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3文学 > 百合耽美 > 沦为种田文背景板后 > 4、傻子失忆,长了见识

4、傻子失忆,长了见识

    宋临洲的高热在新婚之夜退了,可喜可贺,宋府眼见的是一团喜气洋洋,都道纪映是个命里带福、能旺人的小夫郎,这无异中让他在宋府里多添几分美名。


    宋临洲次日醒时巳时只剩了个尾巴尖儿,屋外天光大亮,刺得人睁不开眼的光从窗棂爬进来,穿过绛红的帐子,洒在宋临洲的床头,入目一片腥红,教他有些分不清梦境与现实。


    尚得了几分清明,只觉胸口闷疼,似是有人拿针刮蹭,令他喘气都有几分刺骨的疼,这痛感真实得想让人原地升天,但也让宋临洲确定他还活在这个人世间。


    许久才缓过劲,不过……他既然没有死,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里……到底处于哪个时空?他向来多思多疑,此时却实在想不通,本该必死无疑的人却还活着……宋临洲透过薄透的床账,扫了一眼屋内陈设,良木家具、精瓷、帘帐……像是古地球c区的文明印记,因为翻过几本相关书籍,尚可以判断出来。


    但……这怎么可能?即使联邦的科技再先进,也只能做到横向时间穿梭,决不可能将未来与过去联通,这样做是违背联邦宪法的——一切扰乱时空秩序的研究都被明令禁止。


    他费力撑坐起来,捂住闷闷作疼的胸口,痒意顺着喉头爬上来,习惯隐忍的他下意识闭口压了压,咳声被压在里头,发出沉闷的哼声。


    立时有一男女掀开帐子,男子惊喜道:“少爷!您醒了?”


    那女的捂着帕子哭哭啼啼,男的长得长得尖嘴猴腮,瞧着很精明。


    少爷?宋临洲顿了一瞬,下意识垂眸,骨节明显的手没有任何茧子,白皙一片,青筋被衬得明显,还有长长的乌发,散在胸前……这决不是他的身体,他小时候在偏远星球颠沛流离,做苦力养活自己,落了一手的茧。


    更别说他还打过黑拳,做过星盗,伤痕无数……哪怕最安逸的时候,他想办法考进公职系统,成为一名古籍档案室管理员,也没能将自己捯饬得这么……精致。


    所以……他这是借尸还魂了!!??


    现如今情势不明,他也不敢贸然开口,以免打草惊蛇,便顺势点点头。


    只见那男子朝女子道:“盈儿,你且去通告主君,就说少爷醒了。”


    盈儿想到昨日被主君教训一顿,心里恨得不行,根本不想往前凑,还不若留在这里,哄着少爷,看能不能往后找回场子,只好委婉道:“谨言,公子方醒,我想留着照顾,况屋内婢子小侍那么些个,不肖只差遣我一人,且方听一个姐姐说,主君不在梧叶居,我现下也知主君往哪里去了。”


    谨言笑得真诚,“好姐姐,你的心意少爷定知晓的。你方才说了屋内婢子小侍这么些个,可伺候少爷是远不够的,春叶要煎药,缘夏正准备洗用,鱼秋指着那些小丫头们收拾少主君的物什,冬绵正在灶上呢,檎丹身契方至,主君已恩准出典。”


    顿了顿,继续道:“余下的笨手笨脚,礼数也不全乎,主君一惯叫他们做些粗活,别的什么都不让他们插手,贸然去了怕冲撞了老侯爷。听荷绿姑姑传了话,说主君正携少主君拜会老侯爷呢,姐姐且快去吧。”


    一番话将盈儿堵得严严实实,只得干笑道:“我、我这就去。”


    宋临洲不动声色地听着,这小厮好生机灵,一番话滴水不漏,先领了那盈儿的关怀之情,再点明只有盈儿得空,最后提出是荷绿(可能有话语权)传的话,威胁一番,盈儿尚来不及反应过来,便被唬得糊里糊涂出去了,岂不知得空的又不仅有她。


    “少爷,您现下感觉如何?”谨言殷勤地说。


    宋临洲,“我这是怎么了?”


    谨言即时道:“都怪那盈儿,知道您不识水性,还纵着少爷往池子里淌,染上高热,她当真是不知好歹……要不是她出自……”谨言一边说一边瞧着少爷的神色,见他面上病气未散,劝哄道:“少爷,今日天色出奇得好,您要不去晒晒日头,驱驱病气?”


    “可以。”


    话音刚落,只听到一声清脆的声音传来,“这幅国色牡丹图少主君最是珍爱,可是日日要赏玩的,你们去寻个卷缸来,好放少主君的画。”


    宋临洲皱眉。


    谨言忙哄孩子似的哄道:“少爷这几日昏着,定是不知道您未婚的夫郎昨个儿进门了,现下他的小侍九章正收拾东西呢。”


    “夫郎?”宋临洲嘴唇抿直,有些恍惚,很多不堪入目的画面在他脑中回放,惊得本就惨白的面色更青上三分,不是他在做梦,而是真有人恬不知耻地想强辱他。


    宋临洲心里一股火蹿上来,烧得他忍不住咳起来,狠狠地记了笔仇。


    接着心思活络一番,心里有了成算,如今……他人生地不熟,最大的弱点便是他不是原身,况他无半分记忆,且这谨言说他染了高热……倒不如装个失忆,不让他们怀疑。


    于是佯装无辜道:“夫郎是谁?”


    “夫郎就是纪家大公子……哎?”谨言下意识回复,话刚出口,才意识到出了大问题,于是试探道:“少爷,您真记不得……那您还记得什么?”


    宋临洲纯然道:“我什么都记不得了。”又估摸着肺上难受,像是呛了不少水,半真半假道:“……水呛人……”


    谨言听到此,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不由地重新打量起他家少爷来,目光清澈,说话条理清晰,哪还有半分傻样?但提到呛水,喃喃道:“不该啊……那小池那么浅,只到常人小腿肚,呛不了人才是,莫不是少爷想到六年前……”


    “少爷,前几日冬绵端上了枣泥酥,盘中有五只,您食了两个,盘中还剩几何?”谨言殷切的目光投向宋临洲,像是在看一个嗷嗷待哺的幼崽。


    宋临洲身子一僵,难不成这厮觉着他是个傻子?但仍泰然自若道:“三个。”


    谨言面露喜色,思绪乱成麻,谨言越想越惊骇,此时精明劲儿也没了,忙吩咐人再去请大夫,又期盼主君快些来,他家少爷可能真的要好了。


    焦急等一会儿,深觉度日如年,两脚一跨,出了院门,自个儿寻人去了。


    半道上遇上孤身前来的郦主君,忙行礼颠三倒四地乱说一通,这下子郦主君也急了,三步作两步疾入宋临洲的屋子,趴着人就是一阵痛哭,宋临洲没什么特别的情绪,心里的疑惑更深,趴他身上的是谁?


    直到郦主君缓过神,泪眼朦胧地望向他,只见儿子面无表情,仿若置身事外,对他陌生至极。


    郦舒欲言又止,临了又道:“洲儿,阿父、阿父……等这一天……快六年了,那白眉道人说得当真不错,总有一天你定会恢复神智的,这厢要多感谢你那夫郎才是。”


    ……是他这个世界的父亲,但怎么瞧着弱叽叽的……不怎么威严,而且太年轻了,宋临洲想。


    正说着,那徐郎中匆匆而来,检查询问一番,道宋临洲神思安康,弱症已除,摸着花白的胡子,心下暗暗称奇,他还从未见过傻子重新康健起来的,只道宋家真是办了门好亲事,“只是……这缘何没了记忆,老夫也查不出个所以然,真是令老夫……”长了见识。


    郦舒道:“无妨,只要我儿安康无恙,无甚影响,没了记忆就没了吧……他少年老成,素来严恪,想来也不想忆起这浑浑噩噩的年月。”


    宋临洲这才查觉过来,原身是个傻的,可能昨日就病故了,才让他活了过来,这太过骇人听闻。尽管如此,他还是很快回过神,因他决不能露出半点马脚,这是他这么些年的生存经验。


    郎中走后,郦主君细细索索讲了许多,待讲到他的新夫郎,出于何家,少时如何……再加上原主也叫宋临洲……总让他觉得熟悉。


    不由地问:“他名字取的哪个字?”


    “山映斜阳天接水的那个映。”


    宋临洲,宋家,纪映……


    宋临洲心里哂笑一声,这贼老天果真不会给他好果子吃,面上不露辞色,状似好奇道:“那当今的天家姓李?”


    “自是,但我儿往后可不敢这么说,被有心人听了去总归不好。”郦舒见儿子这么单纯懵懂,不忍心责备,温声告诫他。


    宋临洲这下确定比及肯定,他托生到了一个背景板身上,过去他做档案管理员时,下头有个小姑娘,爱看乱七八糟的小说,偶然间曾给他分享过一个故事,貌似是一个姓李的皇子流落民间,结识了主角受,两人互定终身,种田养崽崽,最终打败反派太子,夺取了皇位。


    而纪映是恶毒男配,先嫁到宋家,结果新郎新婚离世,他在宋府的待遇可想而知,后来宋家满门被斩,他侥幸活下来,为主角攻所救,后因贪图他皇子身份,陷害主角受,落了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综上,宋临洲和宋家只是个背景板,活在别人的话里头。


    宋临洲记忆甚好,过目不忘,糟糕的是,那姑娘讲了一大堆主角攻受如何缠绵悱恻,讲得不解风情的宋临洲当时意味索然,索性避开不听。


    因此,他只知道个大概,根本不明晰这个剧情走向。


    宋家是如何被满门抄斩被一笔带过,可……能动一个一州之长、背靠侯府的人……到底有谁?是宋家挡了别人的路……亦或是得罪了人?


    郦舒见儿子皱着一双眉,时不时捂着心口,心疼道:“你是不是觉得闷了?”


    “有点。”


    郦舒道:“我问过郎中了,你可以在外面呆上一两刻,但必须穿得厚实点才是。“


    稍许,有人叫走了郦舒。


    两个小侍搬了一张小塌置在屋后小院,谨言将他扶出去,另寻了一张棉被替他盖上,三两丫头在塌前摆上小几,端上茶点,宋临洲肚内空空,拾了几块糕点吃着。


    有侍女端上一盅山药排骨粥来,山药清甜,肉质软烂,鲜美纯厚,火候十分到位,宋临洲吃完,精气神都好了不少。


    院里风景不错,假山流水,奇花异草,各有各的清雅,西北角栽了颗海棠树,果子红艳艳的,还有藤架的秋千,缠着紫葡萄花枝,果实油亮得很。


    宋临洲好整以暇地望着紫黑的葡萄串,照谨言说,原主很爱葡萄,吵着闹着种了一株,如今长得还算不错。


    谨言在旁絮絮叨叨,“您有两个弟弟,一个妹妹,一个阿弟。玉少爷和小姐是一对双胎,由万姨娘所出,安少爷是裴小君所出,宁公子是罗小君……”


    宋临洲趴在塌上听着,这世界原来是分男子,女子,哥儿三种姓别的,哥儿是男子形态,一般身携红痣,但可怀孕生子,看来当年他还听漏了设定。


    谨言贴心道:“少爷可是想吃了?”一时又有些为难,少爷病刚好些,也不能吃太多凉物才是。


    “不想。”


    “少爷比以前变了些,您之前哪怕生着病,也吵着闹着要吃葡萄……”谨言感慨道。


    宋临洲不紧不慢地伸出玉白的手指了指葡萄架,神气自若,一双眸子淡淡的,“哦?我改了主意,又想吃了,你去摘吧。”


    滔滔不绝的谨言整个人呆住,懊恼地拍拍自己的臭嘴,愁眉苦脸,“少爷,小的不敢,若让主君知道小的给您私下里……主君非剥了小的这身皮不可……”


    宋临洲赖得再听他说,话太多了,挥挥手,“下去吧。”


    “可……”


    宋临洲:“我不吃。”


    “是。”


    宋临洲晒着日光,想他的往后。


    他前生居无定所,孤独惯了,一想到要应付宋家那勾心斗角的一大家子,一时也有些头疼。


    这宋府看似被主君抓着,可人心鬼域的事不少,单说原主只淌个浅水……竟一命呜呼,加上他肺部的呛痛……更像是溺了水,可就算是傻子,跌入浅水里,难道不会奋力爬起来,反而是等着被呛水么?更何况水那么浅……


    还有那诊病的医生,真的没有发现什么?


    处处蹊跷。


    宋临洲从来尊奉弱肉强食的信条,只要拳头够硬,脑子转得够快,就能爬得越高,享受更好的资源条件,去支配旁人。


    而不是放任自己被别人支配。


    被别人支配,既满足不了宋临洲的控制欲,也让宋临洲觉得可悲。


    凭这股踩别人在脚下,让自己往上爬的意志,想来他天生是个野心勃勃的上位者。


    在垃圾星打黑拳时,他体型不具备优势,但他足够狠,狠到让再有意志的对手听到他的名字下意识都会胆怯,后来退役,成了档案管理员,他们旧往上爬,直到被人陷害书写反动言论,联邦下令捉捕他。


    好在反叛军认为他很有骨气,是一个清丽脱俗、同史密斯专员完全不同的公务员(虽然他自认为没什么区别),于是收纳了他,后来混成头头,被招安,为联邦卖力,一直爬到上将的位子,手握大权,不过多久,他又被以造反的名义被通辑(虽然他确实正有此意,但还来不及付诸行动……)。


    叛出联邦后,他成了一名星盗,招兵买马,发展成星盗头子,本来想拿下帝都,奈何出了叛徒,还遭异兽潮……顺理成章地扬了灰。


    时运不济。。。


    按联邦那帮人的尿性来说,星网上、教科书上他是什么样子怕早已盖棺定论,想来他定会遗臭万年,不过身后哪管身前事……


    大难不死,让宋临洲有些头疼往后的路。


    可能身子不济,他很快又沉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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