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抢人 是的，布莱恩是来找加登麻烦的。……


    “想象你后背夹着一张纸片， 对，就是这样……”


    欧文正在指导乔琳背部动作，他的手掌虚虚托在她腰侧， 没有碰到皮肤，他低头时声音就像是在耳边划过，“肩膀下沉。”


    “再来一组……”


    “别偷懒……”


    一个小时后， 乔琳在崩溃的边缘徘徊，一直想要放弃，但也许是欧文是专业的健身教练，每每在她的舒适区间往前挪一小步，不至于做不到， 却又有阻碍。


    此时，她的样子可能比米兰达还夸张，因为真的不想说话了。


    做完后， 欧文拿来筋膜枪， 示意她坐下， 非常熟稔地开始帮她用筋膜枪放松。


    乔琳感觉有点怪异， 但因为他们现在在另外一边的私教室， 心里纳闷教练都会这样吗？


    因为有人陪着，教练又是熟人，乔琳又想要给艾玛做一个榜样， 毕竟想让孩子坚持，妈妈首先得自己坚持。


    其实是乔琳把艾玛作为了自己的榜样， 母女两个每天还能分享一下彼此的课程内容。


    这样效果挺好的， 对总是三分钟热度的乔琳来说，能坚持一个月，那简直是不得了的事情。


    不过运动了， 也不知道是真的对身体好了，还是因为运动，内心充实了，乔琳自我感觉很满足，会觉得自己没有浪费时间。


    周六，本总会来找乔琳和艾玛，但这周，自己的私教欧文也说想带着朱利安和他们一起出去玩。


    刚好三个孩子年龄差不多，乔琳表示非常欢迎。


    这周他们一起去了动物园，本每个周末都嚷嚷着要来做带的食物。


    乔琳还挺喜欢让艾玛体验各种简单的食物制作的。


    上次做了紫菜包饭，这次，乔琳提前一天把冰箱塞满了，也提前将米饭做好，这样孩子们只需要把保鲜膜铺在桌子上，用米饭、肉松、海苔、芝士碎、梅干菜、火腿、玉米粒等捏成各种形状的饭团。


    是的，乔琳还是提前说好了，自己做的，自己吃，没做的不能吃。


    所以，所有人都给自己拼命做，最后还是放在保温袋子里提着去。


    当然，诺玛还帮着清洗了一些水果，他们自己做了柠檬水，这可是本和艾玛最擅长做的了。


    出发去动物园，乔琳没有邀请欧文和朱利安来自己家，那么小一个一居室，都快挤不下了，但本一定要先来这边做食物。


    欧文和朱利安和他们约好了在动物园大门口见面。


    几个小朋友见面了倒是很开心。


    但雷蒙德和欧文总是时不时看向对方。


    朱利安很喜欢他们带的食物，总是一脸羡慕地看向乔琳。


    但欧文提前给朱利安买了一堆零食，艾玛和本都愿意和朱利安交换食物。


    动物园周末的人超级多，艾玛在玩玉米迷宫的时候，拉着乔琳的手，母女两个都是路痴，都快被整崩溃了。


    最后母女两个想了一个办法，捡了树叶，走过的路就在左边摆一片树叶表示这条路走过了，之后就不要重复走了，这样每次选择不同的路线，说不定就可以走出去了。


    艾玛眼睛亮亮的，觉得妈妈的这个办法很好。


    虽然迷宫特别大，本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那孩子挺活泼的，但他的身影却时不时出现在一旁，总觉得离得还很近。


    “艾玛！乔琳！你们在哪里？”本在一边到处跑着。


    艾玛从玉米缝隙里看到本跑过的身影，飞快往前跑了两步，结果，孩子不小心摔倒了，要哭不哭的。


    那一下摔得好像挺重的，那地上挺硬的。


    虽然孩子没哭，站起来了，但整张脸都皱在一起，显然是摔懵了。


    乔琳弯腰，给她揉了揉，“还疼吗？”


    “不疼。”艾玛眼里蓄满了泪水，可怜巴巴地说道。


    谁知，明明说了不疼，孩子却委屈哭了，眼泪珠子哗啦哗啦地往下流。


    看得乔琳都心疼死了，这得多疼啊，孩子也太坚强了。


    揭开孩子的裤子，膝盖上有一些淤青，显然磕在了地上，那个地方可能有些硬的地方。


    乔琳搂着她，想让她平静一会儿，再继续走。


    不一会儿，身旁多出一个男人，是朱利安和欧文。


    男人没说话，低头道：“我抱着艾玛走一会儿好吗？”


    乔琳想了想，她是抱不动的，也许欧文抱一会儿，孩子就忘了疼了。


    结果，下一秒，欧文便将艾玛架在了脖子上……


    乔琳抬头，和艾玛四目相对，那个刚才还在掉眼泪珠子的小女孩满脸惊讶，甚至还看向玉米迷宫的远方，就好像打开了新世界一般。


    就连朱利安都抬头看向被架在爸爸脖子上的小女孩，但他脸上没有不高兴，仿佛有一种与有荣焉的感觉，好像这是他爸爸的专属哄孩子利器一般的。


    乔琳挑眉，觉得这父子两个很有意思，见艾玛一会儿转头看看东边，一会儿看看西边，刚才还觉得非常难的迷宫，如果是以这个高度看过去，那迷宫就一览无遗了，连树叶记号都不用了。


    “妈妈，我看到出口了！”艾玛伸手指着南边的出口道，“也看到本和雷蒙德先生了！”


    孩子这么兴奋，乔琳故意道：“怎么办，艾玛，妈妈也想看看是不是你上面的景色更好呀？”


    欧文转身，面色认真，看向乔琳，“你要来试试吗？”


    乔琳：“……”不是呀，她不是，她没有。


    一路沉默，艾玛倒是超级兴奋，一边在上面给欧文指路，欧文便双手抓着孩子的腿，像个忠诚的驾驶员，朝着出口的方向走去。


    乔琳伸手拉着朱利安跟在后面。


    终于走出出口了，本远远地就看到坐在欧文脖子上的艾玛，也张大了嘴巴，“艾玛，你作弊！”


    艾玛一点也不生气，“妈妈说上面风景好。”


    欧文也笑着，慢慢将艾玛放在地上，迎面便和雷蒙德的双目对视。


    两个男人似乎都从彼此眼中读出了某种信息。


    但欧文爽朗一笑，过去将朱利安拉着向前走去。


    周末的时间过得特别快，乔琳又恢复到了码字打工的日子，大纲被沃克利通过了，也很好理解，毕竟经典套路永不过时，又是好莱坞喜欢的题材，如果乔琳能写的更贴近现实，不悬浮，细节处理得好，到时候很好谈。


    但是，乔琳写起来才发现，自己忽略了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那就是之前写的偏向剧情流，只需要把剧情讲清楚了，码字速度会非常快。


    但这次的题材是个感情流啊，是需要一些氛围感的，而且她压根就不擅长感情流，感情流和剧情流也压根不是一种写法，这可真是应了那句话，码字如上坟……


    她的文笔根本就撑不起来这种题材，虽然所有剧情都在脑子里，但感情流写的是情感的变化。


    这本书的重点不在于情节冲突，而在于男女主从相识、相知、相恋到相爱的细腻过程。要写出男女主身份细节的碰撞感，表现阶层的差异，相处瞬间的细腻变化，还有女主的成长线，克制的心动，氛围感中的‘隐喻’。


    乔琳：“……”


    但这是她目前认为最符合市场的内容了……


    当然，也不是说她没写过这种感情流，她甚至用剧情流的写法来写感情流，剧情推动感情，也不是不行的。


    但她文笔还是撑不起。


    乔琳甚至想到了要去找一个写作班学学。


    总之，先写，大不了后面再修改，这就是笔记本码字的好处了，随时修改。


    这天，乔琳去量了体重，身体重了，看来是肌肉量增多了，不再那么虚了，这是个好事。


    和米兰达聊起私教总是帮她用筋膜枪，她其实已经学会了的事情，米兰达竟然把跑步机关了，一脸八卦地看向她。


    乔琳：“什么？”


    “咳，乔琳，你的私教该不会喜欢你吧？”


    “怎么可能，等等，难道你的私教不帮你用筋膜枪？”


    “只有最开始一两次吧，后面都是我自己用。”米兰达翻了个白眼，忽然想起什么，“他是单身？”


    乔琳也停下了跑步机，双眼眯起，有点怀疑，又有点不敢相信，“他应该是个单亲爸爸吧，不过我不打算给艾玛找个后爸。”


    “哦，那听上去是个悲惨的消息。”米兰达摊开手，对那个私教深表同情。


    “那你帮我分析一下，我不想要显得有些自作多情，我认为他是比较热情的。”乔琳还是宁愿把欧文当成一个热情的，会哄孩子的单身爸爸。


    “你说你和他之前便见过？”米兰达像是想起了什么，“你说他叫什么名字？”


    “欧文。 库克。”乔琳道。


    米兰达低头给自己的健身教练发了短信，问了什么。


    不一会儿，米兰达抬眸，随意道，“哦，我帮你问了我的健身教练，你的教练收费不便宜呢，他的客户都是周边的富豪，因为他的口碑很好，所以，收费至少在80美元一小时的——”


    “什么？”乔琳慌了，问米兰达，“你的私教费用是多少？”


    两人从来没有聊到这个话题，上次米兰达说很划算，乔琳也觉得很划算，没想到竟然要80美元一小时？


    “我的是60美元一小时，我的私教是Planet专属的教练，是固定收费。”米兰达又给了她一个白眼，大概是在嘲笑她的迟钝吧。


    乔琳跳下跑步机，顾不上去洗漱了，赶去刚才那个训练室，没想到欧文已经离开了。


    算了，乔琳又有点恍恍惚惚的，不说话，坚持把有氧做完了，这才和米兰达一起回家。


    下午接了艾玛，乔琳这才回家，想着欧文这个时候应该是去接孩子了，便给他打了电话，问他为什么骗他说是20美元一小时。


    欧文没想到这么快乔琳就知道了，也不藏着，直接承认道：“朱利安喜欢你，而且，如果我直接告诉你收费80美元，你还会和我约时间吗？”


    乔琳：“不会，但你也不能这样，你晚上带朱利安过来，我写张支票给你。”


    “不用，我的收费是自己定的，在健身房交了年卡，不用担心。”欧文解释道。


    乔琳不想欠别人的钱，一个月，算算，他每天时间本来就紧张，要照顾孩子，还要抽出时间给她上课，现在看看，有点贴钱上班的感觉了。


    但欧文说不用，一直强调朱利安喜欢她。


    乔琳失笑，“我也喜欢朱利安啊，他确实很可爱。”


    可惜，乔琳不打算给人做后妈，也不打算给艾玛找一个后爸，但人家又没说什么喜欢之类的，她直接拒绝，倒是显得有点自作多情。


    “这样吧，上个月就算了，下个月开始，你给我按照正常收费吧。”乔琳坚持道。


    欧文没办法，只好答应。


    大不了以后，每次出去玩，乔琳可以多帮朱利安做一些午餐，就当还他钱。


    这本书实在有点难写，乔琳基本用剧情包裹着感情写完了，但这样的粗稿绝对拿不出手，会被经纪人嘲笑的吧。


    就连她自己都看不下去，更何况是真被出版，甚至是想要影视化的……


    其实，上次米兰达和她聊起环球影业买了她的影视改编权的时候，乔琳就特意去翻阅了相关的报道。


    现在还没有出现烂番茄之类的网站，乔琳也看不到有没有书迷对她的文笔之类的批评声音，这点有好处，至少她不会内耗，但随着网络越来越发达，如果那个时候她的文笔还停留在这个阶段，那时候看见，那网络传播速度太快，乔琳不小心看到，可能会心梗。


    这个时候信息查询不便，乔琳便又想到了纽约通加登。


    上次沃克利采取了竞价模式，最终还是戴尔出版社拿到了她的第三本书的出版权，这是沃克利的策略，为了给她拿到最好的条件。


    果然，乔琳的新书版税拿到了10%，保底版税3万美元，对于她这种出版了两本通俗小说的小作家，这个条件已经很不错了。


    虽然是说在商言商，但怎么想都好像是加登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似的，感觉不太好。


    为了感激加登，保持好友好关系，乔琳特意中午去了一趟戴尔出版社，约加登吃饭。


    不过，乔琳似乎来的不是时候，没想到竟然看到好久不见的布莱恩在和加登吵架。


    是的，布莱恩是来找加登麻烦的。


    “是我从那么多作者中发现的她，没有我，就没有她的第一本书的出版，我相信只要我愿意，给她同等的条件，她会优先选择我们兰登书屋，所以，我认为你们应该主动退出合作……”布莱恩坐在加登的对面，对着他大声道。


    加登没有单独的办公室，身旁都是他的编辑同事，大家都回头看这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但见加登表情似乎还好，同事们便只是看着，如果有事，便会叫保安。


    布莱恩在这行工作的年限比加登长，人脉也更多，甚至这里很多工作人员都认识他，毕竟是大出版社的主编。


    乔琳正想上前，却见加登面无表情道；“我想你知道乔琳现在有一个作家经纪人，或许你应该去找的是她的经纪人，她一般不会来这里和我们出版社直接接触。”


    乔琳：“……”她很想转身离开，但可惜，加登瞥见她的身影了，布莱恩似有所感，猛然回头，便一眼看到了她。


    布莱恩之前找过乔琳，都被乔琳搪塞了回去，后来又给她打电话，她也是像是加登说的那样，说是让他去找沃克利。


    没想到布莱恩竟然还跑过来找加登理论，人家也是打工人，招谁惹谁了啊……


    既然被看到了，说实话，乔琳有点害怕布莱恩，又不敢得罪了他，又不想理他。


    她就不明白了，她就只是个小作者，不想被继续PUA而已，怎么就这么难。


    “乔琳，你来得正好，我参加了你经纪人的竞价模式，兰登书屋匹配了9%的版税，这已经是知名作家的高版税了，我不明白，你在犹豫什么？你还记得是我在每天几百篇的投稿里发现的你吗？”布莱恩直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乔琳。


    “我把这些事情全权交给经纪人打理了，经纪人是收佣金的，自然要为自己的利益考虑，所以，我记得戴尔出版社匹配了更好的条件，还有更加适合的营销方案，所以，这是公平的竞价，不是我能随便决定的。”乔琳挤出一个笑意，又把皮球踢回给了经纪人。


    布莱恩面上带着怒气，“我上次给你说过，我们会用更加适合的报价，我已经帮你申请了，难道靠我们的关系，你不能告诉经纪人，你优先选择兰登书屋？”


    乔琳面上有些尴尬，她和他有什么关系啊，如果不是大家都在同一个行业，她是真的想当面怼回去，可惜不能怼，大出版社有的是法子，给她使绊子，可也总不能以后每本书布莱恩都要来闹一回吧。


    “你这是在为难她，据我所知，你当初给她的第一本书版税3%，没有任何营销方案，如果不是当初CNN的那则阴差阳错的新闻，她的书恐怕连投稿成本都收不回来，”加登也站起身来，目光直视着布莱恩，“所以，其实是她拯救了你，而不是你帮了她。”


    乔琳瞬间抬头，看向办公桌后的这个年轻人，没想到人家一个朋友都能站出来帮她怼回去，但她自己却这么胆小怕事。


    说白了，这和加登又有什么关系，加登才是那个害怕布莱恩在背后使绊子的出版社同行吧，而她乔琳有什么好怕的？大家都是奉公守法的人，兰登书屋是大出版社，大不了她乔琳以后去别的出版社就好了……


    乔琳转身，抬头看向眼前的中年男人，这个人确实是当初唯一一个给了她机会的，但是，他也是利用了她拿到了切切实实的好处，现在竟然还想要来PUA她，梗着脖子，说道：


    “对，你当初给我洗脑，说你是我的伯乐，没有你就没有如今的我，但我的书大卖，难道你没有受益吗？你加印补签合同的时候，我只是问问你能不能加点版税，你知道，我是个单亲妈妈，我还带着一个五岁的女儿，我没有住处，甚至连饭都吃不起，我没有打印机，打印文稿和邮寄文稿的钱还是向别人借来的，结果你就给我3%，我在别人家做住家保姆，白天哪里有时间？每晚都是等主人全都睡着了，我才熬夜写书，辛辛苦苦写出来的书，你告诉我只能赚那么多，我要吃饭，我要养孩子，我要租房子 ，我要活下去，所以，我想赚钱，我换了出版社，我有什么错？”


    旁边的编辑同事这个时候才知道，眼前的作家就是那个这段时间卖了影视版权的单亲妈妈作家，也都听说过她以前日子过得很不好，那天签售会，关于她单签妈妈人设众人皆知，此时，大家都面露同情，在一旁窃窃私语，满眼都是对兰登书屋主编的咄咄逼人和强人所难的不满。


    这个社会是讲究声誉的，而且布莱恩再怎么说也是大出版社的主编，这么被人议论，一个搞不好，传回去兰登书屋，说不定还要影响出版社的声誉，破坏其他作者对出版社的印象。


    布莱恩被这么多人看着，没想到一向在他面前找借口处于弱势地位的乔琳今天竟然当面用她的单亲妈妈人设博得他人同情。


    是的，布莱恩一眼就看出来乔琳在故意博得舆论的支持。


    可是，布莱恩最近被出版社总编批评了，好不容易因为签下了《前妻的报复》，因为眼光好，升职了，现在眼看着当初发现的潜力作家知名度越来越好，总编给了他任务，让他亲自把人给签回来，没想到找了几次，竟然被搪塞回去。


    最开始，他也觉得什么酗酒的题材，听上去就挺没意思的，不如那种复仇题材容易火，他想着这次签回来，后面的书更好说，谁知道，竞价都给她申请了最高版税了，竟然还是被戴尔出版社给抢走了。


    布莱恩现在憋着一肚子气，还不能在这么多人面前说，省得被人传出去，大家都是搞媒体的，万一被新闻媒体给报道了，那就得不偿失了。


    “我知道你带着一个孩子，生活困难，我给你申请的是最高的版税标准，兰登书屋的营销渠道更多，合作的都是大书店，你回去给你经纪人说说，还是回来和我们合作，我以后给你每本书都是知名作家标准……”布莱恩软了语气，说道。


    乔琳一脸天真道：“我经纪人说这本酗酒题材不可能影视化的，题材确实太过现实化了，戴尔出版社能出这么高价格，我其实有点心虚，而且，我经纪人给我规划了以后专门写浪漫爱情小说的路线，你确定兰登书屋对这种题材感兴趣？”


    看吧，她就是个没受过高等教育的保姆，她懂什么啊，一切都听经纪人的。


    布莱恩眼神微闪：“……”


    第32章 盔甲 “妈妈，我们同学一定不知道华国……


    兰登书屋不怎么接受这种浪漫甜宠小说的， 毕竟是大出版社，更多的还是看重高端文学作品、儿童读物、社科类和文化含量很高的高端大众小说。


    如果是乔琳真的专门走那种浪漫甜宠小说路线，那确实有点不符合兰登书屋的定位了。


    所以， 布莱恩自然便要考虑后续合作的可能性。


    乔琳缓了缓，她还是没有办法和人直接撕破脸，喜欢息事宁人。


    还是希望布莱恩自己放弃吧。


    果然， 布莱恩略作思考后，似乎觉得以后也没有多少合作的可能性了，便摇头道：“行，既然戴尔出版社竞争到了那本酗酒的小说，那你就和戴尔出版社好好合作吧， 到时候不要后悔，等你卖不出去书的时候，你再来找我， 是没有用的， 我看你能走多远！”


    布莱恩转身就走， 留下其他编辑部的同事在一旁大气不敢出。


    主要是布莱恩刚才那个表情有点可怕。


    “抱歉， 我没想到布莱恩竟然找到了这里， 这和你又没有关系。”乔琳抬头，看向办公桌后的加登。


    “怎么没有关系？”加登忽然笑了，“如果不是你自己倾向戴尔出版社， 沃克利怎么会给我提前透漏兰登给的报价？”


    乔琳：“……”嘶，这都行？


    原来沃克利的竞价就是为了让戴尔出版社拿出更好的条件啊， 不过也是， 他明知道乔琳更看好戴尔，就连他自己以前也是戴尔的总编。


    “这还是你给我介绍的经纪人，确实很厉害。”


    加登示意她坐下， “你刚才说的浪漫甜宠小说的事是真的吗？”


    “是的，我已经写完了第四本小说，不过，有些问题，你知道，我文笔没有那么有氛围感，这本是更偏向男女主感情变化的小说，需要更加细腻的文笔，但我不知道怎么短时间内提高文笔，所以，”乔琳有些尴尬，抬头瞥了加登一眼，“我就想到了你这个纽约通，或许你能好心再帮我介绍一个写作培训班？”


    说到这里，乔琳忽然一阵心虚，毕竟原主只有高中文凭，如果写作班需要大学文凭什么的，那她恐怕还不能上，便又连忙补充道：“哦，对了，写作班要那种不要大学文凭的可以吗？”


    加登微愣，在脑海里过了一遍，“有一些短期的写作培训班，十天，或者一个月的那种，不要求大学文凭，可我认为效果不太好，是给那些有文学爱好的，有作家梦想的人开的，可你的条件不同，你现在也是一位知名作家，出版过三本小说的作家，不需要去那些培训班。”


    乔琳扯扯嘴，“那怎么办？或者有教人润色修改文章的吗？我文笔真的拿不出手，这样的粗稿真的不能出版。”


    “我是你的负责编辑，不如你直接拿给我来改吧。”加登失笑。


    “是啊，不过，”乔琳顿觉尴尬，“是真的非常粗略的文稿，我写的时候只关注了剧情，想着反正后面还要改，所以，真的有点拿不出手，这对你来说工作量有点大，要不你还是教教我吧，以后我写的时候自己也能学着描写感情。”


    加登看了眼手表，“不如我们一起去吃饭，你把文稿发到我邮箱，我下午好好看看。”


    乔琳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哈，我好像本来就是来请你吃饭，感谢你帮我介绍了沃克利，结果却让戴尔出版社大出血了……”


    “我只是打工人，戴尔出版社大出血，我的工资是不会少的。”加登脸上瞬间带上了揶揄的笑意，大概觉得她的想法很搞笑吧。


    乔琳：“……”她也没怎么上过班啊，仔细想想，好像是这么回事。


    两人一起在Angelos 披萨店，一起吃了披萨，这家有100多年历史的砖头砌的烤炉的披萨店，所有的披萨都是现烤的，很有特色，一份披萨6美元，价格不贵。


    乔琳回家就把初稿发到了加登的邮箱里，这样确实要比打印出来方便和便宜很多。


    一般乔琳会把文稿备份好几份，邮箱里一份，电脑里一份，还有3.5英寸软盘里备份一份，最后还要打印一份，这些都是自己辛苦码出来的，多备份几份，没有错。


    这可都是上辈子血泪的教训啊，还记得有一次她正在码字，结果家里忽然断电了，电脑用得久了，连硬盘都坏了，辛辛苦苦存稿一个月，所有稿件都没了，差点崩溃，这之后，她都学会了随时随地多备份，总没有错的，而且发给自己的邮箱，也能证明文稿的原创性。


    这边，乔琳把文稿发给了编辑，便暂时闲了下来。


    万圣节前一个星期，艾玛回家兴冲冲地问她：“妈妈，我们同学都在为万圣节准备服装，万圣节那天都要化妆 ，你说我要装扮成什么？”


    乔琳这才想起，这么快就万圣节了，她也没有过万圣节的经验，便拉着艾玛去找米兰达。


    米兰达家在电池公园城的另一栋楼里，不过他们住的是三室两厅的公寓，乔琳租的是一居室。


    “你竟然还没有开始给艾玛准备衣服吗？现在恐怕已经没有热门款式了，我带你先去超市看看，没有的话，恐怕就要DIY了。”米兰达看起来比乔琳自己还要着急。


    尤拉已经准备好了南瓜服，是两周前就买好的，乔琳忽然有点紧张了，难怪前几周去超市，总是看见那些大箱子里放着各种奇奇怪怪的衣服，压根没想到那些是店家提前开始售卖的万圣节衣服。


    和米兰达跑了一趟超市，果然好的衣服都被挑没了，剩下的都是乌漆嘛黑的，艾玛噘着嘴，根本不喜欢，那些适合男孩子穿，从头包裹到脚，一身黑，乔琳自己也不可能穿。


    米兰达连连摇头，“我以为你早就准备好了，糖果买了吗？孩子们每年都会在学校分享糖果，每个班级会有小型派对，不过有的人会自己做南瓜饼干什么的，你最好给她拿一件旧衣服改造一番，如果可以的话。”


    乔琳只好带着艾玛回家，肯定不能让孩子到时候上学没有衣服穿。


    想了想，乔琳看到当初买桌子的那个纸箱还没有扔掉，被她用来装杂物，放在床底下了。


    用旧衣服改造的事，乔琳不擅长做缝缝补补的活，不过手工还是做过的，有时候码字累了，还会用硬板纸和可乐瓶盖，给自己做个游戏机。


    “艾玛，妈妈给你拿纸箱子做一件万圣节衣服吧。”乔琳道。


    艾玛歪着头，睁大了眼睛，“纸箱子怎么做衣服？”


    虽然惊奇，但是母女两个曾经一起合作做过密室逃脱的游戏，也一起做过风筝，艾玛没有因为没有买到衣服而失望，反而有点兴奋。


    乔琳不好描述，决定简单给她画出来，让她看看是不是喜欢，至于做什么，乔琳曾经写过几本古言小说，为了描述古代的战甲，还特意查过很多图片，所以脑海里是有那么一些画面的，而且战甲用硬纸片做比较方便，颜色很像，铠甲用一片片硬纸片贴上去，会很有立体感。


    心里想着，乔琳便在白纸上给艾玛大致画出一个简笔画，还画了一把青铜剑的样子，画好了，指着纸上的衣服道：“这是华国古代将军穿的衣服，你看看喜欢吗？要是不喜欢，妈妈就给你做个恐龙穿在身上，或者干脆做个甜甜圈戴在身前身后，涂上颜色——”


    “妈妈，我们同学一定不知道华国古代的将军，我就要这个。”艾玛用力点头，呲着牙，看上去有些兴奋。


    “哈哈，你说的对，肯定没有一个人和你穿得一样，他们一定都是在超市买的最火爆的衣服，你这个是全世界独一无二的，一定特别帅气！”乔琳也觉得这个主意很不错。


    于是，母女两个二话不说，赶紧开干，乔琳负责剪下来纸片，艾玛负责贴上去。乔琳用硬纸板做出青铜剑，艾玛负责把青铜剑涂成绿色，就好像被氧化的青铜剑，就和自由女神像一个颜色。


    做这个衣服并不难，只要把纸箱剪成背心的样子，在上衣画一只小老虎的脸，下面的战甲贴上硬纸片，也就是上面部分是个背心，下面部分像个裙子，再拿一把剑，太帅了。


    母女两个用了整整两个小时才大功告成，效果还是不错的。


    “到时候妈妈给你扎个高马尾，一定非常潇洒帅气！”乔琳将衣服收起来，准备万圣节那天给艾玛穿。


    到时候，乔琳买一些糖果，再和艾玛一起做一些南瓜饼，拿去学校和同学们分享。


    第二天，乔琳去健身的时候，因为心里欠着欧文的钱，总是不太自在，便随口问道：“朱利安的万圣节衣服你准备好了吗？”


    乔琳问出口，才觉得自己这句话有点傻气，人家是真正的纽约人，怎么可能没有给孩子准备万圣节衣服呢，好像有点废话了。


    “没有，”欧文愣了愣，眨眨眼，“糟了，我去年就是提前一天去了超市，买了一套黑色衣服，上面画了几根白色的骨头，他有点不高兴，我去年答应了他今年早点准备……”


    乔琳默然，看来还有比她更不靠谱的，不过欧文作为一个单亲爸爸其实对孩子挺好的，为了照顾孩子，才专门改行当起了健身教练，就是因为时间自由，自己和客户约时间。


    前几天她才知道，欧文以前竟然是个消防员，他妻子重病去世后，他就去考了健身教练的证，转行成了健身教练。


    所以朱利安一直都是欧文自己带的。


    这一点，乔琳是挺佩服的。


    “我昨天去了一趟超市，好看的衣服都卖完了，我给艾玛用纸箱做了一件盔甲，或许你想要给朱利安也做一件？”乔琳试探道。


    如果可以，乔琳最近空闲时间比较多，可以帮朱利安做一件，也算是还一点欠欧文的钱。


    不是她不想补上差价，是欧文不要，她现在是按照正常价格给他支付的指导费用，但上个月，她至少欠了他750美元呢，无功不受禄的。


    “真的吗？我不会做，或许你方便帮朱利安做一件吗？我从你这里买一件。”欧文挠挠后脑，有些惊喜。


    “不用了，我也很喜欢朱利安，这周我休息，时间比较多，我送一件给他吧。”乔琳笑道。


    “那朱利安要是知道是你亲手做的，到时候去学校一定非常开心。”


    就这么说定了，乔琳答应了的事情肯定希望赶紧做出来。


    超市货架上经常有空了的纸箱，被很多人拿来直接当成购物袋提货物，乔琳便在小区附近的超市捡了一个空纸箱。


    给艾玛说了这个是给朱利安做的，乔琳害怕艾玛会心里不高兴，自己妈妈还帮别人家的小孩做衣服，便解释道：“上个月，朱利安的爸爸骗妈妈说健身教练费用是20美元，妈妈后来才从米兰达阿姨那里知道他一般收费是80美元一小时，妈妈要给他还钱，他不要，所以，妈妈以后恐怕要给朱利安做一些东西，就算是还给他爸爸钱……”


    乔琳喜欢把艾玛当成大人，有什么给她说清楚，哪怕她自己听不懂，以后总有能听懂的时候。


    艾玛似懂非懂的，嘴巴微张，“可是，朱利安的爸爸为什么要骗妈妈？”


    嗯，是个好问题，乔琳蹙眉，“不知道啊，谁知道呢。”


    总之，艾玛知道妈妈给别人家小孩做衣服是有原因的，便也和妈妈一起合作。


    既然说了艾玛的衣服是独一无二的，乔琳肯定不能给朱利安做一个一样的，便干脆做了一个NYPD（纽约警察）的防弹背心和防护盾，这个比艾玛的盔甲还要简单。


    先做个短短的背心，用硬纸板做三个纸筒形状的，贴在背心上，正面上面画上M国国旗，盾牌更简单了，一大块硬纸，上面中间掏空，也写上‘NYPD’的标志。


    想着男孩子大概都喜欢枪，又用硬纸板做了一把手枪，和艾玛一起，母女两个把所有衣服都涂成了黑色。


    大功告成，乔琳将衣服晾干，放在袋子里，准备后天健身的时候，拿去给欧文。


    万圣节这天是周五，艾玛一大早起来就特别兴奋，小孩子都喜欢这些节假日，嘴里不断地说着：“妈妈，今天我们要参加派对，还要和同学交换糖果吃，还要制作南瓜灯，做主题贺卡，玛丽老师还买了糖果要给我们发，还有，还有，服装秀，会评选最有创意，还有最吓人的服装，妈妈，你说我的衣服会得奖吗……”


    乔琳给艾玛扎起高高的马尾，想了想，干脆还是扎成半丸子，后面的头发放下来，嗯除了一头金毛，倒是挺像个小将军的。


    孩子穿上盔甲，手里提着一把青铜剑，抬头挺胸地向着学校走去，周围路过的小学生们，穿着各色各样的鬼怪衣服，有南瓜服、骷颅服，甜甜圈、蝙蝠衣、M国队长、狼头人身、吸血鬼……


    艾玛果然是唯一一个异类，在人群中特别显眼，同学纷纷朝她看去。


    小姑娘这半年长高了一些，但仍然属于小矮个，此时倒是站得直直的，脸上是骄傲的小表情，而且她始终记得，自己现在是华国古代的小将军，将军是什么？


    妈妈告诉过她一个霍去病将军的故事，说他很威风，自己现在就是霍去病，很勇猛！


    乔琳给艾玛买了糖果，做了很多南瓜饼，让她拿去和同学分享。


    这些节假日，对小朋友来说就是他们心里最重要的事情，万一没做好，小孩子又喜欢互相对比，很容易就很失望。


    乔琳自觉自己这个老母亲没让孩子失望。


    下午3点，乔琳去接艾玛的时候，果然孩子脸上带着大大的笑意，显然今天是很开心的一天。


    “妈妈，妈妈，我得到了好多好多糖果，我的衣服获得了班级最具创意奖，玛丽老师发给我一个奖牌……我的南瓜饼大家都很喜欢，还有我的盔甲和青铜剑，很多同学问我在哪里买的，我说是妈妈给我做的，他们都很羡慕……”艾玛拉着妈妈的手，难得声音都提高了一些，显然是有些得意的。


    母女两个走在回家的路上，艾玛甚至不想回家，还要拉着妈妈在外面小广场多玩一会儿。


    乔琳一眼便看出了她的小伎俩，小朋友就是想要让更多的人看见她穿着的纸板做的衣服。


    里面穿着秋天的毛衣和运动裤，并不冷，纸板的衣服只是个装饰，不方便运动，但孩子喜欢，乔琳便也没有强迫孩子回家去换掉。


    不一会儿本拉着雷蒙德和诺玛一起来找乔琳，说要找她们一起参加晚上的万圣节游行。


    本第一眼便看到了艾玛身上的衣服，好奇问道：“艾玛你的衣服真好看，是在哪里买的？”


    “是我和妈妈一起做的，妈妈剪的纸板，我贴的盔甲，这个青铜剑是我涂的颜色……”艾玛特别得意自己的新衣服，“还有我的衣服，老师说我是我们班级里最具创意奖，还有奖牌，你看……”


    谁知，本睁大了眼睛，眼睛里是盈盈的泪光，瘪着嘴，显然是用眼神控诉乔琳没有给他也做一件。


    乔琳：“……”


    乔琳正要说要不明天帮他做一个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了朱利安的声音。


    “乔琳，艾玛！”朱利安远远地就开始喊道，“我的衣服获得了最具创意奖，老师说很有创意，你看我得到的南瓜灯！”


    大家转头看去，朱利安从远处跑来，身上穿着黑色的警察防弹衣，手里拿着黑色的盾牌和小手枪，但一眼就能看出来这衣服不是买的，是自己用硬纸板做的。


    难怪会被评选为最具创意奖。


    朱利安跑得近了，将手里的南瓜灯递过来给艾玛，“这是我们老师送给我的南瓜灯，是我的衣服得奖了，送给你艾玛。”


    “这是你的奖品，我自己也有，你看，我有奖牌！”艾玛从妈妈的包里拿出自己的奖牌，也递过去给朱利安看。


    两个小孩子互相分享奖品的时候，身边却传来本崩溃的哭喊声，“呜呜呜……乔琳你偏心，你给艾玛和朱利安都做了衣服，没有给我做，呜呜呜……”


    乔琳也傻眼了，有种被身旁路人的视线包围的感觉，整个人有点僵硬。


    乔琳忽然有些心累，要说以前，她在雷蒙德家里做住家保姆的时候，是领着工资的，心里总是害怕孩子会心里不舒服，也没有多余的钱给艾玛买东西，所以，本有的自然是比艾玛要多的，艾玛也知道自己要乖，不能让妈妈丢了工作。


    可是本质上她有些害怕孩子，这也是为什么上辈子她甚至没想过要结婚。


    乔琳看着嚎啕大哭的本，心里甚至有一种想法，如果艾玛当初是这样情绪不稳定的孩子，她可能就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不过如果这是她亲生的孩子，她恐怕不会惯着他，先让他不敢哭，再来告诉他要控制自己的情绪什么的，可惜这不是他的孩子，她也不可能对本生气发脾气。


    只是，她也没有义务帮雷蒙德管孩子。


    于是，在路人看来，就是乔琳一直在盯着本发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还是艾玛扯扯乔琳的衣袖，小小声道：“妈妈，要不我们帮本再做一个吧？”


    这个又不要钱，做是能做的，但这次乔琳帮本做了，那下次他又来哭闹一次怎么办？


    此时，她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万圣节都过完了，做了也来不及。”乔琳嘴角挤出一个笑来，蹲下身子，看着艾玛，“艾玛想要晚上去看巡游吗？”


    艾玛咬着下嘴唇，回头看看还在哭的本，摇摇头，“妈妈，我不想去，我想回家。”


    “好，那咱们回家吧。”乔琳站起身来，朝着欧文和朱利安点头，“我先带艾玛回家换衣服，这个衣服穿着不舒服。”


    欧文双臂抱胸，点头，“好，我和朱利安在楼下玩一会儿。”


    一旁的雷蒙德瞬间黑脸，诺玛在一旁哄着本，但本看见乔琳转身就走，哭得更大声了……


    路边围观的人越来越多，雷蒙德无法，回头看了眼离开的乔琳，又将视线放在了欧文身上，转身拉着本向回家的方向走去。


    “我不要，我不要回家，我要和乔琳一起去看巡游……”本一边被哥哥拉着，一边大声喊道，“乔琳为什么不帮我做衣服……”——


    作者有话说：明天开始双更，早上七点，晚上七点[狗头叼玫瑰]


    第33章 比赛 “咱们两组，至少要有一组赢，给……


    乔琳耳边嗡嗡嗡的响， 拉着艾玛回家，问孩子，道：“你觉得妈妈刚才应该管本吗？”


    艾玛抿着唇角， 睁大了眼睛，瞥向妈妈，摇摇头， “妈妈，艾玛不知道。”


    乔琳摇摇头，“如果妈妈答应给本做一件衣服，我想他不会哭的，可是， 妈妈没有这个义务帮他做，今天因为他哭了，妈妈就必须给他做， 那么以后， 他可能都会大声哭着让妈妈满足他的愿望， 所以， 妈妈不想做， 你会觉得妈妈这样做不对吗？”


    “妈妈帮朱利安做衣服，因为欠欧文叔叔的钱，可是妈妈又没有欠雷蒙德先生的钱。”艾玛微低着头， 有些不开心。


    孩子回家的时候明明很开心的，结果闹了这么一出， 乔琳不想怪本， 小孩子搞不清楚关系，只知道以前乔琳什么都会拉着他和艾玛一起做，现在忽然就和他不住在一起了， 还没给他做衣服，所以想不通了。


    晃晃脑袋，乔琳也不确定自己做的对不对，心里有点心虚，一边担心本，一边又不想委屈自己，所以养孩子真的是需要学习。


    等艾玛换了衣服，乔琳拉着她下楼，便看到本和雷蒙德先生，还有诺玛都回家了，而朱利安父子还站在楼下等她们。


    既然晚上有巡游活动，乔琳也想要带艾玛去凑凑热闹。


    这是第23届万圣节巡游，从晚上7点开始，街头上就被兴奋的人群挤得水泄不通。


    乔琳一直紧紧拉着艾玛，生怕人群把孩子挤倒。


    巡游车队打头阵的是一群戴着魔鬼面具的年轻人，身后还有大型的木偶，被人为操控着前行，周围全是拿着相机拍照的游客。


    欧文将朱利安抱了起来，这样孩子就不怕挤了，朱利安和他爸爸一样，都喜欢笑。


    艾玛抬起头，眼里流露出一丝渴望。


    可惜乔琳抱不动孩子，最多只能抱几分钟，就会累。


    还不等乔琳想到办法，欧文便弯腰，将艾玛也一把捞起，于是，乔琳仰头，就这么傻乎乎地看着欧文左右两边各抱着一个孩子，目视前方，面上带着笑意。


    艾玛张大了嘴巴，惊讶地回头看向妈妈。


    乔琳有些慌张，总觉得事情开始朝着她预想不到的方向发展了。


    虽然欧文没有对她说什么，可这也太明显了。


    她压根就没有想过结婚，也不可能给艾玛找一个后爸，她也不可能去给别人做后妈，一个艾玛就够了，多了头就开始疼了……


    后半程，乔琳陪着一起往前走，眼前是那个同时抱着两个孩子，好像毫不费劲的男人。


    这个男人看着粗犷，其实有时候还挺细心的，对他自己的孩子也很好，是个好男人，可惜……


    晚上，和朱利安父子分别，乔琳拉着艾玛回到家里。


    小孩子熬了夜，早就困得睁不开眼睛了，爬上床就睡，然而，乔琳却久久不能入睡。


    哪怕她给艾玛说过，妈妈的爱比别人的父母加起来还要多，可孩子还是会羡慕别人家孩子有爸爸。


    算了，顺其自然吧，乔琳闭上眼睛，不打算想这个复杂的问题。


    休息了整整一周，乔琳也要收收心，开始想想下本要写什么了。


    对于真正喜欢码字的人来说，不会把码字当作工作，一天不码字就会浑身难受。


    可是，目前她的上一本都市灰姑娘的故事还没改好，下一本还不确定要写什么。


    不过，加登确实是一周都没有联系自己，乔琳也没催，毕竟人家的正经工作是编辑，要面对那么多作者，又不可能只给她改文。


    正在思考下本该写什么，是继续灰姑娘类别的，还是来本甜宠文，加点重生穿越色彩，或者缘分色彩的。


    房间的电话响了，乔琳接起来，对面是加登的声音。


    “今天有空吗？我把你的书改完了。”加登的声音里有些疲惫。


    “改完了？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吗？”乔琳只打算让他帮着提点意见，自己的书肯定是自己改的，怎么可能让编辑帮她改。


    “有一些文笔方面的习惯，或许我们当面谈会更好。”加登道。


    两人约在咖啡厅，就在百老汇街上。


    “你的题材很独特，故事性很强，也契合当下市场热点，这一点，是你的优点，但，正像是你自己评价自己的那一番话，叙事有些拖沓，这里，你看，”加登此时，正是作为一名严肃的编辑，指着打印文稿上自己标注出来的句子，“像是这句，他非常生气，手紧紧握着，你就可以直接传递情绪或者信息，你可以这样改，他攥紧了拳头，指节发白，通过细节来传递……”


    文稿上密密麻麻地被用红笔标注出来，原来，加登并没有直接帮她改，而是把所有觉得可以提高的地方标记，再来讲给她听。


    “再比如文笔不是越华丽越好的，故事情节的流畅度也很重要，写完后，可以多读几遍检查，也可以通过放些经典片段，叙事要简洁，既然是走出版的路线，那打磨句子节奏，减少多余的词汇就很必要，”加登的注意力一直放在文稿上，并没有看到乔琳渐渐发亮的目光，他继续道，“但你的故事性，还有题材都很好，现在就要用文笔来服务于故事，比如这里的感官描写，需要用听觉、视觉和触觉来让你的文字和内容更加适合……”


    乔琳是从原主那里继承来的英文，自己一直是用中文创作的，加登说的这些，中文表达也同样适用，情绪写法确实是她欠缺的，读者总是害怕她写感情，只想看她写剧情，确实需要多练，多仿写。


    10万字，每一段都被批改了，乔琳有些激动，也听得很认真。


    整整两个小时，两人在咖啡厅里把稿子整体过了一遍，加登说得口干舌燥，见她也听得认真，这才端起咖啡润润嗓子。


    “我拿回去会重新修改文稿，希望第一次写这种浪漫小说，可以获得老读者的喜欢。”乔琳收起稿件，打算回去用一周时间重新写一遍，要仔细打磨自己的文字。


    “哈哈，其实，市面上有许多的作家文笔不一定很好，但小说的题材和故事更加重要，如果连故事都不好看，也没有人会专门为了文笔而喜欢。”加登放下咖啡，眼里都是笑意。


    “行，我对我自己的讲故事能力还是很有自信的，”乔琳顿了顿，也开着玩笑道，“加登老师！”


    加登喷笑，摇着头，“不不不，我可不敢当你的老师，我只是恰好是这个专业的。”


    “文学专业的，当然是我的老师，要知道，我可是连大学都没上过，”乔琳耸肩，颇有些无奈道，“看来我要和加登老师签卖身契了，毕竟下一本书就是加登老师帮我改的，总不好第四本书转身给别家投稿，那我也太没良心了吧……”


    男人失笑，半晌才从她脸上收回视线，垂眸看向桌面，“其实，还是以你的发展为主，不需要有压力。”


    乔琳正色，点头，“放心，你帮我，我也会帮你，就像布莱恩，他好像是因为发现了我的书，才升职的，你说如果我和你签约这么多本，如果帮出版社赚了很多钱，你会升职吗？”


    “不会，我资历太浅，才工作一年，怎么可能那么快升职。”加登抬眸，嘴角掀起几分笑意，“不过，很感谢你的心意，你这么厉害，我也要努力。”


    乔琳：“哈哈哈，年轻人就是要努力，现在不努力，难道要等老了才去努力吗？”


    加登蹙眉，“你说话的语气，好像自己年纪很大了？”


    乔琳：“……”不对，原主今年25岁，加登24岁，确实不老，那为什么她看着加登总有一种看着小朋友的感觉……


    加登下午还要回去上班，乔琳回到家里，就开始着手打磨自己的文。


    整整忙了一个星期，这才算是把文稿彻底修改好了，将最终稿发给沃克利，让他去谈判，还特意说了，自己就要找戴尔出版社合作，特别提到要和加登合作。


    “当然，我会帮你拿到最合适的版税待遇。”沃克利言简意赅道。


    乔琳可能是他旗下最听话的作家了吧，毕竟经纪人刚说了让她朝着商业化路子走，乔琳下一本便直接开始考虑纯商业文了。


    有这么听话的作家，沃克利的资源自然更加倾向听话的作家。


    如果乔琳知道沃克利是这么想她的，一定会说这是个美丽的误会，她一直都是个商业作家啊，看了20几年网文，又写了整整十年，天天上榜扒文，拆文，分析别的大佬的文为什么写的好，最近市场流行什么，整个论坛上读者换过了一批，新的读者究竟喜欢看什么题材，同一题材里面读者究竟想要看的是什么，下一本要为读者的口味量身定做文。


    说白了，写网文也是在卖商品，读者就是顾客，读者喜欢什么味道，作者就要写出什么味道，味道不对的话，就会被市场淘汰，那也就活该赚不到钱。


    所以，对于沃克利说的冲着市场去，这个正是乔琳最熟悉的，她才没有什么成为文学大家的梦，她的最终目的是讲好观众们喜欢的故事，然后赚大钱。


    每周六本都会来找乔琳出去玩，这周六，自从上次本闹着要乔琳帮他做衣服哭闹了一场后，乔琳有些不确定，本还愿不愿意来找自己。


    正在思考要不要给孩子打个电话，看看他还生气不，结果这孩子就像是没心没肺似的，一大早又来找自己来了。


    行吧，乔琳也没有提起上周万圣节的事情，这周打算和孩子一起包些饺子，中午饿了吃，有肉又有菜，拿饭盒拿着，干吃，或者随便蘸点番茄酱都好吃。


    是的，艾玛就喜欢拿饺子蘸番茄酱吃，这是她自己发现的新吃法。


    饺子也简单，乔琳是在华国超市买的饺子皮，边上抹上一圈水，就可以包住了，饺子馅也很简单，冰箱里常见的玉米和胡萝卜，加猪肉馅，加上盐、生抽、蚝油、老抽，还有胡椒粉，加入葱姜水，再泼上热油激发葱花的香味，搅拌均匀就可以了。


    孩子们是自己包的饺子，乔琳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自己包的自己吃，不论孩子们包成什么样子，能把饺子皮粘起来，就算成功。


    而乔琳和诺玛负责煮饺子，盛盘子。


    只是，看到雷蒙德先生如遇大敌一般地盯着眼前的饺子，哦不，或许应该说是圆形物体的时候，乔琳还是绷不住笑了。


    听到她的笑声，雷蒙德闻声，抬头看来。


    乔琳转过身去继续煮饺子，都是分开煮的饺子，谁包的就放在谁的饭盒里，这样自己吃自己包的饺子，绝对没有人会挑食。


    没想到的是，今天本包得竟然最像那么回事，煮在锅里的，没有一个开花的，而艾玛包的，和雷蒙德包的，全都开花了，锅里的饺子皮和饺子馅全部分家。


    乔琳面不改色地将饺子馅和皮全部盛进他们的饭盒里，其实心里已经要憋出内伤了。


    她其实也不擅长做饭，但谁叫她全职码字了十年，也不可能天天叫外卖，有时候心血来潮的时候，还能做一顿大餐犒劳自己，尤其是写完一本书后，总要休息那么一段时间，或者去旅游个几天，或者就待在家里，请那几个作者朋友来家里吃顿饭，打打牙祭。


    所以，她早已经记不清自己第一次包饺子的时候是个什么情形了。


    幸好，诺玛和本，还有乔琳包的可以吃，乔琳想起上周本闹得有点凶，心里一直有点心虚，便对着本夸赞道：“没想到本还挺有做饭天赋的，你看看你哥哥包的，再看看你包的，我可没有撒谎。”


    两个饭盒摆在兄弟两个面前，本看了眼自己的，又看向哥哥饭盒里面的，顿时喷笑：“哈哈哈，原来我真的很有做饭天赋啊，那我以后可以当米其林三星的厨师吗？”


    “做饭好，不一定要当厨师，但你要当也是没问题的。”乔琳失笑。


    说完，这才觉得自己好像话多了，万一这孩子真的跑去当厨师了，自己又把孩子带歪了……


    真是的，乔琳头疼，养孩子可真不是个简单的活，她还是想得太简单了，她目前只能对一个艾玛负责，如果艾玛以后想当厨师，她不会反对，可惜，艾玛正傻傻地看着自己饭盒里一堆菜和面的混合物发呆……


    乔琳：“……艾玛可能没有把饺子皮捏紧，手劲有点小，以后长大了就好了，下周我们可以再试试包饺子。”


    这是自家孩子，乔琳自然要安慰一番。


    可是，雷蒙德不可能手劲小，那就是完全没什么天赋了……


    乔琳转身，便和雷蒙德对视，竟然似乎从他的眼眸里看到了委屈……


    不是，这么大人了，还给委屈上了，该不会她安慰完小的，还得安慰这么大一个男人吧？


    乔琳心累，转头继续煮饺子，再没有看他，委屈就委屈吧，他自己去吃他自己包的不明混合物吧……


    几人带着饭盒，保温箱里还放着诺玛洗好的葡萄，还有几杯蜂蜜柚子茶，是乔琳在超市买的灌装的，加点热水就可以喝了。


    艾玛尝过，甜甜的，孩子很喜欢。


    几人来到中央公园，这里这两天有一些亲子活动，奖品很丰富。


    第一名的家庭可以获得价值200美元的玩具兑换值，现场的玩具随便选；第二名的家庭可以拿到一套轮滑鞋的运动装备；第三名的家庭可以拿到50美元的亲子餐厅代金券。


    大家都想要得到第一名，毕竟那些玩具就摆在桌子上，是孩子们可以直接看到的。


    不一会儿欧文便带着朱利安也来了，现在欧文都会特意每周六带孩子来和他们集合。


    用欧文的话来说，就是他平时不知道带孩子去哪里玩，一般都是在街边公园玩，或者踢球，或者看球。


    这周，米兰达也过来了，毕竟中央公园的这种比较大的亲子比赛活动还挺少见的，附近许多家庭都带着孩子过来参加。


    米兰达是第一次见到雷蒙德一家，还有欧文一家。


    不过，米兰达上次打听过欧文，也在健身房见过欧文，在她的角度来看，欧文就是在追求乔琳，所以才会骗乔琳说私教20美元一节课。


    所以，全程米兰达都用那种看好戏的目光看着欧文和乔琳。


    乔琳被看得浑身不舒服，生怕欧文看出什么来误会她了。


    于是，乔琳特意没有看向欧文的那边，只将视线放在本这边。


    参加活动是以一个家庭为一组的，也就是说家庭里不限人数，但是只能有一个爸爸，一个妈妈，孩子数量不限制。


    米兰达的丈夫工作很忙，米兰达一般都是自己带着孩子来玩，现在，乔琳才发现四个家庭，竟然正好两男，两女，而且，都是‘单亲家庭’。


    一股奇妙的想法从脑海里飘过，但乔琳没敢说。


    她不说，米兰达敢。


    “要不这样，我们四家可以两两搭配，组成两个家庭，这样子，人多一点，胜算就更大，可以给孩子们得到第一名的奖品。”米兰达是唯一一个已婚的，既然她都不介意，那么其他人更加不介意了。


    但是，正当本指着乔琳，说要和乔琳一组的时候，米兰达却率先道：“欧文是乔琳的健身教练，恐怕他们搭配更加合适吧，要不就他们两个一起，我和，这位雷蒙德先生一起……”


    雷蒙德：“……”


    本：“……”


    只有欧文和朱利安瞬间带上了笑意，看上去很满意这个决定。


    本瘪着嘴，正想掉眼泪珠子，抬头瞥向哥哥，忽然愣住了，想起哥哥上次说过的事情，低着头，生生把眼泪给憋了回去。


    哥哥说不能哭，乔琳不喜欢他总是哭，以后乔琳不喜欢他了，就不让他一起玩了。


    于是，雷蒙德兄弟两个都没有吭声。


    “雷蒙德先生，加油啊！合作愉快！”米兰达冲着雷蒙德握拳。


    乔琳拉着艾玛走在欧文旁边，小声道：“我觉得我可能会给你和朱利安拖后腿，我一向不擅长跑步，而且还要抱着孩子跑……”


    “我可以抱着两个孩子，你只需要完成跑步部分，没关系，孩子们高兴就好，至少今天天气很好。”欧文倒是并不在意，看上去心情颇好。


    这个亲子比赛，全程1.5英里，会设置五道关卡，第一个关卡，父母要抱着孩子跑，全程不能放下孩子，第二道关卡，和孩子一起跳绳，跳够十个，中间不能断；第三道关卡，跨栏，全家必须跨过10道栏杆；第四道关卡，投篮，率先投中十个球；最后一道关卡，全家要摆出一个限定英文单词，这个单词是从篮子里随机抽取的。


    听上去就很紧张，乔琳一向运动能力不强，要不是为了艾玛开心，也不会来这里社死了。


    不过，欧文是个专业的健身教练，想必这些运动都可以。


    所以，乔琳暗暗给自己打气，只要不给小组拖后腿，就是最大的胜利。


    所有家庭都被发了一个号码牌，按照号码排队玩。


    每次有四组家庭比赛。


    他们两组拿到了第五组，来得还算早。


    不一会儿，终于轮到第五组了，同组的四组家庭准备就绪，乔琳目视前方，眼里是怀着好像参加奥运会，要为国争光的信念感……


    身旁传过来一道视线，乔琳回过头去，便和一旁的雷蒙德对视。


    “加油！”乔琳冲着雷蒙德挥拳，面上是前所未有的认真，“咱们两组，至少要有一组赢，给孩子们把奖品拿下！”


    雷蒙德嘴角轻轻弯起，“好，加油！”


    一声尖锐的哨响声后，四组家长纷纷抱起了孩子。


    雷蒙德抱起了本，米兰达抱起了尤拉，而乔琳这边，欧文一人抱了两个小孩子，在众人惊呼声中，率先向前跑去。


    乔琳直直地看着前方，拼命向前跑，顾好自己脚下，就是她的胜利！


    公园里的其他家庭和路人都纷纷在说着欧文一个人抱了两个小孩的事情，自然有人看见乔琳埋头向前跑的样子，有些人觉得很好笑，哈哈哈笑起来。


    幸好，乔琳没有拖后腿，顺利到达第一站，在地上捡了跳绳，带着艾玛连续跳了10个绳子没有断。


    但是 ，欧文这边却出了问题，父子两个好像没有怎么练习过一起跳绳，配合不太默契。


    不过，练了好几遍，最终成功了。


    第34章 上映 这些是原书里的有关女主性格的描……


    而这个时候， 旁边的雷蒙德和米兰达已经进入下一关卡了，还有一家三口也跑到了前面，等欧文跳完， 乔琳便拉着艾玛赶紧跑。


    下一道关卡是跨栏，这个欧文很擅长，栏杆不高， 乔琳也勉强可以过，但两个小朋友太小了，需要家长帮忙，于是，人们再次看到了欧文抱起了两个小孩， 跨过一个又一个栏杆。


    乔琳只能在旁边咧着嘴，不拖后腿，转身看去， 雷蒙德他们组也顺利过关， 米兰达也是个健身达人， 这些不在话下。


    等到投篮了， 全家一共投十个篮球， 就能过关，真别说，这个难度还挺高的， 不是玩具篮球框，是真的篮球框， 就和NBA球场里那么高的……


    这个亲子活动组织者设置的这道关卡显然就是最难的了， 这个是完全拼谁家有投篮高手了，十个哦，听着好像很少， 可难度大啊！


    欧文说他以前打过橄榄球，但不怎么擅长篮球，总之，两个小朋友是指望不上了，只能仰起头，在一旁给家长加油。


    乔琳就更别提了，身高就不行，试了两个，连个起跳都没有，怎么可能投进去。


    欧文都被逗笑了，一旁哈哈哈地笑。


    “别笑了，快投篮，你看旁边雷蒙德都投了好几个了，还有另外两组，我们组该不会是最后一名吧！”乔琳叉腰，看向身旁的其他小组，面露着急。


    这可是有关自己小组荣誉的事情啊，欧文竟然还在笑。


    不过，雷蒙德投篮的姿势还挺标准的，看起来以前是打过篮球的，身高也高，确实很占便宜。


    不管是雷蒙德那一组还是自己这一组，只要保证有一个人胜利，拿到奖品，孩子们一定会拿到200美元玩具券。


    “加油！”乔琳远远地冲着雷蒙德点头，嘴里道。


    雷蒙德动作略顿，反而被她给影响了命中率，把球砸在了篮筐上，在篮筐上转了几圈，最后生生掉了下来。


    行吧，乔琳转身，不敢打扰别人，便抬头看向欧文。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投空了多少次后，总算完成了十个球。


    一组四人这才向着最后一关跑去。


    朱利安在框子里摸了一个纸条，纸条上写着小写字母m，又把纸条交给裁判。


    这个字母很简单，欧文还在想四个人要怎么做的时候，这对乔琳可太简单了，可能是看多了综艺节目，一下子就想到了。


    “你站直了，弯下腰，朱利安站直，和你手拉手，艾玛挨着朱利安，我也弯腰伸手……”乔琳立即指挥道。


    欧文一下子就想到了，这个字母确实难度不大。


    于是，很快，一个不太标准，左右两个门洞高度不一致的m就摆了出来。


    有节目专人摄影师给大家拍摄最后字母造型，可能是为了活动宣传用。


    “很好，这组第一名，恭喜你们组，获得200美元玩具券，可以在礼品台上随意挑选价值200美元的任何玩具！”裁判宣布道。


    孩子们欢呼着冲着礼品台跑去：“欧耶，我们赢了，我们是冠军！我们组赢了……”


    乔琳终于松了一口气，感觉像是跑完了一场马拉松。


    这组织者可真是大方，每一组比赛都会选出前三名，可能这些玩具是慈善组织赞助的吧，每4组，有3组都能获得奖品，最后一组，还有个安慰的水杯送，也算是每个人都有奖品了。


    米兰达和雷蒙德那一组获得了第二名，本来他们投篮是最快的，但可惜，他们抽中了字母O，这个难度有点大，除非两个人抱在一起，把孩子分别抱起来，孩子也抱成团。


    所以，莫名的，乔琳认为最后一关之所以摆这么快，和她看得综艺多有关，所以，她不仅没有拖后腿，甚至他们组能赢还多亏了她，心里美滋滋的。


    四个小朋友，几人早就说好了要一起分享玩具，所以，选礼物的时候，小朋友们是一起去选的。


    四个大人则是站在一旁看着，都没有插手的意思。


    毕竟孩子们在学校也学过简单的数学，大概能算出来，算得不对，也有领奖台的人帮他们算还差多少钱。


    最后，小朋友自己商量了半天，一个球形人偶是10美元，他们选了四个，表示，一人选一个，这样公平，本选了一个电子游戏玩具20美元一个，朱利安又选了一个豆豆公仔，15美元一个，尤拉选了一个挠痒痒的Elmo，28.99美元一个……


    就这样，孩子们也没有觉得有的人选的便宜，有的人选的贵，都只选自己喜欢的，硬是凑够了200美元，最后，还差几块钱，不够买一个玩具了，领奖台的姐姐还给孩子们送了几包糖果……


    “我喜欢这种活动，下次还来参加。”乔琳在一旁说道，“没想到他们自己把200美元分配完了，甚至都没有因为玩具分配不均吵架……”


    米兰达的目光时不时在欧文和乔琳身边扫来扫去的，压低了声音，凑了过来：“你觉得他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挺好的啊。”乔琳无语，“是个好爸爸。”


    “那你们是打算试试？”


    乔琳抿起嘴角：“我没想过要结婚，但是艾玛似乎缺一个爸爸，可我不想给她找个后爸，也不想做后妈，我有点想不通……”


    米兰达皱眉：“你这个人有点奇怪。”


    “我怎么奇怪了？”乔琳讶然，“不结婚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吗？其实是我有点懒，如果不是艾玛，我恐怕都不可能认识你，因为我会整天待在家里，你只可能在我倒垃圾的时候，看见我……”


    米兰达失笑，摇头，“算了，不问你了，你好好想想吧，我觉得他不错，主要是身体好，你知道的，这是有点……”


    乔琳顺着米兰达的视线，看向欧文，想到了一些少儿不宜的画面，顿时脸红到耳根子，“上帝，米兰达你在说些什么？”


    “你该不会？”米兰达眯起双眼，在乔琳身上上下扫视，摇头，“你说艾玛她爸爸去世了？”


    “啊，是的。”乔琳脸不红心不跳的，反正她就当艾玛的爸爸死了，反正人家也不承认艾玛是他女儿，这很好，省得还有个男人过来抢她女儿的抚养权。


    一旁的本拿着三个小玩具，把手心里的豆豆娃公仔，圆圆的脸庞、黑黑的鼻头，一只棕色的泰迪熊，举起来，递给乔琳，“乔琳这个泰迪熊送给你。”


    乔琳眨眨眼，接过泰迪熊，这只泰迪熊身体很软，还蛮可爱的：“真的是送给我的吗？”


    这真的很难得，乔琳有些惊喜，但又有些不确定。


    “嗯，哥哥上次批评我了，我不该总是哭，你是不是讨厌我了？”本抿起嘴角，抬起蓝色的眸子，仔细观察她的表情。


    乔琳不禁看向一旁双手抱胸，正看着本的雷蒙德。


    原来是他哥哥在来之前特意给他教过了，难怪呢，不过这对一个六岁的孩子来说，有点为难孩子了。


    乔琳蹲下身子，给了本一个拥抱，在他面颊亲亲，“没有讨厌你，上次没有帮你做，是因为我知道你哥哥还有诺玛一定提前帮你准备了衣服，那天我问了朱利安的爸爸，他和我都没有来得及准备衣服，所以才用纸箱子做了两个，当你告诉我的时候，已经过完万圣节了，这样吧，明年的万圣节，你提前告诉我，我也帮你做一个，不过要是想要获得最佳创意奖，我们明年恐怕得好好想想要做什么衣服了，不能和今年一样……”


    本瞬间扯开嘴角，两排整齐的小米牙展露出来，向着她傻笑起来，用力地点点头，“好，那拉钩钩！”


    “行，拉钩钩，绝对说话算话！”乔琳伸出小拇指和本拉钩钩。


    还是不哭的孩子比较可爱，乔琳松了一口气，算是和本和好了。


    一旁的雷蒙德看起来对本的表现颇为满意。


    艾玛看见本把豆豆熊玩具送给了乔琳，也拿着自己手里的小公仔猫咪送过来给乔琳：“这个是给妈妈挑的！”


    乔琳自然也要给女儿一个大大的吧唧。


    “吧唧——”乔琳故意夸张道，“哇，妈妈最喜欢猫咪了，还是我女儿了解妈妈！”


    一旁的尤拉看看自己的妈妈，又看看乔琳，似乎是在思考，怎么小朋友都要送给乔琳阿姨公仔，她是不是也应该给乔琳阿姨送一个来着？


    米兰达就撇撇嘴，盯着尤拉，“咳，尤拉，你自己想好了，你想送给谁？”


    尤拉这才反应过来，对哦，她自己也有妈妈来着，便直接把自己的公仔粉色娃娃送给了米兰达。


    而朱利安没有心理压力，有样学样，把自己的白色公仔长毛狗狗也拿过来，递给了乔琳。


    乔琳很惊讶，没想到今天忽然收到了三份礼物，心里乐成了花，自己女儿送她，一点也不惊讶，本送来，是因为雷蒙德给他教育过了。


    没想到朱利安也这么上道。


    既然亲了两个小朋友，乔琳自然不能厚此薄彼，让孩子们心里觉得不舒服，便也上前抱抱朱利安，又在他的脸颊上亲亲，“谢谢朱利安宝贝！乔琳阿姨特别喜欢公仔！”


    朱利安被亲亲了，竟然羞红了脸，噔噔噔跑回去，拉着爸爸的手，还把脸埋在爸爸的后背上。


    逗得大家哈哈大笑，就连欧文都不得不想把儿子拉到身前来，但朱利安是欧文转身，他就贴着爸爸，也跟着转身，就是不让人看见他的脸，看来是真的害羞了……


    自从乔琳卖了《争斗到底》的影视改编权后，就把这件事全权交给了经纪人处理，毕竟自己也不是电影编剧，人家有专业的编剧，也不需要去现场做顾问。


    但是据沃克利的说法，这是个小成本电影，因为她的书台词写得很细致，人设很完整，不像真人真事还需要一段改编时间，而且为了尊重原著的读者，这个剧本只是简单修改成剧本后，便直接开拍了，准备的时间非常短，拍摄难度不大，就连场景都没怎么变换，主要就是靠女主的演技，靠故事本身的流畅度，以及那则新闻的大众讨论度。


    可以说，环球影业是把这部电影当成以小博大的投资了。


    全程拍摄竟然只用了两个月就拍摄完毕了。


    除了主演艾米。琼斯是一线女星，片酬比较高外，其他的演员都没有什么名气。


    在推广阶段，艾米。琼斯作为一线女星，当然便成了电影宣传的主力，参加了《奥普拉脱口秀》，以及《娱乐周刊》封面拍摄，在节目里仔细分享了自己对角色的理解，还有她的各种拍摄经历，当然，还提到了乔琳书中的那些细节。


    这部影片在宣传上会强调和那则新闻的相似性，片方一直在强调勇气和正义这个核心主题，主题预告片也是反复突出了女主的坚强的形象。


    11月6日，影片提前在部分城市进行了小规模的点映，邀请了媒体和许多观众提前来观影。


    《纽约时报》——艾米。琼斯的演技一如既往的感人至深，影片和真实事件相比，更加细腻，具有很深的社会意义……


    《好莱坞报道》——这部影片拍摄过程不复杂，但演员的精彩表演，有力度的剧本，出色的叙事节奏，很好的平衡了社会议题与电影娱乐性，具有很高的商业价值，以及社会价值……


    《芝加哥论坛报》——有部分读者反映，这部影片高还原原著《争斗到底》，影片很容易引起底层人民的共鸣，尤其是单亲妈妈的共鸣……


    点映效果很不错，很多观众都发表了自己对影片的观后感，电影开始全方面上映。


    因为电影极大地保留了原著的原汁原味，主要是小说的结构很完整，拍摄的场地也是深入石油工厂，电影的故事显得很真实，故事不落俗套，人们口口相传，电影渐渐开始在民众中传播开来。


    当然哪怕大部分都是在夸赞的，也有独立影评人认为这部电影中，女主没有受过高等教育，行为太过粗鄙，这样似乎是在贬低底层人民……


    还有人说编辑对女主的性格塑造有些失真，怎么可能独自带着三个孩子的单亲妈妈，还能看上去这么天真，这样的人也能成功，这不合理……


    这个时候，就有真正的读者站了出来，投稿给各大报社，把《争斗到底》里作者描述的女主的形象摘抄出来，回击那些影评人：【这些是原书里的有关女主性格的描述，是电影编剧的问题，没有处理好，女主怎么可能是天真的，女主以前上过班的……】


    而这些乔琳没有看到，毕竟这些都是地方报纸上的，乔琳只看过《纽约时报》上的电影报道，知道自己的书拍摄的电影终于上映了，甚至还想着要带着艾玛去看看。


    加登打了电话，说是从片方那里拿到了电影票，问她去不去看电影。


    乔琳连连点头。


    自己写的书被拍成电影了，自然是要去看看的。


    艾玛免票，电影时间不长，这个电影也不属于分级电影，只是孩子可能会觉得无聊，但艾玛属于那种无聊就会睡觉，不会坐不住的。


    和加登带着艾玛一起来到电影院。


    没想到这部电影的上座率还蛮不错的。


    “我想主要还是因为那则新闻的关注度比较高，而这本书和那则新闻反映的核心问题一样，所以，大家都想来看看。”乔琳小声说道。


    加登也点头，表示同意，“所以我有时候会怀疑你是根据真实历史事件改编的，不过你的书出版时间却早于这则新闻，也许，这就是运气。”


    虽然主题一样，但她写的故事和那个新闻是两码事，所以不算改编，只是主旨一样罢了。


    看完了几分钟广告后，出现了环球影业的标志，电影的开头，便是女主和三个孩子的混乱早餐。


    女主只是去上个厕所，2岁的孩子把饭倒在了地上，5岁的孩子从凳子上摔下来，而七岁的孩子想要帮妈妈的忙，却越帮越乱。


    影片一开始就这么乱糟糟，观众瞬间代入女主身份，已经开始感到窒息了。


    接着，便是女主发现家里没钱了，到处找工作，却处处碰壁，找邻居帮她看一会儿孩子，结果，女儿摔了下巴，女主带女儿去缝针……


    故事节奏不拖沓，一步又一步，层层递进，接着女主一次次被拒绝，被威胁，被不理解……


    明明应该是很普通的，很真实的取景，是普通人的生活，却令人移不开眼。


    因为，所有的观众都知道，这种事情是真实发生的，这就是这个故事迷人的地方。


    最后，女主成功帮所有员工拿到了石油公司的赔偿金，获得了正义使者的称号，可是这并不是故事的结局，女主还因为获得了另外一份工作，专门帮人讨薪水……


    这就是升华了。


    而坐在电影院里的乔琳，有点心虚，因为，若干年后，也就是2008年的时候，如果有人看到这部电影，就会发现，女主最后做的那个讨薪的事情将会在现实中实现男女同工同酬……


    那个时候，乔琳不知道还有没有人记得这部电影，可能会有人感到惊讶吧……


    电影结束，全程观众自发起立，不约而同的开始鼓掌。


    大家按照顺序离开影院，乔琳脸上带着笑意，最高兴的是就连艾玛都看完了整场电影，竟然没有无聊到睡着。


    “艾玛，喜欢这个电影吗？”乔琳低头问道。


    “妈妈，那个阿姨好辛苦，他们也没有爸爸。”艾玛捏着手指，小小声道。


    乔琳：“……啊，是的，他们的爸爸和你爸爸一样，都去世了。”


    一旁的加登道：“没想到这部电影真的高度还原了原著，尤其是女主的台词部分，这个故事讲得很完整，层层递进，会吸引观众一直看下去，好奇女主下一步要做什么……”


    乔琳点头：“是啊，遇到的困难自然是要越来越难的，越来越简单的，没有冲突的故事，谁愿意看？”


    她其实就是按照爽文的写法，起承转合，大钩子套着小钩子，这么一步步写下去的，如果是网文，钩子就是吸引读者点进下一章的东西，会表现得很明显。


    但在电影里，人们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因为钩子已经融入了一个个的小事件里。


    乔琳摇摇头，不觉得这有什么，那些套路慢慢就会被人拆完，她需要把重点放在商业文上，赚钱才是要紧的。


    “我觉得这部电影票房应该会很不错。”


    乔琳想了想，上一世，茱莉亚罗伯茨主演的是真人真事改编的，有一些影评人评论说是编辑的故事不合理，凭什么一个没有受过高等教育的，有着三个孩子的，行为粗鄙的单亲妈妈，总是会有帅气的单身男人愿意来为她看孩子，还那么深情？这不合理。


    还有，女主在电影的穿着暴露，压根就不适合在律所工作……


    甚至还有人评论说是里面的台词有太多不合理，但那些批评，也没有阻挡影片最终获得了很不错的票房。


    要不然，那么老的电影，乔琳为什么印象那么深刻，那说明那部电影当年的口碑非常好。


    看完电影，有《纽约时报》的记者联系她的经纪人，说是想对她进行一个采访。


    经纪人觉得这是一个宣传电影和她的书的机会，以后她要走这条路，必然是有很多露脸机会的。


    于是，乔琳便答应了，迟早都要面对镜头的。


    采访是在报社办公室进行的，乔琳也没有特意收拾，还是扎着低马尾，没有化妆。


    她现在的形象是一个单亲妈妈，又是写的关于底层人物积极向上的小说，过度打扮反而不好。


    记者已经提前将将要问询的问题交给了她的经纪人，她也提前准备了，都是很简单的问题。


    “您当时创作这部小说的时候，灵感来自哪里？”


    “灵感就是我自己，你知道，我自己就是单亲妈妈，很多底层的生活就是我曾经的生活，但我走出来了，我也想通过这部小说，甚至这部电影，让更多的单亲妈妈走出谷底……”


    “很多读者甚至怀疑您在3年前就关注过这则新闻，所以特意为此写了这部小说，不过，那个3.3亿美元的赔偿金，真的令人感到惊奇……”


    “哦，是的，我自己也认为很不可思议，那完全是我胡乱编造的数额，顺便提一句，我不是预言家……”


    “有报社拍摄到您和一位男士一起在电影院观看了这部电影，所以，他是您的男友吗？”


    第35章 举报 “乔琳，发生了什么事？”……


    乔琳：“……”


    “不是， 他是我的编辑，戴尔出版社的。”乔琳简单说道。


    这个问题不在提前看过的问题中，紧接着还有几个问题都不在经纪人给她的问题中， 乔琳有点不想回答了，有种这个记者故意给她设套的感觉。


    但记者是拿笔杆子的，乔琳深知这一点， 只做简单回答，这个她擅长，就是把话扔在地上。


    “您对于电影里演员对女主性格的刻画有什么看法？”


    “挺好的啊，没什么看法。”


    “有些读者评价，说女主性格有些天真， 但读者说您的书里不是这样写的。”


    “一千个读者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电影挺好看的，说明编辑有他自己的看法。”


    “你认为这部电影， 或者说您的书是不是利用了真人真事的效果来进行宣传？”


    “这是环球影业宣传部的事情， 我不太懂。”


    “听说您自己就是单亲妈妈， 很多底层生活都是根据您的真人真事来写的？”


    “对， 没有错， 我写的这几本书都是单亲妈妈的题材，而且那些生活我也确实真实经历过。”


    ……


    记者见乔琳完全没有什么劲爆的回答，想要让作者和片方搞对立， 吸引眼球的想法破灭，便也停止了采访。


    乔琳又配合着拍摄了几张乔琳的素颜照片， 便作罢。


    现在的乔琳脸上多了一些肉， 大半年没有喝过酒了，皮肤也变好了，再加上她身上没有什么班味， 生活简单，现在看上去就是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的样子。


    很难让人联想到她是一个经历过底层生活的单亲妈妈，而且女儿已经快6岁了。


    是的，艾玛11月20日就要过生日了。


    乔琳想着，可以给孩子办一个生日派对。


    不过家里太小了，请不了那么多孩子，如果要请，就要出去办派对。


    现在的乔琳，只需要养母女两个人，又不用买房，每年过生日的钱还是能拿得出来的，但也要问问艾玛的意见。


    “妈妈，过生日要很多钱吗？”艾玛眨眨眼，坐在沙发上，抱着脑袋，显然是在想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嗯，妈妈也不知道，不过几百美元应该有吧。”乔琳确实不知道，几百美元她还是能拿出来的。


    谁知，孩子听到几百美元，抬眸看她，连连摇头，“妈妈我们不要办生日派对了，好吗，我和本卖柠檬水，好久好久才赚了几百美元。”


    乔琳没想到卖柠檬水还能让孩子对几百美元有这种概念，倒是挺不错的。


    “那要不，我们两个一起做蛋糕，在家里吃顿好的，就是可惜家里太小了，不能请很多朋友来家里玩。”乔琳没想到有一天被女儿点醒了。


    几百美元也不是小数目呢，艾玛才这么小，就办这么大的生日派对，可能就会以为家里非常有钱，但实际上母女两个只是刚刚脱贫而已，就只是没有买房，才省下了不少钱。


    “好，艾玛喜欢和妈妈一起做饭。”艾玛撑着脑袋，点点头，湛蓝色的眼珠子里，藏着期待又兴奋的表情。


    天啊，她的女儿也太可爱了吧！


    乔琳忍不住上前，说道：“妈妈亲亲吧。”


    孩子便微微低着头，把大脑门凑过来，就像是条件反射似的，乔琳的心都被融化了，凑近了，在艾玛的额头上亲亲，发出巨大的‘吧唧’声。


    艾玛更高兴了，也试探着，胳膊伸直，拉过妈妈的脖子，半跪着，在妈妈的额头上亲亲，给乔琳脑门上留下软软的湿湿的口水……


    母女两个说好了，那就不办派对了，请很多小朋友，就有一种打肿脸充胖子的感觉，等以后家里足够大了，再请不迟。


    这天，做蛋糕的材料家里几乎都有，鸡蛋、面粉、牛奶、白砂糖、淡奶油、水果，还有柠檬。


    乔琳倒是大概知道怎么做，以前一个人住的时候怕麻烦，只兴致来了，做过披萨，做过贝果，还没有做过生日蛋糕。


    不是网络发达的时代，乔琳便在书店里买了专门做这些糕点类的食谱，就是为了带孩子的时候，可以和孩子一起做，也算是一种培养亲子关系的方式。


    按照食谱，分离蛋白和蛋黄，给蛋黄里加白糖，用打蛋器快速搅拌，再加上油、牛奶，将蛋黄糊糊乳化。


    将面粉过筛，乔琳用专门买的硅胶铲子翻拌均匀。


    接着便是按照食谱，打发蛋白，分三次加入白糖，最后将蛋白霜和蛋黄糊翻拌均匀。


    拌好的面糊倒入蛋糕模具里面，放在烤箱中层烤45分钟。


    母女两个是严格按照食谱做的，乔琳还好，艾玛就有些自由发挥的天赋，比如说乔琳照着食谱说，加10克的糖，甚至还告诉了她10克是多少，孩子无法阻挡自己继承自原始的，刻在骨子里里的嗜糖如命的基因，硬是给加了三倍的糖分。


    她早就知道M国人非常爱吃糖，也许他们对糖分有免疫，这要是华国人，早就身体出问题了，代谢不了吧……


    “咳，艾玛，有时候糖太多了，就会变成苦味。”乔琳不得不解释道。


    艾玛这才停下手里的动作，总算没有狠劲加糖了。


    真别说，母女两个烤出来的蛋糕胚还行，除了有点甜，别的没什么大毛病。


    接着便是用裱花袋，抹一层奶油，铺上一层蓝莓，再铺上一层奶油，如此反复。


    母女两个做好了蛋糕，便开始自己拟定下午的菜单。


    乔琳把能想到的菜都写出来，艾玛已经习惯了点菜。


    长寿面肯定是要给艾玛煮的，乔琳不怎么习惯做面条，便在超市买的挂面，准备弄一份简单的西红柿鸡蛋面。


    正商讨着下午做几个菜，母女两个还得去超市买些菜，客厅的电话便响了起来。


    电话接通，对面传来本有些兴奋的声音。


    “乔琳，哥哥说今天是艾玛的生日，我和哥哥帮艾玛准备了生日礼物，晚上一起过去给艾玛过生日，好吗？”


    乔琳转头看向艾玛，从女儿眼中也看到了惊讶。


    “哦，好呀，欢迎，我们正在商量晚上的菜单，下午还要去买菜。”乔琳轻声道。


    “那我们可以一起去吗？”本连忙问道。


    乔琳：“好呀。”


    挂了电话，乔琳才想起忘记问本怎么知道艾玛的生日的。


    她知道本的生日，是因为乔瓦尼知道，提前便开始给本准备生日蛋糕，知道艾玛生日的人只能是雷蒙德先生，乔琳可不认为一个6岁的小朋友会记得别的小朋友的生日。


    有很多孩子，甚至自己是几几年，哪个月生的，自己都记不清楚，当然，除非你清清楚楚地告诉她，而且多次提到。


    而雷蒙德先生能够知道的唯一的可能就是他当时看过艾玛的申请学校的材料……


    还是去问问吧。


    “好吧，那么待会本和雷蒙德先生会和我们一起去超市买菜，那就和他们一起过生日吧。”乔琳挤挤眼睛，有人一起过生日总是更有意思一些。


    不一会儿，因为临时加了三个人，母女两个终于订好了菜单，乔琳将需要的菜写在购物清单上。


    两兄弟，还有诺玛就已经来到了楼下。


    五个人开车前往Gristedes超市，平时只有买很多东西的时候，乔琳会来这一家，开车10分钟便到了。


    有了车，也比乔琳自己来买要简单方便很多。


    雷蒙德坐在驾驶位，视线瞥过后视镜，乔琳对他到底怎么知道的艾玛的生日，表示很好奇，正好抬头，和他视线相对。


    男人飞快转开视线，目视前方，乔琳想起上次也是这样，她去看他，他便飞快看向前方。


    歪着脑袋，乔琳挠挠头，轻声道：“雷蒙德先生是以前看过艾玛的申请学校的资料吗？怎么还记得艾玛的生日？”


    她确定没有在纽约的时候提过。


    “本问过她。”雷蒙德开口，声音平淡，却不容置疑。


    乔琳：“哦。”


    “那本记得好牢固，”乔琳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转身看向身旁安全椅上的本，夸赞道，“谢谢本，原本我和艾玛决定今天就只有我们两个一起过生日，没有想到你记忆力这么好，竟然这么久还记得她的生日。”


    本半张着嘴，眨眨眼睛，又抬头，一脸懵地看向驾驶座的哥哥，“哥哥不是你告诉我今天是艾玛的生日吗？”


    乔琳捂着嘴偷笑，就连艾玛都震惊了，这到底什么情况？


    雷蒙德黑脸，下了车走在前面，乔琳从一旁推过一个超级大的购物车，车上有儿童专座的座位。


    每次来这里，艾玛都喜欢被妈妈抱起来，坐在上面，系上安全带。


    可今天有两个孩子，本看得眼馋，抬头看看自家哥哥，正准备变脸，想起什么，又低下头，噘着嘴巴。


    乔琳特地在超市门口找了找，有些超市会有那种可以同时坐两个孩子的车子，但很不巧，现在没有，应该是被其他人推走了。


    但有些孩子会坐在车子里面，乔琳不喜欢这样，总觉得这样不安全，孩子站起来，万一掉下车子便不好了。


    “要不，本来帮我们推着车子吧，不过要小心，不能撞在一堆饮料的地方，否则，你哥哥恐怕今天就要破产了。”


    本抬眸，面上露出欣喜，脸上挤出深深的酒窝，连忙伸手，双手按在购物车上。


    但其实对孩子来说，购物车还是有点高，本只能伸直了胳膊，低下头，就像是埋头犁地的老黄牛，径直往前推着。


    乔琳只好在一旁，防止购物车撞上货架。


    雷蒙德也走过来，站在另一边，似乎也意识到这样有点危险。


    不过，他抬头看向乔琳，两人一左一右，分别走在购物车的两边。


    身后的诺玛尽量把自己当成隐形人，离得远了些，生怕自己打扰了人家。


    “撞上也不会破产。”雷蒙德忽然道。


    “哈，只是开玩笑，但我没有想到购物车还是太高了。”


    “所以，”乔琳转身看向一旁的男人，“雷蒙德先生究竟是不是那次看过艾玛的生日？”


    “不是，”雷蒙德转头看她，眼眸深邃，浸着带点暖意的光，唇角上扬的弧度，不是敷衍的浅勾，笑容从嘴角一路蔓延来到眼角，看起来这件事很有趣，“我问了艾玛。”


    “咦？我怎么不知道，艾玛从来没有说过。”乔琳也被他的好心情所感染，“她一般什么话都会和我分享。”


    雷蒙德摇头，“或许她忘记了。”


    “嗯，也有可能，小孩子并不能记得全事情，对他们来说很重要的事情，往往我都会忘记，而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事情，她却会忘记……”乔琳自顾自地解释道。


    因为这样的事情经常发生，小孩子似乎和大人看待问题的角度很不一样，比如乔琳会问起索菲亚的事情，她就不记得了，还在纳闷，她什么时候和索菲亚吵过架？


    再比如，她在旧金山的时候，曾经在街区公园和某个小朋友妈妈说过的话，艾玛甚至都记得……


    这件事便这样过去了，乔琳把自己说服了，可能真的是艾玛自己说过吧。


    这次，大概是知道，付钱的是乔琳，本没有像是以前出去玩的时候那样，拼命给购物车里拿东西，拿东西的主力是艾玛和乔琳。


    因为菜单是母女两个制定的，艾玛看到清单上的东西，就会指着道：“妈妈，要拿奶酪！”


    “妈妈，还有布丁！”


    平时母女两个吃中餐比较多，今天乔琳还是给孩子想多做一些小孩子喜欢吃的，甜的，奶酪多的，肉多的。


    菜单上都是艾玛指定要吃的，有土豆泥、汉堡、披萨、牛排、蒸饺。


    竟然一点菜都不带，乔琳便干脆加上烤蔬菜、沙拉，还有孩子喜欢吃的各种甜品和饮料。


    看见全是孩子们爱吃的，本也很开心。


    回家的时候，整整装了五个袋子的食物。


    雷蒙德下车时，一个人提了四个，乔琳走过去提了一个，剩下一个被诺玛抢了过去。


    乔琳自己是提不动的，诺玛身体比她好，这些不在话下，不过诺玛眼里的看好戏的表情，怎么和米兰达一模样？


    “诺玛，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乔琳落在后面，特意和诺玛走近了些，“或许，你知道他怎么知道艾玛的生日的？”


    “我不知道，这个问题有点复杂。”诺玛提着东西，快走了两步。


    回到家里，本听说蓝莓蛋糕是乔琳和艾玛自己做的，表示自己下次过生日也想要自己做蛋糕。


    这个乔琳没办法答应，明年的事情，明年再说，答应孩子的事情那肯定是要做到的，现在已经答应了本明年万圣节要给他做万圣节衣服，她已经压力很大了。


    吃蛋糕的时候，本将和哥哥一起给艾玛准备的礼物拿出来，是一件贝尔的黄色刺绣公主裙 ，还有一套医生玩具套装。


    艾玛很喜欢，还没有吃完蛋糕，便一直惦记着那条裙子，想要去房间换上。


    乔琳没有阻止，让她自己进屋去换上了裙子。


    得到了新礼物，肯定是要第一时间就去玩的，艾玛便拉着本一起去沙发上玩医生玩具，本躺在沙发上假装生病了，艾玛给他打针。


    两个小孩玩得不亦乐乎。


    自从把照相机还给了雷蒙德后，仿佛是记得乔琳说过的，要记录本的生活，雷蒙德总是会拿着相机，出门玩的时候，会偶尔拍摄一张。


    洗出来的艾玛的合照，雷蒙德也会给她们。


    乔琳现在没有那么想要拍照了，主要是她现在已经搬家来了纽约，而且她很不喜欢这种传统单反，还是更加喜欢手机拍照，可惜现在哪里来的手机拍照啊，不过她打算最近去买一台拍立得，可以快速拿到照片，放在孩子的相册里。


    《纽约时报》文化板块刊登了对畅销书作家乔琳的访谈，深入探讨了《争斗到底》作品的创作背景、灵感来源，以及对作者本人的人物特写、个人经历与创作历程。


    乔琳的那张素颜扎着低马尾的照片便展现在了众人面前，这有好处，也有不好的。


    比如，乔琳现在走在街上，偶尔还会遇到一个自己的读者，这导致她更不想出门了。


    如果要出门，她就一定会戴上鸭舌帽。


    也有好处，比如，许多读者看到她的个人形象，会觉得她很有亲近感，也容易塑造乔琳的个人品牌，在宣传新书的时候，她的形象也是重要的宣传素材，又因为她可以营造出的单亲妈妈的形象，这样可以增加她的曝光度，带动有关她个人经历的相关讨论，对书的销量很有帮助。


    比如，加登很快便打电话给她，说是最近第二本书的销量确实大增，需要再加印3万册。


    乔琳对此只能采取一个措施，那就是继续在家宅着，如无必要，不要随意出门，反正她就是个宅女。


    但她不出门，麻烦却从天而降了。


    这天，乔琳却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


    “你好，这里是纽约儿童保护局，我们最近接到举报，有人举报有孩子被长期忽略，为了确保孩子的健康，我们需要您配合进行一些调查……请问您是乔琳。贝尔女士吗？”


    “是的，我是。”乔琳屏住了呼吸。


    第一次，她在旧金山被举报了，当时她跑了，那里是贫民窟，她以为没人愿意管那里的闲事，没想到，这都过去这么久了，怎么还是有人举报……


    “有旧金山市民举报你长期忽视孩子，让她处于不安全的环境下，孩子无法保证健康的生长环境……请问，孩子目前的生活状态如何？”对面非常官方地问道。


    “孩子目前状况良好，我们在电池公园城租住了一居室，孩子在这里的公立学校上学，报名了芭蕾舞班，以及钢琴培训班，身体健康良好……”乔琳收敛了心神，把最近孩子的状况仔细给儿童服务局描述道，希望他们打完这次电话，不要再打来。


    “市民举报说你有长期的酗酒问题，没有良好的经济条件……”


    “或许您恰好看过《争斗到底》，环球影业制作的电影，那本原著是我的作品，我是《纽约时报》上的畅销书作者……”


    “你是否有任何心理问题，或者任何其他影响孩子心理健康的问题？”


    乔琳深吸一口气，继续回答问题，想要尽快让儿童服务局放弃调查。


    “好，对于你所说的情况，我们需要进一步上门核查孩子的居住环境，所以，请你提前准备好能够证明你所说情况的证据，以及认证，因为你有逃脱调查的前科，我们在此警告你配合调查，一旦发现有疑似儿童遭受侵害，低风险情况，我们会定期回访，如果有严重风险情况，我们会强制将儿童带离，如果存在明显的虐待或者忽视行为，我们将请求司法程序介入，儿童局会像法院提起诉讼……”


    乔琳久久不能平静，她在心里告诉自己：没关系，就是因为心里害怕，毕竟当初确实是她跑了，但因为害怕，她主动去了戒酒机构，也特意给孩子留了照片，可以证明孩子和自己的相处，对了，还有雷蒙德在纽约也帮艾玛拍摄了照片，能够证明，孩子一直在被好好照顾着。


    抬头，看看房子，虽然只有一居室，但足够母女两个住了，而且这里的环境非常好，学区也很好。


    对了，对了，自己现在是个作家，还是畅销作家，经济能力也很好，相信调查局会秉公办事的。


    可为什么，乔琳的心怦怦跳着，整个人都在发抖。


    是谁，到底是谁，这么看不惯她，总是要举报她！


    说不害怕是假的，如果是说是刚穿越过来的时候，乔琳是会因为原主的关系，会去抢夺抚养权，现在，她喜欢艾玛，正因为有了艾玛，她才有了想要走出去的想法，想要努力的想法，艾玛就是她的孩子，谁也抢不走！


    乔琳想也没想，这个时候，谁能证明母女的关系，只能是在旧金山的雇主雷蒙德，只有雷蒙德亲眼见过母女的相处过程。


    想也没想，乔琳拿起电话，便给雷蒙德将电话拨了过去。


    电话很快接通，对面的男人声音有一瞬间的疑惑。


    “雷蒙德先生？”乔琳因为害怕，无法控制的整个人开始抖。


    “乔琳，发生了什么事？”雷蒙德不禁提高了音量，似乎发现了她与平时的语气非常不同。


    有时候，一个人随意的一句话都能让人情绪崩溃。


    “艾玛，艾玛，”乔琳不禁哽咽道，“我不知道是谁在举报我，他们，他们要调查我，说我酗酒，忽略艾玛，要把艾玛从我身边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