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敷药止血

    宋绥宁不敢再问她那个问题,她从未想过施意绵可以在此时出现,只要是看着她能回来就足够,就能把以前的事情说清楚。


    眼看着施意绵背后狰狞的鞭伤,她同样也是说不出话来。


    那些天,她安然无恙,她日日鞭刑。


    没人能这般做到这种程度。


    宋绥宁撑着力气道:“涂药。”


    “以后,以后我会日日帮你涂药,直到你好。”


    施意绵道:“绥宁,我也不能在此长待。”


    宋绥宁问道:“为何不能。”


    “算我冒犯你的吧。”施意绵语气不轻不重,“前两次为了任务,这一次则是不得已,不管如何,都算在我头上,我去寻你只是为了还你的项链,也好,我也算补偿你,咱俩以后还是……”


    宋绥宁听懂了她的话外之音:“不行。”


    施意绵却道:“我这不是和你商量。”


    宋绥宁急切道:“你若走浮生栈若是为难你该当如何?”


    施意绵依旧平淡:“那便是我的事,不管你的事情,你我已经仁至义尽。”


    宋绥宁背对着她,并不能看到施意绵的表情,只能看到她因为激动微微颤抖的肩膀,还有她刚覆盖上药膏的伤口,模模糊糊地血混着肉,撕裂不知多少次,宋绥宁张张口,却是欲语凝噎,她跪坐在施意绵身后,默默拿起药低着头给她轻轻涂药,身体也悄悄往外侧挪了挪。


    她们是可以在一起的,无论如何她都不会放任她离开的。


    施意绵回想起自己做的事情只觉得处处荒唐,组织回不去,无处可归,还要流浪,自己和宋绥宁究竟如何走到这一步的?分明以往自己的任务从未这般过,为何偏偏是她?


    刚一想到这,她只觉得懊恼无措,白白耽误了人家清清白白的,惹的谁都不好受。


    后面的力道很轻,也很是小心,痛意几乎微不可查,宋绥宁虽为养尊处优的小姐,却能事事做得这般好,作孽作孽,自己为何平白地招惹她,虽不为有意,她有些事也真的无可奈何,可说到底,还是自己的不是。


    “对不住。”施意绵率先开口。


    只听得一句极轻的请求:“留在这吧。”


    然后呢,以什么立场,又如何能踏实地面对你。


    身后的轻抚依旧挠人,痛意叠着麻麻酥酥的感觉,自是叫她浑身不在意,施意绵抑制住要发颤的身体,往前轻轻动了动,却又牵动着伤痛,她对疼痛最是敏感,一下没能忍住,喉咙里发出细微的闷哼声。


    “啊—”


    屋室本就安静,这声哼声似乎被无限放大,施意绵有些羞赫,登时就想跑,她身子一歪,却被宋绥宁的手扶住,这才发现,自己又是已经被她圈住了,宋绥宁凑得很近,却完全避开了自己后背的伤,呼吸的热气拍打在自己的脖颈,施意绵竟然发觉自己的呼吸声也愈发加重起来,脸也热腾腾的


    控制不住,根本控制不住。


    宋绥宁却是更为放肆,她的手缓缓下移,一点一点,施意绵想躲,却发现里里外外都被宋绥宁围着,竟然都是死路!


    “宋……宋绥宁,你?”施意绵想伸手阻止,却被宋绥宁另只手拉住了。


    宋绥宁的手停留在她的腰下,只是轻轻贴着,施意绵便有些受不住,她轻轻晃动身体,试图把那双手甩下去。


    “这里,疼么?”宋绥宁轻声道。


    “我……”施意绵没办法说不疼,只觉得这姿势奇怪得厉害,才占据片刻上风,自己就又被她钳制住了,这到底算什么!!她心生闷气,偏头恼怒地往宋绥宁那边看过去,宋绥宁半垂着眼眸,漂亮的眼睛里被朦朦胧胧地覆上一层雾气,鼻尖带着粉红,嘴唇轻抿着,隐隐约约还能看见自己方才怄气添下的痕迹。


    宋绥宁怎么瞧着这般可怜,施意绵无法怪她了。


    “疼,”宋绥宁注意到自己的视线,才微微抬起头,和自己对视着,宋绥宁眼睛里的不可言喻的便愈发汹涌澎湃,施意绵看着她没有移开视线,只见宋绥宁皱起眉头,又问了一遍,“是么?”


    施意绵彻底败下阵来,嗫嚅道:“一点点。”


    说罢,她还谨慎地又补上一句:“不过我已经上过药了,不必劳烦了。”


    “意绵,我也是主子。”宋绥宁的泪猛地滴落在她肩上,又急又烫,猝不及防。


    “杖刑挨不了了,才换的鞭背吧。”


    合着你们都是一样的,施意绵开始沉默。


    “不哭了。”施意绵伸出手,往自己衣服上蹭蹭,才给宋绥宁擦泪,玩笑着打趣,“是不是要把这些年没流过的泪都尽数哭给我看?我可没有糖给你,只能给你擦擦泪。”


    “你舍不得我哭。”宋绥宁抓住她的手往自己脸上贴。


    “主子。”


    “来人了。”施意绵将手抽出来,不自在地别开眼。


    宋绥宁的语气又变得沉稳:“我无事,待会出去寻你们,你们先安顿好外面的人。”


    很快便听见外面的人回答:“是。”


    “我给你上药。”宋绥宁的眼神很快又移过来。


    “还是你想让别人来?”


    “我自己来。”施意绵果断道,“你还有事,快去安排。”


    宋绥宁道:“不要拒绝我。”


    施意绵回道:“不要强迫我。”


    “不会强迫。”宋绥宁又道,“让我帮你看看。”


    施意绵继续回绝:“想都别想。”


    宋绥宁低着头:“意绵……”


    ……她在学自己拖长音,因为以前若自己有什么错处自己就这般求她原谅,每每都奏效。


    “不行就是不行!”外面虽然谣传自己靠狐媚勾人得以完成的任务,但事实上她次次都是靠着自己的真本事,便也只有宋绥宁这次,只因宋绥宁那里吃喝不愁,待遇极好,待着实在不亏。


    实际是她人很是传统,如此隐私的地方,怎么能随意示人!


    宋绥宁垂眸:“好。”


    还没等施意绵松口气,宋绥宁便轻轻将她扶起来,本以为是简单地要换个位置,宋绥宁竟又将她拉下来,她本就没有丝毫防备,这下倒好,不费吹灰之力,自己竟然就趴到了她的身上,哦,不是身上,是她跪坐的腿上。


    “别……别这样……”施意绵羞得厉害,她不住扭动身体想爬起来,也顾不得身上大痛小疼,只想着赶紧摆脱这个可怕的姿势。


    宋绥宁拉着她,尽量避开她的伤处,缓缓问道:“身上怎么还穿着我的衣服?”


    施意绵大惊:“什……什么?”


    宋绥宁似乎笑了:“很难理解么?”


    施意绵慌忙争辩:“是暄合给我的,我不知道!”


    “再不听话,我就叫人一并按着你。”宋绥宁淡淡道。


    “...”施意绵无力再反抗了,怒气冲冲道,“随你!”


    “我会很轻。”


    施意绵意识到什么,忽然问道:“你是不是经常给人上药?”


    “我只给你上过药。”宋绥宁道,“不过我小时候经常挨打,我不喜欢别人碰我,所以我都是自己给自己上药。”


    施意绵微微一愣:“你母亲?”


    宋绥宁轻轻掀开了自己的衣服,膝盖支撑着自己的那个部位翘着,她动作的确很轻,只是血渍已然黏在布料上,皮肤与布料分开的瞬间,还是痛之又痛,不过施意绵现如今是羞赫占据上风,她把头埋在臂弯里,假装无事发生。


    “我母亲不打我。”宋绥宁继续说道,“我从小跟着刘莫兰学武,练不会就打,哪里都打过,而且是示人,我以前也知羞,后来被打得多了,也就无所谓了,只想赶紧练好。”


    “你不反抗吗?”施意绵被惊到了。


    宋绥宁道:“我没有能力,反抗也是徒劳。”


    施意绵沉默了。


    宋绥宁又解释道:“不上药的话会好得很慢,而且我也知道给臀部上药很费劲,你手臂也有伤,恐怕会牵扯,所以我并非有其它的意思。”


    施意绵闷声道:“嗯。”


    宋绥宁道:“意绵是我的恩人。”


    “意绵,我早便说过,失血过多会死的,你有听进去么?”


    “听进去了,我知道。”施意绵道。


    “你的血是你的,不该给别人,而且我更希望你能好好的,哪里可能会嫌你?”


    施意绵道:“我只给过你,我自己很少受伤,这一点不至于怎么样。”


    刚说完这话,后面的动作却定住了,良久,宋绥宁才问道:“只给过我?”


    施意绵道:“是啊,我又不是傻子,我也是偶然才知道我这血有这般功效,我怎么可能给别人。”


    “意绵,那也不行,以后不必给我了,我能抗得过去。”


    施意绵顺着她道:“也是,或许没有以后了。”


    宋绥宁没理睬她这一句,而是兀自重新开了个话题:“饿不饿?”


    “有点吧。”毕竟自己回去以后就没吃饱过。


    “你在这待着,我给你弄些饭过来。”宋绥宁摸摸她的发丝,施意绵觉得痒痒的不舒服,轻哼一声避了过去,却很快又听到宋绥宁继续说道,“乖乖趴着,刚上好药。”


    施意绵应道:“哦。”


    宋绥宁低下头来:“我扶你起来?”


    一听终于解脱,施意绵利索地跪起来,宋绥宁的眼神始终如影如随,施意绵又要脸红了,如今她暂且不敢看她,便只能避着她。


    宋绥宁似乎是发疯般,她越是不想和她对视,宋绥宁便越是要大胆凑过来,施意绵拗不过她,干脆大大方方地和她对视,挺直脊背,理所当然道:“干什么?”


    “意绵。”


    宋绥宁声音很是成熟清冷,喊她名字的时候又柔意绵绵,眼神里没有丝毫凌厉,施意绵登时没了底气,方才的羞涩又是不合时宜地涌过来,似乎是马上就能把她淹没,然后自己即刻窒息。


    “等我回来。”宋绥宁说道。


    “哦。”施意绵趴回到床上。


    她总算明白了,宋绥宁搞的是哄小孩的套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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