委屈,而且一个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的人,还非要蜷着抱他,搞得他难受还挣不开。

    “你先放开我。”白虞抓着他头发阻止。

    “我不放,你都要走了,我有多傻才会放开。”秦鼎竺谴责着,手就像开了自动巡航,从衣摆探进去抚住底下光洁的细腰。

    白虞重重喘息了下,进退不得,“你还记得这是医院吗。”

    秦鼎竺把他扯过来,拽倒在自己身上,白虞支撑不及,整个人和他紧紧挨在一起。

    黑夜里白虞却恍惚看清了对方的眼睛,真挚而浓烈的,里面全部都是他。

    “我不做其他的,我只想亲你。”秦鼎竺仰视着他,声音近在咫尺,却没有动作,而是问他,“可以吗,白虞。”

    白虞不理解,对方怎么跟变了个人似的,和他刚来时完全不同,是被过去七年的经历影响的吗。

    还是说,他本来就是这样的,只是一直在装。毕竟今天之前,对方表现出来的也是对他没有好感。

    “你究竟是怎么想的。”白虞不禁疑问。

    “我喜欢你,喜欢我和你的孩子,喜欢你生气骂我,喜欢你的所有。”秦鼎竺压了压他的后颈,嗓音沙哑,“求你,让我亲一下。”

    白虞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因为不管同意还是拒绝都很奇怪,他手臂撑在对方两侧,稍微一动有起身的意思,秦鼎竺便凑上来轻轻触碰他的唇角,还喊他的名字。

    “白虞,好不好。”

    白虞被他磨得受不了,起不来胳膊都麻了,低头准备敷衍地挨一下就离开,没想到吻过去的同时,就被牢牢锁住,再也动弹不得。

    秦鼎竺得偿所愿,直接反客为主,捂着他的后脑勺,舔咬他的唇瓣,撬开齿关长驱直入攻城略地,熟练地和吃饭喝水一样。

    白虞手肘麻得没知觉还发疼,他动了动,下一刻天旋地转,他被压在底下,正好歪斜着枕在枕头上。

    这下手臂彻底瘫着不能用了,秦鼎竺吻得越发深入,白虞闷哼出声,头脑意识混乱时,听到门口传来些动静。

    是杜蓉由模糊到清晰的声音,“还是得跟他们谈谈……哎怎么灯都关了。”

    “睡着就叫起来,门口有开关。”萧鸿峥严肃地回答。

    白虞脑海警铃大作,来不及阻止,“啪”一声,病房亮了。

    “我们有事要和……”萧鸿峥的话戛然而止,杜蓉也呆住了。

    白虞感觉自己要熟透了,他狠狠闭着眼睛,假装自己不是自己。

    不过萧鸿峥和杜蓉是见过大场面的成年人,很快冷静下来,沉默地转身出门,还不忘给他们关上灯。

    两人站在门口,杜蓉呵笑一下,“这还谈什么,早该想到他们的德行,就多余操心。”

    萧鸿峥认同地点了下头。

    今天晚上总算能睡个好觉了。

    秦鼎竺说的亲一下,就是足足亲到白虞嘴累了,人也快昏睡过去,因为到后来,对方不撒手地抱着他,盯着他看,还得时不时咬上几下。

    就这样缠到黎明,白虞困得没劲跟他计较,微微闭着眼说,“你早这样不就好了。”

    秦鼎竺意识到自己之前让他不满意了,立刻道歉,“对不起,以后我每天抱你,亲你,你别生气。”

    白虞掀开眼皮,眸中清明了几分,“我是说,你最好祈祷自己永远也别想起来。”

    秦鼎竺看着他,也认真答应,“好,我每天祈祷。”

    白虞重新闭上眼,安生地睡了一会儿,太阳完全升起后,他从秦鼎竺怀里挣脱出来,问他,“你后背的伤好了吗?”

    “好了。”

    “我要看。”

    秦鼎竺定了下,起身下床,同时解开衣服扣子,脱下背对着他。

    他腰腹肌肉还是很明显,也不知道怎么保持的,白虞移开视线,看向他后背一条半截手指长的,粗糙鼓起的疤。

    他伸手抚摸,手指一点点擦过,“疼吗?”

    “不疼。”

    “是我扎的。”白虞直言,随即轻声问,“你还想和我在一起吗。”

    秦鼎竺稍微侧过头,只说了一个字,“想。”

    白虞吐出一口气,拾起衣服扔给他,“穿好,我去看看乐山。”

    他推开房间门,以为乐山还没醒,没想到这孩子自己坐在椅子上,穿戴整齐,还洗漱了,就是表情有点愣,盯着桌面呆呆眨眼。

    “今天怎么起这么早。”白虞上前揉了下他头。

    “爸爸,我跟你走。”乐山抬头认真望着他,“不带爸爸了。”

    白虞被他的转变惊讶到,“为什么?”

    “因为这样才公平,我要和两个爸爸过一样的时间。”孩子声音挚诚,眼神纯澈而肯定。

    白虞看了他许久才说,“好,爸爸很高兴。”

    当天晚上,两人各自提着行李箱,踏上去往西边的飞机。他们座位是挨着的,白虞靠窗,乐山在中间。

    乐山拿着张地图研究,指着一片深绿的地方,“爸爸,我们是要去这里吗?”

    白虞把他手指往左挪了点,“在这儿。”

    乐山琢磨起来,“老师说这里很冷,爸爸我们带的衣服太薄了。”

    “爸爸还带了一点,够用了,还可以再买。”白虞解释。

    乐山了然地点头,没过一会儿又说,“爸爸这里有马,我会骑马。”

    “真棒,爸爸总是骑不好,要别人带着才可以。”白虞语气温和。

    乐山很骄傲,“是另一个爸爸教我的,我教你。”

    白虞捧场地答应,乐山一天都有点过于兴奋,现在坐在封闭安静的空间,再看地图上的小字就开始犯困。

    白虞把他座椅放平了些,给他盖上自己拿的小毯子,地图叠好收进背包。

    乘客还在陆陆续续进入,乐山隐约察觉到旁边有人坐下,本想挪开一点,可对方身上的味道有些熟悉,他更困了,不知不觉无梦睡到天亮。

    白虞轻声叫醒他时,他还糊涂着,飞机降落他便跟着白虞拿东西排队。直到手里的小箱子被身后的人夺走,他一下清醒了,以为遇到了强盗要抢他的东西。

    “爸爸我的行李被抢了……”他拉住白虞求助,同时惊慌地看向身后,仰头看见强盗的脸,皱巴的脸慢慢放松,变成了震惊地张大嘴。

    “爸爸!”

    响亮而清脆的声音响起,秦鼎竺掐了下他的脸,“终于知道是我了。”

    乐山一把抱住他的腿,“爸爸你怎么也来了。”

    秦鼎竺看向前方轻笑的白虞,“我要跟着你爸爸。”-

    开春四月,一望无际的原野上,草叶生长得蓬勃而茂盛,远远看去,青绿色一片。

    前方是一高一低两道身影,小孩在撒欢地往前跑,后面略显单薄的身影慢慢追,如同一副漂亮纯净的水彩画,映入最后方的男人眼中。

    中心点从始至终只有一个人。

    男人望向天边,闭了下眼。随后大步迈向前方,追随上去,将人搂进怀里亲吻。

    小男孩回头瞧见,激动又害羞地捂住眼睛,欢快地跑开-

    白虞,只要你想,我永远不会想起那七年。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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