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火了 “火了，《前妻的报复》要火了！……


    不过， 这个雷蒙德小时候还真的见过别人做，只不过自己都25岁了，怎么还要做这么幼稚的事情啊？


    在两个小朋友期盼的目光中， 雷蒙德只好硬着头皮，伸出小拇指，凑近了， 和乔琳小拇指勾在一起，大拇指靠在一起，一脸生无可恋地道：“拉钩钩，谁说谎，就要被针扎眼睛。”


    乔琳自然也同时说着， 说完，两个大人就颇为尴尬地松开手指，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好像无事发生一般。


    但两个小朋友却像是完成了某种仪式一般， 欢呼着：“噢耶， 我们继续玩吧！”


    幸好， 后面玩游戏， 本再没因为输掉游戏哭过了。


    晚上，乔琳给两个小朋友讲完绘本，便又来到客厅， 打算重新开始下一本的大纲。


    是的，这两天逛了两天书店， 乔琳还是觉得要不就写那种女性幻想小说， 如果这本有读者买单，那必然代入感最强的是已婚家庭主妇，如果想要积累自己的读者， 乔琳必须把这一部分读者抓住。


    所以，下一本，乔琳就要写一个同类型的题材，女主还是离婚单亲妈妈，这次单亲妈妈有三个孩子，不是复仇了，孩子爸爸去世了，这次讲女主怎么样从一个领取救济金的三个孩子妈妈成功翻身的故事。


    也很符合现在刚刚冒头的女性崛起，与当前社会对女性独立和自主的主流价值观可以呼应，要出版，就要有一定的深度，但她的单亲妈妈人设必须用上，还要满足这些读者的期待。


    想好了写什么题材，乔琳便开始构思故事大纲：


    女主的名字叫作艾米，拥有三个孩子，分别是7岁，5岁和2岁。


    原本，艾米拥有一个非常幸福美满的家庭，但是一次意外，丈夫突然离世。


    一夜之间，艾米不仅要照顾三个孩子，还要面对经济上的种种困难。


    但是问题是艾米已经脱离社会太久了，十年来，她一直在家里做家庭主妇，家里的积蓄很快就被花完了。


    为了养活孩子，艾米四处投递简历，但都屡屡碰壁，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下，艾米从丈夫工友的遗孀那里知道了孩子到18岁之前的生活费会有一项赔偿款，她去整理丈夫的工资单的时候，发现保险费远高于最低额度，便想要起诉公司，把丈夫的赔偿金拿回来。


    但是，她因为经济条件限制，支付不起律师费，甚至连复印证据的钱都拿不出来。


    艾米想到了要联合其他的员工或者家属，对公司提出集体诉讼，以自己的案件为起点，发起诉讼。


    这样她就减轻负担，但在整理大家的赔偿记录、工资单的时候，她遭受了被大公司威胁，被阻挠，不被信任的种种困难。


    最后，她通过一遍遍的走访，收集到了足够的证据，借助社区报纸，地方电视台等媒体，以及在公司门口举牌抗议等方式，吸引了大量媒体的关注，帮助那些因为公司没有按照法定标准缴纳工伤保险，合同中存在隐形陷阱，而没有拿到足额赔偿金的员工，最终拿到了高额的赔偿。


    最终，艾米从一个生活困顿的单亲妈妈，成为一个正义的守护者，证明坚持也能带来巨大的改变。


    后来的艾米因此成名，走上了维护正义的道路，甚至帮一个退休的女士因为同工不同酬，从轮胎公司讨回了200万美元的赔偿，推翻了最高法院的判决，为女性同工同酬提供了明确的法律判例。


    大纲写完，乔琳还要搜集一些相关的资料，本来她想写的是单亲妈妈为其他贵妇提供派对定制服务，最后创立了自己的派对品牌，但这种冲突太少了，没有太大的现实意义。


    于是，乔琳就将冲突放在平凡小人物与强权的对立上，体现坚持抗争的女性力量，又因为民权运动之后，草根动员和法律诉讼这两个是底层群体可以使用的两大武器。


    这样，对于底层人民来说代入感更加强。


    仔细看了自己的大纲，乔琳这才起身，活动活动腰身，提提臀，这是她上辈子养成的习惯，每次写一个小时，就必须起来走走，活动活动。


    正在扭屁股的时候，她却忽然和正要下楼的雷蒙德四目相对。


    乔琳：“……”


    这好像是今天第二次尴尬了吧，一次是和他做幼稚的拉钩钩活动，一次就是自己在扭屁股……


    “嗨！”乔琳停下了动作，大意了，忘记自己正住在别人家里，自己目前的身份是住家保姆。


    雷蒙德点头，知道她每晚都要在一楼写东西，虽然不知道她到底在写什么，但他也不会去打听别人的隐私。


    看着雇主走上楼梯，乔琳手撑着额头，期盼自己的书能够大卖，这样的话，她就可以依靠写作养活自己和艾玛，还能有自己的房子，还能想睡到几点就几点，休假还可以带着艾玛到处浪，哪里需要想方设法和不是自家的孩子沟通了……


    说实在的，要是本是自家的孩子，乔琳恐怕没有那么多耐心，这就是为什么她上辈子非常不想要结婚的主要原因。


    握拳，乔琳伸了个懒腰，拿着自己的大纲，准备明天去图书馆查资料，完善自己的大纲。


    兰登书屋的效率是真的高，短短几天，乔琳就收到了自己的样书。


    她的笔名就叫J.Lynne和自己的原名区别开来，又和自己的中文名字差不多。


    这本书一本书卖10美元，薄薄的一本，封面特别简单，就是蓝色的背景，背景里有两个黑色的剪影，左边的是一个女性，右边的人是一个穿着西装的男性，这种一眼就能看出来是直接在图库买来的便宜图片吧。


    不过印刷质量还行，不影响阅读，乔琳必须把心态放好，这只是开始，说不定销量不错呢。


    听说纽约两天前是新书期，旧金山今天也会铺货。


    乔琳一大早送了孩子，便去书店找她的书。


    这家诺布尔书店是附近最大的书店了，而兰登书屋属于比较大的出版社，一向和这些大书店有合作。


    很快，乔琳便在新书展示区看到了自己的书，可能因为兰登书屋并不看好吧，这本书并不是在最好的位置，而且书皮封面一点也不吸引人。


    顿时，乔琳有些担心销量了，只有一天的新书期的话，后期就只能靠布莱恩想办法宣传了。


    乔琳自己掏钱买了一本《前妻的报复》，10美元。


    想了想，她干脆就站在店里醒目的位置，将封皮露出来，开始看。


    这是她第一次在M国出书，而且还是英文版的，顿时觉得很神奇。


    因为是自己写的，每个字都是自己仔细斟酌过的，尤其是前三章，修改了好多遍，现在看着，确实和其他的书在文笔上还有差距。


    主要她的母语也不是英语，原主学习也一般，可以说这本书能够出版完全就靠了这个梗，恰好赶上了今年的电影宣传，思想正确，这是出版社在试水呢。


    看了一早上，也许是乔琳看得太过投入，倒真的吸引了一些读者驻足。


    不过最后愿意买书的，只有零星的两个人。


    能卖出去两本，乔琳已经觉得很幸运了，毕竟这家大书店里成千上万的书呢。


    回到家里，乔琳想着布莱恩什么时候能够给她打电话说说这几天的销量，她有点不敢问，害怕布莱恩告诉她销量惨淡。


    是的，布莱恩确实懒得打电话，因为销量真的很惨淡。


    但第二天，布莱恩还是给乔琳打了一个电话，至少告诉她这本书是扑街了，还是赚钱了，好让她有个心理准备。


    于是，尽管乔琳已经做好了扑街的准备，但三天来，一共43本的销量，还是让人震惊的。


    这非常打击一个老作者的自信心，乔琳一瞬间，觉得那还不如当保姆呢，至少这工作轻松又赚钱……


    “好的，我知道了，”乔琳深吸一口气，说道，“看来也不会有加印的事情了，不过，还是谢谢你对这本书的认可。”


    布莱恩也很无奈，“出版社没有想要帮这本书宣传，你知道，这几天或许就是销量最高的了。”


    乔琳挂了电话，在想布莱恩大概也放弃了吧，估计下本书她还要再去挨家挨户地投稿才行。


    这么想着，那不就是用当保姆赚的钱在支持自己的写作事业么，那不就是贴钱写书？


    算了，上辈子又不是没有扑街过，写文不就是起起落落落落的一个过程么，习惯了就好。


    转身回去接孩子，带孩子回家做柠檬茶，用保温箱提着往游泳学校赶去。


    现在，本的柠檬茶事业已经打出了知名度，甚至抢了游泳学校自助机的生意，有很多同学课间都来本这里买，毕竟自助机里只能买到碳酸饮料，碳酸饮料并不怎么解渴，而且队伍太长，本的柠檬水量多，还是冰冻的，味道也很不错，大家都喜欢。


    但是，乔琳力量不够大，每天只能用保温箱提15杯柠檬水，这已经是她的最大力气了。


    别说，本现在也是一个创一代了，可以自己赚钱。


    不过本还算讲道理，因为乔琳和艾玛都付出了人工，所以，他说要给母女两个发工资。


    乔琳有些哭笑不得，艾玛倒是很期待，而本给母女两个各自发了20美元的工钱。


    乔琳便让艾玛自己拿着她的人工费，说道：“你的工资，你自己拿着，可以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上完游泳课，一大两小走在路上，艾玛忽然抬头道：“妈妈，大人的衣服一件多少钱？”


    乔琳喃喃道：“有贵的，有便宜的，便宜的有十几美元的，贵的也有几十美元的，那些有钱人穿的更贵。”


    “那妈妈，你帮我用这20美元买一件大人的衣服好吗？”艾玛从口袋里掏出20美元，踮起脚尖，将钱塞进妈妈的手里说道。


    乔琳怔住，“艾玛是想要送妈妈一件衣服吗？”


    “对，上次妈妈给艾玛买了衣服，却没有给自己买，艾玛想让妈妈穿新衣服。”艾玛睁着大大的眼睛，一脸认真道。


    乔琳的心瞬间就化掉了，眨眨眼，“妈妈不是不想买衣服，而是想等到存够了钱再来买，而且现在都是夏天的衣服，现在妈妈还有衣服，等秋天的时候，妈妈就会重新给我们两个一起买衣服的，妈妈是大人，衣服不用天天买，但是艾玛一直在长个子，3岁的衣服就不能继续穿了，所以才需要给艾玛买新衣服。不过，这20美元，妈妈收下了，这是我女儿的一片心意，我要好好保存。”


    艾玛见妈妈收下了她的工资，脸上带上了笑容，看上去很开心。


    内日落区公立小学放暑假了，本和艾玛不用去上学了，便天天待在家里。


    乔琳没有那么多时间写书了，白天会带孩子们外出晒太阳，增加户外活动时间，下午会让孩子们学习，写作业，睡前陪孩子们玩一会儿密室逃脱的游戏，晚上读绘本，洗漱睡觉。


    只有等孩子们都睡着了，乔琳才能写两章。


    现在她终于明白朋友圈里为什么家长们都说神兽出笼了，原来暑假孩子待在家里，家长是真的累啊。


    不过，还好，这是自己的正经工作，乔琳还是接受良好的。


    第一本书的消息，乔琳没有继续关注，反正一个季度才支付一次版税，现在还没有到收钱的时候，就算收了，也就一两百吧。


    就在乔琳心如止水的时候，布莱恩却忽然给她打来了电话。


    “火了，《前妻的报复》要火了！”布莱恩的声音几乎破音，不等乔琳反应过来，语速飞快地说道，“我就说我有眼光吧，上帝啊，这个世界好玄幻，怎么会有人拿着你写的书作为教科书学习？我这次要涨薪水了哈哈哈……”


    乔琳满脸黑线，压根就不知道他在激动什么，什么都没说，就在那里自言自语了。


    “所以，”乔琳不得不飞快打断他，“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上帝，你没有看新闻吗？你现在打开CNN新闻，上面正在滚动播报。”布莱恩飞快说道，“我要去向总编申请给你加大宣传，说不定我们要补签一份加印合同了，太棒了……”


    乔琳打开家里的电视，平时她很少看电视，只有需要看新闻的时候才会打开。


    换到CNN新闻台，此时，新闻正在播报政治新闻，并没有提到什么关于她的书的内容。


    乔琳有些懵，怎么她的书难道是某个名人读了，所以就上了新闻了？


    一直看了十几分钟，新闻才返回一条新闻。


    新闻里，有个黑人妇女，手里正举着一本《前妻的报复》，正说着什么。


    她的声音听不太清楚，但新闻下面有字幕，说是她就是看了这本书，发现她丈夫和律师合谋，虚构债务，在两人离婚的时候，只给了她少量的赔偿金。


    这本书里清楚的写着女主的丈夫就是这么做的，写得非常详细，这个黑人妇女发现这些情况和她的情况有些类似，就找了律师去收集证据，证明债务虚假，真的发现是丈夫的手段，最后终于拿回了自己应得的财产。


    就连主持人都面上带着惊讶，显然是不敢相信有人真的把一本通俗小说当成教科书来学习，并且还真的给学透了，拿回了自己的财产！


    新闻里，那个女人还高举这本书，大声道：“所以，姐妹们，我推荐你们都去读这本书，这里的单亲妈妈是真的成功报复了自己的丈夫，我告诉你们，我当时买这本书的时候，心情非常不好，只是看上了报复两个字，就想看看这本书究竟怎么报复，没想到，我只花了10美元，却拿回了3万美元……”


    背景音渐渐消失，镜头回到了CNN新闻台的主持人身上，主持人脸上带着一些惊讶道：“事实上我们的记者经过调查，发现这是一件真事，记者还采访了为这位女士代理的律师，他也亲口承认，确实是在最近帮委托人拿回了3万美元的共有财产，所以，这并不是在打广告……”


    乔琳张大了嘴巴，整个人都傻了，还能这么干？


    要知道，那些情节都是她在图书馆查资料查的，有些是自己上辈子写文的常用段子，有些是在M国法务判例里面找的，有些就是自己瞎编的，这都行？


    不是，这和她的书没有多大关系吧，厉害的是这位女士啊，真牛！


    这可是CNN新闻啊，这免费流量不就来了。


    不一会儿，布莱恩再次将电话打了过来。


    “我已经向总编申请到了，我们即将在《纽约时报》上刊登书籍宣传内容，并向奥普拉读书会推荐你的书，就以今天的新闻作为最好的宣传内容，另外，我们决定加大印刷册数，我们需要签署一份加印合同。”布莱恩飞快地说道，“我会立即把合同寄过去给你。”


    “等等，那版税还是3%吗？你们要加印多少册？”乔琳可没有被胜利冲昏头脑，当时她看了，合同里没有提到加印的版税，毕竟谁也没想到这本书会因为一个新闻火起来。


    对面，刚才还在叽里呱啦的编辑瞬间卡壳了，清了清嗓子，声音低了些许，“是这样的，你毕竟现在名气还没有大起来，忽然申请提高版税，我害怕总编会取消对你的宣传计划，所以，为什么不在你成名以后再来谈这个呢……”


    明白了，乔琳知道他是不想担这个责任，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大家都是为了赚钱，电话那头的布莱恩不可能为了她去和总编商谈这件事情，毕竟从他的视角来看的话，他就是乔琳的伯乐，毕竟当时只有他看重了乔琳的新书。


    乔琳也不在意，反正这只是第一本书，以后第二本书乔琳的选择权会更大。


    “可以，那就把合同寄过来吧。需要加印多少？”乔琳继续问道。


    布莱恩松了一口气，没想到她这么好说话，赶紧道：“这次加印5万册，不知道后期的宣传策略会不会有用，你知道，有了流量，还需要你的书质量过关，读者喜不喜欢才是关键……”


    “好的，我知道了。”乔琳淡淡道。


    在心里算了算，也就是说市面上所有的书卖光了，乔琳总共能拿到18000美元，也算还不错了，相当于中产家庭小半年的收入了。


    可是，这是基于全部都卖光的基础上的，乔琳对此还算满意。


    第三天一大早，乔琳就收到了合同，签了字，将合同寄回去。


    很快，乔琳便在市面上各大书店看到了自己的书，而且《纽约时报》上也有了关于这本书和那位女士的事情的相关报道。


    果然，能为出版社赚钱才是正经，出版社就愿意帮她宣传。


    当乔琳出现在书店的时候，也看到了自己的书重新被摆在了中间的展示架上。


    有一些中年女人会带着孩子，拿起那本书看看，最终都会走向收银台结账。


    一本书10美元，确实不贵，家庭主妇也确实舍得花这个钱。


    乔琳心里高兴，这说明她的书是有市场的。


    另一边，哈珀柯林斯出版社，小编辑加登 。霍尔，看着《纽约时报》的报道，心里憋屈死了。


    他早就给总编说过了，这本书一定是有市场潜力的，没想到不论他怎么申请，总编连个机会都不给。


    在他看来，等9月份的电影上映，只要出版社愿意投入一些宣传，这本书一定大卖，他看过前十章的手稿，除了文笔有些普通外，故事节奏很好，尤其是开头前三章一下子就能抓住读者的视线，和当下流行的写法不太一样，但总是有这样的读者喜欢直奔主题，不拖沓的节奏，还有强烈的冲突。


    可惜，加登现在只是一个小编辑，总编看他不顺眼，他只能坐着干郁闷。


    但他实在忍不住，就和同事抱怨了几句，说了几句关于那本书的话。


    结果，好巧不巧的，就被总编给撞见了……


    是的，加登失业了。


    回头看着百老汇街上的这家哈珀柯林斯出版社的标牌，有些失望，他毕业后就一直在这里实习和工作，当然是有感情的。


    不过也好，换一家小一点的出版社，说不定发展空间更大。


    于是，加登干脆只投稿可以出版通俗小说的出版社，只找小型一点的，很快，因为他曾在大出版社做过的经历，他很快便被一家戴尔出版社招聘了。


    戴尔出版社也在百老汇大街这里，离他的老东家非常近，规模略小，主要以通俗小说的平装版畅销书为特色，涵盖浪漫题材和悬疑题材，是主要面向大众市场的，比老东家更加符合他的目标。


    而来到这里的第一件事，加登就敲响了总编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