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可爱的小猫冲着自己撒娇,秦渊的嘴角疯狂往上翘,忍不住伸手捏了捏时小猫念安的脸颊。
蒋诺在一旁,嘴巴长的可以塞下两个鸡蛋。
秦渊的脸上难得闪出一丝尴尬的神色,但他一贯淡定,面上丝毫不显,彬彬有礼地请求道:“你给他画的伤口蛮好,能不能帮我在额头上也画几道。”
蒋诺自然没有意见,让秦渊坐下来,她用彩色眼影在秦渊额头上画了几笔。
秦渊只穿了普通的白衬衫和黑色西裤,完全看不出来和万圣节有什么相关因素,蒋诺不由调侃道:“你这是来开会的,还是来过万圣节的。”
秦渊由着小刷子在自己的额头上拂来拂去,眼神的余光瞄着时念安,回答说:“还有其他道具。”
蒋诺好奇:“什么道具,你是要妆扮成什么角色?我倒是觉得你扮成吸血鬼会很合适。”
秦渊:“不是吸血鬼。”
他们几人是在活动场地后面临时辟出来的准备室,刚才那一通胡闹让时念安的脸颊止不住发烫。他用手捂住自己的脸降了降温,对正在化妆的两人说:“我先出去随便看看。”
蒋诺说“好”,等时念安转身往外走,蒋诺看到他身后的尾巴,突然想起来叮嘱说:“你小心点儿,别把你的尾巴蹭扁或者坐扁就不翘了。”
时念安的脚步一顿,然后凌乱的步伐加快,尾巴也跟着摇呀摇。
蒋诺笑得眉眼弯起来:“他刚才好像做了坏事心虚逃跑的小猫咪,简直比我家的猫还可爱,我这套道具买值了。”
秦渊的唇角也忍不住勾了勾,眼角眉梢带着淡淡的笑意:“确实可爱。”
一个男生夸另一个男生可爱,这很不对劲,蒋诺开玩笑说:“你们俩关系看上去很好哦。”
秦渊轻轻嗯了声,没有否认。
蒋诺心里一边激动,一边直犯嘀咕,是她想的那样吗,还是她想多了,没想多的话那她可要开嗑了。
几道伤口要不了多少时间,蒋诺添了几笔过后,秦渊终于有种是来要过万圣节的意思了。
“你可以把道具加上了,外面还有免费提供的万圣节贴纸,有需要的话你可以去看看。”蒋诺交代好秦渊,收拾收拾东西去忙活其他的事。
活动现场陆陆续续过来的学生已经很多,不止有他们几个联合举办活动的院系的学生,全校学生感兴趣的都可以过来玩。
一眼望过去,时念安很多人都不认识。
突然,有一个人拍了拍时念安的肩膀,时念安回头,认出来是前几天运动会坐他旁边,和他一起看篮球赛的女生。
“刚才从后面看到你我还不敢认,好巧啊,你竟然妆扮成小猫,好可爱。”女生说着和时念安的猫爪碰了碰。
眼前的女生留着齐刘海,编了两个麻花辫,妆扮成星期三亚当斯,时念安看到她就想起了那封被秦渊扔掉的信,不自然地笑笑和她打招呼。
两人交换了姓名,时念安这才知道女生叫黄思雨,他犹豫了良久,吞吞吐吐地说:“那封信……”
“被他看一眼就扔了,对不对?”黄思雨截过时念安的话,脸上没有任何伤心难过的表情。
时念安不忍心,但艰难地点了下头,黄思雨咧开嘴笑得还挺开心。
“我本来也没抱希望,我给他留了联系方式,但当晚没人加我我就知道没戏了,看来传言非虚,他真的很难追啊。”黄思雨悠悠地感叹。
时念安关心道:“你看上去一点也不伤心失望。”
黄思雨:“我为什么要伤心失望,帅哥那么多,错过我是他的损失,我们千万不能为了一个不相干的男人在那伤春悲秋。”
时念安大骇:“我……们?!”
“对呀,我们。”黄思雨不知道有什么问题,无所谓地说,“管他的,反正就是不要在一棵树上吊死,那边有万圣节纹身贴,我们去看看。”
黄思雨拉着时念安的胳膊凑过去,挑了一对南瓜贴纸,在时念安的脸上比划了一下,“这个怎么样?左右脸颊各一个,我帮你贴。”
时念安想说不用,一扭身,身后的尾巴扫到黄思雨,黄思雨觉得好玩,握住猫咪尾巴在自己的手心里扫来扫去。
“真好玩!”黄思雨乐呵呵的,玩得不亦乐乎。
“时念安,”秦渊不知何时过来的,牵住时念头的手把他往人群外面带,“我找你有事。”
周围的人群爆发出较为克制的尖叫,捂着嘴不停地说“好帅”。
秦渊在原本的衬衣上加了袖箍,戴了一个黑色的半脸面具,露出的额头上几道伤痕,显得尤为禁欲和涩气。
确实很帅,时念安必须要承认。
到了人少一点的地方,时念安问他:“什么事?”
秦渊脸上的表情凝滞了一瞬,很正经地说:“你的尾巴不可以给人乱摸,知不知道。”
好奇怪的要求,时念安不解:“只是假尾巴道具而已,没关系吧。”
秦渊呼出口浊气,说:“反正就是不准除了我以外的人乱摸。”
时念安愣愣的:“为什么要除了你以外的人啊?”
秦渊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甚至也不明白他这样做的原因,但他一看到其他人玩弄时念安的尾巴,他就很不爽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
秦渊放弃解释,直接要求:“我让你怎么做,你怎么做就行了。”
时念安:“哦。”
秦渊又问:“你们刚才干什么呢?她手都要伸到你脸上了。”
“她要帮我贴贴纸,我不方便贴,”时念安把手上的南瓜贴纸拿给秦渊看,“就是这个。”
“那么幼稚的贴纸,”秦渊一脸嫌弃,但还是接了过来,在时念安的脸上比划了一下,“左右脸颊一边一个是吧,我帮你贴。”
时念安退后半步:“其实也可以不用贴。”
“为什么不贴,这不挺可爱的,”秦渊上前半步,按住时念安让他不要乱动,“来吧,我给你贴,印上去撕下来就可以了是吧。”
人怎么可以自相矛盾成这样,一秒钟前还说幼稚,一秒钟后又说可爱。
面对反复无常的秦渊,时念安随他去了,他想贴就贴吧。
秦渊把塑料薄膜覆在时念安的脸上,轻轻按压了一会,然后塑料膜撕下来后,小南瓜就出现在了时念安的左脸上。
为了让另一半对称,秦渊拿着塑料薄片在时念安的右脸颊上比对了好一会,时念安有点痒,往后躲了一下,秦渊立马扶着他的头,说:“别动。
两人的距离很近,呼吸交错之间,能感受到彼此的体温。
秦渊感到手底的皮肤软软的,香香的,他忍不住更凑近了一些,把时念安的头往自己的方向带了带。
时念安身体僵住,不敢动弹,催促道:“好了没有?”
“快了。”秦渊把另一边的小南瓜也贴好后,恋恋不舍地收回手,装模作样地看着时念安,欣赏自己的杰作。
“原来你俩躲在这儿呢!”
一个电锯人朝着他俩跑过来,两人同时吓了一跳,时念安往秦渊身边靠了靠,秦渊抓着时念安的手臂。
电锯人的头罩摘下来,露出凌云志的脸,他从上到下扫视了一圈秦渊,除了无语还是无语。
“兄弟,我们是过万圣节,选的是最佳cos,不是谁最帅,你认真审题了吗?你带这种面具过来就是作弊。”
“时念安这身挺不错,但太可爱了,一点也不惊悚,哎呦,这还有尾巴呢,挺有意思。”
凌云志伸手想要去抓时念安的尾巴,时念安一个侧身,把自己的尾巴捞了回来。
凌云志抓了个空,极为大惑不解:“怎么,这尾巴有什么特别的吗?”
时念安看着秦渊,秦渊开了口:“你管那么多呢,大家乐意怎么来就怎么来。”
凌云志不再追究两人的妆造,“门口那边有拍立得拍照,你们拍了吗?”
时念安和秦渊异口同声:“没有。”
“还愣着干嘛,去拍照啊,不得留影纪念一下。”凌云志拉着两人就走,手臂上的电锯却碍事的很,不停地打到两人。
秦渊抽回手臂,“我们自己走。”
凌云志不管他们俩,而是在前面引路。
入口处布置了一块很适合打卡拍照的背景板,展板旁边堆置了南瓜、骷髅、糖果等各种道具,凡是前来参加的学生都可以免费拍一张拍立得。
凌云志率先去拍了照,轮到时念安和秦渊的时候,拍立得里面只剩下一张相纸,工作人员问:“你们俩谁先拍,多的相纸拿过来还要等一段时间。”
“不用麻烦,你给我们俩拍张合照吧。”
时念安还没反应过来,秦渊就已揽着时念安的肩膀,摆好了姿势。
可爱懵懂的小猫咪睁着清亮迷茫的眼睛,被高他快一头的主人揽在怀里,猫咪乖巧,主人掌控力十足。
工作人员迅速按下快门,定格眼前的画面。
相片渐渐显影后,拍照的工作人员对这张照片无比满意,可惜只有一张,“你们俩谁要?”
时念安第一时间看向秦渊,秦渊毫不客气地接过照片放进衣服口袋,“我先拿着。”
周围的人见状互相交换个眼神,有人跃跃欲试主动上前,拿着手机想和秦渊合照。
秦渊很直接地拒绝,不留任何余地,他说他不喜欢和不认识的人的合照。
大家悻悻然,只能作罢,有人叫住时念安,问能不能和他一起合照。
时念安还没有回答,秦渊替他开了口:“他还有事,也不能合照。”
说完,秦渊把时念安拽走了。
时念安不理解,秦渊口中一直说着有事有事,可他们到底有什么事?
估计是秦渊不想被无关的人打扰,除此之外,时念安想不出其他理由。
音乐的节奏变得越来越快,旋律越来越动感,入场结束以后是舞蹈演出和乐队表演。
秦渊被凌云志和他的朋友叫走,时念安没有吃晚饭,拿了个面包和几块饼干躲在角落里慢慢吃。
他们咖啡店出品的甜点一如既往得好吃,秦渊悄然出现在他身边,问:“好吃吗?”
音乐太吵,时念安没听清秦渊说什么,仰着头大声问:“你说什么?”
秦渊贴到他的耳边说:“我问你手上的饼干好吃吗?”
那一瞬间,吵闹的音乐仿佛消失了一样,时念安的耳边只有秦渊低沉磁性的声音,一股电流顺着耳朵直往身体里钻。
时念安悄悄红了脸,不过反正灯光暗淡,没有人看得出来,他举起左手,手心里还有一块未拆包装的完好饼干,邀请道:“好吃啊,你要来一块吗?”
秦渊没有拿时念安左手的饼干,而是抓起时念安的右手,把时念安吃了一半的饼干叼进嘴里。
幽灵饼干一拆为二,一半被时念安吃掉,一半进了秦渊的肚子。
时念安看着自己右手消失的饼干发呆,秦渊吃完后点评道:“好吃。”
“那这个饼干也给你吧。”时念安把另一块眼珠饼干塞给秦渊。
秦渊把饼干拿在手里,低头问时念安:“想不想出去走走。”
时念安点头,他确实想出去透透气,周围密密匝匝的人群,空气都不流通,呆在里面很闷。
附近有个小花坛,周围没有可坐的地方,两人走了一会,寻了个台阶坐下。
其实也没什么话题可聊,秦渊把饼干还给时念安,时念安又掰了一半给秦渊,秦渊没有推拒,和时念安各吃了半块饼干。
没有上一块甜,这是秦渊唯一的感受。
时念安昨天从实验室回去的很晚,忙活半天,搞到后半夜才正式睡着,一晚上拢共没睡几个小时,这会坐着什么也不干,秋夜凉爽的风吹过,有些昏昏欲睡。
头颅捣蒜一样点呀点,时念安头一偏,靠在了秦渊的肩上。
时念安还有意识,一激灵又把头抬了起来。
“想睡就睡好了。”秦渊把时念安的头又给按回了自己的肩膀上。
时念安挣扎了一下:“我不困。”可没过多久,头又低了下去。
秦渊把他的头调整到靠在自己的肩上,这次时念安没有再挣扎,看来确实是困了。
秦渊坐着一动不动,无聊地仰头看天,天上的星星没几颗,还没有时念安好看。
秦渊又扭头看时念安,他第一次发现时念安的睫毛又长又密,鼻翼上有一个很小的黑痣,唇珠饱满,像是果冻的质地。
“时念安。”秦渊低低唤了一声。
时念安没有任何反应,只有轻浅的呼吸声。
“时念安。”秦渊又低低唤了一声。
时念安有了一点反应,他伸出舌尖舔了下唇,然后又没了反应。
明明是深夜,天上的星光微弱,路边的路灯黯淡,可是秦渊还是看清了时念安伸出的舌尖是何等靡艳,饱满的唇瓣因此染上水润的光泽。
秦渊低头,两人的唇只差两指距离,近到秦渊够看清时念安脸颊上细小的绒毛。
秦渊的头更低了,还有一指距离,只要再近一点,秦渊的唇就可以碰到时念安的唇。
他吃过时念安吃过的饼干,喝过时念安喝过的水,却从来没有从时念安口中掠夺过他的口水,直接碰触应该比间接碰触更甜才对。
光有猜想可不够,事实的真相要亲自实践后才知道。
秦渊正要把那一指的距离继续缩短,蒋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说怎么没看到你俩,你们什么时候跑外面来了,后面还有游戏呢,一起进去玩啊。”
时念安恍然惊醒,秦渊抬起头,蒋诺走近两人,“刚才你们俩挨那么近干什么呢?”
“我刚才差点睡着。”时念安声音黏糊糊的,想要揉揉眼睛让自己清醒。
蒋诺连忙制止住他,“不能揉,你眼睛上有妆。”
“哦,好。”时念安转而晃晃头,按揉了下自己的太阳穴。
蒋诺催着两人:“你们快点起来,等会有游戏,我策划了很久的,你们可要积极参与。”
时念安的腿快要坐麻了,秦渊拉了他一把,时念安才站起来。
里面大家都玩嗨了,各种群魔乱舞,下一个游戏是恐怖箱,两两一组,要选三组上去。
大家积极踊跃举手报名,还剩最后一组的时候,蒋诺把时念安和秦渊的手举了起来,冲着台上的主持人喊:“这俩!”
时念安正发着懵,身边的人就把他和秦渊一起推了上去。
游戏规则很简单,两人蒙着眼,一起把手伸到箱子里,然后猜出来摸到的东西是什么,恐怖箱是透明的,除了玩家,在场的所有人都能看到是什么,但不能提示。
明确了游戏规则,时念安和秦渊两人各被戴上一个眼罩。
恐怖箱的盖罩被掀开后,全场的人一起尖叫,好似真的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时念安心知不可能是很过分的东西,但周围的人都在瞎起哄,视觉被屏蔽掉以后,触觉就尤为敏感。
他不敢一上来就往下面摸,万一真是很可怕的东西,那可真是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
时念安张着手在箱子的上半部分试探着,没有摸到任何东西,然后才慢慢往下去。
软软的,有温度,骨骼感很强,好像人的肌肤,不会是仿真玩偶吧?
有了大概的猜测,时念安大着胆子继续摸,摸了正面摸反面。
怎么摸起来好像是只手,指节还很长。
不会吧?时念安突然有了一个奇怪的预感,一时不敢继续摸下去。
“那是我的手,时念安。”
预感果然没错,时念安闹了个大红脸,立马松开秦渊的手,小声抱怨:“你怎么不早说。”
“东西在下面,好像是个毛绒玩偶,你摸摸看。”
有了秦渊的话拖底,时念安紧张的心放松了很多,伸手往恐怖箱的最下面摸去。
“是毛绒玩偶,摸起来应该是只小熊玩偶。”
两人的手在玩偶上摸来摸去,不可避免会时不时碰到一起,时念安宽慰自己只是在做游戏,现在游戏的答案呼之欲出,他抢着回答:“是小熊玩偶。”
主持人:“的确是小熊玩偶,但答案只对了一半,小熊后面有拉链,拉开拉链里面还有东西呢,要把里面的东西也猜出来才算过关。”
还有东西?
时念安一只手不方便去拉拉链,必须要他和秦渊配合才行。
秦渊按住小熊玩偶,时念安去拉拉链,掏出来一个塑料包装袋,塑料包装袋里有东西。
里面的东西很软,时念安不确定是什么东西,让秦渊也摸摸看。
秦渊放下小熊玩偶,去摸时念安手里的东西,时念安把东西塞到秦渊手上,意思很明显,你自己摸就行。
“是不是捏捏乐。”时念安猜。
秦渊:“不是,应该是吃的东西。”
两人异口同声:“棉花糖。”
主持人:“还是只猜对了一半,要说出是什么味道的棉花糖才可以。”
简直是强人所难,时念安说:“光凭摸怎么可能摸得出来是什么味道。”
“你说的没错,”主持人接话,“所以你们要尝尝才可以,但你们两人一人只能用手碰棉花糖,不能用嘴碰,另一人只能用嘴碰棉花糖,不能用手碰。”
时念安:“什么意思?”
秦渊:“意思就是要一个人喂另一个人,我喂你吃。”
秦渊把棉花糖从恐怖箱中拿了出来,撕开包装袋,没有直接去喂,而是先去摸了摸时念安的脸,手指碰到时念安的唇,确定了嘴巴的位置,才拿出棉花糖怼到时念安的嘴边。
全场顿时啊声一片,另外两组恐怖箱里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这种好事怎么轮不到自己。
“我也想被秦渊喂棉花糖。”时念安听到好像有人这么说。
时念安张开口,秦渊捏着棉花糖的手往里一伸,时念安咬住的不止是棉花糖,还有秦渊的手指。
周围的叫喊声更加疯狂,时念安的耳膜差点快要被穿破。
明明只是很普通的喂吃棉花糖,可事情的走向怎么却变得那么奇怪。
时念安用舌头卷走秦渊手指上的棉花糖,然后迅速张开口往后仰头,秦渊的手顺势收回去。
指尖黏糊糊的,因为刚刚被时念安舔过,秦渊揉搓了下手指,想到刚刚如果不是被蒋诺打断,他就能知道时念安的嘴巴有多甜。
主持人在一旁催着问棉花糖是什么味道,时念安大脑一片混乱,嚼了一会才回答:“水蜜桃味。”
回答正确!
时念安和秦渊脸上的眼罩被取了下来,时念安看着台下激动的人群,没有扭头看站在他旁边的秦渊。
秦渊微侧着身,盯着时念安,只有眼角的余光对着台下的人群。
两人猜得太慢了,其他两组都比他们这组快,主持人只给他们发了参与奖——一袋刚才吃的同款棉花糖。
凌云志在台下拦住秦渊,“你们俩刚才吃棉花糖,吃出了缠缠绵绵的味道,我周围一群人激动得不行,恨不得魂穿时念安。”
秦渊乜他一眼,语气不咸不淡:“怎么,你也想魂穿。”
凌云志嫌弃得不行:“可拉倒吧,我又不是没手,还用你喂。”
“时念安,等会最佳妆造你一定要投我一票,你这边要是没事秦渊我先带走了。”说着,秦渊跟着凌云志一起走了。
时念安落了单,身边的人很快围了上来,都在绕着圈子追问时念安和秦渊的关系,有些人想要时念安的联系方式,时念安不想给,却不知如何脱身。
黄思雨冒了出来,借口找时念安有事,把时念安带去了人少点的地方。
时念安把得到的参与奖棉花糖撕开,匀给黄思雨几个,两人相视一笑,一起躲在角落里嚼棉花糖。
旁边的人扭头看他俩,黄思雨把棉花糖给他们分享,时念安也学黄思雨把棉花糖分享出去,很快棉花糖就被消耗个干净。
黄思雨问:“你和秦渊是室友多久了?”
时念安回忆了一下:“两三个星期。”
黄思雨若有所思点点头:“你俩关系很好。”
时念安含糊道:“还不错。”
主持人在大声宣告最佳妆造投票还剩最后十分钟,请各位抓紧时间。
黄思雨顿时不管其他乱起八糟的事情了,对时念安说:“你是不是还没投票,快把手机拿出来,我给你发二维码,给047投票。”
亲眼看着时念安提交成功,黄思雨才放心,“我就算不是最佳,也得是前三,不行不行,我要去拉票,只有十分钟了。”
“你要和我一起去拉票吗?”黄思雨问。
这种社牛活动,时念安敬谢不敏,头摇得像拨浪鼓,黄思雨看出来时念安确实不愿意,不去勉强他,一个人跑走了。
时念安难得一个人躲清静,虽然音乐很吵,人声也很吵,但是没有人过来烦扰他。
他扭头,把自己的尾巴拽进手里,撸了一遍又一遍,一个人玩自己的假尾巴。
毛绒绒,软乎乎,确实很好玩,就是估计买的时候比较便宜,掉毛很厉害,撸多了一手毛。
投票截止后,工作人员下来发小瓶装饮料。
主持人说:“活动已经到了尾声,我们还有最后一个游戏,最后一个游戏结束后我们会宣布本场万圣节活动的最佳妆造前三名。”
“最后一个活动,大家也已经看到了,每人都发了一瓶饮料,我们这个游戏叫’被诅咒的饮料‘,等会我们一起共饮这杯饮料,但是其中有一杯不是饮料,是8+1哦。这个游戏算是最后的彩蛋,虽然名义上是被诅咒,但实际上也是百里挑一的好运,希望接下来的你一年都是满满的好运。”
“3,2,1——大家干杯,尽量一口气喝完。”
全场响起一阵此起彼伏的尖叫,有人十分自来熟地和时念安碰了下杯,时念安扫视一圈,看大家都在仰头喝饮料,他也举起瓶子,大口猛灌。
入口酸酸甜甜,像是果汁。
一瓶快喝完的时候,时念安觉得不对劲,酒精的味道盖过了果汁的味道。
时念安来不及细想,一瓶“饮料”全部喝光,头开始晕沉沉的。
时念安尚能保持清醒,他心里清楚那瓶“被诅咒的饮料”被他喝到了。
这运气真是绝了。
时念安能喝点酒,但酒量很浅,不知道是他喝得太快,还是这酒度数偏高,醉意渐渐上来,时念安感到自己几乎快要站不稳了。
时念安扶着墙勉强站住,耳边的声音像隔了一层结界一样模模糊糊,黄思雨兴奋地跑过来,叫喊着:“我是第二名!第一名是讨厌的电锯人。”
“恭喜啊。”时念安冲着黄思雨笑了笑。
黄思雨:“时念安,你怎么了?你有听到我说话吗?8+1不会让你抽到了吧。”
“哎哎哎,你别倒,那边有个凳子,我扶你坐一会。”
黄思雨手刚碰到时念安,秦渊从后面横插进来,扶住时念安,语气不爽地质问:“你对他做了什么?”
黄思雨:“……”
她比窦娥还要冤,好好一帅哥是眼瞎吗,在这乱冤枉人。
凌云志也跟了过来,看到时念安的状态,大致猜了出来:“他估计是中奖了,那什么被诅咒的饮料被他抽中了。”
黄思雨疯狂点头:“就是这样。”
很多人本来都在准备散场离开,他们这里的骚乱引起不少人过来围观,秦渊看到蒋诺也在,问她:“你准备的酒多少度?”
蒋诺顶着秦渊杀人一样的眼神说:“挺高的好像,四十……来度,说不定是有的。”
“大家玩一玩嘛,酒精过敏的人都让提前报备过了,没有时念安。”蒋诺声音越说越小。
凌云志从中协调:“算了算了,他就是醉了,可能喝得太猛太快,他酒量不好就上头了,我和你一起把他架回宿舍睡一觉就好。”
“不用,”秦渊问时念安,“你还能自己走吗?”
时念安尽管身体不太受控,但意识还能维持住一丝清醒,他撑住秦渊,尝试着走了一步,“能。”
秦渊对蒋诺说:“我送他回去,场地要麻烦你们收拾了。”
凌云志连忙跟在两人后面,走了一会,看秦渊一个人能稳住时念安,才放心跟在旁边一起走。
三人好不容易回到宿舍,凌云志路上没出一分力,但累得够呛。
凌云志问:“终于回来了,要我和你一起把他抬上床吗?”
秦渊摇头,凌云志打着哈欠:“那行,我就回自己宿舍了。”
时念安那点所剩无几的清醒意识,此时已荡然无存,他抱着自己的尾巴摸了几下,伸出舌头作势要舔。
秦渊忙拦住他:“你以为你真是猫啊。”
时念安听不明白秦渊在说什么,歪着头:“喵呜~”
秦渊被他逗笑,拨弄着他脖颈上的铃铛,逗弄道:“再叫一声。”
时念安听话的果真又“喵呜”了一声,可之后秦渊无论怎么再逗弄他,时念安都不肯再叫,而是说:“困了。”
秦渊暗道可惜,这样的时念安以后估计很难再遇到了。
他替时念安把尾巴和猫耳发箍摘掉,手绕到时念安颈后要取下项圈时,时念安突然拽了他一下。
秦渊差点跌在时念安身上,两人的鼻子磕碰到一起,唇与唇之间只有一根手指的距离。
秦渊感到自己被香甜的气味环绕,喉结轻滚。
时念安不满地嘟囔:“不要动我的铃铛。”
秦渊根本就听不见时念安在说什么,他的眼中只看的到时念安水润的唇和红艳的舌尖。
“时念安,我能亲你吗?“
时念安眉头皱了皱,眼神迷离又迷茫,完全听不懂眼前的人在说什么。
“时念安,你没有拒绝我就当你同意了。”
秦渊不再迟疑,低头吻上肖想已久的唇,唇瓣厮磨,确实比果冻还要软。
但这肯定不够,秦渊伸出舌尖试探着舔舐着时念安的唇缝。
时念安睁着懵懂的眼看着秦渊,不推拒不抗拒,任由秦渊为所欲为,甚至唇瓣微微张开。
秦渊抬手捂住了时念安的眼,舌尖顺着唇缝探进对方的口腔。
他挑逗着时念安的舌尖,与之一起共舞,疯狂地从中掠取津液。
甜!
很甜!
特别甜!
比预想中的还要甜上无数倍。
秦渊上了瘾,含住时念安的小舌怎么也不愿意放开。
不知道过了多久,时念安不乐意了,使劲去推秦渊,秦渊不愿撒手,反而更加用力按着时念安的头。
时念安抬脚踢了踢秦渊,哼哼唧唧地继续用力推,急得眼泪快要流出来。
秦渊一时良心发现,手上泄了力,松开了时念安,但唇瓣却贴着时念安的唇瓣又是厮磨了好久才离开。
银丝相连,啪嗒一下断裂。
时念安的嘴角有涎液流了下来。
秦渊用手指揩拭掉,送进自己嘴里舔去。
时念安的脸颊一片坨红,不知道是羞的,还是无法正常喘息闷的,亦或者两者都有。
秦渊眼中的欲色加深,手指向下拨弄着脖子上的铃铛,清脆的铃声响了又响。
时念安突然猛地推开秦渊,捂住嘴冲向卫生间。
秦渊赶忙跟上去,担心时念安出了好歹。
结果,秦渊看到时念安趴在洗手台前不停地呕。
秦渊的脸色瞬间黑了下来。
该死的时念安,竟然嫌弃他。
第25章 吻技不赖
时念安晚上没吃什么东西,把万圣节活动现场吃的那点点心吐出来后,一直干呕。
吐完之后,时念安哪怕精神恍惚,却仍坚持要刷牙。
看着时念安身形不稳地挤牙膏,摇摇晃晃地对着镜子刷牙,秦渊真怕时念安一脑袋砸进洗手池里。
那可是他的初吻,时念安竟然敢嫌弃。
再说,他的吻技也不赖吧,刚才时念安明明就很享受。
秦渊脸色阴沉,双手抱臂靠着卫生间的门框,亲眼监督着时念安刷完牙,确认时念安没把自己摔死。
秦渊想着该怎么和时念安说道说道,控诉控诉时念安这种爽完就翻脸不认人的行为。
结果时念安仿佛没看到秦渊一样,目不斜视,径直往外走。
秦渊伸腿蹬着门框,堵住时念安的路,时念安绊了一下,半蹲下身,扒着秦渊的腿很真诚地说:“对不起。”
秦渊把腿收回来,架起时念安,故作凶狠地教训道:“时念安,你……”
下一秒,时念安身子一软,头一歪,趴在他的肩膀上睡着了。
秦渊:“……”
他晃了两下时念安,又喊了几声时念安的名字,时念安都没有任何反应。
秦渊把人先抱到椅子上坐着,打量着床板距地面的距离,思考该怎么把时念安弄上去。
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硬上。
秦渊把时念安扛在肩上,一手扶着栏杆,一手护着时念安,一点一点把时念安挪到了床上。
鞋子给人脱掉,衣服他可不管,床那么小,给人换衣服无异于自找麻烦,至于铃铛项圈,既然时念安那么喜欢,那就戴着睡吧。
被子一扯,给时念安盖上,就算大功告成。
晚上睡觉的时候,时念安睡得死死的,可秦渊无法不去想时念安,想到他和时念安湿漉漉的吻,想到时念安推开他不仅吐了,还要刷牙。
秦渊好几次差点从床上坐起来,凭什么啊!
时念安凭什么敢嫌弃他!
秦渊在脑海中一帧一帧地复盘刚才的那个吻,循序渐进,力度适中,他自认无师自通,做得极好,没有任何槽点,假以时日,再多练习几次,简直就是满分模卷。
所以,凭什么啊!
秦渊想不通,他想了一夜,一夜没有睡好。
第二天,凌云志看到秦渊的黑眼圈快耷拉到嘴角,吓了一大跳。
“你昨天干什么去了,一幅被妖精吸了精气的样子,难不成时念安耍酒疯,闹的你没睡觉?”
秦渊哼了一声,脸色比黑眼圈还要黑。
凌云志难得看秦渊这么萎靡,大为惊骇:“不会吧!比这还严重!”
秦渊没有好生气:“不会猜就别乱猜。”
“得,昨天踩地雷了,一点就炸。”凌云志对便利店店员说,“两杯美式,谢谢。”
咖啡做好,两人一人一杯,秦渊喝了一口,皱着眉头:“怎么那么苦。”
“美式不都这个味,”凌云志停住脚步,脖子一扭,震惊地瞪着秦渊,“等一下,你说什么!”
“苦,你竟然说咖啡苦!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快点再喝一口。”凌云志催着秦渊,像观察外星人一样观察秦渊的反应。
“怎么样?和刚才一样,还是苦的吗?”凌云志小心翼翼地问,唯恐大声一点就把秦渊恢复了一点点的味觉给吓没了。
秦渊心中的惊讶不比凌云志少,但他的情绪没有那么外显,看起来十分镇定。
他拿起纸杯,抿了一小口,是和以往完全不同的感受。
以往不管是什么口味的饮品,入口后都索然无味,可如今手中这杯深褐色的液体却仿佛有了生命,秦渊第一次从时念安以外的事物身上品尝到了味道。
“苦和涩。”秦渊又喝了一口,咂摸着口中的液体说。
凌云志越发好奇:“你昨天到底干什么了?竟然恢复了味觉,这太不可思议了,是你对时念安做了什么吗,还是时念安对你做了什么?”
秦渊咳了下,“什么都没有。”
“先别纠结这个,你跟我来。”
凌云志把秦渊拽回便利店,把各种饼干、糖果、饮品和膨化食品买了一大堆,要不是秦渊拦着他,凌云志能把整个便利店搬空。
大清早的买这么多东西,店员也很吃惊,一一扫码付款花费了一些时间。
凌云志和秦渊在教学楼附近找了个长凳,凌云志把零食全都摊开,每一个都撕开口,让秦渊尝尝看。
试验下来的结果很喜人,每一个秦渊都能尝出来味道。
凌云志拍手叫好,激动地盘算着待会该带着秦渊从哪家店开始吃起。
当事人秦渊反倒很淡定,和时念安接个吻竟然有那么大的功效,那他之前偷偷摸摸和时念安共用同一套餐具算什么。
“这是天大的好事,要不要现在打电话告诉叔叔阿姨?”凌云志问。
秦渊:“先别告诉他们。”
凌云志:“那是不是得告诉王医生,他从你小时候就钻研你的病症,现在突然好了,他能激动坏了。”
秦渊按住手舞足蹈的凌云志:“你先别那么激动,目前谁也不要告诉。”
凌云志冷静下来:“确实,现在还不确定什么情况,我们先观察两天再说。
一下子买了太多零食吃不完,凌云志带到教室,能分的都分了出去,然后全天都在手机上筛选美食店铺。
秦渊也盯着手机看,他无数次点进和时念安的聊天页面,然而始终没有新的消息弹出来。
早该睡醒了,怎么连发个消息都不会。
难道是太害羞了?
或者是害怕了?
秦渊琢磨不清时念安现在什么情况,好几次想发消息问时念安,打了几行字却又删掉。
如此这般,反反复复,从早到晚。
饭桌上的菜都摆满了,秦渊还在看他那破手机,秦渊的反常,凌云志早就发现且忍了很久:“你能不能放下手机,这些菜都是为你点的,你就不想尝尝。”
秦渊放下手机,“就我们两个人,点那么多,你当喂猪呢。”
凌云志:“这不是想着你都没尝过,庆祝一下嘛。”
一腔好心还不被领情,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当然这话凌云志没有说出来,看在秦渊有喜事的份上,暂且不跟秦渊一般计较。
不知为何,尽管恢复了味觉,秦渊却没有多么兴奋,眼前所有珍馐美味加起来,都没有昨天的那个吻让人回味无穷,甚至不如他从时念安身上舔到的一滴血、一滴泪。
秦渊觉得自己病得相当不轻。
桌上还剩下那么多东西,秦渊拍了张照片发给时念安。
秦渊:[你吃晚饭了吗?]
消息发出去,秦渊就后悔了,可是聊天框上方正在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他就算想撤回也来不及了。
时念安:[吃过了。]
秦渊:[那你吃夜宵了吗?]
又是一个很蠢的消息。
时念安:[我不饿,不吃夜宵。]
事已至此,秦渊硬着头皮打字:[点多了,给你带点回去。]
时念安:[那好吧。]
凌云志和秦渊认识多年,对秦渊的情绪多少能够感知得差不多,明明恢复味觉是件好事,可是秦渊看上去并不算开心,这会又开始不知道和谁在聊天。
凌云志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你不会谈恋爱了吧!”
“怎么可能。”秦渊想都不想立刻否认,凌云志怎么会有这种荒谬不羁的想法。
凌云志:“那你在和谁聊天?”
秦渊:“我是觉得剩下那么多菜太浪费了,问问时念安吃不吃,给他打包带回去。”
凌云志瞄了一眼两人的聊天页面,“你确定你是在问他,而不是在发号施令。”
秦渊:“明明是他愿意吃的。”
凌云志:“……”
服务员帮他们打包好,微笑着递给他们,凌云志看到那么多盒子,不由提醒:“你打包那么多,他一个人也吃不完。”
秦渊:“他吃不完那只能扔了。”
做人怎么可以这么双标,前面还说不能浪费,现在又说吃不完就扔,槽点满满,凌云志无语到懒得吐槽-
时念安早上醒来后,头痛的要死,躺在床上缓了很久,又用凉水洗了把脸,把脸上残留的妆卸掉,神智才勉强回笼。
照镜子发现,嘴唇还有一点点红肿,估计是醉酒的后遗症。
宿舍里只有他一个人,打开手机,蒋诺和黄思雨的一连串消息跳出来,都在担心他怎么样。
时念安知道自己的酒量不过菜鸡水平,昨天喝得太急太猛,没有预料到酒的度数那么高,才会醉得厉害,如果喝得慢一点,说不定都不会那么醉。
时念安给她们报完平安,耳边一直有铃铛在响,他才意识到原来自己的项圈一直没有取下来。
秦渊也是,其他的道具都帮他取下来了,项圈竟然不帮他顺便一起取下。
猫猫道具收好,时念安还给了蒋诺。
蒋诺念叨:“感觉秦渊挺喜欢猫的。”
时念安想了半天,恕他没有感觉出来。
蒋诺笑笑,给时念安发了几张照片过去。
“我昨天随手拍的,之前没有发现,原来你是猫塑男,很可爱呢,给你收图。”
照片里混杂了一张秦渊喂他吃棉花糖的,时念安犹豫了一下,没有保存。
他和秦渊的关系一般般,平常不会有过多的闲聊,微信上的消息也很少,因此晚上秦渊给他发照片是他在吃什么,时念安第一反应是秦渊发错了人。
谁知秦渊没有发错,还要给他打包带回来,看着那么多打包盒,时念安不禁怀疑秦渊是不是没吃,全给他打包回来了。
时念安晚上吃过了饭,捡着他喜欢的吃了几口,味道不错,可他真的吃不下。
吃个饭像小猫一样,秦渊都替他着急,“不想吃就不吃。”
时念安一脸惋惜:“那这么多怎么办?”
简直是废话,秦渊说:“还能怎么办,当然是扔掉。”
时念安:“哦。”宿舍里连个冰箱都没有,虽然很可惜,但确实只能这样。
哦是几个意思,秦渊从回来就一直观察时念安,可时念安倒好,云淡风轻,好似完全不记得昨天发生了什么事。
秦渊不得不直接问:“关于昨天,你就没有任何想说的吗?”
说起昨天,时念安立马表示:“谢谢你把我送回宿舍。”
秦渊眉间微微拢起:“还有呢?”
时念安看了下床铺的高度,说:“把我弄到床上应该很不容易,总之谢谢你。”
秦渊眉间拢起的高度加深:“没了?”
还有什么,时念安又想了想:“谢谢你帮我把道具脱掉,只是项圈你怎么不一块给我摘了。”
秦渊冷哼道:“是你自己不让我摘,我一摘你就哼哼唧唧。”
竟然是这样,时念安心虚地垂下眼睫。
怎么不说话了,秦渊又问:“你没有其他想说的了吗?”
他还要说什么,时念安眼珠转了转,恍然惊起,用采血针刺破手指,“今天的血。”
秦渊快要抓狂,提高音量大喊:“时念安,我要被你气死。”
时念安瑟缩着脖子,把手指伸得离秦渊更近:“你舔不舔啊。”
秦渊深呼吸一口气冷静下来,看着嫣红的血滴在时念安的手指上极为瞩目,他抓起来舔了一口。
还是甜的!
秦渊又拿采血针刺破自己的手指,舔了一口他的血滴。
不是甜的,而是有淡淡的咸腥味。
这是怎么回事?
秦渊的一系列操作看得时念安目瞪口呆,几乎要傻眼,秦渊是疯了吗?
第26章 好疼
接下来秦渊的操作更加令人迷惑。
他又拿采血针把时念安的另一个手指刺破,让时念安自己舔掉。
“什么味道?”秦渊追问。
时念安被迫尝自己的血,看向秦渊的眼神好像在看疯子。
“就是血的味道,铁锈味,比较腥。”
秦渊又把自己的手指刺破,让时念安继续舔掉。
时念安吓得心脏乱跳,却还是乖乖抿住秦渊的指尖,尝到了秦渊的血。
“什么味道?”
时念安嗫嚅道:“一样的味道。”
秦渊自嘲般扯动下嘴角,“时念安,昨天你喝醉了知不知道。”
“我知道。”时念安点头。
秦渊:“下次喝酒注意点,不然被卖了你都不知道。”
这种事情秦渊不交代,时念安也长了记性,喝酒误事所言非虚。
至于秦渊打包带回来的食物,时念安全部收起来,第二天统一丢掉。
而第二天,秦渊恢复的味觉又重新消失,凌云志买了牛奶、豆浆、咖啡和果汁,秦渊喝着都一个味道,或者说根本没有味道。
凌云志替秦渊感到失落,可是秦渊的反应很平淡,凌云志试图从秦渊脸上找到哪怕一丁点低沉的情绪,但是并没有。
不知道秦渊是心态太好,还是习惯了没有味觉和嗅觉。
该说不说,秦渊很有先见之明,如果昨天告诉了秦渊爸妈,不过白高兴一场徒增感伤。
由此一来,凌云志反而对万圣节那天秦渊和时念安发生了什么很好奇。
凌云志找人推了时念安的名片,加了他的微信。
收到添加好友的申请,时念安愣了愣,他和凌云志完全不熟,唯一的交集是秦渊。
秦渊怎么了?这是时念安冒出来的第一个念头。
可凌云志的重点似乎不是秦渊。
凌云志:[万圣节你喝醉了,我和秦渊把你送回宿舍,本来想和他一起把你抬上床,但他说不需要,后来你怎么样,被他顺利送上床了吗?]
凌云志这突如其来的关心让人意外又奇怪,时念安中规中矩地回答:[具体我也记不清了,但他一个人确实把我安全送上了床。]
时念安又添了一条消息:[谢谢你和秦渊送我回去!]
凌云志:[记不清?你是喝断片了吗?]
时念安对那晚的印象很模糊,只能说有点印象但不多,回复:[可能是,我的记忆很零碎。]
凌云志:[那你能记得哪些事?]
时念安边回忆边打字:[只记得秦渊帮我脱衣服,把我送上床,最后好像还给我盖上了被子。]
凌云志:[脱衣服!]
时念安:[不是脱衣服,是脱那天身上的道具,我的表达有问题(尴尬.emoji)]
凌云志:[哈哈哈哈你没事就好,下次喝酒当心,没有熟人在还是别喝了。]
时念安:[好的,谢谢。]
聊天就此结束,时念安也说不清凌云志加他到底是为了什么。
另一边,本来早上凌云志还感觉秦渊心态很好,情绪稳定的不得了,结果到了下午就不对劲了。
不对劲的表现是秦渊拉着他去飙车,那速度飙的飞快,凌云志都担心要出事故。
但秦渊这股眼里只有速度不怕死的疯劲,凌云志他爸简直爱的要死,拼命撺掇想让秦渊加入车队参加比赛,但是秦渊不乐意。
秦渊也就是偶尔兴起才去跑两圈,或者深夜里去城郊的山路跑一跑,对参加比赛没有任何兴趣。
要不是之前的孙青阳一直挑衅,两人都看不惯他,秦渊才不会参加比赛。
那也是秦渊唯一参加的比赛,自然是把孙青阳杀的片甲不留,孙青阳自此就和秦渊杠上了。
今天的情况很不对劲,凌云志总感觉秦渊是在发泄,可是谁惹了他啊。
最近几天的生活多么平静,没有不知趣的人来触霉头,除了昨天恢复味觉今天又没了以外,堪称无事发生。
难不成秦渊的心态没他想的那么好?
凌云志暗自嘀咕,场上“砰”的一声巨响,秦渊的车撞上了路边侧栏。
秦渊不会想不开吧!秦渊你可不能有事,我还没和你做够兄弟,凌云志和其他人赶紧跑过去。
车头撞得惨不忍睹,秦渊坐在驾驶舱里什么事都没有,凌云志顿时松了口气。
下一秒,凌云志破口大骂:“你他妈有病啊,好好的你撞围栏干什么,嫌活的太久了是吗。”
别以为凌云志看不出来,秦渊就是故意的,而且拿捏的恰到好处,达到车毁人全的目的。
这也让凌云志笃定,万圣节那晚一定发生了点什么事,就在秦渊和时念安之间。
可是两边都套不出来话,一个不愿说,一个不记得。
总不能两人做了吧,最刺激也不过如此,但显然不可能。
秦渊毫发无伤,从惨不忍睹的车里出来,凌云志让人给他拿了瓶冰水,让他先冷静冷静。
休息室内,只有秦渊一个人,他闭上眼睛捏了捏眉心,给时念安打电话,问他今晚有空吗?
时念安回答的时候迟疑了一下,吞吞吐吐地说有点事。
秦渊眉心也不捏了,睁开眼睛,身体坐正,语气带了点不悦:“今天周五,你酒吧的工作早就辞了,能有什么事?”
时念安觉得秦渊管的太宽,再说他又不是去什么不干净的地方,说话气势壮起来:“我想着反正也没事,新找了个家教,有什么问题嘛。”
秦渊嘴角一抿:“家教能有几个钱,我给你的钱还不够多。”
秦渊给的钱是很多,但时念安总觉得很不真实,除非家里必要的欠债还款,他轻易不想动这个钱。
“是很多,但是……”时念安纠结该怎么说,“这是我的空闲时间,我可以随意安排。”
秦渊一时哑口无言,顿了一下否认说:“当然不是,酒吧的工作是我给你辞的,理应由我负责给你找新的兼职。”
时念安:“不用。”
秦渊:“正好我认识个高中生,他缺个家教,我介绍你们认识,你来我家一趟,地址你知道的。”
时念安蹙眉:“这个高中生为什么在你家?”
秦渊:“他是我表弟。”
时念安寻思着,就算是表弟,也不应该在你家,可既然如此,他问:“我要现在去你家吗?”
秦渊看眼时间,“差不多半小时后你在学校正门门口等我,我会提前给你电话。”
对面传来忙音,秦渊说完就干脆利落挂断了电话,时念安一个多余的字都没法问。
凌云志处理完秦渊撞坏的车,进休息室要找秦渊,秦渊恰好起身开门要出去,两人差点撞到一起。
凌云志往后退一步,秦渊一个闪身出了门,回头冲凌云志晃了晃手上的车钥匙,“你的车我先开走了,明天给你开回来。”
凌云志:“……”
秦渊看上去有点兴奋是怎么回事。
时念安上了秦渊的车,没看到秦渊口中的表弟,进了秦渊的家门,也没看到秦渊口中的表弟。
“你表弟呢?”时念安实在好奇,“他是要补习什么学科?”
秦渊坐在沙发上,气定神闲:“他情况比较特殊,他是个艺术生,集训还没结束。”
时念安一时失语,也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想了想问:“集训还没有结束,你把我叫过来干什么?”
秦渊不慌不忙,理由充分:“把你的时间提前预定好,万一他集训结束,你有事怎么办。”
时念安认真了解情况:“那你这个表弟他什么时候集训结束,又想补习什么方面,提前声明,我数学和生物比较好,物理和化学还行,英语一般。”
他能记得他这个所谓的远房表弟在上高三已经很不容易了,学习情况怎么样谁知道,秦渊随口敷衍:“他文化课很烂的,你教他什么都绰绰有余。”
“好的,”时念安从沙发上坐起来,“那就等他集训结束再说,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了。”
秦渊立马拉住时念安的手,时念安顿住,目光下移,看向两人相牵的地方,秦渊又立马放开,别别扭扭地说:“我还没有吃饭。”
时念安静静地看他,等他继续说,秦渊脸上闪现过一丝难为情:“你会做饭吗?”
时念安颇为吃惊,不确定是否是他理解错了秦渊的言外之意:“你不会是想让我做饭给你吃吧?”
秦渊梗着脖子头铁承认,装的很淡定:“嗯。”
时念安纠结道:“可是我做饭很难吃。”
这话所言非虚,时念安在学习上一点就通,可对各种调料的配比仿佛天生缺少感知,做出来的饭要么寡淡无味,要么味道很奇怪。
可是碰巧秦渊对味道无所谓:“我不挑食。”
时念安向秦渊确认:“你真的一定要吃吗?”
秦渊点头,此时还没有预料到时念安的厨艺有多可怕。
等到时念安用冰箱里仅有的食物,把炒的黑乎乎的豆角鸡蛋端上桌以后,秦渊挑了下眉,鼓起勇气尝了口。
味道不知如何,但口感还能接受,咬起来脆生生的。
时念安从小就是厨房杀手,明明是按照教程来的,但做出来的成品却和别人的天差地别,光看卖相就能知道味道肯定不会好。
时念安劝秦渊要不还是别吃了,秦渊突然犯犟,就是不想顺着时念安的意愿来,把豆角炒鸡蛋拌进米饭里,一边大口吃一边挑衅地看着时念安。
时念安真的很怀疑,秦渊是不是没有味觉,敢这么吃他做的饭的人,只有他去世的父亲一人。
看到秦渊毫不嫌弃大口干饭的模样,时念安一时伤感,眼神落寞无光,机械性地塞了一口他自己煮的米饭。
米饭嚼巴几下,时念安的眼神光瞬间又恢复回去不少,因为虽然他炒的菜很灾难,但煮的米饭竟然还挺好吃的,也不全然是厨房杀手。
米饭给了时念安信心,他又夹了一筷子豆角尝了尝,立马吐了出来。
豆角好像没熟,他害怕秦渊吃出个好歹,劝他少吃点。
秦渊依然没听,时念安怀疑秦渊是在和自己赌气,也可能是他多想了。
时念安放下筷子,他着实不想吃自己做的饭,等秦渊吃完,时念安收拾了东西,再次提出想走。
秦渊很不爽,时念安做那么难看的东西他都吃了,来他家呆了没多久却一直叫嚷着要走,他家是什么洪水野兽吗。
秦渊说不出什么缘由,只知道他不想让时念安走,反正表弟这个借口已经用了一次,那就用个彻底。
秦渊骗时念安等会他表弟集训结束要来,让时念安再等等,时念安再次留下来,两人干等着无聊又尴尬,秦渊随便挑了部电影放。
片头放完,时念安才意识到是部恐怖片,他瞥了秦渊一眼,秦渊感受到目光也回瞥他了一眼。
“你害怕吗?”秦渊问。
时念安重重叹了口气,还没说话,秦渊又说:“你等着。”
秦渊从沙发上站起身,走到卧室后消失不见,几分钟后抱着抱枕和毯子再次出现,电视上突然出现一张诡异的面具人,他冲过去用毯子罩住了时念安。
电视里诡异而恐怖的一幕过去后,时念安正好把毯子从自己头上扒拉下来,头发乱糟糟的,发顶上有几根头发翘了起来,看起来呆呆的。
秦渊把抱枕塞到时念安的怀里:“害怕就抱着。”
时念安脸颊鼓了鼓,把毯子和抱枕一起紧紧抱在怀里,整个人缩成一团,躺靠在沙发的边角。
秦渊在时念安的旁边坐下,翘着二郎腿,上半身往时念安的方向倾靠。
时念安这人人菜瘾大,秦渊找的电影又挺有意思,时念安好几次被吓得叫出声,却仍然看得津津有味,脑海中完全想不起来还有表弟这个人。
电影秦渊之前看过,再看已沉浸不入剧情,心猿意马,想的都是时念安。
自从那天过后,秦渊无法不去想时念安,他想念时念安的味道。
一场电影结束,时念安几乎快要缩到秦渊的怀中,秦渊仿佛抱了一块香香软软的小蛋糕,满脑子都是想吃想吃想吃。
时念安的唇是淡淡的粉,被水润过以后更显红艳,像小蛋糕上会放的点缀水果,秦渊喉结轻滚,好想吃这道开胃前菜
特别是之前已经尝过了味道,更让人欲罢不能。
时念安活动了下肩颈,两人不动声色地分开距离,窗外响起淅淅沥沥的雨声,时念安恍然想起问道:“你表弟什么时候能到?”
秦渊装模作样看了眼手机,屏幕上戳戳点点后说:“他临时有事,今晚估计过不来了。”
时念安“啊”了一声,似是感叹又似是遗憾,窗外的雨声越来越大,时念安起身走到落地窗边,忧心忡忡:“等雨小点,我就回去,你还回去吗?”
“雨下那么大,”秦渊也走到窗边,“别回去了,你留下睡吧。”
时念安没有直接同意,但雨丝毫没有减小的态势,时念安只能留了下来。
晚上睡觉的时候,时念安躺在沙发上却怎么也睡不踏实,风雨声扣击着窗户,恐怖片里的场景疯狂在脑海中浮现,时念安感到如芒在背,周围随时都有可能有鬼悄悄摸过来。
时念安用被子蒙住头,把自己包裹在密闭空间里获取安全感,这样坏东西就无法近身。
可是坏东西会把被子掀起来,时念安大声尖叫着,心脏差点跳出来,真以为这世间出了鬼,吓得从沙发上掉下来,顾不得尾椎骨的疼,爬起来想要跑。
秦渊啪的一下打开灯,“是我,你乱叫什么。”
时念安一手扒着沙发,一手拥着被子,心有余悸地坐在地上,说话声有气无力:“你没事掀我被子干什么,我还以为见鬼了。”
“被子蒙着头不透气,我想给你掀开。”秦渊伸手把时念安从地上拉起来,“怕成这个样子,要不你去我房间睡。”
时念安瞪大眼,头摇得像拨浪鼓:“不要。”
秦渊并不勉强,只是提供选择:“我房间有卧榻,你可以在那睡,你自己选,是一个人睡这里,还是和我一个房间。”
时念安纠结过后,抱起被子,一瘸一拐:“我去看看。”
秦渊眉峰挑起,唇角动了动,领着时念安去卧室。
时念安坐下来,卧榻很软,容纳他睡刚刚好。
“我睡在这吧。”时念安半躺着,盖好被子,对秦渊说,乖巧的不像话。
秦渊态度淡淡的:“随你。”
房间里还有其他人,时念安心安很多,雨声不再吓人,反而变成助眠白噪音。
夜深人静,雨声渐小,秦渊蹑手蹑脚下床走到卧榻边蹲下。
窗帘拉开一点缝,室外光亮透进来,投在时念安的脸上。
秦渊用手指点了点时念安的唇,时念安毫无反应,呼吸起伏绵长平稳。
秦渊的手指往唇缝中间挤,时念安无意识中被撬开唇,手指小蛇一样滑了进去。
秦渊屏住呼吸,心口鼓胀着,紧张又期待,他害怕惊醒时念安,手指不敢乱动,停搁一会后拿出来,黏糊糊的都是时念安的口水。
口干,嗓子发痒,秦渊舔了一口,内心的空虚却更加厉害。
一个嗜甜如命的人是无法拒绝放到眼前的蛋糕的,何况这个蛋糕精致又漂亮,浑身都裹满了诱人的糖霜。
同理,秦渊也无法拒绝时念安。
他低下头,想咬一口时念安,两人的鼻尖快要碰到一起时,时念安突然睁开眼。
秦渊反应迅速,捂住了时念安的嘴,低声似情人的呢喃:“是我。”
时念安惊恐的眼恢复平静,秦渊额头上冒出虚汗,一倒头栽在时念安身上。
“好疼。”秦渊的声音虚弱到只能发出气声。
第27章 你别动
时念安手忙脚乱,他头一回遇见秦渊如此虚弱的一面。
看见秦渊捂着肚子冒冷汗,时念安心里咯噔一下,预感到他做的饭可能是个生化武器,把秦渊吃出事了。
时念安急忙去找手机,想拨打120求助,周围找了一圈没有找到,猛然想起他的手机放在卧室外面的客厅,时念安起身欲拿,秦渊却死死搂着他不撒手。
身体不舒服的人都比较脆弱,时念安轻拍着秦渊的后背,柔声哄道:“我只是要去拿手机打电话,哪里也不去,你先放开我好不好?”
秦渊没应声,伸手指着床头的方向,时念安瞬间了然,半搀扶着秦渊卧倒在床,把手机拿给他、
电话拨出去后,时念安担心秦渊痛得厉害,说的信息有疏漏,耳朵凑近手机和秦渊头挨着头,注意听对面的反应。
对面响应的很迅速,三言两语问清楚地址后,安抚他们十来分钟就会赶到。
电话挂断,等救护车来还有时间,时念安不知如何才能缓解秦渊的疼痛,试图给人揉肚子又怕手法不对把人搞得更糟,想要给人倒水秦渊又不撒开手。
秦渊搂着时念安的腰,把头放在时念安软乎乎的肚子上,声音有气无力:“你别动,让我抱一会就行。”
时念安不敢再动,卧室里只开着一盏微弱的床头灯,秦渊毛茸茸的脑袋横亘在自己的腹部,暖黄的光打下来,好像一只顺毛小狗,时念安摸了摸秦渊的头发丝,比自己想象中要粗硬一些。
十来分钟似乎很漫长,又似乎很短暂,两个人谁也没说话,就这样依偎在床上,直到门铃响起打破两人的沉静。
时念安搀扶着秦渊去开门,门一开,医护人员伸出手臂要把秦渊接过来,秦渊不愿意,执意要时念安扶着他。
医护人员看时念安比秦渊瘦小一圈,担心时念安一个人弄不动秦渊,在两人身后虚虚扶着,以防秦渊摔倒。
但看两人的步伐还算稳当,估计秦渊并没有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在时念安身上。
医院是上次秦渊把时念安送过来的那一家,全体医护人员对秦渊的态度十分谨慎,检查下来的结果是食物中毒,回想秦渊一天的进食情况,罪魁祸首只能是晚上的豆角。
医生给秦渊开了药,安排了间病房让秦渊休息,时念安心虚又愧疚,紧紧相随陪护在秦渊身边。
秦渊吃了药,胃渐渐不痛,但身体有炎症,体温比较高。
本就是三更半夜,药又吃了让人犯困,秦渊昏昏欲睡。
时念安替秦渊掖了掖被角,等秦渊睡熟以后,在病房里的陪护床上和衣躺下。
清晨天亮后,秦渊比时念安醒得早,时念安醒来后看到秦渊正在量体温。
秦渊的烧已退,体温恢复正常,一直给秦渊看病的王医生也来到医院,问了秦渊几个问题,确认人无大碍。
王医生顾忌着时念安在场,几次欲言又止,秦渊便让时念安去楼下帮他买草莓牛奶,把时念安打发了出去。
“这么多年来还是第一次,你因为食物中毒跑到医院,下次没有保障的食物来源尽量别碰。”王医生建议恳切,说得委婉。
秦渊不咸不淡地道了声“嗯”,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王医生也无所谓,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交代:“上次采集的血液有限,今天还需要再从时念安身上抽点血,血清注射疗法说不定对你味觉和嗅觉的恢复有点用。”
秦渊掀起眼皮,眸子幽深,脸上的情绪捉摸不透,说:“我知道了。”
话音落地,时念安拿着草莓牛奶敲门进来,话是对着秦渊说,眼神却瞟向医生:“你现在能喝牛奶吗?”
王医生点头:“能喝,只要不是生冷刺激的东西,他都能正常吃。”
时念安又问:“那他什么时候能出院?”
王医生:“现在……”
秦渊赶忙打断他:“医生刚才说我情况不是很好,还要再住一晚。”
秦渊给王医生递了个眼神,王医生愣了片刻,把“就可以出院”几个字咽了回去,改口说:“确实是这样,他要再住院观察观察,正好你陪他住院,等会过来再做个复检,之前有项数值偏低,今天看看怎么样。”
时念安心中有那么点奇怪,但毕竟是医生的话,让人不疑有他,跟着医生做完复检,时念安拐回来找秦渊,说他中午和下午都有事,晚上才能继续照顾他。
秦渊知道时念安需要兼职,让时念安尽管去忙,时念安松了口气,保证晚上尽快回来,他害得秦渊这个样子,心里着实过意不去。
为此,时念安下午和咖啡店老板请了假,提前两个小时走。
秦渊不喜欢在医院长待,无端显得自己好像真是个病人一样,时念安一走他也准备走,晚上再回来就行。
结果慢了一步没走成,他爸妈不知道从哪听来他食物中毒的消息,赶来了医院。
上次大晚上回去和他爸吵了一架,秦渊和他爸连着这么多天一句话也没说过,现下医院一见面,两人大眼瞪小眼,他爸估计是被他妈提前交代了,隐忍着不能说难听的话,于是搞得不知道能说什么话。
孟简见到自己儿子,心疼得不行,搂着秦渊就差喊心肝了。
秦渊要被他妈肉麻死,多大人了,才不想和他妈腻腻歪歪地搂抱。
孟简见好就好,拽着秦绍辉坐下来,实在想不通:“你怎么回事啊,上哪吃饭还能吃到不熟的豆角?”
看来他爸妈还知道他为什么会食物中毒,正好秦渊还不想让他爸妈知道有时念安这个人,含糊其辞地说:“反正就是不小心吃到了,你看我现在什么事都没有了,你别瞎担心。”
秦绍辉哼了声:“多大人了,豆角是生是熟还看不出来,净让我和你妈担心。”
秦渊反呛:“我什么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
孟简在秦绍辉大腿上捏了一下,秦绍辉住了嘴。
从小到大都是这样,就因为想着秦渊天生比别人少点什么,孟简对秦渊是有求必应,要什么给什么,把秦渊养得越来越无法无天、目中无人。
自古慈母多败儿,孟简既然唱了红脸,秦绍辉自然只能唱白脸,想对秦渊严格约束,但两人仿佛天生犯冲,见面就容易吵架,特别是上了大学以后,秦渊天天不着家,秦绍辉想见秦渊一面都难。
孟简顺势提出:“既然出了这种事,身体不舒服,这周末回家住吧。”
秦渊:“不回去,我今天还住这里。”
孟简变了脸色,一脸担忧:“不是不严重嘛,怎么还要住院。”
秦绍辉面色凝重,却也掩饰不住的担忧。
这原因说来复杂,越解释越乱,秦渊只能说:“我确实没事,就是想在这再住一晚,不信你去问医生,我什么事也没有。”
秦绍辉怎么都看不惯秦渊:“什么毛病,医院又不是酒店,身体好好的在这住。”
秦渊受不了他爸说话,也可能其中的原因细究起来他也觉得荒谬,不耐烦地说:“你管我呢,交了钱的我想住哪住哪。”
这什么态度,秦绍辉说着就来气:“你——”
孟简忙按住秦绍辉,“好好好,你想住哪就住哪,我不管你,你晚上在这住,白天陪陪妈妈呗,你身上这衣服是睡衣吧,走,妈妈带你买身衣服先换上。”
秦渊想了想,同意了。
孟简笑的咧开嘴,对秦绍辉说:“行了,我们娘俩逛街去,你下午不有会吗,开会去吧,晚上早点回来一起吃饭。”
秦渊没有否认他妈提的一起吃饭的要求,秦绍辉脸色缓和了很多,对自家老婆笑了笑,先行离开了医院。
秦渊陪着孟简一起逛街,路上遇见一家玩偶店,橱窗里放了一只白色的猫咪玩偶,秦渊不经意间眼神瞟过,顿住脚步注视了几秒,孟简以为他喜欢,要进店去买,秦渊拉住孟简,轻轻摇了摇头。
孟简提议:“要不然家里养只猫吧,白色的布偶或者米努力特怎么样?”
秦渊无所谓:“你要是喜欢就养吧。”
孟简:“我以为是你喜欢。”
秦渊:“我算不上喜欢,就是觉得可爱多看了两眼。”
其实刚才不知不觉间停下脚步,是因为想到了万圣节那天时念安的装扮,一想到万圣节,秦渊就无可避免地想到那个绵长缠绵的吻。
孟简念叨着:“真难得,这世上还有你觉得可爱的东西呢。”
不过是逛街的小插曲,东西买了一大堆,秦渊陪着孟简回了家,两人没再提起养猫的事。
晚上一家三口难得聚在一起吃饭,秦渊刚食物中毒,准备的菜色清淡养胃,念及秦渊没有味觉和嗅觉,所以他家的餐食一向讲求摆盘精致,色香味三者失了香和味,那就只能努力追求色。
餐桌上,秦绍辉和秦渊都不再吵吵,孟简在其中调和着,一家三口的氛围史无前例的融洽和谐。
饭吃到一半,秦渊的手机跳出来时念安的消息:[我和老板请了假,现在去医院找你。]
秦渊放下筷子,手机解锁,时念安的消息又跳出来一条:[你有想吃的东西吗?我带过去。]
“刺啦——”
座椅的四角和地面上发生了轻微的摩擦,秦渊站起身,拿纸巾擦了擦嘴,“我吃饱了,突然想起来今天还有事,我先走了。”
秦绍辉和孟简同时抬头呆滞了半晌,秦绍辉还没来得及生气,秦渊就一溜烟出了门。
秦渊路边随便拦了辆车往医院赶,赶在时念安回去之前回到病房上躺着,时念安推门进来的时候,秦渊的呼吸还带着喘。
时念安以为秦渊胃痛变严重了,想去叫医生,秦渊拉住时念安的手,看上去无比虚弱,“缓缓就好。”
时念安坐下来,等着秦渊缓缓看,过了差不多快一分钟,秦渊呼吸平稳下来,说:“没事了。”
已经是晚饭时间,医院提供的晚餐三菜一汤一粥还有水果,秦渊提前吃了饭,根本不饿,扒拉了两口就吃不下去,时念安以为秦渊是胃痛的吃不下饭,更内疚了,自己也没吃多少,心想下次绝对再也不要碰豆角了。
鲜切的水果胜在新鲜,秦渊哄着时念安喂了他几块,便让人把餐盘撤了下去。
时念安带了换洗衣物,做好陪护的准备,陪护床离秦渊睡的床隔着段距离,秦渊脑海中突然冒出来一个成语叫咫尺天涯。
如果时念安要是一个猫咪玩偶该多好,他就可以抱着睡觉了,可惜时念安不是玩偶,秦渊想不出任何一个合适的理由,他可以和时念安睡在一张床上。
秦渊背过身,不想面对时念安。
可是一闭上眼,秦渊脑海中都是时念安。
秦渊感到心燥和口渴,他悄悄下了床,走到陪护床边。
时念安侧卧着,面颊一半陷入柔软的枕头里,浓密的长睫微微颤动,小巧的鼻尖轻轻翕动,唇珠饱满又挺翘,唇色浅淡好像早春初绽的花瓣。
秦渊蹲下来,面对着这样一张毫无防备的睡颜,指尖由时念安光洁的额头描摹到淡粉的唇瓣。
回忆中的味道太过刻骨铭心,秦渊循着甜美的气味,凑到了时念安的颈部。
睡梦中的时念安感到有点痒,缓缓睁开了眼。
反正都要被发现了,秦渊一不做二不休,把时念安的衣领扒拉下来,在肩膀上咬了一口。
时念安捂着右肩,眼神迷茫,刚才是发生了什么?
第28章 一起睡
肩膀并不算疼,时念安扭头看向被秦渊咬的地方,但因为没有开灯,室内昏暗朦胧,所以时念安看不清,估计应该是留下了牙印。
秦渊半夜摸过来,时念安甚至没有多想,只当秦渊是被豆角毒害的不轻。
时念安从床上下来,秦渊和他一起坐在床边,时念安问他:“你怎么了?”
秦渊气哼哼的,理由说不清,黑暗的环境掩盖住了他脸上的害羞,他磨磨唧唧地不说话,从齿缝中挤出几个字:“不舒服。”
时念安顿时忘记秦渊突然咬他这件事,连忙去摸秦渊的额头,不烫,说明没有起烧。
时念安只能问他:“你是哪里不舒服?我去叫医生过来。”
“不用。”秦渊拉住时念安,不让他去按呼叫铃,找其他的理由,“我是没睡好。”
时念安不是医生,无法解决秦渊睡不好的问题,但睡不好确实很折磨人,时念安出主意:“那怎么办?要不你躺下,我给你揉揉太阳穴。”
秦渊:“你会按摩?”
“不会,”时念安解释,“我看电视剧里这样演过。”
“不用了。”秦渊不想让时念安给他按摩,他是想搂一搂、抱一抱时念安,最好能再咬上一口,可这要求听上去很像变态,秦渊自知说不出口。
两人沉默着,并排坐在床边,时念安猛地想起秦渊半夜咬他这件事,由此推测:“你是不是想吸我的血?”
“不是。”秦渊烦躁地否认,他又不是真的吸血鬼,他感兴趣的不是时念安的血,而是……
而是什么呢,秦渊自己也很迷惑,他说不清楚。
“时念安,你能不能……”秦渊话说到一半又停住,自嘲般地笑笑,“算了。”
时念安追问道:“我能不能什么?”
秦渊:“我说什么你都能满足我吗?”
时念安谨慎作答:“只要不是过分的要求都可以。”
秦渊大着胆子说:“你能不能和我一起睡?”
话一出口,秦渊才意识到自己说的话有问题,连忙又补救说:“不对,我的意思是你能不能陪我一起睡?”
完蛋,这话更有问题,秦渊不用去看时念安,也八成猜得出来时念安要被吓坏了。
时念安确实要被秦渊的话吓死,肩膀上的牙印开始发热发烫,结结巴巴地说:“你……你到底想说什么?”
秦渊冷静了一会,慢条斯理地解释:“之前我难受的时候,你抱着我很舒服,我想问你能不能抱着我。”
时念安总算明白了秦渊的意思,小时候他生病,妈妈也是把他抱在怀里,一遍又一遍地抚摸着他的后背,不知不觉间好像身体上的不舒服全都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很安心的感觉。
可是两个大男人搂搂抱抱太奇怪了,念及秦渊是被自己弄进的医院,时念安妥协一步,点头同意:“可以。”
秦渊重新躺回去,时念安搬了个椅子坐在床边陪着他,秦渊看他这样的姿势难受极了,往床的另一侧移了移,让出多余的空位,对他说:“你上来好了,这床睡得下我们两个人。”
说好只是抱一抱,怎么还变成同床共枕了,时念安疯狂摇头:“你睡你的,等你睡着,我回那边的床继续睡。”
秦渊不去勉强时念安,也妥协一步,抱着时念安的胳膊睡了过去。
时念安没撑到秦渊先睡着,自己先睡着了,趴在秦渊旁边睡得香甜。
秦渊把时念安抱上床,没敢搂的太紧,心满意足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时念安醒来发现自己睡在了秦渊的病床上,病房内却没有秦渊的身影,他下了床,又去卫生间看了眼,也没有找到秦渊。
时念安满腹狐疑,先把牙刷了,脸洗了,从卫生间出去后,看到秦渊坐在沙发上。
秦渊撩眼看他:“醒了。”
时念安问他:“我昨天怎么睡在了你床上?”
秦渊喝了口茶,不慌不忙地说:“我醒得早,看你趴在我床上难受,便把你抱上床让你睡得舒服点,我今天好多了,医生说不用住院,可以回去了。”
“哦。”时念安讪讪的,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附和道,“出院就好。”
秦渊一个病人,他却反过来让秦渊照顾自己,真是不应该。
不过秦渊能够出院,时念安总算放了心,豆角伤人事件可以翻篇了。
秦渊在医院享受的是至尊VIP服务,根本不需要时念安帮着办理出院手续,而且还有人专门车接车送,时念安什么事都插不上手,跟着秦渊一起被送回了秦渊家。
看着人平安无事,时念安离开秦渊家自去忙自己的事。
电梯下到一楼,打开门正好看到一个面容精致的中年妇人要上楼,妇人包上挂着当下年轻人很喜欢的玩偶,时念安诧异之余多看了两眼。
妇人保养得很好,但看的出来还是有了一点年龄的,那妇人看时念安盯着自己提包上的挂饰,倒是极为热情。
“你喜欢吗?送你一个。”
时念安连连摆手:“不用。”
他俩完全不认识,这妇人也太过热情了。
妇人退后一步,让时念安先下了电梯,她再上去,按的楼层和时念安下来的楼层一模一样。
当然,时念安在电梯外是看不出来的,可是妇人孟简在楼下等电梯时,却看的分明:电梯是从秦渊住的楼层下来的。
秦渊住的这栋楼一梯两户,但是据孟简所知,秦渊隔壁那套房一直是空的。
因为秦渊自幼有这种古怪的病,所以包括孟简在内的秦渊身边的长辈都对秦渊过分宠溺,秦绍辉看不下去,从小就对秦渊要求极为严格,久而久之,秦渊和秦绍辉之间的争吵和矛盾也就比较多。
秦渊上大学后,不再在家住,秦绍辉一年到头也看不见秦渊几次,昨天秦渊难得回家一趟,饭吃到一半却又着急忙慌地跑走,秦绍辉心中有气,看不惯秦渊随心所欲的做派。
孟简对此并无所谓,孩子大了有自己的社交圈和自己的事情要做,早晚都要离开家,离开父母长辈。
孟简只是奇怪,秦渊的行为看起来和他以往全然不一样,仿佛变了一个人,她一大早就去医院想再去看看秦渊了解情况,却被告知秦渊已经出院。
出院不是什么稀奇的事,稀奇的是恰好听说秦渊让人把他病房内的被子送回他家。
病房内床上用品的品质还不至于高到让他儿子如此留恋,那只有可能是出于其他原因,具体是什么原因那就不得而知了。
王医生听说孟简过来,出来和她打招呼,几个闲聊的小护士闭了嘴,孟简问了王医生一点关于秦渊的身体情况,得到的回答中规中矩不痛不痒,总之秦渊这次食物中毒无甚大碍。
孟简对秦渊的身体安了心,想着好久没去秦渊那边看一看,出了医院便让司机开车过去一趟。
孟简按响门铃,秦渊一边开门一边说着:“你还有什么事?”
“什么还有什么事?”孟简好奇。
秦渊打开门看到是他妈过来了,眼神闪烁了两下说:“没事,你怎么过来了?”
孟简自己换上家居鞋,双眼打量着秦渊的住处,慢慢走到沙发上坐下,说:“怎么看到是我,你还有点失望呢。”
秦渊给孟简倒了杯水放在茶几上,也坐在沙发上,“没有,你看错了,我是奇怪你今天怎么想起来到这里找我。”
孟简:“还能为什么,自己的孩子生病了,我过来看看你,知道你不欢迎我,我坐一会就走。”
秦渊:“没有不欢迎你,你也看到了,我现在根本没事,你不用担心。”
自家儿子是什么性子,孟简把他养那么大,心里一清二楚,她这趟过来本就是随便坐坐,看看秦渊,顺便劝秦渊抽时间多回家待待。
秦渊嘴上应着好,能不能做到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孟简提醒秦渊快到他外公七十大寿,记得把时间空出来,秦渊让他妈放心,他一直记的呢,而且说不定他那远方表弟这回也得过去,正好和他说说家教的事。
孟简看秦渊确实没什么事,略坐了会,闲聊几句就回去了。
等孟简一走,又过了没多久,秦渊要的被子被送了过来,秦渊展开被子,埋进去深吸一口气,上面残留着时念安的味道,尽管很淡,但是令人心旷神怡。
秦渊当晚没有回学校宿舍,而是拥着三床被子,在自己家睡下。
他害怕他一旦回去,又会控制不住想要亲近时念安,还是暂时拉开一点距离为妙。
秦渊不回来住,时念安觉得很正常,何况学校宿舍的床对秦渊而言,属实偏小,没有必要回来找罪受。
新的一周,时念安正常去上课,辅导员给他发消息让他过去一趟,时念安右眼皮一直在跳,心里惴惴不安,总感觉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辅导员本校研究生刚上班,笑容亲切,搬了把椅子让时念安坐下,时念安心中的不安感更加强烈了。
果不其然,辅导员告诉时念安,有人匿名举报他领着助学金,却用某果手机最新款顶配版,要求学院撤销时念安的助学金资格。
一瞬间,时念安身体僵硬,心底拔凉。
第29章 呻吟
时念安问是谁举报的,辅导员说他们也不知道,是有人匿名举报。
时念安又问是什么时候的事,问出口后才意识到这些问题其实都没有意义,辅导员告诉他是昨天收到的邮件,今天他们上班才看到。
“手机不是我花钱买的,”时念安急切地解释说,“是……是别人给我的他不用的旧手机。”
辅导员对时念安的家庭情况略知一二,自是十分相信时念安的人品,看到时念安脸色灰白,情绪不安,拍了拍他的肩安抚道:“你先别慌,慢慢说,首先是谁给你的手机,能不能请他帮你作证。”
时念安深呼吸一口气,冷静下来,“是我现在的室友,秦渊给的。”
辅导员“啊”了一声,本来她还在想谁能平白无故给别人一个那么贵的手机,不过如果是秦渊的话,倒也合理。
“那你能让他来我们学院一趟,把情况说明清楚吗?”辅导员问道。
时念安:“我尽量。”
“总之,你也别想太多,等情况调查清楚,发布完澄清声明,对你本人和你的助学金没有任何影响的。”辅导员又安慰了时念安几句,就让他先回去了。
时念安回去的路上魂不守舍,回到学校宿舍秦渊不在,想了想给秦渊发消息问他今晚回来吗,等了一二十分钟秦渊也没回复他,只能先去咖啡店打工。
咖啡店老板看他神思恍惚,精神状态不佳,把他拉到一边,问他发生了什么事,时念安勉强笑笑,借口说昨晚没有睡好,咖啡店老板以为他是因为照顾病人,让他提前下班回去。
时念安提前回到宿舍,秦渊依然不在,而他之前给秦渊发的消息目前还没有回复。
时念安抱着滋生事端的手机,一颗心七上八下,手机屏幕突然亮起,有人给他打视频通话,时念安急忙接听,屏幕里出现的是妈妈秦忆慈的脸。
秦忆慈看出时念安的神色不太对劲,问他怎么了,时念安不想让他妈妈为这种事情烦心,找了个借口说明天有个作业要交,最近忙的头昏脑胀。
对此,秦忆慈没有多想,三言两语告诉了时念安一件事:时念安的表哥——也就是他那个姑姑的儿子即将订婚,订婚宴就在时念安读书的H市举办,他这两天估计会联系时念安,相让时念安参加这场订婚宴,时念安有时间的话想去就去,不想去也不要怕不好意思直接拒绝。
时念安心不在焉地听着,秦忆慈把事情说完,又关怀了时念安几句,便不再继续打扰时念安,挂了电话。
时念安切回和秦渊的聊天页面,秦渊还没有回复消息,时间已经不早了,秦渊甚至还没有回来的迹象,时念安随便翻看着手机,突然想起他有凌云志的微信,思索片刻,打字发消息:
[你好,秦渊和你在一起吗?]
凌云志没有回消息,但五分钟后凌云志发起了语音聊天,时念安接听后,对面传来的却是秦渊的声音:“你找我什么事?”
有些话不方便在电话中说,何况用的还是凌云志的手机,时念安问:“你今晚回宿舍住吗?”
对面好像有点吵,秦渊回答说:“今晚也不回去住。”
时念安抓紧手机,心里空落落的:“哦。”
秦渊:“你听上去怎么有点失望。”
时念安否认:“没有,你听错了。”
秦渊似乎是笑了一下,也许是哼了一声,又问:“你怎么给凌云志发消息问我在哪?”
时念安老实回答:“给你发消息你一直没回。”
秦渊:“我手机没电了。”
时念安:“哦。”
两人一时都没了话,却迟迟都没有挂断,对面的背景音没有了最开始的吵闹声,取而代之的是纯粹的安静,沉默半晌过后秦渊问:“你是想让我回去住吗?”
“没有。”时念安想都没想立马矢口否认,此地无银三百两一样解释,“我就是问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秦渊没有做声,两人之间又是一阵沉默,这回时念安先开了口:“没事我就先挂了。”
秦渊:“我今晚回去。”
时念安诧异地“咦”了一声,秦渊又接着说:“你先别睡,我没带钥匙。”
时念安愣愣地说好,秦渊那边先挂了电话,等了半个钟头的样子,秦渊推开了宿舍的门。
秦渊坐下来,先给手机冲上电,“说吧你找我什么事?”
时念安考虑着该怎么组织语言,踟蹰半晌不停地重复:“我……”
秦渊打断他:“什么事那么难以启齿,有事就说啊。”
时念安把手机放在秦渊的桌上,咬咬牙说:“有人举报我,因为这个手机。”
秦渊拿起他给时念安的手机,没有明白时念安的意思,时念安接着说:“这个手机一万多,不是一个领着助学金的学生用得起的,因此有人举报我冒领助学金。”
秦渊终于听明白了时念安的意思,“所以你是要干什么,把手机还给我。”
时念安吁了口气说:“现在不是还不还手机的问题,而是你要帮我澄清事实真相,就算我把手机还你,在有些人眼里估计就变成了做贼心虚。”
“那还不简单,不用管那么多,这手机你继续用。”秦渊以为多大点事,可联想起时念安上次被人在bot上投稿的事,又觉得眼下的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凝眉问道:“你有没有招惹什么人,或者有没有特别嫉恨你的人?”
时念安心里咯噔一下,第一时间想到的是林希泽,但又觉得林希泽和举报的事无关,因此摇摇头说:“没有。”
秦渊盯着时念安,目光如炬,表情严肃,时念安被秦渊看的心里发毛,直觉以为自己说错了话,刚想开口,秦渊面色变得柔和,说:“有事不要瞒着我。”
时念安小鸡啄米一样连续点头,嘴上说好。
秦渊今晚本打算不回来住的,他只要一靠近时念安,就会感到口渴和心燥,只舔手指上的那么一点血已经远远不够,他对时念安的上瘾程度正在逐渐超出控制,秦渊一方面觉得可怕,一方面又很兴奋。
这世间没有防沉迷时念安系统,秦渊只能自觉远离时念安,想让自己冷静下来,但一听到时念安的声音,甚至时念安通过凌云志来联系他,八成真出了事,他怎么能不回来。
既然回来了,秦渊又怎能不讨要点甜头。
“把你肩膀上的牙印给我看看。”秦渊光明正大地提出要求。
时念安摸上自己的右肩,他都快忘记了这件事,拒绝了秦渊的要求:“不用看,你咬的不深,我没有受伤,牙印应该快没了。”
秦渊扯动着嘴角,眼尾带着似有若无的笑意,站起身,身体逼近时念安。
时念安本就站在秦渊椅子和衣柜之间的角落,身体紧靠着衣柜,根本就无可退的空间。
秦渊按住时念安的右肩,凑到时念安的颈项间闻了闻,依然是令人上头的味道。
时念安的睡衣领口松垮,秦渊伸手一拂,时念安的右肩就裸露了出来,上面的牙印确实淡退到几乎要看不出来了。
秦渊贴在时念安的耳边轻声说:“谁说我要让你的牙印变淡的。”
时念安还没想明白秦渊这话的意思,右肩就又传来一阵微微的刺痛。
秦渊竟然又在原来留有牙印的位置咬了一口,时念安的唇中逸出婉转的呻吟,那呻吟就像小钩子一样勾的秦渊松口后又咬了上去。
顾忌着真伤到时念安,秦渊咬的并不重。
如果是刚认识那会,秦渊咬他,时念安肯定是惧大于惊,但现在秦渊咬他,时念安则是惊大于惧,对秦渊无甚畏惧意。
时念安不知道秦渊何时养成的咬人的癖好,也搞不清楚秦渊是否是单单只喜欢咬他一人。
时念安扭头想看秦渊咬的地方,却只看到秦渊的手指不停地摩挲着那个位置,至于牙印深不深他根本看不到。
时念安从脸颊到肩颈羞的泛红,他耸了下肩,推开秦渊,低声说:“这块位置很脆弱,不能乱咬。”
秦渊声线压的很低,对时念安说:“你放心好了,我不会给你咬伤的。”
时念安动了动唇,想要说些什么,又终是没说,趁着秦渊放松挤了出去,跑到卫生间用力关上门。
对着镜子,时念安终于看清了右肩上的咬痕,不算很重,但上面留下了秦渊的口水,黏腻腻的,时念安拿毛巾用力洗掉,又用凉水给脸颊降温,等到情绪平复下来,才走出卫生间。
秦渊正对着笔记本电脑在键盘上敲敲打打,看上去似乎刚才发生的事很稀松平常和无关痛痒,时念安抬手按在左胸口,心跳声速度偏快。
算了算了,秦渊这人虽然神经了点,但人并不坏,也没做什么过分的事,看在每月五十万的份上,时念安用力摇头,想把自己乱七八槽的想法摇出去。
时念安爬上床,试图通过睡眠遗忘今天发生的乱七八槽的事,但他不知道的是秦渊一晚上翻来覆去,快要被时念安折磨疯了。
秦渊半夜下床,在时念安的衣柜里翻找,想找出一件带着时念安气味的衣服抱着入睡,可时念安估计是刚洗了一波脏衣服,衣服上根本没有时念安的味道。
秦渊心情烦躁,只觉得今天咬时念安咬的太轻了,躺回床上自我催眠,半梦半醒挨到了早晨。
事实证明,秦渊的担心不是多余,H大bot上时念安又被人投了帖,一是控诉时念安领着助学金却用着最新款顶配版的某果手机,二是揭发时念安偷室友的东西,在衣柜里发现后还嘴硬不认,然后心虚换了宿舍,甚至还带节奏说时念安的胆子够不够大敢去偷秦渊的东西。
评论区还真人被带了节奏,说之前看到时念安穿着某个奢牌的外套,过了没几天,秦渊也穿了同一件外套。
秦渊觉得这群乌合之众又蠢又坏,毫不客气地在评论区说衣服是他给时念安穿的,手机是他弄坏了时念安的手机陪的,并转发到朋友圈把评论复制粘贴,替时念安澄清。
之前时念安就因为被人投帖到bot上狠狠博了一圈关注,如今再被投帖,且两次都有秦渊帮着澄清,一时之间,整个H大没有人不认识时念安,都在猜秦渊和时念安什么关系。
更关键的是,时念安偷之前室友的手表,路跃飞从时念安衣柜中找出赃物这件事,他周边宿舍的好几个同学当时都看到了,秦渊并不能帮时念安洗脱嫌疑。
第30章 发春
时念安平常不关注乱七八糟的八卦,也从没想到有朝一日他会成为八卦的中心,而且还不止一次。
去上实验课,到了实验室,打开手机,时念安看到庄胜、蒋诺和黄思雨三人先后给他转发bot上的帖子,他帖子还没看完,庄胜就凑了过来,低声问他怎么回事。
时念安自己也不明白怎么回事,他想不通怎么会有人那么恨他,搞了他一次又一次,非把他往死路上逼。
路跃飞和常乐在他斜后方隔了几排的位置,旁边陆续站了几个人,很明显是在打听情况。
时念安回头看了后面一眼,正好和路跃飞的目光碰上,路跃飞面无表情地回视他几秒,不知对身边的人说了什么,众人各自散开回到自己座位上坐好。
庄胜顺着时念安的视线也往后看,手肘碰了碰时念安,说:“穿防护服。”
时念安收回目光,扭头坐正,和庄胜穿上防护服、戴上护目镜一起做实验。
期间,庄胜一直观察着时念安的情绪,注意到时念安的面色稍显僵硬,但情绪尚算平稳。
实验课结束,时念安整理东西比较慢,基本等到实验室的人都走光了才收拾好书包,庄胜也不催时念安,陪着他一起最后离开实验室。
实验室直走拐弯,在楼梯口附近有一小块休息区域,时念安和庄胜将要拐弯时,听到那块有说话声传来。
“路跃飞,你那块手表真是时念安偷的啊,我记得挺贵的吧,十来万呢。”
“我不知道。”
“可是他不是说不是他拿的吗,感觉时念安不是那种人。”
“知人知面不知心,手表确实是在他的衣柜里找到的,这准没错吧。”
“前两天有人向系里举报他用的手机不便宜,谁知道哪来的钱买的。”
“那个已经澄清了,你没看帖子下面秦渊评论了,手机是他给的。”
“卧槽,不都说秦渊很高冷吗,对室友那么大方。”
“那手表怎么说,十来万呢,都够立案了。”
庄胜不是当事人,可听着这些话都要心梗了,他第一时间看向时念安,握着时念安的胳膊劝慰道:“他们没有证据,在那瞎说,你别放心上。”
“我知道。”时念安冲着庄胜勉强笑了笑,可是那笑看起里比哭还难看,庄胜一时之间不知道还能说什么,毕竟所有安慰的话语都太过苍白,无法改变现状。
不远处的声音突然戛然而止,庄胜和时念安相视一眼,都以为是人走了,他们两人迈开脚步准备拐弯下楼,迎面在拐角处和一个高大的人影撞上。
时念安被撞的倒退两步,来人的块头也太硬了,时念安的鼻梁好痛,伸手想要揉一揉,胳膊被来人攥住。
时念安这才抬头看到撞他的人竟然是秦渊,他吃惊地瞪大双眼。
秦渊对庄胜微微颔首,拉着时念安的手腕说:“跟我走,我有事找你。”
秦渊迈的步子很大,时念安跟在他身后下楼时两三个台阶一步,差点要摔倒,下到一楼,秦渊松开了时念安。
时念安揉着酸痛的手腕问:“你找我什么事?”
秦渊弯腰,猛然凑到时念安眼前,两人的鼻尖隔着一厘米的距离,堪堪就要碰上,时念安傻了眼,揉手腕的动作顿住,身体僵硬地呆立着。
"没有哭,挺厉害的。"秦渊直起腰,两人的距离拉回正常的社交距离。
时念安咽了口唾沫,说话带了些紧张:“我为什么要哭?”
秦渊没有回答,而是说:“不想听就不要躲在那里听他们乱说。”
时念安苦笑一声,明白了秦渊的意思,问道:“你怎么那么相信不是我偷的东西,万一真是我见钱眼开,偷了他的手表呢?”
秦渊很随意道:“那你偷东西的手法也太拙劣了,一看就没经验。”
时念安故意吓唬秦渊:“那我现在有经验了,你不怕我偷你东西。”
秦渊看着时念安,满不在乎地说:“你想要什么,直接告诉我,不用偷,我给你。”
时念安总觉的秦渊的眼神中隐含着他看不懂的深意,错开眼,沉声道:“我不需要你的东西。”
周围有人在往他们这边看,秦渊扫了他们一眼,对时念安说:“走吧。”
话题跳转的太快,时念安没跟上秦渊的思绪,问:“去哪里?”
秦渊:“找你辅导员把手机的事情说清楚。”
难为秦渊还记得这事,甚至为此特意跑来一趟,时念安和秦渊往系楼的方向走。
凉爽的秋风吹过,落叶打着旋儿飘落在地,脚踏上去,枯黄的树叶发出沙哑的叹息。
往远看,天空瓦蓝瓦蓝的,丝丝缕缕的白云在其间浮动,好一个秋高气爽的时节。
快走到系楼,秦渊突然喊了声时念安的名字。
时念安停住脚步,转头看着秦渊,秦渊继续说:“你真的没有得罪什么人吗?你再好好想想。”
一刹那,时念安仿佛被秦渊看透,脸上闪过一丝慌乱,心里乱得很,“我不知道。”
“时念安,说实话。”秦渊语调平静,没有任何起伏顿挫,偏偏时念安感到了无形的威亚。
时念安在脑海里想了很久,搜寻可疑人员,秦渊陪着站在原地,没有说话,半晌过后,时念安吐出一个人名:“林希泽。”
“谁?”秦渊没有听清。
“林希泽,我之前的一个室友。”时念安重复道。
秦渊眼睫下垂,若有所思:“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了?时念安眉心微蹙,不明白秦渊到底明白了什么。
有秦渊帮忙澄清,匿名举报的事情很好解决,院系第二天就发了公告,时念安冒领助学金一事并不属实。
真正麻烦的是时念安偷盗的传言,院系里的老师也看到了bot上的帖子,路跃飞没有咬死说就是时念安偷的他的手表,但从时念安的衣柜中发现丢失的手表这件事却是板上钉钉,并且不止时念安原本宿舍的几个人看到。
甚至路跃飞还回忆说之前也有过几次,他的东西找不到了,比如项链、手链还有衣服外套,但本身他的东西放的就比较乱,所以没有多想,而且找不到的东西过了两天又会莫名其妙的出现,因此虽然他觉得很奇怪,但并没有多想。
路跃飞的潜台词很明显,他怀疑是时念安拿了。
其实真要说是时念安偷了路跃飞的东西,也没有实质性的证据,仅是怀疑根本立不住脚。
可自古以来,捕风捉影的谣言中伤起人,都很致命。
凌云志一个反手举报,让bot账号把关于时念安的帖子删除,平常的八卦也就算了,关于时念安的两次帖子完全构成了侵犯名誉权的罪责。
这种账号存在就有问题,凌云志想报警,让人把账号给注销了,秦渊拦住他,说还有用。
秦渊老神在在,一脸神秘,凌云志不明白秦渊葫芦里卖什么药。
两天过后,bot上又发了一条帖子,在学校中迅速炸开了锅。
林希泽的外网社交账号和同性交友社交账号被人扒出来,从上面po出来的照片看,林希泽佩戴的饰品很多和路跃飞的是同款。
甚至有一张照片,林希泽手腕上戴的手表,好巧不巧就是路跃飞丢失不见,又在时念安衣柜中找到的那一个。
当然林希泽还没有愚蠢到让这种照片出现在自己的社交账号,可是爆料人提供的合照上林希泽佩戴的明晃晃就是路跃飞丢的同款手表。
爆料人还说林希泽骗P,脚踩多只船,私生活很混乱,并且营造的人设是富二代,实际上扣得要死,借钱不还。
大量的合照和聊天记录被放出来,所有人都惊掉下巴,爆料人还贴心的发了PDF方便大家吃瓜。
这一通惊天大瓜吃下来,时念安反而像是被诬陷的那一个。
更何况路跃飞回忆说,那天找不到手表后,因为是家人送的生日礼物,所以他比较着急,把自己的桌子、床上和衣柜通通找了个遍都没找到。
当天,等到四个人都回到宿舍后,是林希泽引导着他们翻的大家的衣柜。
如此栽赃陷害,不得不让人感叹人心险恶。
再之后,林希泽就没有在学校里出现过,反倒是林希泽的父母出现在学校,给路跃飞和时念安下跪认错。
两个四五十岁的中年人一把鼻涕一把泪,憔悴的不成样子,路跃飞和时念安都不落忍。
学校方面没有开除林希泽,但林希泽被记过处理,林希泽父母给他办了休学。
林希泽能被爆出来这种瓜,背后的推手想也知道只有秦渊。
秦渊帮了他那么多次,时念安不知该如何答谢秦渊才好。
秦渊提议:“你再陪我看场恐怖片。”
时念安断然决绝:“你能不能提点其他的要求。”
秦渊:“那你陪我喝酒。”
时念安想起之前两次在酒吧遇见秦渊,想来秦渊很爱喝酒,点头说:“可以啊。”
“不用了,”秦渊反倒自己否认了自己的提议,“你酒量那么差,喝不了几杯就该醉了。”
他秦渊还不至于沦落到酒后占人便宜的地步。
而且,万一时念安被酒精一刺激想起万圣节那次两人接吻,现在的秦渊有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时念安了。
就这样吧,时念安忘记也挺好。
秦渊什么都不缺,对时念安说:“就当你欠我一个人情。”
可等时念安从卫生间洗完澡出来,秦渊变了主意。
时念安睡衣的领口宽松,裸露出来的皮肤洁净无瑕,细腻中透着被热气熏蒸出的淡淡的粉晕。
往上看,时念安的嘴唇因为水分的浸润显得格外红润饱满,像刚洗过的樱桃。
秦渊又开始心燥和口渴,心尖像被小刷子扫过一样,还有点痒。
“时念安,”秦渊唤他,“你过来。”
时念安刚沐浴完,整个人放松而慵懒,他一边用毛巾擦着头发,一边走到秦渊身边,“怎么了?”
秦渊揽着时念安的脖子,说时迟那时快,扒开衣服,一口咬在时念安的左肩上。
时念安还没有反应过来,秦渊就放开了他。
秦渊用大拇指摩挲着自己的下唇,说:“我咬你一口,你欠我的人情就算还了。”
时念安:“……”
秦渊心底的烦躁勉强压制下去一些,他总觉得自己的牙痒痒的,时念安就好像那个磨牙棒,咬完时念安之后,秦渊心里舒坦不少,牙也没那么痒了。
可是,他总不能天天咬时念安吧,秦渊想起来凌云志曾经提过的大师,给凌云志发消息:[你下次去见给你珠串的大师,带上我。]
凌云志秒回:[干什么,佛门面前不得放肆。]
秦渊:[我可能中邪了。]
凌云志:[什么邪?]
秦渊:[你有没有觉得某个人的嘴唇看起来很好吃过?]
凌云志:[!!!!!]
凌云志垂死病中惊坐起,发的语音差点破音:[你不是中邪,你是发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