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希君

    顾月疏将衔花筑和芙蓉阁的位置告诉给了林清茉,后者派人去探查了一番,明面上没有什么人在盯梢。


    秋雯的伤日渐好转,渐渐可以下地了,加之岱川离此不远,顾月疏决定启程返回岱川。


    一是因为俗话说的好,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萧砚之怕是想不到自己还会回去。


    二是就算他知道又能怎样,萧砚之和林清茉的剧情线也已经全面崩坏了,那她还费劲心思躲着干嘛。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她们的全部身家都在岱川,总不能在这里吃林清茉一辈子吧。


    四月里平静的一天,在江南的玉兰花开得最繁盛的时候,她们一行人返回了岱川。


    “你怎么也跟我们一起了。”


    顾月疏收拾完行李,掀开车帘一角,看见林清茉整装待发地坐在车厢里,忍不住诧异问道。


    林清茉道:


    “我招待了你那么久,不请我去坐坐吗?”


    说得有理,顾月疏赞同地点点头,道:


    “是我疏忽了。”


    林清茉挑挑眉毛,表示确实如此。


    一共两辆马车,顾月疏和林清茉还有一侍女并上那个被顾月疏抱回来的女婴,共乘一辆,秋雯、沈白桦和柳元儿共乘一辆。


    那侍女问道:


    “小家伙叫什么名字啊?”


    忙了那么多天,顾月疏把这件事忘了,她不好意思地摸摸脑袋,道:


    “还没想。”


    林清茉略微思索一瞬道:


    “我倒是想出来一个,不知道好不好。”


    顾月疏道:


    “快说!”


    林清茉道:


    “顾希君如何?”


    顾月疏诧异道:


    “跟我姓吗?”


    林清茉回道:


    “你捡的,当然跟你姓了。”


    那侍女点点头,表示赞同道:


    “是哪两个字?有何出处呢?”


    林清茉道:


    “希君生羽翼,一化北溟鱼。”【1】


    顾月疏兴奋道:


    “这名字好!望她以后挣脱泥沼,同风而起。小名就叫岁岁吧,劝君惜取少年时。”


    侍女笑道:


    “姑娘莫不是想养个女状元出来吧。”


    顾月疏玩笑道:


    “借你吉言。”


    不出一日,一行人便至岱川。


    路过柳宅时,柳元儿下车时同她们打了声招呼便走了。


    顾月疏有些担心她,从那日人贩子口中也知,她此次回去,日子怕是不会好过。


    她问道:


    “可要我们去与你父亲解释一番。”


    柳元儿笑笑,道:


    “不麻烦您了,我自己会保全好自己的,谢谢姑娘,来日我定登门拜访,谢谢几位姑娘救命之恩。”


    顾月疏见状便也作罢。


    柳元儿无视了往来下人们眼里的探究和八卦,径直走回了柳府的后院,刚回自己的阁楼里,一六岁孩童冲进她的怀里,泪眼婆娑道:


    “姐姐,你终于回来了,你去哪里了?怎么现在才回来?我想死你了。”


    柳元儿帮她擦干眼泪,道:


    “小九乖,姐姐没事。”


    咚咚两声敲门声起,柳元儿心道那么快便来了吗。


    她抱了抱柳九儿,道:


    “姐姐去去就回。”


    柳元儿打开房门,客气地对门口两仆妇道:


    “可是爹找我有事。”


    “请吧。”


    柳元儿脚刚踏入正厅,一只茶杯便朝她丢来,她一闪身,才堪堪避过。


    “孽女!你怎么还有脸回来!被卖到那种地方,不如死了干净!”


    柳元儿看向上方坐着的人,纵使她知道父亲一直待她不好,却也不敢相信,他竟然真的对自己不管不顾。


    在柳肃眼里,全了家族的名声,比她这条命更重要。


    自己必须想办法自救,否则以父亲的脾气,怕是不会在留她,柳元儿道:


    “女儿并未被拐!是一时玩性大,出城玩去了。父亲可派人为我验身!”


    这是她能想到的最好的自保办法了,且不说她到底是不是被拐了,但是只要处子之身未破,她总还对柳肃有些价值。


    柳肃身边坐着的妇人怯懦开口道:


    “老爷,要不就验验吧,许是…”


    柳肃一记眼刀,那妇人噤了声,“插什么话!”


    柳元儿感激地看了一眼那妇人,她是柳肃的续弦,无名,只知姓秦,旁人都叫她秦氏。秦氏母家不显贵,她也人微言轻,自己的日子虽不好过,但没少在暗处多帮她。


    他大手一挥,两个仆妇上前,带走了柳元儿。


    片刻后,那两仆妇回禀道:


    “小姐确实没有失清白。”


    柳肃烦躁地一挥手,道:


    “那又如何,一连那么多天失踪不见,柳家的脸都叫她丢尽了!若不是平日不知检点,怎会招致如此祸端!先饿她两天,叫她长长教训!”


    衔花筑门口,顾月疏在马车上探头探脑了一会儿,身后的林清茉懒懒道:


    “别看了,要是他的人真在这里,从我们进城时就该发现了。”


    顾月疏这才放心,从马车上一跃而下。


    正准备摸出钥匙开门,却发现钥匙早被她丢到不知何处了。


    林清茉叹了口气,从兜里摸出一把钥匙,顾月疏眼都看直了,怎么她会有衔花筑的钥匙?


    林清茉面无表情地开了门,道:


    “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可没偷你东西。前些天侍女浣洗衣物时找到的,她不知道是谁的,就给了我,我还想着你什么时候能想起来问我要呢。”


    原来如此。


    顾月疏尴尬笑道:


    “忘了忘了,最近事情有些多。”


    林清茉自来熟一般得进了屋子,问道:


    “你房间在哪,我晚上跟你一起睡觉啊。”


    顾月疏扭捏作态,羞涩道:


    “这不好吧,你怎么想睡我啊。”


    林清茉深深白了一眼道:


    “我不想睡你。”


    晚饭是途径酒楼打包回来的,几人舟车劳顿,晚上很早便休息了。


    岁岁太小,时间仓促,顾月疏在岱川没找到合适的乳娘。这几天里,或是熬了米粥,用最上面的米油喂她,或是问酒楼买新鲜的牛乳来喂。


    顾月疏感叹道:


    “这养孩子真是一件费心的事情,若是还要亲自来生,不知还要受上多少苦去。”


    沈白桦道:


    “谁道不是呢?”


    柳元儿被关起来了,门口两个仆妇在看守她,连九儿都不让进来。


    她靠在床边,想起了许多事情。


    想起了娘还在时,一家虽穷,但其乐融融。后来娘死了,柳家的小妾一房一房的被抬进门,孩子一个个出生。


    父亲本就不爱女孩,秦氏人虽善,但太过懦弱,柳元儿又无同父同母的兄弟,在柳家举步维艰。


    与她情况相同的便是妹妹柳小九了,她是柳家的第九个孩子,母亲是个不受宠爱的通房,生下她没多久便死了。


    二人同病相怜,加上小九的母亲生前对她有些关照,便视小九如同父同母的妹妹。


    捱到夜里,柳元儿饿得头晕恶心,躺在床上也睡不着。


    窗户那里忽然传出响动,她定睛一看,不知是谁从外面丢进来一个包裹。


    柳元儿下床打开一看,里面是两个馒头和一只鸡蛋。


    东西虽少,但她还是心存感激地吃完了。


    笠日中午,顾月疏为表对林清茉的欢迎和对她前几日救济的感谢,特设火锅和烧烤齐开的大宴。秋雯伤还未好全,吃了点清淡的便休息了。


    “你这吃法新奇,怎么,是你那个地方的特色吗?”


    林清茉小声耳语道,边说,边毫不客气地将在铁板上烤熟的羊排塞进嘴里,辛辣鲜嫩。


    火锅咕噜咕噜地冒着泡,红红的辣椒在锅里翻腾,看得林清茉心里发怵。


    顾月疏道:


    “是啊,怎么了?你吃不了辣吗?”


    林清茉道:


    “平时不怎么吃,不过偶尔吃些也很有趣。”


    顾月疏转身进厨房端出一只锅,里面的汤底没放辣椒,她道:


    “别勉强,吃这个吧。”


    林清茉道:


    “你刚刚怎么不端出来,故意想看我吃瘪是吧。”


    顾月疏窃喜道:


    “是啊,总有你也不擅长的事情了。”


    “我不擅长的事情可多了,”林清茉嘴边油乎乎的,她用帕子抹了一把,“我娘天天骂我不学无术,游手好闲。”


    林清茉的娘?顾月疏没印象了,她记得原书作者写到她大火身亡的剧情,就因为上一本书里男女主的船戏喜提银手镯入狱了,书里只提过她爹,没提过她娘啊。


    原来林清茉是有娘的啊,她一直以为她没有。


    想到这里,不免伤感,不知道顾大将军和杨夫人如何了,听到女儿的死讯,会是何种哀痛。


    顾月疏咂咂嘴道:


    “那我岂不是废物。”


    林清茉毫不客气:


    “确实。”


    插科打诨间,白汤里的虾滑熟了,顾月疏看林清茉去捞,手忙脚乱地去抢,两人的筷子在空中你追我赶,生怕落后对方。


    就在这场动乱中,一位客人不请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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