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 19 章

    昨日淋过雨后,陆溪然就心有余悸,不止是在睡前给晏怀煮了红枣姜水,还在她睡熟后在门口徘徊了半刻中,今晚也是如此,可一走近就听到了晏怀仿佛又被梦魇笼罩,口中呓语不断,如同刚刚归家那日一般。


    “溪然阿姐…”


    晏怀每一步的动作都缓慢的,缓慢的抓住她的手,停了一会儿,才喊出声来,微弱的险些让陆溪然听不清。


    她凑近了些,又听到晏怀更加含糊的喊:“快走…”


    “元…快走!”


    元什么?圆什么?


    陆溪然完全没听清这名字,倒是听清楚了快走。


    可分明,那双手握得很紧,紧到陆溪然手有些发疼,心里更是有股说不出的滋味来。


    要说晏怀归家那日是误打误撞,之后两日夜里陆溪然是留了神的,可并未听到什么声响,渐渐的才算就放松了些,现在却有些叫不准了。


    晏怀可是常像这样,口中喊着她听不清的名字,胡乱的抓着,才抓到了她的手?


    “溪然阿姐…”


    又是一声呢喃,晏怀的力气收了些,陆溪然的手也终于可以拿了出来,伸手往她的额头上面放了放。


    晏怀在发热,脸颊越来越红,连被握着的手都是滚烫的。


    陆溪然想不得其他,按住晏怀的肩,把另一只被握紧的手也拿了出来,提着裙摆去了外屋,没多久拿着两条湿帕子又回来,一条放在晏怀的额间,另一条轻轻为她擦脸。


    这样的事情,陆溪然也并不熟悉的,当年阿娘病重,但病得急,她守着没几日便去了。


    后来她自己也病了,晏怀也曾为她做过。


    只是当时她与晏怀不一样,身子羸弱,但意识很是清醒。


    晏怀起初笨手笨脚,比她如今还不如,后来渐渐熟悉,反倒是让她急在心里。


    发热滚烫时,晏怀就会这样为她去热。


    湿凉的帕子变得温热,晏怀的状况也似有好转,但等陆溪然再重新沾湿帕子回来时,便又恢复到滚烫,如此几次下来,陆溪然有些无能为力。


    她把手放在晏怀的手臂上,轻声喊她:“阿怀…”


    “阿怀,快点好起来吧。”


    陆溪然很是担忧,心中念叨了几声后,又起身去给晏怀换新的帕子。


    这次有些效果,陆溪然也折腾得乏累,竟然在晏怀的身侧,靠着墙壁睡了过去。


    而没多久,隔壁不知道谁家的鸡叫,被惊得醒了过来。


    醒来后便是又去探晏怀的额头,见她热气退了下去,才重重送了口气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而这样一来,陆溪然窝在墙边瞌睡了小半个时辰的那些不适也找补了过来。


    脖颈肩背发硬不说,后颈腺体的位置竟然有些酥酥麻麻的感觉。


    自从分化后,每隔两月一次的雨露期极为准时,这会儿明显还不是时候,所以陆溪然有些茫然。


    她咬着唇,看向睡得正沉的晏怀。


    晏怀是毋庸置疑的乾元君,可却也这一晚上都没感受到明显的信香。


    别说是这一晚上,就是昨晚昨日,甚至从她归家那天算起,陆溪然也没有过明显的感受。


    这样想来,陆溪然更是茫然。


    不知是替作为乾元的晏怀茫然,还是为她自己那无中生有的反应而茫然。


    --------


    晏怀睡醒时,已经日上三竿。她从沉重的梦境当中睁开了眼。


    浑身酸疼又无力的感觉让她躺了好一会儿才彻底清醒,从炕上坐了起来。


    回头望着刺眼的阳光,与梦境中的混沌黑夜截然不同。


    晏怀低低声的笑了起来,笑声有喜悦庆幸,也有苦痛徘徊之意。


    纵使过去很久,又远离了。


    她也仍然忘不掉那夜。


    犹如困兽般得那个夜晚。


    她下意识的伸向后背,从下至上的抚摸,一处处伤痕她都清楚的记得,鞭痕,刀伤,箭伤,还有匕首的伤…


    以及她不知死活的战友。


    “呵…呵…!”


    晏怀的笑戛然而止,手也停止了抚摸的动作,警惕得往院中看去。


    见是阿彩从院门外跑进来,碰到了东西,眼神才柔软了下来。


    同时也想起了今日是买香料的日子。


    她该去帮忙的。


    晏怀单手撑起身子,几乎是用左手穿好衣裳便下了地。


    昨日陆溪然给她做的那件杏红色圆领袍洗了没干,她穿的是归家那日陆溪然给她的素色圆领袍,带着些病气,走出来的时候进屋拿东西的阿彩碰到惊了一下。


    “姨母,你身子不舒服吗?”


    除了手臂有些不适外,晏怀只觉得身体发酸,到没想过会被阿彩一眼就瞧出来。


    她怔了怔,眼神有些躲避,否认道:“并非,就是刚起有些没精神。”


    “哦,那我可有吵到你?”阿彩小声的问着,不等晏怀回答又自顾自的说着:“干娘说了,让我进来的时候慢些,可我…在院中碰到了锄头。”


    阿彩越说声音越是小,晏怀在她身上打量了一番,发现她磕得不轻,小腿破皮了。


    便蹲下去看了看,抬头吩咐:“你别动了。”


    “要拿什么东西,我帮你拿。”


    阿彩闻言立即摇头:“那不行的,干娘是嘱咐我来拿东西的。”


    “吵了姨母不说,怎还好要姨母帮忙?”阿彩边说边走,到了屋里拿出茶壶和茶杯就往外面走。


    看都不看晏怀一眼,那样子就好像怕晏怀抢了似的。


    晏怀看着好笑,忍不住叮嘱她:“慢些,别又碰了。”


    然后跟着她也往院外走。


    这些年她都是一人过来,身子就算有些不爽利也不在意,甚至越是忙活起来,她还觉得神清气爽。


    走到院外的时候,陆溪然正忙着和女坤泽们说香缨搭配,晏怀在一旁也跟着阿彩忙。


    那些话少,买完就走的坤泽们向来是阿彩来负责售卖,钱财往陆溪然的怀里揣。


    晏怀也如法炮制,不过因着身份关系,男女坤泽多是避让着她些,还是把钱财交给阿彩,阿彩再交给她…


    工序繁琐了些不说,也让晏怀有些脸红心跳。


    因为需要她把钱财,放在陆溪然腰间的钱袋里面,起初陆溪然将得认真,像是不知道谁递的,可几次后,陆溪然也忙碌完再一回头,两人碰了个正着。


    晏怀拿着铜板的手戳在陆溪然的腰间,细软馨香。


    一时间让她有些僵硬,手指无意识的在铜板上摩擦着,陆溪然则是脸颊微红,不自然的扭了下腰,又后退了些低头去看晏怀的动作。


    纤细修长手指绕着铜板边缘。


    陆溪然微微眯了眯眼,不经意的开口问询:“铜板圆润,乾君可是很喜欢?”


    晏怀歪着头,停下动作,发出不解来:“嗯…?铜板可有什么喜不喜欢?”


    陆溪然却是从她手中把铜板拿来,放到两人面前说着:“怎么会没有…?铜板圆润,握在手心都是安稳的。”甚至越说语气越是柔软,就连眉眼都沾染到了几分,更像诉说情话那般开口:“我就是很喜欢呐~”


    晏怀却觉得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仿佛是某种危险信号,她却完全捋不清头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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