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话一直在嗡嗡作响。
昏暗的卧室內,歲寧的全身发烫,在凌乱的被子上蹭着。
发出甜腻诱人的轻哼。
他的肌肤白皙,现在热的冒出了不少汗珠,显得晶莹又柔嫩。
他的意识逐渐變得模糊,室內散发着浓郁的茉莉花香和雪松香。
他的被子被他弄得皱皱巴巴的,一双脚白里透紅,脚趾紧缩。
“呜……難受。”
他的臉颊紅得勾人。
他又再次嘗試,昏暗的灯光下,歲寧的手試探着。
但试了两三分钟又缩了回去。
他累得喘息着,香汗淋漓。
—
歲寧恢复了一点意识。
他翻身趴在床邊,一手摸着床邊的床头櫃,他的手还有些无力,几道水痕印在木质的櫃门前。
许拾安就是担心歲寧在成年后会出现突然发/情期这种状况,在他的床头和书包里都提前背好了抑制剂。
岁宁努力拉开床头柜,在里面翻找出药盒。
他仰头把药放进了嘴里,干咽下去。
他靠在枕头上喘息着,睫毛颤动。
手機的铃声还在坚持不懈地打着,岁宁不知自己是不是药劲上头,他眯着眼睛昏了一会。
等再醒过来时,他的意识才勉强恢复了些。
他的全身汗涔涔的,感觉湿黏又難受,他扶着床面起身去洗澡。
等他披着浴袍再走出卧房时,他打开手機一看。
三十六个未接電话。
岁宁的手顿住,他看着眼前满屏幕红色的未接提,眉头微蹙。
沈妄寒为什么要大半夜给他打这么多电话。
难道……
岁宁回头环顾起四周。
此时已经开了灯,他的卧室里的灯光暖黄,毛茸茸的可爱玩偶和娃娃摆了一柜子,一切看起来温馨又祥和。
不可能。
一定是他太紧张了。
岁宁呼了口气,坐在床头。
他像是在让自己心安是的,发微信问沈妄寒
:【给我打这么多电话干什么?】
对面秒回。
沈妄寒:【睡不着,想听你的声音。】
沈妄寒:【宁宁】
他的手机屏幕隨即弹出通话页面。
岁宁点击拒绝,他折腾了这么久,现在很困了。
【我睡的着】
隨后,岁宁就合上手机,沾上枕头就睡着了。
……
次日。
岁宁顶着略微憔悴的臉去考最后一门考试。
今天之后他就基本放寒假了。
岁宁握着笔奋笔疾书,他写完最后一道主观题,把试卷翻回第一面,认真地检查了一遍。
检查完后,他就有点无聊了。
他拿出黑笔,低着头在草稿纸上画了一个小乌龟。
画好后,满意地举起来看。
他余光一瞥,发现林瑾也来了,他正坐在教室的右侧第一排。
也早早的填好了答案。
其实就事论事,林瑾是挺优秀的,成绩基本名列前茅,年年都能拿到全国奖学金,就是眼光不怎么样,还有就是总莫名其妙地爱和他进行比较。
当然,但岁宁肯定也不会喜欢一个曾经想杀他的人。
他讨厭纪云舟,也讨厭林瑾。
讨厌这些曾经出现在他的噩梦里的人。
不过他的噩梦已经成为了过去式。
岁宁知道,纪云舟很快就好破产成为被执行人,而林瑾的家世也会被公开赶出家门。
而他当初的恐惧和恨意,迟早会还回去。
—
岁宁提前交卷,他走出教室门口的那一刹那。
林瑾也刚好抬头。
他的嘴唇发白,臉色憔悴,眼神也變得更麻木冷漠。
岁宁收回视线,他目视前方,步伐平稳。
今天没有起风,没有前几天那么冷。
岁宁走出校门,发现不远处的路对面有卖冰糖葫芦的。
他左右看看,背着书包就在小摊旁邊坐下,买了两根水果糖葫芦。
岁宁咬了一口芒果,甜而不腻。
他的眼睛立刻变得亮晶晶的,边吃边看路边的车流。
等他吃完第一根,打算再吃第二根的时候,一只手夺过了他的糖葫芦。
岁宁连忙仰头,就见沈妄寒垂着眼看他,咬了一口他的糖葫芦。
岁宁这人护食,“你干嘛?”
“昨晚打个电话都不肯,今天就躲在这里吃得这么开心是吧,岁宁。”沈妄寒慢悠悠地在他身边坐下。
岁宁盯着他手上的糖葫芦:“谁让你大半夜打扰我睡觉,而且……而且我为什么一定要晚上接你的电话。”
岁宁话音刚落,沈妄寒又咬了一口他的糖葫芦。
沈妄寒的目光注视着岁宁,眸低幽黑。
“岁宁,你今天有点不一样。”
岁宁看得低下头,担心被看出什么来似的,“有吗,没……没有吧,哪有什么不一样。”
岁宁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眼神躲避着。
沈妄寒的眼底藏着炙热和贪婪,他把糖葫芦往餐盘一放。
岁宁想伸手去拿他,却被他一手包裹住了。
“别吃了,我帶你去嘗尝更正宗的。”
岁宁缩着手,脸上写着抗拒,“我不去,我都快吃饱了。”
“听说那家店的酒也不错,且度数不高,喝了不容易醉。”
沈妄寒说完,岁宁酒有点犹豫了。
“那我要打包回家喝。”
沈妄寒点头,炙热地盯着岁宁道:“可以,你整箱搬回家都没问题。”
岁宁这才警惕地坐上沈妄寒的车。
沈妄寒帶他驶向酒庄,路上的风景怡人,两边的道路旁生长着笔直的梧桐树。
可岁宁的脸颊却有点发烫。
他后悔了。
不该馋那口酒的。
沈妄寒的信息素不知为何比以往更浓烈。
omega很容易受顶级Alpha的信息素影响,尤其是第一次发情期的omega。
他的脸颊变得通红,浑身发软,目光氤氲,泛着潋滟的水雾。
沈妄寒驱车停在自家的别野车庫內,车庫门紧闭。
车内光影昏暗,岁宁的信息素弥漫在车内。
沈妄寒嗅着车内的香味,他直勾勾地看向岁宁。
他抬手,慢悠悠地给岁宁解开安全带。座位往后一调,让岁宁后仰着靠着。
“岁宁,我发现你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了。”
沈妄寒痴迷地看向岁宁昳丽的脸庞,一手慢慢地放在他的后背。
他爱不释手。
“你今天特别香。”
岁宁的意识变得模糊,他的耳垂泛红。
“呜。”
沈妄寒偏过头,在岁宁光洁的脖颈上落下一个吻。
他的吻往上蔓延。
沈妄寒昨夜盯着监控到深夜,直至岁宁睡过去后都没挪过眼。
“你的手这么小,两三分钟有什么用。”
沈妄寒一手吻上岁宁的脸颊,眼神炽热,“不过你昨晚真可爱。”
车内的灯光随之打开,光芒映照在他的脸上。
沈妄寒吻着岁宁的唇角,他的声音低沉,带着荷尔蒙的气息。
车库内放着十几辆限量版名车,寂静又宽敞。
沈妄寒伸出手给岁宁看,他的手掌宽大,手指修长,根根分明,手臂健壮,显得极具力量感,“我的手很长。”
沈妄寒在他的耳畔轻声呢喃:
“宝宝。”
第22章 手指
……
車内的光影朦胧,歲寧眯紧眼睛,一手努力地推着沈妄寒快速的手。
沈妄寒的眼神带着偏执的着迷,他侧过头,一邊吻着歲寧的指尖。
歲寧此刻连发出的声音都是断断續續的。
沈妄寒的手指修长,有种粗粝感,带着微微的薄茧。
“歲寧,你好漂亮。”
岁宁不知过了多久,車库的灯光依旧明亮。
岁宁的意識恢复了些許,他靠在車椅上,被沈妄寒用嘴喂了一颗抑制药。
随后,他缩在沈妄寒的懷里,昏昏欲睡。
沈妄寒把抱在懷里,走出了宽大的地下車库。
窗外飘着雪花,室内温暖如春,壁炉内的火光晃动着,沈妄寒把岁宁放在了柔软的大床上。
岁宁的睡颜安静,虽然他在发/情期对这种生理性的反应而感到害怕。
但是沈妄寒能察覺到,岁宁害怕他,但是又会下意識地依赖他。
这种依赖,几乎是处于本能。
沈妄寒的心情愉悦,附身吻上岁宁的臉蛋。
岁宁像是被打扰睡覺而不悦似的,小声地哼了一声。
沈妄寒的修长的手指还泛着水光,粘腻透明。
他的食指将近十二厘米,食指和无名指也不短,看起来骨节分明有力。
“岁宁,你是不是水做的。”
他抽了一張纸,擦拭着指节,目光直直地盯着岁宁。
岁宁缩在被子里,他睡得香甜。
……
岁宁一睁眼,发现外面的天已经暗了,明亮的灯光下。
外面又下起了雪。
岁宁的眉头微蹙,他揉着自己的额头,沈妄寒端着一碗粥放在了床邊。
岁宁一惊,抬眸看向沈妄寒。
他在车库里的回忆倒放似的全部涌现在眼前。
岁宁瞪大了眼睛,像小猫似的眼睛呆着,下意识地瞥向沈妄寒的左手。
他往后退着,羞耻地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你……你……”
沈妄寒在床邊坐下,看着他可爱的模样,眼底含笑。
“你的发情期突然到了,我看你很难受,好心帮你解决。”沈妄寒把粥递给他,“怎么这么看我。”
岁宁他拽了拽被子挡着,他的臉颊酡紅,目光警惕地看向沈妄寒。
沈妄寒穿着一身黑色衬衣和裤子,衣装整齐,连领带都没有乱,戴着金框眼镜,臉庞英俊。
他的臉色平静如初,看起来就好像确实是好像帮他控制特殊期。
而岁宁却记得清楚。
当时沈妄寒像故意折磨他似的。
车内的气温很温暖,车库的大门关紧,而他的手指就像是永动机。
把他的哭声当耳旁风。
……
“来,喝点粥。”
沈妄寒舀了一勺粥,抵到岁宁的嘴邊。
岁宁扭头,“不喝。”
沈妄寒把粥放下,一手撑在岁宁的身边,幽黑的眼睛注視着岁宁。
“岁宁,你的第一次发/情期都来了,说明你已经长大了。”
岁宁抬眸,他侧过头。
沈妄寒抚上岁宁青涩的脸颊,“该嫁给我了。”
岁宁躲过,躲避着沈妄寒的目光,“我才不要。”
他对婚姻很迷茫,有种未知的恐惧。
“岁宁,你到底是在怕結婚,还是在怕我。”沈妄寒凝視着岁宁,抬起了他的下巴。
岁宁与沈妄寒对视。
“岁宁,无论你在害怕什么,我都想告诉你,”沈妄寒看着他说:“我都会永远保护你的,而且,我这辈子非你不娶。”
岁宁无法避开沈妄寒的眼神,他的眼里的执着和偏执太过强势。
“你知道吗,我比你想象中的还要爱你。”
岁宁对这突如其来的表白吓了一跳,他垂下头,心跳加速,却突然语无伦次。
沈妄寒的语调幽冷又偏执:“岁宁,我是这个世界上最爱你的人。”
岁宁垂下眼眸,眸光怔了怔。
其实他上辈子死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
他连忙端起那碗粥,舀了一勺放进嘴里:“我……我饿了,我要喝粥了。”
沈妄寒看出了岁宁在逃避。
他一手靠在床对面的椅子上,深邃的眼睛在岁宁的全身上下扫过,眼神含着阴暗的占有欲。
他摩挲着中指和食指,还在细细回味那湿软的触感。
“多喝点。”沈妄寒盯他说:“你今天在车上哭了快一个小时呢。”
“咳咳。”
岁宁被呛一下,瞪了一眼沈妄寒。
沈妄寒的眼中含着恶劣的笑,补充道:“不过,你的声音真好听。”
“别说了!”
—
岁宁磨磨蹭蹭地换了身衣服,沈妄寒除了手,确实没有再做什么,他的脖颈处并没有被标记的痕迹。
岁宁坐在车里,偷瞄了一眼沈妄寒。
沈妄寒目视前方,轻声哼着歌,他的声音好听,嗓音低沉磁性。
“这几天按时吃抑制剂,少去人多的地方。”沈妄寒说:“放假了想去哪跟我说,我带你去。”
岁宁莫名覺得沈妄寒现在已经把自己代入了家长的角色。
说教味和他的爸爸和哥哥一模一样。
岁宁还沉浸在恍惚和羞耻中,他抿着嘴巴。
沈妄寒瞥了眼他白皙又泛着薄粉的脸蛋,满含着爱意。
沈妄寒安慰他:“事出突然,我也是看你很难受,才出此下策的。”
可是岁宁倒是没有看出来沈妄寒有多无可奈何。
反而看起来很乐在其中。
哭声越大,手指就越快。
一次又一次。
窗外的雪越来越大,树影朦胧,沈妄寒放了一首钢琴曲,是他们上次去长白山听得那首歌。
岁宁的心情平缓下来,他偷偷地瞥向沈妄寒,这才想起来昨晚斟酌很久的事。
“沈妄寒。”
“嗯?”
岁宁一手扶着窗沿,犹豫了許久,道:“你最近身体怎么样?”
沈妄寒嗤笑一声。
他没想到岁宁支支吾吾了半天,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话。
“放心,我的身体很好,如果需要婚检报告的话今天可以去做。”沈妄寒瞥向岁宁,幽声说,“而且,我能一整晚不用睡觉。”
他不能啊!
岁宁的脸一紅,他就知道沈妄寒满脑子都是这个。
“不是,”岁宁的话断断续续的,“我是问你,你这几年,有没有什么烦心事,或者有没有什么精神上的压力……”
是不是被什么给刺激的。
才会弄那么一个变态的屋子。
“那倒没有,这几年我都在等着你成年跟我結婚,每天心情都很好。”
沈妄寒把车平稳地停在岁家门口。
不过他还没开锁,而是一手摟过了岁宁的肩头。
“宁宁,你都成年了,第一次发情期结束后还会有第二次的。与其这么难受,不如和我早点结婚吧,嗯?”
沈妄寒的热气洒在岁宁的耳畔,他冷不防地打了个激灵。
“看你这么难受,我都想帮你解决。”
车内的气氛暧昧,沈妄寒的声音温柔,却像是淬了毒一般危险。
岁宁一抬眼,就看见了沈妄寒冷峻的脸庞,和一双仿佛能把人吞没的幽黑的眼睛。
岁宁的心跳加快,忙抬手去开门,“我先回去了。”
可怎么扳都打不开车门。
沈妄寒慢悠悠地抬手,打开车锁。
岁宁这才逃出生天。
他跑着进了家门,仿佛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
……
岁宁在沙发上坐下,他的呼吸变得急促。
許拾安正好下楼,他发现岁宁的脖颈处有不少深浅不一的红痕,他一眼就认出了这是什么。
許拾安拉上岁宁的手,眉眼透露着担忧:“宁宁,你发情期来了,是不是。”
岁宁点头,“和沈妄寒吃饭的时候……”
“他没有伤害你吧?”许拾安警觉地扶着岁宁的手臂,他下意识的反应特别慌張,去看岁宁的后颈,“标记你了?”
“没有,没有,他给我吃了抑制剂的。”
岁宁摆摆手。
许拾安这才松了口气,“那就好,这两天就在家呆着,那也别去了知道吗。”
岁宁点头。
omega的发/情期是最脆弱又危险的,因为o释放的信息素也会影響到邻近发/情期的alpha。
许拾能看出沈妄寒对岁宁的占有欲和偏执,他在这种时候没有趁人之危,让许拾安有点意外。
也很后怕。
他把懵懂的岁宁摟进懷里。
“以后发/情期少出门,知道吗。”
岁宁乖巧地点头。
他的脑海中还回響着沈妄寒对他说的那些话。
内心迟迟无法平静。
许拾安在家守了岁宁三天。
等岁宁的信息素稳定下来后,他才被允许出门。
岁宁去学校开了个班会,会议很快结束,鹿嘉允为放假而欢呼着。
小跑着来到岁宁的身边。
“岁小宁,对不起啊,上次都是因为我在网上发了你的照片,那些人才会污蔑造谣你家的事的。”
“没事,跟你没关系,又不是你的错。”
鹿嘉允当初发他的照片也只是觉得他的照片好看,值得分享记录,要怪就只能怪有些人过于贪婪和无耻,闻着味就找上来了。
不过陈月季姐弟的名声现在已经在网上传开,网暴和舆论都在他们身上,被影响的也是他们自己的生活。
“呜呜呜可是我还是很过意不去,我今天请你吃大餐吧!”
岁宁笑着点头:“好。”
鹿嘉允拉着岁宁一起出校门,“我前几天回了趟老家,你这几天去看陆大行了没。”
岁宁摇头:“没有,我们下午去看看她吧。”
鹿嘉允:“好啊。”
校门口有个人一直在原地站着。
岁宁走近一看,脸色立刻冷下来。
纪雲舟拿着一束玫瑰花,正眼巴巴地看着他。
阴魂不散。
“宁宁……”
岁宁上前躲过他的花,冷声道:“纪雲舟,我是哪句话没和你说清楚吗。”
“宁宁,我知道我现在百口莫辩,可是,我对你是真心的呀。”
纪雲舟说着,举着花就跪在了岁宁的眼前,他的肩膀微弓,低着头。
果真看起来卑微得像一条狗。
纪雲舟这么一跪,倒引起周围不少人纷纷侧目围观。
岁宁也不受影响,他弯身凑近纪云舟耳边。
“纪云舟,你现在真的很像狗。”
岁宁的声音毫无波澜,又道:“如果想证明你的真心,就去拿把刀捅穿自己的肚子给我看。”
纪云舟眼神里的深情没有一丝变化,他把花举着,“好,宁宁,我说过,你想让我死,那我就可以为你而死。我只求你别再不理我,我们和好吧,好不好?”
纪云舟说着,就想拉岁宁的手。
岁宁避开,眼神示意他快点动手。
纪云舟抬眸瞥向岁宁的脖颈,他眼尖,一眼认出了那是吻痕。
“你和沈妄寒在一起了?他就是个疯子,你嫁给他不会幸福的!”纪云舟的眼底含着一丝怒意和嫉妒。
他守着岁宁守了这么多年。
却被被人捷足先登。
“我看你才像疯子。”
鹿嘉允满脸嫌弃地看着他,拉上岁宁的胳膊,“岁宁,他估计受什么刺激了吧,别理他了,咱赶紧走。”
岁宁也不想再过多停留,他的车上下来一个身形健壮的司机,将纪云舟拦开。
“纪云舟,我们小岁总说了,如果你再打扰小少爷,那他会直接停止和纪家的一切商业合作。”
纪云舟的眼睛一怔,不甘地撑着墙站起来。
岁宁带着鹿嘉允上车,扬长而去。
纪云舟咬紧牙关,把玫瑰的花枝折断。
……
下午他刚到医院,就接到了来自沈妄寒的电话。
“喂?”
沈妄寒的秘书说:“小少爷,我是小林,是这样的,沈总今天下午和纪云舟在东路上发生了点争执,纪云舟把沈总的车撞了,沈总受伤了,现在在H市第一医院……”
他现在也在第一医院。
岁宁几乎一刻都没停留,拿着手机冲向电梯。
留鹿嘉允和陆大行一脸茫然地看着他跑走。
“欸,岁小宁!怎么了?”
岁宁疯狂按着电梯,“你们在那一层,那一层?”
“您先别着急,我们在顶层一号病房。”
电梯门打开,岁宁跑进电梯,按上顶层的按键。
岁宁满眼通红,无比的心慌。
电梯门一打开,他就慌慌张张地跑向病房。
尽头手术室的灯还亮着,岁宁吓得双手发抖。
他一手扶着病房门,耳边响起一阵嗡鸣声。
他很害怕。
害怕沈妄寒出事。
他身后的病房门打开,小林正站在门口,“岁少爷,这边。”
岁宁屏住呼吸,他走向病房门内,却见沈妄寒躺在病床上,脖子上还缠着纱布,纱布渗着血。
岁宁睁大了眼睛,快步上前坐在沈妄寒的床边。
小林忙指向门口,紧张地瞥了眼病床上的沈妄寒,“那我就先回去了,您有事可以打我电话。”
病房门关上。
岁宁的脚步像是灌了铅,看着沈妄寒脖子上的伤,恐惧席卷全身,他满眼都是沈妄寒脖子上的血。
全是血,止都止不住的血……
岁宁的眼中溢出泪花,他趴在沈妄寒的手边,猫儿似的掉眼泪。
突然,一只手托上了他的下巴,指腹擦掉了他的眼泪。
“岁宁,你好关心我。”
岁宁回神,他一抬眸,沈妄寒不知什么时候醒了,正注视着他。
岁宁坐起身,满眼担心地看着沈妄寒的脖子,流着眼泪说:“沈妄寒,你的脖子,你的脖子受伤了。”
岁宁哭得可怜兮兮的,看起来是受到了不小的惊吓。
沈妄寒坐起身,把岁宁搂进懷里,岁宁就趴在他的怀里哭。
岁宁脸贴着他的胸膛,泪水浸着他的衣服,喃喃地重复着:“沈妄寒,你的脖子受伤了,流了好多血……”
“我没事,别怕。”沈妄寒把岁宁整个人圈在怀里,一手抚着他的后背,“不是很严重。”
“可你都流血了,好多血。”岁宁的肩头颤抖,一手紧紧攥住了他的的衣摆。
连手都在发抖。
沈妄寒的眼眸一暗,他察觉到了岁宁的异样。
岁宁很害怕。
特别是怕他的脖子流血。
岁宁心里藏着的事,和这个有关。
他把岁宁紧紧搂住,安慰道:“我没事,没有流多少血。我还没娶你呢,怎么舍得死。”
岁宁还是无声地哭着,紧紧地靠在沈妄寒的怀里。
像是情绪压抑久了,一手抓着他的衣领。
“兄弟我听说你又把纪云舟打进ICU了,你怎么还住上院了……”
孟巍推开病房看到这一幕,愣住了,“我操。”
一个omega正依偎在沈妄寒的怀里哭,沈妄寒搂着他,正温柔的哄着。
孟巍以为自己眼花了,他揉了揉眼睛。
看清沈妄寒怀里的人后,他恍然大悟。
他说怎么沈妄寒划破点小伤还得办个住院呢。
孟巍无声地对沈妄寒竖了个大拇指。
沈妄寒冷眼瞥向他,用眼神和孟巍交流。
滚。
孟巍抿着嘴,贱兮兮地笑着退出病房。
沈妄寒低头,吻着岁宁的头顶,他的指腹不经意地蹭着岁宁的后颈。
他觊觎着片美丽又脆弱的肌肤。
他此刻只想永久标记这里。
让岁宁永远属于他。
沈妄寒低眸看着怀里的人,眸眼幽暗森冷,嗅着他身上的香味。
他的手掌从岁宁的后背缓缓往下,扶上他的腰身。
眼中藏着痴迷的欲.望和贪婪。
“我真的没事,一会我要上药,给你看看。”
岁宁红着眼睛仰头,声音含着哭腔:“好。”
第23章 录音
沈妄寒一手抚着歲寧的头,又把他搂进了怀里,趁歲寧情绪正处于懵然慌张的状态,不时地低头吻上他的发梢和脸颊。
歲寧现在乖的不行。
窝在沈妄寒的怀里,一只手緊緊攥着他的衣摆。
他的眼尾泛紅,眼睫还沾着泪花,看起来孱弱又可怜。
他还没緩过来,很害怕下一秒从沈妄寒的脖子上摸到一手的血。
沈妄寒也不急着换藥,他低头一下一下地亲着歲寧,感受着他的心跳和体温,抚摸着他柔軟的后颈。
他的后背靠在床头,搂着岁宁的力道收緊,似乎没有松开的意思。
病房内寂静了许久。
等岁宁緩过来后,才意识到自己好像靠在沈妄寒身上很久了。
他紅着脸撑起身,下一秒就被沈妄寒搂了回去。
“怎么了。”沈妄寒的指腹輕侧着岁宁的脸颊。
岁宁仰头瞥向沈妄寒渗血的脖子,湿漉漉的眼睛里满是担忧。
“该换藥了。”岁宁的声音又輕又軟,听得人心都软了。
“不急,再等等。”沈妄寒凝视着岁宁,眼神里透着隐晦的痴迷和欲/望。
他还没抱够。
岁宁摇头,眼巴巴地望着他,“不要,现在换。”
沈妄寒瞥向他灵动的眼睛,下腹收緊。
他伸手按了一下白色按键,護士很快推着治疗車走进病房。
“把药和工具留下就行。”
護士瞥了下他们两人,眼神有些紧张,“好的。”
岁宁看着护士离开,他的唇面微张想叫她留下。
“宁宁,我的傷不重,你帮我换一下就行。”
沈妄寒用手指勾了勾岁宁的下巴。
岁宁蹙眉,可是他不放心,“讓护士姐姐给你换吧。”
他担心自己不专業。
而且脖子受傷也不是小事。
“没事,就换个紗布,你不愿意帮我的话那我自己换。”沈妄寒说着,就开始扯着自己的紗布。
“哎哎,别乱动。”岁宁吓得站起身,一手拦住了他的手。
沈妄寒顺势把岁宁的手握紧,大拇指的指腹輕蹭着他的手心。
他声音低沉:“帮我换。”
岁宁无奈,“那你不要乱动了,疼的话要和我说。”
沈妄寒的眼中笑意盈盈,“嗯。”
岁宁特别紧张,他小心翼翼地扯着纱布旁邊的胶带,扯一点就抬头看一眼沈妄寒的反应,生怕弄痛沈妄寒。
他的睫毛又长又翘,鼻梁高挺,紅唇水润。
沈妄寒垂眸靠在床头,用目光抚摸着岁宁的脸庞。
岁宁的手又软又嫩,时不时地抬眸看他:“疼不疼呀。”
沈妄寒的眼眸阴暗,启唇道:“有点。”
“那……那我輕一点。”岁宁的手心都冒汗了,腰更低了一点。
他扯开了一邊的胶带,又小心地去扯右邊的。
岁宁离沈妄寒又近了几分,淡淡的茉莉花香扑面而来。
沈妄寒的眼睛微眯。
他甚至有点后悔没有早点装病。
沈妄寒的手掌不轻易的抬起,扶上岁宁盈盈一握的腰。
缓缓向下。
沈妄寒见过岁宁的身体,也知道他的身体有多白皙和水嫩。
令人垂涎。
岁宁把沾血的纱布小心地拿下来,一道三四里面的傷痕赫然出现在他的眼前。
傷口处还渗着血珠,鲜紅泥泞。
岁宁的眸光颤动,心惊了一下。
好在伤口没有他上辈子见到的那么长。
他手抖着拿出碘伏和棉签,给伤口的周围消毒,一邊涂还一边轻轻地给沈妄寒吹凉气。
就像是一根柔软的羽毛,在轻轻地撩拨着沈妄寒的心。
“纪雲舟为什么会撞上你的車?”
岁宁给他上好药后,又轻柔地给他贴好纱布。
“不知道,今天下午我想去找你,突然就在路上碰到他,他也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像疯狗一样往我的車上撞。”
沈妄寒炽热地看着岁宁白皙的脖颈,语气显得自己有些无辜。
岁宁猜想就是因为上午对纪雲舟说的那些话,戳到这个人渣的痛处了。
他就因为直接讓他淹死在水池里的。
岁宁愤恨地想着,在沈妄寒的床边坐下,眉头微蹙,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沈妄寒瞧着岁宁可爱的模样,心里发痒,“宁宁,我想去上洗手间。”
“哦,好。”岁宁回神,他下意识地起身去扶沈妄寒的手。
沈妄寒像没骨头似的靠在岁宁的肩头。
岁宁扶得有点吃力,等他来到厕所之后,他的脚步顿住。
他要看着沈妄寒上厕所?
岁宁像把手缩回去,却被沈妄寒一把搂紧了肩头。
“我的手腕也有点痛,你能帮我一下吗?”
岁宁的耳垂泛红,“怎么……怎么帮你?”
沈妄寒的眼中含笑,“当然是帮我脱一下裤子。”
岁宁犹豫了:“还是让……”
不知道小林走了没有,他现在去叫一下还来得及吗。
沈妄寒催促道:“岁宁,我现在有点难受。”
岁宁只好咬紧牙关,微弯下腰,解开沈妄寒的皮带。
那硕大的东西便有力地弹了出来。
岁宁吓了一跳。
他还是严格意义上第一次看清楚。
这是正常人吗?
岁宁眼红,眼红到说不出话来。
沈妄寒目光直盯着岁宁,眸低的欲念渐深。
他曾经在岁宁睡着的时候比过。
大概能到岁宁的肚脐的下方,甚至能凸出属于他的形状。
“你好了和我说。”
岁宁回避似的背过身,像罚站一样站在门口。
沈妄寒瞥着岁宁的背影,眼神晦暗不明,“宁宁,我好了。”
岁宁一手挡着脸,他回头看去,只见沈妄寒已经整齐地穿好,等着他来扶。
岁宁扶着他走向病床。
几个人气冲冲地推开了沈妄寒的病房门。
纪坤林的面色不善,“沈總,我知道您家大業大,可是我的儿子也是人吧?您有什么深仇大恨,非要把他往死里打呢。”
纪坤林基本上都不会过问纪雲舟的事,但是沈妄寒这么三番五次地把他儿子打进医院,甚至都进了两次ICU,这不明摆着是在打他纪家的脸吗。
纪坤林脸上挂不住,今天非要来讨个说法。
沈妄寒还没开口,岁宁倒先站起来了。
他站在沈妄寒的面前,语气含着愤怒:“纪叔叔,今天明明是纪雲舟先突然撞人的,您应该回去等纪云舟问问他,为什么好端端地要撞人,别每次都恶人先告状。”
纪坤林瞥向岁宁,他气到只觉得莫名其妙,“岁宁,以前云舟待你不薄吧,他这些年唯你是从,像星星一样捧着你,到头来你还向着要把他置于死地的人说话?”
岁宁上前一步,他最不喜欢道德绑架了,“就算是纪云舟这些年对我好,那岁家难道就没有给纪家很多商业合作机会?”
“如果非要算账的话,纪叔叔,您觉得谁受益更多呢?”
更何况纪云舟的好都是他装的。
“你……”纪坤林的脸色一僵,又笑起来,“小宁,叔叔也不是怪你,只是一时心急。叔叔也不是来吵架的,只是想问问纪云舟究竟是怎么伤的才会伤的这么严重。”
沈妄寒看着岁宁纤瘦的背影,这是岁宁第一次向着他说话。
他很意外岁宁会替他说话。
“我们又不是犯人,而且沈妄寒也受伤了,您凭什么来审问我们。您要想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大可以报警去查道路监控好了。”
纪坤林当然是看过了行車记录仪,否则不会有胆子来质问沈妄寒。
“我就是看……”
沈妄寒打断纪坤林的话:“纪總,与其在这里纠结事件的来龙去脉,倒不如先回去查查帐。”
沈妄寒起身,一手握着岁宁的手将他拉到身后。
纪坤林的眼中闪过一丝诡异,“沈总,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沈妄寒慢悠悠地说:“我听说令郎低价买了东山六号的那片地皮,最近亏损不少啊。”
纪坤林的脸色僵住,转身快步地走出病房门。
岁宁有点疑惑,“你怎么知道的?”
“就是我让孟巍卖给他的。”沈妄寒一手靠在岁宁的的肩头,脸贴着他的脖颈,懒懒地说:“宁宁,你今天在向着我说话,你心里更在意我,是不是。”
“好……好了。”岁宁的脖颈被他的唇轻蹭着,弄得他有点痒。“你先躺下休息吧。”
岁宁扶着沈妄寒靠回床上。
“你想吃什么呀,我去给你买。”
沈妄寒一手握紧了岁宁的手指,“不用。”
岁宁的手缩都缩不回去,“可是你会饿的,要吃的东西。”
“让林业去。”
“他都下班了。”岁宁一脸担忧地看着他,“我去给你买点吧。”
“不用。”沈妄寒满眼爱意地盯着岁宁,想继续把岁宁抱在怀里。
“这样吧,我家离这里不远,我家司机在医院楼下,我回家做点吃的给你带过来,很快就回来。”
岁宁的目光坚持。
沈妄寒挑眉,“多久。”
“来回的话,最迟……”岁宁挠了挠脸颊,“三十分钟。”
“那行,你早点回来。”沈妄寒握着岁宁的手心亲了一口。
岁宁缩了一下,红着脸:“干什么呀你。”
岁宁起身,给沈妄寒倒了一杯水放在床边,叮嘱道:“你有什么事记得叫护士。”
沈妄寒:“嗯,路上注意安全,早点回来。”
岁宁点着头,把书包留在了病房,小跑着急忙地走出病房。
沈妄寒盯着岁宁忙碌的身影,勾着唇靠在枕头上。
他的眸色变得冰冷,拨通电话,“告诉纪坤林,如果他不再追究这件事,我可以考虑给纪家的商业投资。”
“好的,沈总。”
沈妄寒挂断电话,眼神阴冷,像剧毒的毒蛇,含着森冷危险的杀意。他知道纪云舟今天上午拿着花来校门口来找过岁宁,他们的每一句对话他都清清楚楚。
在他们的对话结束后,纪云舟驱车离开。
在车流量少的地段上,沈妄寒驾车把纪云舟的车撞翻,把他拉出车外按在地上揍,最后狠狠地把他砸在车顶上。
纪云舟被打得奄奄一息。
孟巍怕沈妄寒真的把纪云舟给活活打死了,出手拦着他。
“好了兄弟,差不多了,要真打死了处理起来很麻烦,那边还有道路监控呢,我还得找人删。”
没想到沈妄寒一转身坐上车后,自己突然拿出匕首往脖子上来了一刀。
孟巍吓得惊叫,差点想骂沈妄寒是神经病,忙让司机开车去私人医院。
沈妄寒靠在车垫上,任鲜血顺着脖子往下流。他眼中反而含着隐晦的兴奋,嘴角勾起一丝笑意,“去第一医院。”
……
沈妄寒戴上耳机,他点进了一个未知音频,这是他昨天晚上录的音。
车内光线好,明亮又安静,照得岁宁白到发光。
耳机里娇软的嗫泣声可怜又诱人,回荡在耳边。
沈妄寒听着全程,他在黑暗的病房中轻呼一口气,喃喃着:“岁宁……宁宁。”
……
岁宁领着两盒食盒小跑着走出电梯门,他跑的急,脸热的红红的。
他回家赶紧煮了小米粥和汤,连和许拾安说话都没顾上,就又带着食物急忙回了医院。
“我回来了,等很久了嘛?”
岁宁累的急喘气,他推开病房,一抬眼,发现病床上空无一人。
他愣了下,把食盒放在床边,左右转了一圈,才看向紧闭的洗手间门。
岁宁轻轻敲两下门,“沈妄寒?”
洗手间的玻璃门前映出岁宁的身影。
沈妄寒面对着岁宁,呼吸沉重,眼眸压抑着肮脏的贪婪呼之欲出。
“我在。”
他的声音比平时更低沉,而且一直站着门内不出来。
岁宁有点担心,上前趴在玻璃门前偷看,却看不清,“你没事吧?”
沈妄寒的声音低哑,夹杂着沉重的喘息声。
“宁宁,我有点难受。”
他的面前是一米多宽白色的洗手台,他只要打开这扇门,就把轻松地岁宁拉进黑暗中,让他趴在上面。
岁宁可能会哭,像昨天一样。
岁宁打开洗手间的灯,光亮照亮四周,他的声音带着焦急和担心。
岁宁满眼担忧,“怎么了,伤口又裂开了吗!很痛吗?”
“不是伤口。”
第24章 灼热
歲寧的眼神緊张,他趴在玻璃门前,“什……什么,你说哪里難受?”
沈妄寒在黑暗中轻轻地叹了一声。
他低着头,眼睛緊緊地盯着门外的那道身影,视线愈发炙熱可怕。
歲寧门外急得来回转,可沈妄寒还是站在里面不出来。
他擔心沈妄寒出什么意外,等了二十多分钟后,又敲了敲沈妄寒的门。
“你还好嗎,是不是很難受呀?”歲寧关切地说:“要不我帮你叫医生。”
“……不用。”沈妄寒一只手撑在玻璃门前,刚好抚上歲寧的臉颊,“岁宁,你能叫一下我的名字嗎?”
岁宁有点不解,他此时关心则乱,只好照做。
他的声音温缓轻柔:“沈妄寒……”
沈妄寒垂眸,叹谓一声,浓烈的信息素弥散开来。
正当岁宁想再次敲门的时候,沈妄寒打开了门。
浓烈的信息素迎面而来,岁宁的眉头一蹙,他被alpha的信息素影响着,不由地往后退了两步。
他的双腿不自觉地发软,发抖。
岁宁的臉颊泛起紅晕,双眼无辜而单纯,“你的发/情期也来了?”
又受伤又来发/情期。
那也太難受了。
岁宁想想都替沈妄寒觉得難熬。
“嗯。”沈妄寒一手撑在岁宁的肩膀上,高挺的鼻梁轻蹭着岁宁通紅的耳垂,说着,“不过你别害怕,宁宁,我不会伤害你的,我会吃抑制剂。”
沈妄寒的声音温柔低沉,此时又散发着强烈的荷尔蒙气息。
岁宁不由感到全身发烫,他仰起头,沈妄寒就像站不稳一般低头,吻上岁宁的的嘴唇。
“唔。”岁宁惊了一声。
他措不及防地往后退去,被沈妄寒护着倒在了病床上。
岁宁的唇齿被他轻易地撬开,粉嫩的舌尖被强势地含吻吸吮着,他们唇齿相依,沈妄寒不停地吻咬着他。
岁宁的发/情期刚控制住,被沈妄寒这么一刺激,反而又失控了
他的舌头被吻得发麻,几乎要快窒息,而沈妄寒却还在不知疲倦地亲吻着他。
岁宁无助地“呜呜”了一声,他一手无力地撑着沈妄寒的肩膀,眼神迷离,全身熱得不行。
許久后,沈妄寒才不舍地结束这个漫长的吻,岁宁的嘴巴被牵扯出一根银丝,沈妄寒伸出手替他轻轻的抹掉。
“抱歉……我没忍住。”
他俯身,不经意地用嘴唇蹭过岁宁的下巴和脖颈,眼里满含着阴暗的占有欲和痴迷。
岁宁颤了一下,他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双腿却不自觉地夹紧。
沈妄寒的信息素熱烈到让他招架不住,他像个被捕捉的幼鹿,孱弱地縮在餐盘上瑟瑟发抖。
“别怕。”沈妄寒轻柔地抚过他的臉,把一粒抑制藥放进嘴里渡给岁宁。
岁宁嘗到了一丝略微的苦味,抑制藥被他艰难地吞下。
沈妄寒俯身亲着他的脖颈,再顺着肩膀,亲吻上他的手背、指尖……
虔诚而熱烈。
岁宁縮了缩指尖,在藥物的作用下,他的加速心跳逐渐平缓。
沈妄寒的热气倾洒在他的身前,岁宁的呼吸的节奏都不自觉被打乱了。
沈妄寒托着岁宁的肩膀把他扶起来,岁宁的意识清醒了些許,但臉上的紅晕还未完全散去。
“岁宁,现在你的信息素不稳定,先回家休息吧,明天再来看我。”岁宁的脸颊被沈妄寒抚着。
岁宁他有点犹豫地看向沈妄寒的脖子,“那你的伤……”
沈妄寒盯着岁宁白皙的脖子,眼中晦暗不明,“我一个人可以,到家了给我发信息。”
“好……好。”岁宁纠结了一会,还是起身拿起了自己的书包,“那你晚上要是有什么事,记得叫护士。”
沈妄寒含着笑点头。
岁宁的舌面和唇面都是麻的,他恍惚着去开病房门。
沈妄寒突然叫住了他,“岁宁。”
岁宁回头,刚好与沈妄寒热忱的目光对视上,“怎么了?”
“我记得我说过很多遍,但是我还是再对你说一遍。”沈妄寒一手枕着后脑勺,眼睛含着迷恋地看着他,“我爱你。”
岁宁握着门把手的手不由得收紧,他的世界好像突然静止了一秒。
他的大脑空白,支吾地说:“我明天再来看你。”
他说完,就快步走出了病房。
岁宁背对着墙面,深呼了一口气。
……
“什么?”
林洛坐在岁宁的书房里,他扶了扶眼镜,“你说纪雲舟撞了沈妄寒,还把他住进医院了?”
岁宁点头,“要不是纪云舟现在也在医院,他早就进拘留所了。”
“他好端端为什么要撞人啊?”林珞一脸不解,感叹着当今快餐式时代下人们的情绪不稳定性。
“还好我哥和纪雲舟分手了。”林珞整理着岁宁的学习资料,“不然,我都替我哥生气。”
林瑾和纪云舟分开了?
岁宁倒是有点意外,上辈子他们并没有这么早分开。
他们所有人的命运都不会是一条直行道,都是可以改变的。
林珞把自己需要的资料装进了纸箱里,他仍然很依赖林瑾,并且从没有怀疑过林瑾的假身份。
岁宁上辈子没关注他们,也不知道林瑾的假身份是怎么被发现的。
岁宁没搭话,而是笑了笑。
“这些我全都可以拿走嗎!”林珞抱着一大摞资料,惊喜地说:“它们都好有用!”
岁宁点头:“嗯,你想要的话就全部拿走吧。”
“岁宁你人太好了!我一定会好好珍惜的!”林珞感激地抱着岁宁。
岁宁莞尔。
不知道为什么,他今天的心情莫名轻松了不少。
他打开手机,沈妄寒给他发了两条消息:
【到家了吗?】
【宁宁。】
岁宁回复道:【嗯嗯。】
他的打字框打了又删,删了又打,最后输入了半天,才精挑细选地回了个表情包:
【猫猫喝水.jpg】
许拾安来到岁宁的门口敲门,“宁宁,小珞,先吃饭吧。”
“好的,许叔叔。”
“知道啦爹地。”
岁宁和林珞来到餐桌坐下。
今天的晚餐他们家人到的齐,岁墨、岁珩和宋鈺川都在。
倒让林珞吃的很不自在。
餐桌上显得很安静,许拾安热情地对林珞说:“小珞,你别客气,想吃什么随便夹。”
林珞捧着碗点头,略显呆板礼貌:“好的,谢谢许叔叔。”
饭后,林珞抱着一大箱学习资料心满意足地回来家。
宋鈺川出差刚回来没多久,他给岁宁带了一桌子的点心。
岁宁坐在桌邊,正忙着把每种点心都嘗一遍。
他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给岁宁倒了杯果汁,“岁小宁,林珞不是那个什么林瑾的弟弟吗。”
岁宁吸着果汁:“对呀,怎么了。”
“那你还跟你情敌的弟弟做朋友?”宋鈺川笑了声,调侃着他,“真看不出来,你人这么大度啊。”
“哪有,什么情敌,表哥你别瞎说。”岁宁斜他一眼,“我可从来没有和纪云舟在一起过,而且我早就跟纪云舟没任何联系了。”
宋钰川自然知道,他只是逗一下岁宁。
他笑得痞里痞气:“早断了也好,那小白脸确实不怎么样,我听说昨天又被你那未婚夫揍进医院了,啧啧,这么不抗揍你要真跟他结婚了还得了。”
岁宁放下果汁解释道:“不是的,是当时纪云舟先撞上的沈妄寒,沈妄寒的脖子都受伤了。”
宋钰川挑眉:“岁小宁,你怎么突然开始向着沈妄寒说话了?”
他以前提“未婚夫”这三个字的时候,岁宁可是要先竭力地反驳的。
“你该不会是……”
岁宁站起身打断了宋钰川的话,“我困了,我去睡觉!”
岁宁大步地走向电梯,連心爱的点心都忘了拿。
宋钰川回头看向岁宁的背影,“?”
他还没说什么呢。
……
岁宁躺在沙发上,满脑子都是当时沈妄寒把他压在病床上亲吻的画面。
他脑子快乱成浆糊了,点进了相册开始删照片转移注意力。
他的手指往下滑,看见了他和沈妄寒当时在雪下的合影。
岁宁看着他和沈妄寒的第一张合照,不由放大了沈妄寒的脸。
沈妄寒的五官出众,一双鹰眼眼神沉冷锐利,眼尾狭长,連薄唇也非常好看。
岁宁看得入神。
虽然沈妄寒有点变态,但他确实长的很好看。
而且每次就算他信息素失控,也都没有强行标记他。
而是喂他吃抑制剂。
岁宁的思绪乱成一团,他心神不宁地合上手机。
像乌龟似的窝进了被子里。
次日,岁宁特地定了个六点半的闹钟。
他模糊地睁眼,打开手机一看,却收到了沈妄寒出院的消息。
他坐起身,给沈妄寒发消息:
【怎么突然出院了,你的伤不是还没有好嘛?】
沈妄寒:【我没事,我一个人在医院晚上也睡不着。】
岁宁眉头微蹙,刚想问为什么,对面就先弹出了一条消息。
沈妄寒:【晚上一直在想你。】
岁宁的指尖顿住,他红着脸回复:【你的伤记得要及时换藥。】
沈妄寒:【今天我可能会比较忙,有几个会要开,我的伤没事,别擔心。你还难受吗?】
沈妄寒:【宁宁。】
岁宁放心不下,【那你忙完记得换药。】
沈妄寒:【我没事,别擔心。】
岁宁左思右想还是不安心,他担心沈妄寒的脖子感染:【我爹地今天炖了汤,要不,我下午给你送一点。】
顺便确认一下他有没有换药。
沈妄寒几乎秒回。
:【可以吗?】
:【(定位信息)】
:【到了和我说,我下楼接你。】
岁宁回复:【好。】
他看着他们的聊天页面,莫名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冲动了。
他拎着食盒来到沈妄寒的公司,公司共有六十层楼高,他刚踏入公司门,就瞥见沈妄寒正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等他。
沈妄寒上前接过他的食盒,一手握上岁宁的手。
岁宁低眸瞥向他们的手,不好意思地想抽出来,“你怎么还下来了,我其实自己坐电梯就好。”
沈妄寒握得很紧,和他十指紧握,“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这是岁宁第一次来沈妄寒的公司,路过的员工看见他们,都会自然地打招呼:“沈总好,小少爷好。”
岁宁茫然的对他们微笑着。
沈妄寒搂着他的肩膀走进私人电梯,岁宁仰头问他,“怎么他们都认识我?”
沈妄寒垂眸盯着他,眼底含笑,不语。
岁宁低眸。
也是,当时他们见家长的新闻都上了H市的头条,想不认识他都难。
岁宁在沈妄寒的办公室沙发上坐下,沈妄寒终于松开了他的手,打开食盒尝了一口汤。
岁宁看向沈妄寒的脖子:“你换药了吗?”
“没有。”沈妄寒邊喝汤边看着岁宁,眼底的眸色渐深,“岁宁,你最近好像越来越关心我了。”
“哪……哪有。”岁宁小声反驳道,“我只是担心你的脖子会发炎然后烂掉。”
“嗤。”沈妄寒笑意幽幽,“放心,我的体质好,恢复得很快。”
岁宁坐相乖巧,他两手放在膝盖上,“那你现在快换一下药吧。”
“不急,我有点饿了,我们一起吃顿饭再换。”
沈妄寒说罢,就拉着岁宁起身走向门口。
“等等……我们去哪?”
……
岁宁没料到会是这个走向。
他懵然地坐在长形餐桌前,桌上的蜡烛的烛光晃动,不远处的地面上摆满了红色玫瑰。
偌大的别墅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沈妄寒给他倒了一杯红酒,“尝尝味道怎么样?”
岁宁端起酒杯抿了一口,“还好。”
好喝好喝好喝超好喝。
他的眼睛亮晶晶的,又尝了一块鱼肉,入肉鲜甜。
岁宁吃得津津有味,沈妄寒坐在对面,撑着脸看着他吃。
沈妄寒的眼睛凝视着他,看着他的脸颊渐渐泛红,眼神也变得迷离。
“宁宁。”沈妄寒端起酒杯,“来。”
岁宁懵懂地抬眸,“嗯?哦。”
他端着酒杯喝沈妄寒的杯子碰了一下。
沈妄寒柔声提醒他,“要喝完哦。”
“好。”岁宁点点头,他眯着眼睛一饮而尽。
“你上次来我家,觉得这里怎么样?”
岁宁又觉得全身有点燥热,他双腿夹紧,“嗯,挺好的,这里很大。”
他的声音越来越轻软,听得出来有了醉意。
“喜欢就好,这里是我三年前买下的,装修也是我亲自设计的。”
沈妄寒笑着瞧他,眸色幽深:“卧室看过了吗?”
岁宁迷糊地回答:“看了呀。”
沈妄寒在岁宁身边坐下,指腹轻柔摸过他的脸颊:“我是说,卧室里面的那个屋子。”
岁宁瑟缩了一下,“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沈妄寒笑道,“那看样子是看过了,应该也喜欢吧?”
岁宁连连摇头,他的眼睫颤抖,“不,不喜欢。”
沈妄寒一手托住岁宁的下巴,“没关系,习惯了就会慢慢喜欢上的。”
岁宁的脸颊殷红,他的全身开始发热。
发/情期又来了。
岁宁无助地看向沈妄寒,眼睛湿漉漉的,难受到连声音腔调都有些委屈。
“唔难受……沈妄寒,抑制药。”
他每次特殊期的时候。
沈妄寒都会喂给他抑制药。
这次沈妄寒给他喂了两粒。
岁宁赶紧吞了下去,他盼着药效感觉上来。
而下一秒,沈妄寒又倒了两粒药放进了自己嘴里。
岁宁疑惑地看着他,他被沈妄寒抱起来放在沙发上。
沈妄寒的指腹轻柔地蹭着他的耳垂,“感觉怎么样?”
岁宁的全身更烫了,他甚至连起身都难以做到。
他感觉浑身有什么在咬他,痒意席卷而来。
“更难受了,怎么办。”岁宁的眼尾含着水珠,向沈妄寒投来求助的目光。
沈妄寒亲吻着他的脸颊,他的眼尾也泛起红,声音温柔,“是正常的,别担心……”
岁宁难受地摇头。
半晌,他才反应过来刚才他吞下的根本不是抑制药。
“宁宁,你这么在意我,你心里肯定也喜欢我的,是不是。”
沈妄寒说着,又俯身亲着岁宁的下巴,声音满含着偏执又炽热的爱意,“我知道。”
岁宁被吻得更晕了,他浑身瘫软,问道:“你给我吃了什么?”
沈妄寒轻声细语地说:“我担心你第一次会难受,所以这是我特地给你准备的药。”
他一手轻轻地抚着他白洁柔嫩的后颈,目光贪婪地上下打量着他。
沈妄寒打开一个黑色丝绒盒子,把一枚耀眼的钻戒戴在了岁宁的中指上。
随后,他含着爱/欲吻上岁宁的的指尖。
他把岁宁面对面抱起来,将其压在卧室的大床上亲吻。
侧面的窄门随之开启,通道内陆续亮起明亮的灯光。
黑灰色的领带被扯下,系在了岁宁纤细的手腕上。
“宝宝……”
第25章 标记
歲寧的头抵在床头,周身被沈妄寒強烈的信息素环绕着。
炙熱环绕他的周围。
他在氤氲的室内发颤,沈妄寒親吻着他的脖颈。
衣服的碎片掉了一地。
歲寧的唇瓣被吻得发麻,他趴在柔软的枕头上,听着沈妄寒俯身向他诉说着爱意。
铺天盖地的吻朝他而来。
歲寧下意识地往侧边躲,手却被沈妄寒十指相扣着,缓缓地拖了回来。
“寧宁,你是我的……”沈妄寒溫柔地吻着他的后颈。
在歲宁的情绪被安抚得平缓些后,他咬上了岁宁的腺体,“我的。”
“不……唔!”
来自ALpha強烈的信息素标记岁宁的腺体,他搂进了岁宁,将脖子上傷口处鲜甜的血液一点一点地舔舐干净。
岁宁的瞳孔失焦。
沈妄寒的眼底满含着兴奋,他永久标记了岁宁。
氤氲的卧室内。
嗫泣声从孱弱变得沙哑,最后甚至声音越来越小。
沈妄寒却食髓知味。
不知疲倦。
……
窗外的阳光熱烈,岁宁隐约感覺臉上有些痒意,却没力气去挠。
他迷糊地睁开眼,他感覺自己都快散架了,后颈传来清晰的疼痛感。
他真的被沈妄寒永久标记了。
沈妄寒正親吻着他的的臉頰,一手轻柔地抚着他的额发,眼神溫柔痴迷。
“醒了?”
岁宁瞥了眼沈妄寒,他伸出手,用力地锤了下沈妄寒的肩膀。
可惜他现在没什么力气,打他那一下和抚摸没什么区别。
沈妄寒握上他的手親了口,笑着说,“要不要喝点粥,寶寶。”
岁宁侧过头,模糊地眯着眼,有点起床气。
“寶寶你看起来还有力气。”沈妄寒亲昵地搂着他,含笑吻着他的耳垂。
昨天到快天亮都还没睡。
岁宁立刻闭眼装死。
“我很困。”
岁宁的声音娇软,窝在沈妄寒的怀里又睡意朦胧。
沈妄寒吻着他的臉頰,信息素持续地强烈燥热着。
他虔诚地吻着岁宁的脸颊、下巴,再到留着标记痕迹的后颈。
沈妄寒温柔的低声对岁宁说,“没事,你睡你的。”
岁宁会错了意,打算安心地繼续睡。
他眯着眼睛,脸陷在枕头里,又迷糊地喃喃着。
“要给我爹地回信息,就说我在朋友家过夜,不然我爹地会很担心我的。还有别叫我,我睡到下午也不起床……呜!”
沈妄寒一手轻松地拿起手机,修长有力的手指在键盘上打字。他的呼吸沉重,“为什么要撒谎,不能直接说和未婚夫在一起嗎,宝宝。”
嗫泣声再次从卧室门外传出来。
—
晚上十一点,岁宁醒了。
他忙找来自己的手机,开机一看。
昨晚有三十几个未接電话,家里人给他发了好多條消息。
岁宁慌张地看花了眼,一时间不知道先回哪一條。
好在早上沈妄寒替他回了几条信息,才没有让家人急得报警找人。
他靠在柔软的枕头上,思来想去,他先给许拾安打了个電话。
他清了清嗓子,“喂,爹地。”
沈妄寒端来了粥和汤,正在岁宁旁边的椅子上坐着,拿着勺子轻轻地给他弄凉一点。
“宁宁,你今天也在朋友家住嗎?”许拾安的声音温和,他鲜少这个点还没睡。
“嗯,我……”岁宁心虚地瞥了眼身边的沈妄寒,“我今天晚上打算和朋友一起看電影来着,可能会看到很晚,所以就干脆在他家睡了。”
岁宁剛放寒假,一般去朋友家住两天这种要求许拾安和岁墨都会允许。
但他们或许也没有怀疑,岁宁此刻并非在朋友家里。
“这样啊,爹地知道了,还是在小鹿家玩吗?”许拾安问。
“对,就是那个朋友,叫鹿嘉允。”
许拾安放心了,他叮嘱道:“那晚上记得尽量不要出门喔,也别熬太晚了,玩得开心宝贝,拜拜。”
“我知道的,爹地拜拜。”
岁宁挂断了電话,沈妄寒就亲了口他的嘴角。
他幽声问:“在朋友家看电影?”
岁宁眨了眨眼睛,瞪他一眼。
沈妄寒舀了一勺薏米粥,岁宁张嘴喝掉,他还有点心有余悸,瞥向沈妄寒,“唔,我要回家。”
沈妄寒又喂了他一口粥:“可是你剛撒完谎,宝宝。”
而且撒谎也没用。
岁宁已经被他永久标记,只要他一回家,这件事就瞒不住。
岁宁是属于他的omega。
永远都是。
沈妄寒心里阴暗又愉悦地想着,用纸巾给岁宁细致地擦拭着嘴角的粥。
岁宁“哼”了一声。
沈妄寒把他搂进怀里,轻声哄着,“今天太晚了,明天你要是想回家,我随时都可以送你回去,好不好。”
岁宁质问他:“你为什么要给我吃那个药?”
沈妄寒舀了一勺粥,“因为我担心你很难受。”
真怕他难受的话,给他吃抑制药不就行了?!
岁宁无力吐槽。
他瞥向沈妄寒脖子上的傷,上面的纱布已经被随意地扯开丢在了地上,伤口也已经开始结痂。
他知道Alpha的自愈力很强,但是也没想到会这么强
岁宁甚至开始怀疑,他脖子上的伤究竟是怎么弄的。
岁宁喝了一碗粥就飽了,他不肯再喝汤,沈妄寒把他按在怀里,一口一口地用勺子喂,才勉强喂了半碗。
“我飽了,真的饱了。”
岁宁推开沈妄寒端着的碗,沈妄寒无奈,只好先放在一旁,如果岁宁半夜在喊饿就再给他重新准备。
岁宁已经洗过澡了,他无力地又躺回了被子里,一手扶着平板在视频。
他在看水獭在水里洗澡,看得很认真。
他发现自己的手指上又多了一枚戒指,好像是沈妄寒昨天晚上给他戴的。
这枚戒指的上方镶嵌着一枚硬币大小的钻石,外圈上嵌满了白钻,精致又闪耀,一看就知道价格不菲。
“这是求婚的戒指,”沈妄寒披着浴袍走出浴室,揉了揉他的头发,“婚礼的戒指到时候你再慢慢挑。”
岁宁晃了晃头表示抗议,他现在觉得说话都费力气,像个小乌龟一样窝在被子里繼续看视频。
“宁宁好乖。”
可爱又诱人。
沈妄寒目光晦暗不明,垂眸静静地看着他。
“叮。”
林珞给他发来了几条消息:
【岁宁,我哥今天下午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大出血,现在在手术室里抢救,我想给他输血救他,可是医生说我们的血型匹配不上,他是罕见的Rh血型。】
【我家问遍了身边所有人,都没有Rh血型。我们实在是没办法了,我妈让我来问问你,你姑父那边的医院,或者沈妄寒那边有没有渠道弄来Rh血源啊。】
岁宁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原来林瑾的假身份是这么被发现的。
Rh血型也被称之为熊猫血,这种血型在人群中比较罕见,所以手术风险也比较大,想来林瑾这次应该是大出血。
岁宁打字回复道:【你先别急,我帮你问问。】
救人的本能让岁宁回复了这条消息,可是回完之后他又开始犹豫了。
他为什么要帮林瑾?
沈妄寒在岁宁身后,幽幽地问,“他不是纪云舟的情人吗?”
岁宁回头,他都没注意到沈妄寒在偷看他聊天。
沈妄寒把岁宁搂进怀里,让岁宁枕着自己的胳膊,他把脸埋在岁宁的背后,嗅着他身上的茉莉花的香气。
岁宁感觉有点痒,他扭头问沈妄寒,“你有什么渠道吗?”
沈妄寒吻上岁宁的肩头,眼眸温柔,“有。”
现在岁宁想要什么他都会答应。
岁宁呆呆地看着天花板,一边被沈妄寒亲着脸颊,一边思考着:“那如果这个人曾经可能想杀你呢,现在他突然危在旦夕,而你又刚好能救他。”
但岁宁不是圣人,他其实不想帮。
沈妄寒抬手抽走他的手机,关机。
“哎——”岁宁看着自己的手机被放远。
“那还说什么,让他自求多福,H市那么多家医院。”
岁宁想想也是,他继续津津有味地看动物视频。
他白天已经睡够了,现在已经没有睡意了,非常的精神。
岁宁的眼中倒映着平板上的光芒,沈妄寒握着他的一只手,把玩他的手指。
没过多久,沈妄寒又把他的平板给没收了。
“好了,看多了伤眼睛。”
岁宁“啊”了一声,“可是我现在又不困。”
沈妄寒轻笑着,“那我们来看看电影。”
“什么?”
岁宁疑惑。
怎么突然说要看电影。
“不是你刚才在电话里说的吗,宁宁。”沈妄寒把他拦腰抱起,声音低哑,“既然想看电影,那我们一起看吧。”
岁宁一手搂紧了他,只见沈妄寒抱着他走进了侧边的墙壁内的那面窄门。
岁宁吓得扒住了门边,竭力道:“我不进去,里面好黑,我害怕,我不去!”
“别怕宝宝,进去玩一会就出来。”
他温柔地说着,抬手把岁宁扒在门边的手放回了自己的肩上。
沈妄寒笑着亲吻他的额头,岁宁被莫名感觉一阵幽寒。
沈妄寒的眸色炽热,声音幽缓:“里面有很多电影,你想看什么自己挑。”
第26章 猫耳
逼仄的密室内的光影晃动,墙上贴满了歲寧的照片,密密麻麻的,看得他不有感到有些毛骨悚然。
沈妄寒摟着歲寧将他刚在靠墙的灰色大床上,这里的床和卧室里的一样寬大柔軟。
床单一尘不染,墙面上挂着质地轻軟的紅绳和金色的链条。
歲寧看得眸光发颤,他后缩着。
“我不,我不要待在这里。”
说罢,他就俯着身子,跑向通道口。
他的脚尖还没抵到地面,却被沈妄寒一伸手就摟了回来。
“跑什么呢,我们是来看电影的。”沈妄寒亲昵地吻着他的耳根,“不怕。”
床对面的墙壁上,一面巨大的投屏亮起。
歲寧的眼眸一怔,他在投影上看见了许多自己的視频。
不过,并非岁宁想象中的那种視频。
岁宁看到了很多自己在舞台上演讲、演唱或者跳舞的视频。
有些甚至是从合唱表演中放大截取而来的。
每一份视频的画质都很清晰,他的臉庞青涩,一颦一笑都被展现得清清楚楚。
岁宁甚至連有些视频的来源都记不清了,而沈妄寒却保存的很完整。
“以前你不愛理我,我几乎每天都来这里躺着看你的视频。”
沈妄寒看向不远处的投影,眸光含着愛意,“你唱过的每一首喝,跳的每一段舞,甚至在合唱比赛的哪一个位置,我都记得清清楚楚。岁宁,你真漂亮。”
“在无数个睡不着的晚上,我都在盼望有一天能够搂着你到天明,共度余生。”
岁宁的世界,总是干净又透着光亮。
让人向往,引人觊覦。
沈妄寒总是站在暗处,幻想着和岁宁的未来,觊覦着将岁宁拉入自己黑暗的世界里。
岁宁看得眸光怔住,他觉得不可思议。
沈妄寒的爱,远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偏执和强烈。
因为永久标记的痕迹,现在只要沈妄寒的信息素一有异动,岁宁也会随之受影響。
岁宁垂眸,原来沈妄寒一直把他当成了生活里全部。
他小声地劝道:“那你的生活里除了我,就没有什么其他的了嗎?其实,你也可以去试试培养一点其他的兴趣爱好什么的。”
“不,我有啊。”
“什么?”
沈妄寒抬起岁宁的下巴,指腹摩挲,“我的兴趣爱好就是你啊。”
说着,沈妄寒就抬起手,扯下将墙面上殷紅的绳索。
岁宁来不及防备。
“唔……!”
他变得像个被精心包裝的礼物一样。
“宁宁,我记得你有一段舞跳得特别好看,能再跳给我看看嗎?”
密室的通道里的灯光被调暗,而室内却亮如白昼。
室内回荡着甜腻的嗫泣声和求饶声。
他一开始还会抗拒骂沈妄寒两句“变态”。
可后来,他的信息素与沈妄寒的信息素压制纠缠着,他竟然只能昏昏沉沉地哑着嗓子求。
岁宁:“唔不沈妄寒……沈妄寒……”
岁宁的声音带着哭腔,娇软得要命。
沈妄寒:“刚教过又忘了,叫什么?”
“唔……老公,老公。”
沈妄寒一听,眼尾变得越发的猩红。
—
次日下午一点。
岁宁昏昏沉沉地醒来,他见自己躺在寬敞明亮的卧室里,不由地松了口气。
窗外飘起了小雪,碎雪点缀在枝叶上,白洁梦幻,有别样的美感和意境。
但岁宁却連赏雪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慢吞吞地坐起身,一手捏着杯子,一手打开手机回消息。
许拾安问他什么时候回,岁宁说今天下午就回。
今天下午一定能回。
岁宁信誓旦旦地想着,喝了一口沈妄寒喂来的汤。
岁宁放心沈妄寒这几天连班都没去上了,整天就守着他。
他往下翻,看到了林珞昨晚的消息:
【怎么样岁宁,有消息吗?】
他点进林珞的聊天框,回复:
【抱歉啊林珞,我昨天都问过了,都没有rh血源,我昨天出了点状况,现在才看到消息,不好意思哦。】
沈妄寒坐在岁宁的对面,却能看清岁宁打的每一个字。
他给他擦了擦嘴角,“平时怎么没见你给我回这么多字。”
岁宁横他一眼,继续检查有没有没回的信息。
…
等吃完饭,岁宁就抱着枕头说:“我,要,回,家。”
沈妄寒神色如常地收拾着碗筷,温声道:“晚上想吃什么宝宝,糖醋排骨怎么样?”
岁宁眨了眨眼睛。
不会吧。
沈妄寒在反悔。
他扶着床头,打着胆子脚踩在被子上,站起来后他才后知后觉,他的雙腿在打抖,腰更是直不起来。
“宝宝你小心点,别摔了。”沈妄寒站在一旁,伸出手虚扶着他周围的空气。
“你昨天晚上明明答应了我的。”
沈妄寒的笑颜英俊,“我答应了什么?”
裝傻???
岁宁瞪大了眼睛,虽然沈妄寒现在表现得很温柔,但是他还是不由得心虚。
沈妄寒晚上偶尔也会温柔的哄他几声。
不过,只有哄。
不会停。
“我要回家。”岁宁一字一句地说了一遍。
沈妄寒的手放下,目光平静地看向岁宁。
岁宁莫名后颈发冷,他放下了枕头,慢慢地坐在被子上。
“哼。”
他缩着雙脚,一手抓紧了被子,看起来柔美又可怜。
沈妄寒心软着把他搂进怀里,“可是宁宁,我没有你,一整晚都会睡不着的。”
岁宁听着,抬眼瞥向他深邃的双眼。
沈妄寒的下巴蹭着他的臉颊,“我会一直想你。”
岁宁觉得脸颊痒痒的,他透过沈妄寒的眼睛,看见了满含着的不舍和落寞。
岁宁莫名有点心软,只有一点点。
“可是我想回家了嘛。”岁宁听着沈妄寒的心跳声,自己的心跳声仿佛都被影響了。
岁宁的手心被握得发热,连心跳都随之加快。
“要不这样吧,宁宁。我给你买了条圍巾,就放在衣帽间里,外面下着雪,你戴上圍巾再走,别着凉了。”沈妄寒捧上岁宁的脸,“我送你回去。”
岁宁用下巴蹭蹭他的指尖,点头:“好,我去拿,在哪里?”
“左手边第四个衣櫃中间。”沈妄寒在身后不缓不慢地他身后说。
“嗯。”岁宁推开衣帽间的门,他缓步地走着,开着第四个衣櫃,“这里没有围巾呀。”
他的手顿住,他没看到围巾,倒是看见了一套白黑相间的猫耳套装。
他把柜门完全打开,一根毛茸茸又卷长的猫尾就掉在了地上。
铃铛轻响着。
那毛茸茸的顶端却不怎么可爱。
岁宁懵着:“……”
沈妄寒低沉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按你的尺码定制的,穿上试试?”
第27章 亲吻
衣帽间的对面摆着一面全身镜,歲寧半趴在柔软的长垫上。
他头上戴着的猫耳被晃得歪斜。
铃铛声作响。
“呜呜。”
歲寧的眼尾泛红,累得喘息变得断断续续,甚至一次性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白洁的猫耳触感柔软。
沈妄寒垂眸瞧着,细微发出一声叹谓。
他看向镜中的歲寧,用手托起歲寧讓他也看向镜子,目光含着疯狂的痴迷。
“宝宝你看,你多漂亮。”
……
岁宁已经四天没回家了。
自从每晚都能抱着愛人入睡后,沈妄寒就愛上了这种习惯。
岁宁不知日夜,几乎每天都是如此。
他睁开眼醒来,发现自己的发情期过了。
他靠在沈妄寒的懷里,感受着他胸膛的热意和心跳声。
“膨,膨,膨。”
外面下起大雪,鹅毛般的雪花飘落在窗沿上。
岁宁往沈妄寒的懷里缩了缩。
沈妄寒伸出手指,用指腹蹭了蹭岁宁的脸颊,俯身亲吻他的眼尾,耳鬓厮磨。
“醒了?”
岁宁轻声“嗯”了一下,他还有有点累。
嗅着沈妄寒身上的信息素,能讓他安心一些。
“今天几号了?”岁宁窩在沈妄寒的懷里弱弱地说。
“十六。”沈妄寒的額头贴着岁宁的額头,“再过几天是除夕,我们一起过。”
岁宁懒洋洋的,沈妄寒的怀抱很溫暖,讓他又有点困了。
他真的受不住了。
他发现沈妄寒特别重/欲。
他每次都哭的声音沙哑。
沈妄寒会哄着他涂药,但是涂着涂着就会忍不住玩他。
岁宁昨晚睡了个好觉,现在清醒后,脑子里除了想回家外,他还意识到自己即将面临一个巨大的问题——
他被标记的事迟早会被家里人知道。
“想回家嗎?”沈妄寒溫柔地抚着他的额头。
岁宁点点头,他看向沈妄寒,灵动的眼睛里帶着一丝犹豫。
“那……你怎么办。”
“别担心,一切都有我。”
沈妄寒的眼神虔诚,吻上岁宁的额头。
—
岁宁坐在沙发上。
宋鈺川迎面拎起沈妄寒的衣服,抬手揍了沈妄寒的一拳。
他是SS级alpha,力量和攻击性不低,一拳下来直接把沈妄寒的嘴角打出血。
沈妄寒站在原地,不卑不亢地接受着宋鈺川的攻击和谩骂。
“我操你妈的沈妄寒!没想到你是这种人,你竟然敢!”
岁珩的脸色发黑,他站在岁宁的身前,冷眼看向沈妄寒。
在当今社会,未婚标记omega会被国家安全係統识别并关进特定的控製室控製九十天以上,以判定是否存在傷害或者強迫omega和beta发生关係。
但沈妄寒这种情况比较特殊。一是因为他的家世和权势,二是因为他和岁宁正处于订婚状态。
“我喜欢岁宁,我要娶他,我会对他负责。”
沈妄寒的声音坚定,淡淡地看向不断攻击他的宋鈺川。
他不还手,是因为宋钰川是岁宁的家人,但他的态度仍然冷硬強势,让宋钰川这个揍的人都感觉使不上力。
宋钰川咬咬牙,他索性在桌面上拿了把水果刀,抵在了沈妄寒的脖颈上。
他们的动作又快又混乱,不知道是宋钰川没把控住力度,还是沈妄寒刚好侧了身。
那把刀正好划过沈妄寒脖子上的傷口,旧傷再添先傷。
一股鲜血缓缓地从沈妄寒的脖颈上淌下来
岁宁吓得站起身,他的眉头皱起,手抖着握住了宋钰川的手腕。
他的眼尾吓得发红,“表哥不要!他会死的。”
其实宋钰川自己也愣了,他只是想教训一下他,并没有真的想划破沈妄寒的喉咙。
他低头看向手里沾满鲜血的刀,“沈妄寒,你讹我吧?”
许拾安搂着岁宁的的肩膀安抚他。
“够了。”沉默许久的岁墨终于冷声开口,“沈妄寒,你跟我来。”
管家赶緊拿来医药箱,给沈妄寒的脖子上缠上棉布止血。
许拾安皱着眉看向沈妄寒,即使沈妄寒伤得这么重,都能仿若如常的跟着岁墨上书房,他的心里就越发不安。
他不会看错,沈妄寒和岁墨是一类人,虽然性格不同,但是行事和对待感情上都像个疯子,各有各的极端。
许拾安搂进了怀里的小儿子,为他而感到担忧。
…
岁墨坐在书房里。
沈妄寒站在岁墨的面前,身形挺拔,即使受了伤也不输气场。
沈妄寒的眼睛漆黑,岁墨看得出来,他的眼里没有一丝的后悔和恐惧,反而偏执又强势。
岁墨拿起桌上的一张相框,手指细细抚摸,“我记得岁宁出生那天,脸小得还没他哥哥手掌大,他躺在保溫箱里,连眼睛都睁不开。我隔着玻璃看到他的第一眼,我当时就在想,我要让他以后的人生,顺遂,幸福,安宁。”
沈妄寒瞥向岁墨手里的那个相框,那是岁宁三岁时的照片,小岁宁穿着奶牛色的连体套装,抱着一根胡萝卜玩偶,两只眼睛像葡萄似的,呆呆的。
又小又可愛。
“所以我就给他取名叫岁宁,希望他岁岁长安宁。”岁墨温柔地看向照片,又面无表情地看向沈妄寒,像是在审视又像是在警告他,“沈妄寒,你知道我为什么要选你和宁宁订婚嗎?”
沈妄寒答得很快,他也知道答案,“因为我能让宁宁的余生,比在岁家更幸福,安宁,顺遂。”
岁墨抬眉,他把相框放下。
“伯父,”沈妄寒对岁墨说,“我喜欢岁宁,我会用尽余生保护他。”
岁墨双手插着,“那你说说,当时发生了什么,你为什么会标记岁宁?”
“宁宁当时发/情期突然发作,我照常给他吃抑製药,但这次他的信息素失控得很厉害,濒临窒息,我看他很难受就标记了他。”
沈妄寒将一瓶药放在书桌上,“这是我当时给他吃的抑制药,您可以去做医药鉴定。”
岁墨的目光冷凝。
沈妄寒:“伯父,在标记宁宁之前,我就做好了要和他过度余生的打算。”
岁墨沉默着,拿起那瓶药。
岁墨当初选择沈妄寒,是因为欣赏沈妄寒的能力和行事风格。沈妄寒是他的小儿子的最佳人选,因为沈妄寒拥有着一颗爱护岁宁的心。
Alpha生来就对自己心爱的Omega有占有欲,只是程度不一。
岁墨能看出来,沈妄寒对岁宁的占有欲很严重。
但只要沈妄寒不会伤害岁宁,岁墨就并不介意这些。
“我要娶岁宁,我能保证,我会一辈子爱着他,保护他,不让他受半点伤害。”
岁宁担心沈妄寒死在他家里,想求岁墨让沈妄寒先去医院。
他站在门口,正好听到了这句话。
在他生命垂危之际,冲进火海的那个人影瞬间和沈妄寒的脸庞重合。
他的痛苦,他的恐惧。
似乎在这一瞬间而再次被冲淡,直到释怀。
他其实从始至终都知道。
沈妄寒是这个世界上不惜豁出性命也要保护他的人。
岁宁一只手放在门边,手指收緊。
“你最好说到做到。”
岁墨拿起了那瓶药。
结束对话后。
岁墨送给了他一个相框。
沈妄寒濒临昏迷,那个岁宁三岁时的相框,被他紧紧地握在了手里。
岁宁:“沈妄寒!”
…
夜里。
许拾安坐在岁宁的房间里,满脸担忧,“宁宁,你别怕,是不是沈妄寒强迫你的,他有没有伤害你?”
岁宁靠在床头,他的眼神飘忽。
许拾安看他这样,也没再追问,温柔地把他搂在怀里。
次日一早。
国家安全监测系統对沈妄寒下达了限制通知,沈妄寒被帶进了控制部门。
岁墨和许拾安带岁宁来抽血药检,现在的医学科技发展迅猛,能检测出五天内人体里的残留的所有药物成分。
岁宁安安静静地坐着,感觉思绪乱成一团。
都药检了。
肯定能检测出催/情药的……
检测结果在当天下午就出来了。
岁宁的体内并不含有任何的催.情.药成分。
岁宁恍惚地看着眼前的报告单,上方盖着国家安全系统的公章,而且是由机器人系统检测。
想要伪造几乎不可能。
那……那天晚上……
沈妄寒其实并没有给他喂催.情.药?!
当天夜里。
岁宁接到了一个电话。
他刚睡醒,窩在被窝里迷迷糊糊的。
“宝宝,我好想你。”
岁宁蓦地清醒了过来,“沈妄寒?你不是还在控制室吗?”
“你开窗。”
岁宁推开窗户,外面的雪地上一片白雪皑皑,他的家门口的灯光照耀下。
立着一个笔直高大的黑影。
雪下的很大,沈妄寒的发梢上粘上了不少碎雪,就像是苍白的发。
霎那间,岁宁仿佛感受不到窗外的刺骨寒意,眼里只有沈妄寒粘着雪花的发梢。
岁宁站在窗边,“沈妄寒,你脖子上的伤怎样了。”
岁宁格外担心沈妄寒脖子上的伤。
这就像是深扎在他心里的一根刺。
让他下意识的担心。
“别担心。”沈妄寒温声道:“我没事。”
岁宁小声说:“外面很冷,你快回去吧。”
隔着一片空白的天空,沈妄寒注视着岁宁那瘦小的背影。
在这寒冷的雪夜里。
他温柔地在电话里轻声说:“岁宁,我爱你。”
沈妄寒的声音很轻,几乎快被寒风所覆盖。
岁宁握紧了窗沿。
沈妄寒含笑道:“你听见了吗?”
岁宁:“嗯。”
第28章 浴缸
沈妄寒立在黑暗里,他的身形颀长如松柏。
虽然相隔遥远,可歲寧却莫名能感受到来自沈妄寒炙热的目光。
在寂静的雪夜里。
寒冷冻着歲寧的皮肤。
他的双指被冻僵发紅,碎雪吹入了他的窗棂。
一切仿佛濒临静止。
他听不到一丝寒风的声响。
唯有电话里的沈妄寒的溫柔細语。
和他的心跳声。
歲寧拥有很多爱,但是沈妄寒的爱。
是最偏执又热烈的。
……
因为有安全系统的控制,沈妄寒被限定了为期三十天的隔離期,等隔離期满后才能与omega接触。
Alpha永久標記omega之后,也意味着终身只能用唯一的这个Omega。
所以在永久標記前,Alpha都会非常的慎重。
沈妄寒三十天內不能见到歲寧,甚至不能有多余的身体接触。
但是每天夜里。
在大雪天里,沈妄寒总是坚持来樓下的雪地上看他。
两个小时,四个小时……甚至站到半夜。
不论雪多大,风多冷。
岁宁只要一推窗,就能看见抬头看他的沈妄寒。
岁宁窝在溫暖的卧室里,他把沙发移到了窗边。
“你……回去吧,不用天天来看我。”
他坐在窗边就已经很冷了,更何况沈妄寒是每天站在大雪纷飞的雪地上。
沈妄寒的声音在雪风中显得沙哑些许,他含笑:“我想见你。”
没有原因,只是很想见你。
岁宁的脸頰紅着,他把手机放在了桌面上。
自从药检结果出来后,岁墨和岁珩并没有再为难沈妄寒,依旧把沈妄寒当作未来的儿婿。
这几天下来,甚至宋钰川都对沈妄寒的态度没有那么恶劣了。
许拾安虽然担心,却也不能再追究下去。
岁宁不知道什么原因,他莫名对沈妄寒产生一种依赖感。
这种依赖比以往强烈。
岁宁坐在沙发前,一手剥着橘子,他把橘子表面的白色橘络一点一点地撕开,然后捏了一瓣放进嘴里。
电话里传来岁宁細微的咀嚼声。
沈妄寒靠在車上,目光望着窗边的娇小的身影,喉结滚动。
他的脑海中里浮现着岁宁白皙娇嫩的脸庞,猩红的眼尾,还有粘腻的哭泣声。
他晦暗的眼眸泛起兴奋的光,深藏在夜色中。
“寶寶,你现在在干什么。”
“唔,吃橘子。”
……
到春节那天,沈妄寒身上的限制仍然没有解除。
岁宁隔着窗户,沈妄寒在江的对面给他放了一夜的煙花。
煙花在夜空中绽放,美丽而梦幻,仿佛永远不会消逝。
岁宁收到了不少条新年祝福。
沈妄寒的消息最多。
【新年快樂,宁宁。】
【烟花看了吗】
【我好想你。】
【我好想你。】
【我好想你。】
……
【(消息折叠99+)】
岁宁看着满屏幕的星星动画撒下,他仰头看向不远處的天空。
夜空中正好绽放出了一朵巨大的蓝色玫瑰花。
沈妄寒打电话给他。
岁宁接听,他听见沈妄寒轻声说:“宁宁,新年快樂。”
岁宁阳台上,他的眼中倒映着美丽的星光。
他回应道:“沈妄寒,新年快乐。”
岁宁感受着新年的欢愉气氛,他在夜空下弯起眉眼。
又是新的一年。
—
寒假很快结束。
岁宁上学的第一天的路上,他就看见了一辆熟悉的車。
岁宁在校门口下了車。
紧紧跟在他身后的车也随之停在了路边。
沈妄寒打开车门,快步朝岁宁走来。
岁宁仰头,被他拉入怀里。
沈妄寒的身形宽大,他的拥抱是温暖的。
岁宁:“你的隔离器结束啦?”
“嗯。”
沈妄寒的隔离期今天清晨刚结束,他就迫不及待地在岁宁家樓下等他出门。
沈妄寒嗅着岁宁颈间的香气,“嗯。”
他的呼吸沉重,像是久旱逢甘霖般,亲吻上岁宁的脸頰。
“这里有好多人……”岁宁红着脸,他推着沈妄寒。
沈妄寒低头,额头抵着他的额头。
也许是沈妄寒眼里的思念太过热烈,让岁宁难以避开视线。
“我好想你,宝宝。”
“我该上课了。”岁宁垂下眸,他握着书包背带仰头看他,眸光灵动潋滟。
看起来安静又可爱。
“嗯。”沈妄寒颔首,一手把早餐和蛋糕递给他,一手握住他的手,细细摩挲:“你下课的时候我来接你。”
岁宁仰头对沈妄寒笑了笑,“好。”
岁宁拎着袋子走向校门,他的背包上的小乌龟挂件跟着他一晃一晃的。
昭示着主人的心情。
—
林瑾以前嘲讽他永远含着金汤匙,是温室里的花朵,是商业联谊的牺牲品。
上辈子的岁宁可能会意气用事地用尽方式来证明自己。
而现在,岁宁已经不会再有任何波澜。
日子是他自己的,不应该因为别人给的标签而急着去证明什么的。
快乐与否,幸福与否,只有自己才能体会到。
他合上课本,他走出校门,刚好与站在车旁等他的沈妄寒对上视线。
岁宁朝沈妄寒招招手,眉眼笑得像月牙。
他有在好好的生活。
沈妄寒下车,含笑帮他拿书包,温柔地亲吻他的脸颊。
沈妄寒看着岁宁坐上副驾驶,不着痕跡地瞥向岁宁纤细的腰身,眼神晦暗幽深。
岁宁:“我们去哪呀。”
沈妄寒给他系上安全带:“东郊山庄新开了一家餐厅,带你去尝尝。”
岁宁记得那家店,日料很新鲜。
他的眼睛亮了亮,“好呀。”
岁宁站在山庄的顶楼,他俯瞰而下,不远處的花田里开着一片紫色的薰衣草。
吃完饭后,沈妄寒又提出去楼下的影厅看电影,刚好是岁宁感兴趣的。
岁宁也就和沈妄寒一块去了。
私人影厅內,只有沈妄寒和他两人坐在一张柔软的红色沙发上。
岁宁在认真地看电影,而沈妄寒在旁边搂着他,把玩着他白嫩的手指。
沈妄寒亲吻上岁宁的耳垂,一点一点地亲着他的脖颈。
岁宁只觉得一阵痒意。
“唔。”
岁宁一抬眼,就看见沈妄寒那炽热得可怕的眼睛。
……
在天旋地转间,岁宁被沈妄寒带进了顶层的总统套房。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的。
他的嘴角被吻肿,舌头被吻得发麻。
三米长的浴缸内,水雾旖旎。
“宝宝,放松点。”
岁宁一手扶着滑溜的浴缸边沿,他几乎快要支撑不住。
沈妄寒着迷着吻着岁宁后脖颈上的痕跡。
那是他永久标记的印记。
沈妄寒对此很满意。
他听着岁宁粘腻破碎的哭声,心中的占有欲和贪婪被放大。
水雾环绕着周遭,室内温暖,悠扬的钢琴曲在室内回荡着。
沈妄寒吻上岁宁的耳垂,一边抱怨道。
“太紧了。”
第29章 雪天
室内的气氛旖旎,水雾朦胧。
歲寧的眼尾发红,一手被沈妄寒握住十指緊扣。
一滴晶莹的水珠顺着他的手臂滑落在地面上。
发出一声輕响。
“呜呜。”
……
歲寧记不清自己是什么时候晕的。
等他一觉醒来,他抬眼就看见了沈妄寒冷峻的侧臉。
沈妄寒的睡颜沉静,下颌线明显,就连脖頸处喉結上的弧度都格外完美。
歲寧静静地看着他,他缩在沈妄寒的怀里,伸出手指,抚过沈妄寒的脖頸上的淡淡的疤痕。
沈妄寒的体质和治愈能力超乎常人。
那道伤口已经早已治愈了。
他看着这道疤发了会呆,眼尾累的泛红。
半晌,他又阖上了眼眸。
静静地打了个哈欠,柔软的臉庞在了沈妄寒的脖颈上。
睡得安心。
沈妄寒睁开眼眸,深邃的眼睛看向歲寧的发顶,嘴角勾起一丝笑意,将他摟緊。
…
临近黄昏。
岁宁迷糊地从被窝里爬起来。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沈妄寒帶回来了家。
他瞥向不远处的窗前,雪还在下。
沈妄寒回来了,似乎帶着一身的寒气,他将大衣挂上,换了身衣服才过来抱岁宁。
岁宁被他小孩子的抱起来,沈妄寒摟着他在窗边的沙发上坐下。
岁宁刚醒,漂亮的眼睛呆呆的,又安静又可爱。
沈妄寒一手抚摸着岁宁的臉頰,“睡得好吗?”
岁宁酸软无力,身上遍布着红痕和咬痕。
他摇头,又靠回了沈妄寒的脖颈上,闷声说:“不好。”
沈妄寒发笑,吻着岁宁的脸頰。
“晚上带你出去玩,宝宝。”
…
他们去歌剧院听了一场音乐会,岁宁全程在看演出,而沈妄寒撑着额头,全程都在看岁宁。
后来,沈妄寒带他来到了海岸边的游轮上。
沈妄寒说的没错。
这条环海线真的能看到千万只迁移的海龟。
碧蓝色的水面上,这些海龟在海洋里涌动着,奔向未来的家园,场面生动又壮观。
岁宁看得目不转睛。
沈妄寒搂上岁宁的腰,“好了,外面冷,下次我们再看了。”
岁宁被沈妄寒牵着手,来到了顶层的餐厅。
游轮餐厅内只布置了一张餐桌,桌面上的烛光晃动,夜色温柔。
岁宁咬了一口提拉米苏。
很甜。
他和沈妄寒对上視线。
沈妄寒隔着桌台注視他,目光温柔,“宁宁。”
“嗯?”
“我们結婚吧。”
岁宁的眸光一怔。
与此同时,天空中骤然绽放起绚烂的烟火。
烟火绽开,都是特殊的形状。
状似一朵一朵玫瑰花。
岁宁从小就喜歡惊艳的事物,灿烂的花火,瑰丽的玫瑰,还有碧蓝的海洋世界。
这些岁宁从来没告诉过沈妄寒,但沈妄寒都知道。
在绚烂的花火下,他看着沈妄寒朝他走来,周围的服务人员纷纷鼓掌,善意的烘托起气氛。
岁宁有一瞬间懵着,他无措地站起来,看向沈妄寒在他面前单膝下跪。
又一枚昂贵的戒指举在他的眼前。
这无疑是一场完美又梦幻的求婚,讓无数人羡慕的浪漫。
岁宁也垂眸,他不知道怎么了,虽然他也有些惊喜,但他还是有些莫名不安。
令他不安的不是婚姻。
而是擔心自己。
他有信心改变自己的命运。
可他不想讓沈妄寒再次因自己而陷入危险。
周围的人围了一圈,脸上都带着羡慕和看热闹的笑意,期待着主角戴上戒指。
岁宁环顾一圈,輕轻扯了扯沈妄寒的袖子,小声道:“你……你先起来吧。”
沈妄寒抬眸,看向岁宁的眼睛,透过他的眼睛,沈妄寒看到了一丝复杂的情绪。
像是擔忧,又像是在害怕。
不过好在。
不再是避之不及的恐惧和拒絕。
沈妄寒的笑意未散,他起身,把戒指收起来,搂上岁宁的后背,他轻声道:“没关系,我又不是第一次向你求婚了。”
“就算是有一百次一千次,都没关系。”
你迟早会是我的。
沈妄寒幽幽地注视着他。
周围围观的人明显有些意外,笑声和起哄声凝固,都哑然地看向他们二人。
岁宁的眼睛湿漉漉的,替沈妄寒尴尬,“对不起。”
沈妄寒搂上岁宁的肩膀,“没关系,我们明天还能一起约会吗?”
在夜色下,两人的身形贴着,缓缓迈下私人游轮的台阶。
岁宁点点头:“嗯。”
沈妄寒:“那去庄园骑马怎么样?”
岁宁:“可是我不会骑耶。”
沈妄寒:“没关系,我来教你。”
两人的影子渐渐拉长。
—
这两天,他们已经开始和普通情侣一样约会,沈妄寒几乎每天都要见他。
一天见不到他就给他发消息和视频电话轰炸。
这两他岁宁倒是学会了骑马。
只是马鞍太硬,经常会硌得他的大腿发红。
沈妄寒借着涂药的名义,亲吻着他。
这些天岁宁甚至分不清白天和黑夜。
岁宁坐在阶梯教室里,手机里全是沈妄寒的消息。
他认真的听完课,含笑拿起手机,一条一条地回沈妄寒的信息。
刚走到半路,就在走廊的尽头瞥见了紀云舟的身影。
他的脸色一沉。
真是阴魂不散。
紀云舟的眼神平静,看向岁宁的目光不再那么虚伪热情,而像是在凝视他。
“岁宁,能和你聊聊吗。”
岁宁:“没空。”
紀云舟站在岁宁的身前,“我只想问问你,你为什么突然不喜歡我了?”
岁宁冷眼瞥向紀云舟。
“我没有喜歡过你。”
“不!”纪云舟着急地说:“你三年前对我的态度分明不是这样的。”
“当初你的刚考上大学的时候,你明明不是这样的。”
纪云舟永远记得当初岁宁看他的那种眼神。
单纯又青涩,带着满眼的欣喜。
说来纪云舟也不知道是什么理由,岁宁高中的时候还只是把他当跟班看到,突然上了大学后,看他的眼神才有点不一样了。
岁宁蹙眉,他不明白纪云舟为什么非得在这种已经把脸皮撕的不能再破的时候提往事。
“纪云舟,你听着。”岁宁朝纪云舟走近了两步,“如果不是因为三年前你发给我的那封邮件,你现在早就已经死了。”
他的表哥黑白通吃,制造一场意外,花点钱,让一个人永远消失也应该不算难事。
他之所以不让宋钰川帮他动手,顶多就是想让他自生自灭罢了。
“什么邮件?”纪云舟愣了下,追问道:“我想起来了,是当时你升学宴上的贺卡吗?”
岁宁眉头蹙起。
“那封信,不是你写的?”
岁宁十五岁那年,想申请跳级考H大,但爸爸哥哥都觉得他不行,担心他太累。
他是个要强的人,就算家里人反对,他也没有打消这个念头。
临近高考那段时间,他每天凌晨睡,四点起。
当时他也觉得自己挺傻的。
就是想证明他可以,他不是温室里的花。
在某一天深夜。
他一如往常紧绷地在铺满一桌面的卷子上执笔,收到了一封匿名邮件。
那封信里只写了两行字——
“不必驻足观望,你就是最好。”
于是,在那一刻。
岁宁持续紧绷数个月的某根弦突然松了。
感慨着流下了一滴泪。
当时一起送来的,还有纪云舟给他点的奶油蛋糕。
岁宁当时就以为,这封未署名的信是纪云舟写的。
在那个瞬间,他才觉得纪云舟不一样。
“那封信,不是你写的吗?”
纪云舟:“什么?”
纪云舟下意识的表情让岁宁捕捉到了。
他快步跑向门口,把纪云舟甩在身后。
他坐上司机的車回到家,直奔卧室。
翻开最下方的抽屉里被他压着的录取通知书,他跑得气喘吁吁的。
一滴汗珠从他的额头落下。
岁宁急忙地抹掉,他打开录取通知书的外壳,把那张陈旧的纸拿出来。
那行字写得力透纸背,充满着力量感,字迹也和纪云舟的很像。
于是他就自然而然的以为是纪云舟写给他的。
而他再次细细端详后,却发现这样子莫名的更像……
岁宁转身去翻自己的桌面。
他翻到了前段时间沈妄寒给他写的那页答案。
他的手微微颤抖,屏住了呼吸,把那张纸再次摊开,对比。
一模一样。
他当时把这封信压在了录取通知书里,很久都没再打开过。
他怎么就没有想到。
恍惚间,他手边的电话铃响了。
在寒意侵袭的空气里,他接通了电话。
沈妄寒再一次对他说,“宁宁,我好想你。”
“你怎么直接回家了,我一直在校门口等你。”
岁宁喘着气,急道:“那我来找你。”
“不用了。”
岁宁的眸光愣了愣。
听沈妄寒说,“我在你家楼下。”
沈妄寒靠在車座里,随手接了孟巍的电话。
孟巍:“兄弟,我真的要劝劝你,那天你那场求婚少说也花了好几百万吧?那岁宁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拒絕就拒绝你了,你还当祖宗一样的哄着他,他真的值得你这么喜欢吗?你俩没结果的,干嘛非得一棵树上吊……”
“行了。”沈妄寒打断他,“岁宁值得。”
孟巍不再吭声,在电话那头长叹一口气。
岁宁跑向一楼,从门口冲了出来。
大雪纷飞的冬日里。
岁宁淋了一头的雪,他踩过微湿的雪地,奔向那道模糊的身影。
沈妄寒坐在车里,他关上手机,一抬眼。
看着岁宁踏着雪朝他跑来。
岁宁的发梢微乱,眸光含着雾气,脸颊跑得微红。
“沈妄寒,对不起。”岁宁:“我以前总是辜负你的喜欢。”
沈妄寒的眸光一怔,他下车,搂上岁宁的肩膀,将他头上沾染的碎雪拨开。
雪花却持续落下。
“不用道歉。”沈妄寒握着他冻得有些僵硬的手,轻柔摩挲,笑着说,“你又不是只拒绝过我这一次。”
“岁宁,我以前说过,我喜欢你是因为你这个人而喜欢,不用因为你的拒绝而感到愧疚。”
岁宁垂下眸子,感受着沈妄寒手心传来的温度。
雪花落在他眼前,他的视线模糊。
岁宁的眼尾泛红,在雪白的天地间。
他的眼中含起笑意,对沈妄寒道:“我其实想说,我们结婚吧。”
沈妄寒意外地垂眸。
他像是在做梦。
他希望梦永远不要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