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探班 “你喜欢，”雷蒙德清了清嗓子，……


    周六这日， 两大两小按照约定，一起去剧组。


    既然是要带着家属去，那就相当于探班， 那乔琳自然愿意给剧组带好吃的，这个就不是冤大头了，但是想想雷蒙德为了给剧组加餐， 竟然投资了20%，就心里不舒服，只希望电影能给他赚回钱吧。


    一大早，乔琳特意去咖啡店订了咖啡和糕点，以及一些三明治带去剧组， 给剧组当成早餐。


    不是每个人都有时间吃早餐，哪怕演员暂时吃不了，但剧组其他工作人员可以趁着不忙的时候， 先垫点肚子。


    雷蒙德本来就是其中之一的投资人， 过来探班， 制片人当然欢迎， 走上前和他寒暄着。


    两个小朋友， 乔琳也提前说了，在一旁的时候，不能出声， 远远地看一看，不能影响拍摄。


    艾玛不用说， 非常听话， 本也表示自己不会出声，只看着。


    乔琳和两个小朋友坐在一旁的台阶上，雷蒙德站在一边， 看着拍摄中的男女主。


    拍着拍着，乔琳便忽然意识到，等等，这一幕似乎是女主克莱尔问艾登，可不可以和他练习接吻……


    乔琳：“……”


    丹尼尔和黛西两人现在非常有默契，越拍越丝滑。


    男主艾登表面一本正经地说道：“好吧，那我就勉为其难，和你练习一次，但你不要把口水弄我嘴里……”


    但其实，艾登此时的心声超级紧张，不断地在脑中说道：啊啊啊，怎么办，该死的，我不会接吻，待会儿，克莱尔如果嫌弃我吻技不好，下次去找别人练习怎么办？该死的，我怎么这么紧张，等等，我刚才为什么不去刷牙，现在嘴里有没有味道呢？克莱尔会嫌弃我吗？见鬼的，我为什么要吃洋葱……


    当然，这些都是后期要加入的心声部分，但男女主演肯定要提前看过这些心声台词，把那种表面和心声的剧烈反差感演出来。


    而此时，女主克莱尔踮起脚尖，表面大大咧咧，其实心里也超级紧张，但出口的话，却是：“哦，不就是交换口水么，就像我们小时候一起分享巧克力薄荷冰淇淋一样，除非你是冰淇淋，否则，我也不喜欢口水，你不要弄进我嘴里……”


    如果不是拍戏的信念感，现场的工作人员都快要爆发剧烈的笑声了。


    乔琳都傻眼了，没想到今天怎么有这么多少儿不宜的台词来着？


    虽然小朋友可能听不太懂，毕竟，口水这个东西，听着似乎也挺正常的？


    这些都是书里乔琳写的台词，非常幼稚的两个小情侣，本来，她就是想写出这种反差和幼稚的搞笑感，她也一直没有觉得这台词有什么问题。


    可是，在小朋友面前，她忽然便低下头去，甚至还伸手捂住了艾玛的耳朵，待会儿，她还要记得捂住艾玛的眼睛。


    可惜，她只有一双手，就顾不上本了。


    于是，乔琳抬起头，瞥向直直站在一旁，像是个正在抓学生早恋的教导主任一般的雷蒙德。


    乔琳眼中满满都是求救的信号，下一幕男女主该傻乎乎亲到一块了，这可不能被小朋友看见。


    雷蒙德此时也被这台词雷得不轻，干脆低头拉着本的手，就想要拉着孩子往一边走去。


    乔琳立即站起身来，冲着一脸懵，即将要出口问为什么要走的本，伸出食指放在嘴边，做出‘嘘’的动作。


    好在本想起了刚才他们的约定，现场不能出声，只好噘着嘴，跟着哥哥向休息室走去。


    四人来到休息室，本终于憋不住了，出声道：“休，为什么要来休息室？难道今天不是来看拍戏的吗？”


    雷蒙德将目光投向了乔琳。


    此时的乔琳，双手托着下巴，挤出一个假笑来：“本，我有点累了，我们能不能休息一会儿，待会，下一幕，我们再去看，刚才那一幕不好看。”


    本睁大了眼睛，一脸狐疑，反正他对剧组拍戏没多大兴趣，也没有继续询问。


    艾玛若有所思，眨巴眨巴眼睛，像个小大人似的，点点头：“可能丹尼尔哥哥和那个黛西姐姐要亲亲了，妈妈不让我们看。”


    乔琳猛然回头：！


    现在的孩子怎么什么都知道？！


    听到艾玛的话，本也淡然地点点头，恍然大悟道：“应该是这样的，大人总是不让我们看亲亲。”


    于是，两个小朋友好像忽然便理解了，乔琳为什么忽然让他们离开片场的原因了……


    乔琳抬眸，一脸生无可恋地看向雷蒙德。


    对方的眼中没有她的那些震惊，有的只有嘴角淡淡的弧度，和眼中那些星星点点的笑意。


    行吧，乔琳没养过孩子，也不知道那些镜头在孩子眼里究竟是个怎么回事，便也不再纠结，或许是他们在别的地方见过吧，或许公众场合有很多人亲吻之类的吧。


    给孩子拿过糕点吃，又拿过一张纸，让孩子画画玩，乔琳想着等拍下一幕的时候，再让孩子出去看。


    下一幕就正常很多了，就是男女主表面练习，实际上傻乎乎恋爱的情节，这部戏里的亲热镜头其实非常少，毕竟是校园恋情，而刚才那一幕就是有最多的亲热戏了。


    乔琳来到一旁的沙发上，转头看向雷蒙德，悄声道：“我刚才是让你捂住本的眼睛，不是让你直接拉着他走，那种情况下，小朋友不明白你的目的，说不定会发脾气……”


    倒不是在责怪雷蒙德，乔琳就是生怕他下次还这么干，所以，这种事情，必然是要直接说出来的，否则下次他又不经过本的允许，这么干，本会生气，而雷蒙德可能还搞不清楚为什么本会生气。


    意识到乔琳说的，很有道理，雷蒙德摸摸自己的鼻子：“抱歉，我误会了你的意思。”


    乔琳摇摇头：“不关你的事，是我刚刚才知道今天拍那一幕，这些爱情电影，还是别带孩子来看了。”


    雷蒙德顿时觉得好笑，嘴角翘起，半晌，抿起嘴角，抬眸在她面上仔细梭巡，这才开口：“或许，那些都是你小说里的台词？”


    “啊，是啊。”乔琳低头，脸上烧得发烫，这话听得，怎么忽然这么羞耻。


    “你喜欢，”雷蒙德清了清嗓子，才道，“你喜欢这样？”


    她不是，她没有，那些都是高中生谈恋爱才那么谈的，纯爱，纯爱懂不懂？


    乔琳几乎把头摇成了拨浪鼓，回头瞥了瞥还在画画的小朋友，顶着大红脸，凑近了，趴在他耳边，压低了声音，有些着急道：“那种是给少年少女看的，校园甜甜的恋爱，这样的电影面对的观众年龄是不同的，所以我才会写出这种幼稚的台词，毕竟两个人确实是青梅竹马，而且两个人都要保持表面一本正经，内心非常慌乱，等电影拍出来，配上后期的心声部分一起看，你就能理解了……”


    她的气息喷洒在雷蒙德的左边耳廓，眼见着雷蒙德的耳朵尖便红了，整个人也有些僵硬。


    好在，乔琳解释完了，便又重新坐了回去。


    雷蒙德见她坐好，胡乱地点点头：“好，到时候我去看。”


    “你去看看书也行，书里，我写了男女主的心里的描写的。”乔琳又认真道。


    两个大人在这边蛐蛐了半天，本抬头向这边看过来。


    “休，你是在和乔琳亲吻吗？”本双手抱在一起，一脸这很正常，没必要躲躲藏藏的，大人真是小题大做，以为他们什么都不懂的样子。


    雷蒙德：“……”


    乔琳：“……”


    “没有，我们在说这个电影。”乔琳呲着牙解释道。


    为了缓解尴尬，乔琳再次回到片场，想要看看拍到哪里了。


    这个时候，恰好拍完了刚才那一幕，据说男女主演表现得非常棒，只拍了两条便通过了。


    丹尼尔见乔琳走过来，一手拿着瓶装水，便冲着她走来。


    到了身前，丹尼尔自来熟地道：“我刚才一直在找你，没有看到你，不过，我刚才说那段台词的时候差点笑场……”


    “笑场？”乔琳摇头，笑着道，“我看到你的表演了，你演得很好，我并没有看出有笑场的迹象。”


    “是真的，”丹尼尔举起右手，“我发誓，我看到剧本的时候一直在笑，当然，我知道原著里面就是这些台词，幸亏我昨晚在酒店练习了很久，这才没有笑出来……”


    乔琳举起大拇指：“那是挺厉害的，实话说，我也差点笑出来，不过，你要把自己当作是艾登，不是丹尼尔才对，艾登内心是有些自卑的，你忘记我曾经说过的了吗？但你，丹尼尔，我想你在学校的时候，一定是那种非常受欢迎的男生吧……”


    “是吗？你这么认为吗？”丹尼尔举起水杯，灌了一口水，一边喝水，一边嘴角上扬，显然心情很不错。


    此时，雷蒙德带着两个小朋友一起走过来。


    雷蒙德伸手，揽在了乔琳的肩头。


    乔琳回头看向雷蒙德：“下一幕还要等一会儿，不过可以让小朋友和丹尼尔聊一会儿。”


    说完，乔琳便蹲下身子，看着本和艾玛道：“这个就是我说的丹尼尔哥哥，是不是很帅？演技也很不错哦！”


    艾玛仰起脸，看看眼前妈妈说过的丹尼尔哥哥，又看看雷蒙德，乖巧道：“你好，丹尼尔。”


    本则是狐疑地到处看看，没有开口。


    见到片场的两个小朋友，丹尼尔也早就听说了今天乔琳带着自己的女儿过来，另外一个男孩应该就是她男朋友的弟弟吧。


    丹尼尔绽放一个开朗的笑颜，冲着小朋友挥手：“嗨，你们好，我是丹尼尔。”


    只是，丹尼尔总觉得周身有些冷，奇怪地抬头，便和脸色不太好的雷蒙德视线相对。


    导演在一旁喊道：“下一场准备！”


    丹尼尔咽了咽，忽然开始浑身不自在，而导演的那一声，就像是拯救了他似的。


    “我来了！”丹尼尔冲着乔琳笑笑，这才转身向着片场跑去。


    乔琳转头，看向了雷蒙德，看来她那天应该是没有感觉错的。


    这人，难道是在吃醋？


    哈，乔琳莞尔，这人莫非有点像是《心口不一》的男主艾登似的，表面一套，心里一套？


    乔琳每次认为他喜欢她的时候，他就开始逃避，说他不喜欢她的时候，他却总是在吃醋？到底要闹哪样么……


    摇摇头，乔琳嘴角弯起，心情颇好地看向片场。


    一天要拍12个小时，谁叫剧组穷呢。


    艾玛由最开始的兴致盎然，到后面看完一幕拍摄后，脑袋已经耷拉着了，几乎快睡着了。


    “艾玛不是要看妈妈怎么上班吗？怎么这就要睡着了？”乔琳摸摸艾玛的发顶，有些好笑道。


    此时，艾玛头都躺在了乔琳的腿上，而乔琳坐在台阶上，一边的本也早已失去了兴趣。


    两个小朋友都有些蔫蔫的。


    “妈妈，没想到拍戏这么累，为什么丹尼尔哥哥同一句台词要说好多遍？”艾玛不解道。


    乔琳咂舌，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丹尼尔下午的这场戏总是NG，所以同一幕就拍了好几遍。


    “其实早上他拍得很顺利，那才是少见的，一般拍戏，导演为了得到最好的效果，还有不同角度的拍摄，都会需要拍摄好几遍的，和你在电影院看到的电影是不一样的，每一行都不容易，丹尼尔还算演技好的，悟性高的。”乔琳在一旁解释道。


    “妈妈，我不想看了。”艾玛摇摇头，有些无精打采的。


    乔琳笑笑，站起身来，对着孩子们道：“那要不你们和休先回家，妈妈下班后就回家。”


    雷蒙德带着两个小朋友离开片场，临走前，还似有若无地瞥了一眼片场中的丹尼尔。


    “阿嚏——”


    莫名的，所有人都看向了正在拍戏的丹尼尔，因为男主忽然毫无征兆地打了一个喷嚏……


    乔琳：“……”


    *


    周六去了剧组参观，周日四个人便一起去了本提议的迪士尼乐园。


    果然，孩子们都喜欢迪士尼。


    洛杉矶刚刚褪去凉意，阳光像是融化的蜂蜜一般，天气正正好。


    乔琳握着艾玛软乎乎的小手，而一旁的雷蒙德则牵着本，一起穿过攒动的人群。


    本刚进园，就试图挣脱开雷蒙德的手，朝着前方跑去，被乔琳给吼住了。


    “本，你这样乱跑，这里人这么多，一会儿，我们就找不到你了。”乔琳对于孩子乱跑的事情很是严厉。


    平时，她不怎么管本，毕竟本又不是她弟弟，可是在安全的问题上，乔琳有点生气。


    见乔琳变了脸，本这才退后，伸手又拉着哥哥的手。


    雷蒙德也意识到这很危险，顿时将本拉紧了些。


    迪士尼的客人很多，不论要玩哪一个项目，几乎都要排很长的队。


    乔琳一看这个场面有些晕，顿时梦回大学时期。


    记得大学的时候，她曾经和舍友去过欢乐谷，那个时候人就非常多，所以，几个舍友便早早做了攻略计划，提前规划好游玩路线按照具体的表演时间，错峰游玩，这样可以节省时间，又可以减少排队。


    于是，乔琳找了个座椅坐下来，幸好她的包里会一直放着一支笔，以备不时之需。


    此时，她掏出笔，仔细看了地图上所标注的表演具体时间表后，在地图上圈圈画画的，先排除最热门的几个项目，准备先把冷门一些的，队伍不那么长的先玩一遍，然后，最后再赶着表演时间，来分批参加那几个最热门的项目……


    两个小朋友头挨着头，都凑到跟前，想要看看乔琳到底在写些什么，怎么坐在这里不走了。


    就连雷蒙德都好奇地看过来。


    乔琳一边给每个项目标上序号，又圈出自己选择的具体表演时间表，这才不紧不慢道：“我是在给咱们计算最优游玩路线，这样可以节省时间。”


    艾玛点点头：“妈妈，你真聪明！”


    本也肯定道：“是啊，这样真的好聪明。”


    乔琳仔细检查一遍，发现没有什么错漏了，这才抬起头看向雷蒙德，一脸得意：“还不错吧？我聪明吗？”


    男人失笑，点头：“确实很聪明。”


    乔琳这才满意。


    收起地图，其他三人便跟在乔琳身后，大家来到的第一站竟然是小小世界。


    两个小朋友很开心，乔琳表示还好，只有雷蒙德两条长腿像是无处安放，挤在狭小的座位里，小小的车子带着几人向着梦幻的建筑开去，周围播放着那首著名的歌曲‘这是个美丽的小世界’的曲调，身边时不时有那些会动的娃娃，就，还挺可爱的。


    乔琳以前也没有去过迪士尼，主要是听说人太多了，她有点害怕。


    这里人也多，但乔琳知道，这里人没有传说中那么多，所以接受良好。


    紧接着，乔琳又带着孩子们去玩了米奇卡通城里的温和的小型过山车，这次雷蒙德没有乘坐，而是在下面充当摄影师，给三人拍照。


    孩子们玩了一整天，跟着乔琳到处跑。


    如果是乔琳自己，那是绝对不会来这里玩的，哪怕是和同样成年的朋友一起来，都不想玩。


    但是，此时，雷蒙德拒绝玩这些幼稚的项目，所以乔琳便只能充当孩子王了，不然难道指望两个孩子自己去玩吗？


    别说，乔琳的这个规划还算合理，至少该玩的几个项目都玩了。


    接着，孩子们又开始追着大游行跑，乔琳给每个人都买了两根荧光棒，一根5美元，两个孩子手里高高的举着荧光棒，冲着花车上的公主使劲摇。


    玩得太过投入，孩子们甚至忘记了吃午餐，最后，反倒是乔琳饿得走不动路了，买了四根玉米热狗，几人坐在路边就这么当作午餐吃了。


    虽然没吃饭，但看到彩色棉花糖，本率先走不动了，眼里放光。


    于是，一会儿彩色棉花糖，一会儿糖果屋饼干，两个小朋友的肚子好像忽然变成了无底洞，怎么都塞不满。


    烟火秀的时候，城堡尖顶被粉紫色的灯光环绕。


    孩子们仰起头，满心满眼都是开心。


    可是，看完了烟火秀，艾玛就像是和本开始比赛打呵欠了，两个人放完了电量，这时候已经困得开始揉眼睛了。


    就连傍晚后的角色返场，他们都没心情参加了。


    趁着夜色，乔琳和雷蒙德连忙带着孩子往回走。


    否则，后面雷蒙德或许需要抱着两个孩子……


    幸好，孩子们还是坚持到了坐上车，刚上车，两个便开始睡觉。


    乔琳：“……”


    雷蒙德回过头来，和乔琳四目相对。


    乔琳拍拍脸：“其实我也好累。”


    今天一天，乔琳一直在到处跑，还要规划路线，还要跑步，大脑和身体都很累的。


    “睡吧，到了我叫你。”雷蒙德笑笑，说道。


    乔琳便不客气地靠在艾玛身边的儿童椅上，略作休息。


    但临睡前，乔琳又想到其实雷蒙德也很累啊，又要开车，又要给大家拍照，也是一路跟着跑。


    唉，家长也不是这么好当的，跟小孩子比脚力，有点费家长……


    *


    双城大学的拍摄最终还是在一个月内完成了，剧组没有白花冤枉钱，正正好把租期充分利用了，制片人功劳最大，把预算卡得非常完美。


    后面，剧组只需要在一个地铁站和一条有音像店的街上补充拍摄几个镜头，这部甜甜的小成本电影就算是拍摄完成了。


    后面，就没乔琳什么事了，毕竟这两幕的台词没有问题，而且现在男女主的表演非常顺滑。


    所以，为了不耽误孩子的学习，乔琳便和制片人说了一声，要准备回纽约了。


    在双城大学的最后一天，丹尼尔特地过来问她怎么不参加后面的拍摄了。


    “我还有那一幕地铁里的镜头想让你看看。”丹尼尔略微有些失望道。


    乔琳想起，当时选角的时候，另外一个演员面试就演了地铁那一幕，却被她拒绝了，而拒绝的理由很简单，男主需要帅而不自知。


    “其实，你只要表现出你对克莱尔的在意就可以了，让所有人知道，克莱尔对你非常重要，你对她的那种无奈和心理的沮丧……”乔琳想了想，简单解释道。


    说完，乔琳拍拍丹尼尔的肩膀：“相信你自己，你演得真的很好，我相信这部电影会很受欢迎，当然，我们在下一部继续可以合作……”


    确实，影视公司已经接受了她的提议，这三部他们打算打包拍摄，把这变成校园爱情电影三部曲，这样可以节省许多宣传费。


    果然，听到这个好消息，丹尼尔面上欣喜万分：“我会好好拍摄的！”


    乔琳眨眨眼，这人还真是长得晃眼睛啊。


    离开剧组，坐在回程的飞机上，两个孩子都在商务舱的椅子上睡熟了。


    身边的男人忽然低声道：“我听说你当初选角的时候，是因为丹尼尔长相帅气？”


    男人语气里带着满满的委屈。


    这是不装了？


    乔琳挑眉，嘴角微微翘起，好笑地抬眸看向他：“你吃醋的样子也很帅气！”


    第77章 逃跑 这本新书，竟然也不见了！……


    也许是落荒而逃， 回到纽约后，雷蒙德司机来接几人，将乔琳和艾玛送回炮台公园后， 两个兄弟便直接离开了。


    看着男人那窘迫的样子，乔琳顿觉好笑。


    母女两个回到家里，才想起安静还没有接回来呢。


    平时诺玛会过来这边公寓帮艾玛喂鱼， 但小鱼还是只剩下几只了，就像是乔琳上辈子似的，这些观赏鱼好像有点难养，或者是她养的方式不对。


    母女两个开始打扫房间，乔琳一把将窗户打开， 一边透气，一边清扫地面。


    一个月没回家，家里需要好好收拾一番。


    将箱子里的脏衣服拿出去， 扔进洗衣机去清洗。


    艾玛负责用刷子刷池子， 这个活她最喜欢做。


    正在打扫房间的时候， 司机便将安静给送了回来。


    看到乔琳和艾玛， 一个月没见的安静又长大了一圈， 冲着两个主人，疯狂地甩着尾巴，张大了嘴巴， ‘呼呼’的，就往房间里扑来， 司机顺势松开了狗绳。


    “谢谢你， 我本来打算下午去接它回家。”乔琳对着门外的司机说道，“你要不要进来喝杯水？”


    司机连连摇头：“不用，谢谢， 我这就回去基金会。”


    司机话很少，但是很奇怪，纽约这边的司机和洛杉矶，以及明尼苏达州的司机就好像是一个模子训练出来的，话都比较少，表情严肃，彬彬有礼的，说话都有些口音，大概是大英格兰地区的口音吧……


    将安静拉回它的狗窝，给狗盆里倒上狗粮，安静趴在狗盆前，一边摇尾巴，一边认真地吃饭。


    它吃得不着急，显然是不饿的，不过它如果吃饱了，自己就会停下来，乔琳便没有管它，转身继续和艾玛打扫卫生。


    艾玛刷完了水池，便哒哒哒跑过来，对着乔琳道：“妈妈，我可以洗马桶吗？”


    乔琳：“……”


    平时艾玛都是看着她洗马桶，倒不是嫌弃孩子洗不干净，就是害怕孩子把自己衣服弄脏。


    小孩子好像都喜欢这些奇奇怪怪的家务活，乔琳拿出一双一次性手套，给厕所倒进洁厕净，给艾玛一边示范，一边道：“艾玛就这样刷，小心一点哦。”


    把马桶刷递过去给艾玛，让她自己站在洗手间里刷，乔琳继续扫地和拖地。


    母女两个收拾好了，又各自洗了澡，换了衣服，这才算是重新活了过来。


    如果没有意外，乔琳明天就能直接送艾玛去上学了，为了不错过周一的上学，乔琳特意选了周日回家。


    *


    第二天，一大早，乔琳送了艾玛去上学，生活又恢复正常。


    版权编辑那边还没有消息，乔琳知道，哪怕有她的推荐，影视公司也不会立即谈好，毕竟优娜属于完全的新人，影视公司是要赚钱的。


    反倒是布莱恩那边传来了好消息，优娜的新书就要出版了。


    在明尼苏达州不太方便，毕竟每天都泡在剧组里，现在，乔琳要把这一个月缺席的看书时间都补回来，尽量多的发掘网站的优秀书籍。


    这个时候乔琳就会开始感叹，现在上网的不方便，不像后世，随时拿着个手机App就能看书。


    当然了，全网站又不是只靠着她一个人来推荐好书，网站有越来越成熟的编辑推荐和读者推荐机制，前几名就是摆给各大出版社看的优秀书籍。


    一旦有出版社看重的书，出版社就会直接和版权编辑联系，谈判出版的事宜。


    现在，乔琳打开电脑，大致扫了一遍那些榜单，看看有没有特别推荐的。


    扫完榜单，乔琳又打开新书看，想要看看有没有漏网之鱼，就像是《看不见的他》那种精彩的故事。


    目前，整个网站已经出版和计划出版的书已经有三本了，还有两部正在商谈影视版权，成果还不错。


    乔琳美滋滋地翻阅着，竟然发现了一本玛丽苏文学！


    乔琳惊了，看完文案，立即点了进去，这么一看，果然是万人迷玛丽苏文学，没想到，竟然有人愿意写这个，玛丽苏文学一直都有受众，现在的出版业相对开放，乔琳相信如果这本书写得好，一定可以出版。


    大概是心情有些激动，这是乔琳第一次在网站上看到这种题材，心里特别期待这本书可以非常吸引人，完整度很高，这样就绝对可以出版了，也可以给网站做一波宣传，表明网站风格多样，这样的作品很受欢迎。


    故事很简单，女主是落魄贵族后裔，在家里人去世后，继承了一栋濒临被银行收回的百年老宅。


    女主拥有破碎感的美貌，和不经意间展现出的贵族礼仪……


    乔琳轻‘嘶——’一声，破碎感、贵族，老宅要被银行收回了……这不万人迷的属性全都齐备了么……


    女主需要钱，而男主和男配们被她深深吸引……


    作为老作者，乔琳一下子就上头了，一口气读下去……


    顶级财团继承人、顶流赛车手、新晋导演……


    女主为了赚钱，在洛杉矶的酒店做服务生……嗯，把咖啡泼在了顶级财团继承人的西装上……


    哈哈哈，乔琳捂着嘴巴笑，这不是经典的平地摔那些剧情么。


    忍着笑，乔琳继续看下去，虽然这些情节在她看来，老掉牙了，但是，耐不住这些情节在这个年代完全很新颖啊，女主是艺术家啊，天生就不是做服务员的料，破碎的美感，男女主的冲突这不就来了？


    如果不是设计让女主把咖啡泼在男主衣服上，那么，男女主阶级地位差别那么大，要怎么产生冲突呢？


    顶级财团继承人当然脾气不好了，正要发火的时候，女主这个时候便不经意间露出了一些和他祖母一般的贵族礼仪……


    哈，这不女主便成功获得了男主的关注，爱情要怎么产生呢？男主开始注意女主的时候，就是爱情开始的时候……


    赛车手来到老宅，撞坏了老宅的装饰，赛车手原本想把钱直接扔给女主，却不经意间被女主的美貌吸引，高高在上道：“上车，我带你去兜风。”


    在赛车手的眼里，每个女人听到他说这句话的时候，都会激动万分，然而，我们的女主怎么可能那样做？


    女主将账单递过去给他，毫不留情道：“这是一座百年老宅，门口装饰品的价格都是明码标价，我希望你尽快赔偿，否则，我会让律师递上律师函……”


    赛车手瞬间便被女主的独特所吸引，迷得不要不要的……


    而导演是在酒店外的滨海公路上拍外景，女主骑着一辆自行车，便这么猝不及防地进入了他的镜头中，导演为了追上女主，连忙开上车追出去，却把女主给追丢了。


    但晚上，当导演有些沮丧的时候，竟然发现酒店的服务员就是女主……


    后面的情节便是各种冲突，顶级财团继承人家里的反对，认为女主的身份和家庭背景完全帮不上他。


    女主去试镜的时候，遭到对手污蔑，三个男主联合帮女主解决各种问题。


    之后就是各种雄竞和修罗场，结局是开放式的……


    乔琳晃晃脑袋，眨眨眼睛，一看时间竟然都一点了，连忙去给自己做午饭。


    没办法，只要发现好书，她就会停不下来。


    当即，乔琳就把这本书转发给加登，想要推荐出版。


    这本书是新书，还没有被很多读者看到。


    发完邮件，乔琳吃完饭，休息片刻便去接孩子放学，拉着安静去遛狗。


    昨天，雷蒙德那个样子，可能短时间内不会过来遛狗。


    谁知，当乔琳拉着安静出现在草坪的时候，雷蒙德和本竟也拉着小狼过来了。


    这一个月以来，安静每天都和小狼住在一起，同吃同住的，两个兄弟关系非常好。


    “乔琳，休今天好奇怪，还是我提醒他要带小狼来遛狗的。”本仰起头，有些得意道。


    乔琳嘴角翘起，不经意瞥向雷蒙德。


    男人面色如常，像是无事发生。


    来到可以去掉狗绳的区域，两只好兄弟狗就开始自由玩耍。


    两只狗已经长大了，可以遛得时间长一些了。


    只是，它们跑着跑着，小狼的行为就开始变得奇怪了。


    小狼竟然骑在了安静身上，进行着某项不雅的动作。


    乔琳睁大了双眼，一脸不可思议地看向了雷蒙德。


    不是，这小狼才几个月？这就发情了？怎么办，好尴尬……


    这是两个大人从彼此眼中看到的尴尬表情。


    要是艾玛忽然问她，这俩狗在干嘛，她要怎么回答呢？


    乔琳知道公狗进入性成熟阶段的时候，会有骑跨行为，有些可能是发情，有些也可以纯属确立地位，释放精力。但这个动作实在是令人不忍直视。


    乔琳拍拍胸口，有些庆幸安静并没有在家里抱着玩具，或者她的腿……


    看来，该给小狗绝育了。


    乔琳蹙眉，凑近了雷蒙德低声问道：“诺玛有没有说过什么？”


    雷蒙德摇头：“她并没有提过。”


    乔琳点头，或许这俩狗只是在玩耍吧：“明天给他俩去绝育吧。”


    上辈子，她就给她的金毛绝育过，据她所知，绝育了的狗狗寿命能长一些，攻击性小，也不会有过度骑跨行为。


    乔琳还在想着，是不是需要提前在宠物医院预约做手术，做完手术要注意很多事情，比如要给狗狗戴伊丽莎白圈，还要注意饮食。


    也幸亏她这段时间不忙，会在家里照顾安静。


    还不等她开口，雷蒙德便道：“好，明天带它们两个一起去做绝育手术，或许两只狗可以一起放在我那边？”


    乔琳微哑，抬眸看他，没想到这人真是一直记得她不喜欢这些琐碎的事情。


    心里有些感慨，但乔琳还是摇摇头，拒绝道：“安静一个月都没在我身边了，这次又去做手术，自然需要我来照顾，不然，安静会以为我抛弃它了。”


    想到什么，乔琳看了眼远处因为没有安静高，依然在努力骑在安静身上的小狼，便道：“要不，你把小狼也送过来，让诺玛好好休息几天，总是让她照顾狗，她是本的保姆，又不是小狼和安静的保姆。”


    其实，乔琳也给诺玛开了一份照顾小狗的工资，钱不多，一个月给了1000美元，总不能就直接让人家白白照顾小狗。


    雷蒙德略微沉吟，点头：“可以，那便让小狼也住过来。”


    乔琳挑眉，没想到这人答应得这么快。


    远处的小狼终于累了，从安静身上下来，一瞬间又正常了，两只开始追逐打闹。


    而艾玛和本便在一边比赛跳绳。


    *


    第二天，把孩子送去上学后，雷蒙德带着小狼，来接乔琳和安静。


    两个人拉着狗来做绝育。


    乔琳只听说宠物医院需要提前至少两周时间预约，但也不知道雷蒙德是怎么预约的，总之，第二天，两只狗都成功预约上了翠贝卡这边的宠物医院。


    手术速度很快，每只狗不到20分钟，就全部做完了，狗狗还有些不清醒，懵懵懂懂，可能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头上都戴着伊丽莎白圈，想要低头舔，却根本舔不到。


    如果给它们舔到，会容易发炎。


    麻醉需要3个小时缓过来，乔琳抱着安静，雷蒙德则抱着小狼，来到车上。


    两只狗只是觉得身上有伤口，感到不舒服，恐怕根本就意识不到自己被绝育了。


    安静睁着湿漉漉的眼睛，抬头看看乔琳，又想要低头看看自己为什么会受伤，眼睛里都是不解。


    乔琳摸了一把它的头顶：“没事儿，几天就好了，回家给安静泡狗粮吃。”


    听到“狗粮”，一旁的小狼也抬起头，冲着乔琳：“汪——”


    乔琳点头：“好的，小狼也有狗粮吃。”


    小狼这才满意，一时忘形，摇摇尾巴，谁知道是不是扯到了伤口了，嘴里“呜呜呜”的，有些委屈。


    大大的蓝眼睛拼命想要往下面看，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乔琳抿着嘴角，在后视镜里看见了雷蒙德瞥来的眼神。


    回到家里，雷蒙德把小狼的狗窝摆在安静的狗窝旁边。


    兄弟两个认识很久了，这一个月来一直住在一起。


    现在，只不过是换了一个家住，也没有什么奇怪的。


    况且，两只狗都认识乔琳。


    乔琳以为雷蒙德晚上会回家，直到雷蒙德给两只小狗忙前忙后的，时不时用加了生理盐水的棉签给两只狗狗消毒，又给狗狗泡软了狗粮的样子。


    看这样子，似乎这人今天是不打算走了……


    难怪他说可以把小狼带过来住，乔琳以为他是想让她一起照顾，没想到，他这意思是他自己在这里照顾两只狗？


    耸耸肩，真别说，乔琳大松了一口气，因为她发现自己最近在网站上看到了太多新文了，暂时还没有看完，还真的有点忙呢。


    留下雷蒙德照顾小狗，乔琳又回去看小说了。


    昨天给加登推荐了那本万人迷玛丽苏的小说后，加登还没有回信，乔琳不知道加登是因为太忙，还是还没有时间去看。


    正想着这件事，手机铃声响起，是加登的电话。


    接起电话，加登有些无奈的声音响起。


    “什么？”乔琳率先问道。


    “你昨晚推荐过来的小说，已经删除了。”加登说道。


    乔琳直起身，有些奇怪道：“怎么可能，我昨天早上一口气看完了，立即就给你推荐了，怎么可能删除了？”


    “是的，我昨天也看了，大致翻完了，今天正打算和版权编辑联系，谁知道就发现这本小说显示已经被删除，而且是作者自己删除的。”


    乔琳连忙翻到首页，用鼠标点开昨天的阅读记录，结果，真的发现这本书显示‘已经被作者自行删除。’


    “怎么回事，作者为什么要删除，这么好的小说。”乔琳不太理解，难道是因为作者第一次发书，因为没有几个点击，所以心灰意冷，以为自己的书没人看吗？


    乔琳挂了电话，立即给版权编辑打了电话，让他们试试联系这个作者，看看后台有没有邮箱信息什么的。


    版权编辑立即便去设法和这位作者联系。


    乔琳这边有些郁闷，好不容易发现有个开窍的作者去写万人迷，这在现在的出版市场上，是十分少见的，一定会有很多读者基础的。


    下午，乔琳和雷蒙德一起去接艾玛放学。


    乔琳有些不开心，闭嘴不说话，等着版权编辑那边的消息。


    “什么？”雷蒙德自然发现了她的表情问道。


    乔琳摇摇头：“昨天看到了一本非常好看的小说，当时就立即推荐给了加登了，谁知道，今天再去看，那个作者把整本书都申请删除了，我在等版权编辑的消息，希望可以联系上那位作者，不然真的是非常可惜。”


    雷蒙德点头：“再等等，也许有的人不喜欢这种，免费把小说放在网站上的做法，现在，主流作者还是更加愿意接受正规出版社出版书的路线，每个人的想法不一样，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所以，不用太在意。”


    乔琳点头，也知道，哪怕网站已经帮三位作者都成功出版了小说，这么好的成绩依然无法说服所有的作者，只要有出版社主动联系他们，他们一定第一时间就转向出版社，毫不留恋。


    接到了艾玛后，今天因为两只狗狗身体不适，这一个星期都不能遛狗，让狗好好休息。


    艾玛从乔琳这里知道两只狗都做了手术，心里很担心，决定不要出去玩了，要回家和安静以及小狼说话，不然两只狗狗会害怕。


    点点头，乔琳这个时候也没什么心情出去玩耍。


    等回到家里，艾玛去书房和狗狗玩，乔琳又给版权编辑打了一通电话。


    结果，版权编辑道：“我已经联系到了作者，作者说是有出版社愿意出版她的小说，所以她把书删除了。”


    “哦，原来是出版社联系了，那好吧，只要不是作者被打击到不想继续写书了就好。”乔琳这才放心。


    虽然有些可惜，但是只要这种小说有人出版，那就是好事一桩。


    于是，乔琳继续在网上看小说。


    看完那些新发表的小说后，乔琳这才心满意足地去做饭。


    晚上，因为雷蒙德是又要留在这里吃晚餐的样子，乔琳特意做了咖喱鸡米饭。


    咖喱是提前囤好的，盒装的，鸡胸肉是从超市买的盒装的冷冻肉，已经提前解冻了，而且提前用盐抓匀腌好了。


    土豆和胡萝卜以及洋葱都切成块状，在锅中放入食用油，油热，将洋葱炒香，再放入鸡肉块，翻炒变白，最后放入土豆和胡萝卜块翻炒两分钟，加入热水焖20分钟。


    等所有食材都软烂的时候，倒入咖喱块，小火煮个2分钟，汤汁浓稠的咖喱鸡块就做好了。


    提前做好的白米饭用圆形的小碗弄一个圆圆的饭团，放在盘子里，浇上一圈咖喱鸡块，看上去就香喷喷的。


    艾玛是被咖喱味吸引来的，她眼巴巴地扒着中岛，看着妈妈给她盛饭。


    “艾玛洗手，吃饭。”乔琳回头说道。


    “好，艾玛去洗手。”艾玛转身朝着洗手间跑去。


    看到一旁站在厨房门口的雷蒙德，艾玛顺口道：“休，吃饭了，要洗手哦！”


    雷蒙德嘴角翘起，点头：“好，一起去洗手。”


    说罢，男人也转身向着客房洗手间走去。


    乔琳摇摇头，心情颇好。


    乔琳习惯了做最简单的饭，只要营养够，她不怎么在乎饭要多么精致，只要好吃就好。


    好在眼前的雷蒙德和艾玛都不挑食，艾玛甚至还连吃两碗，当然，小朋友的盘子里盛得本来就少一些。


    乔琳摇头：“再吃一小口，小朋友晚上不能吃太多了，吃多了，晚上不消化，晚上可能会吐出来。”


    “好，那艾玛不吃了。”艾玛点点头，乖乖地把盘子放进池子里。


    “妈妈，那我去看看小狼和安静。”艾玛说道。


    乔琳点头：“好，晚上7点整，开始做作业，你自己看看墙上的钟表，短针指在七的时候，就要坐在桌子前面哦。”


    这是每天都会发生的对话，乔琳不厌其烦地说道。


    艾玛一边点头，一边向着书房走去：“知道了，妈妈。”


    雷蒙德吃完饭，便接过她手中的碗要拿去清洗，乔琳也自然地递过去盘子。


    家里有洗碗机，他只需要把碗盘稍微冲洗，放进洗碗机里便可以了。


    但男人干活还挺麻利，主动拿着抹布，将餐桌收拾干净。


    乔琳也没有注意，因为她吃完饭后，就想到了刚才在网上看到的另外一本还不错的小说。


    见男人把桌子也收拾了，乔琳站起身来散步片刻，便打开电脑，想继续把刚才那本书看完。


    但是，点开刚才那本书后，乔琳惊奇地发现，这本新书，竟然也不见了！


    第78章 声明 【J.Lynne也看看我的书吧……


    乔琳有些懵， 除了那些排在榜单上的编辑推荐和读者推选的作品，以及已经完结好一段时间的作品外，其他的新发布的作品， 陆陆续续的，已经被作者自行删除了……


    见她一直盯着电脑看，面色凝重， 雷蒙德走上前来，沉声道：“发生了什么？”


    乔琳抬头看向他，将那几本已经显示‘被作者删除’的灰色字体，展示给雷蒙德看：“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天忽然就有很多新发布的小说被作者自行删除了， 尤其是我昨天推荐给加登的那本，加登决定要出版的时候，它竟然不见了……”


    “很多书不见了吗？”雷蒙德奇怪， 如果是大量的书本不见了， 那么编辑一定会报告给他， 但显然并没有。


    乔琳摇头：“并没有大量消失， 那些在推荐榜上的书， 还有完结很久的书都在，消失的几乎都是刚刚发布的连载小说，几乎还没有被很多人看到。”


    雷蒙德思索片刻， 便拿出手机，低头发送了一封邮件， 这才抬头：“不用担心， 很快就知道具体原因了。”


    “好。”乔琳有些恍惚，点点头，“只是觉得有些可惜， 就我发现的已经有好几本写得很好的书，忽然消失了，本来都是很好的题材，尤其那本万人迷玛丽苏，甚至可以拍成电影，票房一定不会差的。”


    “是，我相信你的眼光。”雷蒙德抿起嘴角，“我猜测或许是有一些作者发动了这些作者一起逃离，或许可以在论坛各处找找。”


    乔琳猛然抬头：“是啊，我怎么没有想到去作者论坛看看？”


    说罢，乔琳就在作者论坛搜索关键词，最终找到了那条，有一位叫作菲碧。雪莱的作者，在昨天发表了一篇帖子：


    【贝塔斯曼集团成功收购了兰登书屋，组建了大众通俗文学的巨型出版集团，作者朋友们，你们还在等什么，我们一起去投稿吧，我听说这种文学网站会滥用我们的版权，以后，你自己写的小说，很大概率版权甚至都不属于你，快点删掉你的文章，避免因为网站的问题牵连自己的作品，以后因为版权纠纷，影响你的小说出版……】


    底下跟帖的作者还挺多的：


    【真的吗？我们的小说授权范围不明确吗？那我要赶紧删掉，好可怕……】


    【还是去兰登书屋试试吧，既然他们现在也有大众通俗文学领域了，我不怎么相信这种小网站，一点也不安全。】


    【我其实犹豫了好久，只是因为看到有两本书成功出版了，才终于决定发表文章的，幸好我只发表了两章，现在马上就去删掉……】


    乔琳皱着眉，从这些帖子里看到了两个问题，一个是现在的作者们并不相信网站的版权保护，另一个方面就是贝塔斯曼集团有了大众通俗文学领域，会大量出版通俗小说，所以他们都想要去试试。


    但是，现在，乔琳的重点却在那个叫菲碧。雪莱的作者身上。


    这个人的名字好熟悉，这不就是经常在戴尔出版社见到的那个，想要加登继续帮她出版第二本书的那位作者么？


    原来是她啊，那这样就能说得过去了，这人好像不喜欢她，也看不上她说的网络文学。


    乔琳知道，对于现在的作者来说，想让他们彻底相信网络文学网站，是一项艰巨的任务，并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改变的现状。


    所以，她当初去全国巡签会的时候，才会那么大力地宣传，为每一个读者发放宣传册。


    而那些读者也完全是因为本来就是她的读者，所以才想要来试一试，并不是真的相信网站。


    眼见着已经有三本网络小说可以出版了，其他作者看到这种情况，也就会对网站更有信心才对，结果这个菲碧。雪莱却在作者论坛煽动新作者逃跑……


    “是有人煽动新作者出走，去贝塔曼集团投稿，毕竟是兰登书屋，大品牌，如果可以成功过稿，确实要比我们这样的网络文学听上去更加高档一些。”乔琳抿着嘴轻声道。


    雷蒙德凑过来，将视线放在电脑屏幕上，扫过那条帖子，这才道：“我们一直是合规的网站，从一开始就有标准的版权协议，只是那些作者没有仔细看。”


    这个网站一直是雷蒙德负责运营的，所有工作人员也是他招聘的，所以他知道所有的细枝末节。


    其实，对于乔琳来说，最终目的是希望可以看到多样化的小说，至于会不会关门，她感触不深，毕竟她很怕麻烦，宁愿自己一个人蹲在家里写文，至于其他作者的小说有没有多一种发表渠道，她尽力了。


    也许是因为她当时在那些出版社门口，看到那些拿着手稿，想要找到伯乐的作者们，忽然想到要创建这样一家网文网站的。


    可是，看样子，雷蒙德似乎对这个网站很有信心，乔琳心里便也多了一丝期待，睁大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向他。


    男人被她这样的眼神看得愉悦，轻笑一声，这才道：“既然他们看不到，那么，我们可以找纽约本地最知名的知识产权律师，大张旗鼓地拟定一份完全符合《千禧年数字版权法》的版权协议，简易版本的，明确写清楚作者会永久保留版权，网站仅仅获得代理权，网站必须经过作者同意，才能授权给第三方，而且网站将承担全部的法律责任……”


    乔琳直起身子，眨眨眼睛，不知怎么的，说这些工作上事情的时候，雷蒙德便非常稳重，有条有理，有着不符合实际年龄的成熟，难怪他是雷蒙德基金会的主席，掌管那么大的基金会，哇，她的这个协议男友似乎很不简单啊。


    看得有些久，久到雷蒙德面色有些不自然了，他忽然停了下来，垂眸看向她。


    “什么？”乔琳忽然开口问道。


    “你在认真听吗？”雷蒙德无奈道。


    乔琳点头：“哦，你说，我听着。”


    “我们会在网站首页顶部导航栏位置挂出声明，并且附上律师事务所的名称以及联系方式……”雷蒙德继续说着自己的计划，“另外，我们也会和M国版权局合作，为每一位作者免费提交‘非正式版权登记’，为每篇作品生成唯一的登记编号，让作者可以在版权局官网上查询到自己的作品备案信息……”


    乔琳用力点头：“哇，好，听上去特别合理，这样作者再也不会怀疑版权不透明了！”


    此时，乔琳像是一个乖乖听课的小学生，雷蒙德说一句，她就点头应和一句。


    雷蒙德失笑，瞥开视线，嘴角扬起，忍着笑意，继续道：“后台可以加一个让作者同意第三方授权申请的按键，让他们知道，他们的版权卖不卖，是他们自己来决定……”


    等雷蒙德终于说完的时候，乔琳便觉得这也太严谨了吧，各方面都考虑到了，用一种崇拜的眼神看着他：“哇哦，我想这些措施全部实施以后，那些还在左右摇摆犹豫的作者一定会留下来，这样他们就不怕了！”


    雷蒙德忍不住伸手，在乔琳发顶摸了摸，手感不错。


    乔琳没注意，只继续思考着对策，如果能把那些作者留下来，她自然是非常愿意的。


    “好，我们就这样做，至于那些想要去兰登书屋试图投稿的，那就祝他们好运吧，其实我还给布莱恩推荐了那本《回声》，因为还没有成功出版，所以网站还没有更新信息，等之后，出版了，作者们就会看到我们的网络小说也可以在兰登书屋出版，自然就知道，我们这个渠道也是行得通的。”乔琳双眼放光道。


    刚才还沉浸在郁闷中的乔琳，只是和雷蒙德聊了几句，便豁然开朗，虽然那本万人迷小说作者删文了，那就只能祝她好运了。


    乔琳回头，看向身旁的男人，越看越满意，情不自禁道：“你好厉害，什么难题似乎在你那里都变成微不足道的事情了，你知道，我刚才甚至想到了，如果作者全跑了，我该去哪里看这么多好看的小说？”


    “其实，还有一个办法留下那些作者，可惜我们现在的月活量还太少了，等以后，我们真正和作者，以及读者形成了很强的粘性的时候，我们才可以开始采取收费模式，这样，写小说的作者便有了一定的收入，作者也愿意留下来了，但并不是现在，现在我相信作者们还是更喜欢自己的小说被出版。”乔琳像是在自说自话，说完，心情大好。


    两人四目相对，艾玛已经睡觉，两只白天做了手术的小狗也趴在书房睡了过去，客厅里再次陷入了安静。


    “你，”乔琳清清嗓子，“这是打算要在这里休息？”


    这人自己不提出要离开，乔琳总不好赶走他，还是在人家刚才帮自己解决了这么大难题的情况下。


    而且白天，男人真的是尽职尽责地照顾两只狗，还帮自己清理了厨房，倒了垃圾。


    仔细看看，身高腿长，长相清俊，上得厅堂下得厨房，随叫随到，这么好的男人，乔琳忽然有些不舍得把他让给别人了。


    “我晚上可以照顾两只狗，”雷蒙德表情有些不自然，视线瞥向了书房，“它们或许晚上会疼，会闹。”


    乔琳笑笑：“好呀，那你就睡在另外一个卧房吧，我和艾玛睡。”


    “你失眠吗？”雷蒙德忽然正色道。


    乔琳抬头看他：“不知道，应该不会吧。”


    雷蒙德看看自己的腿：“那现在要睡吗？”


    乔琳轻瞥他：“睡！”


    刚刚躺下，乔琳还没来得及调整位置，雷蒙德手机便“嗡——”地响了一声，是邮件提示音。


    雷蒙德熟练地打开手机，看了自己的邮件，这才收起手机，轻声道：“贝塔斯曼最近动作频频，恐怕会想要收购我们的网站。”


    “什么？”乔琳坐起身，摇头道，“不行，不能被收购，如果被收购了，这家网站就不会是我们最初建立的样子了，我们这样完全依靠推荐和读者选书，选出来的才是货真价实的好书，它们是商业化的，会影响到榜单的。”


    作为一名老作者，乔琳可太知道榜单的重要性了。


    “不会卖的，但它们之后或许会自己建立一家同类型的网站，它们有更多的资源和影响力，所以，未来网站可能会面临到一些竞争。”雷蒙德淡淡道，显然是并没有把这些放在眼里。


    见他这么自信，乔琳也莫名放下心来，又重新躺了下去，仰头看着他：“所以，你认为我们会打败他们的网站？”


    “你忘记了，我们的网站是由你亲自推荐的，我相信你的眼光。”雷蒙德笑着说道。


    乔琳：“……”


    被人信任的感觉还挺不错的，但乔琳自己都对自己没有多少信心。


    可是想一想，这些网站的注册作者和读者里面确实很大一部分都是她的读者，所以粘性应该是有的，而且他们的网站不限题材，创作自由度高，榜单公平透明，等《回声》和《看不见的他》都卖了影视版权，那就更有说服力了。


    乔琳想通了，这才美滋滋地转过身，伸手抱在男人腰间，伴着男人身上好闻的味道，果真，不一会儿，她就进入了睡眠中。


    待她彻底熟睡，雷蒙德这才将她抱回卧室，放在艾玛的身旁，而他自己则去了隔壁卧室。


    *


    从第二天开始，贝塔斯曼集团确实试图联系雷蒙德，想要收购这家女性文学网站。


    当然，雷蒙德拒绝了。


    然后，果真便如雷蒙德猜测的那样，财大气粗的贝塔斯曼集团便自己建立了一个数字文学网站，不论是模式，还是功能，几乎都和J.Lynne女性文学网站一模一样。


    而又因为贝塔斯曼本身就是大型出版集团，拥有丰富的版权资源和专业的团队，这一下子，许多的郁郁不得志的作者们，便开始转身投向了贝塔斯曼集团的网站。


    毕竟他们是正规的出版集团，听上去就要更加高大上，更加靠谱的感觉。


    既然作者们找不到门路展示自己的作品，这个新的网站便给了他们一个更多的方式。


    于是乎，短短几天时间，贝塔斯曼集团文学网站，日活量暴增，注册人数也井喷式成长……


    而乔琳这边的网站，跑掉了很多新作者，但那些原本就是冲着乔琳来的作者都在沉默中。


    乔琳知道，这些作者中总是会有一些人在观望，现在还没有走，或许就是想要看看，这边能不能给他们把小说出版吧。


    另一边，雷蒙德向来做事很稳重，几乎是他和乔琳说完网站关于版权声明的计划后，网站首页正中间，便出现了醒目的版权声明，而且，还是M国在知识产权领域最具声望的律师——巴特利特大律师，拟定的版权协议！


    这个几乎全M国都听过的大名鼎鼎的大律师的名字，出现在了一家小小的女性文学网站的导航栏正中间……


    不仅是网站的读者和作者都惊呆，就连当地各大媒体都震惊了！


    是的，雷蒙德不仅把网站的版权声明放在网站最醒目的位置上，甚至还同时在各大媒体上都刊登了声明。


    就像是他说的，网站本来就有完善的版权合同，但是许多作者因为第一次接触这些数字版权的事宜，没有仔细看，所以，才会被一个作者怂恿后，都删文跑路了。


    所以，网站必须大张旗鼓，一次性让所有人知道，网站只负责代理作者的版权，所有版权都归属作者本人，而且，网站还会帮作者申请登记版权，每一篇小说的版权都可以在版权局的官网上查找到编号。


    不仅如此，只有作者点击了后台的同意授权按键后，网站才能开始代理作者版权，对于侵犯作者数字版权的行为，网站还会主动出击，派出法务团队，为作者讨回公道……


    这一下子，几乎全M国都知道了J.Lynne女性文学网站的这个大动作，于是乎，那部分留下来的作者们顿时松了一口气，知道自己的版权是安全的，毕竟那份声明一直挂在导航栏那里，而他们也去版权局官网查了，真的可以查到他们的版权登记编号。


    这下子，乔琳眼见着作者更新得也更积极了一些。


    至于贝塔斯曼集团网站怎么吸引作者，乔琳这边不做他想，毕竟她是从前世那个各大网文网站并存的时代来的，这样不是很正常么。


    而J.Lynne女性文学网站只做女性文学，也就是以女性为主视角的，题材不限，和贝塔斯曼的综合性的文学网站区别还是很大的。


    乔琳专攻一项，所以两大网站并没有冲突。


    在留住了那批老作者不久，版权编辑那边也传来了好消息，《看不见的他》以及《回声》也已经找到了感兴趣的影视公司。


    但因为作者都是新人，影视公司比较保守，付的版权费自然要往低了压。


    乔琳对此表示理解，她当时卖影视版权最开始也是价格很低的，后来影视公司渐渐发现她文运和影视运气似乎有些好，基于相信运道这么一说吧，影视公司才逐渐提高了版权价格。


    版权编辑自然联系了作者本人，梅根自然说好，毕竟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书可以出版，甚至还可以拍成电影。


    而优娜就更不用说了，这点版权费，对动辄几百万美元年薪的高管来说，简直不够看。


    可是，看着自己的小说可以被拍成影视，优娜只想想，便觉得有些心潮澎湃，自然不在意地随口答应了。


    版权编辑这边，最后和华纳兄弟影片公司签订了《看不见的他》协议，最终版权费用在2万美元，毕竟这是一本影视公司想要囤起来的小成本电影，不太愿意多花钱。


    梅根表示可以，这算是一笔意外之财了。


    《回声》被HBO电视台看重，HBO一直以制作高质量的，且很有深度的话题性的电视剧而闻名，他们打算把这部专门反应华尔街职场现实和社会问题的题材改编成一部电视剧。


    《回声》的版权费用谈到了5万美元，也算是不错了，优娜很开心，甚至有了一种她做副业也会很成功的惊喜感。


    要不怎么说，有能力的人在哪个行业都会很有能力呢。


    当然，这些都是没有扣税之前的价格。


    比乔琳第一部作品都要赚钱。


    签好了合同，版权编辑便将这两个最新的版权签约信息挂在了版权签约的页面，甚至在网站首页挂上了滚动消息，确保每一个作者和读者都能看到，网站又卖出去了两部小说的影视版权。


    这下子作者群和读者群都热闹了起来：


    【太好了，我前几天还在犹豫要不要转去贝塔斯曼集团的文学网站，毕竟那里是专业的出版集团，没想到只过了几天，就发现我们网站的小说竟然卖了影视版权！】


    【是的，那本《回声》点击率不高，可能因为题材比较正剧，看上去专业术语有点多，不过我看完了，毕竟是J.Lynne推荐的，没想到不仅出版了，甚至还被电视台买去了……】


    【我要好好写，我希望我的小说也能成功出版，J.Lynne快来看看我的小说吧，哪怕不能出版，能不能告诉我我这样写行不行？】


    【J.Lynne也看看我的书吧，帮我提点意见……】


    不论哪个行业，不论你说得多么天花乱坠的，只有打工人们看到了网站的切实成绩，才会相信这样的小文学网站是有前途的，是真的可以卖出去版权的。


    现在，网站的版权归属又这么明确，还有专业的法务团队，这可不比去正规出版社投稿来得差吧。


    所以，渐渐地，网站的新注册人数开始了大幅度的上升，乔琳也终于发现了更多的好文和新文的出现。


    不仅注册的读者和作者会将目光放在版权页面，就连其他出版社也会把目光时不时放在这里。


    出版社需要更多的好书，既然从投稿里看不到，那就不如在这些文学网站上扫一眼，说不定还真的能发现什么好书。


    这不，就连兰登书屋都和小文学网站合作过一次呢，这不就说明，文学网站也不一定是不能合作的么。


    于是，编辑推荐和读者推荐排行榜上的文，渐渐的，便多了一些主动前来商谈版权事宜的出版社……


    第79章 黑马 读者们成功勾起了兴趣，都跑去……


    市面上多了一个综合性的文学网站， 对于乔琳这种喜欢看网文的小说作者来说，实际上还是个好事。


    于是，在输入阶段， 乔琳看完了自家小说网站的小说，便顺手点开贝塔斯曼集团的文学网，去看看里面女性分类里有没有什么让人眼前一亮的好文。


    咦？不看不知道， 一看吓一跳，她一眼就看到了那本曾经出现在J.Lynne文学网站的，万人迷玛丽苏言情小说……


    呃……


    乔琳原本都快要忘记这本小说了，结果换了家网站，却第一眼就注意到这本小说。


    小说确实是本很不错的小说， 如果放在30年后，就是非常套路的玛丽苏情节，但放在这个年代， 那简直是惊为天人。


    加登上次已经决定要出版这本小说了， 谁知道小说作者忽然删文跑了。


    现在， 乔琳只能在这里作为读者， 没有权利代理这本小说， 只希望贝塔斯曼集团可以发现这本小说吧。


    点开小说页面，乔琳扫了一眼内容，确确实实就是那本她一口气看完的小说。


    不过当时， 乔琳看到的时候，这本小说刚刚发表， 在J.Lynne文学网站也是新文， 并没有被多少读者发现。


    在贝塔斯曼集团文学网站上，这本小说已经发表了一个月，目前点击量平平， 且首页榜单上并没有任何编辑推荐和读者推荐的迹象。


    乔琳摇头，知道这是为什么，毕竟这家网站太大了，不仅有女性频道，还有男性频道，悬疑、科幻类题材占了大头，男性读者特别多，所以这本玛丽苏文学才很难被看到。


    但乔琳爱莫能助，点击关闭页面，又转身来到女性频道的页面，试图找到另外一本好看的书。


    这一看，就是大半天，乔琳好像老鼠掉进了米缸里，因为她发现了太多的精神食粮了。


    作为读者她是非常惊喜的，但作为网站的创建者，她有些可惜，这里面有许多放在他们网站可以出版的书，却在这里吃灰，压根不能被推荐到榜单前排……


    关了网页，乔琳这才起身去给自己做午餐。


    一个人吃饭，做饭很不方便，做得多了，吃不完，做得少了又嫌麻烦。


    想了想，作为协议男女友，雷蒙德好像一直付出得太多，乔琳顿时心生愧疚，这样好像有点太不公平了。


    于是，既然都要做饭，那干脆给雷蒙德也做一份，中午开车送过去给他，也算弥补一番。


    哪怕是个圣人，一直得不到回报，也会失望的吧。


    乔琳干脆煮了一大锅米饭，看了看冰箱里有些什么菜，只有一些番茄、茄子、土豆，都是可以长期储存的。


    她现在也和其他的M国人一样，一口气去超市买一个星期的菜，但比如豆腐这种就必须买新鲜的，那就要专门去一趟华国超市，有点麻烦，不过下次可以一大早开车去买一次，总不能一直这么懒吧。


    做了一份最基础的番茄炒蛋，这个大人小孩都爱吃，又做了一份酸辣土豆丝，还有一份鱼香茄子，对于乔琳来说做饭很简单，速度很快，一点也不麻烦，她不喜欢用葱姜蒜那些，就更省事了，一个小时，从洗菜开始，到全部打包带好，时间很充足。


    乔琳用饭盒将饭菜装好，两份米饭，三份蔬菜，跨上保温盒，这就开车出发麦迪逊大道。


    来过这里好几次了，前台都认识她了。


    很快，乔琳就被前台带来了雷蒙德的办公室。


    但令人有些尴尬的是，雷蒙德面前放着一份意大利面……


    乔琳故意没有提前打电话，就是想要给男人一份惊喜，没有想到的是雷蒙德竟然吃饭这么早的……


    “你都吃过午餐了？”乔琳抿紧了嘴巴，眨巴眨巴眼，提着保温盒，来到茶几前。


    将食盒摆在桌面上，乔琳知道是自己没有提前联系的锅，所以也并没有失望，只道：“那陪我吃吧，这个或许可以给你当作晚餐。”


    谁知，雷蒙德将手里的意大利面推到了一边，帮她将保温盒里的饭菜拿出来，一一摆放在茶几上，面无表情地道：“那份面不好吃，我让秘书下次不要去这家订了。”


    乔琳抬眸看他：“……”


    “哦。”乔琳摇摇头，打算不去揭穿他，指着面前的三份菜道，“家里只有这些菜，我便随便做了几道，你尝尝味道怎么样？或许下次我可以提前去超市买些豆腐，做个麻婆豆腐之类的，那个很下饭。”


    男人点头，拿出筷子，便低头尝了每道菜，嘴巴抿起，细致地嚼着，不一会儿，这才认真看向她：“好吃。”


    “真的好吃，还是假的好吃？”乔琳摆明了不相信，她做饭最怕麻烦，能省事就省事，至于菜谱上说要放什么葱姜蒜，要给茄子裹上面粉之类的，她从来不听，就怎么简单怎么来，不过她自己很喜欢吃，艾玛也吃得很香。


    男人郑重点头：“真的好吃。”


    说罢，像是在证明他没有说谎，男人不再说话，开始埋头吃饭，也确实吃得很香。


    男人吃起饭，不说话，目光专注，仿佛面前放着的饭菜是什么珍馐，男人的娃娃脸看着真乖啊……


    这样看他吃饭，真是秀色可餐。


    乔琳失笑，也拿起筷子，和他一起吃起来。


    往往，雷蒙德习惯分餐吃，乔瓦尼做的也多是意大利餐，每个人一份盘子。


    但中餐就是三个餐盘，大家一起分享着吃，雷蒙德在乔琳家里吃过几次饭，便也习惯了。


    乔琳却反而从来没有注意到这一点，毕竟在外面和别人吃饭，吃汉堡披萨什么的，大家自然而然地就分着吃了。


    可她不知道，这种吃饭方式，对雷蒙德来说，是不会出现在和其他人吃饭的时候的。


    吃完了饭，乔琳就像是专门来给他送饭的，送完，便起身打算回家。


    “我送你回去。”雷蒙德也跟着起身道。


    乔琳摆手：“不用，我又不用上班，况且我是开车来的。”


    男人点头，跟着她来到室外，办公区的工作人员都扯长了脖子向着这边看来。


    乔琳瞥见了，没想到M国同事也挺八卦的呀。


    开上车回家，乔琳在楼下散完步，这才回到楼上。


    前段时间雷蒙德天天过来，亲自照顾安静和小狼，一个星期后，两只狗就差不多好了，也完全忘记了自己身体怪怪的，压根就不知道什么手术的事情，这种事情对于小狗来说，只以为自己身体受伤了，然后，现在身体不疼了，那就说明好了。


    所以，两只小狗又成了活蹦乱跳的样子，只是小狼再不会莫名其妙地骑在安静身上了。


    下午还有些时间，乔琳便又坐在电脑前，想在J.Lynne网站上再扫一眼。


    在新书区域，有一篇昨天才发布的新文，吸引了乔琳的注意。


    因为它的名字非常玛丽苏。


    叫《人人都爱莉莉安》！


    乔琳双眼一亮，这名字取得好，简单易懂，谁都可以一眼看出来，这本就是绝对的玛丽苏小说。


    如果说没有看过M国电影的人，或者觉得文学就要高大上的作者，恐怕会觉得这种题材上不得台面，哪怕就是读者可能看完也不太好意思推荐。


    但乔琳知道，玛丽苏小说一直都不缺受众，而且再过几年，等网络足够发达，有一批读者会在网上互相推荐好看的小说，也难怪《暮光之城》会那么火爆。


    从商业价值的角度出发，如果乔琳是影视公司，那一定不会错过玛丽苏小说。


    虽然乔琳自己没有写过万人迷题材，可是她也是看了20年网文的小说作者，自然知道这种题材有多么受欢迎，如果拍成电影，那也一定会票房大卖。


    于是，乔琳再次开始认真看起了这本万人迷小说。


    上次那本玛丽苏小说给她造成的阴影还在，给加登推荐的时候有多么兴致勃勃的，最后发现小说被作者删掉的时候，就有多么失望。


    所以，这次，乔琳看完，打算观察几天，如果作者确定了会继续在网站更新下去，她才会推荐到出版社。


    看完


    第一章，乔琳就知道，这本小说至少文笔和节奏是没有问题的，只要故事完整，没有大的问题，那就一定可以出版 。


    女主莉莉安是一个17岁的高中生。


    她是个性格怯懦的女孩，但却有着惊人的钢琴天赋。


    乔琳连连点头：很好，万人迷属性出来了，而且竟然才17岁。


    女主的妈妈是单亲妈妈，带着女主搬到了比佛利山庄后面不远处的巷子里。


    乔琳：富人族群中，进来一个穷人，制造男女主相遇的机会，类似于杉菜这个穷学生到贵族学院去读书。


    第一个男主出现，是贵族高中橄榄球队的四分卫……


    乔琳呲着牙：天啊，这不经典的M式高中男主么，可太对味了！


    而女主和男主的相遇，竟然是因为女主迷路了，误闯入了橄榄球场，被男主给撞倒在地……


    这不，男女主两条平行线便可以相遇了……


    很好，还有女配，富家女拉拉队长嫉妒莉莉安可以得到男主的垂青……


    男主二号也出现了，也是高中生，但同时还是个新晋演员……


    哇，好玛丽苏，乔琳眼里冒星星了。


    比弗利山庄的豪宅派对、圣莫尼卡海滩的日落约会、好莱坞片场的拍摄日常、露天电影院的深情对望、高中校园里的热血橄榄球赛、M国高中的阶层差异……


    原本，乔琳是不想这么快决定的，准备先等个几天，看看作者要不要改变主意，万一作者想要逃跑的话，那她不就白激动了。


    但是，乔琳忍不了了，这些不就是经典的M国青春校园，超级玛丽苏，万人迷电影吗？


    这种电影，不就是M国版本的《流星花园》吗？


    乔琳看过2001年版本的《流星花园》，以她的眼光看，真的好古早，可是，当年那版F4却可以火遍亚洲多国，不仅仅让F4一夜爆红，成为现象级偶像，更是被数次翻拍，成为经典。


    哪怕是换了一个国家，但那种玛丽苏内核不变，那幻想，就是精准击中了大众对于浪漫爱情的幻想，以及平民逆袭的情感上的共鸣。


    杂草一般的女主和豪门F4的反差，而F4还各有魅力。


    如果可以，乔琳甚至觉得这本书的男主太少了，完全可以变成四个，改编成M国版本的F4，收割各个年龄段的观众。


    于是，乔琳立即把这本书的链接转发给了加登。


    加登那边这次回复很快，迅速将电话打了过来。


    “所以，这本书是和上次那种题材类似吗？”加登低声笑道。


    乔琳点头：“相信我，这种题材会有很多读者群体喜欢。”


    “我知道，只是在确认，我上次看过那本书，确实很有意思，可惜那位作者删除了整本书。”加登语气也有些可惜。


    “不不，我在贝塔斯曼集团网站看到了那本书，只是，你知道的，大集团的网站是综合性的，更受欢迎的还是科幻和悬疑题材。”


    “好，那我去联系版权编辑。”那头的加登直接说道。


    乔琳愣住：“不对，你都不需要看一眼吗？”


    “不用，既然是和上一本是一种题材，又是完结的书，而且你已经读过，我相信你的眼光，我虽然没有在市场上看重这种题材，但我非常确定，这些一定有人喜欢看。”加登非常自信道。


    乔琳咂舌，很难不去承认，加登真的是很有超前的眼光，何止是受欢迎啊，那简直是火爆的程度。


    恐怕加登也被上次那件事给整怕了，生怕他好不容易看完了，打算签约了，结果书没了，和乔琳想法一样，都有了一点PTSD了。


    但显然，这次他们想多了，因为根据加登说法，那位作者是位家庭主妇，从学校毕业后，就一直在家里照顾孩子。


    等孩子去上大学后，这位作者闲来无事，觉得生活很无聊，忽然有一天，她做了一个梦，梦中她回到了年轻的时候，她因为学习好，进入了一家贵族学院，梦中的贵族学院里的男孩子都很优秀，只有她最穷，但莫名的，大家都开始注意她……


    加登讲得很认真，乔琳捂嘴笑：“为什么作者要和你说这么多的事情？这真的很有趣。”


    加登也弯起了嘴角：“或许是我比较有亲和力？作者们都喜欢和我聊些自己的灵感来源？”


    “哦，比如说是我吗？那确实，你确实很有亲和力，人也友善。”乔琳点头同意道。


    不论怎么说，乔琳终于给网站发掘了一本现在还没有火，但却被她慧眼识珠的好文。


    几乎是和戴尔出版社签完协议的那一刻，编辑便已经在版权页面上发布了这本书的签约信息。


    这个时候，在读者论坛，有读者看到这本新出来的书竟然没有在排行榜上，却直接就出现在了版全页，慕名前去阅读一番。


    有很多读者知道，乔琳经常在网站上瞎转，最开始签的那几本，几乎都是乔琳直接给出版社推荐出版的，所以，这本毋庸置疑，一定也是乔琳自己发现的书，并且以极其快的速度签约出版了！


    论坛里，已经有读者试读回来了，把自己的读后感发表在了论坛的贴子里：


    【哈哈哈，你们快去看啊，J.Lynne竟然喜欢这种，高中贵族学院的贫穷女孩被贵族男生环绕的小说！　】


    【哈哈哈，见鬼，我竟然觉得很好看，是真的好看，我会情不自禁代入那个女孩的视角……】


    【上帝，请让我重新回归一次高中生活吧，就上这家贵族学院！】


    【这本书该死的好看，我甚至觉得这位作者写得还不够，最好全校所有的男生都喜欢我一个人！】


    【我的朋友，你在说些什么？】


    ……


    读者们成功勾起了兴趣，都跑去看这本玛丽苏小说了。


    虽然在80年到90年代有一些青少年浪漫小说中会有这种平凡的普通女孩同时被校草、富二代等优质男性围绕的小说，但是情节更多的是侧重满足少女对完美爱情的幻想。


    现在的玛丽苏文学的数量和影响力都不如2000年后那样集中，所以，读者们看到这样一本书才会觉得很新奇。


    尤其是，这样一本书竟然是知名畅销书作家，最开始写单亲妈妈励志小说的作家——J.Lynne向出版社强烈推荐的！


    是的，当大家涌入那本书，看了看点击量，以及发表的时间，就很自然地发现，这本书是这两天被作者一口气上传到网站的，根本就没有几个人看。


    这是作者的第一本书，作者兴奋地真身下场，来到作者论坛吼了一嗓子：


    【大家好，我是《人人都爱莉莉安》的作者凯莉。奎克！很高兴我的新书可以出版，感谢J.Lynne发现我的书，这是我的第一本书，希望以后可以创作出更多的好书。】


    作者论坛看到作者下场，都表达了自己的羡慕，但也只有羡慕，虽然不知道J.Lynne选书的标准是什么，但是J.Lynne自己就是知名畅销书作家，每一本书不论是销量，还是影视票房，都有保障，那说明，她很有眼光。


    也说明这位叫凯莉的作者确实写得好，他们都去慕名看了一眼，不论怎么样，这样的题材，哪怕她们不是受众，但看着也很开心，谁不会幻想自己是那个贫穷的女主，被所有优秀的男孩包围呢？


    所以，其实其他作者也是隐隐明白这本书为什么好了。


    但羡慕归羡慕，如果不是这种题材的受众，那是写不出来的。


    不久，版权编辑便开始和各大影视公司联系，因为乔琳觉得这本小说很适合影视化。


    很快，就有华纳兄弟影视公司买下了这本小说的影视改编权，版权费谈到了10万美元。


    *


    1998年7月15日。


    各大电影院上映了一部玛丽苏电影——《我为玛丽狂》。


    《洛杉矶时报》——这部电影是将低俗喜剧与真挚的情感相融合的产物，整部电影笑点非常密集，是一部不可多得的优秀作品……


    《滚石》——这部电影打破了传统的浪漫喜剧的套路，在荒诞之外，却充满了魅力……


    当然，这样的玛丽苏电影，有许多的好评，也必然会招来许多的争议：


    《纽约时报》——《我为玛丽狂》在幽默尺度上太过大胆，让许多的观众感到不适……


    网文小说作者总是会听到一句话，如果你的小说争议很大，那么恭喜你，你的小说可能要火了。


    小说最怕的就是没人看，不怕被批评，至少批评说明读者真的看了……


    就像这部电影，争议非常大，有批评说是这部电影台词低俗，是男性视角下的女神情节。


    但是，谁都不可否认一点，那就是这部喜剧电影，投资2300万美元，却成为了今年福克斯影业的票房黑马，全球票房达到了3.7亿美元！


    华纳兄弟刚刚以10万美元的价格买下了这本玛丽苏小说的影视改编权，原本去年手里买了《哈利波特》的前四本书的电影改编权后，华纳兄弟只是把这本《人人都爱莉莉安》想要囤积起来，毕竟是乔琳推荐的，这本小说看起来又很有市场潜力，便顺便买了。


    哪里知道，过了两个月，《我为玛丽狂》这样的喜剧电影，竟然创造了一个奇迹！


    于是，华纳兄弟不得不开始审视这本《人人都爱莉莉安》的小说了。


    华纳兄弟电影项目评估制作部门，制片人卢卡已经拿起了这本《人人都爱莉莉安》的小说，说道：“这本确实是和《我为玛丽狂》都是同类型的浪漫喜剧类型，现在市场上对这种类型的电影反应很不错，不过，我们需要再仔细看看剧本的细节，确保故事足够吸引人，我会找一些擅长这种题材的编剧，《人人都爱莉莉安》不能盲目跟风，我们要找到这部电影最大的竞争力……”


    制片人卢卡先生在思索这部电影能不能开拍，在综合考量剧本的内容，还有剧本的市场潜力，当然，他还要把控这部电影的成本，这一定是一部小成本电影，不可能高于《我为玛丽狂》的投资，演员阵容也是考虑的重点。


    卢卡正在翻阅历年来这种喜剧浪漫题材的编剧，有没有擅长这种题材的时候，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咚咚咚——”


    卢卡：“请进。”


    “你好卢卡先生，或许您有没有考虑过让J.Lynne来担任这部电影的编剧？”门外的助理斟酌着说道。


    卢卡：“J.Lynne？”


    “是的，就是《曼哈顿爱情故事》的原著作者，兼顾问，同时也是《纽约律政母女》的编剧，另外，《人人都爱莉莉安》也是她大力向我们推荐的，这个作者似乎眼光很不错。”


    卢卡挑眉：“她竟然还做过编剧。”


    第80章 剧本 “什么？让我去改编剧本？”乔琳……


    纽约， 炮台公园。


    乔琳前几天和雷蒙德去看了《我为玛丽狂》这部电影，非常好笑。


    自从乔琳这段时间发掘了越多越多的好书后，就推荐上瘾了， 每天都被精神食粮喂得饱饱的，好不开心。


    至于写书？她倒是很想写，可她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写些什么题材， 写完校园浪漫爱情三部曲，这三部书销量倒是挺不错的，可还不知道票房怎么样，这不还没上映么，她也没有确定下一本要写什么题材。


    熟练地打开网页， 乔琳继续在网站里四处搜寻，这种给别人当伯乐的感觉，其实也挺不错的， 就当成输入的一种方式吧。


    最近她已经给加登和布莱恩推荐了太多本好书了。


    忽然， 她便接到了来自于经纪人沃克利的电话。


    “什么？让我去改编剧本？”乔琳惊呼道。


    沃克利的声音沉着冷静：“是的， 是有人向制片人推荐了你， 说你曾经做过顾问和编剧， 参与过《纽约律政母女》的剧本写作。”


    乔琳连连摇头：“我做不来编剧，尤其是要把小说改编成剧本这样繁琐的工作，我可以当顾问， 也可以提出意见，但让我主笔， 我真的做不来。”


    不是做不来， 乔琳自己有多大的能耐，自己擅长做什么，这么多年写作下来， 她当然是知道自己的长处的，人还是不要做自己不擅长的事情比较好。


    沃克利沉吟片刻，却开口道：“还有《回声》那部剧也准备开拍，这部倒是邀请你做顾问。”


    乔琳：“……”


    “那个，我好像是个全职作者吧，这怎么听起来我有些不务正业呢？”乔琳尴尬地笑笑，“我正在思索下一本写什么题材，暂时还没有定好，还有，我想要等校园三部曲拍出来后，再看看效果。”


    乔琳对自己目前的定位就是商业作者，走影视改编化路线，所以不在乎能够出版几本书，只在乎电影票房是否大卖。


    或许，她可以利用这次改编剧本的机会，直接试着学习写剧本，下本可以直接投稿剧本给影视制作公司？


    乔琳思路被打开了，竟然觉得去试试编剧的工作也不赖。


    “等等，我没当过主笔，但我确实对《人人都爱莉莉安》，《回声》的某些地方有些意难平，或许我可以参与编剧工作。”乔琳说道。


    主笔负责的事情太多了，顾问或者编剧都行，但人总要磨炼自己一番么，没有当过主笔，那这次就来试试吧。


    沃克利挂了电话，便去和影视公司协商。


    乔琳算是接下了两部的编剧工作，当然《回声》只需要负责提供意见，但《人人都爱莉莉安》，她恐怕就要出差了。


    这两部档期分开，《回声》会需要在纽约参与会议讨论，而《人人都爱莉莉安》则是需要一个月后出差洛杉矶。


    一想到出差，乔琳自然就要考虑到艾玛的上学问题，以及安静的照顾问题，这就是单亲妈妈的不方便之处了。


    但她自己也要发展事业，这次负责改编剧本，也是对自己的一项锻炼，如果她会写剧本了，那么以后自己写了剧本自己投，那样岂不是事半功倍？


    这边乔琳正在苦恼怎么平衡自己的事业和孩子的学业的问题呢，另外一边，贝塔斯曼集团文学网站上，有一个作者顿时急红了眼。


    自从《我为玛丽狂》全球票房大卖，引发众多媒体争相报道后，《星光表白》的作者席拉。莱斯利就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


    于是，她给贝塔斯曼集团的编辑亲自写了一封邮件，自我推荐了自己的书，在邮件里，她详细地描述了自己这本小说和最近的票房黑马《我为玛丽狂》的相似性，说自己的文很有改编成影视的潜力……


    然而，席拉等了好几天，最后终于等来了编辑的回信，但回信里，编辑直截了当地拒绝了她：


    【抱歉，我们拒绝自我推荐，我们的榜单公开透明，如果小说好看，自然会有读者推荐，你的小说也会上榜被出版社发现……】


    总之，这是一封有些敷衍的回信，席拉看了看自己足足写了两千字，把小说精彩处总结出来的文案，有些怀疑编辑压根就没有看，便公式化地回绝了她的自荐。


    本来，席拉只是有些挫败，想着要不打印出手稿，再去兰登书屋门口找编辑看看。


    可是还不等她打印手稿，J.Lynne文学网站的版权页面便多出了一本新书——《人人都爱莉莉安》！


    这名字一看就是和她的小说梗高度相似的，席拉因为激动，点开文章的时候，手都在发抖。


    终于，席拉耐下心来，开始阅读《人人都爱莉莉安》，虽然故事情节不同，但这本小说和她的小说的内核一模一样，都是女主万人迷，玛丽苏，只不过她写的女主是落魄贵族小姐，而这个莉莉安是个贫穷的高中生。


    越看，席拉心里越是生出一种名为后悔的情绪，当时，她犹豫了很久，一口气将小说发表在了J.Lynne文学网站，心里担心自己的小说没人看，也担心小说被别人拿去盗用。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那位叫做菲碧。雪莱的作者在作者群里发了一个帖子，说是J.Lynne文学网站版权不受保护，她一听，就连忙一口气把小说删除了。


    结果，这才过了几天，和她写的题材类似的《人人都爱莉莉安》不仅签约出版了，甚至还迅速卖出了影视版权！


    这段时间席拉真是恨死了那个菲碧。雪莱，但也无能为力，她想尽了办法，给编辑写邮件自我推荐，拿着打印手稿到兰登书屋门口等编辑，甚至她还想着能不能同时在J.Lynne文学网站上重新上传自己的小说。


    可惜，等她要上传的时候，J.Lynne文学网站的编辑审核后，给她发了一封邮件：


    【席拉。莱斯利女士：抱歉，我们的编辑在贝塔斯曼集团文学网站发现您已经发布过同一篇小说，因为我们的文学网站有严格的版权保护机制，为了避免作者的侵权行为，所以，我们很遗憾地通知您，您的小说不能同时出现在两个文学网站上，如果您有新的小说，我们非常欢迎您在本网站发布新的小说。J.Lynne文学网站】


    席拉叹了口气，只能又把J.Lynne文学网站上的小说删除了，否则怕是就有法务联系她了。


    但，从此后，她便将目光放在了那本《人人都爱莉莉安》的小说上。


    一般这种小说会被大的影视公司当成IP囤积起来，以后有投资，有时间的时候，才会拿出来拍。


    可是，忽然有一天，华纳兄弟电影官方便传出，他们要开始拍摄《人人都爱莉莉安》这部电影了，而且可能是为了宣传，他们特意强调了，知名畅销小说作家、编剧——J.Lynne，将全权负责将这部小说改编成电影剧本。


    此时，坐在家里电脑桌前的席拉，心灰意冷，果然，当初就应该不要听信别人的谣言，明明J.Lynne文学网站的版权归属一直很明确，是她自己没有仔细看，也明明她写的这种小说，只有J.Lynne文学网站才会给她更多的曝光机会。


    贝塔斯曼集团文学网站上，整个页面的推荐位全是悬疑小说和科幻小说，都是比较容易改编成大主题电影和漫画的题材，她的这本书，如果说是在没有人写出同类型题材小说的时候，还有一争之力，但是现在，已经有了同题材电影要上映，那么，就没有人喜欢了吧……


    此时，不仅仅是席拉这一个作者，眼见着J.Lynne文学网站上，有越来越多的签约作品和影视改编作品，许多被雪莱煽动逃跑了的作者，已经渐渐意识到了，当初就是那个雪莱在到处造谣，这才把他们骗走了。


    于是，渐渐的，有些作者认识到了这一点，都把雪莱恨上了，也删除了这边贝塔斯曼集团文学网站上的小说，转身回到了J.Lynne文学网站。


    但J.Lynne文学网站这边的版权保护非常严格，他们不能发表曾经在外网发表过的小说，只能重新开始出发，写从来没有写过的小说。


    席拉还有些不死心，知道许多的小说能那么快地出版和影视改编，都是J.Lynne发掘出来的，便抱着试一试的想法，给乔琳发了一封邮件。


    乔琳看到邮件的时候已经过去好几天了。


    毕竟自从有越来越多的小说被出版后，网站上的作者就开始疯狂给她发邮件。


    一般，乔琳都会只选出编辑给自己发的工作邮件，如果每天她要花费这么多时间来看邮件，那她的正经工作就没有办法做了。


    但有空的时候，乔琳也会扫一眼那些试图联系她的作者们。


    这不，就在乔琳深夜扫视邮件的时候，便扫到了席拉的这封邮件。


    席拉：【J.Lynne：您好，我是《星光表白》的小说作者，我想请问如果我在贝塔斯曼集团文学网站删除了我的这本小说，这本还能不能重新发表在J.Lynne文学网站上，我不确定这本小说是否能够符合出版的条件……】


    乔琳瞪大了眼睛，《星光表白》？


    那不就是那本她一口气看完，推荐给了加登，然后作者又迅速删除的小说么？


    啊，有点可惜，当初她很看好这本小说的。


    但是，根据数字版权的规定，既然她已经在贝塔斯曼集团文学网站发表了，那J.Lynne网站这边就不能再发表了，所以，乔琳便给她回复道：


    【亲爱的席拉：很抱歉，根据数字版权的规定，这本《星光表白》现在的版权代理是贝塔斯曼集团，所以，恐怕不能重新在J.Lynne文学网站发表，不过，我当时看过你的这本小说，也曾经推荐给了戴尔出版社，但是在戴尔出版社要联系你出版的时候，你的小说忽然消失了，所以它其实是完全符合出版标准的，或许你可以联系贝塔斯曼集团，看看能不能让他们代理你的出版事宜。另外，我们很欢迎你这样有才能的小说作者，希望下一本可以在J.Lynne文学网站看到你的优秀作品。你的J.Lynne。】


    自从给乔琳发了邮件后，席拉好几天都心神不宁，不断地打开邮件仔细去查看J.Lynne的回信，一连好几天都没有收到回信。


    不过她并不觉得是J.Lynne故意没有回复她，她也在作者论坛上看到许多作者说是要给J.Lynne发邮件自我推荐，恐怕J.Lynne每天都会看到无数封类似的邮件吧。


    就在她不抱希望的时候，席拉却忽然收到了来自J.Lynne的回信。


    看到J.Lynne竟然曾经看完了她的小说，并且第一时间就给戴尔出版社推荐了她的小说，席拉整个人都愣在了当场。


    原来，不是没有人看到她的小说，原来，她差点就可以出版，就像是《人人都爱莉莉安》一样，她的《星光表白》说不定也可以被华纳兄弟买去，制作成电影，她也可以成为一个知名的作家……


    可是一切都是假设，谁叫她轻易就相信了别人的煽动，谁叫她删除了小说，还跑去了贝塔斯曼集团文学网站，并且发表了自己的小说……


    这一刻，席拉心凉了，沮丧一股脑地向她砸来，砸得她喘不过气来。


    她颤抖着手，在泪眼朦胧中又看了好几遍邮件，J.Lynne说他们很欢迎她这样有才能的作者，所以，只要她下一本回到J.Lynne文学网站，那么，她的小说迟早都能发表，也会被拍成影视吧，因为J.Lynne夸赞她的才能了……


    下一刻，席拉吸了吸鼻子，收敛了自己的心情，擦擦眼泪，重新在J.Lynne文学网站上注册了自己的作者名字。


    同一时间，有许多的作者意识到，虽然大的出版集团很正规，很权威，可惜他们的重点不是女性文学领域，她们还是回归J.Lynne文学网站的怀抱吧。


    J.Lynne文学网站后台的注册量再次迎来了一小波高峰。


    这边，乔琳回完邮件，看看时间，没想到自己差点就错过这么重要的邮件，可是她一个人又不可能整天把时间耗费在这些琐碎的事情上。


    *


    接到了《回声》的顾问工作，乔琳便又开始了早起去编剧室上班的短期工作。


    乔琳并不是这部电视剧的主笔，只是顾问，会提供一些修改意见，就和上次《纽约律政母女》那个时候的工作模式几乎一样。


    可是那次她是小说的原著作者，这次，她只是网站的创建者，当然，也是这部正剧题材小说的推荐人。


    HBO在纽约的办公大楼是在美洲大道上，布莱恩特公园二号楼，这栋楼有15层高。


    外立面墙体是高反射的玻璃外墙，很是炫目，看着就很漂亮。


    虽然上辈子没有上过一天班，但乔琳也是很喜欢看这些高楼大厦，幻想着自己能坐在宽敞明亮的办公楼里，站在高处，从落地窗向远处看去，那心情一定是非常心旷神怡的吧。


    当然，只是想想，让她一直去朝九晚五的上班，她恐怕就不喜欢了。


    来到编剧工作室，乔琳见了主笔和几位编剧，大家第一天便开始讨论这部剧的具体改编工作，乔琳被分了一集剧本。


    但这次，因为乔琳已经有好几次编剧的工作经验，竟然被主笔分了前三集的剧本工作。


    乔琳：“……”不是吧，这和当主笔有什么区别？


    大概是她的眼神太过惊愕，主笔都被逗笑了。


    “这本小说是你推荐的，你也有《纽约律政母女》的编剧经验，我听说上一次你就写过第二集，没有问题。”主笔笑着说道。


    乔琳默然，不是她不想写，而是她此时想起了当时读这本小说的那些意难平。


    “什么？”主笔朱恩。伊夫林奇怪地问道。


    乔琳摇摇头：“是这样的，您读完这本小说，有没有觉得心口压着一股气，这股气似乎无处安放？”


    朱恩。伊夫林挑眉，显然是没想到乔琳会提出这一点。


    在座的编剧们也都抬头看向了乔琳。


    清清嗓子，乔琳想起当时读完这本书的心情，看向编剧室里的编剧们，认真道：“是的，这本书无可厚非，写得非常好，有关职业的描述很细腻，非常专业，最后的大结局也是女主胜利了，但那失去的六年，和女主的工作呢？那么大的投行，区区八千万美元而已，对普通人来说似乎是个天价，但对于那些投行来说，又算得了什么？这时候读者们，或者观众们就会开始想，女主会回去原职吗？会得到应有的薪资吗？会被上级故意刁难吗？还会有数千个女主这样的女性职员遭受这样的对待吗？”


    此时，编剧工作室里一片安静，有坐在角落的编剧出声道：“确实，我看完也会忍不住想女主到底去了哪里？后面呢，她和投行撕破脸了，还会有其他投行愿意接受她吗？”


    其他编剧也纷纷点头：“是的，所以，我们也许需要把这部电视剧的结局稍作修改，让人难以忘怀，发人深省。”


    “或者就是仔细交代女主最后的去向，给主题升华，令人感到圆满……”


    “也可以简单交代一些女主之后的生活……”


    编剧们开始讨论这部剧可以怎么修改结尾，让电视剧可以更加吸引人。


    乔琳看过太多电影和小说了，如果说是写小说，对于她来说，苏爽甜总要占一头，但这部小说是个正剧，而且是将会被HBO改编的华尔街职业剧，本来的结尾没有问题，女主赢了，只不过花费了六年。


    可是，这就有些普通了。


    “我的想法是这样的，”乔琳想了想，思索着说道，“你知道，有时候悲剧结尾往往会令人印象更加深刻，好人不一定有好报，而打赢了官司，表面上是胜利了，但其实是另一种形式的失败。”


    编剧们都点着头表示同意她的看法，眼神投向乔琳，想听听她有没有更好的结尾修改意见。


    “如果，我是说如果，结尾处，投行虽然与平等就业机会委员会达成和解，同意赔付了8000万美元的赔偿，女主伊芙琳也成功恢复原职，并且取得了应有的薪资，投行也承诺会进行一系列的改革，以增进妇女在公司中的受重视程度……”乔琳说到这里，忽然顿了顿，这才继续道，“最后的结尾看起来很完美，所有的观众都很完满，但结局却陡然变换，镜头可以回到和解的那一时刻，比如，让镜头里出现当时双方和解时候的具体条款。”


    主笔朱恩眯着眼，追问道：“什么条款？”


    乔琳抿起嘴角，这才开口：“投行在与平等就业机会委员会达成和解的时候，虽愿意赔付所有的赔偿，但从始至终，和解协议里面，他们从未承认存在性别歧视的行为，而且，也并没提及过伊芙琳是否继续留在公司或者回到公司担任什么具体职务……”


    编剧工作室里再次寂静，大家都是很有经验的编剧，又怎么可能听不懂乔琳的话呢？


    是啊，这个结局就有很大的留白了，而电视剧不会再次出现女主的具体结局，可是只要这个镜头特意出现在电视剧的结局处，观众就会开始思考：这是什么意思？什么？那女主最后会怎么样？性别歧视依然存在，绝对不会消失。


    写小说的作者都知道，你的小说不要直接告诉读者这里为什么要这么写，你需要读者自己来发现，这样读者才会有继续读下去的期待感，因为这些蛛丝马迹都是读者自己发现的，电视剧也一样，这样的结局打破了人们对于‘白雪公主终于和王子在一起了’的美好的惯性期待，把遗憾、不甘或者刺痛留在观众的心里，让故事的主题更有‘余震’，在观众的心中久久不散。


    这就是所谓的后劲很大，这样人们才会记得这部电视剧，并把它推荐给自己的亲朋好友。


    “最后，一行字幕出现在屏幕中央——同年，伊芙琳因不服从管理和不当行为被投行解雇……”乔琳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来，看向会议室的主笔，低声问道，“这样的结局怎么样？”


    编剧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